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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过东厢房的时候，他有意站下，使劲咳嗽了一声说道。

　　　　“小五，啥时候了，还不起来！快起来吧，还有好多事呢！”说完才往外走去。

　　　　刘氏瞥了眼东厢房，冷哼了一声，回屋了。

　　　　张小花是被赵氏的哭声吵醒的，张开眼就看到赵氏坐在炕沿边上呜呜地哭，有点迷糊。

　　　　“娘，你咋了，你哭啥啊？”

　　　　她揉揉眼睛，看看天，屋里视线暗，也不知道现在是啥时候。

　　　　赵氏万分委屈，也不管小闺女听懂听不懂地就全说了。

　　　　“你说，娘就问问吃什么，你奶奶就骂我，咋这样呢！”

　　　　张小花叹气。

　　　　“娘啊，谁叫你这么早就去的，你这是找挨骂啊。”

　　　　“我咋了啊，我好心好意地给他们做饭去，我咋就找挨骂了！”

　　　　张小花再次叹气。

　　　　“娘，今天是我小婶子嫁过来的第一天，我奶奶要给小婶子立规矩，你去掺和啥啊？”

　　　　赵氏愣住，抬头看着张小花。

　　　　张小花被吵醒了，也睡不着了，坐了起来。

　　　　“你做饭了，我奶奶还咋使唤我小婶子？还咋来这个下马威？第一天压不住，以后就再难压住。你当年嫁过来的第一天，我奶奶是咋对你的，你忘啦？”

　　　　“我很早就起来了，做饭，然后等他们吃完饭我再吃……”赵氏喃喃地道。

　　　　“就是啊，所以说，你这么多年才一直这样。我奶奶这是要把我小婶子培养成第二个你。你说你去破坏了，我奶奶能高兴吗？你不是找挨骂是什么！”

　　　　赵氏觉得小闺女说的有道理，想到张老大说的，忙道。

　　　　“可你爹说……”

　　　　“我知道我爹说什么。”张小花打断她道，“无非说什么我小婶子刚来，不熟悉情况，你要帮帮她，对吧？”

　　　　赵氏惊得愣愣的。

　　　　“你听到了？”

　　　　“那还用听吗？就我爹那人，整个一个二十四孝，能说出什么来？再说了，男人的脑袋里装的和女人脑袋里装的不一样，你、我奶奶，我小婶子，你们可都是女人，你听一个男人还不掉沟里！”

　　　　“那，那该咋着？”

　　　　“咋着？在这屋里待着呗。反正还有几天你就出月子了，等我小婶子回门后你再过去，那时候是婆婆压着媳妇，还是媳妇压着婆婆也能见分晓了。”说完下了地，“我去弄吃的。记住了，别听我爹的！说了多少次了，怎么就记不住呢，长点心行吗！”

　　　　张小花出去了，赵氏还在那愣着，半天才回过味来，气道。

　　　　“死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是你娘，还是你是我娘啊！”

　　　　骂完了，心情极为复杂，他们挺大两个人，却不如一个孩子！

　　　　东厢房里。

　　　　暖暖的被窝中，张小叔搂着娇美的新婚妻子，嘴里哄着。

　　　　“凤华啊，起来吧啊，天都亮了，要不然我爹我娘要生气了。”

　　　　鲜鲜出炉的小婶子闭着眼，头埋在张小叔的怀中，撒娇地拱了拱，娇声道。

　　　　“不嘛，人家还没睡够……谁叫你昨晚折腾了，你爹娘生气也怪你。”

　　　　张小叔低头亲了一大口。

　　　　“是是，都怪我，可不起来不行啊，乖啦，咱们起来吧。夫君我给你做首诗，咋样？”

　　　　“不听不听我不听，我要睡觉！”小婶子光溜的身体在张小叔的身上蹭了蹭。

　　　　张小叔立刻投降。

　　　　“好好，睡觉！睡觉！别闹了啊，乖，咱睡觉。”说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

　　　　小婶子噗嗤笑了，睁开眼，看着他，伸出白璧无瑕的胳膊，搂上了张小叔的脖子。

　　　　“你不怕你爹你娘生气了？”

　　　　“怕啊，可我更怕我的小乖乖睡不好。”张小叔低头在她的嘴上亲了一大口。

　　　　“哼，就知道哄我！那你告诉我，你爹你娘要是欺负我，你向着我吗？”

　　　　“我爹我娘怎么会欺负你呢，别胡说。”

　　　　“我说假如，快点告诉我，你向着我吗？”

　　　　“向着你，绝对向着你！”

　　　　“那要是我和你爹你娘吵起来了，你站在那一边？”

　　　　张小叔苦着脸。

　　　　“能不能不提这样的问题。”

　　　　“不行，我偏要提，你说，你快说，说我就起来。”

　　　　“真的？”张小叔来了精神。

　　　　“当然真的，但不能骗我。”

　　　　“好，不骗你。”张小叔笑嘻嘻地道，“你娘和你嫂子吵起来，你哥站在那一边，我就站在哪一边。”

　　　　“讨厌啊，你咋这么讨厌啊！”小婶子在被窝里打着张小叔。

　　　　张小叔连忙招架着。

　　　　“别闹别闹，小点声，不要啊！”

　　　　不知不觉两人在被窝里嬉闹起来，直到外面刘氏一嗓子。

　　　　“这都啥时候啦，还不起来，快点起来做饭！”

　　　　两人这才停住，小婶子倒在张小叔的怀中，娇声道。

　　　　“我不会做饭，我在家从来没做过，我不要做嘛。”

　267　新妇第一天

　　　　张小叔摸着妻子滑腻的身体，心软的像是一汪水，嘴上却道。

　　　　“做饭很简单的，你这么聪明怎么能不会呢？夫君教你就是了。”

　　　　“少哄我！”

　　　　小婶子坐起来，长发一甩，年轻白皙的身体泛着玉一般的光泽，显得分外妖娆。

　　　　“我美吗？”小婶子对着张小叔抛着媚眼。

　　　　张小叔吞咽了下口水，要不是天光大亮，他早就扑上去了。

　　　　“美！”他由衷地道。

　　　　“那我这么美的人，你怎么舍得叫我去做饭啊。”

　　　　张小叔再次苦了脸。

　　　　“我是舍不得的，可是总不能叫我娘伺候咱们吧？”

　　　　“那以前呢，我没嫁过来的时候也没见你们饿死。”小婶子有些不高兴了。

　　　　“以前都是大嫂做。”张小叔忙上前抱住她，又去拿衣服给她，“乖，听话咱们起来吧啊。”

　　　　“那现在也叫大嫂做嘛。”小婶子再次搂上张小叔的脖子，摇晃着，“好不好嘛。”

　　　　“可大嫂没了孩子，身体不好，已经好长时间没做了，一直在后院养身体，都是我小侄女小花做的，总不能叫一个孩子伺候咱们吧，你说是吧？”

　　　　“呀，小花做饭啊。”小婶子惊讶的很，“那娘呢，为啥不做呢？”

　　　　“娘那么大岁数了，操劳了一辈子，该享享福了啊。”

　　　　“那就叫孙女伺候？你家规矩还真是特殊。”小婶子说着慢慢穿起了衣服，“有条件讲究，没那个条件还讲究啊。”

　　　　张小叔迅速穿起了衣服，笑着道。

　　　　“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小婶子哼了声，“我告诉你，张小五，我可不是来给你们家当老妈子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知道知道，好媳妇了啊，给我点面子，这可是你在婆婆家的第一天啊。乖，听话！”

　　　　“去去去，少在那给我灌迷魂汤！把洗脸水给我打进来。”

　　　　“是，媳妇大人！”张小叔很痛快地应着。

　　　　“这还差不多。”小婶子满意了些，加快了穿衣服。

　　　　张小叔打了水回来，小婶子一试，马上缩回了手，惊呼道。

　　　　“咋是凉的啊！”

　　　　“都是凉的啊。”张小叔不明所以。

　　　　“你不知道女人不能沾凉水吗！”小婶子一扭身坐回了炕上，“那会作病的！”

　　　　“那，那咋办？”张小叔愣了愣。

　　　　“你去烧热了啊，家里没柴吗？”

　　　　“啊，好，我去烧！”张小叔就要走。

　　　　“等等。就在咱们屋子里烧，这天早晚凉了，顺便烧烧炕，女人不但不能沾凉水，也不能冷着。”

　　　　“好，我知道了。”

　　　　“还有啊，以后你可不能叫这炕凉着啊。”

　　　　“放心，媳妇，我会叫你天天暖暖和和的，就是冷了，还有我这个火炉呢啊！”张小叔嬉笑道。

　　　　“讨厌啊你！”小婶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张小叔浑身充满了干劲出去抱柴了。

　　　　刘氏坐在炕上，从窗户里往外看，就见到自己的小儿子出去了，以为去茅厕了，目光转向了东厢房，可是左等小儿媳妇不出来，右等小儿媳妇也不出来。

　　　　哎哟，这是啥意思，男人都起来了，她还睡懒觉不成，这可不能惯着！

　　　　想着就要下地，过去看看，这时见小儿子抱着柴回来了，往东厢房走去，她愣住，连忙喊。

　　　　“小五，你干啥呢！”

　　　　张小五看看刘氏，回了句。

　　　　“我给凤华烧点热水洗脸，她不能沾凉水！”说完就进屋了。

　　　　啥玩意，烧热水，给媳妇，不能沾凉水？刘氏半天才反应过来，火气顿时窜上来，这是给他们张家当媳妇来了，还是当祖宗来了，她这么大岁数了都没说不能沾凉水，年纪轻轻的倒娇惯起来了！

　　　　越想越气，下了炕，就奔出来了，可是来到东厢房的门口又站下了，这要是闹起来，老头子又该说她了，今天还要请落忙人吃饭呢。

　　　　可不说几句，她的心赌得慌啊！

　　　　正犹豫着，只听屋里新媳妇道。

　　　　“添上柴让它自己烧着水，你过来给我梳头！”

　　　　刘氏眼睛顿时瞪大，啥玩意，叫自己儿子给她梳头！

　　　　张小五忙应着。

　　　　“等一下啊，水马上就热了啊！”

　　　　刘氏在也忍不住，小儿子从小到大哪干过这个啊，她当娘的都舍不得使唤一下啊，叫一个女人使唤的团团转，她决不能忍！

　　　　想罢高声道。

　　　　“小五，你干啥呢，一个大老爷们的，干烧水扒灰的不怕叫人笑话啊！你不怕我还怕呢！”

　　　　张小五赶紧出来。

　　　　“娘，你咋过来了呢？”

　　　　刘氏也是豁出去了，既然新媳妇自己不要脸，她也没必要给她脸，指着小儿子的鼻子就骂开了。

　　　　“你看看天都啥时候了，还不起来，这像是过日子的人家吗！一个大男人还给女人梳头，你要不要脸啊！当初我就不让你成亲，你不听，这是娶个什么玩意啊！自己懒被窝子，叫男人烧水伺候的，这就是他们李家的规矩吗！不是说通情达理吗，不是说读书识字吗，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她爹娘怎么教养的！”

　　　　张小叔急的不行。

　　　　“娘，你看你少说几句行吗，凤华不是那意思，你看……”

　　　　刘氏那听他的，依然骂的起劲，这时小婶子掀起帘子从里屋出来了，直奔刘氏，指着她道。

　　　　“你骂谁啊！我爹妈没教养好我，你爹妈教养好你了，你当婆婆听儿子媳妇的墙角，你要不要脸啊！这就是你们张家的规矩啊！”

　　　　这一翻连珠炮的反问，叫刘氏大惊失色，气得倒仰。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试试！我撕烂你的嘴！”

　　　　“你撕啊，你撕啊，我看你敢不敢撕！”小婶子毫不畏惧地往前冲，“你们什么人家啊，刚娶了媳妇就要打要骂的，把你们村的老少爷们找来，我问问，我做错什么了！我叫我男人给我梳头怎么了，我们是新婚，我们感情好，怎么了？你一个婆婆还管媳妇屋里的事，你要脸吗！”

　　　　说完就往大门外走去，嘴上大声道。

　　　　“大家都过来看看张家的规矩，婆婆听儿子媳妇的墙角，还对媳妇要打要杀的，给我评评理，有这样的道理吗！”

　　　　刘氏是又气又恨又羞，直接坐到地上，双手一拍大腿，嚎了起来。

　　　　“我可不活了啊，媳妇压上婆婆头上上了！我可没脸活了啊！”

　　　　“娘，娘，你快起来啊！”张小叔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弄成这样了，本想去追小婶子，可被刘氏死死抓住，只能着急地叫着，“凤华，你快回来啊，你去哪啊你！”

　268　对比

　　　　正闹着，张老大回来了，一看这架势愣住了。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小婶子，还有些无措。

　　　　张小叔见了张老大，像是看到了救星。

　　　　“大哥，你帮我拦着凤华，别叫她走啊！”

　　　　张老大才反应过来这是弟弟的新媳妇，脸顿时涨红。

　　　　“那个，他小婶子，你别走啊……”

　　　　哪知小婶子眼睛一瞪。

　　　　“关你什么事，怎么找，你一个大伯子也要管兄弟媳妇！”说完就往前走。

　　　　张老大哪里敢拦，赶紧闪开，见人走了，忙跑进院子叫。

　　　　“小五，快把你媳妇拉回来！”

　　　　张小叔只好道。

　　　　“娘，你放手，我把人拉回来。”

　　　　刘氏却抓的更紧，然后哭的惊天动地。

　　　　“她要走让她走，咱们家不要这样的媳妇！我看你敢去，你要去了，我就死给你看！”

　　　　张小叔也顾不上了，将刘氏的手硬是掰开。

　　　　“娘，不追回了，叫人笑话啊！”说完往外跑去。

　　　　刘氏一看，哭得更加厉害。

　　　　“小五啊小五，你个白眼狼啊，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没良心啊，你缺德啊！”

　　　　老一套又上来了。

　　　　张老大忙劝着，自然又被刘氏骂了一顿。

　　　　屋角的张小花看到这里，转身悄悄地回来。

　　　　她知道这个小婶子不是个善茬，可没想到竟然超出了想象。

　　　　“前面咋了？”赵氏正站在屋门口往外张望，见张小花回来问道。

　　　　“你快进屋，上炕躺着去。”张小花把她推进了屋里，“我奶奶骂我小婶子呢。”

　　　　“啊，咋回事啊？”赵氏眼睛也亮晶晶的。

　　　　即使再良善的人也喜欢八卦，何况还是妯娌的八卦。

　　　　张小花将事情说了一遍，赵氏愣了半天。

　　　　“你小叔真的给她烧热水了？”

　　　　“嗯，烧了。”

　　　　“梳头啦？”

　　　　“这不没梳呢就被我奶奶搅和了吗。要是没我奶奶，我小叔肯定会的。”张小花笑嘻嘻地问，“娘，当年你和我爹新婚第一天，你们啥样啊？”

　　　　赵氏似乎还在震惊小叔小婶的新婚互动中，闻言下意识地道。

　　　　“啥啥样啊，我天不亮就起来做饭了，你爹也起来去伺候牲口了，然后他们一家人就吃饭……”说到这也回过神来，有些皱眉，“可你小婶子也不能这样啊，叫你小叔伺候，你小叔毕竟是男人，哪有男人做那样的事的。”

　　　　张小花呵呵笑。

　　　　“娘啊，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赵氏瞪了她一眼。

　　　　“难道你小婶子做的对，刚嫁过来第一天，就闹得这样，没的叫人笑话！你可不能学你小婶子！”

　　　　张小花吃吃地笑。

　　　　“娘，难道你不想我爹给你烧热水？难道你不想我爹给你梳头？难道你不想你和我奶奶吵架的时候我爹在乎你？你说我小婶子不对，你这是嫉妒！”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叫外人看了笑话……”

　　　　“我闹得时候你可说过，外人就是那么一说，没人真管的，叫我不要指望着外人，既然不要指望外人，那为啥还在乎他们笑不笑话？嘴长在别人的身上，说啥你管得着吗？再说了，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既然你不能叫所有人满意，那就叫自己满意好了。这叫，走自己的路，叫别人去说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都从哪听来的！”赵氏说不过，只好来了这么一句。

　　　　“娘，你也觉得对吧？”

　　　　赵氏哼了声。

　　　　“对，可是……”

　　　　“没有可是。”张小花一脸坏笑，“我小婶子娶得好啊，要不然我奶奶就无法无天了。”

　　　　“死丫头，又胡咧咧！”

　　　　“张小花！”张二牛从外面跑进来，“爹叫你去做饭呢！”

　　　　张小花白眼一翻。

　　　　“告诉爹，我还要去给猪割猪草，没空做饭，他们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张二牛愣了下。

　　　　“那我呢？我吃啥啊？”

　　　　“锅里有饭，你吃去吧。”

　　　　张二牛欢呼一声去了。

　　　　“锅里有饭，哪来的？”赵氏很是意外。

　　　　“当然是做的了，刚才，我奶奶叫我做的。娘，你快去吃吧，我已经吃过了。我去找大哥，割猪草了。”

　　　　说完张小花出去，背起背篓出门了。

　　　　咋做的，当然是从奶奶屋里搬运出来的啊。

　　　　昨天剩了那么多菜饭，不吃留着发馊吗！

　　　　她不但给赵氏、张二牛和张老大，每人搬运了一份，还给张大牛和赵家三兄弟搬运了一份，放在了背篓里。

　　　　至于自己，自然早就在搬运前就吃了。

　　　　她走的时候，前院已经消停了，不用说，张青山回来了，也只有这位当家人才能说了刘氏。

　　　　而张小叔和小婶子则没了影，不知道去哪了。

　　　　张小花直奔割猪草的地方，张老大和赵家兄弟已经到了，正准备开割。

　　　　“来，大家先吃饭，吃饱了再干活！”张小花招呼着大家。

　　　　饭菜张小花也只是在锅里稍微热一下，不过对这些孩子来说有的吃就很好，没那么多讲究，更何况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