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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娘补身体的。”张小花看看他又道，“从奶奶屋里拿的。”

　　　　张二牛愣了愣道。

　　　　“我不会告诉奶奶的。”

　　　　张小花笑了。

　　　　“那就好。”

　　　　说完去看赵氏，见那粥和鸡蛋还在那好好放着，很是欣慰，这孩子嘴那么馋，都没动，还不是无药可救。

　　　　过了不久张大牛抓药回来了，跑的满头大汗。

　　　　“娘咋样了？”

　　　　“娘没事。”

　　　　“可咋还不醒？”

　　　　“李大夫给娘吃了安神药，说叫她睡一会。”张小花道，“我们先把药熬了吧。”

　　　　“你守着娘，我去熬药。”张大牛说着就往外走。

　　　　张小花跟着出来。

　　　　“叫二哥守着娘吧。”

　　　　张大牛知道妹妹这是有事要跟他说，就嗯了声。

　　　　两人来到后屋的外面，那盘着一个灶塘，张大牛把药给张小花，药都分配好了，直接往罐子里倒就行，他去抱柴点火，张小花找到药罐子用热水烫了一下，又将药洗了一遍，然后装进药罐子，添上热水，这样熬得会快一些。

　　　　做完这些，张大牛的火也点起来了，将药罐子放在那个灶塘上面，兄妹俩搬个小板凳坐下。

　　　　张小花先把赵氏的情况说了一遍。

　　　　“娘身体这样了，这次小产亏损更大，再不养就会出事的。”

　　　　张大牛攥了攥拳头，恨恨地道。

　　　　“分家，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娘跟着我分出去！”可是一想到自己还在赵家睡，立刻泄气了，“可是没地方啊，分家，去哪住啊？不能在这里住了，就算分家，在这里住，娘也养不好身体的。”

　　　　张小花点头，表示认同，确实，赵氏那样的性格，刘氏那样的奇葩，在一个院里，就算分家也养不消停。

　　　　“这个不是问题。”张小花填着柴道，“问题是，娘得答应。”

　　　　“她都这样了，还能不答应？”张大牛不解。

　　　　“娘能不能答应要看爹的态度。”

　　　　张大牛一想确实，娘是不可能听他们的。

　　　　“可爹不会答应的。”

　　　　“是，爹不会答应的，分家他是绝不会答应的，可要是因为什么事不得不搬出去呢？”

　　　　“因为什么事不得不搬出去？什么意思？”张大牛不解。

　　　　“我们的目的是搬出去叫娘好好养病，只要做到这一点就行了，分不分家的，这个实在太复杂，也太艰难，娘的身体耗不起。”

　　　　“你有办法？”

　　　　“我有个计划。”张小花转转眼睛，低声跟张大牛详细说起来。

　　　　张大牛开始皱眉，但很快就眼睛发亮，连连点头。

　　　　“这个主意好，我们有地方了，还有搬出去的理由！”

　　　　“最主要的是，我们有了自己的基地！”张小花挥了挥拳头，“我马上去给小屁孩写信！”说着又忿忿地道，“这个死孩子，上次写信连个动静也没有，学堂的事也没个影，他要是敢忘恩负义，我就天天画小人咒他！”

　　　　……

　　　　被咒的主人此时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揉鼻子。

　　　　“一定是丑丫头在念叨你！”高清擦了下汗，将手中的刀插进了刀鞘里说道。

　　　　这是端王府的演武场，段玉、高清，还有一些孩子差不多每天都在这里练武。

　　　　以前段玉身体不好，没法来，如今身体好了，差不多长在了这里。

　　　　段玉一身短衣，身体看上去又长高了一些，壮实了一些，皮肤不那么白了，但人越发的精神英气。

　　　　他将刀插进刀鞘，也擦了把汗，往树荫那边走去，高清陪着他。

　　　　“她才不会念叨我呢！”段玉哼哼着，“她念叨的是她的学堂！”

　　　　到了树荫下，那有一排长椅，两人的小厮们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点心奉上。

　　　　高清大刀金马地坐下，往后一依，看着演武场其他孩子在和武师切磋，嘿嘿笑着。

　　　　“念叨很正常，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还给你人家一个信，人家当然念叨了。”

　　　　“地方好找，可先生难寻。”段玉喝了茶，摆手叫小厮退到一边，也学着高清依着长椅背，“好的先生不会去那里，坏的先生又不能叫他去。再说了，她要求那么高，符合的没几个！”

　　　　“是你要求高吧？”高清偏头对他挤挤眼。

　　　　“既然要做那就尽量做到最好！我最讨厌文弱书生了，我可不希望我辛辛苦苦弄出的学堂教出一群弱鸡来。”

　　　　“这对场地要求可很高啊，地方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父王说，这事得告诉皇祖父一声，那边还没消息，再加上先生还没找到合适的，就没跟她说。”

　　　　高清虽然年纪小，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明白，以前段玉身体不好怎样都好说，现在身体好了，做什么事都有一大堆人盯着，其他人还好说，上边那位可不能忽视。

　205　喜欢与嫉妒

　　　　高清想到父亲说的，从段玉身体好了后，京都暗流涌动，他虽然还没有直接面对，但父亲早出晚归也能感受一二。

　　　　“对了，上次丑丫头给你写什么了，给我看看就不行吗？”

　　　　高清不愿去想那些糟心的事，转移了话题。

　　　　“那是给我写的，为什么给你看。”段玉不客气地道。

　　　　高清不满。

　　　　“行啊，回头他给我写信的时候，我也不给你看！”

　　　　“他给你写信干什么？”段玉狐疑地道。

　　　　高清洋洋得意。

　　　　“当然是有事了。”

　　　　段玉瞪着他。

　　　　“什么事？”

　　　　“你都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段玉当然是绝不会给高清看的，张小花信上满篇全是小屁孩，这要是叫高清知道了，太没面子了！

　　　　“哼，不说算了，谁还稀罕啊！”

　　　　段玉转过头去，决定晚上就给张小花写信，问问她和高清有什么事。

　　　　还有，那个风月宝鉴的册子，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这他就冒火，丑丫头，想知道学堂的事，等着吧！

　　　　两人说着，一个人匆匆走过来，高清一看立刻来了精神，跳起来。

　　　　“王小二，你怎么才回来，快说说，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是高清安排盯着张小花的人，这也是段玉的意思，主要是保护。

　　　　外面都知道是张大牛送回了段玉，万一有人报复怎么办，这才叫人时刻看着的。

　　　　叫王小二的二十左右的样子，长得其貌不扬，是市井中路人甲乙丙丁的人物，掉进人堆都找不到，这样的人也最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王小二对高清和段玉施完礼，这才说道。

　　　　“有件事很有意思，我这么久没回来，也是因为等这件事结束。”

　　　　“快说，什么事！”高清催促起来。

　　　　“有个村子叫花胡同，那有个姓许的大仙……”

　　　　“大仙，那是干什么的？”段玉不太明白。

　　　　王小二解释了一下，接着说了起来。

　　　　“这个许大仙在那里非常有名，张家奶奶很相信她……”

　　　　于是将许大仙给张小花说媒，花胡同各家各户牲口被祸害，许大仙请仙失败等等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得高清和段玉惊讶不断。

　　　　他们没想到张小花那边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和那个丑丫头有关吗？”高清诧异地问道。

　　　　王小二笑了。

　　　　“反正他们兄妹那几日一直去花胡同，然后花胡同的牲畜就遭殃了，接着就传出许大仙是骗子的说法，许大仙请仙失败他们兄妹也在场的，具体做了什么，我没有盯着，但我敢说，这些事十有八九是他们兄妹做出来的。”

　　　　“她做这些干什么？”段玉不明白。

　　　　“小世子有所不知，在乡下大仙是很有威望的。我查过了，那个大仙说张家小姑娘身上有脏东西，只有嫁入那家才能清除，有了这个原因，想退亲很难的。”

　　　　“我知道了！”高清接口道，“那个许大仙不是大仙了，亲事自然就退了。”

　　　　“对，就是这样，所以最后那个许大仙成了骗子，退亲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真高啊！”高清抚着下巴，咂咂嘴，“她怎么想出来的？”

　　　　不用说张小花肯定是主谋，那丑丫头一肚子坏水，都骗的他签了卖身契，搞一个大仙更是不在话下了！

　　　　段玉问道。

　　　　“那亲事退了吗？”

　　　　“我回来的时候没听说这件事，我想应该能退。”

　　　　“你赶紧回去继续盯着，看看亲事退没退，要是需要的话……”段玉本想叫他出面帮忙，但又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王小二看出他的意思，笑笑道。

　　　　“小世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对了，你查查那家是什么人，叫他们赶紧早点把亲事退了，就说张小花有主了！”

　　　　高清一想到张小花成了别人的媳妇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倒没别的意思，只是他还靠着张小花赚零花钱，莫名其妙地冒出个人算什么意思，为了这点零花钱，他可都签了卖身契的，这是多大的代价啊！

　　　　所以说，谁都不能和他抢张小花。

　　　　王小二愣了下，点头。

　　　　“是，我明白。”

　　　　“那你去吧，注意不要暴露身份。”段玉叮嘱道。

　　　　“是。”

　　　　王小二去了，不过他没有直接走，而是去了高大全那里，回禀的比在段玉和高清更加详细。

　　　　他是高清段玉两个孩子派去的人，保护张小花的，但同时也担负着另一个重任，找到张小花背后的高人。

　　　　这是端王爷的意思，高清的父亲高大全亲自负责。

　　　　王小二走了，高清和段玉说起张小花来。

　　　　“肯定就是她干的，没别人，这丫头还真行啊，不声不响弄出这么大的事！”高清有些激动。

　　　　段玉皱皱眉。

　　　　“这件事弄不好就会被人发现，她和她哥都是小孩子，怎么做到的？”

　　　　“叫人去查不就知道了？”

　　　　“别查，让人发现了给他们带去麻烦就不好了。”

　　　　高清叹气。

　　　　“那只能下次问她了。”见段玉在那思索，不解地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王小二说，这个亲事是去福安寺烧香定的，也就是我出事的时候，那时候她也出事了，可这么久她竟然没说！”

　　　　高清也后知后觉起来。

　　　　“她没和你说？”

　　　　“当然没有，要是说了，我就不奇怪她做的这些了！”

　　　　段玉又有点咬牙，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他，还说信任呢，这是信任吗！

　　　　高清想到了别处。

　　　　“那她没说，意思是早就想好了怎么退亲了？”

　　　　说到退亲，段玉反问道。

　　　　“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她结亲？”

　　　　“我紧张吗？没有啊。”高清心虚地道。

　　　　段玉哼了声。

　　　　“不紧张吗？不紧张你冒什么汗啊！”

　　　　“我冒汗了吗？没有啊，天太热了哈。”高清打着哈哈道，“那啥，我去冲个凉。”说着急匆匆就要走。

　　　　段玉淡淡地来了一句。

　　　　“不会是你喜欢上她了吧。”

　　　　高清一个踉跄，差点趴下。

　　　　段玉又来了一句。

　　　　“想娶她做媳妇？”

　　　　高清羞恼地转回头瞪着段玉，段玉还在那笃定地道。

　　　　“看来是这样的。”

　　　　高清咬牙，他当然不会说自己签了卖身契的事，那也太丢人了！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笑起来。

　　　　“你是嫉妒吗？”

　　　　段玉脸一沉。

　　　　高清哈哈笑起来。

　　　　“还真是嫉妒啊。”

　206　气死你

　　　　“我嫉妒什么，那么个丑丫头，你以为我会看得上？”段玉火大。

　　　　“那可不一定啊，肉吃多了也想吃点小白菜啊。”

　　　　段玉气笑了。

　　　　“她是小白菜？那一定是世上最肥的小白菜了。放心，没人跟你抢那棵小白菜！”说完转身离开。

　　　　高清还在那笑着道。

　　　　“不跟我抢就好，别忘了你说的啊！”

　　　　段玉没说话，心里骂着，该死的丑丫头，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你等着，等着……

　　　　……

　　　　张青山很无力，很无力。

　　　　他不过是觉得在家耽误了太久，进镇上拉几趟活，家里就出了事，还是这样丢人的事！

　　　　孙女要杀奶奶，这种不孝的名声竟然落在了张家，真是太丢人了！

　　　　对了，最近家里丢人的事好像越来越多，以前也没这样啊，这到底怎么了？

　　　　难道真的是许大仙说的那个亲，好像也不是，在之前就闹腾过，而这个闹腾只有他的孙女。

　　　　是的，都是那个丫头惹出来的，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张青山坐在院子的树荫下吧嗒吧嗒抽着烟，心情糟糕极了。

　　　　旁边张老大不安地蹲地坐在那，不时偷眼看着他爹，他没有说分家的事，他不想也不敢说。

　　　　张小花说的对，这事打死他都不会说的。

　　　　他不安的自然是张小花操刀杀刘氏，当时虽然被他及时夺下了刀，村人没有看到，可是张小花后来对刘氏说的那些话，村人可都听到了，那什么你怎么不死呢，那是啥话啊，父亲最好脸，这不是打父亲的脸吗！

　　　　气氛压抑的有些沉闷，就在这时，只听屋里刘氏一声尖嚎。

　　　　“谁偷了我的米面，这天杀的啊，缺德鬼啊！”

　　　　张青山惊得一哆嗦，停止了抽烟，不快地嚷了一句。

　　　　“这又咋了，好好的嚎啥啊！”

　　　　刘氏已经出来了，手里还拎着带着大锁的锁扣子，挥着。

　　　　“你看你看，家里遭贼了，米面，还有鸡蛋都少了啊！”

　　　　张小花将锁扣子虚按上了，刘氏检查时只是看了眼，没注意，这不张青山回来了，打算做饭，这才发现锁扣子坏了，里面的米面少了，还有鸡蛋也丢了。

　　　　又是气又是急又是心疼，刘氏几乎崩溃。

　　　　乡下人家，粮食就是命根子，有时候比钱都重要，命根子丢了，刘氏能不崩溃吗！

　　　　可随后一个声音响起。

　　　　“奶奶，米面是我拿的，家里没遭贼。”

　　　　随着声音响起，张小花从院门口走进来，一手拎着一条鱼，一手挎着一个篮子，里面是些野菜，还有一把小锄头。

　　　　刘氏懵了下，杀猪一般叫了一声。

　　　　“小崽子，你拿的……”

　　　　张小花不等她叫完，又高声道。

　　　　“娘小产了，大夫说再不好好补补就死了，我就去拿了米面，可奶奶你不在家，我一着急就用斧子把锁扣子砍掉了，后来忙来忙去的忘了告诉你，爹，待会你给奶奶按上吧。”

　　　　张小花气定神闲地说完，不等刘氏开口，转头对张青山欢喜地道。

　　　　“爷爷回来啦！太好了，李大夫说，咱家也没个主事的人，他都不知道该跟谁说好了，娘小产了，不足月的孩子，不知道是男是女，但不管是啥也是咱张家的孩子，也是条小命，挺可惜的。还有，娘的脑袋撞坏了，出了个血窟窿，李大牛说要是不养就傻了……”

　　　　张小花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不是死就是傻的，将张青山镇住了，这么严重吗？

　　　　最后张小花道。

　　　　“爷爷，我说的不清楚，李大夫说你回来过去一趟，他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我去给我娘炖鱼汤，我娘醒来不久，虚弱的不行。”说完又看向刘氏，“我娘不能再惊吓了，刚才都要放火烧房子呢，奶奶，你小点声，待会我炖好鱼给你送过来，你也尝尝。”

　　　　“你，你……”

　　　　刘氏被憋得说不出话来，气的将手中的锁打向了张小花，张小花灵活地一跳，躲开了。

　　　　“爷爷，你还是带着奶奶一起去吧，奶奶不相信，还以为我娘装着，要是一会打起来，我娘死了咋办啊！”

　　　　张青山回来坐下还没歇过气来，就听了一耳朵的死了活了傻了的，真是太晦气了，可他也不能像刘氏那样打骂，只好冷声道。

　　　　“赶紧去给你娘炖鱼吧！以后死了活的这话少说，不吉利！”

　　　　“我知道了，爷爷，以后我就说升官发财阖家欢乐的话。我去了！爹，别忘了给奶奶修锁啊！”张小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似得，蹦蹦跳跳地走了。

　　　　刘氏气得倒仰，下意识地就想追上去闹，张青山一嗓子喊道。

　　　　“行啦，还有完没完啊，我出去才几天，你看这闹腾的，那么大人了，咋就没个大人样呢！真是大的大不叫人省心，小的小的不叫人省心，丢人现眼！丢人现眼知道不！”说着站起来往外走，“跟我去李大夫家问问咋回事，别在家里闹腾了！”

　　　　“我愿意闹腾吗！”刘氏万分委屈，“多大点，就知道偷我的米面，这以后还了得！”

　　　　“行了，什么偷，你还嫌不够乱是咋的！偷偷，说出去好听啊！”

　　　　刘氏咬牙切齿。

　　　　“那米面我非得要回来不可……”

　　　　“吃到肚子里，去粪坑要啊！”张青山吼了句，见张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