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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纷纷叫好。

　　　　“那什么时候讲呢？”有人又问道。

　　　　“四天讲一场吧，多了我嗓子也吃不消。”

　　　　大家觉得四天太久了，可看到张小花筋疲力尽的样子，只好答应。

　　　　张小花喝掉最后一杯茶水，拎起包袱往外走。

　　　　“姑娘放心，四天后，饭菜茶水会给姑娘准备好的。”

　　　　张小花嘻嘻一笑，伸手撩拔了下小二的下巴。

　　　　“看在我给你们带来这么多客人的份上，就别要我饭钱了。”

　　　　小二被张小花撩拔的脸一红，结结巴巴地道。

　　　　“那是，掌柜的说了，不要姑娘的钱……”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上调戏他的人。

　　　　我长得难道很好看吗？

　　　　他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自己的脸。

　　　　这个动作自然落在了外面的段利眼中，真是叫他气笑不得。

　　　　“你怎么不进去，站在这里做什么？”

　　　　张小花脚步没停，经过他身边道。

　　　　段利怔了下，跟着她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有第六感啊，听过第六感的故事吗？”

　　　　“没有，下次讲这个？”

　　　　“看心情。”张小花喉咙干哑，说几句话嗓子就痛的厉害。

　　　　段利心疼地道。

　　　　“别说话了，给你吃这个。”说着递给了她一个大梨。

　　　　张小花接过来用手随便擦了下，就吃起来，梨子汁多甘甜，咽下去，嗓子舒服多了。

　　　　她冲着段利笑了，点点头表示感谢。

　　　　段利也想了。

　　　　“要我给你安排个地方住，还是你自己找地方？”

　　　　张小花含糊地道。

　　　　“你找吧，距离这里近一些，我过来也方便。”

　　　　段利开心地笑了。

　　　　张小花对此没觉得什么，不是说她拒绝亲事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不结亲他们还是朋友，她大老远的来这里，享用一下朋友的地主之谊也没什么。

　　　　“饮食要干净清淡一些的。”张小花又道。

　　　　“好，跟我来吧。”段利指着前方停靠的马车。

　　　　张小花啃着梨子上了车。

　　　　段利随后上去，放下了车帘。

　　　　车子行驶起来，走远了。

　　　　张小花吃完了梨子，拿着梨核左右去找垃圾桶，没想到段利上去接过来很潇洒地就从车窗外抛了出去，看的张小花张了张嘴。

　　　　“怎么了？”段利见她那样笑道，“你不会是舍不得梨核吧？”

　　　　张小花叹气。

　　　　“乱丢垃圾不是好习惯，就算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段利哑然失笑。

　　　　“你说什么呢啊。”

　　　　张小花靠着车角落，看着段利道。

　　　　“这里是京都城啊，天子脚下，你一个世子爷都这样随手扔垃圾，可想而知其他的人了，要都这样，你们这些人都生活在垃圾中了。”

　　　　段利无奈地摇头。

　　　　“有人会扫的，再说了，很多垃圾会被人捡走的。”

　　　　张小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凑过来问道。

　　　　“问你，你是不是也随地大小便啊？”

　　　　“什么？”

　　　　“就是到处小解。”

　　　　段利看着张小花，半天没说话。

　　　　“看来是真的了。”张小花打了个寒颤，一脸厌嫌的样子。

　　　　段利却突然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

　　　　外面赶车的车夫，还有随车的侍卫都吓了一跳，他们不知道车里发生什么，怎么他们的世子爷笑的这么大声，还这么畅快。

　　　　还有，这是他们的世子爷吗？还会这么笑吗？

　　　　车里的张小花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笑的，这人笑点也太低了。

　　　　段利看着张小花的样子，再想想刚才听到的话，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小花伸腿踹了他一脚，然后闭眼养神，不理他了。

　　　　段利笑不可支，可看到张小花疲惫的样子，没有在大笑。

　　　　到了地方，张小花下车，进了一个大宅子，里面林木茂密，花鸟虫鱼，楼台殿阁无不精致。

　　　　张小花看着叹了口气。

　　　　“高处不胜寒啊，我现在都感觉冷了。”

　　　　段利伸手将她的肩膀搂住，稀罕的很。

　　　　“说什么傻话呢！这算什么高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宅子而已。”

　　　　“你的世子宅？”

　　　　张小花将他的手扒拉开，走到她的前面，对着他倒着走问道。

　　　　“不是，你的宅子。”段利脚步放慢，笑着道。

　　　　张小花点点头。

　　　　“哎，这么好的宅子，还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这得多少钱，看来你从我这里赚了好多啊。”

　　　　段利笑意加深。

　　　　“都是你的。”

　　　　张小花撇了下嘴。

　　　　“我住哪，我要洗个澡睡一觉。”

　　　　“知道你喜欢泡温泉，我也在宅子弄了一个，我带你去。”段利殷勤地快走几步，带路。

　　　　当张小花泡在温暖的水里，看着花草树木，听着段利在花丛外面道。

　　　　“你不用担心，我在这看着。”

　　　　她心情有些复杂，长长吐出口气，朗诵出了长恨歌。

　　　　段利在花丛外面听着这首长长的诗歌，一时听的痴了。

　　　　直到张小花洗完了出来，还见他在那怔怔的，拍了他一下。

　　　　“怎么了？”

　　　　段利抬头道。

　　　　“你说的是诗吗？写的真好。”

　　　　“是诗，是一个叫白居易的诗人写的。”

　　　　“白居易？”

　　　　段利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人，暗里说，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来，不会籍籍无名才是。

　　　　张小花道。

　　　　“诗是好诗，只是诗里的故事却不太好，等我睡一觉再和你说哈。”说完转身去睡觉了。

　772　相谈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虽然没有急着赶路，路也很好走，可还是很累。

　　　　醒来神清气爽，出来找吃的，段利像是知道似的，早在花园里摆上了一桌清淡的素菜小粥，等着她。

　　　　“你真是太体贴了，谢谢啊！”张小花坐过去，抄起筷子就吃起来。

　　　　“味道怎么样？”

　　　　“不错，你家厨子做的很好。”

　　　　“你喜欢就好。”

　　　　“喜欢，你也吃。”

　　　　张小花吃的很香，段利看着很开心。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很是温馨的画面。

　　　　吃过饭，喝着茶，段利道。

　　　　“你嗓子好了吗？要不要吃点药？”

　　　　“好多了，不用吃药。”

　　　　“那能跟我说说那个长恨歌吗？”

　　　　“行啊，唯美一点就是，一代帝王和宠妃的绝世爱情故事。难听一点就是，老公公霸占了儿媳妇，嗯，乱伦的故事。”

　　　　段利愣了下，有些无奈。

　　　　“你的嘴巴还真是毒。”

　　　　“不是毒啊，实在是说白了就那么回事嘛。”

　　　　说着张小花讲起了唐明皇和杨贵妃，那被世人歌颂了不知道多少次，翻拍了不知道多少版本的爱情故事。

　　　　顺便说一下，她还在其中一个版本中扮演了好几个小丫头。

　　　　没办法，剧组穷，为了省钱，她的颜值还可以，就叫她出演甲丫头、乙丫头、丙丫头、丁丫头，等等的丫头。

　　　　可以说从头到尾贯穿了全局，演完了她的尴癌好久都没好，实在是她不觉得这样乱伦的爱情有啥好一拍再拍的，不就因为男主是个帝王吗？女主是个美人吗！

　　　　其实她更想知道一下，炮灰儿子什么感受。

　　　　段利从头笑到尾。

　　　　“你真是个促狭鬼！”

　　　　张小花哼哼着道。

　　　　“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吗！一旦故事的男女主身份高贵了，什么事都说的很美好。”

　　　　段利收起了笑，点了点下头。

　　　　“这倒也是。”

　　　　“不过也不能怪那些贵人，这都是下面的人说的，哎，这世间就这样。”张小花感叹了一下。

　　　　段利笑了。

　　　　“你才多大，就有这样的感慨。”

　　　　“我这里老了。”张小花点点自己的胸口。

　　　　段利再次笑了起来。

　　　　两人扯了一番闲话，才说到正题上。

　　　　“你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张小花翻了个白眼给他。

　　　　“我来这里你不知道吗？”

　　　　“你说的是亲事？”段利没有回避，主动说了。

　　　　“是啊，还能为什么！”

　　　　段利却摇摇头。

　　　　“不是。”

　　　　“什么？”

　　　　“你不是单单为了这个来的。如果真是为了亲事，你会在庄子等我去，而不是过来。”段利说到这笑的很欢快，“你还没把这个亲事放在眼里。”

　　　　“那你还高兴？”

　　　　“高兴啊，这说明你没有生气。”

　　　　张小花看看他，嗤笑了一下。

　　　　“你又开始自以为是了啊。”

　　　　“不是吗？”段利端详了她一会，肯定地道，“绝对没错的。”

　　　　张小花无奈，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好吧，我只是想来看看，再看看我的书画卖的如何。”

　　　　“你想来看看什么？”段利抓住了重点。

　　　　“关于你啊。你这么能呼风唤雨，我不看看怎么成。”张小花说完对他挤挤眼。

　　　　段利越发地笑的开心了。

　　　　不管张小花看他什么，可为了看他这就足够了。

　　　　“那你看到了什么？”

　　　　“这不刚来吗？还没看呢嘛。”

　　　　“那接下来你要怎么看呢？要我陪着你吗？”

　　　　“不用，我自己来，你忙你的吧。”

　　　　“其实我没什么可忙的。”

　　　　“怎么可能，你现在可是要升级王爷了，应该时刻忙碌才是。”

　　　　段利仔细看看张小花，没看出张小花是讽刺他。

　　　　“为什么应该呢？”

　　　　“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

　　　　当然，言情剧不会这样，现代男主工作就是开支票，古代男主工作就是砸银子，他们不用干任何事，每天就是陪着女主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谈谈小恋爱。

　　　　实际上她觉得不会这样，肯定是忙的四脚朝天，毕竟有多高贵的身份就要做多繁重的事物。

　　　　简单和段利一说，段利无奈的笑了笑。

　　　　“你还真是……”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小花看看他，想了想道。

　　　　“我知道我不该说这样的话的，可是我当你是朋友，希望你好好的，身在局中，不得不进，你做什么要想好了。”

　　　　段利愣住。

　　　　“你提亲我很感谢，给我挣了面子。可能你也是这个心思，毕竟我不止一次说过，我不会嫁你，我们也只能是朋友，你也说了不勉强我，那我们就单单纯纯地做朋友，不要掺和任何其他的东西。”

　　　　再来的时候，张小花反复地想了又想，怎么才能把段利提亲的念头打消，还不伤和气。

　　　　是的，现在她对段利也有了些顾忌。

　　　　段利的经历太复杂太阴暗，生死侮辱全部尝了一个遍，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真的变成阳光良善，以前她小，他也没有掌握大权，如今她长大了，他也有了权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相处了。

　　　　情分他们当然有，可这情分有时候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是需要好好经营的。

　　　　张小花认真地道。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没有打算成亲。人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能自己解决穿衣吃饭为什么还要嫁汉？何况嫁人有什么好的？伺候他不说，还要伺候他的一大家子人，就为了死后有个香火供奉吗？没意思。”

　　　　段利神情也很认真，看着张小花。

　　　　张小花叹了口气。

　　　　“你想过没有，人这一辈子挺想不开的，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上，又好不容易长大，可是没过几年轻松的日子就给自己套上了枷锁，男的十五六岁结婚生子大有人在，女子十四五岁当娘也很多，然后就为了孩子，熬到了孩子长大，为了孙子，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打算。为了养老为了送终为了香火，为了一切的一切，就是没有自己，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一点都不想。”

　　　　“那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段利轻声问道。

　　　　“我想走一走，看一看，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比如像今天说书，或者卖画书，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无牵无挂。”

　　　　张小花托着下巴道。

　　　　“我这人其实挺懒的，不太喜欢负责别人的命运，其实连自己的都不愿意负责。知道吗，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当头猪，吃饱了就睡，什么都不想，然后到时候挨了一刀就结束了。可偏偏是人，既然是人就不能像猪一样了，时刻想着什么什么，太累了。你懂吗？”

　773　我的愿望

　　　　张小花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是当一头猪是很不错的理想。

　　　　段利轻笑出声。

　　　　“我不想当猪，吃的东西太单一了。”

　　　　“猪是杂食动物。你肯定没养过猪。”

　　　　段利又笑了起来，这次笑的声音很大。

　　　　“我没养过，可我知道。是杂食，只是那个杂食却不是美味啊，你说是吧？哪有人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包括猪在内。”

　　　　张小花瞪眼。

　　　　段利继续道。

　　　　“可猪想吃人就不成了……”

　　　　“停！”张小花打断他的话道，“你这是属于食物链的问题，和我说的两回事。”

　　　　段利点头。

　　　　“好吧，我想说的是，你太消极了，做人挺好的，享受猪所能享受不到的乐趣。”

　　　　张小花看看段利，段利一脸的认真，无奈地道。

　　　　“我们讨论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我已经是人了。”

　　　　“是啊，再说了，你看猪住的地方多脏啊，你这么爱干净，你受得了？”段利说着对张小花眨眨眼。

　　　　张小花白了他一眼。

　　　　段利忙道。

　　　　“好好，我们不说这个了。嗯，那个亲事你拒绝了，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这也没什么，只要能帮你就好。”

　　　　“切！帮我什么，长脸？我用不着！我又不想做名人，又不想做圣人，要那么好的名声干什么？再说了，这也正是我要的，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说亲。十二岁就说亲，十三岁就嫁人，十四岁就生孩子，想想就叫人发疯！”

　　　　张小花说着吐出口气。

　　　　“这样就挺好。”

　　　　段利看着张小花一脸的轻松，轻声道。

　　　　“你真的谁也不嫁？”

　　　　“当然是真的。”

　　　　“好，你不想嫁，我不会叫任何人逼你，包括我。”

　　　　张小花笑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没人能逼我。”

　　　　“可你需要相助。”

　　　　张小花瞪了他一眼，反问道。

　　　　“你不需要？”

　　　　段利粲然笑了。

　　　　“需要。”

　　　　“这不得了！”

　　　　“那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张小花叹气，段利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善解的叫她总觉得对不起他。

　　　　“是有点事，边境是不是要打仗？”

　　　　段利愣了下，没想到张小花会问这件事，点点头。

　　　　“现在边境就有战事，大战还没有，但小战每天都会发生。你问这个是，因为段玉吧？”

　　　　张小花没有马上问，接着问。

　　　　“明年春试我两个哥哥就要下场。”

　　　　“你担心他们考不上吗？”

　　　　“我担心朝堂不稳啊。”

　　　　段利噗嗤笑了，实在是这样的话从张小花的嘴里出来感觉很好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没看出你的担心。”

　　　　张小花道。

　　　　“一个人能不能过好日子要看大环境，同样，一个人能不能取功名，也要看大环境，我们是小门小户，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想着按部就班地往上爬，就像那些所有的读书人一样，要是弄得过山车似的，还不吓死了。”

　　　　过山车段利听张小花解释过，明白她的意思。

　　　　“皇上还能撑两年。”

　　　　“撑两年，还是撑几年，你知道语言是很博大精深的，所以你要说清楚。”

　　　　段利叹了口气，只好道。

　　　　“两年之上，至于具体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两年有些少了啊，张小花心说。

　　　　明年张大牛和张二牛下场，吃了她的聪明豆，吃了她的圣母牌食物，还保证了足足的营养，她觉得考上个童生应该没问题。

　　　　只是童生也只是个读书人的身份，也就是说社会承认你是读书人了，没什么实际的好处，秀才就不一样了，社会地位、待遇都高了一些。

　　　　可是段利说皇上还能撑两年，虽然可以再多一些，但那个不能保证。

　　　　明年一年就都用在童生上了，接着连续考，在京都这个地方，她不确定两个哥哥能顺利的考上，至少得缓个一年半载的。

　　　　要是皇上死了，这些王爷什么的打起来，朝堂动荡，谁还有心思弄科考啊，那又得耽误几年。

　　　　“怎么了？”段利见张小花很犯愁的样子。

　　　　“没啥，就是吧……算了，还是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