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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狂妃-第5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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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蔚今天来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伴月翼犬,鲛人珠,两件事,她都要在今天得到答案。
  之所以会以国师的身世作为前言,就是存了试探假设之心。这
  位国师不简单,刘喜娘也罢,鬼神军也罢,明明都是与自己息息相关之事,他却能说得像是别人的事一般,其中言辞表情,不露声色,这让柳蔚不禁想到了曾经的钟自羽。当
  初古庸府死了那么多人,钟自羽也像一朵盛世白莲,硬生生让自己置身之外,装得一副清白正直的模样,看着实在是非常欠打。不
  敢说这国师与钟自羽的行为模式有多少雷同,至少,犯罪心理中,他们这样的人,是属于同一类人。国
  师的身世,外祖父知道的其实不多。
  外祖父致仕太久,京中人际往来早已断裂,与收养国师的那位高僧,虽曾算至交,可毕竟天各一方,知道的对方私事,着实稀少。柳
  蔚方才撒了个谎,她说她知道的这些,是外祖父告诉她的,其实不然。这
  些消息,是相夫人告诉她的。鲛
  人珠计划启动,是在五年前,五年前正是皇后受水银毒所困,危在旦夕之时,两件事本就是同一个目的的同一桩事。
  一开始大家将目光放在辛贵妃身上,认为是辛贵妃与国师勾结,先谋害皇后,再借鲛人珠诞下皇子,母凭子贵,后来现,辛贵妃与此事其实无关,真正与国师勾结的,是汪嫔。要
  说勾结倒也不算,汪嫔与国师的地位不相当,双方交流接触时,国师明显是站在主导者的位置,而汪嫔更像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
  如此看来,鲛人珠也好,水银毒也好,这两件事的幕后黑手,都是国师。
  相夫人云氏心狠手辣,办事更擅不择手段,可她效忠皇后。于
  是,在皇后与云家对辛贵妃,对皇上各种不顺眼时,云氏其实早已派人,对国师进行了深查。
  关于国师的身世,柳蔚前几日就知晓了,但她一开始并不在意,孤儿出身,无父无母,幼年就被佛门高僧收养,看起来就是一段非常正常的凄苦经历,除了他是在明月镇被高僧带走一事,让柳蔚起了个心眼,别的她真的没有多想。
  三十年前的明月镇还是一片乱葬岗,据相夫人得回来的消息,当时高僧是应了附近村镇的乡绅之请,来这乱葬岗给枉死冤魂度。但
  度之时,却意外现其中一卷草席中,有异动。打
  开草席后,他现那是一具美貌女尸,女子已经亡故,但她的肚子,却在不正常的蠕动。那
  时附近已经没有乡民,只有几位和尚在摆阵念经,佛家信奉上天有好生之德,几位和尚几乎没有犹豫,便去寻了稳婆过来。国
  师就这样出生了。
  因生得实在古怪,乡亲根本不敢接受这个从死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他顺理成章的被佛门弟子带走,却在十七年后,叛出佛门,续起长,成了道门俗家弟子,后也不知他是如何与皇上相识,总之猛然有一天,仙燕国有了国师这个官职。再
  然后,国象监拔地而起。
  国师过往坎坷,他当初为何离开佛门去了道门,最后又如何取得皇上信任,坐拥整个国象监的,这始终是个秘密。
  相夫人与柳蔚说这些时,年长的贵妇非常气愤:“若让我查出他的痛脚,我必要他生不如死!”
  柳蔚虽然也觉得国师离开道门,与皇上相识,这两段过往非常可疑,但她心里,又总觉得还有别的事,让自己忽略了。后
  来,她终于想到了。
  明月镇。熟
  悉的明月镇,她进京时,曾留宿于此多日。
  有了目标,再想查细节,就变得容易许多。
  三十年并不算太久,许多当年目睹之人,现在还活着。
  今晨来国象监之前,柳蔚收到了相夫人托人送来的书信。
  信中所言,就是她方才所言。
  “明月镇的闹鬼传言,是大人派人散播的吧?”柳蔚看着国师,眼底的笑意,依旧鲜明。国
  师没有做声,沉沉的盯着她,神色冷静。明
  月镇不是三十年前就开始闹鬼,试想一下,若是还未建镇之前,这里就鬼气森森,乡民们是脑子有坑,非得在这儿盖镇?人家不会换别的地儿?相
  夫人所查的内容里,就写到,明月镇的鬼神军传说,是十年前才出现的。鬼
  神军是正义的,被赌鬼老爹卖给屠夫当媳妇的新嫁娘,是可怜的,尸鬼,是邪恶的。
  三种元素叠加在一起,这其实,就是一个故事。可
  悲的新嫁娘误闯乱葬岗,遇到邪恶的尸鬼,将她生吞入腹,但尸鬼不止吃了她,还吃了后面追赶新嫁娘的屠夫一家,所以换一种角度来看,尸鬼也算替新嫁娘报了仇,只是被尸鬼杀害的新嫁娘实在无辜。因
  此,又来了一队朝廷军,惩治尸鬼,为新嫁娘平息了冤屈,最后亡故后,鬼神军便镇守于此。
  第一次听的时候,柳蔚就觉得这个故事太美好。
  恶人自有恶人磨,好人最后又消灭了坏人,无辜的新嫁娘作为一个悲情人物,虽只是惊鸿一瞥,但仔细一想,其他人的所作所为,又都是围绕着她,为她服务。
  朝廷军为何会对付尸鬼?人是人,鬼是鬼,说有个道士惩治了尸鬼反而更符合志怪异说的定义,但偏偏这里出现了朝廷军。
  柳蔚看着国师,冷不丁的,竟说了一句夸他的话:“大人还挺可爱的。”本
  心烦意乱的国师:“???”始
  终一言未的容棱:“???”柳
  蔚感受到容棱的森冷目光,轻声咳了一下,道:“能编出这么童真的小鬼怪故事,想来大人心中,也是住着一个天真孩童的,您将您的父亲比作尸鬼,将您的外祖父比作赌徒,将您的继父一家比作屠夫,最后又将平息此事,对您母亲施恩的镇长,比作朝廷军,您完成了对自己心中所有人物的定位,而你现在,又在将自己臆想出来的故事人物,努力变作现实,对吗?”
  柳蔚想,他知道国师为何叛出佛门了,因为从他记事开始,他已是个心怀仇恨的人,他知道,佛家,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甚
  至最后,他连道门都没入,只是做了个俗家弟子,因为他害怕,害怕他对权势的眷恋,对旧仇的执念,会将道门的清净,一同辱没。


第1521章 柳蔚夸得这么过,到底想干嘛?
  柳蔚的话,让原本还能保持冷静的国师面色大变。
  被人看透的感觉很不好,国师皱紧了眉,声音阴冷刻薄:“你知道什么!”柳
  蔚不知道全部,但这不妨碍她根据前因后果,胆大假设。
  京城人杰地灵,官宦成群,是整个仙燕国最核心的帝都,皇城建造于此,皇上稳坐于此,这里是权力的中心。
  可有明便有暗,光鲜亮丽的表象下,充斥的腐朽与污秽,是不可避免的。
  远的不说,西进县苏家,苏怀欣,也就是那位红颜薄命的红粉姑娘,她的父亲,当初便是得罪京中权贵,才落至家破人亡的地步。
  权力何其重要,柳蔚能理解国师的心情,他就像是另一个苏怀欣,但当初的红粉姑娘比他可怜,她被卖入青楼,让坏男人骗身骗心,最后甚至落了个不得善终的下场。反
  观国师,他运气好,被佛门高僧带走,幼年吃斋念佛,即便清贫,却没受过半点侮辱,可他自己想不通,他记恨着生母的亡故,调查出了当年的旧事,于是他杜撰了一个皇廷军,因为在那时,他就知道,在皇权面前,抛弃母亲的生父,将女儿卖给恶男的外祖父,对母亲施暴鞭打的继父,这些人看似强大,只手遮天,但在皇权面前,他们其实都是蝼蚁,都是大人物能一手碾死的小臭虫。
  所以在他心中,道士法师治不了尸鬼,但朝廷军可以。
  权力,几乎无所不能。
  正因为意识到权力的重要,他还俗归民,再扯了佛家道家的大旗,让自己变成了手眼通天的国师大人。而
  现在,他又不甘于此了。五
  年前,他衍伸了鲛人珠事件。当
  国师不如当皇帝,他做不了皇帝,但他能操控下一个小皇帝。
  母亲的旧事是他多年的执着,他将自己不完整的家庭,怪罪在当年的始作俑者身上,或许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很渴望母爱,但他没有,于是对母亲的思念,促使他带着这个遗憾,做出了一件又一件,利欲熏心的坏事。柳
  蔚简短的一一说出,每句话都像一把刀,不过一会儿,已将国师刺得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愤怒中,仙风道骨的白青年,已是浑身抖。鲛
  人珠是什么,是一个传说,是一个志怪话本中杜撰的小故事。
  从计划研制鲛人珠开始,国师就在作恶,但他并不为此心虚,因为没人有证据制裁他,我说我在制作一种叫鲛人珠的秘药,你信吗?
  不,当然不信,那不是故事里假编的吗?是
  的,所有人听到的第一刻,都会认为那是假的,没有切切实实的尸体堆砌在你眼前,这种荒谬言论,根本得不到支撑。柳
  蔚现在还没有提到“鲛人珠”这三个确凿的字眼,但他暗示了国师,也就等同于表明了,她是“鲛人珠事件”的知情人。
  国师的愤怒来自于柳蔚对他身世的剖析,对他各年龄层心态转变的描述,但鲛人珠,抱歉,他真的不在乎。
  盛怒的面孔在短暂的自我调整后,再次变为平静。柳
  蔚注意着国师的面部变化,她直接问:“在下说的,您承认吗?”
  四周寂静,远处的三清正殿前,香火袅袅,人来人往。国
  师有一阵子的沉默,半晌之后,他露出了一个不常做的,清浅又隐晦的笑容:“所以?”
  这里只有三个人,这里是安静的,当面对质,国师并不害怕,对方劈头盖脸把他的过去一一甩出,他就没脾气吗?不
  ,他有脾气。
  睚眦必报是他的性格,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记挂三十年前的旧事。
  哪怕当年涉案人员早已通通死去,但他,就是放不下。这
  就是承认了。柳
  蔚并不意外,从现这国师与钟自羽相似时,她就知道,这人的有恃无恐,迟早会来。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有点想打钟自羽一顿了。
  国师的笑容带着张狂与讽刺,目光又如钉梢一般,狠狠扎在柳蔚身上。柳
  蔚有了第一个答案,将话题转到了此行前来的第二个目的。
  “汪嫔已经怀孕了,想必里头,也有大人不少功劳。”
  国师面沉如水,讲到细节问题,他却不会多言了。柳
  蔚见他慎重起来,也笑了一声,转了话音:“虽于大人相交不多,但交浅言深,在下对大人,确实有几分佩服的。”
  这话国师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但他谨慎的盯着柳蔚,总觉得这人突然又夸他,必然还是不安好心。刚
  夸他可爱,扭头就把他的秘密全扒光在阳光下!柳
  蔚这回是诚心诚意的:“大人年少贫苦,却在认清自己要的是什么后,为此付出努力,白手起家,其中艰辛,想必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这是夸奖他心志坚定,有勇有谋?
  国师还是觉得这里面有坑。
  “想必除开您母亲之事,在这世上,还有一事,是让您遗憾的吧,您是真的喜欢佛学,或还有道学,在下从您时不时抚摸丝的动作,能瞧出您对这一头白是满意的,尽管我很想告诉你,你可能患了一种叫白病的病症,就是类似于白化病……算了,这个容后再议,但我瞧得出,您因为这头白与传说中的神灵极为接近,而沾沾自喜着,如此说来,您是信佛,也信道的,或者这两者论调上会有相悖,但不可否认,您没有辜负十数年的佛家生活,也没有辜负其后拜入的道家宗庭,您需要国师的身份,因为您需要权势,但您心中应是渴望有朝一日,能真真正正出家的,对吗?”
  不得不说,柳蔚这话,再次戳到了国师的心坎。可
  越是如此,国师越不安。夸
  得这么过,到底想干嘛?
  然后柳蔚就说了:“您阅遍古迹,博览群书,佛家的名言,道家的古训,您都一清二楚,您相信鲛人的智慧是真实存在的,您相信世间真有神仙,您是佛教道教的虔诚信徒,那想必您,对数千年前仙燕国曾流传一时的神族言论,也是有所关注的吧。”来
  了来了,果然来了。国
  师一脸,我就知道,果然是这样。
  他冷起面孔,这回却是咬死了不承认:“本官不知你在说什么。”
  那日的小童与黑鸟同行,小童是眼前这人的儿子,那黑鸟与其必然也有关系。
  所以,不能告诉他们那黑鸟极有可能就是伴月翼犬!
  神族什么,听都没听过,别套话了!


第1522章 您可爱,您说了算!
  柳蔚碰了个软钉子,倒也没有气馁,而是继续笑着:“大人没听过,那在下可得班门弄斧一番了,这神族啊,初时说的其实只是一群隐居山林的普通野族……”
  简短的将自己昨天才听说的古志,故弄玄虚的卖弄了一番。
  说到最后,柳蔚又摇头叹息:“日烈山火,本就是天灾,人闻到火气自然是要跑的,动物也相同,即便整座山的山民都获救了,那也不代表什么,怎么就成了那狼族之功?尤其是什么神雀?荒谬绝伦,漏洞百出,若真是那神雀说通了狼族领,带人撤离,那两者之间又是如何沟通的?狼族领为何能听懂兽语?这里面有太多不合逻辑,这所谓传说,简直狗屁不通……”“
  啪!”柳蔚话音未落,对面的国师再次一拍石桌,皱眉呵斥:“无知小儿,狂妄自大!”柳
  蔚听着这句责骂,却只是无辜的道:“在下不过浅抒己见,大人何必口出恶言?”柳
  蔚觉得自己有句话说的很对,国师的确是位虔诚的信徒,在他心中,神是存在的,她否认神族的历史,否认神雀的功绩,这等同间接否认了他的信仰。
  否认一个人的信仰,是很严重的。国
  师的愤怒,在柳蔚的意料之中,但她的口出狂言,并不打算停止。激
  将法,很容易被识破的歪脑筋,柳蔚相信,国师是现了的。
  这个时候,他有两种选择,第一,沉默,沉默的在心中反对她的论说,不与她争辩,也坚持不给她任何套话的机会。第
  二,反击,反击会很爽快,却必然会暴露。责
  骂之后,国师冷静下来,他狠狠的瞪着柳蔚,这种狠辣里蕴含的火气,比之方才柳蔚揭穿他的身世,揭穿他与鲛人珠的关系,有多无少。柳
  蔚不甘听取国师的辱骂,立出一二三四,争辩自己对神族的描述是合情合理的,她提出最有力度的论点是:“既然神族如此了不起,为何几千年前,他们的文明便断裂了?为何到现在,知晓神族的人少之又少?”国
  师脸都憋红了,大喝一声:“因为战乱!”说
  完,他一下清醒过来,脸由红变白。
  柳蔚眼中的笑意越来越大,而这个笑,使得冲动之后的国师,寒毛直竖。“
  战乱吗?”柳蔚眼珠晃了一圈儿,又绕回来:“仙燕国建造初始,绵延至今,历任三十多代,可却从未生什么能将文明层断裂的大型战事,大人您的谎言,听起来并不谨慎。”
  “本官怎会说谎!”国师握紧拳头,这人是故意的,完完全全是故意的!柳
  蔚是往国师身上戳刀子戳顺手了,看国师涨红了脸,气得不行,又说不出话的样子,她觉得特痛快,然后继续嘲讽他:“是是是,您没说谎,您可爱,您说了算。”
  国师:“!!!”
  容棱:“……”柳
  蔚喝了口已经凉掉的茶,味道一般,却让她尝出了一丝甜味。
  国师现在已经憋不住了,他猛然想到,自己根本没必要在这里听这人说这些辱没自己的废话,他大可以走,眼不见为净。
  这么想着,他真的起身要走。
  可两次拦他的柳蔚,这次却没开口,甚至在容棱要起身时,柳蔚还按了他一下,让他不必在意。国
  师走了两步,感觉真的没人叫自己,他又停下步伐,回头看向他们。
  那目光中饱含狐疑,但又问不出口。柳
  蔚笑道:“失败者才会落荒而逃,您没有理论支撑您的怒火,但我的话确实有理有据,您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所以逃了。”还
  回是以退为进。
  果然,听她这么说,国师一时踯躅,走也不是,回也不是,好不尴尬。
  容棱看了看天色,淡淡的道:“快晌午了,回吧。”柳
  蔚一见果然不早了,便起身,还对国师行了个礼,道:“与您的谈话很愉快,那么,告辞。”
  如果就这么让他们走,岂非默认了对方之前的无稽之谈?
  国师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沉默了许久,终究在对方要出外殿时,叫了一声:“等等。”柳
  蔚与容棱重新坐回了凉亭,对面的国师,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了。之
  后的话,几乎就是国师在说。
  他刻意避开了伴月翼犬四个字,反复强调神族与神雀的功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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