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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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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赤羽开口,有个清朗温和的声音就在方思勰头顶上响起:“我怎么敢拿刀架在方军医的脖子上逼你就范呢,方军医如此妙手仁心,医手回天,我上赶着巴结你还来不及。”
  方思勰抬头望去,果然是那个相貌出众清隽不凡的少年,正低着头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方思勰压下心中的疑惑,叶挽这副模样,虽是极力掩饰,但好像刚刚经历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他眼珠转了转,一掀被子,没好气的骂道:“哟,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叶都尉真是升了职之后贵人事忙啊,连当初的兄弟都没个时间来探望探望。”
  叶挽失笑。这当真是她的不对,方思勰跟着豫王和中护军一起进的燕京城,先前都住在豫王府,等豫王回陇西去之后他才搬来的将军府。一直想着要去跟方思勰打个招呼,可是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拖住她的脚步,再回头就已经忘了。
  她歉声道:“真是对不住,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只是今日事情紧急,还要麻烦你走一趟,改日我再好好请你吃饭向你赔罪如何?”
  赤羽默默道:方思勰还不知道叶挽是个女孩子才这么反应。到时候等着将军夫人亲自赔罪,也是整个将军府独一份的了。
  听她这么说,方思勰才摇摇尾巴扬起下巴道:“行吧,谁让我心慈呢。哎,被人遗忘了还要上赶着去帮忙,我真是贴人的狗皮膏药了。”
  叶挽失笑:“没有的事,方军医可是将军府炙手可热一枝花,谁敢说你是狗皮膏药。道歉的话你爱听多少我之后就给你说多少,眼下还是麻烦你先跟我一起去一趟叶府了。”
  “哼。”方思勰好不容易才点点头,匆匆套了一件冬衣背上药箱。
  赤羽对叶挽说:“你先走一步,我带他一起赶来。”
  “好,麻烦你了。”叶挽点头道。
  下大雪的天气,不可能骑马也不可能赶车,自然只能靠他们两条腿了。
  只是真要慢悠悠的走去叶府,只怕走到了叶文涛也就已经凉凉了。
  叶挽轻功蹩脚,不如赤羽,遂先行一步。
  方思勰愣愣的看着赤羽道:“你干什么?你要……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头朝下的被赤羽抗到了肩上,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风一样的男子。
  等三人赶到叶府的时候,叶骥和王氏两个人还焦急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像两只无头苍蝇。荣氏安静的站在一边,指挥着下人打了干净的水和毛巾给叶文淞,让他继续替叶文涛按着额角的伤口。
  “阿挽!”叶骥率先一个看到叶挽三人,连忙迎了上来。
  “挽哥儿,快,快看看你三哥!”王氏全然忘了自己几个时辰之前还欲把叶挽和荣氏一起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竟然亲切友好的喊着“挽哥儿”……她似乎也忘了叶挽已经承认自己是个女子,满心只有受了伤晕死过去的儿子。
  叶挽朝着叶骥点了点头,没有理会王氏,将叶文淞拉开把位置留给方思勰。叶文涛的伤势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点,虽然被叶文淞按住,可是满头的鲜血依旧是十分的触目惊心,还有伤口处那明显的凹陷,这个时代的医术来看只怕是以后都恢复不了了。
  方思勰还没有从“晕轻功”的势头上缓过来,脚踩在地上连着踉跄了好几步,这才在叶文涛的身边站定了蹲下。他看了看叶文涛的伤势,赞扬道:“谁按的伤口止的血?做的不错。”
  叶文淞完全没有被夸奖的喜悦,亲弟弟变成这副模样也足够让他胆战心惊了。他用荣氏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这才舒了口气,问荣氏道:“娘子,这里太血腥,你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先去休息?”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关心你媳妇?你弟弟都变成这个样子了!”王氏最不爱听这话,上赶着骂了一句。
  荣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对叶文淞摇了摇头:“没事。”
  “行了,来几个人把他抬到床上去,别一个个的挡在这里,没事的都给我出去。”方思勰不耐烦的念道。
 

  ☆、第203章 规劝

  叶挽见叶骥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安抚道:“义父,走吧,我们先出去吧。方军医医术高明,三哥不会有事的。”她又看了一眼荣氏,笑道:“大嫂如今也不是一个人了,这么晚了还是去休息的好,注意身体。”
  荣氏温婉的点点头:“我等会儿就去。”
  一众人被方思勰赶出书房,就留他一个人在书房内。这里不关赤羽什么事,他便一个人先去了前厅坐着。
  王氏哭唧唧的用帕子抹着脸,她脸上的妆已经完全花了,整个人在大半夜的像鬼一样吓人。王氏书房的门口,焦急的踱来踱去,好像不这么走就不能安心一样。
  叶挽看了她一眼,对叶骥道:“义父,借一步说话。”
  叶骥叹了口气,他其实也对这个义子……现在应该说是义女了,有诸多的问题想问,只是不知道从何开口。眼下又出了王氏和叶文涛的事情,让他心里有如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缕清楚。
  他带着叶挽去了偏厅,王氏愣愣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怕叶挽要跟叶骥说什么有关她的坏话一般。
  大雪并未停止,廊边栏杆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让人忍不住想去摸摸留下一个清晰的手印。
  叶挽随手关上了偏厅的门,看着叶骥伸出颤抖的双手将偏厅的蜡烛点上,不由叹了口气。“义父,你们回去之后,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呼……”叶骥吹灭火折子,瘫软的倚在偏厅的座椅里,声音充满了无力和无奈。“回来之后,义父与王氏大吵了一架。她丝毫不以自己的所作所为为忤,甚至……阿挽,你说,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义父的责任?是义父一开始就做错了吗?”
  叶挽想了想说:“要看是哪方面了。如果是对文涛动手的事情来说,义父是做错了,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对自己的亲人施以暴力才是。”虽然她更多的时候也习惯以暴制暴,没那个资格去批评叶骥。她又道:“如果是在对待王氏所做的这件事情上来说,义父做的没有错。科举舞弊事态严重,若是被人发现举报,就算是我也保不住叶家。高祖和先帝时期开始重文,相当看重每三年一度的春闱,与朝廷缺少人才脱不了干系。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注重春闱的真实性,舞弊即使成功,也走不长久,更会为叶家带来灭顶之灾。”
  “大嫂拒绝王氏和二房的请求,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叶挽说。
  叶骥摇了摇头,哀声道:“我不是指这两件事。我是说……这些年来,我一心沉迷于文学,是真的错了吗?我对经商之事完全不感兴趣,三十多年了没有与你三……二叔争过一次。老太太想要将掌家权利交给二弟,那就让她交给二弟,我不介意,这么多年了我都无欲无求,不想跟二房三房争半点蝇头之利……也不是蝇头之利吧,或者说,我真的对钱财毫无所求,只求温饱。我也不愿意挑起各房之间的纷争,只要叶家和睦就好。可是……原来王氏心里抱了这么多的怨念,原来她责怪了我二十多年。”
  他整个人脱了力一般瘫在椅子里,年过半百的叶骥也的的确确是在不知不觉中迈入了老年。
  此时的叶骥没有平时半点文采斐然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有中年晚期的男人那点回顾前半生的悲哀。
  叶挽说:“王氏的怨念先放在一边,我只想说……义父觉得,你这么多年的谦让到底是不是遵从你的本心?又有没有一点实质性的效果呢?”
  她不相信有的人是天生这般善良无争,就算是她,她也认定自己一开始是奔着虽孤独一生但功名利禄尽在手的目的。虽然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有了改变,可是她现在的目的仍然是往上攀爬,将所有的小人奸佞踩在脚下,与那人比肩。
  叶骥其实也不能说是无欲无求吧,他有欲,是沉浸在自己书画世界里的私欲。也有求,平日里没少见他为了喜爱的墨台字画一掷千金的模样。
  只是他将自己的爱好和个人放在了第一位,将妻子家庭往后排了而已。
  叶骥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怔,摇头道:“我也不是天生就喜欢做这些被人暗地里骂书呆子老好人的人,只是我小时候见过,王姨娘跟我的亲生娘亲争宠的模样,闹得家里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即使后来娘因为二弟,我是说,我的亲生二弟叶骊,因为二弟的事情郁郁而终之后,我也不想跟王姨娘闹翻。你或许会觉得我很不争气,可是只要闭嘴就能让家宅和睦,没有这些那些糟心的事情,又有何不可呢?”
  或许天生就是有这样一种人,怕麻烦,怕纠纷,就想窝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主宰自己的一切。
  “所以后来王姨娘,就是现在的叶王氏,她做主将自己娘家的侄女许配给我,我也觉得无所谓。我也没有想要纳妾的念头,见过了王姨娘和我娘当初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甚至觉得就一个妻子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因为后宅的事情闹个天翻地覆,我也能精心钻研我喜欢的东西。你一定觉得义父这样很没用吧?”叶骥苦笑着说。
  说实话的话,叶挽是这么认为的。
  叶骥不纳妾,不争利,这是好事。不过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比较奇怪了,是因为他怕麻烦,而不是他三观上的认为这样不合适。
  叶挽欣赏的,是那种能在困难和各种矛盾之间游刃有余的人,他们不会逃避,知难而上,不是仅仅因为怕麻烦就远离这些纷争。如此说来,也不知道王氏嫁给叶骥是幸还是哀。
  幸的是叶家家大业大,尽管叶骥不掌家权,也能一生吃住无忧。还生了一个叶文淞这么争气的儿子,有了荣氏这么个聪明大方的儿媳。
  哀的是叶骥或许对王氏从来都没有什么真感情,他的一生都是在佛系随缘里度过的,“没关系,对不起,我不介意”,有这样的丈夫,虽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女人,却也没有半点盼头,因为他当真是一切都没什么关系。
  叶挽不能对自己的亲大伯有什么评价,她想了想说:“义父这般,好坏参半吧。索性大哥没有继承义父的坏习惯,是个有主见的人。”
  “文淞?文淞那软弱的性子,和我也没什么差别了。”叶骥摇头失笑。“我直到二十才开始认字读书,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文淞身上,可以说我没有完成的事情都要交给文淞去完成了。他几乎就是义父的缩影,有什么主见不主见的。”
  叶挽笑说:“不知道义父可记得先前,王氏将脏水泼到大嫂和我身上的时候,大哥是怎么做的?他虽平日斯文老实,但是能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开口说相信自己娘子,不也是男子汉气概的表现吗?”
  叶骥一怔,他刚刚气的狠了,早就忘了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表现。
  “大哥看上去默不作声,实际上很有主意。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做上了翰林院的编修,也不会被那位太子太傅老荣大人看中做了孙女婿,不是吗?”叶挽道,“大哥是义父的缩影,可我觉得大哥不会重蹈义父的旧,而且大哥娶了一位贤惠的夫人,未来一定会过的很幸福。我想义父一定会以他为傲的。”
  叶骥觉得自己失败了半生,那就让他重拾信心,因为他教导出了一个好儿子。
  叶文涛虽然也混账的很,不过权是因为王氏宠溺,他还年幼,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好好管教未尝不会转变性子。叶骥家产虽不富足,但吃喝几代没什么问题,何必听了王氏的话杞人忧天的去担心下三代的事情?未来的担子是抗在叶文淞和叶文涛的肩上的,他们需要负担起男人的职责来。她如是说道。
  “不过,不光是大哥。我想义父,同样也需要给大嫂一个交代才是。”叶挽又说。
  “……你说的是。”叶骥闭了闭眼。刚刚他满脑子都是科举舞弊的事情,现在听了叶挽所劝,放松下心情回想起来,刚才的事情着实是惊心动魄。那王氏非但作出了逼迫儿媳妇泄题的事,竟然一言不合还对儿媳妇动手,差点就毁了自己的亲孙,毁了文淞的第一个血脉。事情败露之后还不思悔改,想要将脏水泼到荣氏和叶挽的身上!
  他越想脸色越难看,这个王氏,他容忍了她二十几年,想着一夜夫妻百夜恩。她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以对她百般忍耐。
  没有想到越忍耐,就越养成了她这副泼辣的模样,哪有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半点风度?甚至如此心性歹毒!
  要不是她,叶骥也不会气的失手用砚台把叶文涛砸的头破血流。
  “大嫂没有言明,是她心善。大哥不说话,是因为王氏是他亲母,他不可能逼着王氏偿还。但是做主的职责是在义父的手上,如何抉择还要看义父的,是继续容忍王氏,将来保不准酿成大祸,还是想办法做些什么,让王氏担起她应担的罪责。今夜是过年,若过几日等荣家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捧在手心里的孙女在叶家被婆婆这样对待,义父猜猜荣家会怎么做?”叶挽自认不是一个心善的人,王氏几次三番的给她添堵,今天还对荣氏动手,诬陷他们叔嫂通奸,实在是触到了叶挽的底线。
  即使今日没有发生叶文涛的事情,她也是准备年后来找叶骥聊一聊的。王氏这样的小人,今日能做出逼迫荣氏泄露科举考题的事情,难保明日不会道德绑架她为叶家做什么手脚。
  要是今日荣氏糊涂答应了王氏,只怕整个叶家都要被牵连。
  她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过我只是提醒,具体如何做还要看义父的。”
  叶骥沉吟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给荣氏一个交代的。”具体是休离还是别的什么决定,叶挽不关心。只知道叶骥如此开口了,那王氏必定是难逃一劫了。
  正逢此时,赤羽在门口喊道:“叶都尉,方军医说叶三公子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没什么问题的话他今日睡一夜明日就能醒了。他已经开了药交给小厮,具体怎么用药都说明了。”他清咳一声,似乎难以启齿,“那个,方军医问,他能不能回府睡觉去了。”
  

  ☆、第204章 阴魂不散

  春节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了,除却叶家过的不怎么安生以外,将军府可谓是欢乐非常。
  不少人带着宿醉偏偏酒醒之后,发现自己脑袋旁边枕着的一个大红包,开心的欢天喜地,全然不记得他们除夕夜的晚上是怎么调戏自家都尉和将军大人的。
  叶文涛最后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脑震荡,外加额头上被叶骥扔的砚台敲的扁进去了一块以外没什么其他的问题。王氏哭唧唧的问方思勰能不能将凹进去的额头补回来,方思勰相当仙风道骨的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说:“可,开颅。”吓得王氏连连抱紧叶文涛,大哭着骂:“你安的是什么心?人开了脑子那还能活吗,庸医,真是庸医!”
  方思勰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反正凹了脑子的也不是他,关他啥事儿?
  于是叶文涛很有可能这辈子都得顶着个额角凹了一块的脑门生活过日子了。
  叶家还出了一件事儿就是有关王氏的。
  那晚叶挽跟叶骥聊过之后,叶骥当即拍板定转,要休离王氏,连叶文涛的伤势都不需要她来管。王氏那怎么能依呢,可她娘家又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就连能嫁给叶骥做长房太太那也是沾了自己姑姑老叶王氏的光。
  叶骥如果要将王氏休离,那王氏这辈子可就完了。一个性格泼辣又被人休弃的下堂之妻,什么活儿也不会干,姿色也平平,难不成还能投靠老叶王氏住到二房的府里去?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可是叶文涛就是个不着四六的小王八蛋,又被砸了脑门休在床上,指望他来帮王氏说话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叶文淞虽于心不忍,但是自己亲娘诬陷自己怀孕的娘子也是不争的事实,他再怎么样也必须给荣氏和未来的宝宝一个交代,遂并不管这件事,完全就是听叶骥的意思。
  王氏哭天抢地的赌咒发誓自己不会再犯,一定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婆婆,好奶奶。只求叶家再给她一个机会。
  叶骥想起了那晚叶挽所说的话,王氏这样的性格已经不是三天两头养成的。若要她安守本分,只怕比休了她还难呢。于是狠了狠心决定下来,即使不让王氏成为下堂妇,也要将她送回云州城的宅子里去。每月寄银子给她,日后逢年过节的说不定还会回乡去探望探望她。
  这种做法其实与休离无二,但好歹也算是准备颐养王氏的晚年,令她不至于孤苦无依穷困潦倒的过完一生。
  叶骥的态度十分的坚决,两者选其一,王氏无法,只得选了回云州这一条道路。她走之后,燕京的叶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余叶骥一人和两儿子一媳妇,后院的掌家之权一下子落到了荣氏的头上,再无泼辣的婆妇整日的指手画脚,也算是福祸相依了。
  不光是叶家,年后的燕京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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