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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予我手术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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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
  王夫人千恩万谢,又教下人一字一句地记下来,此时王兰芝已经醒了,虚弱地开口唤了一声娘亲…
  王夫人登时两行热泪滚下,上前便将她小手握住,“儿以后要听娘的话啊…再不能犯糊涂…”
  王兰芝一动,刀口就拉扯的疼地掉泪。
  “你表哥家已经下了聘书,我儿安心养好身子…”
  薛妙站在床帘外头交代,“七日之内,要始终卧床休息,刀口才能愈合。”
  王员外也进了屋,鬼门关外走一遭,女儿能救回这一条命,自是满堂欢喜。
  薛妙拖着满身疲惫,脱下“手术服”,悄悄带上门离开。
  这一出小姐公子私会珠胎暗结的人间悲喜剧,终是有了男取女嫁的大团圆结局。
  世间到底是有情人多,哪里来的那么些个痴心女子负心汉?
  回廊下,小灯笼映着月色,一片静谧祥和。抬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已经是黎明。
  秋桐端着洗净的衣衫棉纱,看着薛妙黑暗中清瘦的身影,心中油然生出无比的崇拜与仰慕。
  比这世间男儿都要顶天立地。
  薛妙一发声,音色低哑,扯出一抹疲惫的倦笑,“我现在只想昏天暗地地睡足一觉。”
  秋桐跟着笑了,不知为何眼眶却是酸酸的,“走吧,咱们回家。”
  从王员外家到怀庆堂医官,需要绕过城东主街市集,再穿过一条幽深的老巷。
  巷子两旁槐树正落着叶,细碎的瓣子铺了一地,踩上去吱吱作响。
  两道纤瘦的身影经过时,忽然见最东面的老宅木门打开了,身着上好湖蓝色绸缎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离着不远处,目光扫过她们二人,脚步微微迟疑片刻,便转身拐入前面的市集去。
  路过紧闭的宅门前时,秋桐忽然万分神秘地附在耳畔道,“这户老宅,荒废了许多年。前些天忽然就有了人烟,而且,有街坊说见过个天仙似得美人儿就住在里面。”
  薛妙姑且听着,心里记挂着王兰芝的病情,秋桐倒是饶有兴致,她在身前划了个弧度道,“而且,那美人儿还是个大肚子的娠妇。”
  “哦?”薛妙明显心不在焉,秋桐这桩八卦还说的正兴起,“后面定有你更想不到的,来咱们医馆买过药的傅公子,也住这里。”
  ~~
  薛妙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通手术,不仅挽救了王家小姐的性命,更是因此声名大噪。
  虽然当日和王员外家约法三章,关于王小姐的病情,她会做到绝对保密。
  而另一方,王家也不可将她施行手术之事宣扬出去。
  但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不知是从哪里传出了口风,渐渐越传越远,没过几日,不大的清远城就都知道怀庆堂薛大夫妙手回春,华佗再世。
  当然,大家不会知道王家小姐是宫外孕,只以为是凶险的肠痈之症。
  经此一战成名,小薛大夫的名声登时响亮非常。
  怀庆堂的生意因此机缘,骤然好了数倍,大有将其他医馆的生意盖过之势,白日里三五成群来向薛妙问诊的病人络绎不绝。
  倒是将医馆里本家坐诊的陶大夫冷落了。
  薛妙被看得多了,后来也习以为常。
  遇到病人问,“薛大夫你当真拿刀破开过肚子?”云云之流,她只是置之一笑,遇到心情好的时候会调侃一句,“如有需要,我可以替你如法炮制医治。”
  这一招果然管用,病人登时推辞着,实则脸色都吓发了白。
  当日黎明回来后,秋桐实在忍不住,满肚子话无人可诉,就只好将那惊心动魄的手术过程说给陶伯听,说到关紧处,两人皆是闭气凝神,心悬在梁。
  一波三折,环环相扣,父女二人直说到快中晌。
  这厢秋桐倒豆子一般倾吐完毕,满足地睡下了,陶伯夜间却失了眠。
  以他三十来年的行医经验,除了医学圣祖华佗之外,百年来再未听过有大夫能独自施行开膛破腹之术。
  这个看上去不及二十岁的弱冠少年,又是如何做到的?
  枕着一帘月色,思绪如同抽丝剥茧,一丝一缕往深处抖。
  薛妙当初独自来到清远城,在医馆当学徒,只说背井离乡,如今细想,关于她的家乡、她的来历都知之甚少,他本人更是鲜少提起从前的事情。
  淡的让人忽略掉所有的过去。
  能有如此眼见和医术,日后必成大材,可堪重用,但那份为了生计的落魄是装不出来的。
  床上的陶伯翻了身,心事更重,若她有心隐瞒,那么姓名年纪…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作假。
  这么颗蒙尘的明珠放在自家医馆里,陶伯总觉得不能安心,便打定了主意,寻一个合适的机缘,彻底地问清楚。
  ~~
  仿佛是存了心不让她如愿,入京之事因为各种各样的琐事一再延后。
  承诺诊治王兰芝的病情,还要负责到底。
  且眼看冬至,连日天幕阴沉寒冷,想来是要酝酿一场大风雪。
  清远城出关入口出,需得经过一座大山,若冬日落雪,大雪封山,寸路难行。
  只怕想要动身,至少就要到明年开春去了。
  而此时,乱世兵马荒,的确并非最好的时机。
  兰沧王亲率新军部下,大败西面叛军欲孽,行至清远周边境地安营扎寨,休整后再入京汇合。
  一时平静的清远小城,骤然因为大燕天下最负盛名的兰沧王,赋予了别样的色彩。
  街头巷尾,交口流传。
  秋桐不知从何处打听来的小道消息,说兰沧王时下就居住在清远城内。
  兰沧王,只这三个字,就足以激起万丈波澜。
  以至于就连并不关心时局的薛妙,也对这个令九州颤栗之人的英武战绩耳熟能详。
  煌煌厚土,昭昭苍穹,这世间当真能有人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于乱世?
  薛妙想不出,这样的人,该生了一副怎样的样貌和心肠。
  今日小城上下一片沸腾,兰沧王率新军入城,行太守交接事宜,颁布律法,昭示着改朝换代,重振大燕。
  此刻,城中熙熙攘攘,人群如潮水般迎在街巷旁,起伏连绵,争相一睹兰沧王风采。
  带着虔诚的敬仰亦或是畏惧,膜拜俯首称臣。
  薛妙妙望了一眼院外,流云清华,人头攒动,仔细听去,仿佛有山海浪潮般的铁蹄纷沓而至。
  传言中,兰沧王醉心权势,嗜血好杀,过境之处,如秋风扫落叶之势。
  但凡有异言异心者,不论老弱妇孺,格杀勿论,冷血至极。
  传言中,他不耽女色,却凶残至极,送到他帐中的娇妾美人,不论姿色年纪,无不被折腾地只剩下半条命,逃不过一个被弃于军营中的结局。
  薄情冷性,倨傲孑然,为世间罕有。
  不论外界如何风起云涌,不理世俗纷纷扰扰,怀庆堂的小厨房里,有着与世隔绝的宁静。
  薛妙妙托腮而坐,面前炉火上的砂锅罐子正咕嘟嘟地冒着香气。

………………………………

5。 [朱砂蛇胆]绝艳
    切成小块的鸡肉配着香菇和枸杞慢火清炖,鸡是安铁匠送来的,特地感谢她上门替安家娘子看病。
  将劈好的细柴火一根一根丢进灶膛里,迸起的碳星子落在衣摆上,被她伸手弹了下去。
  自己这二十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竟也学会了劈柴煮饭。
  的确,很有成就感。
  王兰芝的手术诊费给了二十两,因为手术在古代并不普及,收费细则无人制定,她也没有主意,总归是救人性命,不图钱财,钱都给了陶伯做医馆的经费,没有私留。
  但昨晚,陶伯还是和预想中的一样找来。
  心知替王兰芝做手术一事是瞒不过的。
  陶家世代行医,阅医卷无数,陶伯更是一心钻研医术,虽然从未亲自做过,但却知道,普天之下唯有当年朝中太医院之首余魁曾替太后施行手术,但余魁早已病逝多年,此医技无人继承。
  另一段,唯有传言中的凤凰谷医脉一族,掌握此古法。
  但凤凰谷素来隐于世间,行踪诡秘,不知在神州何处,世人多将其奉为传说,从未有人证实过。
  陶伯的怀疑,不无道理,只是…
  忽然前堂传来脚步声,人未至声先到,“如今军营大肆征收药材,是要将咱们的货源给断了的!”
  秋桐掀开帘子,气鼓鼓地,身后郑伯和伙计推了小板车,采买回来的分量,明显不如从前丰厚。
  因着时局动荡,新军扎营城外,原本供给城内的草药,被军营大规模垄断采买,医馆中的药材渐渐有些入不敷出。
  见薛妙妙将鸡汤盛了盘子端上桌,问,“今日上街,可有见识到兰沧王的庐山真面目?”
  从前几天,秋桐就一直抑制不住,念着要看看兰沧王长什么样,可是有三头六臂。
  这不提还好,一提秋桐更是唉声叹气,“等了半日,就只见到了他的车架,排场倒是真真浩大,驾车的四匹马都是镶金的蹄子,就是帘子都没掀开一下,兰沧王根本就没有露面。”
  说完脸上还有一丝遗憾。
  这个答案,倒和传言中的兰沧王很是吻合。
  午饭前,薛妙妙跟着去清点药材,秋桐说的没错,最关紧的消炎药鱼腥草几乎已然断货。
  王兰芝的病情要比想象中恢复的好许多,没有并发术后感染,有赖于提前大量地用了鱼腥草消炎,只低烧了两日,就挨过去最难的时候。
  但今日员外府家丁取走药后,木屉里所剩无几。
  微微午睡了片刻,眼见天色尚早,薛妙妙便背了药篓拿上药锄,准备好行头出发。
  “我先去山中采一些回来,以备急用,其他的,咱们再想办法。”
  秋桐叹道,“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你要小心呐,听说山中有蛇出没。”
  薛妙扬了扬手中木杖,略显纤细的模样颇有些大义凛然,“不怕,我自有防身之术。”
  独自出城上,半里的脚程就上了了不远处的北山采药。
  这座北山其实有个雅致的名字,名为烟云山,但城中百姓仍是祖祖辈辈唤它作北山。
  鱼腥草茂盛于秋天,喜山间阴湿之地。
  云山缥缈,奇峰秀树,一路哼着小曲儿便上了山。
  烟云山深处,有许多杂树丛中,都发现过鱼腥草的踪迹。
  长发简单地挽成结,束在发顶,用根普通的绸布带子缠绕束紧,一身粗布衣裳、短襟布靴的行头,最是干净利索。
  一路上攀着树枝,以药锄做拐杖,沿途拨开草丛,仔细寻找。
  专注间已然行至烟云山深处,脚下的土地有些泥泞,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就在前头那棵遮天蔽日的盘根古树之下,瞧见了大片的鱼腥草。
  薛妙闻到熟悉的苦腥之气,就知道今日定是不虚此行。
  放下药篓,她挽了袖子蹲在地上,连根刨出,切去杂根,利落地扔到娄中。
  等到她割了满满整娄时,日头已经西斜,她务必要在夕阳彻底落山之前出山,否则山中野兽出没…
  想到这里,薛妙不禁打了个冷颤。
  此时,寂静的树林里,除了风刮落叶的声音之外,似乎隐隐传来另一阵古怪的响动。
  咝咝…咝咝…愈发近了。
  缓缓抬眼,扶在药篓上的手僵硬地顿住。
  几丈外的树丛中,沙沙作响。
  定睛瞧去,一只枯黄白斑的五步蛇,正吐着鲜红的信子,游走而来!
  没想到,还真是被秋桐一语成箴…
  柔软滑腻的蛇腹,刮蹭着泥泞的土面,薛妙胸中一紧,浑身肌肤都泛起了因为恐惧生出的细粒。
  五步蛇似乎也发现了面前的猎物,它停在丈余外,蛇身盘绕成团,尖窄的蛇头吞吐着信子,虎视眈眈。
  虽然薛妙医生出身,见惯了血肉场面,但生平最怕的就是昆虫蛇鼠,一见到这些东西,就手脚发软,血压升高…
  五步蛇挑衅一般地猛地向前伸了伸蛇头,几乎是瞬间,尖利的叫声已然不可控制地从薛妙嗓中发出。
  她抱着胸,步步往后退,企图从树后面绕回去。
  岂料五步蛇的反应显然灵活过她数倍,轻灵游走着,便跟了上来。
  后腰撞在树上,已然没有退路。
  一只手紧紧插*入胸前的衣袋里面,五步蛇看准猎物,迅猛出击。
  电光石火的一瞬,薛妙妙也同时挥手扔了出去。
  良久,胸膛还在剧烈起伏不定。
  缓缓张开眼,方才还凶恶万分的毒蛇,痛苦地在原地扭动着。
  薛妙妙双腿一软,滑落下来。
  便在此时,只见眼前白影一闪。
  瞬息之间!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扣住蛇身,手臂娴熟地绕了几圈,五步蛇便被他紧紧制住。
  薛妙从未见过这样修长而肌理分明的手,每根指尖皆蕴藏着强大的爆发力。
  蛇身盘旋在纯白衣袖之上,仍在做垂死挣扎。
  薛妙妙的注意力都被那只手所吸引,并未来得及看手主人的样貌。
  愣神间,那五指并拢,扣住蛇身,仿佛只是四两拨千斤地往地上一掼,粗壮的蛇身登时就软成一团,再无生息。
  下一刻,一缕献血如剑飞出,溅在满地落叶上。
  泛着银光的薄刃,准确地刺入蛇身七寸之中!
  薛妙妙眼前一阵天花乱坠,平复着心中恐惧,顺着长刃向上看去。
  长剑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然行至身前,随着他行云流水,却又刚猛果烈的动作,目光渐渐凝住。
  停在那透着幽淡碧色的白裳之上,短襟的衣衫以银丝滚边的腰带束着,挂着布囊。
  是极普通的打扮,山中时常有捕蛇者出没,但细看之下,又隐隐透着不寻常。
  和自己脚上的短布靴不同,此人银色长靴质地厚实,称出一双修韧的长腿。
  衣冠布料十分考究,看质地亦是上好。
  鸟鸣山涧,暮色淡淡,映照在他薄鬓墨眉之上。
  只一眼,薛妙妙便觉得就连呼吸都凝滞起来。
  若看那肃杀果断的手法,定会让人联想到粗犷豪放之流。
  但眼前人的样貌,毫无预兆地,惊艳了她的双眼。
  凝滞的气息,渐渐有些发紧…
  百里山涛,层层暮云,霎时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这世间,当真有如此风华绝代。
  敏锐的长眸毫无预兆地扫过来,眉间凌冽,似有万重山水,却恰好收住。
  略过眼前惊慌失措的瘦弱少年,那眸光没有停留分毫。
  随着他转头,左鬓旁一道寸长的疤痕徐徐现出。
  疤痕极细,像是针尖刺上的痕迹,俯卧在俊美无暇的鬓旁。
  已然发白愈合的边缘,无声昭示着此伤已久。
  如若放在其他面容,定是缺憾,但在眼前这张俊美无双的清容上,竟平添了一抹沉静颓唐的残缺之美,非但丝毫不影响美貌,反而更添一抹苍凉。
  先有遇蛇,再有这美男子在后,薛妙抚了抚胸口,连忙整理好衣冠,掩盖住方才的失态。
  还不忘挺直了身板,让自己瞧上去更具须眉气概。
  白衣人微微躬身,几缕散下的发丝落在左鬓疤痕上,随风摆荡。腰背间流畅的线条,透出只有常年习武塑身才会有的紧致阳刚。
  他抬手,毫不迟疑地再一剑便刺破蛇身,熟练地取出蛇胆,放入锦囊之中,归剑入鞘。
  身手极是干净利落。
  山风吹过,卷起簌簌落叶。
  眼前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薛妙妙感激地冲他报以一笑,忽然间对这个捕蛇者的身份起了几分兴趣,客气地表达了谢意,“多谢兄台相助之恩,瞧着面生,应并非清远本地人吧。”
  白衣捕蛇人微微点头,除了蛇胆,周遭的一切他都没放在眼中。
  姿态极是冷然,却并不令人生厌。
  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薛妙妙识趣地闭口,重新蹲回地上收拾散落的鱼腥草。
  谁知原本应该走远的捕蛇者,忽而顿住脚步,退了回来。
  他躬身蹲下,骨节分明的手指猛然插入蛇头,几下便将钉在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而下一刻,冷峻的面容望过来,掌中之物血淋淋的,“此物可是你的?”
  声音质地低沉如美玉。
  眸中光华慑人,但转瞬即逝,又变做清然无痕,仿佛那一眼,只是薛妙妙的幻觉。
  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土,薛妙妙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正是,多谢兄台相救。”
  岂料那人缓缓将手掌收回,虽问,却是笃定,“骨钉,你是凤凰谷中人?”

………………………………

6。[朱砂蛇胆]赤毒
    凤凰谷三个字,含着明显的情绪变化。
  睁着一双清灵秀目,薛妙满脸无辜的神态,“不瞒兄台,这东西是在下捡来的,原来是叫骨钉啊。”
  捕蛇人似乎若有所思,眸光定在她面容上许久,极具有穿透力。
  “在何处捡到的?”他理所当然地将骨钉收入自己怀中。
  薛妙连忙伸手,堆出尽量看上去真诚的笑纹,“就在这烟云山上,大约是半年前。东西,可以还我了么?”
  也许是她天生的清纯模样,看上去增添了许多的可信度。
  捕蛇人极淡的口吻,若晚霞带起的风,在万丈暮光中,俊美的面容恍惚地不真切,“我救你一命,这东西,便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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