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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予我手术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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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蘅不置可否,“累了一日,先歇息片刻。”
    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先走访一下军营中的实际情况,按照伤情做一个简单的统计,然后对症制定方案。
    “时辰还早,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我先去熟悉一下情况。”
    陆蘅见她一提起治病救人就干劲十足的模样,无奈地道,“本王等你回来一同用膳。”
    “嗯,”一抬眼,忽然看见了他唇角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令心房蓦然一动,连忙转过身去出了帐。
    她一走,陆蘅便唤来傅明昭,说给帐中添置一张床褥,巾被皆要最软和舒适的料子。
    薛妙妙清瘦的身影,跟着几位军医走访在大营各处,她清秀的外表一开始并不令人信服,那些浴血沙场的士兵见她细皮嫩肉,虽然碍于兰沧王的面子,但心中是不服气。
    但对于此,薛妙妙并不在意许多,只是详细地询问伤情做记录。
    等大致忙完的时候,夜色已然降临在幽静的山谷,满天繁星下的主将营帐里,透来暖黄的亮光。
    入内一瞧,陆蘅坐在桌案旁,正在专心看书。
    便捡了一旁的座位,将搜集到的资料汇总起来。
    见她安安静静的模样,越发增添了几分秀美,两人一同对坐用饭,军中多为粗粮,但薛妙妙心里想着这七日的课程安排,也吃的津津有味。
    “听闻,唐姑娘的父亲从前也是军医。”她无心地一问。
    陆蘅夹菜的手顿了顿,“她和你说的?”
    薛妙妙诚实地点点头,“唐姑娘对医理颇有见地,是不是因为她父亲为救将军牺牲,所以才将她接到府中呢?”
    陆蘅放下酒杯,“此事,待到你教会了他们,本王再仔细说与你听。”
    见他面前的冷食,薛妙妙忽然面色凝重下来,“朱砂米分不可长期服用,将军难道就没想过戒除么?”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须臾,陆蘅意味不明地反问,“不知薛大夫可愿意替本王解毒?
    浑然不觉的薛妙妙竟然十分认真的点点头,一派真诚。
    但陆蘅却觉得有一团心火隐隐升腾,冲撞在压抑已久的经脉中。
    吃完饭,便开始着手草拟大纲,直至夜深,她已经勾画了一摞宣纸,然后装订成一本。
    困意袭来,薛妙妙伸了伸臂膀,见陆蘅毫无睡意,“我先下去歇息了。”
    “你就在本王帐中安置。”说完指了指隔着帘子放置的一张矮榻,“难不成薛大夫愿意去大营中,和将士们睡在一处么?”
    ……
    除了第一晚有些胆战心惊之后,薛妙妙这才发现是自己多虑了,因为陆蘅身为主将,日常事务异常繁忙,两人白天几乎见不到一面,有些时候用晚膳时才能略微说上几句话,然后陆蘅看兵书文集,薛妙妙整理课件。
    先从无菌术的概念开始普及,花费了一番功夫才让他们接受了现代西医的观点。
    然后是简单明了的清创扩创、灌洗术的运用,其实古代医学对待外科已经有一套初步的理论系统,和几千年后的西医不谋而合,但原理和操作上还有很大的差异。
    每天穿梭于各个营帐探访伤兵,有时候还需要挑选一些典型的病例做示范,渐渐地,大家接受了这个认真细心的小大夫,薛大夫的名声也是从此时开始在军中崭露头角。
    有时候,隔着远远的距离,见那道纤瘦却挺拔的身影坐在一群武将中央,神态坦然而专注地或侃侃而谈,或出手示范。
    陆蘅都会有一种不想与外人道的快慰与悸动,世间女子多妩媚,但能有她如此气度者却无多,那是从心底里透出来的善良和美丽,是任何华服玉饰都装扮不出的清华。
    不为世俗流污所沾染,不为红尘纷繁而困惑。
    七日之约,只剩下最后两日,基础已经打得牢固,薛妙妙将本子上的条目一条一条打上勾。
    打石膏固定骨折患肢作为压轴,这项超前理念的技术,应该会对战伤治疗的预后带来极大的飞跃式进步。
    及至傍晚,陆蘅面对着满桌清粥小菜等了许久,也不见薛妙回来,想着自己派给她的差事过于辛苦了些。
    但见帐帘掀开,竟是军医宋良搀扶着薛妙妙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王洛石等人,陆蘅眸光一暗,已然抽身上前,“这是如何了?”
    挤出一丝宽慰的笑意,薛妙妙尽量轻松地道,“不小心跌了一跤,不碍的,休息片刻就好,是他们太兴师动众啦。”
    宋良嘴快便道,“薛大夫上山采药给属下示范时,踩到山间松动的落石坠了下来,但薛大夫却不让属下上药只是自己忍着。”
    再看薛妙妙为难的脸色,陆蘅了然地吩咐,“那就依薛大夫的,你们去找些止痛散和敷药过来便是。”
    旁人一走,薛妙妙实在是忍不住,便坐在矮榻上揉着,右肩上传来阵阵钝痛,虽然幸好没有骨折,但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大片摔出的淤青。
    陆蘅轻手触碰了她肩头一下,“可用本王帮你敷药?”
    握着瓷瓶,薛妙妙连连摇头,跑到内帐里拉好帘子,“此等小事便不劳将军动手,我自己能行的。”
    知道她心中顾虑,陆蘅默许,一阵悉悉索索之后,这才慢吞吞地出来。
    夜间,内服外用了止痛散,薛妙妙在疼痛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后帘子外面的陆蘅听着她时而急促,时而轻轻的呻、吟,良久无法入眠。
    见她睡得熟了,才披了衣衫,轻缓地拉开了帐帘,窗缝里泻下淡淡的星光,映着她微微蹙眉的脸容。
    头发略微散乱地搭在肩头,领口下面是厚厚的包扎。
    看了片刻,他就势坐下来,轻手地爱抚着她的脸蛋,“总是如此逞强。”
    薛妙妙沉沉不觉,清婉秀丽的模样让陆蘅一时情不能禁,渐渐俯身下来,迟疑了一瞬,终于浅浅吻住那两片柔软含着淡淡药香的唇。
    没有激烈的反抗,就在漆黑的军中的夜色里,他本是只想浅尝辄止,却一再地辗转深入。
    交织的呼吸迷乱在一起,打开她的领口,往下就能看见右边大片的淤青触目惊心,手指揉弄着,冷硬中带着丝丝怜惜,再往下,就触到了被紧紧束起的胸脯上缘…
    胸中狂跳不止,情念矛盾之中,他忽然脑中灵光乍现,修韧的手指突然换了方向,摸索向她的右侧蝴蝶骨。
    便在此时,薛妙妙混混沌沌地张开了眼,陆蘅心头一窒,停下了动作。
    隔着淡薄的星光,两张脸儿靠的极近,那双迷茫的清眸似乎是停顿了片刻,然后小脸儿猛地皱起来,卷起被子缩到墙角,“你在做什么!”
    陆蘅极是制止住她的动作,一拉一扯之间,被单悄然滑落,那被紧紧束起的上围,再也无法掩饰地暴露在两人眼前。
    那一刻,薛妙妙终于体会到了何为万念俱灰…
    “我…我其实…”她已经语无伦次,陆蘅投来淡淡的目光,温柔似月色,“其实,本王都知道。”
    又是一道晴空霹雳,薛妙妙捂住脸儿,闷声不语。

………………………………

第35章 [柴胡连翘]表白
    薛妙妙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冷静了片刻,便问,“将军是何时知道的?”
    想着自己素来小心谨慎,并不记得什么时候放松过警惕的。
    坐在床头,陆蘅既温柔又略显冷薄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何时知道的,并不重要。”
    怎么会不一样,如果是自己有了纰漏,那么必定还会引来其他人怀疑。
    望着他依然稳静的面容,薛妙妙脑中一闪,想起初来别院时,陆蘅进门替自己加了披风的动作…
    明眸一动,“就是那个蒲团…”
    冷硬的唇角若有若无的噙了丝笑意,“你还不算太笨。”
    和陆蘅心中所想的不同,薛妙妙并非因为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被人看去身子感到难堪。
    这胸前露出的肌肤,放在现代也只是夏天短袖短裙的普通标配。
    她虽然在这里生存了五年,但思想上还保持着绝对的先进性…
    只是一想到前功尽弃,自然是十分沮丧。
    将女子身份这一层窗户纸捅破,气氛变得隐隐有些微妙。
    陆蘅虽然身为兰沧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名震天下,但对于男女之事上面,却没有任何经验可谈。
    年少时一心习武,入军营立战功,一路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三年前又在凤凰谷伤了经脉,更对女人产生了抵触情绪。
    见她闷声不语,便尽量放柔了语气,“妙妙。”
    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抬起头来,从没发现自己听了几十年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这样好听。
    “你家住何地,师承何人,为何要独自去建安?”
    一连串的问题问过来。
    其实从出谷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准备了一份标准答案。
    似是有难言之隐,薛妙妙轻轻蹙眉,素来以男儿身示人,现下流露出楚楚之态,更令人惊艳,“我的家乡就在清远城东面的小镇上,母亲是镇上医女跟着外祖父行医救人,但前年过世于一场疫病…”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陆蘅凝着她含着水光的眸子,往事亦是如潮水袭来,十年前,他也尝过失去父母双亲的痛苦,却不曾料自己一心立战功,而暗地残害双亲的幕后之人,便是当时的天子哀帝李灵。
    世人都只道兰沧王乖戾冷漠,铁血无情,是战场上一柄克敌制胜的利刃,却不知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有朝一日能与庙堂上的杀父仇人并肩而立,获得报仇雪恨的机会。
    “不瞒将军,此次上京,正是要寻找失散多年的父亲。”
    其实这段话,也不完全是谎言,从她来到凤凰谷后,从桑温那里渐渐知道,自己的母亲于生下自己不久后,便因难产失血过多身亡,父亲则出谷远走高飞,只留下一枚信物,甚至连姓名也没有。
    但能被祭婆选中的男子,必定是天下极其出色之人,就像兰沧王,就像淳安侯。
    有时候胡思乱想之中,薛妙妙有时候也会好奇自己的“父亲”究竟会是何方神圣,究竟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她说的真诚,陆蘅微微扶了扶她的肩,黑瞳沉沉,“本王也和你一样,饱尝过失去至亲的痛苦。”
    薛妙妙一副悲戚的模样,实则心里却是想着赶快结束这场戏,却不料倒引出了兰沧王的心事。
    本以为终于说出实情,就该结束这一场深夜对话,毕竟右肩上的瘀伤还隐隐作痛,薛妙妙急需要休息。
    但床沿上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
    “本王…”
    静默中两人同时开口,陆蘅很有风度地示意她先说。
    “夜深了,我有伤在身,想歇息一会儿…明日还有最后一课要讲授。”她搬出这事,就是下了逐客令。
    陆蘅的手轻柔地按捏了一下她的瘀伤,“包扎的歪歪斜斜,本王替你上药。”
    避开他的手,“不劳将军,我自己是大夫自然熟悉伤情。”
    话音刚落,对面男人忽然倾身靠近,握住了她放在被子外面的双手,“妙妙,可愿意跟随本王?”
    薛妙妙点点头,用力抽了抽,抽不开…
    “我本就是要跟着将军一起入京的。”
    看着她清纯潋滟的眸子,陆蘅心神一定,从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对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
    “非但要入京,而是成为本王的女人。”
    这一席话,薛妙妙也愣住了。
    他沉默着,将手上移,转而从后握住她的细颈,音色如玉,“你的身子本王已经看过,亦曾有过肌肤之亲。”
    薛妙妙无语凝噎。
    此时此刻才体会到了古人的保守。
    这种程度的肌肤之亲她就要非君不嫁,那她做过手术的病人要怎样…
    按理说如此缠绵温柔的意境,面对着有权有势又好看的男人表白,是不该煞风景的。
    但薛妙妙坚定地摇摇头,挣脱开来,“将军不必有压力,我素来以男儿身示人,不必受世俗眼光所束缚,再说上一次是你药性发作,算不得数。”
    说完这番话,薛妙妙就后悔了,因为下一刻,陆蘅便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后颈,强势地再一次强吻成功…
    被他禁锢的动弹不得,吻技虽然生硬,却不含糊,攻城略地。
    他的手划过锁骨上的淤痕,轻轻浅浅地往右背上探入,还没触到蝴蝶骨,便被薛妙妙猛地推开。
    直到两人气息不稳,这才放开,薄唇依然若有若无的贴上她的鼻尖儿,“妙妙,本王不曾玩笑。”
    如果此种情况往下发展,大帐中孤男寡女,实在不是个好预兆。
    何况,他已经暗示地如此明显。
    不像是上一次在客栈中的激烈,这一次的吻竟然温柔的不像话…
    有夜风吹来,薛妙妙裹了裹身上的被单,清眸定定迎上他的,“那将军的意思,是要娶我为妻么?”
    陆蘅显然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薄唇渐渐离开了些许。
    心中只是对她的眷恋和悸动,想要留在身边,却暂时没有想过成家立室。
    毕竟如今朝局初定,天下各方虎视眈眈,建安表面的昌平之下,实则暗流涌动。
    尤其是同样有重兵在握的长公主驸马定国侯一脉势力,其心更是不知深浅。
    见他不说话,薛妙妙笑的愈发深了,很大度地表示,“或者说,因为我和别的女子不太一样,一时新鲜,将军只是想占有我,最多将来给一个侍妾的名分就是天大的恩宠了。”
    陆蘅眉心一动,脸色沉了下来,“妙妙,本王并非如此做想。”
    在男性占有绝对主导的社会,女子的命运便是如此不堪,薛妙妙不知哪里来的气,说话也十分不客气。
    “那恕薛某直言不讳,”她沉下脸色,一派郑重,“我对将军并无情爱之意。”
    话一出口,能明显感到握在她脸颊边的手猛地僵住,然后缓缓地,抽离开去。
    薛妙妙垂下眸,抱膝静坐不语,不再去看他。
    良久,陆蘅终于站起身来,一贯冷冰冰的容色,此刻在黑暗中,更是凛厉冰霜至极。
    她拒绝地如此坚定,甚至不留一丝情面。
    未曾想,堂堂兰沧王竟然被一个女子拒绝了…
    陆蘅忽然觉得自己何其荒谬,本是怀着一腔柔情蜜意,却被一盆冷水浇头而下。
    冰火两重。
    那一刻心中生出的冰冷,让他的尊严不容任何回绝。
    “本王知道了。”
    忽然,薛妙妙从被子里出来叫住他,陆蘅在阴影里微微转头,就见她端着那枚袖箭,一字一句,“对将军的请求,便是要替我保守身份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手指从她柔白的掌心里划过,冷厉地拿回袖箭,陆蘅随手用力一折,应声断成两截,“本王自会信守承诺。”
    转身离开,拉上帘子。
    躺在床上,薛妙妙圆睁着眼,果然是天生没有恋爱的神经线,方才说的如何坚决理智,这会心中才感到咚咚乱撞,脸颊似乎也烧了起来。
    她从前不是没有过追求者,但是没有一个像他那样强势到令人透不过气来。
    就算是恋爱一场,也要差不多势均力敌,兰沧王与她,必定是无疾而终,何况她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
    黑暗中,听觉越发敏锐。
    只有轻微的声响,想必他已经卧床。
    一重帷帐,两处心肠,各自成眠。
    ……
    因为各种原因,薛妙妙头一次失眠了…
    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梳洗时,便顶了个标准的熊猫眼。
    早饭摆在桌案上,几名军医正候在外面,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没有他的身影。
    轻松中,又夹杂着一丝道不明的情绪,薛妙妙如常用饭讲授,昨晚表白之事,很快被她抛在了脑后。
    传授给军医的内容,薛妙妙心中有所轻重,权衡了伦理学和现有的医疗条件,必然不可能倾囊而受,的确是有所保留的。
    但一些对于战伤有用的外科理念和基本手法,不至于对这个时代产生地震般的效应,她便很认真负责的传授与人。
    如今宋良、王洛石等人虽然年纪比薛妙妙大了不止十岁,但心底里已然将她当做师长相待,十分敬重。
    还将她所讲授的内容认真做了笔记,装订成本子,打算日后时常拿出来研习探讨。
    带着瘀伤,薛妙妙忙碌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见到傅明昭回来,一见面,就将她拉到一旁悄声问,“你可是惹得将军不高兴了?”
    薛妙妙顿了顿,一副无辜的模样摇摇头。
    “也对,你一个小大夫也没有什么能触怒将军的…”他自我否定了一下,然后小声嘀咕,“从卯时就将大军召集起来,说是突发特训…许久没有上过战场,还真不习惯将军如此严厉的做派。”
    薛妙妙的目光不经意落到身后,“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
    傅明昭浑然不觉,薛妙妙又推了推他,两人这才规规矩矩地立在帐外。
    只是,陆蘅一身银色战袍,风姿高华犹如修罗战神,根本没看他们一眼,手握佩剑,疾行如风,径直入了营帐。

………………………………

第36章 [柴胡连翘]真相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起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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