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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子阳顿时面色冷峻起来，鄢雨浓也是一愣，沉声问道，“祁晟，怎么了？”
　　“他们刚刚往崇明山方向去了！”来人急切地回答，顺便观察苏、鄢两个人的反应。
　　鄢雨浓顿时急迫地看向苏子阳。“子阳？”
　　苏子阳叹了口气，严肃道，“容我告个别吧！”
　　“哥——”苏晴雪眼看着情况急变，嘴里也说不出话，眼睛有些湿意。刚相聚又要分离，而且不知道何日能再聚，怎能不叫人感伤。
　　“雪儿，等我……等我们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总有相聚的一天！”苏子阳费力地说着，声音也流露出不忍。血亲的兄妹二人，各自历经了生死，终于见到对方，重温了亲情，却转瞬又要天涯相隔，心里着实难受。
　　“我知道！”苏晴雪勉力地笑笑，“哥，你和雨浓姐姐都好好的！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复又拉住鄢雨浓的手，说道，“雨浓姐姐，替我照顾好我哥。”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他就是我的！；连你也不能抢的！”鄢雨浓说得理直气壮，瞪圆的眼里都是认真，一时冲淡了兄妹二人的感伤。
　　苏晴雪主动抱了抱鄢雨浓，“让我再抱抱你们！”
　　“恩……好吧！”鄢雨浓有一丝犹豫，转瞬便连同苏晴雪被苏子阳一把搂在怀里！
　　“小姐！”
　　“主子！”
　　“呜呜！”
　　三人刚松开怀抱，另外一边两人一兽也同时赶到，小桃抱着装有咕咚的布袋，一颗黝黑的头探到外面，豆样的眼睛亮晶晶，林风三步并作两步，即刻靠近身来。
　　“大少爷……”小桃眼里全是惊奇，揉了揉眼睛，即刻又变成了惊喜，“小姐，真的是大少爷！”
　　苏子阳笑笑，冲着小桃说道，“小桃，照顾好雪儿！”刚说完已经被鄢雨浓揪过袖子激射而去。
　　小桃点头应是的空当，再抬头已经看不见人了，疑惑地看了看自家小姐，“小姐，我做梦了吗？”
　　苏晴雪摇摇头，一个字都不想说，从小桃怀里抱过咕咚，将脸贴上它温温的头，任它滑腻的舌头一遍遍的舔舐自己，嘴角终于有了一丝释然，出声说道，“咱们走吧！”
　　“小姐……”小桃还要再说，被林风一个眼神扫过终于噤声，跟着往江滩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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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霆云眼看着有些黑漆的街道，问道，“怎么样？”
　　孙钊脚尖刚一着地，即刻答道，“林风已经去接应了，马上就到。”孙钊回完这句，心里嘀咕，不过差了一个巷子，百十来米的距离，主子却固执地站在这守着，何不亲自去接应？
　　“主子！”穆离的大个子往众人堆里一站特别醒目，“刘夜估计也该回来了！”
　　“恩！”慕霆云只是答着，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来了！胸口抱着小兽的苏晴雪在小桃和林风的簇拥下正缓步走来。
　　慕霆云踏出一步，又堪堪忍住，将脚收了回来。这小动作看得身边四人目瞪口呆，心道：不至于吧主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前方的三人一兽竟是四头怪兽不成？
　　“表哥？”苏晴雪从小兽的怀里抬头，正好对上一张冷面，心里觉得讶异，他不是应该在江滩那边等着吗？怎么离得这样近？
　　“咳咳，啊——走吧！”慕霆云说完别扭地转身，领先一步走了，走了两步回头看见苏晴雪还在愣神，便不悦地说道。“怎么，还不快走？”
　　“哦！”苏晴雪把怀里的咕咚又紧了紧，跟上他的步伐，暗卫们主动退到最后跟着。苏晴雪心道：不大对头啊？谁惹他不高兴了吗？
　　歪头看看林风，林风莫名；又看看小桃，小桃还沉浸在刚才似幻似真的犹疑里没有脱身；再看孙钊、穆离。两人嘴角抽动，眼神四顾；最后，苏晴雪看看怀里的咕咚。咕咚呜呜着又舔了她的脸一下，索索的口水声引得慕霆云回头，皱眉质问道，“把它装好，这里人多眼杂！”
　　“哦！”苏晴雪摸了下咕咚的头，安抚着将它锁进袋子，然后将袋子交给小桃。
　　眼前越来越亮，人流也越来越密集，手里都拿着精巧的花灯，灯芯里点着蜡烛。映照着托灯的人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苏晴雪渐渐回神：今儿个可是丰鱼节庆！据闲花客栈的店小二说。这晚上的热闹才是最精彩的。可惜了，此时的心情与气氛不搭调，真是辜负了良辰美景。
　　“云师兄，雪儿，你们可回来了！”傅玖手里托着两只荷花灯兴奋地说道，“刚才又有两个姑娘送我灯。我都接不过来了！刚才那两个可是一堆姐妹花呢！”说着声音越发低沉，眨着眼睛将手里的两只灯分别给了丁卯和辛癸，又转身跑开，弄得一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姐，咱们也去挑盏荷花灯吧？”小桃已经恢复过来，卖力的劝着自家小姐。
　　“额……好！”苏晴雪想着身边的那个冷面，顿时有种挨着冰块的感觉，虽然对花灯没什么兴趣，也还是答应了小桃。
　　“等一等！”没想到冰块居然说话了，“林风，你陪小桃去。”
　　林风面上一愣，还是拉着一脸惶恐的小桃离开了，其他暗卫见主子如此安排，也都转瞬没了身影。苏晴雪看了看周遭，终于对上慕霆云那双似冰似火的眼眸。
　　“表……表哥！”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慕霆云有些无力，这丫头此时是惧怕自己的意思？
　　苏晴雪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人的脸，终于发现他的眼神中不是责难，而是满满的关切和一丝不明的……像是伤痛？苏晴雪暗暗地舒了一口气，继而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来，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下垂，鼻子闷塞，视线也模糊了。
　　“你……”慕霆云准备好的问题变成了一声感慨，不自觉地收拢双臂，将她扶好，脚下运着云踪步，离得人群稍远之后，停了下来。
　　“……”苏晴雪只顾着哽咽，两手抓紧了身前的那抹淡青抵着额头，忽然周身一暖，背上和头上被紧紧地箍住，哭声渐渐的放开，苏晴雪觉得不知身在何处，只有悲伤和一股大力的支撑。
　　“雪儿……”慕霆云欲言又止，谁也不知道，他初始真的怕了，怕她真的随苏子阳走了不再回来，所以他没敢告知她自己一早便发现了苏子阳的踪迹，而傅玖也出奇的配合自己，没在出门的时候道破。直到苏子阳主动出击，掳了她去私下见面，他才真的急了，虽然他赌了一把，也确实赌赢了，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等在咫尺之外，直到见了她哀伤的身影，才终于放下心来，却不得不感染她的情绪。
　　苏晴雪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短暂的抽搭，她也终于睁开哭肿的眼睛，看清身前的那抹淡青原是某人今日刚换上的新衣，那身新衣的主人正用暖手在自己的头上和背上不停地安抚，而自己却将这洁癖之人的新衣弄得一塌糊涂，心里顿时有些不忍，弱弱地挣脱了，涩声说道，“谢谢！那个，还有……对不起！”
　　“不用！没……关系！”慕霆云嫌弃地看了眼胸前的湿濡，指尖使力轻轻拎起粘在一处的料子，眉角不住地抽搐。苏晴雪将这些看在眼里，既觉得愧疚又有一丝好笑，拿出手帕尴尬地朝那片濡湿抹了抹，却发现并不起作用，也只有两手空劳劳地举着愣住，最后还是慕霆云自己运了些内力烘干了衣襟，顺手抓住那人手帕包住的一团，往人群里去了。
　　“等等……”苏晴雪别扭地扯动，“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人了，定是很难看啊！”
　　“无事！”不满某人挣扎的手，慕霆云越发攥紧了一些，引着她往卖灯的摊位去了。


☆、144回　冲动的吻

　　第四卷，崎路篇
　　第一百四十四回，冲动的吻
　　“你怎样都好看……”某人安慰的语气越来越弱，最后以干咳收尾。
　　苏晴雪并未听清慕霆云说什么，见他已经不再言语也没有追问，只拿手遮着红肿的眼睛，跟着他往前走。
　　慕霆云攥紧手里的柔荑，没有直接去挑选花灯，而是先去了一个卖面具的摊位。见到两米高的幕布上挂着各色各样精致的面具，苏晴雪抬手遮眼，心里涌起些暖意，最后挑选了一张银白色镶嵌有彩色亮片的面具带上，才舒了一口气，露出笑意，终于不用担心自己红肿的眼睛了。
　　“去挑一盏灯吧！”慕霆云见她恢复，又继续建议。
　　“等等！”苏晴雪伸手拿下一张与自己同款的金色面具，比对到慕霆云脸上，“表哥也戴一个吧！”
　　“好！”慕霆云将面具罩在脸上，愉快地付了钱，露出一个微笑。
　　“表哥……”苏晴雪笑笑，想起那本日记当中的记载，“自己”初见他时就是带着金色的面具，而苏小姐的记忆当中，唯一一次见到他的真容也是金色面具，自己和他的金色面具还真是有缘。
　　“怎么？”
　　“没事！只是觉得你和这个金色的面具很搭对。”
　　“哦！对了，你……恢复记忆了？”慕霆云终于找到机会问她。
　　“……恩，算是吧。”
　　“全部都记得？”
　　“不是。苏府的部分记得些，之后的就……呵呵，不过我会努力的。”
　　慕霆云听着听着已经不如初始般轻松，涩然道，“这个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
　　“那盏桃花灯不错。表哥买给我吧！”苏晴雪见他面色不郁，出言调整话题。
　　“好！”
　　两人执手来到花灯摊位，要了那盏桃花灯，慕霆云刚要付钱，被摊主劝住，“这个公子怎么不懂规矩？这灯是要姑娘家买了送给情郎的！”慕霆云和苏晴雪两人都是一僵，想起刚才傅玖的表现，正应了摊主的说辞。居然没打听清楚就贸然的来凑热闹了。
　　苏晴雪看慕霆云执钱的手停在半空甚是尴尬，可是想到如果自己付了钱，便是承认了一颗春心，还要将花灯送给情郎……难道要送给他吗？正犹豫间，慕霆云突然对摊主说道，“老板，我买给妹子的。”
　　这回轮到摊主愣神了。指指苏晴雪又指指二人紧握的双手疑问道，“她是你妹子？我是年岁大了些。可也不是瞎的。啧啧，现在的年轻人，这又是玩得哪出儿啊……”
　　苏晴雪嗖地一下抽出被握紧的手，迅速地取出身上带着的荷包，数过银子，红着脸说道，“那个桃花灯是给他妹子的，还有……”苏晴雪不敢看慕霆云，随手指着一盏身边鹅潢色的迎春花灯小声说道。“这个……便给我吧！”
　　摊主放心地点头，露出笑意，“这才对嘛！”
　　苏晴雪怕他继续说出什么令子，红着一张脸慌忙地接过灯，扯着慕霆云的袖子便离开。
　　慕霆云好笑的看着苏晴雪，只见她露在面具外面的脖颈都跟着红了，突然起了些心思问道。“你准备送我哪只？”
　　“我……谁说要送你，我只是不想被他误会！”苏晴雪局促地站在那，藕粉的衣衫透着柔美，扭捏的小动作更显娇弱。
　　“误会？是吗？他又不识得我们，能误会什么。再说，误会了又如何？”慕霆云见她不作声，心情更加好，狡黠地说道，“桃花灯是给我妹妹的？为什么？不是你相中的吗？”
　　“我只是随口说的！”
　　“哦——桃花啊……所以不要送给我了吗？是要送我迎春花灯？”慕霆云将头放低，凑近些问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晴雪急切的辩解，却怎么也说不清楚，头更加低垂。
　　“我想的是哪样？你又怎知我想的和你想的是一样？”慕霆云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咬的仔细。
　　终于被人给绕了进去，苏晴雪有些懊恼，“你……不要说了！”
　　慕霆云眨动着眼睛，抱着胳膊，手指徘徊在面具上做思索状，“好像是请求我的意思呢……唉，哪一只花灯才好呢？我还真是有些不好选择！”
　　苏晴雪轻轻跺着脚，提着两盏灯背过身去，心道这人果然不可信，讨厌！自己冲动之下，不该买的都买了，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一时愁苦得要死。
　　“我听见你心里在骂我呢！”
　　“我没有！你别瞎说！”苏晴雪窘迫，其实她在骂自己。
　　“咦——”一声惊喜的声音传来，竟是傅玖又来了，“云师兄，雪儿，你们两个这是闹得哪样啊？”被打断的慕霆云有些意兴阑珊，眼神不善地瞟着。
　　“玖兄！”苏晴雪整理着情绪唤人。
　　“诶？这桃花灯不错啊！是送我的吗？那些女孩们送过我荷花灯、菊花灯、芍药花灯，独独没有这桃花灯呢，似是都不敢送，还是雪儿贴心！既是送我，那我就不客气了。”傅玖说完已经从木楞的苏晴雪手里接过桃花灯，又有些遗憾地嘟囔着，“哎呀，要去放掉呢，心里还真是有点不舍。这么漂亮的桃花灯，我的桃花啊都要送走了……”傅玖碎碎念着，已经闪身离开。
　　“舍不得了？”慕霆云眼里有些深意。
　　“额……什么舍不得了？”
　　“自然是那盏灯。”
　　“哦，没有。这个迎春花灯表哥拿去吧！我想通了——不管是什么令子，只要送灯的人，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到就好了。”
　　“自己的心意？你的……心意传达到了？”心意？她居然说心意？还传达到了？给谁？慕霆云心里有丝火气被勾弄起来。
　　苏晴雪没有注意到他面具后面的复杂神情，自顾自地说着。“我只当是送给两位师兄的祝福吧！感念你们照顾雪儿，就像……亲人一般，雪儿祝福你们都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慕霆云不可置信地重复着，如果没记错的话，那盏桃花灯才是她最先喜欢的。被傅玖占了去居然都没有一丝可惜，然后她还把随意挑选的迎春花灯递给了自己！她还真是大方又豁达！慕霆云心里的小火苗终于点燃起来。枉费自己这么担忧在意，居然就被她这么自然地给搪塞过去！
　　“恩！平安喜乐！这便是极好的了！”苏晴雪像是祝福，又像是在劝慰自己，眼神飘向逐渐亮堂起来的河面，只见那盏盏灯火犹如放大的繁星，闪烁着向明伊江的方向移动，那一盏盏的花灯也是一颗颗悸动的少女之心吧？可是自己的心在那之列吗？有人在乎吗？苏晴雪有些黯然。想起他跟摊主说灯是买给他妹妹的——原来他只当自己是妹妹！
　　表妹，师妹，都是妹妹呵！既然是这样，自己的灯送谁也没什么关系了！玖兄和表哥一人一只也合情理。而且使用的银两一直也都是他提供给自己的，苏晴雪甚至想再去买上五只花灯，给林风他们也每人配备一只。哦——对了，丁卯和辛癸好像已经有了。那么就是还差三只！不知道小桃会不会已经送完了林风？还剩下两只，孙钊和穆离……
　　“过来！”慕霆云不客气地拉过苏晴雪的手便走。
　　“怎么了？啊——”
　　没等苏晴雪反应过来。已经被拖出了几十米，来到江滩旁的一处。慕霆云灼灼地看着她露在面具外面的眼眸，看着她因为气息不稳而翕动的唇瓣，突然想起那日巨浪滔天时躺在自己怀抱里那浸了水的粉嫩，怎么就放过了她？慕霆云心里咒着，又想到她刚才那淡定的样子，胸口的火苗燎原起成一片，气息也逐渐粗重。
　　“唔——”突然被收紧的怀抱，唇边一热。空气顿时被两片温润的触感阻断，苏晴雪的头脑砰地一声炸开，他……做了什么？
　　慕霆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可口的点心来得太晚！他忍了一天的煎熬容忍她见苏子阳；他站在漆黑的巷子口等她回来；他陪她选了心仪的花灯，换来的却是与傅玖同等的“平安喜乐”的祝福；他讨厌她的淡定，他只想看见她着紧和小兔般慌乱的样子，只有那样她才能将她交给自己！
　　那日的船头便是这般可口的粉嫩吧。还有之前和许久之前……怎么就放过了她？慕霆云有些暗恼，有些自责，再也停止不了对那粉嫩的舔弄、吸允、啃噬和攫取，连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一手勾着她的腰，一手用力扶着她的头颈朝向自己。
　　苏晴雪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这种窒息的感觉好像整个人被投入水里，没有一丝依傍，手脚都仿佛不存在了，胸口的气息越来越少，脖颈和两耳后侧都僵硬着，麻痹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苏晴雪觉得自己就像是浸饱了水的棉花，瘫软着瘫软着，将死了一般无助……
　　慕霆云终于觉出唇下的僵硬，扫了眼苏晴雪的变化，不由得心里一惊，连忙松开些怀抱，将她扶正，“对……对不起！”说完皱紧眉头，略微轻柔地抱她入怀，慢慢地感觉她紊乱的气息，两个人如鼓的心跳响成一片。
　　怎么了？苏晴雪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明明说了妹妹，却这般霸道地强吻！苏晴雪心里乱糟糟的理不清楚，只是因为桃花灯吗？只是为了调戏自己的那个玩笑？可恶的是自己居然这般心跳如鼓，而悸动之后竟是有些不堪，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挂在仍有红潮的脸上，嘴唇因为刚才某人稍显粗暴的动作而有些肿胀，胸口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