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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宠妃-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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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得乐,便成全娇娇。”
  正当慕夕瑶以为他又要再行来过,惊恐睁了双眼,却突然被他挠了腰间 ,这下便一发不可收拾,被宗政霖作弄得气儿都快接不上了。

  “说话呢,好好说话咱。”颠三倒四,这话讲完,险些没咬了舌头。

  方才还自顾嬉笑的女人如今粉面桃腮,娇滴滴软绵绵瘫在他身下求饶,小可怜样儿,看得宗政霖慢慢便停下动作。俯身仔细望进她眼里,那双水淋淋眼眸,眼底晴朗澄澈,实叫他爱极。

  “娇娇,却是何故?”禁不住躬身吻吻她眼睑,男人 微凉,语气淡淡透出无奈。
  脖子被她软软小手攀附上来,小女人眸子晶亮,眼带笑意。

  “殿下,妾便是再笨,也懂得一个道理。”借力抬起身子,果然,头顶男人立马托起她背心,免了她自个儿使力。

  笑意弥漫开来,紧紧搂住他脖子,慕夕瑶亲昵蹭蹭宗政霖下巴。小脸 明丽,如三月春英,暖暖映入心底。

  “只有在比自己强大值得信任之人面前,才值得妾一心托付,不问旁事。”
  极近处,宗政霖凤目骤亮,唯一映入眼底的,便是她羞涩闭上双眸的面庞。

   被他轻轻贴上。男人声音暗哑,低沉喟叹。
  “可人疼的东西。”
第三二一章 商道

  朦胧天光透过窗纸,主屋寝榻上,慕夕瑶一丝不挂被宗政霖圈在怀中。雪肌嫩肤, 背脊紧紧贴在他胸膛。男人赤着上身,身下着了亵裤,臂膀被她小脑袋压住,一个晚上未曾挪动。

  “殿下,时辰到了。”卫甄在外小声禀报,就怕声气太大,惊醒了那位每每起身必定没好脾气的。
  缓缓睁眼,不过刹那,凤目已然清明。

  “嗯。”极低一声应答,欲行坐起,方才发觉被小女人睡得香甜压了胳膊。宗政霖神色 ,俯身吻在她侧颜。香香暖暖,水  腻一个小人儿。轻缓 手臂,内力运行,片刻便恢复如初。

  昨晚上被他要得狠了,小女人不服气。睡前费尽力气,气鼓鼓拽了他臂膀拖到脑袋下枕着,口口声声“妾也得压回来才好。”话才说完,人已经模模糊糊嘟囔着闭了眼睛。

  掌心抚过她睡得毛茸茸的脑袋,六殿下眼底含笑。但凡能猫抓似的挠他两下,这女人从未客气过。

  披上外袍,替她整理好被角,宗政霖绕过屏风推门而出。今日,需与中军传讯,顺带往京里去信一封。

  待得巳时蕙兰进屋叫起,慕夕瑶照样不耐烦,抱着锦被, 小 蒙了脸面。

  “主子,您今儿不是还要去嘉和坊一趟?再不起身,过了午时两位小主子过来屋里,您哪里还有空闲时候?”

  佳艺坊开在锡城,慕夕瑶不得不暂时将其改名换姓。这时候北地不宜传出太过抢眼,与她有干的消息。

  说起正经事儿,实在赖不过去,只得磨蹭坐起。侧首便见萨仁支起窗户,外间一枝紫薇探出头来,桃红 含芳吐蕊,半面儿露在金灿灿日头底下。枝头一对儿鹅黄色翠英鸟被萨仁惊得振翅扑腾而去,看得慕夕瑶顿时来了精神。

  “主子,今儿定然能有好事儿。这大好兆头早早就找上门来,看着就叫人欢喜。”萨仁欣喜回头,面上满满都是笑意。

  翠英鸟,在锡城胡人眼中,便如喜鹊之于汉人,有着吉祥喜庆的寓意。

  慕夕瑶含笑颔首,少有早间没发了脾气。主子气色好,院里伺候的人自然也跟着个个喜气洋洋,干活儿都多了几分力道。

  自个儿收拾妥当,递了消息过去前边儿,老老实实交代出门一事,重点,是应了午前必回,定然会陪着殿下用饭才是。果然,十分顺畅便得了她家主子爷应允。昨儿晚上一番小意讨好,今儿早上如此识相恭敬,总算使得宗政霖满意。

  新盘下的铺子开在当街口,顶好的位置。对面儿就是锡城老字号布庄,嘉和坊恰好经营成衣首饰。客人在布庄选了面料,大多都会顺道过来瞧瞧。若是中意,也好一并在店里订了衣裳。家境好些的,还会在店里挑两件儿手钏绢画什么的。

  上了二楼,则是三间雅致包房,专为招呼达官贵人所用。与盛京城里规矩一样,做的物件样样都是只五六件儿便满了额度。再想要,就得提早一月下单,按着先来后到排队候着。

  最早从盛京城里刮出的这股稀罕风,如今早已传遍大魏,凡有贵主光顾店铺,大多有样学样,自觉是抬了身价。慕夕瑶也不怕因此露了痕迹。

  唯一叫她始料不及,却是宗政霖亲题那副匾额。明明央他换了柔和些的隶书,官场上那些个油头,依旧从中嗅出了不寻常。一手好字自然能招揽生意,六殿下一手气势内敛的藏品级墨宝,除了引来巴结讨好者众,旁的,竟还传出一宗叫她哭笑不得风流韵事。

  外间传得沸沸扬扬,这间店铺背后主家,便是最近声名鹊起“木槿夫人。”这位来头可不小。

  据府衙里门房偷偷透露,殿下初来锡城那会儿,每日都有熏着木槿香的方胜送到。虽说一并收下还有旁的许多雅致情笺,可惟独的,殿下对这木槿笺像是尤其看重。有一回不当心落了这方胜在地上,门房亲见卫大人脸色都变了,再捡起来,却是小心翼翼扑了尘土揣进袖兜。

  底下人暗自猜测,殿下除了众所周知林女官陪侍左右,恐怕,还是那位木槿夫人入幕之宾。锡城里,各家“贵夫人”,实则不过年纪轻轻便守了寡,继了夫家产业,手头殷实的风韵夫人罢了。谁在外头没有两个有头有脸,暗地里相好的勾搭着。

  这位木槿夫人,能绕过城西那位恶狠狠女人,向殿下讨来墨宝大摇大摆挂自家店门口显摆,可见不是个容易招惹的。

  因了这则流言,嘉和坊生意自开门那日便红红火火,竟带动得对街铺面也渐渐热闹起来。到如今大半月有余,因了官家夫人小姐,所乘车架小娇时有往来,竟至整条街都繁盛起来。

  “主子,到了。”娜仁躬身打起帷帐,慕夕瑶轻纱覆面,款款自侧门进了后堂。人还没坐定,就被一脸焦急模样的新任掌柜,见了救星似的巴望上来。

  “东家,您可算来了。”慕夕瑶亲自挑选那胡家绣娘,一见来人便感叹连连。

  “莫急,坐下说。”昨日雷家媳妇便送了消息,说有急事回禀,只可惜事有不巧,撞上六殿下回府。慕夕瑶分身乏术,自然得先顾了那位顶顶重要的。

  这新来掌柜心里急得不行,看东家这么不紧不慢,又不敢顶撞,只得跟在她身后,等这位安安稳稳落了座,奉过茶,才赶紧着接着往下说。

  “东家,六日前,咱对街巷尾也开了家叫‘想衣馆’的裁缝铺子。里面儿式样,件件儿与咱嘉和坊相似。不仅仿得像,价钱还便宜上许多。”更要紧,人来头不小。便是东家在外那“木槿夫人”的名头,也没压得过对方去。

  “如今都在传,那想衣馆,是太子妃娘家庶出一脉关二爷投的银子,给他家小妾开的铺面,只当是挣了平日零花。”

  慕夕瑶一口茶含在嘴里,险些没硬生生出了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太子爷名头,在小老百姓眼中,确实比她家殿下来得更具威慑。

  “便是如此,又当如何?”仿制罢了,终究落了下乘。

  “主子您是有所不知。那家请的绘图师傅,也是个有真本事的。您给描的花样,叫人看了去,再仔细琢磨着增减些笔画,做得又细致,到最后,竟得了比嘉和坊更好的声名。这两日,咱铺子里客人,许多都被拉拢了去。就连再下个月单子,数目也够不上了。”

  “你是说,有人在妾的图样上稍作改动,再借此抢了嘉和坊生意?”慕夕瑶搁了茶盏,已是不悦。

  “岂止如此,坏就坏在,昨儿又有风声传出,说咱嘉和坊售卖之物,都是拣了人想衣馆废旧样式,不只有盗用之嫌,还上不得场面。”

  哟,这还反咬一口了。慕夕瑶眸子一眯,盯着条几上蔷薇看得出神。

  在锡城开了嘉和坊,本是无聊时画了花样,舍不得丢弃。想着盛京城里佳艺坊管事日日念叨北边儿早该开了铺子,这才一时勤快,盘了个铺面。这样也能被恶狗咬上,慕夕瑶心里实在不痛快。

  “太子妃娘家那亲戚,掌柜娘子用不着担忧。真要与太子妃走得亲近,哪个敢这么明目张胆往外面放话的?不过是狐假虎威,觉得此地离盛京路遥,消息传不到太子妃耳中罢了。这人胆儿大,不过沾亲带故的关系,也敢暗地里攀附上去。别说是寻了太子妃出头,妾看呐,当真出了事儿,他不忙着撇清,已是不错。”

  太子是个没用的,太子妃人虽不讨她喜欢,终究不是糊涂人。老爷子最厌烦便是各种勾勾连连,宫里宮妃都不敢这么提携娘家人,更何况只是储君正妃。

  “撇开太子妃这层关系,买卖上的事儿,咱堂堂正正用生意人手段解决便是。若是到时还有人寻事儿,便是告到官府,咱也是占了理的。”先安抚住人,慕夕瑶不慌不忙,脑子里转个不停。

  本来若是相安无事,这一片儿兴盛起来,大家都有好处拿不是?偏偏有些人贪心太过,想独吞了所有好处,也不怕吃撑了受不住。

  想踩着她成事儿?那人能生出这等馊主意,不狠狠给个教训,怕是今后各路麻烦接踵而至。

  “掌柜娘子,你且仔细听了妾说。”招呼人近前,慕夕瑶笑意苒苒,眼底精芒熠熠生辉。

  那雷家娘子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条条都是新鲜主意,眼中异彩连连,别提心里有多欢喜。这份差事,她得来不易。单就是掌柜这份工钱,也够她家里节省着开销两月,更别说东家大方允诺,月底要给的红利。只要东家生意做得下去,她是怎么也不愿离了开去。

  这日过后,锡城又出了怪事儿。凡是嘉和坊做的衣裳首饰,内测边角处,定然绣了“嘉禾”二字。店里也多了专门的绣样图册,留白处极为罕见,竟批注有每个花色得名由来。

  不止如此,嘉和坊斜对面儿原本那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如今,竟叫人匪夷所思,继想衣馆过后,这条街上,再多一家成衣店铺。

  大伙儿看好戏似的,就等着同一条街上三家店铺斗得你死我活,正好赶上渔翁得利。然则这事儿结果却叫所有人大吃一惊。

  转眼功夫,也就不过三五来日,本已显出颓相的嘉和坊,竟是起死回生,反倒几日内就芝麻开花似的,买卖红火得更胜往昔。再观余下两家,非但没能阻拦嘉和坊一枝独秀,当下,竟皆门口罗雀,生意惨淡得怕是不久就得关门儿歇业。

第三二二章 深意

  “小脑袋瓜坏主意甚多。”两人沿着荷塘漫步消食,宗政霖听她得意洋洋显摆嘉和坊一事,心里亦颇十分得趣。

  “如何想到这主意上头?”
  绣鞋跨过石板上水涡,慕夕瑶抱着他胳膊,侧首露了个笑颜。发髻上玉簪花衬得她小脸莹润,眸色晶亮。

  掰正她肩膀使人立在跟前,宗政霖抬手替她将另一侧松脱开的绢花拾掇齐整。

  “方才停了雨,仔细看路,莫要玩闹。”走路也不老实。好好的青石板路,别处不走,偏盯了那水涡,一个不漏迈步过去。

  撒娇抱了他臂膀左右晃晃,小脑袋连点,显见未曾老实听进耳中。倒是对宗政霖发问,耐性十足,愿意说与他知晓。

  “妾不过举一反三,倚仗前人智慧罢了。”
  “《围炉夜话素邡》中有一段,妾觉得有趣,一直记在心里。没成想当真有用到的时候。”

  “里面说,城里有两户卖鱼人家,每次市集,总是摆摊比邻叫卖。两家卖的都是上好鲜鱼,价钱一文不差,只是鱼鳞色泽稍有不同。”

  “卖银色鳞片鲜鱼的张家小伙儿,两担子鱼总能早早卖光。鱼就这么一尾尾放养在木盆中,给了清水,再遇了日头,金灿灿洒上去,这鱼看上去自是色泽鲜亮,十分讨喜。也无需他过多吆喝,午时不到便能极早收摊,喜气洋洋回得家去。”

  “而另一户王家老叟,却因为自家养的鱼,鱼鳞色泽偏了暗沉,看起来倒像是银灰色一般。在日头底下,怎么瞧都不如张家那鱼讨人喜欢。就这么丁点儿差异,却叫他着实吃足了苦头。好在他人尚算勤快,叫卖时候从不懈怠。比不过旁人买卖兴隆,还知努力招揽生意,这日子也就勉强维持下去。直至,这事情突然就起了变化。”

  “那张家小伙儿是个脑子机灵的。尝到了好处,哪里肯眼睁睁瞧着被人抢了生意。于是灵光一闪,在自己摊位前竖了块牌子。上书:‘银鳞鲜鱼,地道美味。一尾五十文。’自有了这块招牌,这生意啊,真是蒸蒸日上。挤兑得王家老叟买卖惨淡,辛辛苦苦忙活儿一月,险些连摊位租子都缴不出来。”

  “最可恶,却是这年轻人得了好处,便逐渐生出贪婪心思。暗中放话宣扬,只道是他家活鱼,处处比别家用心喂养,无形中便将旁人贬斥下去。直把王家老小上下几口人,逼得险些过不去日子。”

  “这般鲜明比对,加上自个儿辛辛苦苦,踏踏实实过日子,却落得家里除了卖不出去的一塘子鱼,旁的只能吃粗面馍馍。看着家里光景一日不如一日,王家老叟急得,一月不足,半是花白的头发便全数染了霜。”

  “最后还是他家隔壁一教书秀才,气不过张家暗地里耍手段,欺负老实人欲断其生路,冥思苦想一晚,第二日,给这老爷子出了个好主意。”

  尾音带着欢快,慕夕瑶被他大手牵着,两人十指相扣,并肩而行。

  “殿下,那教书秀才好生聪明。这点子呀,换了妾是如何也想不到的。”寻常脸皮厚实之人,难得有谦虚时候,倒叫宗政霖来了兴致。不过,他对慕夕瑶那句“如何也想不到”着实不敢苟同。

  六殿下遂打断她揭了谜底,先问了若是她遇上此事,该当如何是好。

  “殿下是说妾?”慕夕瑶惊讶指着自己鼻头,小脸上全是不可思议。之后拽拽他袖口,眼里全是怯怯委屈。“殿下,妾都快过不去日子了,您倒是哪儿去了?”

  宗政霖脚步一顿,片刻过后,终是抵不过她明着耍赖。
  这没脸没皮无时不逢迎拍马的,怎就这么抹得开脸面。揽了她 ,两指捏住鼻尖,六殿下挑眉给了品评。“赖皮不过娇娇。”

  赖皮?赖皮算啥。慕夕瑶不以为意,扒拉开他手指,心底自有谋算。

  宗政霖对她有情,丝毫不妨碍她耍了心机。能讨好时候,多得些情意当是来者不拒。待得建安帝登基,皇帝一言九鼎宠着她尚好。可别忘了,宫里还有个单凭个“孝”字,就能让宗政霖放不开手的老佛爷在。

  淑妃,即便不是不待见她,也必定容不下她独占恩宠。与其费尽心力讨好永远无法全心站在她这头的未来太后娘娘,不如将皇帝给哄好了,保命招数练得实在些,来得叫她心里踏实。

  “殿下您别打岔呀。”声调儿七扭八拐,话里透着骄横。看似对六殿下无礼,实则恰巧对了他胃口。

  眼底柔色不改,宗政霖果然不予她计较。“那秀才如何说来?”
  “旁的没有,只叫那老叟隔日也立了块牌子。”慕夕瑶眉飞色舞,说得兴起,一张小脸更添神采。

  宗政霖深深看她一眼,瞧她小样子欢快,竟比说书的还神采飞扬,难怪诚庆惟独爱她讲故事。
  吊够了胃口,慕夕瑶忽的一改嬉笑玩闹,端正了神色。

  “那块牌子上不过简简单单十余字,却帮王家度过了危难,终是过上了富足日子。至于起初那作恶的,便是罪有应得,合该吞下之前恶果。”

  “木牌上言道:‘银灰麟鱼,鲜香可口。一月之内,保管鳞片不褪色。’”

  比起留言更叫人防不胜防,却是人心。

  “妾不过放了几本图册在店里。给每一种花样都命了名,编了个来历。占了‘名正言顺’这理儿。再之后,便是教了丫鬟招呼客人时候,不经意间添上那么一两句话,叫人生出若有与图册不符之处,便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念想。如此一来,谁也不会愿意被人看低了学识,哪里还敢再往那想衣馆去。”

  经她这么一捣鼓,想衣馆式样再是精美,花的心思越多,却越叫人笑话了去。这点子既是精巧,又是毒辣。

  宗政霖瞳眸一缩,环着她 的手紧了紧。
  于细微处稍加变幻,便将对方最是突出地方,优势消减于无形……人心可用。

  她这么积极凑他跟前,非要挽了他,说上这么一段儿……六殿下心里熨帖,握了她手掌轻 弄。

  她是在想方设法与他分担。前方战事她摸不太清,只能挑了或许得用的,说与他考量。这么扭 捏,隐晦进言,又要借了想衣馆名头,想来她该是费了心神。

  这女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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