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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卖内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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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夫的号角之声悠悠响起,船上的学子隔着老远纷纷喊着他快上船。
  他迅速伏地对着阿婆磕了个头,声音喑哑:“孙儿得闲再回来看您。”
  向三人又挥手道别,转身,大步决然的去了。
  泪水扑簌簌纷繁落下。
  回了古水巷,李阿婆又是一连几日的郁郁。
  芸娘便耐心陪在李阿婆身旁,日日与她拌嘴调笑,老人家渐渐也便放开了心绪。
  再过了两日,给王夫人的胸衣便准备得当。
  一种是运动式胸衣,消脂活动时所穿,紧紧包裹着身子,避免活动剧烈时胸前脂肪晃动过大而造成损伤。
  一种是调整型胸衣,尽量将后背、臂膀、腹部的脂肪转移到胸前,避免快速减脂造成包子变饺子。
  这一大早,芸娘与柳香君坐上了去往王家庄子的骡车,中途骡车转客船、客船再转骡车,当晨曦驱散朝霞,大地染上一片金黄色时,骡车也到了庄子前面。
  芸娘在车上便远远瞧见另一辆骡车停在庄子前,待她下了车,方瞧见骡车旁侧对着众人站着一位年轻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时下极为昂贵的鲛绡纱襦裙,绡纱薄透,翠绿色亮稠肚兜从里间映透而出,极有风情;下裙是葱白底绣翠竹的八幅裙;腰间绑着的姜黄绫锻腰封将小腰箍的不盈一握,越发显得身材玲珑。
  那女子觉察到有人看她,便转过身来,引得随云髻上的步摇流苏与耳坠子一阵晃动。
  女子一张莹白粉嫩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上挑的凤眼,鼻梁微陷,红唇不大不小并无什么特色,看到眼前是一个黑皮肤穿着简单的小姑娘,只冷冷的瞟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去。
  芸娘原想着这该是王夫人的什么亲眷密友,不知为何孤身一人站在门外,身边也无丫头随侍。
  迎接她们的下人带着两人进了院子,方悄悄透露:“这便是那狐狸精,迷得老爷忘了夫人。”
  芸娘回想方才那位妾室,论身段长相,放在青楼界,也不过算中人之姿,比王家另一位妾室惜红羽还要平常一些,却能勾的那王老爷捧出一颗真心,倒是不知有何过人之处了。
  几人迈步往王夫人院中去,隐隐传来女人哽咽哭泣的声音:“想让我交出管家权,除非我死……我死了也不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好过……”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迎面气冲冲走来一个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的汉子。
  丫头忙忙口称“老爷”半蹲行礼,那汉子眼皮都未抬一下,脚下生风拂袖而去。
  这这这……这样一位长相惊人、行止粗鲁的莽汉子,难道就是传说中那位被几位女子争抢的头破血流的王老爷?


第20章 蜜桃变大饼
  芸娘几人进了上房时,这位女主人正坐在塌上,与年幼女儿相拥而泣。
  惜红羽站在一边连声劝慰,却并不见效。
  只从这个角度去瞧,王夫人脸盘子略略小了一圈,过去十日倒真是有了些消脂的成果。
  只不过她体量依然太大,一弯身子,脂肪便将与女儿相拥之间的空隙部填满,挤得幼女喘息不得,伸腿拧腰挣脱开她阿娘的怀抱。
  幼女从塌上溜下来,大大喘了一口气,十分有志气的说了句:“阿娘莫哭,等我长大了赚好多银子,将你养的白白胖胖,就不养阿爹,让他一辈子黑黑瘦瘦!”
  王夫人扑哧一声被这童言童语逗笑,擦拭了眼泪擤了鼻涕,嘟囔道:“白白胖胖又是什么好事?!”
  见芸娘等人进了厢房,便唤乳娘抱走女儿,丫头们纷纷鱼贯而入上前为她打水净面匀妆,待收拾停当,她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让各位看笑话了。”
  两厢里安静坐了一盏茶的时间,芸娘幽幽叹了一口气:“女人啊,千万不能嫁错了男人……”又过了半响方道:“走吧,先瞧瞧你带的宝贝可否神奇。”
  芸娘忙将竹篮拎起,随着众人进了内间。
  王夫人由丫头服侍着宽了衣,芸娘便令下人搬来一个小板凳,她站在王夫人身后,一边详述运动式胸衣的穿戴、清洗、收纳等要点,一边先将胸衣为王夫人穿上。
  运动式胸衣本就偏紧,王夫人一身横肉满是弹性,这胸衣便不容易穿上。
  待终于扣上最后一颗纽扣,王夫人已是满头大汗,那内衣边缘偏薄处已隐隐能看到被汗水濡湿。
  王夫人叹道:“别说跑跑跳跳,每日里光穿这玩意,只怕都能瘦去几两肉。”
  她低头一瞧,圆圆的面上现出惊慌之色:“怎的……怎的成了这般模样?”
  王夫人指着被运动式胸衣紧裹着的胸膛,叫道:“怎的……变的如此小?”
  急急便要将胸衣脱去。
  一件新事物要人接受,总归是要花时间和精力的,且是这种从表面上看仿佛不进反退的事物。
  王夫人原本就发育良好,再加上一身肥肉的加持,那胸前即便下垂的厉害,却也波澜壮阔不容小觑。
  如今只穿了区区一件胸衣,那波涛便被隐藏的雌雄难辨,前后差异巨大。
  芸娘忙忙上前道:“这件只是作为夫人平日里跑跑跳跳时所穿,能避免胸前晃动,免得受伤。”
  柳香君在一旁适时插嘴:“夫人不妨想一想,你平日里是否曾有过跑动大了胸脯能痛好些天的情况?”
  王夫人在她过往人生中有限的几次“跑动多了”的历史里扒拉了一圈,缓缓点头:“好像是有过……”
  柳香君便一拍手,笑道:“可不就是如此。如若夫人您再不穿这个,偶尔跑动多了,你这一对儿啊,别说到肚皮上,只怕日后要垂到膝盖上!”
  芸娘便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这话是在来时的途中芸娘与柳香君套好的套话。
  像此般女人如何保养曲线的话,由她一个还未发育的小小孩童来说,自然没有什么道理,说不定还会被人当做疯子赶了出去。
  而由柳香君这位冲在爱美第一线的青楼人士说出来,却有极大的说服力。
  而柳香君本就求财,才不管芸娘告诉她的这些是真是假。且一张嘴在从业的这许多年来锻炼的舌灿莲花,只需芸娘提上两句,便能将那效果夸大数倍,实在是绝佳的宣传推广人士。
  芸娘在她这番话上续道:“夫人不必担心。当你每日里跑跳结束,便再换上另外一件胸衣。”
  她拿出调整型胸衣,将运动式胸衣替换下,笑道:“夫人觉得如何?”
  如坎肩一般的胸衣,上面是罩杯,下面是紧贴着身子一直到腰间的背心。
  罩杯里,肌肤被棉布紧紧包裹着,形状显得紧致而浑圆。
  背心里,腰腹上一圈一圈的横肉也被紧紧包着,显得腰身细了一圈。
  王夫人惊笑道:“怎的会如此?未免太过神奇了些!难为你们那位唐掌柜竟能有如此奇思妙想。”
  芸娘内心默默舒了口气。
  她趁机重新将这两种胸衣各自怎样穿、何时穿、脏了如何洗详细告知王夫人的丫头,并多次重复道:“一定要严格按照我说的做,千万莫穿错了。”
  对于做何运动,她之前也有过考虑。
  似王夫人这般在内宅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平日里无事可做,又没有骑马、练拳的爱好,一身筋骨早早就养废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若让她做快跑、打拳这种剧烈运动,只怕得把她逼疯,上一刻做完运动,下一刻便要去请大夫。
  刚开始初期只能做些简单轻缓的活动。
  上回来时她便要求王夫人减少饭量,此次来看,王夫人倒是按着她说的做了,只是能否坚持下去,就实难预料了。
  思及此,她便认真交代道:
  “这几日里,您切记要减少食量,不能不吃,更不能多吃。
  每日里用罢饭,便沿着庄子快走一圈。既然是一日三餐,就快走三圈。
  只要您坚持下去,效果便会越来越好。”
  王夫人听了眼睛一亮,试探道:“等我瘦了美了,我家老爷就会回心转意吗?”
  “……”


第21章 阿娘被人欺辱
  在回程的船上,柳香君问她:“你觉着等王夫人瘦了,会不会挽回王老爷的心?”
  世上有不偷腥的猫吗?
  她脑海中隐隐出现一位少年的身影……在花舫上能被众妓子逗弄的落荒而逃,待他成年后,还能保持本心吗?
  见她未回答,柳香君又失笑道:“瞧我怎么问你一个孩子。哎……”她长叹口气:“我在青楼里这些年算是看明白了,风流痞子难戒色就跟狗改不了吃屎,都是天生的……”
  待进了江宁府,天色尚早,芸娘照例跟着柳香君去了翠香楼。
  骡车停在翠香楼下,她将将从车厢里跳下,便见一个十分面熟的愣头小子从街对面窜过来,面上是被骄阳晒久了的焦红,急急对着她喊道:“阿姐快跟我回去,婶娘被人欺负了!”
  “婶娘?”她被骡车摇的有些头昏脑涨,一时半会有些分不清石伢口中的婶娘是何许人也。
  石伢恨铁不成钢的跺着脚强调:“你阿娘,李氏!李……”
  石伢的话未说完,芸娘已经甩开步子飞奔而去。
  柳香君忙在后面大喊:“快上车,骡子跑的快!”
  芸娘立刻返回来,与石伢手脚并用爬上骡车,心惊胆战的往古水巷子而去。
  她心中着急,不停的催着车夫,又提前给足了银钱,车夫便将鞭子甩动的啪啪作响,平日里需两刻钟的路程,刚刚过了一刻多一点便到了。
  芸娘即刻从车厢飞跳而下,大步向古水巷跑去。
  刚转进巷中,光线一瞬间暗了下来,迎面走来一个婆子,芸娘闪躲不急,将那婆子撞的一个趔趄几欲摔倒。
  她口中赔罪,却停也未停的往前飞奔,那婆子便骂骂咧咧的去了。
  身后隐约有石伢唤她的声音,她哪里顾得上那些,一刻不停的往前跑去。
  而此时李家门前正围着好些街坊,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李家之事,看到满面仓皇的芸娘便纷纷让开一条路。
  芸娘心里蹦蹦直跳。
  她不知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石伢在骡车里时又语焉不详,更增添了她心中的担忧。
  她慌忙喊了一声“阿娘,阿婆……”一步迈进院门。
  院中比她晨起离开时杂乱。
  地上有两个被摔碎的小酒坛,流出来的米酒早已渗透进地下,只散发出氤氲的酒香。
  长椅倒在地上,四脚朝天的躺着。
  她阿娘和阿婆都不在院里。
  从里屋里隐隐传来极轻的啜泣声,她听出那是她阿娘的哭声。
  她刚来这个世界,还在病中时,她便常常在昏睡中听到这样的声音。
  芸娘曾看过的鬼神故事里,人在生死线上徘徊,一脚踏进鬼门关之时,便会有妖魔鬼怪作出各种障眼法,引得这人的同情,实则是来啃食人的魂魄。
  她那时在迷迷糊糊中听到这声音,以为定是有位妖精要骗她啃食她的魂魄。
  后来才发觉,这细碎的、隐忍的声音其实是她阿娘担忧她时的哭泣声。
  一位娘亲白日里忙着洗衣刺绣赚抓药的银两,夜晚辗转反侧时才会泄露她满腔的担忧与无助。
  那时她便想着,她一定要将这具身子的阿娘当做她的亲娘去孝顺,不让她担忧,不让她受苦。
  此时阿娘的哭声令她心乱如麻,她连跑带爬跑进了阿娘房中。
  李氏此时躺在榻上,用帕子捂着嘴,哭声哽咽着从巾帕下泄溢出来。她虽闭着眼,可一双眼已然红肿不堪。
  她阿婆则坐在另一边安慰着阿娘:“我们不去同她计较,狗咬了人一口,人总不能反咬回去!”
  她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焦急的跪坐在她阿娘身侧,声音不由的便带哭腔:“阿娘,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阿娘我去请大夫……”
  她跳下床榻便要往屋外跑出去,被她阿婆喊住,轻声道:“你阿娘好好的,你别去吵着她,让她睡一会,一觉醒来就好了。”却闭口不提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如无头苍蝇一般在院中打转,又着急又无措。
  街坊四邻们依然围在门口往里间探头探脑,声音低沉的议论着方才发生之事。
  芸娘从房中出来,立刻便有一位四旬妇人主动拉着她手,一边将她面上眼泪拭去,一边愤愤道:“那媒婆子端的可恶,竟然……”
  这位妇人与李家同住在古水巷,早先曾在戏班子里学戏,后来年龄大了,便出了戏班,找了个汉子搭伙过日子。
  她虽不再唱戏,却把这番才能放在了日常生活中,背地里说起他人的坏话来,模仿的十分惟妙惟肖。
  芸娘听了她的话,再加上一旁其他邻人零星的补充,终于明白家中发生了何事,小小人儿怒瞪双眼,只一声怒吼:“凭啥不能咬回来?!我咬死她!”
  ------题外话------
  好戏明日开演,腹黑少女要发力啦~


第22章 恶媒婆口出恶语
  约莫半个时辰之前,江宁府里到处给人保媒拉纤的吴婆子推开李家半掩的院门走了进去,手上提溜着一对米酒坛子,坛子上贴着一方红纸,上书一个“田”字。
  两位李氏对吴婆子这副行头与所带的礼当十分相熟。
  过去曾有多次,这吴婆子便提着这样两小坛米酒,摇着团扇,将肥硕的身子挪到李家的院中,把酒坛上写着“田”字的这家酒铺子里的田老爷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从家有多少田产、田里某产多少斤粮、屋后养了多少头猪、一头猪每年产多少斤肉一直说到家中原配如何入不了田老爷的青眼。
  最后抛出此番来的目的:田老爷不嫌弃李氏上有老下有小,愿纳她为妾,从此过上“你种田来你养猪,你伺候完主母再伺候老爷”的田园生活。
  以往数次,李氏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媒婆竟也心性坚韧,每每被拒绝,半分不以为杵,捂着嘴笑上一阵,将话题从李家院中那棵桂花树扯到田老爷家的核桃树,又从核桃树上扯回桂花树。
  最后用帕子将嘴角沾的沫子擦拭干净,迈着八字步去了。
  下次还来。
  只被拒绝的次数多了,这媒婆心中便存下了气。
  媒婆这个行当究竟是个要赚银子吃饭的行当,李氏这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摆明就是不想让她赚这保媒的银子。
  谁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你不让我赚钱,就是跟我过不去。
  心中存了这份气,今日这媒婆子在田老爷的酒铺处多吃了两口酒,再上李家的门,便不像是保媒拉纤的模样,竟像是要逼良为娼的气势。
  吴媒婆往院中条凳上一坐,团扇啪的往桌上一拍,闭口不提田老爷,所有唾沫星子朝着李氏而去。
  从她家中无子日后死了没人摔瓦盆、她生的那个便宜货(芸娘)是多么难看日后多么难嫁人一直说到李氏搬到江宁便是丧夫的模样,谁知道究竟是丧夫还是偷汉子大了肚子……
  最后将手指生生指到李氏面上,威胁她道:
  “不想给田老爷当妾不要紧,但日后想在江宁府找个好人家可就没那么容易。有我那些老姐们儿,不把你的名声弄臭,我老婆子日后便不在江宁府混!”
  李氏顿时气的天旋地转,还未与媒婆交手便瘫倒了塌上。
  李阿婆上前争辩,竟不敌这惯常走街串巷、身子强健的吴姓媒婆,被她一出手便推倒在地,所幸当时有一位街坊义薄云天,一把过去将那媒婆制住,将李阿婆扶了起来。
  那邻人说到此处,便指着门外蹲在墙根处一位正当壮年的汉子:“便是他,刘铁匠,是他救了李婆婆。”
  芸娘顺着妇人所指瞧了过去,这刘铁匠她是知道的,在街角一处偏僻处,赁了个铺子开的打铁铺,因着姓刘,便被人称为“刘铁匠”。
  每日里她进进出出,常常能听到那钝钝的打击之声。
  此时那铁匠刘看众人瞧着他,便站起身,一张脸与他打铁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既无笑意,也无窘迫,十分简洁道:“李婆婆未曾受伤。你家的门栓坏了,我卸下来,拿过去重新打过。”话毕便谁也不看,一个人出了巷子。
  此时那位邻人忽然一拍大腿,面上满是一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遗憾:“哎呀,小芸娘,那贼婆子刚刚才出了门,指不定还没走远……”
  一直伴在芸娘身边的石伢忙忙道:“刚刚就在巷子口!”
  芸娘一边埋怨他:“你怎得不早说?”一边从墙根处捞着个笤帚飞快跑了出去。
  她做足了要将那媒婆揍个屁滚尿流的决心,只古水巷只是一条浅浅的巷子,待她追出去,还哪里能看得到人影。
  石伢在她身后追来,指着巷口道:“方才就在那里,那个差点被你撞倒的,就是那媒婆。我在你身后喊你,你只一溜烟往前跑……”
  她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头,行人虽多,那媒婆却早已不见。
  不禁气急败坏的将笤帚在地上摔了两摔,留下“媒婆子狗蛋包天,看小姑奶奶怎么收拾你”的狠话,郁郁着往家去了。
  到了第二日,芸娘换了一身粗布衣衫,将先前她阿婆为她编的笠帽戴在头上,出门将石伢喊了出来:“从今日起跟着我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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