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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卖内衣-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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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母亲是如何受辱,知道那些恶人是如何布的死局……
  他此前所有的等待变的可笑。
  他让方府那些恶人白白多活了这么些年。
  只有他亲手将恶人斩杀了,以亲儿的身份让恶人血洒当场,便是对母亲的慰藉。
  他被仇恨击溃的时候,他没有忘记他的芸娘。
  他自然也想到,芸娘他要陪伴一生的人。
  然而他没有办法一边放任母仇不管,一边同他的妻岁月静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得为她寻好后路,将她安置在一个安全位置。
  他只要将和离书带去衙门备案,他便能同芸娘没有丝毫关系。
  他没有牵挂,他就能安心去报母仇。
  他的剑和匕首磨得噌亮,他一刻都等不下去,让恶人多活一息,便是他的不孝。
  他等这一日,等的太久太久了。
  那时他想不到迂回报仇,他想不到声东击西,他想不到联合他的嫡妻一起想法子。
  后来,她的嫡妻唤了阿蛮来寻他。
  他匍一进门,便闻到了软经散的味道。
  桌上酒菜丰盛,他便知道她要下药阻拦他。
  他的妻愿意和他同伤、同死,但他不愿意。
  她还年轻,年轻的还满是孩子气。
  她还对她的胸衣大业野心勃勃,想将铺子开满整个大晏。
  他断不能吃菜、喝酒,断不能如了她的愿。
  后来他依然中了她的计。
  她用她的身子一遍又一遍抚慰他,要同他做最后一回夫妻。
  后来他被她囚禁在这床榻上。
  这几日漫长的仿佛他的一生。
  他不知她要作甚,他生怕她像他一般冲动,生怕她引火烧身。
  他此前听闻,那江宁的罗玉在狱中瞧见芸娘时,曾大声赶开她,不想让她沾染险事。
  他初初知道这消息时,他便喝尽了干醋。
  他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定然是不想那人以身涉险的。
  这几日他内心史无前例的焦躁,然而从她偶尔来寻他相问的诸事中,他渐渐明白她要做什么。
  她要用她惯于的“斗智”,为他将母仇报一报。
  他虽不知她的具体计划,然而他能看出,她不是乱出拳,她是有章法的。


第533章 解毒(二十九更)
  天色渐亮。
  石伢牵着阿花,前来接应芸娘来守殷人离时,芸娘正正从趴睡的桌案上醒来。
  外间阿黄闹腾,她一瞬间恍然觉着她在江宁。
  那时她还小,十二三岁的年纪,将将经历了大洪水的浩劫,将石阿婆和石伢接来同住。
  那时日子静谧,悠闲。
  她抬起头转了眼珠瞧见床榻上的殷人离时,她一瞬间忘了她同他的恩怨和处境。
  她坐去炕沿上握着他手道:“今后去江宁长处好不好?”
  等她说完这话,石伢已推门进来站在了厢房里。
  十六七的少年虽蹿高了不少,仍是儿时的扁头绿豆眼。
  他的到来,令芸娘想起来她与殷人离的恩怨。
  她立时起身,将每日装药水的茶壶亲自递给了石伢。
  石伢接过茶壶,十分熟练的掀开杯盖,翻开箱柜取出包着软筋散的纸包,哗啦一声往里面倒了半壶的药粉,方端着茶壶窜出了房。
  等他去厨下接来热水,芸娘忙忙接过来,忍着烫先往茶杯中倒了半杯,紧接着便一巴掌拍在石伢背上。
  石伢委屈道:“阿姐你作甚?”
  芸娘指着这半杯稀粥一般的药水,气的发抖:“你日日给你姐夫喝这个?稠的像稀泥一样的药水?你是想让你阿姐当寡妇?”
  石伢摸摸脑袋,瘪着嘴道:“我想着阿姐不差钱……”
  芸娘恨的牙痒痒:“这是不差钱的事吗?”
  她想着她这几日一想起殷郎要和她和离,气不打一处来时,便要亲手灌着他喝下这稀泥一般的药水……
  难怪她方才同他说话时,他没有立刻反应。
  她慌忙扑去床榻边,拍拍他脸急道:“殷郎,你怎样,可有何处不舒服?还能说话吗?能认出我吗?我是芸娘,我是你的芸娘啊……”
  他心里一动,立时做出痴呆的模样,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仿似没有了意识……
  她惊慌着连声喊着彩霞,让她去请安济宝,又惊慌失措的想着什么可以解毒。
  对,绿豆水,还有牛乳。
  她冲出厢房,吩咐厨娘快快煮绿豆水,又跑回了厢房,含泪将他搂在怀中,哽咽道:“安济宝快来了,不会有事的……”
  石伢心惊胆战的站在一旁,只觉着自己手上沾了人命,怕是要人头不保。
  他到底大了,比儿时有了担当,一步跪到床前,咬牙道:“阿姐,姐夫若有了事,我……我立时去衙门自首……”
  芸娘此时哪里顾得到他,只吩咐他:“你去外书房,让旁人先等一等。其余事,午间再说。”
  石伢起身,一抹泪,大步出了厢房。
  芸娘守着殷人离,只见他被她拘了两日,已满是胡茬、两眼深陷,憔悴的不成样。她只怪自己被一时气愤迷了眼,连他中毒深重都瞧不出来。
  她自己没中过软筋散,不知道中了毒,到底是有多无力。
  她记得上回从船上回来,她想报复他时,他同样中了软筋散,那时他虽然无力,然他能站、能说话,只是不能跑……
  她泪如雨下,抱着他哭道:“我吓唬你的,我没想同你和离……你好好的莫吓我,我不想一个人……”
  他强压着要反抱她的冲动,依然如此前那般面无表情,只一双眼睛越渐湿润。
  她瞧得清楚,立时抚着他面道:“你还能听到我的话是不是……”
  他只看着她,却不能给她反应。
  安济宝来的极快。
  彩霞推开房门,从背上扔下来五花大绑的安济宝,气喘吁吁道:“姑娘,他不愿来,奴婢只能将他绑来。”
  此时安济宝口中被塞着一块破布,口中“嗯嗯咦咦”骂个不停。
  芸娘立刻上前,先不忙替他松绑,只蹲在他身旁告饶道:“若不是事情紧急,也不好将恩人绑来。求你看在同殷郎自小的交情,先救他一救。等他解了毒,你要打要骂,我都任你来。”
  安济宝闻言,突着眼珠子往炕上看过去,口中便“咦”了一声。
  芸娘见他被殷人离的症状吸引,一时半会再无撒泼模样,立时上前解开绑他的绳索和口中破布。
  他扶着椅背起身,伸着脑袋瞧过去,连连惊咦了好几声,方转头看着芸娘:“他这是中了软经散啊!是谁下的药?”
  芸娘羞愧的垂下脑袋。
  安济宝突出的眼珠子瞬间钉在了芸娘面上:“你下的?你除了向外人下毒,你还向你夫君下毒?”
  他哈哈哈大笑两声,挪动着被绑麻了的双腿上前,指着靠在床头面无表情的殷人离,得意道:“姓殷的,我就知道你有今日,自打你挖空了心思想娶这母夜叉,我就知道你有今日。”
  他连赞了两声“活该”,这才转头向芸娘竖了大拇指:“女中豪杰,六亲不认啊!”
  芸娘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他的打趣,忙赔着笑脸,央求道:“安恩人,求求你快快开了解药,救救殷郎……”
  救……或是不救……
  安济宝转头又朝殷人离看了过去。
  什么时候软经散能把人毒傻了?这李家的母大虫不懂药理,殷人离这一手能将她唬住,可唬不住他这位郎中。
  他笑嘻嘻上前,坐在炕沿上,装模作样伸出手指搭在殷人离手腕上,抬了眼皮子瞧他:“你这毒中的……”
  半晌没有下文。
  芸娘着急问道:“中的如何?可是极重?”
  她主动将茶杯端过来给他瞧:“就这像稀泥似的药水,连喝了几日……”
  安济宝扑哧一声,再次啧啧赞道:“殷夫人阿殷夫人,你这般的人才,全天下除了殷兄弟敢娶,没有旁的人敢娶了。”
  他由衷的佩服道:“你两人真是绝配啊!”
  芸娘听得又惭愧又心惊,只催促着:“求你快救殷郎。”
  安济宝重新看向殷人离,不动声色的抓住了他一根手指,目光灼灼道:“能不能救,端看着病人配不配合……”
  殷人离面无表情,藏在被下的手缓缓而动,隔着被子,在安济宝腰间抓了一把。
  安济宝微微一摇头,又不动声色的握住了殷人离的两根手指。
  紧接着,他腰间又被挠了三下。
  他便有些愤愤。
  这殷人离需要他递梯子,怎地连一个铺子都舍不得出?殷家两口子对不起他的地方多了,用一个铺子致歉表谢,很难吗?
  莫忘了,他今儿可是被绑来的,是受了屈辱的!
  他立刻抓住了殷人离三根手指。
  久久的,他的腰间终于迎来了两下抓挠。
  他心里再叹了口气。真是抠啊,竟然只愿意把城郊的铺子给他。
  他站起身,虚空点了点殷人离,转头看着芸娘:“他暂无大碍,瞧着傻,心里精着呢。你停了软经散,过上两日,他自然能好。”
  芸娘将信将疑道:“不用喂解药?殷郎今后真不会傻?”
  安济宝再瞟了眼殷人离,心里盘算着方才得手的铺子价值几何,方慢吞吞写了个方子,递给芸娘:“自然,煎药喂他喝了,他立时解了毒,也能保他不傻。”
  芸娘担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地,感恩戴德的送他出去,方嘱咐彩霞快去库里寻药和煎药。
  她重新回到房中,坐在床沿前牵着殷人离的手,低声道:“等你解了毒,你只要不同我和离,我们便联手干。方家那些恶人,不值得将我们的命搭上去。我的法子,能帮你报仇。”
  她牵着他手絮絮叨叨,将她想如何让方侯爷后几十年生不如死的法子告诉他,将她想撺掇方家给侯爷过寿辰、逼得那方夫人在皇上面前自己认了罪的法子告诉他……
  她拧了帕子替他净过脸,等彩霞端来了汤药,她将汤药接过来吹温,方看着他道:
  “你若不同我和离,不抛下我一个人干傻事,你便眨眨眼睛,我就解了你的毒。
  你若敢骗我,还是那句话,你伤我伤,你死我死。你能阻拦我去动方家人,你不能阻拦我去寻死。”
  她眼神坚定,牢牢看着他,只等他一个眼神。
  他的心软成一滩水,他觉着自己简直是个混蛋。
  他若当时不冲动,而是同她细细盘算,她便不会被他整的伤心,不会往手掌上划一簪子,不会一个人去谋划诸事。
  他双眼湿润,急促的眨着眼睛。
  她破涕为笑,当先在他脸颊吧嗒一口,方端过来汤药喂他喝尽,扶着他躺下,安慰道:“你躺会,我去外间见了众人,便来陪你。”
  她将将起身,他便反手握了她手,看着她缓缓道:“今后,为夫都听你的……”
  她堆积在心里的委屈立时被这话招惹了出来,眼泪扑簌而下。
  他咬牙再勉强一使力,她已感受到他的心思,自动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将脸颊埋在他胸膛上,委屈而畅快的哭了一场。
  他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后背。
  她起了身,擦着眼泪道:“你心疼母亲当年受辱含冤,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不怪你。我心疼你……”
  他眼角越加湿润,只拼着周身的力气再次将她抱在怀中。
  用过午饭,殷宅的两位主子齐齐出现在外书房。
  芸娘将管着柳郎中和冷梅、阿蛮和风水先生的两条线分出给殷人离。
  她自己除了抓着戏子这一条线,便是倾尽全力同方家人缓和关系,用最快的时间打进方家内部。


第534章 闹鬼(三十更)
  新一日的午时,戏班子的许老板带来的戏子中,有人发出的声音,终于同殷人离母亲当年的声音相似。
  等芸娘将殷人离写给她的几句佛偈和诗词递给那戏子,哑婶便在那样的声音中流了泪。
  芸娘长长舒了口气。
  到了晌午时分,柳郎中向殷人离送来了消息。
  在一家戏园子门前,方家侯爷同冷梅干柴遇上烈火,看对了眼。
  一切都要开始了。
  这个晚间,二更时分,殷宅角门驶出了一辆马车。
  殷家两位主子相依偎着坐在马车里,等着验收所有事件的导火索。
  拉车的马蹄上包了麻布,马车悄无声息的驶过正街、驶过六部衙门、驶过皇宫,最后停到了一处小巷里。
  小巷一旁是一座豪气大宅子,门匾上写着个大大的“方”字,铁画银钩,原是出自先皇的手笔。
  车辆停下不久,便有黑衣人前来,凑在车窗外低声道:“大人,夫人,侯爷今晚不在府里。暗卫同戏子已准备好,三更时准时开戏。”
  殷人离轻轻“嗯”了一声,芸娘忙忙倚靠在他身上,越过他撩开帘子,悄声同外面道:“去同戏子说,事成后定按此前的承诺让他过逍遥日子,莫怕,让他放胆子干。”
  黑衣人应下去了,芸娘方攀着殷人离的颈子悄声道:“这里离内宅最近,等会儿里间有了动静,我们能听到。”
  她想到他儿时曾在这府里住过十来年,这里埋葬了他的童年,给他的俱是伤痛。她小声解释:“我的错,我没想那么多。今儿来看过,再不带你来……”
  他将她揽在怀里,满足的叹了口气,喃喃:“可惜母亲不在了。她若在,一定极喜欢你。”
  他靠着装傻哄骗的她喂他喝下解药后,听得她说的那些为他抱母仇的打算,他便知道,他太小看了她。
  她再也不是儿时那个只靠一两招捉弄对手解气的女孩,她计策连贯,招后有招。
  她替他想的全面。
  既能为母亲正名,又能让恶人受尽折磨,解了他过去十几年所受的委屈。
  他紧紧搂着她,叹气道:“你比为夫聪明,为夫比不上你……”
  芸娘半丝儿谦虚都没有。
  她得意道:“我都是靠智取,自然比你这武夫聪明。你杀人杀成了习惯,一出手就喊打喊杀,太粗暴!真刀子能杀人,软刀子也能。”
  他还要再说话,外间已传来三声梆子声,她倾身过去吻在他唇边,悄声道:“好戏要上演了!”
  梆子声散去不久,芸娘掀开窗帘,高高竖起耳朵。
  马车停靠的小巷,从一旁的宅子里隐约传出缥缈人声。
  在这般的夜里,四处静寂无声,那人语声断断续续传来,仿似说的是一段经文:“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那声音一会儿温柔,一会儿狠厉,周而复始不停歇。
  过了不知多久,从上方院里忽的透过些许光亮,继而便传来妇人尖利的惊惧声。
  那声音在墙外虽听的温和,然而只有院里的人才知道那声音传递着多少恐慌。
  院内的闹腾持续了整整两刻钟。
  待那墙头上的火光熄灭,小巷里停靠的马车趁着夜色掩护静悄悄的离去。
  芸娘在车上小声同殷人离猜测:“你说,明儿一早那方夫人会去庙里吗?”
  殷人离搂着她,轻声道:“不管明日一早还是后日一早,那庙里的方丈已被你逼上梁山。事情迟早要按着此前的计划走。”
  芸娘笑嘻嘻道:“谁让那方丈当年犯的事大,你当年虽保了他,可我去威胁他两句,也无伤大雅。”
  黑暗中,殷人离一笑,紧紧的搂着她。
  第二日芸娘起的晚。
  她的夫婿在床榻上忙碌了一整晚,辰时才神清气爽的去了外书房。等他回了内宅,带回来两个消息。
  此时芸娘还睡的迷迷糊糊,他推门而入的风吹到她裸着的半边身子上,立时抖了两抖。
  她的夫婿承担了丫头的角色,一边侍候她穿着衣裳,一边凑在她耳边道:
  “方家人只怕这两人便要来寻你。”
  芸娘猛地睁了眼:“成了?那方夫人今早果然去了庙里?”
  他捏一捏她脸颊,点头道:“方丈按你说的,要她给佛像塑金身,才能消了业障。”
  这塑一回金身,得花至少两万两银子。
  以方家如今的账目,莫说两万两,便是五千两,一时半会也拿不出。
  过上几日,那方姑娘势必要来见芸娘,将芸娘当成冤大头,以殷方一家亲的名头,来敲上两万两银子。
  届时,芸娘便有机会频频进入方家内院,同这位方夫人再交好上一回。
  这真是方家满意、殷宅也满意的结果哇!
  她忙忙穿上衣裳,他帮她扣好纽扣,道:“第二个消息,那处荒地,寻到了。”
  芸娘惊道:“在何处?可挖出来了尸骨?”
  他抬头瞟她一眼,斟酌着道:“我若说了,你别怕。为夫杀气四射,能护着你。”
  芸娘被他这话勾的好奇心更重,搂着他颈子便不放开。
  他缓缓道:“城郊那处宅子,你曾赁了来,在那里住过几个月的。”
  她倏地一惊,还未来得及害怕,他已补了一句:“就在你的闺房地下埋着……”
  她立时抖了两抖,起了一身白毛汗。
  此时丫头打来洗脸水要侍候芸娘净面,他已换好衣裳,叮嘱道:“午饭莫等我。我去一趟刑部,此事定要经公的。”
  芸娘忙忙应了,心中想起她同青竹在死人堆上住了好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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