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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的专属锦衣卫-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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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礼部拟的这破年号不吉利; 叫他们重新拟来!”
    于是礼部为新帝重拟了一个年号——信仁。
    《说文解字》有云; 信者,诚也; 正与新帝潜邸之时的封号相合; 是以这年号非常被新帝喜欢,很快被他采纳; 遂下诏定明年为信仁元年。
    可徐大人刚一把这年号告知自家夫人; 杨蓁却笑倒在床,把徐大人笑出了一头雾水。直至杨蓁指了指桌上果盘里的琥珀杏仁; 徐显炀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你也太能瞎想了吧,这都能联系得起来?”又不是南方某些地界; 信杏不分的。
    杨蓁白净的小脸都笑得通红,好容易才忍住笑; 道:“你觉得是我瞎想?他在位时也还罢了; 等他百年之后,人们说起他,都会说‘信仁帝’; 或者直接叫他‘信仁’,北京人又爱带儿化音,怎么听都是‘杏仁儿’,这还不好笑?”
    如此一解释,徐显炀也忍不住笑了,听上去皇上确实很有被后世叫成“杏仁皇帝”的风险。
    “那……又当如何呢?现今他对这年号满意的很,连诏书都拟好了。”
    “你可别去对他说,本就刚刚因我的话改了一次年号,要是再改一回,万一传给外人知道,不定怎么议论我呢。”
    先是在王府做丫鬟,后来又单独随那人连夜跑了一趟神机营,他要一直是个王爷还好些,偏生还做了皇帝。杨蓁深知民间对编排皇帝的私情有多大热情,一直很担忧自己那些过往被人拿来做文章——那可不是认个义兄义妹就能完全掩盖过去的。
    徐显炀也是有此顾虑,想想反正是那厮自己选定的,就由他去吧。寻常百姓家又不吃杏仁,也不会说起皇帝年号时还带儿化韵,或许没那么多人想得到这儿。
    于是指挥使大人两口子达成协议,杨蓁捧着已经十分浑圆沉重的肚子又滚在床上笑了半日,这事就揭过去了。
    令徐大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杏仁皇帝竟突然登门造访。
    早在登基大典之前,还做着诚王的杏仁帝,不,信仁帝,曾经亲自带着徐显炀,从包括宁守阳在内的那一批被捕高官被查封的宅邸当中挑选了十一座比较像样的,一一走了一遍,想挑出一座赏给徐显炀做新居。
    那些官员一个比一个财帛丰厚,个个家宅都是富丽堂皇,徐显炀觉得每一座都很好,都比自家小狗窝强多了,可诚王却看来看去没一座能看上眼,最后都看完了,他忽然灵机一动:“是了,费这事干什么?将我那王府给你不就成了?”
    于是,待至元皇帝退居太上皇、移居永庆宫后,信仁皇帝住进乾清宫,空出来的诚王府就成了锦衣卫指挥使府邸。信仁帝搬走前留下话:把那座死过人的西跨院拆了!
    对此杨蓁又不由得感慨一番:果然是帝王心性,翻脸无情,连对自己曾经爱慕过的姑娘都没点留恋。
    徐显炀则忍不住提醒:住着人家送的宅子,就别说人家的坏话了。
    原王府的下人,信仁帝用熟了的那些自是跟着他进了宫,其余的都随着府邸一并赏给了徐显炀,任他处置。徐显炀原有的下人很少,就干脆把这些人全都留用。正好这些人当中也有不少都清楚徐夫人曾在王府做丫鬟的过往,把他们留在眼跟前,还更好防止他们出去传谣。
    于是乎,今日在门房当值的家丁一看见来客的面目,就清清楚楚地认了出来,登时惊了个浑身发软。
    时值夏末,信仁帝身上一袭月白色香云纱的道袍,玉冠绾发,戴了条五色锦的抹额,手上仍是那柄他最爱的洒金折扇,一身行头恰似当初,只是时隔短短四个月,满身的威严却已远胜从前。
    “敢咋呼一声,诛你九族!”他脸色阴冷,几个字就制止了对方即将出口的大呼小叫,“徐显炀可在家?”
    “在……在呢。”
    “谁也不许惊动,直接带朕去见他!”
    家丁哆里哆嗦地应了声,忍不住伸脖子朝门外看了眼——一个随行扈从都未见。
    说是直接带他去见,家丁自然还没那么愣头愣脑,半路上就打着手势差人去请新主人过来,自己则领了旧主人去到花厅。
    今天早晨是新帝御极四个多月以来头一次称病没有上朝,因前两日徐显炀就看出皇上面色不好,似有病容,今早听说他真的称病,还心有惦记,犹豫过是否该进宫去探望一下,后来还是觉得不去打搅、让皇上好生休息更好,就作罢了。
    于是他将对君上的惦记抛诸脑后,抓住这次好容易不必上朝的时光回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一直懒到了日上三竿。听到下人报知皇上登门,徐大人也是吃惊匪浅,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梳洗穿戴好赶过来。等去到花厅,又得知信仁帝已经很不见外地去到了后宅正房。
    因为避忌正房是皇帝曾经的寝居之所,也因对私下幽会的过往心有留恋,徐显炀住进来时就着人将从前杨蓁所住的客房小院做了些修整,将几间屋子连通,当了正房居住,原先的正房反而一直空着。
    徐显炀进门时,见到信仁帝正软绵绵地歪在罗汉床上,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宾至如归。
    见他来了,信仁帝无力地摆摆手:“免礼了。”
    徐显炀朝门外看看:“您……一个人来的?”
    “嗯,从神武门出来,过了尚宝监和浣衣局,再走一个街口就到了,这点路我还走得。”诚王府确实离皇城极近,信仁帝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我在宫里又没有亲信,能叫谁随我来啊?叫了谁谁都只会劝阻。”
    他明明将原先的近身下人都带了去,还没一个算得上亲信,那能怪谁?依着他原先的惯有作风,确实难有亲信。
    徐显炀紧皱着眉头思索:今天羽林卫是谁当值?我非踢他回老家养猪去不可!
    信仁帝瞥他一眼就看了个透亮:“羽林卫张梁霍是个识趣的,看出是我,还一个字没说就放我出了门,你敢撤了他,我就撤了你。”
    徐显炀喟然:“那您今日来此,是想做什么呢?”
    “累,想歇一天。”信仁帝背靠引枕,手背压着额头,一副弱柳扶风样,“徐显炀,你每日能睡几个时辰?”
    “大约四个上下吧。”
    “我御极以来,最长的一晚睡了两个半时辰,最短的才一个时辰。”
    “那要不……您就在此歇一觉?”
    信仁帝却又摇了头:“累过头了,睡不着。昨夜批折子批到二更,结果白躺了半宿,都没睡着。”
    徐显炀暗叹一声,不知说点什么好。
    原先任谁想来,都以为至元皇帝不会那么轻易放权,怎么也得再把持两年的朝政,没想到人家说到做到,手把手地教了兄弟三个月,一经移居别宫,就半点政事都不再过问,连信仁帝偶尔觉得不好决断去向他求教,他都只摆摆手表示:愚兄不管,去与智恒商量着办吧。
    于是信仁帝只好自己扛起所有担子,要说他现今需要处置的政务,也不见得比皇兄那时更繁重,但毕竟他还是生手,又有个比皇兄更要强、更精益求精的性子,还是一下子过上了与从前反差过大的日子难以适应,几个月下来累得不成人形,也就好想象了。
    徐显炀也很清楚,比起当初做闲散藩王的时候,他现在那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瞧他现在这样儿就知道,比从前瘦了一圈不说,还眼眶乌青,两眼空洞无神,整个人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就像回光返照,随时都会倒毙似的。唉,真可怜见儿的!
    信仁帝幽幽道:“皇兄才二十七岁就顶不住了,我觉得这样下去,我也活不过三十。”
    徐显炀又是一声叹:“您也不必如此悲观,毕竟这几年国朝祸患太多,有您这样勤勉的帝王治理,过几年定会大有改观,到时您也就松快下来了。”
    他从来不会溜须拍马,自认为这几句话说得既由衷又好听,算是他此生吗拍过的最佳马屁了,可信仁帝听了却是撇嘴哂笑:“你也当了几年官了,怎都不学学人家文官们是如何说话的?这样时候你该说,你身为人臣不能为君上分忧,实感惭愧,以后定当多多尽力。”
    徐显炀一脸无奈:“那依您所见,我今日该当如何替您分忧才好呢?”
    信仁帝忽然精神了起来,翻身坐起,笑吟吟道:“就当我是个寻常客人,嗯,就像李祥卓志欣那样,唤蓁蓁出来,咱们聊聊天,吃顿便饭,偷得半日闲,今晚回去,想必我就能睡得着了。”
    徐显炀怔了怔:“皇上不知?蓁蓁她今日……入宫去了啊。”
    信仁帝一愕:“入宫?她又被皇后请去了?”
    “是啊,要不,我着人去唤她回来?”
    信仁帝苦起脸来,没有答话,自己是偷跑出来的,难不成还叫人跑去皇后跟前说:皇上正在徐大人家等着见徐夫人呢?
    杨蓁封了公主,有着公主的名号与禄米,却不必像寻常公主那样住在公主府。不论是因着公主这层身份,还是外命妇的身份,皇后将她引为闺蜜、时常招她进宫作伴都是顺理成章。
    自从杨蓁大婚之后、诚王御极之前那会儿,周王妃就时常延请杨蓁上门,等到她入住坤宁宫,杨蓁搬到诚王府,与她做了近邻,周皇后就更加频繁地招杨蓁进宫。
    在外人看来,她们两个必定是因身为月份相近的孕妇才有共同话题,徐显炀对周皇后的热情一直无可理解:皇后对皇上喜欢蓁蓁的事心知肚明,怎还能恁高兴看见她?
    信仁帝倒是比他明白的多:皇后就是想探究清楚,为何蓁蓁能得我青睐,自己好寻机学上一学。反正蓁蓁嫁了人,不可能进宫,对她绝没威胁,她这么做既能向我显示她宽仁大度,又有实际所得,还能偶尔讨好我一下,何乐而不为?
    不愧是做皇后的,那两个侧妃就没见有她这份心计。听说那两个女人见皇后待蓁蓁亲厚,还常在背后泛酸呢,恁没眼色的蠢妇,以后甭指望朕还搭理她们!
    话说,他确实曾在坤宁宫“偶然”见过杨蓁两回,可那情境一点都不爽快,旁边是周皇后和一群宫人,杨蓁还要规规矩矩对他行君臣之礼,他也只能冠冕堂皇地问候几句便罢。
    哪像今天,今天他是微服做客,只要他想,就可以与徐显炀他们小两口坐在一张桌上踏踏实实地吃顿便饭,聊聊天,其间还可以随口对徐显炀调侃上几句,再听杨蓁“大逆不道”地顶几句嘴,那多自在啊!
    眼看时至午时,杨蓁定是被皇后留下用膳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好容易出一回宫,竟连这点心愿都无法达成。
    看着皇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徐显炀也很不忍心,一品大员还有沐休的日子呢,人家皇上只是想歇一天,松松精神,好睡的着觉,有何不好理解的呢?
    “皇上您能晚上再回去么?”
    “只要我想,明天再回去都无妨。怎么,你想邀我交颈而眠?”
    徐显炀呛了一口口水,掩着口咳了好几声,才道:“其实是我今晚有桩热闹事,皇上若有兴致,可随臣同去。”
    信仁帝双眼一亮:“难不成你想去逛流芳苑?”
    徐显炀又呛了一口口水,咳得停不下来——今天的皇上显然十分反常,这很好想象,换了谁恁长的时间天天劳心费力还睡不了几个时辰,谁都得反常,徐显炀觉得若是换做自己,说不定都会拿了绣春刀去街上砍人。
    得叫干爹想想法子,再叫皇上这样熬下去,恐怕等不到信仁元年,这位新帝就得神智失常,变成个疯子……
    与此同时,杨蓁确实被周皇后留在坤宁宫进膳。
    对于周皇后的热情,杨蓁最初可谓是十分抵触。虽说对信仁皇帝她心怀感激,也切实有着一份近于亲情的情分,但她既顾忌着诚王府那段经历,也顾忌信仁帝本人的态度,是真心很想与那一家人保持距离,免得招惹麻烦和闲言碎语。
    可惜,不管是之前的王妃还是现今的皇后,人家有请她就得去,总不能拂人家的面子。
    好在相处几次下来,发现周王妃这人中正平和,既不幼稚,也不事故,算不得率直,也不会动多余的心眼,与之相处起来十分舒适,杨蓁才渐渐平复了心情,也越来越喜欢与之接触了。
    自然,这期间对方的丈夫还是别来现身才更理想。
    眼下她与周皇后怀孕的月份都已进入了尾声,这阵子两人坐到一起,聊的最多的自然还是孕产与育婴的话题。
    “……照刘太医的意思,近些时日你我都是随时可能会生的了,这一回你回去,我就不再唤你进宫了,免得你下回来,竟生在了车上。”午膳过后,周皇后拉着杨蓁的手这般笑道。
    杨蓁总觉得今日皇后的眼神总有点奇怪。因今早从徐显炀那里也听说了信仁帝称病免了早朝的事,她刚到坤宁宫那时就询问了一句皇上病体如何,自那时起,就发觉周皇后的眼神有点古怪,似乎……就是心里琢磨着什么,总怵怵忐忐地想要问她,又不好启齿。
    “娘娘若是有话想说,尽管开口就是。”再次发觉周皇后露出这种古怪神色,杨蓁索性挑明。
    周皇后一笑,挥了挥手,将周围侍立的宫人都打发了出去,一见此状,杨蓁就大体猜出了她想说些什么,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周皇后盈盈笑道:“我确是一直有心问你一句话,都忍了好些日子了。你来说说,在你看来,徐大人比皇上究竟好在哪里,为何你当初没有选皇上呢?”
    两人数月以来相处频繁,也算得十分熟络了,周皇后有时与她说起话来,也颇有闺中密友的意思,只是,对于皇帝对杨蓁的私情,这还是头一回直言涉及。
    杨蓁一时真想问她“这话不是皇上叫您问的吧”,但当然还是忍了下来,对方的身份今非昔比,换做对着皇帝本人都还可以说话随意着点,毕竟拿得准那厮不会计较,可对着皇后就要谨言慎行了。
    “娘娘有所不知,早在得悉皇上的心意之前,妾身已然与徐大人有了婚约,是以,自然不会再作动摇。”杨蓁答道。
    周皇后眼波流转:“如此一说,倘若皇上在徐大人之前先与你相识,你也可能会选皇上的咯。”
    这简直是把人往绝路上堵啊!杨蓁着实发愁,能怎么说呢?直说我其实一点都看不上您那位皇上,在我眼里他与我家大人根本没得可比?
    真要追根溯源,当初她还把那人当仇人看,有心把他刺杀了呢!
    有关那段前世的说辞,皇帝一定是不会去与皇后说的,他与皇后从来就没熟络到过那份上。皇后也就不可能知道,这里面根本不存在皇上先与她相识的可能。
    “娘娘明鉴,男女之情无可定论,妾身只知今生今世是与我家大人有缘,与皇上无缘,也便安于此中,一心一意对待我家大人,不敢另做他想。”她只能这么说。
    周皇后在她手背上轻拍两下:“唉,你太拘束了,实话都不敢说。我会有此一问,还不是心里不明白么?在我眼里,自是皇上样样儿都好,是人中龙凤,这才会想不明白,怎会有人蒙他看中,还无动于衷的。徐大人……当真是有本事呢!”
    杨蓁未免憋屈:人家说的是实话啊,您那位皇上单是后宫佳丽成群这一点,也远远比不上我家大人,怎就样样儿都好了呢?唉……
    她在坤宁宫呆了大半天,下午告退时周皇后还有意挽留,杨蓁解释说:“不瞒娘娘说,今日妾身有一位挚友成亲,须得过去才好。”
    周皇后奇怪:“你都这个月份了还去吃喜酒?就不怕出点意外?”
    杨蓁一笑:“小心着点也就是了,妾身友人甚少,难得有这一位要成亲的,总也该过去露一面。”
    今天月历六月十六,是卓志欣与画屏成亲的日子。
    因考虑到今日的客人除了一部分早年的街坊亲友之外,就都是锦衣卫的同僚,而且多是北镇抚司衙门里的人,其中有机会面圣的人极少,徐显炀就决定带信仁帝过去凑个热闹,好散散心。
    信仁帝听说有机会见识民间的婚礼,也颇有兴味,很痛快答应了同去。徐显炀觉得他这身富贵公子的打扮到时还是太过招眼,就取了自己的一身新做好的曳撒请他换上。
    信仁帝则对徐显炀身上的金线飞鱼刺绣更为青睐,表示不嫌弃他那身是旧的,想与他换换,徐显炀只好耐心为他解释:在场大多是锦衣卫,如果见到除我之外另有一人穿着飞鱼服,您会很招眼的。信仁帝这才作罢。
    “今日是六月十六,”信仁帝出门上车时望着天际初升的巨大圆月,神色间颇有些甜蜜意味,“就是去年今日,我将蓁蓁换入的教坊司。”
    徐显炀听得无言以对:这也算是什么值得留恋和夸耀的事儿?
    反正这又不是今天听见皇上说出的头一句怪话了,半天下来,徐显炀已见怪不怪。
    那时徐显炀搬进诚王府,就把那所旧宅留给了卓志欣,怕卓志欣不愿领受,徐显炀就说是借给他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权当替他看家。卓志欣刚升官不久,还没心思购置新宅,就先在此住了下来,今日的婚礼也开在这里。
    徐显炀被信仁帝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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