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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姑娘说，只要八百两就行。”宁天佑诚恳的说道。
　　“什么？”御史女儿炸了，“只要给我五百就行！”
　　“这……”宁天佑故作为难，“那我得去跟李姑娘商议一番。”
　　他捏着银票，又去了李家女儿的马车前。


正文　第409章　宁天佑心态的转变
　　李家姑娘当场就表态，她只要四百两银子，就立即后退。
　　宁天佑拿着银票又回到张家姑娘那里，态度诚恳的说道：“李姑娘说，四百她就退。”
　　张家姑娘怒气冲冲道：“那个丑八怪凭什么跟我争！我只要三百两！”
　　宁天佑不辞劳苦的又跑到李家姑娘跟前，如此这般的说了。
　　李姑娘柳眉倒竖，掐腰道：“欺人太甚！二百两！”
　　“一百两！”
　　“五十两！”
　　“十两！”
　　“我不要银子！”李姑娘快气炸了，叫道，“管家，让马车让路！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会跟那种小肚鸡肠的贱人计较！”
　　张姑娘冷笑道：“呵呵，丑八怪，我巴不得一辈子都看不见你！”
　　她冲宁天佑道：“宁公子，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拿去，我的马车要先后退！0
　　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飞到了宁天佑手里。
　　李家姑娘一看这情形，自然不甘落后，当场就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一百两，我要先后退！”
　　宁天佑拿着银票，乐呵呵的给她们指挥：“对对，李家马车朝这里……张家再让一点儿……”
　　两家马车让的飞快，生怕比对方慢一点儿。
　　转眼路口就畅通起来。
　　吃瓜群众们这才纷纷收拾了瓜子小板凳，登上马车，依次离开路口，朝皇宫驶去。
　　如此一来，宁天佑的名声顿时就在各家夫人闺秀们的心里上升了一个高度。
　　虽说这孩子命不好是下人生的，但人家好歹是相爷从小养到大的，感情在那里。何况相府除了那长宁郡主，也并没有什么嫡出的儿子。
　　算来算去，这宁天佑仍旧还算一个不错的良配。
　　宁天佑一路返回，也感觉到了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探究和赞赏的目光。
　　这让他的心里极为畅快。
　　几天来的阴霾几乎一扫而空。
　　他先去见过李燕君，还破天荒的得到了李燕君的几句夸张。
　　虽然是不咸不淡，无关痛痒的那种，但在宁天佑，已经是极为难得和罕见了。
　　别说如今他只是养子，就是从前他作为宁城鑫唯一的嫡子，也没受过李燕君的夸赞过。
　　宁天佑回到宁仙仙马车跟前的时候，就有些飘飘然，脸上都带了笑意。
　　他先把原本的那叠银票还给唐婷，然后又把另外莫名其妙的得来的一百五十两银子递给宁仙仙，笑道：“没想到仙仙你的法子这么管用。不仅让张李两家的小姐主动退让，还凭白的得了这些银子。”
　　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不停的笑。
　　宁仙仙道：“你觉得很难以理解？”
　　“有点。”宁天佑翻身上马，就跟随在宁仙仙的马车旁。
　　“你觉得难以理解，说明你还不明白，女人的虚荣心和攀比心，到底有多可怕。”宁仙仙笑眯眯的对唐婷道，“婷婷，你说呢？”
　　唐婷正歪在翡翠的身上，偷吃她的葡萄，闻言扭头笑嘻嘻道：“我不知道啊，因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羡慕我，嫉妒我。我不知道跟别人攀比是什么感觉。”
　　宁天佑：“……”
　　他现在真的开始好奇，这个优雅和粗鲁并存的奇怪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宁仙仙道：“她是唐婷，唐家的掌上明珠。”
　　宁天佑啊了一声：“那个唐家？”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唐家。”
　　“难怪，难怪了……”宁天佑暗叹。
　　唐家富甲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别人是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唐婷根本就是含着大面额的银票长大的。
　　她说从小到大只有别人羡慕她的份儿，倒不是虚假。
　　想到这里，宁天佑不由得又多看了眼宁仙仙。
　　他知道宁仙仙是在农家长大的。
　　即便起点如此之低，她不但能拜青夫人为师，还交到了唐婷这种超级富豪千金为朋友。看样子还是关系很好的那种至交好友。
　　不得不说，她很有能耐。
　　平心而论，换作他自己，他绝对做不到如此地步。
　　宁天佑对宁仙仙的看法，不知不觉在发生了改变。
　　“对了，仙仙，这个给你。”他把从张李两家弄来的银票，递给宁仙仙。
　　宁仙仙没有接，道：“这是你的，不用给我。”
　　“可是主意是你出的……”
　　“不如这样，刚才堵了这么久，我有些口渴，二哥哥元用这个银子去买些果饮来？”宁仙仙提议道，“反正都是张李两家造的虐，就当她们请我们喝茶了。”
　　宁天佑知道她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拿着银票。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平日里使用和出门，跟朋友聚会吃饭买点东西，处处都要花钱。尤其最近他的状况更加艰难，若是有了这些银子，会好过许多。
　　看着银票和周围人赞赏的目光，他忽然就觉得，与这位比他小一天的妹妹处理好关系，对他的好处远远大于弊端。
　　“我也渴了，我要石榴汁！”唐婷立即附和。
　　宁天佑笑道：“这个时节可能没有石榴汁卖，不如甘蔗榨汁？”
　　“好吧。”唐婷道。
　　“仙仙呢？”宁天佑问。
　　“既然有甘蔗，就不要榨汁了，直接买两节来。我都许多年没吃过了。”宁仙仙来了兴致。
　　“好，你们等一会儿，我马上追上来。”宁天佑拍马跑到街边的甘蔗摊子，先让店家榨了满满一小壶甘蔗汁，然后又买了一根甘蔗，剁成短短的几节，装在袋子里，捧着追上众人的马车。
　　先前在路口堵了半天，众人都有些口渴，看到甘蔗不由就有些眼馋。
　　宁天佑先把甘蔗汁递给唐婷，然后提着一纸袋甘蔗，全都给了宁仙仙。
　　李燕君和穆氏倒还无所谓，她们要端着贵妇人的姿态，不会随意在外吃东西，尤其是甘蔗这种吃起来好不文雅的东西。
　　唯有宁程程和宁喜儿有些馋。
　　宁仙仙抱着纸袋子，拿出一根扔给翡翠，又给车夫一根，然后自己便拿着啃。
　　甘甜清爽。
　　她吃的十分畅快。
　　不远处宁程程在马车里看见，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出声唤道：“二哥！”
　　宁天佑始终骑马跟在宁仙仙马车旁边，闻言就扭头朝她看去。
　　宁程程撒娇道：“二哥，人家也有点口渴呢，想吃柑橘。”
　　宁天佑面色不变，骑在马背上，目视前方，淡淡说道：“二妹想吃，就让丫头去买吧。”
　　他的态度极其冷淡，与从前那个温柔何护的兄长，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宁程程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文　第410章　有便宜必须占
　　虽然路上多了点小插曲，众人紧赶慢赶的，终于是在宴席开始之前，到了皇城。
　　进入皇城就得下车下马步行了。
　　除非有皇帝的特别恩赏，否则到了这里，都得步行进宫。
　　一时间，整个华容道上都花红柳绿，莺莺燕燕。
　　皇宫内外布置的喜庆华丽。
　　颇有一番太平盛世的风流富贵景象。
　　宁仙仙与唐婷并肩而行，身后跟着翡翠和宁天佑。
　　唐婷边走便点评着路上看见的千金小姐们。
　　“瞧这些姑娘们打扮的，恨不得把整个首饰盒子都盖在脑袋上。”她指着一个装饰过于华丽的女子，毫不掩饰的嘲笑道，“审美这么差，皇太后能瞧得上才怪！”
　　那女子看了眼唐婷，见她装扮优雅，确实比自己高出好几个段位，不由红了脸，默默落后脚步。
　　唐婷根本没在意，又拉着宁仙仙去看另一个美人：“那个长得还可以，就是脖子太粗，屁股太大，腿太短！”
　　宁仙仙抬头看去，正好被点名的那位也回头看来。
　　那女子看见宁仙仙和唐婷，不由变了变脸色。
　　“哟，原来是我们的傅大小姐啊？”唐婷拉着宁仙仙走过去，上下扫视着傅嘉敏，道，“你觉得我刚才的点评还算中肯吗？”
　　“唐婷，今天我不想跟你起冲突。”傅嘉敏冷声说道，“你不要故意找事。”
　　“我是想提醒你，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唐婷指着宁仙仙，道，“这位是皇帝亲自册封的长宁郡主殿下，作为平民百姓的你，是不是也该跪下磕个头，行个礼？”
　　傅嘉敏的脸色铁青。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在书院里那个害她退学的小贱人，如今不但一跃而为相府嫡女，还得到了郡主封号。
　　若不是当初……
　　应该得到郡主封号的，是她傅嘉敏才对！
　　“还不跪？”唐婷逼迫她。
　　傅嘉敏咬牙：“我见到公主都不需要下跪，为什么见到郡主却要下跪？难道郡主还能越过公主去？”
　　她倒也机灵，直接就把一定大帽子给扣了下来。
　　只可惜她扣错了地方。
　　唐婷立即道：“公主不要你下跪，那是公主宽容大度。却不是你可以藐视皇家威严的理由！”
　　陪着傅嘉敏来的是她的姨母，见到如此状况，立即就拉着傅嘉敏跪下，道：“嘉敏不懂事，还请郡主见谅。”
　　宁仙仙瞥了眼唐婷。
　　后者毫无愧色，脸上带着笑。
　　宁仙仙无奈的收回视线，道：“夫人请起。”
　　傅嘉敏立即扶着姨母站起来，一言不发，快步离开。
　　“哈哈，实在太过瘾了！”唐婷哈哈大笑起来，惹的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你啊，就别狐假虎威了，何况我也算不上老虎。”宁仙仙道，“在这里到处都是贵族人家的夫人小姐，权贵间关系错综复杂，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经意间得罪什么人。做人低调些，闷声发大财。”
　　“这个道理我也懂，我就是想教训傅嘉敏嘛。”唐婷笑道。“你都不知道，这几年我在京都，可没少受她的气。她仗着自己的老爹是侯爷，就仗势欺人，有一次差点把我的古玩店搞破产。还好我有钱，才撑得住。”
　　“是吗，你没跟我说过。”
　　“说了也是白白让你担心罢了。”唐婷道，“如今既然你的身份能压她一头，我若不趁机找补回来，那也太亏了。本小姐做生意的原则是，有便宜必须占，决不吃亏。”
　　宁仙仙无奈笑道：“好吧好吧，你高兴就行。”
　　跟在后头的翡翠和宁天佑对视一眼，都能感觉得到，宁仙仙对唐婷的友情带着几分纵容和宠溺。
　　宁仙仙却丝毫也不介意旁人的目光。
　　别人不理解，但她心里清楚，若没有唐婷这几年在京都的奔走维护，她的蘅芜苑就不可能有今天。
　　试问，五年没有见过面的人，能够坚定不移的相信和帮助自己，宁仙仙又怎能不用最大的善意去回报她？
　　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所以才能保持一颗坚定而又清澈的心，一往无前。
　　……
　　几声悠扬的钟声在皇城内外响起。
　　这是皇太后和皇上已经接受过群臣拜见，准备召见众女眷的信号。
　　众人连忙加快脚步，朝承乾殿涌去。
　　宽阔的承乾殿内，按照诰命品阶高低，众位夫人小姐们依次站在殿中，等候着太后和皇上皇后的到来。
　　作为长宁郡主，宁仙仙早早的就被小太监请到了前头，靠近皇帝宝座的位置。
　　那里，已经站着雾绵公主了。
　　雾绵见到她，冲她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郡主姐姐，又见面了。”
　　“见过公主殿下。”宁仙仙弯腰微福。
　　“郡主姐姐别这么客气，我从来不讲究这些东西的。”今天的雾绵穿一身黄色长裙，长发用金冠挽起，愈发显得娇艳无比。
　　她本就是明艳的长相，浓眉大眼，十分的摄人心魄。
　　看着她，宁仙仙忽然就想起了宁天佑。
　　难怪宁天佑对她如此着迷，以至于为了她，死也要留在相府里，留住自己相府公子的身份。
　　作为相府的子弟，他也许还有机会做雾绵公主的驸马，可若是变成了平明百姓，除非她能高中状元，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对雾绵公主有任何可能。
　　而今天宁天佑的态度，也表明了他愿意与宁仙仙合作。
　　那么宁仙仙就会想办法成全他。
　　她心里忖度着，是否要先询问一番雾绵对宁天佑的印象，就听见********走过来，大声道：“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宁仙仙收回心思，转头看向殿外。
　　一袭盛装的皇太后，左右分别跟着身穿黄袍的皇帝皇后，在内侍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待她们落座，宁仙仙随着众人，一起跪下行礼，口呼万岁千岁。
　　顺安皇帝抬手笑道：“众位夫人小姐平身，今儿是皇太后的寿辰，众位不必拘礼。”
　　宁仙仙直起身体，正好与皇太后的视线对上。
　　她笑了笑。
　　皇太后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文　第411章　寿宴
　　宁仙仙收回视线。
　　她心知肚明皇太后笑容里的含义。
　　跪拜行礼之后，各家便开始献上寿礼。
　　雾绵公主先上去，呈了一幅她禽亲手绣的麻姑献寿图。看的殿中响起阵阵赞叹声。
　　绣图上的麻姑美貌如花，栩栩如生，像是活了一般。
　　宁仙仙看的也是十分惊讶。
　　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小公主，竟然还有这一手绝活。简直不比素嬷嬷的手艺差了。
　　梁影秋有点眼瞎。
　　这样一个身份尊贵，容貌美丽，心灵手巧的小公主，他竟然不要。
　　还是宁天佑有眼光。
　　如果把雾绵公主拐了，给刘春花做儿媳妇，刘春花怕是得做梦都乐开花了吧……
　　宁仙仙想着刘春花笑眯眯的样子，正走神，就听见雾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仙仙小姨郡主，该你了。”
　　宁仙仙回过神，就发现殿中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按照身份高低，在大周朝，除了雾绵公主，还有几个郡主。但那几位的郡主身份是家族给的，也并没有皇帝亲自赏的封号。
　　比不上宁仙仙的长宁郡主来的尊贵。
　　“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雾绵又低声问。
　　“这个。”宁仙仙捧着一只锦盒，走到殿中间，道：“长宁郡主替祖母祝愿皇太后娘娘如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把锦盒举起来。
　　一名内监忙接过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柄纯白色的玉如意。
　　这玉如意算得上是好东西了，但对于给皇太后的寿礼来说，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既不失面子，也不出彩。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以说是一件很稳妥的贺礼。
　　但对于这位横空出世的长宁郡主来说，这样的礼物，却显得有些过于保守，不够有诚意。
　　心思剔透的人，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她是想要低调。
　　人家想低调，自然也没人会拦着。
　　相对于长宁郡主的低调作风，她的那位闺中密友，传说中的唐家大小姐唐婷，却极尽高调张扬之事。
　　轮到她的时候，她搬出来的是一架高五六尺的巨大红珊瑚，熠熠生辉，差点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这般巨大而又完整的珊瑚，本身已经是极为贵重难得了，更过分的是，唐婷还让人在上面镶嵌了五十颗硕大的南海珍珠！
　　刚好皇太后今天过的是五十寿辰。
　　如此大手笔，霎时惊呆了所有人。
　　如果说今天的寿礼中，最有心思的，当属雾绵公主的麻姑献寿图。最不走心的，是宁仙仙的玉如意。最最豪华值钱的，绝对是唐婷拿出来的这闪闪发光的珊瑚。
　　“……乖乖，唐家真有钱啊！”雾绵公主小声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珊瑚，这么多颗一模一样的大珍珠。”
　　宁仙仙低笑：“唐家天下首富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她朝唐婷看去，唐婷得意的冲她眨眨眼，孔雀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在场之人，再无人能与她争锋。
　　比有钱，她从没怕过。
　　唐婷祭出这件大杀器之后，后面的寿礼就未免显得有些平淡无奇了。
　　宁仙仙靠着雾绵公主，差点睡着。
　　倒是傅嘉敏拿出一盒百年灵芝，让她多看了几眼。
　　却也仅此而已。
　　百年灵芝算得上好东西，但不算最好的东西。
　　皇太后也就是淡淡的笑着，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喜之色。
　　待寿礼献完，皇宫赐宴，众人又全都转移到慈寿宫。
　　那些皇子王公大臣们，以及各府的公子，已经在慈寿宫的外殿中等候多时。
　　皇太后和皇后娘娘则带着众女眷在慈寿宫内殿中就坐。
　　虽然区分了内殿和外殿，事实上也就是隔了一个小小的庭院，隔着枝桠和繁花，相互之间还是隐约能看得见彼此的。
　　宁仙仙被安排坐在雾绵公主下首，在她之后是另外两位郡主，再然后才是各府的诰命夫人们。
　　李燕君和穆氏等人，距离她不远，但宁程程和宁喜儿就几乎坐到了最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