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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觉城笳-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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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然诺冷哼一声,完全不想搭理她。一旁的李洵使劲推搡着,但程顽却如牛皮糖般粘他粘得格外紧。始终洞若观火的危钰冷声道:“不是让你跟着钟诚别乱跑,再过十几天,咱们就彻底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怎么不听?”
程顽听见危钰开口,气得暴跳如雷,“你神经病吧你,要不是因为你之前是程然诺的男朋友,我才不稀罕跟你个老古董多说一句话呢,咱俩什么关系啊?能别恶心我了吗,除了你家的钱,就算打死我,我都不想碰你一下,我……”程顽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又好似说漏嘴了什么,她慌忙对正在偷笑的程然诺补充道:“咳咳,不过这个老古董已经被我玩腻了,现在李洵大帅哥是我的啦,怎么样?程然诺,你是不是很吃醋,很伤心啊?”
程然诺强忍着笑,使劲地摇了摇头,“不,我特别开心,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可要小心啦,因为李洵大帅哥可有个特别恐怖的前女友,你小心惹火烧身啊。”
程顽锐利的目光如利剑般瞬间刺向李洵,“什么前女友,谁啊?”
“没谁,没谁,那个,我们先走了,然诺你好好休息啊,这都快过春节了,赶紧休息好才能回家过节哈!”李洵拉着程顽就要走。
眼见丝毫没有气到程然诺,程顽倒是被气得七窍生烟,但奈何她身材矮小,竟直接被李洵连拖带拽拉了出去。
“这个程顽,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惹着她了,天天跟我作对,只要我身边敢有个公的,也不管什么关系,她就赶紧屁颠屁颠的凑过去,好像非得气死我她才甘心,真不知道脑子有什么问题。”程然诺低声喃喃道,但她抬头却瞧见危钰一副陷入沉思的面容,“你,你想什么呢?刚才我看你一直盯着李洵瞧,眼神怪怪的。”
危钰的眉皱成一团,“我好像在前世的记忆里见过他,但好像又不曾见过。”

第九十九章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好像周遭人的前世我都看过,唯独李洵,倒一直没机会去看过。”程然诺沉思道。
“他刚说你们小时候就认识?”危钰忽然黑了脸,他掀开程然诺病床上雪白的被子,猛地一下躺了进去,床本就狭小无比,程然诺一下被挤得无处可躲,她往后一缩,危钰的手却忽然揽住了她。
“只是十多年前在同一个医院住过而已,你干嘛?快起来,这是病房啊,随时会有医生和护士进来的,不能在这里那个。”程然诺拿被子半蒙着脸。
“在这里哪个?”危钰瞧她娇羞无限,脸颊上两片红晕好似芍药初放。程然诺结结巴巴地说:“就就就是……”危钰听着她的话语,不由心中微动,竟猛地紧紧搂住她吻了下去,程然诺低呼一声,尾音却被危钰的吻所吞没。
“这样睡你会很不舒服的,那边有折叠床,你去睡那个吧。”程然诺有些不舍地说。
但危钰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他像个孩子似的执拗地说:“不。”
程然诺浅浅地笑了,病房内关了灯,医院的走廊里偶有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声,想来应该是换药的护士,这声音对程然诺来说再熟悉不过。
病房内的暖气开得太大,他又搂得程然诺太紧,她几乎都要透不过气来,她转了个身面朝他躺着,两人依旧近得紧贴着彼此,她的手指一点点滑过他微露胡渣的下巴,“对了,我还挺好奇,我在路上追那辆面包车的时候,你干嘛要我数路灯杆啊?”
“因为正常路灯杆之间的距离是30到50米之间,虽然栖霞路是城市的主干道之一,但路两边建了很多新型写字楼,晚上所有写字楼的灯光都会打开来进行宣传,市政综合考虑,这条路的灯杆距离应该是40米左右。”
“然后呢?”程然诺将手指顺着危钰的下巴慢慢滑至他微凉的唇上,他忽然一口轻轻咬住她的指尖,她只觉酥酥麻麻的,好似整个人都要醉倒在他的怀里。
“然后你告诉我你的车速在120码左右,那辆面包车就在你的前方,所以时间很容易计算。”危钰说着忍不住又在她的唇上啄了又啄。
“可是我只说了他们往栖霞路的方向,你怎么刚好能从芷泉路杀出来?”程然诺抬头像猫似的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巴。
“地图在这里。”危钰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将程然诺搂得更紧了。
“可是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还没到栖霞路上,只说了顺着芳沁街在往西……”程然诺一怔,她望着黑暗中危钰那双明亮的黑眸,忽像是想起了什么,张口结舌道:“你,你该不会整个城市的地图都会背吧?”
“而且计算了那辆车转弯的时间和撞击角度。”危钰补充道。
程然诺不可思议地眨动着晶亮的双眸,“天,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人吧?”
“过目不忘?哦,那个很简单,早在几千年前古希腊人就发明了一种记忆方法叫做记忆宫殿,几分钟你就能学会过目不忘,别说背地图背字典,没有你背不下来的。”危钰的指尖一点点滑过程然诺的脸庞,借着角落里水晶兰发出的幽幽白光,虽然她看不清他的脸庞,但却能清晰感觉到他那炽热如火的眼神。
“你怎么什么都懂?”程然诺在他的怀里咯咯直笑,危钰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的呼吸有些紊乱,“也不是什么都懂,虽然有些会没有经验,但我的学习能力很强,应该能很快如鱼得水”黑暗中危钰的手慢慢探入程然诺的病号服内,他的指尖一点点游走在程然诺滚烫的肌肤上。
“别闹,这是在医院。”程然诺抬手想要推开他,他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眼里发出一种幽幽的光芒,明明那样的乌黑深沉,却眩目得如同淬闪寒光的利刃,一点点直看进程然诺的心里去。
“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很久。”他的呼吸粗嘎而沉重,一点点吹在程然诺的耳畔,有种奇异的微痒,好似痒在心脏上,如何挠也挠不到。
他轻轻啃着她的耳垂,牙齿一点点轻柔地刮过她的肌肤,程然诺大口地喘息着,她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竟忽然有些晕眩,曾经医院是她这一生最痛恨的地方,她只要一踏入病房楼,一闻到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她就浑身毛骨悚然,好似曾经住在精神病房的全部记忆瞬间就喷涌而出。而此刻她感受着危钰微带细茧的手,轻触在她滑腻如脂的肌肤上,她的唇同他激烈而沉默地纠缠着。
这一瞬,程然诺觉得医院或许将成为她这一生最美好记忆的地方。
次日清晨,程然诺感觉身后好像一直有什么东西在顶着自己,她扭过头却瞧见危钰正呼吸均匀,他鼻息间有极轻微的鼾声,“哼,睡得这么死,还说什么天天晚上睡不着,整夜整夜被前世的梦魇缠住。”程然诺皱了皱鼻子,就如此近距离地盯着危钰瞧,若论容貌,在程然诺所认识的人里,危钰不及白夜的光芒璀璨,也比不得李洵的丰采俊美,但他身上自有一种清冷逼人,好似残雪弯月,竟看得程然诺一时呆住。
冬日的晨光透过雪白的纱帘,照在危钰的脸上,照得他的肌肤犹如瓷片般光滑,程然诺忍不住伸手触了触他乌黑浓密的睫毛,“天啊,一个大男人怎么眼睫毛这么长。”程然诺不由轻声称叹道,但危钰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碰他,他的睫毛如蝴蝶振翅般微微颤动了几下,程然诺慌忙捂住嘴巴,生怕会一不小心吵醒他。
“1304床,你的病房门怎么拉着窗帘,还上了锁,赶紧开开,一会儿过去给你打消炎针。”床头的呼叫器忽然传来护士站的声音,程然诺惊得赶忙一脚将危钰踹下床去。
危钰从地上爬起来,不禁皱眉道:“你干嘛?”
“快穿上衣服,一会儿护士要过来打针呢!”程然诺来不及理会他,赶忙胡乱扣好病号服的扣子。
待护士来为程然诺打针时,危钰已经为程然诺买好早饭,他一口口喂着程然诺,旁边的护士颇有些羡慕地说:“你男朋友可真好,这么早就过来了,还带了这么丰盛的早饭。”
“呵呵,是啊。”程然诺不由尴尬地笑了,听这个护士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昨晚危钰留宿之事。
为程然诺扎过针,走到门口时护士却忽然回头道:“对了,你的床有没什么问题,用不用换一个?”
程然诺咀嚼着危钰送入口中的生煎包,不由疑惑道:“这床好好的,干嘛要换?”
“哦,我昨晚在门口的护士站值班,不小心睡着了,好像听你这屋的床老是执拗执拗的响,是不是哪里的螺丝松了?”
程然诺一口小米粥险些喷出来,“咳咳,不用,没事,反正没几天我就出院了。”身旁的危钰想笑却憋着没有笑出来,程然诺气得朝他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别笑啦,还不是你害得。”
白天程然诺躺在病床上无聊地打着消炎针,她瞧着病房内摆满的大束鲜花,各种不同的香气混杂其中,直闻得程然诺有些头晕。
她瞧着一旁的危钰在翻外套口袋,不由好奇地问:“找什么呢,我看你一直翻来翻去的。”
“一个玉坠,我昨晚睡得很沉,也没有被前世的梦魇所困,我还以为一直带在身上。”危钰又来回翻了几次口袋,仍旧一无所获。
“什么玉坠啊,居然有安神的功效?”程然诺百无聊赖地问。
“没什么,就是别人前些日子送的。”危钰沉声道。
程然诺没再追问,她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平日里危钰做任何事情都会告诉她,他在她面前是极少用别人这两个字含糊带过,她想,或者这个别人正是程顽。
程然诺默默望着窗外沉默不言,她有些疑惑,难道前世的记忆真的能羁绊今生吗,若程顽并非是危钰苦苦寻觅的那个前世女子,而自己又与那个叫李临江的陌生男子,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
“不会还在回味昨晚吧?”
程然诺一惊,不知何时危钰竟已凑到自己面前,程然诺的脸噌一下就红了起来,她真是无语了,明明之前稍微一靠近自己就羞得耳根通红的危钰,不过经历昨晚短短一夜,竟能说出如此的话来。
“不过没关系,昨晚没那个坠子也睡得很香,可见是你的功效,以后看样子每晚都得……”危钰的话尚未说完,程然诺就将病床上的枕头朝他砸了过去,“哎呀,别说啦,闭嘴,烦死人啦!”
两人正嬉戏打闹之时,病房门却被推开了,“然诺?”门口本笑容满面的刘闳,看到屋内危钰的一刻,嘴角不由沉了下去。
“你来啦?快进来吧。”程然诺招呼刘闳道。
危钰冷厉的目光扫过刘闳,他忽然俯身轻轻吻了下程然诺的脸颊,颇有些示威地说:“我去给你打点热水。”
程然诺被危钰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点尴尬,她只讪讪地笑着点了点头。
刘闳谨慎地望着危钰离开的背影,他放下手中硕大而艳丽的黄色康乃馨,只轻声道:“你怎么又跟他在一块了?我不是跟你说危钰他……”
“好了,你没证据就别在我面前总说他这样他那样,不然我真生气了。”程然诺加重了语气,刘闳便不再继续言语,他只环顾病房内各色花束,轻笑着岔开话题道:“程雨寒来过了?”
“你怎么知道?”程然诺诧异。
刘闳扬起下巴,朝桌角的一束桔梗花指了下,“那是她送的吧,每次去薄清易的办公室都能看见,我见她家里也总摆着最新鲜的桔梗花。”
程然诺微笑着点了点头,“嗯,上午雨寒姐来过了,这花真好看,跟雨寒姐的人一样,让人看着就觉得特别温柔。”
“嗯,桔梗花的花语也像她的人,真诚不变的爱,不过我经常觉得这个花语的翻译不太到位,应该叫绝不容背叛的爱,可能更贴切一点。”刘闳笑道。
程然诺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居然还懂花语?”
刘闳不以为然,“嗯,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许杞家开的有花店,她经常研究花语,所以自然学会不少。”
“那你呢,你送的这一大束黄色康乃馨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叫我阿姨吧?”程然诺问道。
刘闳眼眸微垂,只轻声说:“长久的友情。”
程然诺不由大声笑道:“这个我喜欢。”
刘闳无奈地笑了,他瞥了一眼角落,却发现阴暗处竟放着一盆清澈透明,如梦般剔透的花朵,“那个是水晶兰吗?很少见的,谁送的?”
“哦,是一个帮我开发网站的朋友送的,你认识这花啊?好神奇的,晚上的时候会发光呢。”
刘闳眉头微皱,“虽然不多见,但一般没人给病人送这个花。”
程然诺不由嗤笑道:“这花怎么啦?”

第一百章

“这种兰花又叫梦兰花或者幽灵花,只能生长在阴暗潮冷的地方,不太容易养活,一旦死去就变成纯黑色,你看它的姿态是不是有点像幽灵,它的养分全从腐烂植物中获得,所以它的花语是……”刘闳顿了下,又笑道:“算了,其实大多数人买花都不看花语,只要好看就行,像这么透白的水晶兰,这个季节在咱们这里确实不多见。”
程然诺本想继续追问水晶兰的花语,危钰却走了进来,她为程然诺倒了杯热水,依靠在窗边,冷冷地望向刘闳。
刘闳见危钰在,也不好继续说话,只微笑着对程然诺道:“来了半天,倒忘了跟你说重要事情了。”
“是查出那群混蛋是谁指使的了吗?”程然诺急忙直起身子问道。
“没有,嘴太硬死活不肯交代,估计对方给的钱不会少,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已经派了人24小时保护鄢灵均。”刘闳斜瞥了危钰一眼,目光冷凝。
“那你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程然诺隐隐感觉到刘闳和危钰之间不太友好的气息,却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
“是关于你啊。”刘闳凝视着程然诺微微一笑。
程然诺有些不知所云,刘闳继续道:“那天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就闻到你身上一股的酒气,把你拉回医院包扎伤口的时候,医生抽血显示你是酒驾。”
“咳咳咳,那,那个啥……”程然诺不由低头扶额,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酒驾应该会被吊销驾照,还要罚款,可能还得锒铛入狱吧,她用手掩面,使劲朝危钰使眼色,但危钰却未曾看她,只继续如豹子盯猎物般仇视着对面的刘闳。
“虽然事故现场危钰声称,黑色轿车是由钟诚驾驶,但交警部门一直怀疑你是酒后驾车,不过我们调取部分路段的监控后,发现幸好当晚开车的一直都是危钰。”刘闳对程然诺灿笑道。
程然诺一怔,忽然想到在发现鄢灵均被绑架之前,她当时找了个代驾,漆黑的夜里那个代驾好像看起来眉目之间是有几分像危钰。
“呵呵呵,还真是个好消息啊。”程然诺不由庆幸地抹了把额上涔涔的冷汗。
将刘闳送出门后,程然诺不由倒抽了口冷气,她望着危钰激动地说:“你说说,我这是走了啥狗屎运,怎么刚好调取的录像都是代驾的录像,刚好后来跑的路段都没有监控,刚好你那天开车来的时候还叫上了钟诚……”
程然诺瞧着危钰嘴角噙着一丝浅笑,她恍然好似明白了什么,她瞪目结舌道:“该不会你故意走没有监控的路段,还故意带上钟诚的吧?”
危钰的唇畔掠过一丝浅笑,“早猜到你开车会出问题,只是带上他以防万一。”
程然诺颇有些钦佩地望着危钰,“看来以后我这半仙的称号得送给你了。”
危钰眼眸温柔,“把你自己送给我就够了。”
他说罢在程然诺的唇上轻吻,程然诺朝门口瞥了一眼,还好外面没有人,她不由轻捶在他胸前,“干嘛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程然诺话音未落,危钰又在她唇上吻了下。
程然诺是又气又好笑,“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但危钰不依不饶,竟捧着她的脸吻了又吻。
终于捱到出院的日子,程然诺同危钰回到他的住处,“欢迎回家。”危钰打开门请程然诺进屋。
程然诺瞅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由好奇道:“爷爷呢?”
“钟诚陪他回去过圣诞节了。”危钰将怀中所抱的水晶兰放置于角落里。
“啊?我还没来及跟他告别呢。”程然诺不由撅嘴道。
危钰笑了,“估计没多久就回来了。”
“那就他和钟诚在国外过节,会不会很孤单啊?”程然诺有些担心。
危钰却满不在意,“他说在这里快憋死了,我们不让他喝酒开party,他回去后有个比你年龄还小的女朋友陪着,乐不思蜀呢。”
“啊,比我年龄还小?那我要叫那小女孩奶奶吗?”程然诺不由低声嘟哝道。
危钰却笑了,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乌发,“怎么,还没嫁过来就想得这么长远了?”
“讨厌,别动我头发,好几天都没洗了,这头油都能挤出来炒菜了。”程然诺推开他的手,瞧着自己的头发都有些厌恶。
“那我帮你洗洗。”
程然诺被危钰的话吓了一跳,她赶忙指了指额上的纱布,“不行,医生不是说了,最近不能洗头的,平常就算洗澡洗脸都得小心,不能碰到伤口。”
“没事,我帮你洗,不会碰到你的伤口。”危钰说着进了卫生间。
程然诺不由疑惑地瞧着他忙前忙后,不一会儿功夫就从卫生间端出一盆灰黑色的温水来,“你枕着我的腿。”
程然诺舒服地枕在危钰的双腿上:“你个处女座不是有洁癖吗?我头发这么脏,你不嫌弃?”
危钰的手指慢慢穿过她的发丝,他的声音很轻,“不嫌弃。”
程然诺心中不由一暖,却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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