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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反穿日常-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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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寨主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语带嘲讽的说道:“旁人?哼,你觉得曲家、罗家、颜家这些人家有这个胆量?还是有这个成算?”
都是些没胆子的怂货,整天想着撺掇马家出头,他们好跟在后头捡便宜。
但是想让他们做一回先锋,却是千难万难。
不是马寨主小瞧人,实在是看透了那些自作聪明的老家伙,那几个人,也就嘴上有功夫,其它的都是样子货,否则他们马家也不会成为六大家族的头领。
马仲泰咬牙,阿爹说的没错,如果自家不出手,那几家定然也会作壁上观。
可让他这么放过齐家,他真不甘心哪。
想了想,马仲泰眼中陡然一亮,一拍大腿,“有了,还有一个人……”
马寨主看向儿子。
马仲泰吐出一个名字,“水西安家!”
……
送走齐谨之,顾伽罗领着紫薇等几个丫鬟往院子里走。
不知怎的,人这才刚走,她竟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紫薇偷眼觑了下顾伽罗的神色,轻声劝道:“大奶奶只管安心,大爷功夫了得,身边又有护卫随行,定不会有事。”
作为贴身侍女,自家小姐和姑爷的情况,紫薇最是清楚。
小夫妻成亲一年多了,可从未圆过房。人前两人相敬如宾,人后却是各睡各的,冷淡的如同陌生人。
紫薇服侍顾伽罗的时间不长,却亲眼见证了顾伽罗和齐谨之这对夫妻的日常生活,也目睹了两人关系的发展。
起初,齐谨之和顾伽罗绝对是‘相敬如冰’,见了面就是斗嘴置气。
随后小夫妻关系缓和了些,但也只比仇敌好一些,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几句话。
直至离京,在蜀地经历了地动,在滇地遇到了截杀,齐谨之夫妇间的关系才愈发亲近起来。
尤其是最近几天里,紫薇明显的感觉到齐谨之和顾伽罗之间那若隐若现的暧昧与情愫。
大爷心悦大奶奶,这是紫薇一早就发现的事实。
而如今,大奶奶对大爷也不是毫无情谊。
此刻看到顾伽罗怅然若失的模样,紫薇微惊:大奶奶对大爷何止是略有好感啊,分明是对他动了心!
顾伽罗还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思,听了紫薇的话,轻轻颔首:“嗯,大爷定然能平安回来。好了,不说这些了,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呢。”
顾伽罗打点起精神,回到正房后,唤来孙大宝家的,“孙传栋这两天可有什么收获?乌撒可有什么好的木匠?”
孙大宝家的赶忙回道:“好叫大奶奶知道,我家二郎打听了一番,还真找到了一个木匠,听说是从大理那边过来的,手艺非常不错。”
不是乌撒本地人,也就不必小心防备着。
顾伽罗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我这里有份单子,家里需要什么家具,都详细的列在了上面。你把单子交给孙传栋。木料不必选太好的,但做工一定要用心。尽快做好,家里还等着用呢,多给些工钱也使得。”
紫薇从里间百宝阁上取了单子来,递给了孙大宝家的。
孙大宝家的忙应声:“是,老奴定会让二郎认真办差,绝不辜负了大奶奶的器重!”
见顾伽罗没有其它的吩咐,孙大宝家的便拿着单子去寻自家儿子,拎着儿子的耳朵反复叮嘱,“大奶奶抬举,是你的福气,你小子千万给我仔细些!”
孙传栋个子高,曲腿弯腰的任老娘拧耳朵,嘴里却还哎哟叫着:“疼,疼,娘,我的亲娘哎,您倒是轻些啊。”
孙大宝家的见儿子耍宝,忍不住笑弯了眉眼,却还训了几句,这才放手催他赶紧出去办差。
“您到底是不是我亲娘啊,下手恁般狠,我好好一只耳朵都要被您扯烂了,”
孙传栋将单子揣进怀里,揉着通红的耳朵,嘟嘟囔囔的出了后衙的后门。
刚出门,迎头遇到了齐金贵家的三儿子齐玉明。
“齐三哥!”孙传栋停下脚,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不敢,你孙二哥如今可是大奶奶跟前的红人,以后我齐三还指望着你帮我说好话呢,哪敢在您面前称‘哥’啊。”齐玉明阴阳怪气的说道。
“齐三哥说笑了,您忙,我先出去了。”孙传栋知道齐玉明嫉妒自己,也不多言,客气的拱了拱手,直接告辞离去。
“呸,小人得志,狂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齐玉明冲着孙传栋的背影啐了口吐沫,恨恨的骂了一句,愤愤不平的进了门。
后衙后门不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二三十岁的年纪,穿着粗麻破衣裳,头发又脏又乱,脸上沾满了泥灰,早已看不清真实的容貌。
唯有一双眼睛异常清亮,默默的看着方才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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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似是仇人
齐谨之下乡去了,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县城依然平静,至少表面上如此。
县衙里,孟复这个主簿全权代理县令的职责,只是乌撒县很小,一半的百姓都居于山林,那些地方,有土司、头人统领,官府根本就插不进手去。
即便是县城,也有六大家族把持,县衙和县令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出了小事百姓不会找上官府,出了大事,呃,这些年貌似也没有什么大事。
刑事诉讼什么的没有,打架斗殴什么的闹不到县衙,赋税徭役什么的还不到时候……所以,孟主簿的日常并不繁忙,只能继续整理手头上的卷宗、账册,顺便处理处理府城、京城下发下来的公文。
原本孟主簿还想整理一下县衙的刑狱卷宗,结果刚提出来,还不等下头书吏将卷宗整理好送来,‘重病’的马县丞便来了。
顶着一张惨白的面孔,手绢捂在唇边咳嗽不断,马县丞却异常‘一心为公’的表示,“县尊临行前反复叮嘱,让某与孟主簿同心协力,共同分管县衙诸事。县尊如此器重某,某定不能辜负了县尊的厚望。”
孟复撇了撇嘴,心道:你骗谁呢?
大人这都走了好几天了,你早不来‘分管’、晚不来‘分管’,偏偏在我准备插手刑狱的时候跳了出来,你确定你是来分管,还是来争权的?!
心里吐槽,面儿上孟复还要做出感激又佩服的模样,“马县丞还病着却不忘公事,真真忠君体国,堪为我等的楷模啊。”
马仲泰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连说‘不敢’,但还是顺势从孟主簿手中分走了一些差事。
孟复牢记齐谨之临行前的吩咐,没有跟马仲泰硬顶,只冷眼瞧着,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谋划。
但,让孟复没想到的是,马仲泰回到县衙后。却没有任何出格的言行。而是像个‘称职’的县丞,兢兢业业的办公。
赶上哪天心情好了,马县丞还会主动提点孟主簿几句。落衙后,偶尔还会热情的邀请孟主簿、周先生等‘同僚’去县城唯一的酒楼翠竹楼小酌。
孟、周两人去不去的另说,马仲泰却是做足了‘示好’的架势。
就连齐谨之的铁杆捕头刘虎,马仲泰也释放了足够的善意。
按照大齐底层官员的职权分派。县丞主管刑狱、治安、缉盗等事务,刘虎刘捕头便是他的直系下属。
过去十多年间。乌撒县衙的捕头都是由马仲泰的心腹许四担当,三班衙役里,马家的人也占了五分之三。
齐谨之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将马家在县衙里的人赶了出去。然后换上自己的人。
换做任何人,对于这样的情况,即便不敢反对齐谨之的安排。私下里对上刘虎等衙役,也绝没有好脸。
马仲泰却没有这么做。
普通百姓见了。少不得要赞一句‘马县丞好涵养’。
而深知马仲泰性情的人,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给孟复、刘虎等人点了一排蜡烛。
不管私底下如何,表面上,乌撒县衙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和谐。
前衙和谐,后衙也一片安宁。
孙传栋果然能干,领了顾伽罗的命令没几天,便寻到了合适的木匠,谢氏商号那边送来了上好的鸡翅木,据说是云南本地的特产,价格不高,木质却极好,非常符合顾伽罗的要求。
顾伽罗看了谢家掌柜送来的样品,深觉满意,将木材全都交给孙传栋,让他全权负责订制家具的事宜。
孙传栋欢喜的接了差事,天不亮就出去,要么去木匠的工坊盯着匠人及其学徒做活,要么去茶馆、酒楼溜达。
他年纪尚小,个头不算太高,且整日里在外头乱跑,人都晒黑了,再换上黑色宽边的衣裤,操着半生不熟的西南官话,还真有几分本地人的模样,打听起消息来也格外的容易。
“……翠竹楼是马县丞娘子的产业,已经开了十多年了,在乌撒颇有盛名。”
孙传栋垂手站着堂下,隔着一道屏风,细细的回禀着。
“马县丞是苗人,他的娘子应该也是苗人吧。”顾伽罗用肯定的语气问着。
孙传栋点了下头:“是,小的听说,马县丞的娘子是水西苗寨的人,祖上在高祖时下山,取汉姓朱,是当地的大族。”
“唔,你继续说吧。”顾伽罗暗暗记下了这个人。
“马县丞与其妻朱氏结缡十五六年,育有三子一女,除女儿外,三子皆在水西官学读书。”孙传栋接着说道。
水西的汉化程度很深,又有水西大营坐镇,治安稳定、经济繁荣,远比乌撒这样的小县城好许多。
马仲泰崇尚汉学,把儿子送去官学一点儿都不奇怪。
顾伽罗理解的点了下头。
孙传栋又道:“另外,乌撒最大的商铺亦与朱氏有些关系……”
正说着,外头响起了细微的说话声。
孙传栋下意识的停了话头。
顾伽罗蹙眉,扬声道:“谁在外头?”
话音未落,原本守在门外廊下的夏至走了进来,绕过屏风,行至罗汉床前,轻声回禀:“大奶奶,外头有位自称马县丞娘子的妇人求见。”
顾伽罗:“……”
朱氏是属曹操的吧,怎么刚提到她,她就来了?!
思忖片刻,顾伽罗道:“有请。”
最近马县丞表现‘良好’,这会儿人家娘子又客客气气的来求见,顾伽罗若是避而不见,倒显得失礼了。
夏至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顾伽罗将孙传栋打发出去,又对紫薇道:“去隔壁看看,如果段太太得闲,请她过来一起说说话。”
段氏是本地人。又精通苗、彝等民族的语言和风俗,有她在旁边,顾伽罗也会觉得心安。
不多时,段氏便匆匆的赶了来,与顾伽罗见了礼,便在下首西侧的椅子上坐定。
“听说朱娜依来了?”段氏一脸凝重,眼中还有隐隐的戒备。
顾伽罗心里微惊。暗道。莫非这朱氏还有什么‘故事’?
与段氏相处了几个月,顾伽罗对她多少有些了解,段氏外柔内刚。性格坚韧,虽是汉人,却有着夷族女子的胆气和豪爽。
哪怕是路上遭遇截杀的时候,段氏也能尽量保持冷静。
可似眼下这般紧张。顾伽罗还是头一回见到呢。
“娜依?”顾伽罗不动声色,故作不解的问道:“这是朱氏的闺名?可有什么涵义?”
段氏点头:“娜依在苗语里是芍药花的意思。”
两人正说着。外头的小丫鬟通传道:“马家太太来了!”
“快请!”
顾伽罗起身,脸上已经堆起了标准的微笑,“这位便是马县丞府上的太太吧?”
夏至引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走了进来,那美妇穿着汉家的襦裙。只是绣纹的颜色很是艳丽,头上梳着随云髻,鬓边簪着金步摇翠玉钗。打眼一看,就是个寻常汉家贵妇。
朱氏轻移莲步。缓缓行至近前,屈膝,行了个标准的福礼,“朱氏见过孺人。”声音婉转,说的也是地道的西南官话。
“朱太太快快请起,”顾伽罗站在罗汉床前的脚踏上,双手虚扶,客气的笑道:“早就听说朱太太的大名,可惜无缘得见,今儿瞧了,果然是个娴雅的女子呢。”
朱氏浅浅一笑,唇边一对梨涡,给她婉约的气质平添了几分鲜活。
“孺人太客气了,依礼,妾身早该来拜访,无奈前些日子家中有些琐事,妾身去了趟水西,昨日才回来,”
朱氏不疾不徐的解释着,“回家便听说了孺人的事……孺人舍弃京城繁华,远赴乌撒荒蛮之地,真乃贤妻,妾身万分敬佩,便想早些来拜访您,也就没有事前投拜帖,失礼之处,还请孺人见谅。”
“朱太太真是太客气了,快请坐吧,”
顾伽罗伸手请朱氏入座,然后又一指段氏,介绍道:“对了,这位是孟主簿的娘子,段太太!”
朱氏仿佛才看到对面坐着的段氏,微微欠了欠身,“见过段太太!”
段氏落落大方的还礼,“朱太太安好!”
她们两人的丈夫都是县令的副手,品级相当,所以她们彼此的身份也算是相等。
朱氏眼眸闪烁了下,但很快又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浅笑。
“听闻朱太太是水西人?”顾伽罗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朱氏一番。
但见朱氏个头中等,身体纤细,虽已年逾三十,却保养得极好,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五官极有夷族特色,眉毛浓黑,眼窝深,高鼻梁,只有皮肤比寻常夷族女子白净许多。
观其行止,汉化极深。
顾伽罗下意识的又看了眼段氏。
唔,怎么说呢,段氏明明是汉人,却比朱氏更像个夷人。
而朱氏……顾伽罗一时想不出什么词儿来形容,你说她像个汉人吧,可又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夷族女子特有的风情。
偏她从衣饰到言谈举止,却无半点夷族的影子。
怎么说呢,朱氏给顾伽罗的感觉很假,对,就是假,如同戴了假面具在演戏一般。
有意思!
“段太太,不知为何,我竟有些看不透这位朱太太呢。”
寒暄了一番,说了几句没营养的闲话,相互送了见面礼,朱氏便告辞离去了。送走朱氏,顾伽罗若有所思的对段氏说道。
段氏咽了口吐沫,似是下定了决心,含含糊糊的回了句:“苗人向来神秘,朱、朱太太家族源远流长,自然有些独特的传承。”
说完这些,段氏便再也不肯提及朱氏。
顾伽罗见状,心中愈发惊疑,难道这朱氏真有什么奇异?
等等,苗人?传承?
顾伽罗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了什么。身上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奶奶,这是朱太太送来的礼物,您看——”
紫薇捧着个匣子走到近前,轻声说道。
“礼物?”顾伽罗回过神儿来,看向那匣子的目光带着几分忌惮,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声音竟有些发抖:“里面是什么?”
紫薇暗自纳闷。却还是恭敬的回道:“一套苗家的银饰。”样式极具异族风情。做工精细,叮叮当当的倒也新奇。
顾伽罗舒了口气,她这是怎么了。居然有些杯弓蛇影了。
摆摆手,顾伽罗道:“将东西收到库里。哦对了,把它单独放着。”
紫薇愈发不解,可看顾伽罗的气色不太好。她不敢多言,抱着匣子出去了。
顾伽罗坐在堂屋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卧房,打开衣柜,翻出一个小巧的扁方匣子。
她抱着匣子坐到架子床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本手抄的册子。
顾伽罗将匣子放到一边,翻开册子。一目十行的翻阅着。
“找到了,‘蛊。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为夷女所悦’,‘种类繁多,诸如金蚕蛊、蛇蛊、蛙蛊等’……”
顾伽罗抱着贺氏默写给她的《贺氏医书》,细细的读着贺家历代名医对‘苗蛊’的记载,以及相应的解毒法子。
看到那些蛇、蛙、蝎子等毒虫字眼时,顾伽罗只觉得心里发毛,胳膊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忽然,顾伽罗想起了什么,跳下床,将医书塞进袖袋里,快步出了卧房。
“大奶奶,您、您有什么吩咐?”
紫薇把匣子交给了孙大宝家的,又交代了几句,刚回到院子,便看到顾伽罗脸色惨白的跑出房间。她慌忙迎上去,急声问道。
顾伽罗猛地停住脚步,“去、去前头看看燕大夫可在家。在家的话,请他过来一趟。”
紫薇怔愣了下。
顾伽罗却心急如焚,“你发什么呆啊,还不赶紧去?!”
“是,婢子这就去!”紫薇吓了一跳,赶忙转身跑出院子。
顾伽罗心神不宁,急得满院子打转。
不多时,紫薇几乎是拖着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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