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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离题万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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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恭王府……虽说这样以恶意揣测生父大逆不道,可我与恭郡王府早已势同水火,再加上过继一事,早就没有和好的可能。我毕竟是从那里出来的,我不知道自己身边会不会有潜藏很深的钉子,在关键时候给我致命一击。所以二伯千万小心,就算有人拿了我的信物亲笔信之类的也不要信,信物可以被盗,笔迹可以模仿,就是我真人现身,二伯也验一验是不是有人伪装,千万不要中了小人的离间之计。”

    “西北之事来势汹汹,处理此事身份最适宜的就是我。我早年就和二伯说过,愿徒步丈量江山,如今算是走出了第二步,就让我做二伯的眼睛,替您看看这大好河山。”

    周煄总有这样的本事,把自己的私心说成是大公无私,把自己的计较剖白成君子坦荡。

    可太子就吃他这一套,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太子和周煄都说:我知道。

    你知道,我也知道。

    周煄知道他们之间终究不同了,他到西北确实是“避难”,他需要朝中的支持,那些在德安一事中的到利益的官员还不够,他需要更上层的支持,所以太子的友好态度很重要。

    太子更知道他有了亲子,之前的种种设想都要推翻重来。周煄原本不知道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本该是他的”东西,被这个未出生的婴儿夺走。是的,这么想很卑鄙,但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子愿意为他铺平道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反过来想,因为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长的大长不大,所以太子也需要周煄的善意,备胎也需要联络感情。

    不过一个孩子,让所有的步调都乱了,太子和周煄心有惆怅。

    周煄从怀中摸出一份自己手写的孕妇注意事项,或者说事阴谋防范指南递给太子。他到这个世界之前,宅斗宫斗剧正是大热,当然他一个大男人没兴趣看这种电视剧找存在感,只是接了历史顾问的活计,广泛参考罢了。

    什么莽撞的丫头、长青苔的鹅卵石路、薄冰融化后留下的水迹都写了进去,还有讲鬼故事吓人,趁机爬上太子的床,编排太子妃控制太子子嗣等等手段,几乎合成了一部阴谋诡计大全。

    太子接过一看,越看越心惊,奇怪得看了周煄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好歹在宫里住过一段日子,恭王府是什么状况您也清楚,生活在天下最大的内宅中,没经过也听过。”周煄苦笑,“您出生尊贵,皇爷爷爱如掌珠,我嘛,自己摸爬滚打过来的。”

    太子沉默不语,当初也是周煄自己从宫里挣扎出来了,他们才交好的,之前的事情太子却是不清楚,但看着厚厚一册阴谋诡计大全,想也知道周煄不容易。

    “多谢你。”太子诚恳道谢,他却是不太看重内宅,但有这本书的分量在,怎么也要关注起来。

    “不客气。”周煄是真的希望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能剖白的也表白了,现在只等皇帝下旨了。

    事涉谋逆,调查的人也是玩命,很快就取证回来。惠王确实是反了,靖安侯下落不明,易北大将军在边境苦撑。

    皇帝把周煄襄理西北军政的旨意明发,京中一片哗然,火上浇油的是皇帝和太子意欲过继周煄的事情突然暴了出来,京中为之一静。

    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不知多少人心里有这句感慨。睡了一觉起来,老实得像透明人的惠王反了,确定不能再有子嗣的东宫,太子妃怀孕了,觉得自己还没睡醒的去补了个觉再起来,周煄居然要被过继了。虽然没成,反不妨碍大家在心里刷频!

    比起远在边疆的惠王,周煄和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更让人关注,直接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京中流言突然就成了,周煄是弃子,被派往西北做炮灰。

    周煄并不在意这些,不解释、不见人,按部就班的准备开拔西北。

    在周煄出发之前,却突然接到了皇帝传唤的旨意。难不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周煄满腹心事的进宫。

    “太子呈上来的,徐子昉请调入京的折子。”皇帝叫起周煄,赐座,让人把周煄递给周煄。

    徐子昉?谁?

    哦,这是他舅舅,亲舅舅。生母徐氏的亲大哥,之前在江苏任职,这个名字一直是礼单上的称呼,从未见过真人,现在他上折子了?

    周煄结果奏折一看,怪不得皇帝要特意点明是太子呈上了,这是要他感受太子的善意吧。折子上没说别的,就是徐子昉自我总结表扬在任期中的成绩,渴望调回京中。每年外地官员想要调回京城的不知几凡,徐子昉也不是特例,关键时候这落款日期,明显是一听到周煄做了弃子的谣言就上书了。

    “你怎么看?”皇帝问道。

    “全凭皇爷爷做主。”周煄不发表意见。

    “太子呢?”

    “徐大人经略江苏,长于内务,卓有功绩。上月,户部侍郎左大人老病至仕,刚好空了缺,不弱调徐大人入京,刚好合适。”太子微笑道,户部刚好管着粮草调动。

    “嗯,确实合适。让翰林侍墨奉旨拟诏吧。”皇帝点头吩咐。

    一场能直接下旨调动的升迁,为什么要他在场,周煄心领神会,出列跪地谢恩道:“孙儿替舅舅多谢皇爷爷恩典,多谢二伯。”

    也许是周煄得陇望蜀人心不足,总想着若是往日,哪里需要这样刻意。

    周煄心情有些沉重,面上还是不动神色,一脸感激的出宫。到了纯睿国公府门外,却见一队人马立在门前,为首的是以为二十出头的青年,静静牵马站在旁边,仿若在等他。

    看这人衣着知他身上并无品级,但也是官宦子弟,身上有风尘仆仆之色。

    门房侍卫也没有示意他有危险,周煄下轿走出。

    那人走上前,拱手为礼道:“学生徐岩,蜀中佥事徐子昌次子,见过纯睿国公。听闻国公任职西北,学生空有一身武艺,亦想投身沙场,杀敌报国,特来自荐,请国公爷收留。”

    突然变幻的形势,皇帝和太子生硬的示好,孤独一人对抗世界,前途未卜之时,徐岩就这么出现了,周煄突然觉得峰回路转一词让人感动得流泪,快步上前扶起徐岩,唤道:“二表哥。”

 第51章 母亲的遗泽

    山东徐氏枝繁叶茂,子孙众多,如今这一代嫡支二房共有嫡子两人,嫡女一人,剩余庶子庶女不计。徐氏就是二房的幼女,自幼得两位亲哥哥捧在手心宠溺,才会天真无知的一心向往“爱情”,丢了十几年贵女的教养,让儿子受难,家人蒙羞。

    难得徐家人对徐氏不迁怒,愿意在这个时候支持周煄。

    周煄携了徐岩的手,请他屋里坐。在他这么艰难的时刻,大舅舅上书请旨回京,二舅舅一家直接让儿子过来帮忙,这份情谊,他周煄记下了。

    进了客厅,两人分宾主落座。虽然心中感动,可两人毕竟是初见,以前几家的来往就是逢年过节的礼单,自从徐氏去世之后,周煄这边都会单独给几位重要亲戚送礼,开始后大家还不明白,后来周煄避居佛寺、疏远父族才知道其中水深。

    周煄不知该怎么开场白,看见徐岩身上的灰尘、松散的头饭,心中突然就平静了,人都来了,多少衷肠不能诉说,微微一笑道:“二表哥,还请先洗漱吧,有什么话,我们今夜秉烛详谈。”

    徐岩洒脱一笑,道:“好!”

    徐岩带了十几人来,看那双臂鼓胀的肌肉和虎虎生威的步伐,想来都是有功夫在身。程木作为大管家亲自领了领了他们去梳洗,又千叮万嘱厨房上不可怠慢。

    待徐岩洗漱完毕,两人吃了饭,移步庭院凉亭,就着一壶清茶,慢慢说开来。

    “二表哥何时启程的?路上可好?就你一人过来,二表嫂和侄儿侄女们呢?”

    “接到消息要你襄理西北就出门了,早年间家里在蜀中也没站稳脚跟,姑姑去世、你又避居佛寺,受了诸多委屈,我们没法分/身,父亲一直引以为憾。幸亏来了,路上又听说了过继的谣言,心里慌得很,快马加鞭赶过来的。”情势比他们想像的危急,徐岩心里庆幸自己早下决断。

    “唉,而今我是成家的人了,你二表嫂为我诞下一子一女,也算香火有继,是时候立业了。我学问上有限,至今也只是举人,在蜀中中的,估摸也有看父亲脸面的意思。自己知道自己,我还是想走武道,说不得能博个前程。”徐岩也是实在人,全无保留都说了。

    “二表哥谦虚了,我看你举手投足之间自有章法,定是苦练过的。我这边真没适合上战场的帮手,二表哥能来,实在是解我燃眉之急。”

    “咱们家以文立世,出了我这么好武的也是异类,没想有此机遇。”若不是西北有变,或者说主持西北军政的是周煄,家里也不敢放徐岩去,战场上刀枪无眼,后方还不能信任,徐岩的仕途真的只有靠着剿匪艰难前进了。

    徐岩没说虚的,周煄对他更是交心。他需要信得过的人辅助,徐岩也要求一份功业,两厢得益。

    徐岩来得恰到好处,第二天周煄就领着几千人开拔了。这几千禁军是皇帝给的仪仗和后手,真正和蛮人、叛军干架,还是要依靠边境军。

    几千禁军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周煄又带了高竹和白冰,一路疾驰去了西北。

    疾驰到了西北雄关嘉峪关,这是西北的军事中心,叛军和蛮人还没打到此处,大军也驻扎在这里,此时城中早已风声鹤唳。

    周煄这边早就派了先遣分队通知,他们来的时候城门口有一威武大汉带着兵士迎接。先遣分队的人在旁边小声解释,这是易北大将军的嫡长子,兄弟中排行老二,如今已是偏将,独领一军。

    “末将易忠见过纯睿国公。”易忠身着铠甲,自然行的是军礼。

    周煄回以军礼,请易忠前面带路,一行顺利过了关口检查。

    “国公爷恕罪,军情瞬息万变,家父分/身无术,特遣末将迎接,怠慢之处,还请恕罪。”三十多岁的糙汉子,就算是这样文绉绉的话也让他说的杀气腾腾,好像在讽刺周煄一般。周煄的随从护卫听得火起,直拿眼瞪他。

    “无妨,军情要紧。”不管这是下马威,还是尽忠职守,周煄都不在意。

    “国公爷住处安排在东城,四周都腾空了,方便国公爷随从入驻,不知您麾下的兄弟是安排在哪里?”好几千人,总不能都住城里吧,这也太娇气了!

    “我带来的都是禁军,但也不要特殊化,他们不用住在城中,驻扎军营,归入中军帐下就是。”带来的这些人,都是想捞一笔功劳的,住在城里怎么杀敌。

    易忠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他们都做好了这位爷是来抢功劳的,甚至帮着手下人抢功劳的准备,现在能摆出一副一视同仁的样子,至少比不出力就想揽功劳好。挤出一个笑容道:“府中已备好热水,请国公爷先行洗漱,晚上,家父为国公爷接风洗尘。”

    “不急,大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倾慕非常,如今有幸得见,哪里还坐得住,请易小将军引见。”

    “是,国公爷请。”易北打马向前。

    周煄吩咐高竹领亲卫去落脚点布置,白冰带了好手跟在身边,禁军里几个头头跟去大营,副手带人去军营报到,当然徐岩也要跟上,作为新鲜出炉的西北军政官,周煄已经任人唯亲的给徐岩安了个校尉的官衔,至于底下人服不服,这就是徐岩的本事了。

    一行人穿城而过,到了军营。

    屯兵之所,远看就杀气腾腾,粗狂苍凉扑面而来,即使旁边还有几颗绿树,但那种黄沙漫天、狼烟战火的氛围已经缭绕在心头。

    易北大将军亲自领了军中将领在门口迎接。

    周煄离着老远就翻身下马,步行过去。

    大将军拱手为礼,周煄连连推却,“易将军折煞我了,论军职我只是襄理,论经验,你才是老将,我来皇爷爷已经嘱咐过了,以易将军为首,不敢受易将军大礼。”

    “国公爷客气。”易将军也不是个擅长耍嘴皮子的,周煄这么说,他就这么听了。其实论官职他只是二品武将,周煄却是超品国公,更别说周煄会投胎,光皇室血脉就让人不敢不敬。皇室子弟就算是白身他们做臣下的也得恭敬着。

    入了中军主帐,很明显这是新布置出来的,易北把中军主帐的位置让给周煄,自己住了偏帐,这是尊重,也是防范。周煄看不见一点儿原来的痕迹,一切都崭新而华丽。

    周煄和易北相互谦让,最后周煄坐了主位,易北给他介绍军中大将。

    两方站出来,特色都很明显。易北这边的将军们十分不修边幅,就是易北以“精忠报国、守土安民”为名的七个儿子也是糙汉子,更遑论其他人。周煄这边的人介绍词都是:“修国公次孙、王参将五子”之类的,简而言之多是关系户,人也长得白白净净,这么几天黄沙冷风,还没把人吹成风干肉。

    “娘娘腔……”“邋遢鬼……”这是双方心里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才初次见面,两方老大都没说正事,不过是相互试探一下。周煄十分满意,易北有真本事,不会刻意给他挑毛病,这就很好了,他只想安稳解决叛军一事,没想跟他们抢杀敌的功劳。

    双方见了一面,相互打了个脸熟,周煄就回城中住处了,接手军政什么的想都不用想,他还需要一定的过渡时间,情况也没危急到这个地步。

    易北也很满意,送走了周煄,捋着胡子考校几个儿子和部下,问道:“你们看这纯睿国公如何?”

    “有城府,看不透。”说话的是易北的庶长子易精,武将家对嫡庶不太讲究,都是拳头底下见真章,易精在兄弟中也很有威望。他也知道易北若是日后有幸得了爵位,肯定没他什么事儿,心里也没奢望,十分踏实的攒军功,换官职。

    “礼贤下士的模样摆得不错。”易忠撇撇嘴,老远就下马走过来,让他爹等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尊重,“管他呢,看人家的意思也没有越俎代庖的意思,只要他稳住,功劳分他又怎么样?”

    现在已经是喜出望外了,当初听说派来的是只有十五岁的毛头小子国公爷,易北一系的军官都提心吊胆的,这个年岁的男孩儿是什么心理他们不知道吗?自家的孩子这个年岁都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万一这位国公爷来了热血过头就要亲自上战场,或者自以为天生将才接过了指挥权,他们怎么办?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把士兵交给从未指挥过战争的毛头小子,谁舍得啊!再倒霉一点儿,这位国公爷哭着喊着要上战场,万一有个好歹,他们功劳别想不说,命都得搭进去。

    好在现在看起来,这位国公爷并没有“展示才能”的打算,谢天谢地,易北一系没别的奢求,他这样安分,白分他功劳都愿意。

    易忠一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你们呀,打仗一把好手,别的都抓瞎。”易北摇摇头,军中拳头大就是老大,惯得这些人不懂脑子:“纯睿国公来一是为了惠王,二是为了靖安侯,三才是为了蛮人叩边。你们瞧瞧,人家来了半天,问过一字半句没有,这样心机深沉的人,不知道内里做什么打算呢。这些日子大家都绷紧点儿,尤其是侯猛,像你这种狗脾气,别往人跟前凑!”

    五大三粗的侯猛抱拳应是,嘴里嘟囔着:“老子才不乐意理那些小白脸呢!”

    周煄回了住处,高竹已经带人收拾好了,回来就泡上了热水澡,吃上了可口饭菜。周煄一遍泡澡一遍听高竹汇报京中信息,心里叹息,他虽来了西北,可根基还是在京城啊。

 第52章 突来的敌袭

    周煄靠子浴桶上长吁一口气,累啊!

    在家宅了一年多,突然千里奔袭到此,总感觉没适应,怪不得人人都想“安稳”呢。

    周煄听着京城的消息,心里转着主意,想从中定位自己的处事。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太子妃的肚子上,西北之事明面上排第一,实际上人人都忙着思考太子有继承人带来的变化,宗室尤甚。

    “高竹,我在军中给你安插一个职位如何?”周煄懒散问道。

    “回主子,奴才不想,奴才在您身边侍奉就行了。”

    “你自己当奴才不要紧,还想着世代子孙为奴吗?放心,我又不是把你丢出去就不管了。”周煄理解此时草民的卑贱,还不如豪门奴仆过得舒心,可追求自由应该是每个人的天性。

    “奴才去军中能帮到主子更多吗?”高竹轻声问道。

    “是啊,更多,多很多。”跟随他、忠于他,那么周煄必须为他谋划一个光辉前程才过了自己心里的关卡。

    “若是奴才走了,主子身边事务怎么办?”

    “你手下也养着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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