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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5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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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那就需要像沈哲子这样,区区一镇六郡之地,便需要组织起三千多名拥有事务能力的办事人员。
  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按照都督府的规划,未来数年内若要在整个中原包括华东地区都构建起这样有效的统治,那么所需要的办事人员还需要陡翻十数倍,组成一个多达数万人的行政构架。
  而要保证这样一个庞大的行政构架能够高效廉洁运转,还必须要搭配多达数千人的监察队伍,并且需要一个次第有序的培训机构。
  这样一份规划摆在案头,沈哲子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完成。哪怕到了后世那种社会环境,村痞路霸仍然屡见不鲜。眼下就想彻底杜绝地方乡宗对各级行政事权的篡夺,近乎痴人说梦。
  所以,让地方乡宗加入到都督府统治构架中来,也是不得不为。沈哲子能够做到的,也只是设置一个门槛,在思想上稍加统一。
  这段时间,沈哲子除了坐镇都督府总领大局,同时接待各方豪商商议售卖产业之外,便是亲自主持馨士馆的扩招事宜。
  馨士馆在极短时间内便扩大数倍规模,虽然原本的精英业士教学不作改变,但却抽调出上百人来进行短期培训。
  寿春城外诸多空闲戍堡成了现成的教学场所,一次性招手两千多名乡宗子弟,还有此前屯所、坞壁中所培养的优秀蒙学生,传授给他们基本的组织和统计技术。原本负责军队宣传的江虨被抽调回来负责主持这项事务,刘超之子刘讷则作为副手搭配工作。
  这种填鸭式的教学,自然很难培养出真正的良吏人才,但来年北面需要大量的基层人才组织屯垦建设,这么短的时间里也实在无需太高要求。最起码有培养便能打下一个基础,总好过完全依靠乡宗或难民首领那种简单粗暴的组织力。
  除了行政人才的培养,沈哲子又组织起了工匠教学。入冬之后,各种生产都进入一个衰竭期,再勤恳的民众也难免清闲下来,正是读书学习的好时候。
  今年都督府大量出售产业,大量民资涌入进来,等到来年,肯定会出现一个扩大生产的爆发期,所以必然会出现一股用工荒。
  淮南的屯垦也进行了数年之久,沈哲子也不可能将这些屯户们由生到死一直控制下去。所以也需要兑现一些早年的诺言,将一部分屯户放免成为平民。
  但他眼下却没有精力和资本扶植这些平民垦荒种田,而且这些屯户一旦被大批放免成为私户,治安和赋税方面的搭配管理都要建立起来。
  所以,他是打算让这些即将被放免的屯户先作为工匠稍作过渡,同时也能给那些民资产业提供用工,抽佣得利。
  工匠的教育,文化素质要求倒是不高,最重要还是简便易操的技术传授。
  而早在数年之前,沈哲子便有了这方面的准备,他向来就对高精技术的要求反而不高,更看重技术的简化和普及,且在这方面累积了大量的书面资料,完全可以编写一本工农百科全书,自信于其意义之大绝不逊于《齐民要术》又或《天工开物》。
  眼下,也正是到了要开花结果的收获时节。所以都督府近来也是组织一批吏员游走于六郡治下各个屯所坞壁,向乡民推广教授各项技术,再搭配以实际操作的教学,并且将之当作来年分批放免为民的衡量标准之一。
  可以想见,等到来年六郡之内肯定可以出现一大批技术达标的流水线工人。他们虽然不再屯垦耕桑,但也能各自通过劳动产生价值,从而为都督府所用。
  至于因此出现的屯垦空缺,这也完全不足为患。北面还有百数万嗷嗷待哺的生民翘首以望,等待安置呢。
  所以如今的淮南之强大,不独独只是体现在对钱粮的高效集聚效应,更体现在能够成规模、阶段性的收容、培养、产出。
  生民易动难安,那是因为生产资料被掠夺,生产环境被破坏,生产秩序迟迟不能恢复。而淮南的优势,恰恰就在于丰富多样的生产资料,安定繁荣的生产环境,有条不紊的生产秩序,有此基础,自然能够拥有庞大的包容性和稳定性。
  所以,尽管眼下的淮南仍然承担着庞大的压力,但却呈现出一种流动且稳定的欣欣向荣。将近十万强军分布于广袤的中原地区,组织难民南下调运粮草,而江东物货也源源不断北上,填补各项用急物缺。
  至于处于核心枢纽位置的淮南本镇,则是士庶生民都在繁忙有序的充实自己,争取在来年百业奋进时能够大展拳脚。
  然而在这一片欣欣向荣当中,仍有一点不和谐声偶然鸣起。那就是原本预期该要抵达淮南的三十万斛粮食,突然失期不至。
  三十万斛粮食,相对于淮南所撬动起的庞大总量,实在是微不足道。但这一点变数的出现,却意味着淮南眼下这种动态的平衡有被打破的迹象。
  所以沈哲子对此也是表现出高度的重视,一俟得知消息,即刻放下手边事务,返回都督府召集群僚了解当中内情。


第0994章 人事艰难
  “小民亦知北事用急,急讯归乡后不敢怠慢,毕集家资并广购乡产,才得集粮三十万斛,星夜驰运于北,但在行至合肥时,却为庐江郡府阻截……”
  都督府议事厅中,除沈哲子并一众属官外,另有一名中年人在席中,额头冷汗隐现,垂首疾声说道。此人名为罗桢,豫章人士,也是这一批失期物资的货主。
  面对大都督并一众淮南高级官员,罗桢心情之紧张可想而知。货物被扣留在了合肥,他自己则星夜奔赴淮南,正是为了请求都督府施手帮忙,却没有想到居然直接惊动了梁公,因此眼下也是惶恐不已。
  听完这罗桢的讲述,沈哲子脸色略显不悦,只是垂眼望着摆在书案上的籍册,尽管没有说话,但自有一股慑人压力在厅中积聚起来。
  “各方物货穿州过郡,沿途自有都督府关条随行,各地自会予以方便配合。罗君这里却出了纰漏,当中若有什么隐情,还请罗君即刻告知。若真事有隐匿,待到水落石出,就算大都督肯和气待众,律令未必容情!”
  庾条在席中开口说道,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丝威胁。
  听到这话,那罗桢额头汗渍更加明显,忙不迭避席而起,深揖说道:“小民真是不知事出何因,在合肥时苦苦请见庐江王使君而不得,也不知所犯何律。只是、只是往年王使君身在江州时,与小民门户略生龃龉……这只是一点猜测,但王使君同样身系国任,怎么会因此旧隙而、而……”
  “好了,就到这里吧。请罗君先随文吏稍作备案,稍后该要如何处理,再另作通知。”
  庾条听到这里,又看一眼沈哲子神色,然后便摆手打断那罗桢话语,开口送客。
  待到那罗桢离开后,厅内仍是一片沉默,众人俱都望向沈哲子,听他对此事是如何看法。
  与这件事相关资料籍册,沈哲子早已经翻看一遍。表面来看,事情倒也简单,那就是这罗桢关条不符,运到了合肥后被扣押下来。更深一层的原因,便如这罗桢所言,应该是庐江太守王愆期与豫章罗氏存有宿怨,因此借题发挥,扣留其家财货。
  但若再深一层,究竟是这罗桢故意卖个破绽,想要借都督府之势以打击家族仇人,还是王愆期其人借此试探,想要卡住淮南物运通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豫章罗氏,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江州一豪宗,家业不小,且族人子弟多在江州本地郡县一级担任职事,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乡宗豪强门户。
  至于其家与王愆期结怨的缘由倒也简单,早年王愆期在江州驻守,因其部曲缺粮,因此要向乡宗征派选择了这个豫章罗氏。
  这也是军头养军的一种模式,一些人、粮俱全的坐地户或能有稳定产出,但若被频繁调动而不能稳定经营一地,自然只能凭着军势四处打秋风才能供养部曲私军。
  但不知是王愆期狮子大开口、要价太高,还是这个罗氏自恃乡资雄厚懒得搭理王愆期这过境强龙,总之这件事没成。双方由此结怨,王愆期借着职务给这个罗家找了不小麻烦,而这个罗家也联合一些乡宗排斥王愆期,最终还是王愆期力有不逮,被调离了江州。
  那罗家若是盘踞乡土,倒也无需再畏惧已经被赶离江州的王愆期,但又按捺不住北上经商投资。而眼下江州人想要抵达淮南,最主要一条通道就是入长江东进濡须口而后北上经巢湖、淝水抵达淮南。
  而这条道路上最重要的一个节点合肥,眼下正被王愆期所驻守。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王愆期此前被赶离江州、灰败离场,如今有了报仇的机会和权柄,自然没有放过罗氏的道理。所以这罗氏的货品被在合肥扣留,已经不是第一次。
  这一次淮南要调集这么大规模的物货,重要性如何不言而喻。所以对于沿途所经郡县也都多有打点,等闲是不会出这种纰漏,那罗氏应该也明白这一点。
  但却仍在这种小事上出了纰漏,给了王愆期借题发挥的机会。或许是想以此借用都督府势力,直接将王愆期这个宿敌打翻。
  沈哲子自然知道这些乡宗豪强有多么胆大妄为,虽然都督府如今正是势大就连台中都忌惮三分,但这些乡宗同样是有着借势的胆量。
  罗氏虽然有借势之嫌,但并不意味着王愆期就全无可疑。
  王愆期这个人,也可以说是运气不佳的代表。早年其人可以说是江北屈指可数军头之一,本身军力不弱,又与江东关系不错,历事于祖逖、王敦、陶侃、温峤、庾怿手下。每一任主官都可以说是当时的风云人物,但王愆期其人却始终蹉跎、不得大进。
  就拿最近这几年来说,苏峻之乱后庾怿出都就任历阳,王愆期便是其麾下重要部将。后来沈哲子北上经营梁郡,其人还对此颇有不忿,也就不为沈哲子所用。
  而后庾怿西进执掌分陕,其人大概是想着就此接掌历阳这一西府门户而没有跟随,然而历阳最终还是被庾翼接手。后来又有一个机会那就是谯王北上南阳,让出了江夏这一重地。
  但恰在此时原本就任南蛮校尉的陶侃侄子陶臻病故,庾怿顺手接掌了荆州本镇的陶氏人马,为了稳定陶氏旧部人心而将江夏付之。
  再后来荆州主攻汉中,原本与王愆期资历差不多的桓宣也得掌襄阳而重权在握,王愆期仍是一个不尴不尬的庐江太守接掌了原来毛宝腾出的位置。虽然合肥也在其驻守范围内,但江北防线却被一路推到淮水以北,如今更是直达黄河。
  所以,王愆期便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从原本江北屈指可数的军头沦落到如今内郡一个不起眼的闲散太守,完全淡出了江北各重镇的势力圈子,就连这一个闲散太守位置都变得岌岌可危。
  因此,这一次的变数也保不齐是王愆期不甘寂寞,想要在其位置上发挥余热,向台中显露其人能够发挥出对淮南稍加钳制的作用。
  当然,也有可能这两者都不是。这一次变故仅仅只是一次单纯的意外凑巧,恰好赶在了淮南当下务求稳定的关键时刻。
  但就算是如此,沈哲子也不能这么想。
  他若是完全包庇罗氏而打压王愆期,保不准其他没有这种想法的乡宗门户也会借此狐假虎威,如此一来牵连就大了,如果此类事务频有发生,也会给台中以插手此事的把柄。
  而王愆期方面,其人就算没有这种想法,台中那些台辅们眼下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介入淮南、钳制淮南。既然王愆期表现出了这方面的能力,台辅们也不介意再烧冷灶将王愆期竖作一个表率。
  所以,在略加沉吟后沈哲子又望向纪友说道:“这一件事,还要有劳文学再奔劳一趟。首先要确保粮货尽快抵达淮南,至于王愆期那里,他若是态度尚好,肯于配合,那么抽税减免三成以为小诫,私下再予贴补足额。他若是有抗拒阻挠,那也没什么可说的,直接郡中拿下其人,稍后我自奏明台中,将之明正典刑!”
  纪友闻言后便点点头,而后又请示道:“那么此行该要携带多少人马?我实在没有行伍之才,还要请大都督再遣战将搭配行事。”
  “不过一个王愆期罢了,也不必劳遣军伍,文学你直行即可,见面告知,他若真有顽拒,那么稍后我将自下合肥去见他!”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语说道,王愆期若无意忤逆淮南那自然一切好说,但若真有扯着台中虎皮的打算,那么若真直接激怒自己挥兵内向合肥,其人就算有三条命也不够他死的,届时台城也根本不敢出面保他。
  王愆期那里便是如此,而后沈哲子又望向庾条说道:“稍后司马归于鼎仓清点罗氏物货资产,且先全都冻结禁存。待到查实其家并无潜谋,只以逾规论处,资货发还。同时召集往来商旅清查关条数额,若与实物有差,限期补足,若逾期不办,则以双倍论罚。”
  货品过境便有税费,这也是各地官府一项重要的收入,如果没有过硬的关系,或许货行半途便要被抽税破产。
  凡鼎仓所涉资货,沿途税费问题由鼎仓直接与各地官府接洽商定数额,所以货品只要通过鼎仓的渠道来运输,单单税费一项只需要在都督府上缴一次就可以。而都督府则以此批给商户关条,关条在手则畅行无阻,沿途无需再缴费用。
  所以,很多商户也都借此牟利,往往私自运输与关条数额或种类不合的货品。这一点也是屡禁不止,虽然没有关条,货品难入淮南商市,但若商户沿途分销再沿途采购,同样很难监管。地方上一旦查到关条与货品不符,也是有处罚权的,这一点都督府也不好干涉。
  所以沈哲子也打算将这个罗氏稍作敲打以震慑其余,让那些商户不要因淮南用急而将都督府当作对抗地方的利刃。至于最后究竟该要如何处置,还要看王愆期方面是个怎样下场。
  “人心莫测,人事艰难啊!”
  沈哲子叹息一声,人生于世,胆大势强者谋国,胆小势弱者谋私,孰是孰非,说不清楚。每当遇到这种两边糊涂账的问题,他便有感于自己终究还是权位不高。若使大权在握,即便人心仍是叵测,也能通过制度稍加约束。


第0995章 祸福难测
  往来淮南的商贾在寿春附近主要聚集在两个区域,一个是洛涧附近,围绕着洛涧的冶铸基地,一般是各方豪强军头的代表并买卖各类军械、矿石、燃料等货品的掮客。
  另一个则就是位于芍陂并淝水之间的区域,这里水陆交通便捷,货栈、码头众多,而且芍陂周边也是淮南各类手工产业的集中地带。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地方那就是新进炒热的千金邸,不过能在那里有住所的无一例外都是财力、背景都极为雄厚的大豪商,而且为了不打扰长公主并沈氏小郎君的安养,也并不急于入住。
  商人多以和气生财,哪怕性情孤高而不合流,但各方商贾齐聚一堂,寻常交流寒暄,互通讯息,本身就是商机所在。所以来自南北各地的商贾或是出身背景都不相同,但只要身在淮南,彼此往来交际也是他们最主要的日常活动之一。
  豫章罗氏算是颇早一批入驻淮南的商家,尽管不如熊氏、胡氏等豪强在淮南投入的大,但数年之间也积攒了不小的人脉。所以当其家商货遭遇波折,很快便在周边传开,各方商贾也都以慰问之名登门拜访,询问内情。
  罗桢作为罗氏在淮南经商的主要负责人,也难免要出面接待这些人,只是心情却算不上好,笑容也有些勉强。
  诚如沈哲子所料,罗氏今次货物在合肥被扣留,也的确有几分咎由自取的原因。由于这一次都督府开出的关条多为粮食,而且粮食在任何地方也都是硬通货,很难鱼目混珠夹带别的商货而后再沿途收购补充。
  江州连年大丰又少涉大事,所以豫章周边粮货价格已经很低,甚至于斗米五六钱之间。而淮南却因众所周知的原因而粮价高涨,私籴价格甚至超过了斗米六十钱。不过今次贸易对象乃是淮南都督府,又是如此大宗交易,粮价按照品类还是在三十到四十钱之间。
  但即便如此,扣除沿途所有用度,仍能获利四到五倍,同样可称之暴利。然而行贾于外,自然是以利益最大化,谁又会嫌钱多烫手。
  所以在粮货之外,罗氏也是搭配了一些其他行情见好的紧俏私货,准备沿途发售出去。但怀有这些目的的商旅不在少数,而罗氏又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沿途中那些货品销售情况极不理想。
  罗桢也是利令智昏,思忖一番后还是舍不得将那些费心收购的商货低价倾销,打算运到淮南存储起来,以等待来年的大旺市。
  虽然途中有王愆期这个宿怨旧仇,但罗桢觉得眼下淮南声势高涨且这批粮货正是急需,届时再拿出一部分财货稍作疏通,王愆期也未必就敢直接扣押货品。
  但是王愆期真就这么做了,这也让罗桢颇为无奈,央求无果索性直入淮南,求都督府出面摆平王愆期,顺便打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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