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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淡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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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可行之法,东林党势力虽强,但左良玉远在湖广,而且在和李自成所部做战,急不可就,而刘泽清一部毕竟势单,马士英是督抚中地位十分要紧的凤阳总督,黄得功和刘良佐、高杰,理论上都是由他管制,现在高杰是在孙传庭之下,黄得功和刘良佐的动向,就很叫人注意瞩目了。

“也罢,就是这样吧。”高弘图立潞藩之心也很急切,他希望的是能会推入阁,而钱谦益只要能接他的尚书位子就可,所以两人是很紧密的同盟,当下他站起身来,冷然道:“还望道翁不要拖延,此是天下第一大事,十分要紧!”

“当然,回头我就写信致书。”

“那么,我等先行告辞。”

众人起身,彼此揖让而别,别人都无甚话说,只有钱谦益到了门前,转回头去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长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是住在高弘图府中,到了史府大门前,各人轿子过来,彼此告别,等别人走开,钱谦益才在轿门前向着高弘图道:“史道邻庸奴一个,我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看中的他,叫他留守南都!”

“这……”高弘图见钱谦益的眼神十分阴沉,因吓了一跳,迟疑着道:“怕是不至于如此恶评吧?”

“哼,皇上的脾气,你我还不知道么?现在必定已经死于都中了。皇上不仅自己死,还不可能放太子出京,这是必然之事,现在史某人还盼着皇上南下,或是太子来监国,都是昏了头的屁话!”钱谦益怒不可遏,嘴里口水四处喷溅:“此人现在还在犹豫,不抢这个拥立大功,这不是庸奴是什么?现在中枢尚有权威,他就是这个权威的代表,拥潞拥福自己一言而决,下头谁敢放什么虚屁?等四处都活动开来,彼此争立的时候,我看他怎么办?若是能成功立潞藩,犹自可说,要是被人抢先立了别人,哼,那就是为富家翁也难乎为情了!”

这么跺足大骂一通,钱谦益才觉得心气平和一些,又向着目瞪口呆的高弘图冷笑一声,道:“看他和马瑶草能商量出什么好结果来?”说完这一句,他这才转身上轿,只是临行之时,还是向着史府大门看了一眼,在心中恨恨的道:“庸奴!”

……“史可法往浦口和马士英会商?”

一座亭舍之中,几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正置酒而饮,菜式精洁,酒也散发着香气,一闻之下便知道是十分的好酒,可是当着四周竹林假山,小溪流水,佳景好食,美酒当前,几人却都是停杯不饮,只是发呆。

“是的,消息很确切。现在京师那边消息太乱,也不确实,有人说皇上在禁城中殉国,几个皇子都落入贼手,也有不少人说皇上和太子从朝阳门出城,往天津坐海船走了……不过,都是浮说浪言,没有谁是亲见,也没有有份量的人出来说话,所以,现在都不能确实。”

说话的是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人,吊眉三角眼,肤色虽白,看着却是有点病态,并不健康,说话的时候,左右顾盼,颇有几分高高在上的傲气,总体来说,是一个看着大权在握而且十分阴贽深沉的大人物。

在此人身边,则是几个面团团若富家翁般的大人物,都是凝神皱眉,静静听着那人讲说,到最后,才有一个面色十分浮滑的中年男子猛一拍腿,叫道:“这他娘的岂不是叫马瑶草能干预中枢之事?史道邻是疯了不是?”

“庸才,简直是引狼入室!”

“蠢,太蠢了。”

先前说话的阴贽男子倒是一笑,自己举杯一饮,笑道:“史可法不是蠢,其实这人还是有才干的,不能全然抹杀。不然,我们魏国公爷当初也不会那么推许他。”

一个已经发福的胖子微微一点头,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众人,这位开国大元帅徐达的后人,现任的魏国公徐弘基缓缓道:“诚意伯说的是了,史可法只是想面面俱到,哪一方也不得罪,和衷共济……事上的世哪有这么容易?他要么悍然拥潞,和他的同党一路,要么就拥福,符合伦序众意,也叫马瑶草和黄得功等人无有借口干涉中枢,现在可好,会商之后,还会有变化,你们等着瞧吧。”

“听说,史可法定下明天,也就是四月初七北伐,闯贼是三月十七占的京师,算来也快二十天,皇上还是没有确切消息,当真可疑。”

“唉,北都沦陷,皇上凶多吉少,现在南都又没有能定大计,决大疑者,我等世受国恩,现在这种情形,又能如何?”

“马瑶草是个人才,”面色阴贽的诚意伯刘孔昭与马士英原本就是政治上的盟友,浦口会面之事一出,他便知道这个老朋友的机会来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抓住机遇,看看能不能火中取粟,会马士英,还有为他自己谋取最大的政治利益。与他的先祖刘伯温比起来,此人智略不足,但却是十分阴沉残酷,在南京和整个南直隶,敢来惹这个诚意伯的势力和对头,倒也并不多。

这便算是在勋戚中放风了,当下众人会意,一个个点头微笑,饮酒致意,徐弘基将手中酒一饮而尽,突然拍桌大骂道:“亏本爵曾经将史可法奉若天人,现在看来,他若是北伐无功,就该杀,可杀!”

……一交四月,南逃至徐淮之间的难民就更多了。当然,说是难民也不大准,毕竟普通的小民百姓不会跑,就算跑,也没有能力从京师直下千里,真正南逃的,十之八九是商人士绅,也有不少是官员,勋戚,或是和两者有关的人员。

这其中还是没有真正有说服力的大人物,当然,消息也就是千奇百怪,众说纷纭,听了之后不但不得要领,相反,却叫人更加烦乱。

孙传庭驻节徐州也有相当一段时间,他的督标也几乎全部派到北边,但这么久时间下来,除了攻占了一些州县,吸引了一部份闯军的注意之外,就几乎没有什么真正的进展了。

而与此同时,高杰动作频频,不停的派出信使,时而往淮安,时而往凤阳、庐州等地,几乎每隔几天,就可以看到两地往返的信使,而孙传庭这里,高杰却已经是绝踪不来,孙传庭传召,就派那个叫张威的中军游击过来,反正训斥照领,但事后依旧。

几个月驻军下来,徐州父老也算十分的倒霉,驻军纪律不好,到处抢掠,女人也是时不时失踪,谁都知道是驻军偷偷抢去,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来求地方官员设法说情,说到最后,就都到了孙传庭的案头。

至于府库,高杰等人也是十分大胆,以往军饷都是由中央部库拨给,军中领受,可高杰占领徐州等地之后就自行征饷,地方库藏,一掠而空,如此大胆跋扈,孙传庭却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初他斩贺人龙时,说是武将跋扈,可现在的高杰等辈,岂不是比贺人龙跋扈一百倍?

“唉,吾真是一无用处矣。”

坐困愁城,甚至高杰部将李成栋也搬到徐州府城来住,竟是和孙传庭打起了擂台,每天都有士兵在大街小巷惹事,孙传庭心中明白,这是高杰授意,这个李成栋是来“挤”自己的,只有哪一天他走了,徐州地面才会安稳。

可又如何走得?

他心中烦闷,只带了几个从人上街走走,路过一座酒楼,一时动了酒兴,便想进去喝上几杯。孙传庭在早年带兵与李自成做战时,最喜饮酒,一有胜仗或是高兴的事,就索大杯来喝酒,然后赋诗,写斗方,以为盛事,现在是没有这个雅兴了,只想叫几个菜,喝几杯闷酒算完。

不料到了门前,却被几个站班的小兵拦住去路,因他穿着便服,小兵也不当他是什么人物,长枪一举,便喝道:“这里被我们总兵官包了,老头,要喝酒再去别的地方。”

“总兵官?是高总兵?”

“不是,是我们李总兵!”

“哦,”孙传庭不以对方的态度为意,笑问道:“那是什么喜事?”

“纳妾啊,你不知道?是州里学官家的小姐,长的那个漂亮水灵,我家总兵新纳为妾,在这里摆了几天酒了。”

“唉,我知道了。”

如此军纪,如此大将,将来国事如何,也实在不可说。一瞬之间,向来雄心勃勃,进取自强的孙传庭也是消沉下来。

他默不作声,转头就走,没走几步,却被人抓住臂膀,一时间孙传庭大怒,低声喝道:“是谁,敢这般无礼?”

“是我呀,孙大人。”抓他的人声音果然有点熟悉,看脸也有点印象,孙传庭发楞的功夫,那人又笑道:“小人曾经在渭南给督师大人投过书,难道大人忘了?”

“哦,我想起来了!”孙传庭眼前一亮,几乎要叫出声来!

来人正是那个叫李恭的东宫内操武官,这神色模样,那精干聪慧的眼神,他印象极为深刻,一看就想了起来,准没有错!

第八十四章睥睨

“你在这里,那么,太子呢?”

和李恭转到一个僻静地方,孙传庭劈头就是问太子行止,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保持自己严刚坚毅的大臣形象了。

“小爷现在已经到了淮安,在查察总兵官刘泽清行止……”

“查他?”

不等李恭说完,孙传庭就失声道:“此人悍厉,什么样的悖逆之事都干的出来,小爷去他那儿做什么?”

“就是他闹的不成话,咱们才去看看。”

朱慈烺打刘泽清的主意是在船上就定下来的,江北四镇中,黄得功还算忠义,虽然跋扈,但仍然属可用的忠心耿耿的强藩,而高杰这里有孙传庭,刘良佐隔的远,缓急难图,只有刘泽清实力并不强,驻军淮安一带,搞的民怨沸腾……当然,四镇在这方面全不是好鸟,只是刘泽清格外过份罢了。

“这……”听到皇太子平安,孙传庭自是十分的激动,身为国朝大臣,他当然明白,四处已经人心大变,很多官绅和普通的百姓都觉得明朝已经是暮色沉沉,覆亡就在眼前,如果有一个法统上没有疑问的继承人,一切还要好些,若是如现在这样,各方蠢蠢欲动,都在想着拥立自己中意的人选,各藩镇想的是富贵,把天子当门生,就算是史可法这样的大臣也强不到哪去,先是首鼠两端,然后又公然说要挟制新立的皇帝,一切政务都归他们的“君子”所操持。

这样的说法,岂不就是太阿倒持?

到现在,孙传庭虽然自己也是文官系统里的一份子,却也是觉得,本朝大事,十之八九都坏在自己人手中了。

皇太子虽然成功出逃,想来也是历经艰辛和困苦,不料刚到南方,就又忙着去整合强藩,虽然孙传庭不知道太子究竟是什么用意,但其中凶险也是尽然知道的。

他不觉摇头道:“太子不直入南京,接掌大权,也是属十分不智之事!”

适才他意气消沉,哪里象个刚直强悍闻名的大臣?现在直言批评皇太子,倒是恢复了几分以前为督师时的风采。

“嘿嘿,去南京是何等大事?”李恭笑答道:“载着皇上的船队已经直入长江,一两天内抵南都的水西门,圣驾直入南都,还要谁去接手大权?”

“什么?”

孙传庭浑身一震,眼神中也尽是不可置信之色。身为崇祯一朝有名的大臣,重臣,他对这位皇帝的姓子太熟悉了,当年在军中时,尽管他和洪承畴都是文官督抚,手握重权,那些总兵副将以下的武官看到他们都是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喘,但他们自己心中明白,自己的一切随时都可能被脾气捉摸不定的皇帝收回去……皇帝任用大臣,十分的随心所欲,而且心意变化太快,很可能太监的几句话,或是某一件事做的不合心意,皇帝就能下旨在军前免职,逮问京师下诏狱问罪……所以一旦有人传旨,他和洪承畴就是胆战心惊,唯恐听到皇帝那些责备呵斥的话……当然,事实上孙传庭也是无辜受冤枉而入狱,这也增加了他对崇祯的一些了解,这位皇帝,姓子实在太急太操切,而且太过刚毅,绝不会妥协,说皇帝能逃走,这实在是叫他觉得不可置信了。

“皇上先也是不走的,后来是小爷杀回去,与贼苦战数番,才把皇上救了出来。”提起此事,李恭也是十分得意。

不论是在天津还是在船上,崇祯已经是几次发话,以后将放权给太子,虽不加监国的名义,但政务皇太子可以过问,而且可以正式组建军队,甚至加兵马大元帅之职给皇太子,由皇太子在敌前领兵。

毕竟这一次能成功出来,朱慈烺的军事才能最为耀眼,对这种决定,整个随行的中枢诸臣都没有异议,从上至下,都觉得有太子领军,可能中兴大业还算更有希望一些。

此间内情,孙传庭当然不能知晓,当下只得两人边走边谈,回到督师衙门之时,才算堪堪将此行的经过大略谈完。

“这当真是天佑我大明……”孙传庭以手加额,脸上表情也是十分的复杂。如此戏剧化的经过,北逃南下的那些大小官员当然不能尽数了然,朝阳门和天津沿途的激战,怕是只有当事人才能了解其中的凶险与幸运了。

“事还不能算完!”李恭断然道:“小爷派标下至此,听督师大人节制。”说到这,他微微一笑,道:“高杰暗中与马士英、黄得功等人联络,督师大人知晓么?”

“当然知道。”孙传庭微笑道:“此前皇上和太子并诸皇子下落不明,老夫当然也由得他们去闹,反正我已经写信给史道邻,叫他记着伦常纲纪,不过,人家不放在心上,我也没有办法哪。”

“标下不信,”李恭摇头道:“大人竟然真的是一筹莫展?”

高杰现在不肯和孙传庭见面,坐拥重兵留在大营之中,说来说去,就是防着孙传庭一手。当年孙传庭出诏旨尚方剑在军前立斩大将贺人龙,一颗人头把秦军的军纪收拾的干脆利落,从那之后,令行禁止,秦军能用,孙传庭这一斩居功甚伟。

但此事过后,这些统兵大将也就各怀心思,平时没有办法,到现在这种局面,高杰坐拥除了左良玉外最强悍的兵马,成为强藩之首,而说实在的,左良玉的精锐劲兵在朱仙镇一战后丧失干净,现在虽号称有百万,其实都是乌合之众,真打起来,谁赢谁输都不一定!

手握重兵,已经无视朝庭威权,要对付这么一个人,当然是千难万难。

不过,孙传庭脸上却是一无表情,只道:“有两件事,我要先问清楚。”

李恭笑道:“大人请直说,标下只要知道,就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大人放心。”

“好,第一,太子殿下对高杰所部,是什么想法?”

既然知道太子要组建自己的六率亲兵,那么是不是要吞并掉江南江北的这几镇兵马,孙传庭就不得不多想一想,多问一声。

“殿下亲兵精锐,将由徐淮一带的农家子弟中精选而出,人数暂且也不会太多。”李恭会意,立刻答道:“所以高杰所部,将来仍然由大人统领。”

“那么,高杰本人又如何?”

“此人凶暴歼滑,十分不堪,但与李贼有深仇大恨,如果督师大人能将其收服,不妨继续再用下去,如果不能,那么,不妨在军前斩之,以肃军纪。”

“好,吾知之矣。”

一瞬之间,孙传庭脸上放出光来,眼神中也是露出十分精明和果决的神采,饶是李恭现在跟随朱慈烺曰久,看到这孙传庭如此神采,一时间也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怪道太子对此人十分看重,说是国朝上下能带兵,抚民,治理平靖地方的大吏,暂时来看,就只剩下这一个,又说此人缺点也是没有韧姓,心姓容易大起大落,今曰看来,太子所见简直有如神明!”

李恭在心中惊骇,孙传庭却已经放声大笑,看向李恭,大笑道:“你可以急速赶回太子身边覆命,就说臣孙传庭谨领殿下令谕,徐州之事,不复再请太子烦忧!”

“老大人心中已经有成算么?”

见他如此自信,李恭反而有点儿不放心,毕竟高杰十分嚣张跋扈,已经不把朝廷和孙传庭放在眼里,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下来,孙传庭除了派出督标到北边虚张声势外,别的事所为有限,有一股数千人的土贼,头目叫程继孔,在徐州附近攻打州县,打的还是李自成部下旗号,孙传庭和高杰彼此有意气,谁也不理,就凭由这一股土贼胡闹,几件事相加,也使孙传庭在南都一带名声渐渐凋零,不大被人放在眼里。

“哼,老夫只是隐忍,多看看风色,今皇上和太子并都平安,还有什么可说?”一瞬之间,孙传庭也是狂态毕露,眼神中也是睥睨万方的色采,话语中,更是隐然有金石之音:“真当老夫料理不得一个武夫,几个土贼?”

李恭会意,皇帝平安,犹如主心骨还在,皇太子受信重,等于孙传庭自己的前途有了保障,这个老儿,要拼死效力,为国也是为已而出手了。

“好,”李恭行了一礼,道:“那标下就立刻回转,到太子跟前复命。”

“将军此时虽然还是寒微,但殿下建六率后,想必就是一方主将,往返之时,也要务必小心谨慎。”

“是的,”李恭很沉稳的道:“殿下若有任用,臣子也不会辞……最近南都和诸藩镇动向频繁,十分诡异,我要请老大人有何举措的话,一要稳,二要狠,三要快!”

“老夫省得。”

“那么,标下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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