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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岩：“没事，大不了减掉。”说话间也蕴含笑意。

　　　　几人终于将伊蔓揶揄够了，才回到正题。

　　　　编导轻咳一声：“这个嘛，自由行的时候你们可以选择结伴，互相中和中和。”

　　　　秦苒挑着眉毛拉住伊蔓：“伊蔓必须和我一起呀，我记路可厉害了，瞬间拉高了我们的平均水平！”

　　　　伊蔓被秦苒逗笑，点头说好。

　　　　韩止：“所以这次是什么？让我们做一下心理准备。”

　　　　编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明天那么特殊的日子。”

　　　　明天？

　　　　众人恍然领悟：“1111购物节，啊，不，光棍节。”

　　　　伊蔓低头，想起束枫那时说进入十一月会忙的短信，忙到只能靠上网买东西才能见他。

　　　　可那天他还是及时地出现在了酒店为她解围，带她离开。

　　　　编导：“对的，光棍节。这就是我们明天的主题，除此之外任意发挥。”

　　　　“光棍节？”韩止幽怨地瞅了瞅叶岩，“那这种有妻有女的是不是可以直接最后一名了？”

　　　　编导笑：“现在很多情侣都把光棍节当另一个情人节过的，光棍主题也不一定不能谈情说爱。最后根据人气选出的第一名和最后一名，进入晚上的酒吧环节，表演一首合唱，与驻唱歌手pk。”

　　　　“另外，”编导突然又开口，“由于我们节目收视率直线攀升，多亏大家的功劳越办越好，所以我们也在努力地继续改进创新，这一期就有新的尝试。”

　　　　“什么尝试？”秦苒瞬间亮了眼睛。

　　　　编导：“由于我们的主题是光棍节，明天刚好是。但如果等到真正播出，离光棍节已经很久了，不能让观众感同身受，节目也就失去了吸引力。经过前期节目组的共同商讨，决定明天下午和晚上的环节在z站进行直播放送。”

　　　　“直播？”大家都有些诧异。

　　　　目前国内真的鲜少有综艺敢于做直播的。

　　　　“没错，”编导肯定地点头，“所以就需要更丰富的准备工作，辛苦大家了。”

　　　　“真觉得辛苦我们了还会提前一天才告诉……”秦苒默默嘟囔着。

　　　　编导自动屏蔽了秦苒的不满：“好了看来大家都没有异议了，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摄像也不会跟，大家尽量放松。”

　　　　五个人自动男生一组女生一组分了开来。

　　　　韩止看着秦苒对伊蔓亲昵的样子，想起昨天束枫电话中的他“女朋友”，觉得一阵诡异。

　　　　他没急着出发，看摄像的确没跟上来，悄悄凑过去问伊蔓：“伊蔓，问你个问题。”

　　　　伊蔓偏过头，微微颔首：“有事吗？”

　　　　韩止本想问伊蔓怎么认识的束枫，但看到秦苒也好奇地看过来的模样，到嘴的话立刻改了：“就是想问一句，你，有男朋友吗？”

　　　　秦苒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喂，你不是不怀好意吧？”

　　　　韩止瞪她一眼：“瞎猜什么，我就是好奇不行么。”

　　　　伊蔓脑中瞬间浮现出束枫的脸，但男朋友这三个字……

　　　　他从那次吻了她以后就再也没提过，偶尔说一两句过分暧昧的话也是调戏她，这样想着，这个“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韩止眼中真的是探究，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伊蔓摇摇头：“没有。”

　　　　“没有？！”韩止真的是诧异了，比那天他听束枫说有女朋友而且女朋友是伊蔓还诧异。

　　　　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

　　　　又看了看秦苒，她正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

　　　　难道她对束枫没有执念了？和伊蔓——束枫口中的女朋友关系这么好。

　　　　他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神色恍惚地被叶岩和苏清屿拉走。

　　　　伊蔓站在原地，看着韩止有些古怪的背影，却没分出半点心思琢磨这其中的奇怪之处。

　　　　她还沉浸在他刚刚的问话，还有她下意识脑中出现束枫的脸。

　　　　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当别人问及你的初恋是在何时时，你的脑海中立马想到的那个人，便是你的初恋。”

　第38章

　　　　秦苒挽着伊蔓走；不带好气地道：“伊蔓你别理他，总是比我还脱线。”

　　　　当然她最不满的还是韩止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她痴迷束枫的不看好；所以她从小看他就非常不顺眼。

　　　　伊蔓脸上的赧色逐渐消了；眨眨眼，摇头笑笑。

　　　　虽说两人是挽着走；可始终是秦苒微微前探着身子，充当一个带路者的角色。

　　　　西塘现在发展得很好，和九年前的景象比；真的是繁华了太多，幸好现在是淡季；又不是周末，他们一行人的出现才没能造成严重的拥挤。

　　　　伊蔓看着一间间装修精美的小店，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正当她走神的时候，秦苒那边皱着眉头看了又看，侧过头问伊蔓：“伊蔓，你记得我们刚刚走过这条路了吗？有没有经过这座桥？我怎么感觉我们转回来了，这家店好像也见过。哎，感觉哪家店长的都一样啊……”

　　　　说完了一长串；秦苒才反应过来：“啊……问你也没用……”然后继续左顾右盼地搜寻着。

　　　　前面是一个三岔路口；伊蔓将秦苒往左边带，“没走过，该走这一边。”

　　　　秦苒看伊蔓肯定的样子，将信将疑：“这边？你确定？”

　　　　她都没走熟，伊蔓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知道？虽说是有路牌，可她们刚刚只顾着看店了，哪里有记桥和路的名字。

　　　　伊蔓点头，“是这边。”

　　　　秦苒一狠心，听伊蔓的。

　　　　接下来两人的角色完全颠倒了过来，伊蔓变成了带路的那一个。

　　　　后面的摄像师上一次跟过伊蔓，自然也知道她不太能记路，下车前特意换了双厚一点的鞋垫，都做好把脚遛残的准备了。

　　　　谁知道伊蔓这次却像是点亮了某种技能似的，非常准确地带他们穿过一座座桥，在不走冤枉路的情况下逛遍了几乎每一处。

　　　　伊蔓上一次来西塘还是九年前，她自己也没想到走过的每条路她竟然都记得，不过也是，那时候他们在这里住了半个月才离开。

　　　　除了酒吧街，还剩最后一条小路没有进去。

　　　　可能与这几家店不怎么做宣传有关，虽然不算冷清，但和其他店相比，也着实惨淡了些。

　　　　秦苒这两个小时里完全被伊蔓震惊到了，此时才反应过来，讷讷道：“不对啊伊蔓，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伊蔓脚下的步子停顿了，“来过。”

　　　　“我就说嘛！我都快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秦苒看看前面这条小路，拽拽伊蔓：“这条路肯定没市场，在这里表演的话都没人看的。今天走了好多路脚好疼啊，我们就别进去了。”

　　　　伊蔓犹豫了一下，看着入口那家店面，和刚刚看到的那些装饰一新的店面不同，九年多过去了，它竟丝毫没变，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完全重合到了一起。

　　　　秦苒顺着伊蔓的目光看过去，那是西塘里最普遍的门面种类，出售各式各样好看的明信片。

　　　　刚刚一路上她已经看过太多了，都挑花了眼，何况这家看起来远没有刚刚进过的店起眼。

　　　　但看着伊蔓眼里的神色，秦苒试探道：：“我们进去看看？”

　　　　伊蔓点点头。

　　　　摄像大哥和她们示意了一下，在外面等。

　　　　店里的装修很干净，一看就是常打理，可与外边其他装修精致的小店相比，难免显得逊色了些。

　　　　店主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奶奶，正戴着眼镜低头看书，听见有人进来才抬了眼睛。

　　　　“两个小姑娘，来看明信片吗？”她打量了一下伊蔓和秦苒的打扮，“这里的明信片可能不太符合你们的品味哟。”老太太慢悠悠地开口。

　　　　太多年轻人进来瞅了几眼就走。

　　　　秦苒刚要答话，伊蔓已经朝店的最里面走过去，对着一面墙发呆。

　　　　墙上四个字“时光慢递”非常醒目，横轴是年份，纵轴是月份，横纵交点是一格一格的收纳袋，几乎每个收纳袋里都装着一沓明信片。

　　　　老奶奶看伊蔓站在那里，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给她解释：“那个啊，是我老伴儿搞的，这么多年我都和他一起，每天早上寄出几张到邮寄时间的明信片。”

　　　　说到这里，老奶奶笑了笑，“可他啊，没能等到把这些送完，就先走一步了。我当初就说他，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他偏不听。看吧，现在他走了，还把这些烂摊子扔给我。”

　　　　老奶奶在笑着，埋怨着，眼中却有泪光闪烁。

　　　　伊蔓看着她，也想起那时她来，是一对老夫妻在经营，现在只剩下了奶奶一人。

　　　　她也是，当初是两个人进店，现在是一个人。

　　　　老奶奶很快收起了情绪，“所以啊，店里已经不接受新的慢递服务了，我就等着哪天把这些都送完，就能安心去找我那老头子了，不然就他那个唠叨的性子，到天上也能念得我没法过安生。”

　　　　第一次直面这样热烈而震撼的情感，伊蔓和秦苒都不知说什么好。

　　　　过了有一会儿，伊蔓开口：“您节哀。我今天……是来取明信片的。”

　　　　“取？”老奶奶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还没遇到像你这样上门来取的。”

　　　　秦苒有些诧异地看伊蔓，原来伊蔓来过这家店。

　　　　老奶奶慢悠悠走了过来，“应该是哪一年寄出的？”

　　　　伊蔓想了想自己的生日，“这个月20号。”

　　　　十一月的位置很靠上，老奶奶拿了把椅子，颤颤巍巍，偏偏要亲自拿，好一会儿，才把那张明信片拿了出来。

　　　　明信片已经泛黄，和别的与众不同，它还附带了一封信。

　　　　老奶奶把明信片翻过来，“你和我说一下地址，我核实一下才能给你。”

　　　　伊蔓说完，奶奶才放心地交给她。

　　　　明信片是她写的，现在看来，字体比现在还要幼稚一些。

　　　　秦苒凑过来：“伊蔓我能看看吗？”

　　　　伊蔓点点头。

　　　　秦苒就看到那行稚气的文字——

　　　　「十年以后，我该是一名歌手吧^_^」

　　　　与当年放进去时不同的是，下面还有一行遒劲的小字——

　　　　「十年以后，你会是一名最优秀的歌手。」

　　　　伊蔓感觉到自己的手心突然沁出了一层汗，眼眶也是。

　　　　由于明信片还附一封信的情况实属少见，来取明信片的更是少见，奶奶这时突然想起来什么，把老花镜往下推了推，慢慢道：“小姑娘，我记得你。”

　　　　伊蔓还沉浸在那行小字里，眼睛有些湿润，听到这话，缓缓抬头。

　　　　老奶奶继续道：“那时候和你来的，是哥哥吧。你们走的转天，他就又过来，说是要添一行字，还要加一封信，到时候一起寄出去。那时候也是第一次碰到还有上门修改的，所以我印象很深。”

　　　　伊蔓愣了愣，“这样吗……”

　　　　他们那时在这里逗留了有半个月之久，她从未留意他还单独出去过。

　　　　“像你这样十年过去还记得的也不多了，很多人根本忘记了，地址也换了再换，真正收到的，屈指可数。这差事啊，你说我那老头子是为了什么呢……哎，我还说他，我现在不也替他干着，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或许奶奶也觉得自己一直在提老伴儿，有些气恼，转移了话题：“你那哥哥没一起来？时间太久了，我都记不清他的脸了。”

　　　　“我也快记不清了……”

　　　　伊蔓眼神有些飘忽，还没能想好该怎么继续解释，目光蓦地定住了，透过店门清晰地看到了桥上的某个身影。

　　　　明明上一秒还说记不清，可隔着那么远，她还是瞬间就认出了他。

　　　　伊蔓闭了闭眼睛，重新抬头，桥上那身影却又看不见了。她开门出去，只捕捉到了一个背影，可她太确定了，她从未如此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也知道，小时候玩的时候就是，沈之礼真不想让她找到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的。

　　　　哦，那时他还不姓沈。

　　　　她知道他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觉得男孩子姓伊太不硬气。

　　　　谁曾想到他后来真的改了姓。

　　　　可他为什么就那么走了，他明明看到她了。

　　　　但伊蔓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这种事负气耍小性子的女生了，他走以后也再没有人可以容她任性容她胡闹。

　　　　她变得理智，变得善于分析。

　　　　他既然回国了，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为什么来西塘，为什么看到她又匆匆走了。

　　　　这次却怎么也分析不出个结果。

　　　　秦苒跟了出来，看到伊蔓拿着信和明信片对着空气发呆，在她眼前晃了晃：“伊蔓，看见什么了这么急匆匆地出来？”

　　　　伊蔓抿紧嘴唇，摇摇头，转过头问摄像大哥：“您刚刚有看到桥上有谁吗？”

　　　　摄像大哥眼睛亮了下：“节目组有要求拍些风景后期剪辑用，我刚好在拍桥。”

　　　　他把扛在肩膀上的摄像机拿下来，“给你看，从你们进店以后就拍了。”

　　　　伊蔓凑过去看了一眼，本来的九成把握升为十成，嘴巴抿得更紧了。

　　　　秦苒也凑上去：“怎么了怎么了？”

　　　　伊蔓收了收眼睑：“没什么，认错人了。”

　第39章

　　　　转天下午，一行人就各自选了地点分别开始准备；也选好了要表演的曲目；

　　　　第一次彩排休息的时候；韩止舔舔嘴唇，摸出手机给束枫发微信。

　　　　「你猜我在哪儿」

　　　　那边迟迟没有回复；估计是还在忙，直到真正表演快开始的时候；才回了过来。

　　　　「不猜」

　　　　「我在西塘；和伊蔓在一起」

　　　　这回那边回复的速度明显快了：「所以？」

　　　　「今天下午的节目是直播；你不准备看看我们的同框？」

　　　　「忙，不看」

　　　　「也是，看也没用，反正也摸不着真人」

　　　　「滚」

　　　　韩止笑出声，把手机收回口袋。

　　　　束枫在一个楼门前面，刚刚放好摩托车，后面还未送的快递还有好几层，就看到韩止的消息。

　　　　嘴上说不看；但他还是没忍住，搜索了一下直播地址；耐心等着前面编导啰里啰嗦一大堆，听到伊蔓的抽签顺序是最后一个时，安心把手机放回口袋，琢磨着还有十几分钟，还能送一两家。

　　　　设备已经全部连接好，正式演出开始，几人选定的地点相隔都不是太远，所以不用挪动地方，耳朵也能听到其他人的表演情况。

　　　　第一个是秦苒，没有先唱歌，她看了看镜头，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喜欢一个人很多年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即使我做了歌手，他的眼里也始终没有我。我知道他一定不会看这期节目，但我还是想把这首歌唱出来送给他。”

　　　　围观群众和工作人员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秦苒已经深吸一口气，慢慢唱了起来。

　　　　伊蔓和韩止离秦苒的位置最近，她恍然想起第一期节目时秦苒曾经提过这个人，开始认真地聆听。

　　　　韩止看看这两边，顿时觉得很是尴尬啊……

　　　　老天，他这是干了什么事儿，刚刚还给束枫消息让他看直播……

　　　　耳边还响着歌词——

　　　　「我怀里所有温暖的空气

　　　　变成风也不敢和你相遇

　　　　我的心事蒸发成云

　　　　再下成雨却舍不得淋湿你

　　　　感谢我不可以住进你的眼睛

　　　　所以才能拥抱你的背影」

　　　　「他正逃离我身边

　　　　我不在乎是否会受到伤害

　　　　我只想要自己掌握命运

　　　　我想拥有完美的身躯

　　　　我想拥有完美的灵魂

　　　　但我更渴望得到你的注意」

　　　　「究竟什么能取悦你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是如此不凡

　　　　我多愿自己与众不同」

　　　　……

　　　　其实秦苒的唱功实属一般，但在场很多人都被这种充沛的情感打动，静谧了一瞬，然后鼓掌声不绝于耳。

　　　　韩止咽了咽口水，看着秦苒脸上的笑容，悻悻地转过头着手自己的表演。

　　　　他选择的是《成全》，也是忧伤的路子，没有刚刚秦苒歌声里偶尔流露出的明快，而是彻头彻尾的悲。

　　　　其实这首歌非常不符合他的曲风，但是凭借他对歌曲的掌控力，依旧把这首歌演绎得非常动人。

　　　　一曲毕。

　　　　音乐结束的那一刹那，韩止立刻从角色中出离，眼神再无悲伤，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怎么样，帅不帅？”

　　　　还在悲悯情绪中的观众瞬间出戏。

　　　　最后一个伊蔓登场。

　　　　只有伊蔓选择的是送给单身人士的一首歌，最贴合光棍节的氛围。

　　　　由于场地限制没有钢琴，伊蔓在桥下，弹着键盘。

　　　　随着琴音响起，全场也跟着静了下来。

　　　　「日子很简单心思也很简单

　　　　快乐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

　　　　多一些时间疼爱自己过得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