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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情理法-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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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打死他。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王家兄弟回来上班,快节奏的现代生活没有留给我们太多时间哀悼死者,似乎送去火化、骨灰一埋,便能连着丧亲之痛一起掩埋,然后轻松继续自己的人生。

    薄情至此,王家梁无言以对地看着所有亲戚一瞬间走个干净,偌大的屋子前脚还人满为患,后脚便寂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深深地忧伤了。

    于是归来上班时情绪不佳,简直像炸药桶似的,谁点都炸,把当哥哥的愁的,跟在他屁股后头专业给人道歉。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弟弟,头疼。

    让他满血复活的,是蔡平强私下里打来的电话:安康养老院又死一个!

    死人放在养老院里不稀奇,稀奇的是,死的这位老人家早几年卧床不起,需要特殊护理,一直以来活得都挺好的,结果今天早上护理员进屋给他送早饭,就发现老者躺在地上,已经硬了,他脑后有一小滩出血,脸上满是惊骇,眼睛凸得几乎要掉出来。

    蔡平强以为老人是自己掉下来的,以他的身体状况,掉下床肯定上不来,但护理员一口咬定,昨天夜里十点多钟,她伺候老人睡下时还一切正常。老人睡觉很老实,连翻身动作都做不完,又怎么能掉下床呢?一米八宽的大床,像他这么干瘦的老人睡三个也不嫌挤。

 可疑鞋印

    死的老人叫赵柱,现年69岁,一辈子没结过婚的老光棍,也是街道办指定到安康养老院来的五保户。

    依照传统,我国一直以来都是家庭养老模式,儿子负责赡养父母。但是现在嘛,这种传统的养老模式受到很大冲击。

    当夫妻两人都需要辛苦工作才能维持生活时,必须有一人居家专门看护老人就变成了奢侈。请保姆请不起,送去养老院就是最好的选择。

    因着一直以来,无儿无女的住进养老院才名正言顺,只要有儿女,住进去的话等于向所有人宣告儿女不孝,老人家多心疼自家儿女,自然不愿意让别人戳自家的脊梁骨,往向七八年,养老院的床位还不像现在这么紧张。

    可现实的无奈总需要人不断妥协,家中子女无力照料,送老人到更好的专业机构去住悄然流行,且全国范围内如星星之火,迅速燎原。

    蔡平强觉得自己很冤枉很委屈。

    早上本来心情极好地来上班,可还没等他到养老院呢,就接到护理员带着哭腔的电话,心情不免晴转阴几分,等到了单位一看,火气更是止不住往上窜。

    赵柱的房间在一楼靠近值班室的位置,此时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几乎整个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加老人都集中了过来,平时连路都懒得多走一步的老人此时也伸长了脖子,试图穿过层层人群,亲眼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据传,赵柱是被人害死的,他们养老院里真的有个坏人,要一个个得将他们全杀死。在蔡平强的努力下被压下去的谣言此时更是再度传得沸沸扬扬,与之前相比,内容更惊悚,几乎可以称得上诛心之言了。

    蔡平强沉着脸,呵斥前来看热闹、擅离职守的工作人员。要知道平时他总是脸上挂着笑,从来没有用重话说过工作人员,因为知道这些人能坚持下来真的不容易,他是能体谅就体谅,绝不为难责备。

    因此看到他的脸阴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众人也明白,这位平常看起来随和好说话的老好人院长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哪里还顾得上围观看热闹,说实在话,对他们这些工作人员来说,养老院不好,对他们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纷纷低着头迅速离开,有很多还顺手扶走了自己负责照料的老人家。

    一时间,门口围观的人去了大半,蔡平强扒拉开人群进去,就听到早前给他打电话来的护理员哭得跟自己亲爹死了似的。他跨进房间,就看到赵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护理员缩在墙角里嚎个不停。

    “哭什么哭,你爹还没死呢!闭嘴!”盛怒之下,蔡平强再也不顾得这些人的不容易了,他着急善后处理。

    心底还是有几分庆幸的。赵柱不单一辈子都单身,他自己的两个哥哥走得都早,仅剩的姐姐嫁得又远,平常亲戚间联系极少,小一辈的都不算亲近,不然哪里还容得下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围过来看热闹,早就有人上门来砸他们养老院的招牌了。

    好好的老人送起来,不是因病去世,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养老院怎么着也逃不过个护理不利的罪名,赔钱都是小事,污了名声,可就浪费了蔡平强大半辈子的心血啊。

    毫不夸张得说,他陪自己老婆孩子都没有在养老院工作的时间多。他想将事情压下去,只要尸体火化掉,别人再怎么传都没有证据,只能算谣传。可是赵柱躺在地上双眼圆瞪的模样实在太吓人,蔡平强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看着这样的赵柱,实在没办法一口咬定他是意外去的,踌躇半天,终于还是理智占了上峰,准备报警。

    他不想把事情弄大,人心惶惶之下,养老院可就真完了,最终把主意打到了王家兄弟身上。

    罗奶奶是王家兄弟的亲奶奶,将近八年前住进养老院的,这八年来,工作人员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她,与王家人多多少少有几分面子情。而且蔡平强自己心里也没底,他虽然绝对相信自己手下这些人光明磊落,不是心理阴暗到需要杀人来找平衡的人,但最近种种巧合结合在一起,由不得他不多想。

    还是拜托王家兄弟来看看吧,只有他们来,才会愿意听蔡平强的,在事实真相没有弄清楚之前降低影响,别闹大了无法收拾。当然,如果赵柱的死真的不是意外,他也一定不会包庇犯人。

    王家兄弟来得比他想像得还要快,而且不光他们两个人过来,还拉上了文沫、闵三行、周聿和栾法医。四人都是王家栋熟悉的,知道他们办事牢靠,嘴还够紧。

    重案一组四人出动,瞒着郭建峰是不可能的,然而这种只能暂时判断为死因有可疑,却不能确定为谋杀案的,用不到市局重案组,王家栋知道自己这手伸得略长了些,但蔡平强打电话过来时说的似是而非的话,让他顾不得许多。

    如果他们的奶奶真的也是因为住在养老院,才身体没有大毛病却突然离世,他们做为孙辈,无论如何都得知道真相。他们求到郭建峰跟前,几年的交情,又不算太出格的事,郭建峰自然愿意帮忙。

    先示意蔡平强按照正规流程报警,郭建峰再打了几个电话,七拐八扭地把案子要过来,让他们得以光明正大出现在养老院。

    护理员早被蔡平强一声吼吓得再不敢哭,虽然对蔡院长诅咒她爸的话颇有几分怨念,但现在显然不是胡闹的时候,只得委委屈屈地沿着墙根溜到屋外,低着头仔细回想昨天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文沫掏出记录本来录口供,她这一腔委屈终于有地方诉说了:“我昨天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啊。”

    赵柱瘫痪在床多年了,一般这种老人脾气都比较差,整天躺在床上,除非工作人员有空闲时,会抱着他们坐轮椅,推出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鉴于工作人员的繁忙程度,连这样的放风都可遇不可求。

    但赵柱是难得的老实人,他脾气很好,就算有什么想不开,也只会自己生闷气,不会把气撒到照顾他的身上去,是个很好伺候的老头。他一辈子没结婚,只要还是因为身体差,家里穷,才被剩下来。护理员照顾他时,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挑剔多事,对谁都笑眯眯的,这样的老人,大家都挺喜欢,也愿意伺候他。

    养老院住得倒是挺宽敞,年岁不大的两人一间,上了年纪和身体不好的都一个人一间,免得互相打扰。可护理方面,他们十几个工作人员需要照顾六十多个老人的吃喝拉撒,每天睁开眼睛就像打仗似的,累得跟狗一样,做得自然不能跟专人一对一照顾那么仔细。

    有所疏漏正常,但他们既然能拿着低工资坚持下来,心地肯定都不坏,不会做故意磋磨老人的事。

    “昨天晚上,大概十点钟,我像往常一样进来看过他,他已经睡着了。这几天他有些感冒,我大概七点半喂他吃的药。感冒药多多少少有些催眠作用,他早早就犯了困,我抱他去上了趟厕所,又准备好水杯放到他手边,尿罐也摆在椅子上了,他伸手就能够到。这才让他躺好睡觉。

    昨天我值夜班,十点钟按照惯例都会巡查一遍,再自己也休息。进来看他的时候,他睡很挺沉,因为鼻子不通气,呼吸声有些重,我还看了水杯,里面的水还满着。

    怎么到了早上,他就掉到床底下了?他也没有非得起来的必要啊。要是我早点起,或者睡觉的时候别睡那么沉,是不是就能听到他呼救了?”

    栾法医已经看过尸体,此时正跟王家栋两人抬着裹尸袋从她们身边经过,惹得护理员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流下来。虽然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死人了,但养老院里其他的老人死的时候,哪个有赵柱这么狰狞,大清早的一进屋,就看到如此惊悚的一幕,她这心到现在还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呢。

    养老院最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她不禁也开始相信传言,莫非集中死亡的这一批老人,真的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她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深想下去。

    尸体抬起,栾法医在此的工作告一段落,安安静静坐到车上去等人。

    文沫安慰了护理员几句,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暂时还不清楚,她很不必先把包袱背在身上,安心工作才是。

    送走护理员,文沫这才进屋。

    安康养老院面积不算大,一幢三层小楼,每层大约十几个房间,所有的老人都住在一幢楼里。因为成立时间较早,小楼外墙没有重新粉刷,给人的整体感觉很陈旧。赵柱的房间又北向,还是一楼,窗外高大的树木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能通过层层封锁透进来的没有几缕。

    屋内弥漫着一股久不洗澡的汗臭味与尿臊味混合沉淀的怪味,文沫忍不住捂了捂鼻子,又多戴一层口罩,这才觉得好多了。

    尸体运走,地上只留下个用白油漆画出来的人形,头部位置一小滩血迹,呈暗红色,室内没有打斗和翻动的痕迹,就连老人压在枕头底下的两千多块现金都没动过。

    周聿正单膝跪地,以各种角落拍一米高的窗台,一边拍,一边看拍出来的照片,随后删掉,继续重拍。

    “这窗台怎么了?”文沫凑过来问。

    “你蹲下来看。”周聿指着窗台上浅浅的一道弧形,那里正好有束阳光照到,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文沫也学着周聿的样子,单膝跪地,扭动脖子,变换角度,努力盯出个所以然来。

    窗台上面居然还镶着瓷砖,也不知道当初这房子的装修是谁搞的,审美观奇特得不得了。

    周聿解释道:“我看这儿像鞋印,不过很不完整,没有鉴定价值。瓷砖平面太光滑,不是理想载体,要不是这窗台有日子没擦,灰尘太大,就这么一条鞋边印估计都看不到。没有办法提取,我就想试试能不能拍得清楚点,但咱们局这破照相机哟,真是难为我了。”她继续拍完删、删完接着拍,一直都得不到想要的照片。

    文沫左摇右晃了好久,终于看清楚窗台上不单一道弧形,还连带着有些浅浅的规则花纹,很浅,很淡,似乎她们吹一口气,就能让鞋印变形。

    鞋印的方向,是冲着窗外的,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死者赵柱是位瘫痪老人,连走路尚且不能够,哪里还有精力跳窗户并留下鞋印呢?负责照顾他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都是光明正大的,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去跳窗户,窗户外面还大树参天,人迹罕至,脑子被门夹了也做不出来。

    唯一有可能从窗户出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只能是凶手!虽然尸检结果还没出来,文沫已经先入为主,认为这是一起凶杀案了。

    虽然单凭一个脚印下结论武断了些,但本案情况特殊,其他人实没必要选择走窗户,这个可疑的鞋印几乎可以算铁证了。

    当然,在尸检报告出来之前,心中有数不代表需要告知王家兄弟。他们俩在来的路上已经大致说了安康养老院与他们家的渊源,对于奶奶的死心存疑虑的事也没瞒人。文沫当然不希望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负责任地下结论,一句话说起来简单,但真要判断错了,这个鞋印另有解释,给了王家兄弟无谓的希望,就是坑人了。

    房间很干净,干净得出乎他们对一般养老院的认知,床单上不见污渍,卫生间里没有明显异味,地上没有垃圾,可见这里的工作人员平常很负责。

    蔡平强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擦头上的汗了,明明才初春,树叶刚刚冒出绿芽,天气还远远不到热的程度,他怎么就一直止不住得流汗呢?

    远处,平常少有人至的凉亭里,此时围着不少人,正七嘴八舌不知道说什么,王家兄弟都在那儿,蔡平强想过去听听,却实在不想听到自己不愿听的话,只得远远看着,坐立不安。

 怀疑的种子

    本以为对养老院和蔡平强本人而言,发现赵柱的尸体已经很倒霉,把警方叫到养老院就算是倒霉到极点了,可等第二天一大早,养老院的大门被情绪激动的老人家属拍得山响,昨天没回家、睡在办公室、刚刚起床的蔡平强得到消息后,这下脸真变成一根苦瓜了。

    他怎么就把这帮人给忘了呢?他怎么能把这帮人忘了呢?养老院里流言四起的时候,不是没有这两个多月内去世的老人家属找来,要钱的有之,要说法的有之,单纯想找个借口发泄丧亲之痛的也有之。

    即使蔡平强干了这么多年服务行业,打太极、安慰人的技能已经点到满级,望着已经怒气冲冲地进了养老院大门,正直直奔着自己来的一大群人,也很是头疼。这一次,他没有理由再说服他们了。

    警察都登门抬尸体走了,蔡平强还能脖子一梗说赵柱是自然死亡吗?警察又不是太闲,连签死亡证明的事儿都管!

    这群人领头的,是2月中旬过年前后去世的老人孟美娥的儿子尹保江。孟美娥去世的时候,才将将过了六十七岁生日,而且还是大年根下,尹保江对此接受无能,曾经不止一次来院里闹过。

    众人看他是个孝子,但养老院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孟美娥是企业退休职工,领着一个月近两千元的退休金,老伴五年前去世后,她就被儿子送到养老院来,说他自己没有时间照料,放到养老院他当儿子的也放心。

    那个时候政策不一样,各地养老形势没那么严峻,养老院有空余床位,像孟美娥这种不享受国家补贴和救助,需要自己按月支付养老费用的老人,养老院是愿意收的,接收这样的老人,养老院不会贴钱,反而略有结余。

    可孟美娥一住进来,刚开始说得好好的,一定会把母亲的养老费用按月打到养老院的账上,自己也会常来常往多多看望,希望他们好好照顾老人家的尹保江就跟失踪了似的。

    孟美娥发放养老金的银行卡在尹保江手里把着,每个月收入1750元。支出仅需要1200元,再留个几百块零花,对于吃住都有人照顾的老人来说,按理应该还算过得去。

    但尹保江大概是属貔貅的,只吃不拉,拿钱的时候痛快着呢,到了往外掏钱的时候,跟从他身上割肉似的。非得养老院和孟美娥从月初催到月尾,才不情不愿地把本月的钱交上,多一分零花都不给老娘。

    等到孟美娥没了,他接到通知的第一时间不是伤心难过,而是怪养老院没照顾好,要不然他娘怎么会才67就没了,现在中国人的平均寿命都不止,好好的养老金,还没领几年呢,就要没了,就算每个月只能剩下几百块,那也是钱啊。最丧气的是,人还死在年根下,诚心让他们一家都过不好年。

    养老院几乎将他的电话打爆,他一开始还接,后来干脆手机关机,面都不想露,更别提操办丧事了。孟美娥的丧事到最后为什么会办成了?蔡平强想想,原因可能有二。一是老人没了,亲朋好友总得随个礼表示表示,二是领退休金的老人没了,还有一笔丧葬费、一次性补贴和账户中个人自付部分结余可以领,加起来,得有个两万左右,钱串子一般的尹保江怎么可能放过。

    人一火化,葬礼办完,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吧?别着急啊,这才刚开始。尹保江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往养老院跑了十趟,孟美娥住在这儿的时候他来过几趟呢?三趟,五年,仅仅三趟。

    足可见金钱的魅力远大于亲情。蔡平强越在养老院呆得时间长,越是可怜有些老人,子女数量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孝心,有孝心的话,一个就够,没有孝心,便是养上十个八个,也能将老娘活活饿死。养儿防老?呵呵,别逗了,从古至今都没防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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