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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爱情_峦-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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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梁鳕没有把书包交到温礼安手上,抿着嘴,脚踩在落叶上往着灌木丛,另外一拨脚步声紧随其后,两拨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在寂静的黄昏显得又沉又闷。
    机车穿过被灌木从包围的小路,本来应该往左拐这会儿却是往右拐了,坐在机车后座,不闻不问,任凭机车停在橡胶园。
    一路上,梁鳕心里总是想着荣椿中午时说的那句“他不快乐”。
    为什么她就无法从温礼安的眼睛里判断出他是否快乐,是否不快乐。
    停好车,温礼安拿下她的头盔,又强行接走她的书包,再之后强行拉着她的手往着橡胶园深处走去。
    她靠在树干上,而他靠在她对面的树干上,她看他一眼,他看她一眼,几次之后,索性,眼睛对着眼睛,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
    荣椿的那句“他不快乐”又从心里冒了出来。
    混蛋混蛋,每天晚上都会缠着她即使没做也会免不了亲她摸她,而且每次考完试更是变本加厉,有时候还在她睡觉时进入她,今天也是他考完试的日子。
    这个念头让梁鳕大力皱了皱鼻子,在她皱鼻子时温礼安却浅浅笑了起来:“噘嘴鱼。”
    真会胡说八道,这人眼睛有问题,这会儿她是皱鼻子哪里是噘嘴。
    不甘示弱。
    “学徒万古残阳。”
    “噘嘴鱼。”
    “住哈德良区的穷小子。”
    “害人精。”
    这话让梁鳕就差点跳起来骑在温礼安肩膀上狠狠敲他脑壳了。
    “温礼安,你再说一次。”
    “害人精!”
    他……他真的敢说!他真的说出来了?!是的,他真的说出来了!
    这个混蛋,梁鳕朝温礼安扑了过去,她要咬死这个在别的女孩眼中“不快乐有烦恼”的混蛋。
    她也只不过动了一点别的心思而已,可她什么也没干,一心只为他着想。
    似乎猜到她会驶出这一招,他双臂一展开,她就变成了投怀送抱,他再顺势一带,双双跌落在草地上,背部垫着软绵绵的草地,他压在她身上,铺天盖地的,遮挡住了天空云彩树木鸟儿。
    眼前就只有他,他的气息,他的身体。
    很近的距离,她的模样印在他眼眸底下,瞅着那双眼眸,莫名地红了眼眶。
    “这样就哭了?”他叹气。
    “我没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没必要哭,可眼泪没听到她心里的坚持,从眼角滑落。
    他的唇瓣来到她眼角处,头一撇,唇落在她鬓角处。
    “你说我害人精了。”那是对忽如其来的眼泪最好的解释,委委屈屈的,“塔娅可以这样说我,可你不行。”
    其实,仔细想想,对于温礼安来说梁鳕那个女人是有点“害人精。”的成分。
    “怎么不行?”很一本正经的语气,“你可是害得我今天下午什么也干不了。”
    “胡说,我们今天下午没见面,那什么来害你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撇到一边的脸被他转正,被动地去和他面对面。
    “想知道你是怎么在没有见面的时候害得我什么也干不了的吗?”捧着她的脸,他问道。
    自然想,她可不能随随便便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目光在她脸上巡视着,原本清澈的眼眸逐渐转灼,手落在她唇瓣上,低语“就是它害得我什么也干不了的。”混蛋,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手从她唇瓣离开,离开往下从领口处伸进去,梁鳕闷闷地哼出了一声,他在她耳边:“害我今天下午什么也干不了的还有这里,握在手里那么软绵绵的一团,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材料可以取代它,它可比你乖巧多了,乖巧到我随时随地想放下手中的活去逗它,你说你不是害人精是什么?”
    “温礼安!你这个痞子,你可不许学坏,还有!”梁鳕以为自己的语气会是一副被气坏了的模样,其实,没有,那语气一丁点被气坏的模样都没有,而且,还如此绵软无力,“还有,那是你自己的问题,那是……”
    “梁鳕。”
    心抖了一下,接下来的话也忘说了。
    而那落在她耳畔的语气变本加厉,几乎是用呵的了:“害得我今天下午什么也干不了的还有第三位罪魁祸首,它罪名最重,这样重量级的罪犯需要特别的出场仪式,我们就以玩猜谜语的游戏来揭开它的身份,以你那笨脑袋肯定猜不出来,我就给你几个关键词好了,譬如说它有以下特点,紧密、窄小……”
    “闭嘴!”急急叱喝出,如果脚没有被压制的话,想必她早就把他一脚踹到外太空去了,等等,住哈德良区的小子可不仅仅存在嘴上占便宜,咬牙切齿,“把手拿开。”
    他没听她的话:“要不要我再说出几个特点。”
    “别……别……”涨红着一张脸,“我是害人精,我是害人精。”
    树林里静悄悄的,梁鳕背靠在橡胶树干上,温礼安头枕在她腿上,谁也没有说话。
    他闭着眼睛,她正把随手扯下的灯芯草插在他耳朵旁边,雨季刚过,添于他耳畔的那抹绿翠色如黛。
    那黛色把温礼安的眉目渲染得无限美好。
    “温礼安,你在想什么?”梁鳕问,这个问题梁鳕很久以前就好奇了。
    君浣家那安静的礼安都在想些什么呢?当他坐在河畔时面对河水时?当他站在天空底下望着远方时?当他坐在窗台上闭着眼睛时?
    长长的眼睫毛在微风中抖了抖:“我什么也没想。”
    真是什么也没想吗?
    “梁鳕。”
    “嗯。”
    “我今天晚上不用上夜班。”
    “嗯。”
    “我刚考完试,今晚可以不用学习。”
    “嗯。”懒懒应答着。
    “梁鳕。”
    手轻拍他的头,温礼安这是故意的,就几句话就叫了她几次。
    “等你下班后,一起逛夜市,逛完夜市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九点半,站在拉斯维加斯馆更衣室镜子前,口红涂了一层还不够再加上薄薄一层,嗯,现在应该可以了吧?
    对着镜子重重点头,是的可以了,不能让住哈德良区的小子太得意,也只不过个逛夜市,吃个宵夜而已。
    离开镜子,又折回几步。
    站在镜子前,拿下束头发的发圈,让头发如数披在肩膀上。
    这样该可以了吧?
    当然,也只不过逛个夜市,吃个宵夜而已,不能让温礼安那小子太得意。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脚却是迟迟不动,想了想,对站在左边卸妆的诺雅说:“能不能把你的耳环借给我明社。”
    诺雅把耳环交到梁鳕手上:“和男友约会?”
    梁鳕没有应答,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类似问题时选择沉默,平日里她都是矢口否认。
    抿着的嘴角松开,笑了笑,戴上耳环。
    耳环颜色几近透明,透明的颜色再加上泪滴形状,从耳垂垂落地就像是谁的眼泪变成结晶体,落于黑发上。
    冲着镜子笑,脚步声响起时迅速抿起嘴。
    进来的人是荣椿。
    “耳环好看,口红颜色好看,当然,脸也好看,”标志性的笑容,牙齿整齐洁白,“和男友约会?”
    荣椿和诺雅问了同样问题,面对诺雅时梁鳕选择沉默。
    “不是。”梁鳕如是说。
    说完,匆匆忙忙离开更衣室。
    背包客们喜欢天使城的夜市,在夜市摆摊的商贩大多数为外乡人,外乡人再加上若干的马来西亚人,在指定广场上,有的推着推车有的干脆在地上铺上软席,推车软席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本地手工艺,吃的穿的,玩的都有。
    背包客们兜里没几个钱,可又喜欢凑热闹,一时之间,整个广场充斥着讨价还价的声音。
    温礼安戴着梁鳕给他买的帽子,衬衫也是梁鳕给他买的,即使她把他的帽沿一再往下拉,但好身材还是频频惹来姑娘们的目光。
    庆幸地是天使城的姑娘们这个时间段没时间,出现在夜市的要么是游客,要么是外乡姑娘。
    手里拿着温礼安给她买的饮料,拿着饮料的手腕还戴着温礼安给她买的干花束,而另外一只手被温礼安牵着,跟随着人潮。
    在一家买卷帘的摊贩前,卷帘一一挂着形成一堵布幕,那摊主光顾着和客人讨价还价,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拨开卷帘。
    拨开卷帘,外面喧闹的世界被隔在卷帘之外,温礼安摘下帽子,梁鳕咬着饮料吸管,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呆着。
    眨了几下眼睛,瞅他,再眨几下,目光还是回到他脸上。
    倒是他,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没有做出任何回避状,都把她……
    都把她看得双颊发烫,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涂了口红,只不过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只不过带了形状像泪滴儿的耳环。
    “温礼安,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发牢骚的声音又软又黏。
    卷帘外,买卷帘的商贩和客人的讨价还价已经来到白热化阶段,那位性格可真不好,又是发誓又是诅咒,说他的卷帘要是质量有问题就让他暴病身亡,让他不得好死。
    卷帘里,手中饮料已经被温礼安拿走了,饮料和帽子一起放在地面上,低着头,往他身体靠近一点。
    看,她的凉鞋和他的耐克鞋都要亲吻在一起了。
    
    第55章 月亮说
    
    温礼安戴回帽子,梁鳕顶着被吻肿的嘴唇,两个离开时小贩还在发毒誓诅咒。
    一颗心依稀还沉浸在卷帘后的光景中,那被吮住的唇瓣现在还在发麻,恋恋不舍分开,分开又被含住,大有……一口吞掉之势。
    抿住嘴,极力不让笑容从嘴角处溜出来。
    思想懒懒的,脚步懒懒的,任凭他拉着她的手往前,每个摊位都挂着灯泡,那灯泡在光影驱动下光线呈现出十字架形状,每个十字架在风的驱动下游离摇曳,那握着她的手掌力道怎么能那么柔和呢?
    柔和到什么程度——
    柔和到像是在飓风来临的夜晚,没有爸爸的孩子寻到了一处安全堡垒,那堡垒无坚不摧,那堡垒让一直活在恐慌中的孩子喜极而泣。
    真是的……她这是怎么了?
    瞧瞧,悄悄地眼眶又发热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啊,可不能让他知道,头低得更低,眼睛盯着地面。
    眼睛盯着地面,跟随着他脚步,沿途即使风霜雨雪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正躲在安全堡垒里,内心窃窃欢喜着。
    乍然间,穿越过茫茫人海那稚嫩的一声“礼安哥哥”,让她安然免于风雨的堡垒瞬间坍塌。
    梁鳕发呆看着自己被甩在半空中的手。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被握着吗?刚刚不是还在窃窃欢喜着吗?
    第二声“礼安哥哥”迎面而来。
    茫然,抬头。
    在一束束十字架形状的光圈里,梁鳕看到有着一头天然棕色卷发的小男孩朝着她这个方向跑来。
    小男孩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缝时不时地冒出来,费了小会功夫梁鳕这才把小男孩认出来,哦,那是君浣家的小查理。
    梁鳕最后一次见到小查理是在君浣的葬礼上,那时小查理还只有一丁点,那时他总是跑着跑着就会摔倒。
    可这会儿,小查理跑了那么远的路还没有一丁点会摔倒的痕迹。
    顺着小查理——
    梁鳕看到费迪南德。容。
    路边两排摊位呈现出一字型姿态整齐排列着,两边摊位中间空出来的空间形成垂直的街道,费迪南德女士站位有点远,她正弯着腰挑选商品。
    梁鳕和她之间还隔着十几个人,那十几人在移动着,靠费迪南德最近地是一位胖女人,那胖女人的身形可以抵上两人。
    此时,胖女人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这下子,梁鳕和费迪南德之间再无任何遮挡,梁鳕清楚地看到她直起腰来,刚刚还在身边的小查理呢?这孩子又跑到哪里去了?孩子不见了自然要找,目光第一时间自然沿着垂直街道——
    蹲了下去,假装东西掉落在地上,猫着腰,沿着和费迪南德相反的方向,猫着腰假装在找东西,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穿过一道道的人缝,期间有人抬脚踢她一下,那一下导致于她一个踉跄,一定是她的摔倒姿势很滑稽,让那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笑着一边说“妈妈,你看她像一只青蛙。”
    终于,到达街尽头,直起腰,不甘心,不相信,回头望——
    那一望,泪流满面。
    透过层层叠叠的人头,梁鳕看到温礼安,戴在他头上的帽子已经不见了,小查理无尾熊般挂在他身上,站在他身边的是笑容满面费迪南德。容。
    那一幕像温馨的家庭合照。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终究,那还是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不久的人。
    温礼安的行为老是让她忘记其实他也就十八岁,看看,这就是记性不好的教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卷起她头发。
    循着风的方向,开始奔跑,小广场、凹凸不平的路面、破败的街道——
    背后响起脚步声,那脚步声是她所熟悉的。
    坏小子,平常干嘛老把自己装成大人模样,住在哈德良区的小子也不过如此!这一次……
    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冲着温礼安大声吼出:“温礼安,我对你还有什么期待呢。”
    该死的,干嘛要有那么长的腿,每次跑都输给了他,在L形状的小巷处,她的身体已经被牢牢地框固在他怀里。
    想必,奔跑消耗她太多力气导致于她连去挣扎的想法都没有,再说了,挣扎也没用,她的力气不及他。
    任凭他抱着,目光木然看着黑压压的天际,任凭他吻着,从眼睛到鼻尖到唇瓣,再从唇瓣沿着嘴角一路往着鬓角,那亲吻的力道时而温柔时而狂肆,狂肆地还有他的手,这次连胸衣都不摘,直接穿了进去握住大力揉虐,企图制造出万丈波澜,把她逗哭逗笑逗得低声和他求饶。
    目光直直往着天际:学徒,看吧,这一招不是每次都管用的。
    最终——手从她衣服里解脱出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那在她耳畔的声音也是小心翼翼的:“告诉我,要怎么才不生气。”
    “我不生气。”她声音平静。
    沉默——唯有风在一下下打着从围墙处垂落枯枝,依稀间还可以听到从夜市场传来的讨价还价声。
    吻又开始细细碎碎落在她鬓角处,她的脸依然朝着天际,目光一动也不动,细细碎碎的吻刹那间又变得热烈了起来,舌尖沿着她的耳廓,要是平常他这样她会做出低低的警告,痒……别……痒……
    这会儿,目光还是一动也不动,最终——唇离开她的耳畔。
    “告诉我,怎么才可以原谅我。”那声音又干又涩,“我想象过这样的时刻,要是拉着她的手被妈妈撞见要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拉着她的手来到妈妈面前,说,妈妈你看,你的两个孩子都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可见这女人的魅力,我以为会是那样结果,事实上,我高估了自己。”
    “梁鳕,原谅我,这样低级的错误我以后不会再犯。”
    不不,温礼安,不会再有以后了,我不会再允许自己第二次有这样伤心欲绝的机会,那太累人了。
    目光直直落在天际:“温礼安,放开我,放开我了我就原谅你。”
    圈住她的手臂力道更盛。
    “温礼安,如果你不放开我的话,我以我妈妈的名义发誓,你一丁点得到原谅的机会都没有。”梁鳕说。
    梁鳕的发誓总是像模像样,有时候连梁女士都分不清她的发誓那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
    缓缓地,温礼安放开了她。
    看吧,也只不过是十八岁而已。
    明明,心里想让他放开自己,明明想快点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第二天和温礼安摊牌“温礼安,我已经看透你了,你也不过如此。”
    但——
    在他放开她时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滋味,那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仿佛随着他的放开,一切就会按照她所想要的那样:摊牌、分手、桥归桥路归路。
    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促使下,摘下耳环,耳环朝着温礼安脸上扔去:“温礼安,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为了和你一起逛夜市一起吃宵夜和人家借耳环了,永不!”
    说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泪水沿着脸颊,又凶又急。
    “我更不会给那孩个子说我跌倒时像一只青蛙的机会,绝不!”
    他再次牢牢抱住了她,一个劲儿地亲吻着她,有多少眼泪从眼眶流出都被他一一吮干,像那正在努力安慰着处于暴怒的小生物般,在耳边频频发出淡示意安静,“嘘——别哭,都是我的错。”“梁鳕梁鳕,”“是我不好,”“别哭……”“梁鳕,求你别哭……”“以前……以前类似于‘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这样的话我觉得肉麻,可……现在,它一点也不。”“梁鳕,你要是再哭的话……”
    “再哭的话要怎么样?”一边哭一边好奇着。
    他握住她的手,缓缓地指引着她来到他心上的位置:“我允许你进去,进去听听它都怎么说的。”
    “怎么进去?”她问他。
    “你想怎么进去就怎么进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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