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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西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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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了了想着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满以为这次能用做手术躲过一劫,哪知道,她哥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问明医生之后,给她把手术推后了!
    简了了躺在病床上,听着他们的讨论,觉得简直生无可恋。哦,还有她那个大哥,还在问医生有没有事情,要是没事的话,今下午就要让她出院回校了。
    她怀疑她哥是九尾狐狸变的,要不然怎么处处不让她的那点儿小算计得逞呢?
    快到早上的时候贺翔青也知道了,虽然简方知在电话里就告诉过他让他不用过来了,但是贺婶贺爹不放心,还是让他过来看看。
    他到的时候,简方知正坐在医院外面的走廊上,身上还穿着一件半旧的睡衣,早上瓷砖上那么凉,这里又开了冷气,他那样贴在上面,也不知道冷不冷。贺翔青远远地看着他的侧影,觉得他格外孤独。
    简方知这会儿放松了,瞌睡自然也就来了,他原想着坐着睡会儿的,没想到旁边那道视线太明显了,扰得他简直不得安宁。简方知不耐烦地抬头一看,就看到贺翔青腆着个大肚子,拿着他的衣服,在那里期期艾艾地看着他,看得简方知浑身上下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干嘛?”他恶声恶气地把衣服从贺翔青手里拿过来,披在身上,吸了吸鼻子。这里面冷气太足,晚上那么一闹,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感冒。也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药,现在正好在医院,简方知打算等下去买点儿。
    贺翔青也不计较他的态度不好,坐在他身边,长长地叹了一声,“刚才我在那边看你,觉得你真是太可怜了。”
    有吗?简方知一头雾水地看了他一眼,他刚在在打瞌睡,什么都不知道啊。贺翔青沉浸在他难得出现的那点儿伤春悲秋的情绪中,觉得自己现在家庭美满幸福,他那无父无母只有个妹妹的大兄弟简直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忍不住父爱泛滥想,要给他一点儿爱。“真是可怜。”贺翔青不惧简方知那颇为嫌弃的目光,抱住他跟他掰扯,“你看,你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妹妹生了那么大的病了,还是你们兄妹两人。虽然我们兄弟吧,早已经好得穿一条裤子了,你家就是我家,我家就是你家,但是到底不一样啊。”
    说到这里,他反而没有了刚才的戏谑,“我说,了了到底是大姑娘了,这姑娘家的事情,得有个人在她身边引导。你是个大男人,很多事情不方便的。别的不说,就是今天晚上,要不是阑尾炎,是其他女孩儿病呢?”
    是,不用贺翔青说,简方知也已经发现了他跟简了了之前相处的问题。甚至不仅仅是相处,简了了那么大,身边一直没有一个年轻女性做引导,就算贺婶再宠爱她,但在了了心中,那都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或许在生活上面简方知可以一人代三职,既是哥哥,又是爹妈,但是在心理上,他永远成不了那个可以引导简了了的人。
    就像男孩子成长过程当中需要一个男性长辈在他身边,女孩子也是一样的。简方知自己是在摸索中走出来的,但是了了。。。。。。她虽然成长环境不像普通小孩儿那样平顺,但也是简方知从小到大宠出来的,没有机会、简方知也不会让她自己去摸索的。
    简了了的事情是简方知的一块心病。那是他的亲妹妹,他自己怎么样都行,但是简了了不。她要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贺翔青提起的事情,简方知也愁,但是愁啊愁,他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要他去找个对象,以他的条件有的是女人喜欢他愿意嫁给他,但是真的有人会一心一意地对待简了了吗?虽然他是经常在骂她,但那到底是他的亲妹妹,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简方知觉得,自己头发都要愁白了。
    偏偏旁边那个婆婆嘴贺翔青还在他耳边叨逼叨,“要不然我让你嫂子给你物色一个?她们那圈子,各种美女都有。”
    “拉倒吧。”简方知觉得自己这个兄弟简直就是来个他添乱的,“你能让你老婆怀个孕消停点儿不?”
    “哪里不消停了,跟你说媒她可愿意了,况且她现在成天没事情做,正好给她找点儿事。”说到这,贺翔青觉着有点儿不对出来。是,简方知是很忙,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但是这么多年,那么多女孩子对他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了意思,他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要么他是个同性恋,要么。。。。。。他心里有人了。
    前面一种可能贺翔青想也没想地否定了,他这大兄弟,性取向他再清楚不过了。想到他以前种种,贺翔青觉得后面一种才是真的。“你是心里有人了?”有人到这么多年,那么多姹紫嫣红莺莺燕燕都不为所动?
    眼看着贺翔青那目光渐渐变了,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没谱,“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居然是个情圣。你哥哥我怎么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啊,给我介绍介绍啊。”
    简方知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一把薅开他的手,恶声恶气地说道,“我跟人家不可能。”末了还警告他,“别出去乱说啊。”
    是啊,她早已经出国去了,有大好前途,现在不知道过得有多畅快,他们两个,怎么还会有可能呢?念书的时候不可能,现在更加不可能了。

  ☆、第五章

第五章
    自从知道了简方知不肯谈恋爱是因为早就有心上人这个秘密之后,贺翔青的嘴就停不下来了。一边对他进行了无情的嘲讽和挖苦,取笑他纯情,另一边又把持不住,非要从他嘴里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并且再三表示,他一定不会出卖组织出卖兄弟。
    简方知信他才怪,他现在就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让他乱多嘴,现在好了,他起码有十年不能安心过日子了,以后每次只要提到结婚的事情,贺翔青必定会把这件事拉出来轮一遍。都怪他自己嘴欠,早知道贺翔青是个祥林嫂,他就不要嘴快告诉他嘛,现在好了。
    简方知被贺翔青弄得烦不胜烦,干脆借着出去买吃的的当口溜之大吉。简了了还没醒,照她那德行,应该有一阵儿才能醒。简方知又不想那么早回去接受贺翔青的口水攻击,干脆披着皮肤在医院里散步。
    他东瞅瞅西看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医院太多生离死别,以后能不进医院就不进吧。
    路过静脉输液室的时候,简方知眨了眨眼睛,他生怕自己看错了,但是不管他怎么眨,面前那个人都好像是被钉在他眼睛上一眼,永远不会消失。他不知道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一向倒霉的他居然前脚才想了那个人一下,后脚她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虽然从未属于过他,但是简方知还是觉得老天爷难得开了一次眼。
    虽然已经过去七八年了,但是那个人的轮廓还是没有变,褪去了少女时候的娇憨,多了几分锐利。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长手长脚蜷缩在那里,不说话都能感到有点儿委屈她的样子。
    简方知走近了,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他很想叫一次她的名字,却又害怕把满身疲惫的她惊扰了,一时站在那里,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西辞。他口中无声地念叨她的名字,却偏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简方知反复几次,终于还是不能将她的名字叫出来。仿佛,跟着声音的传播一起,他那点儿少年心事就会宣告于天下一般。既让他羞耻又让他觉得开心,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说不上来是哪种占了上风。
    简方知的身影静静地笼罩着闭目小睡的易西辞,他的存在感太强,让她即使在睡梦中都不能忽略。她微微睁开眼睛,才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
    易西辞有点儿愣,简方知没想到她说睁眼就睁眼,也一下慌了。他第一反应居然是赶紧从她面前消失,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用哪一句话跟易西辞打招呼,好像哪一句都不够完美,哪一句都能让他有遗憾。
    还是易西辞先说话的,“简方知?”阔别八年,他们再次相见,自己的名字又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简方知心中仿佛掀起了惊涛巨浪一般,瞬间就能把他自己淹没。
    他扶住凳子,让自己坐下来,伪装出一副镇定模样,“是我,西辞。”像是学生时代他们玩闹时的称呼一样,熟悉得仿佛从未离开。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中间那长长的八年时间,都不过是南柯岁月,他们还是彼此的同桌,为一道题争论不休,三分钟之前可以闹得要绝交,三分钟之后又能和好。
    到底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简方知也不是毛头小子,过了一会儿已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了?”
    “哦,昨天中暑了,原本以为没事,结果半夜突然不舒服,闹到医院来了。”她之前吃了药好像没有起作用,原本身体就有问题了,晚上还要加班到很晚,睡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开始不舒服了,易西辞觉得晚上麻烦不想去医院,原本想忍住第二天起来到楼下药店拿点儿药的,没想到到底没忍住。
    她抬头看向简方知,“你呢?”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好像急急忙忙从家里跑来的一样。
    简方知随着她的目光看过来,才发现自己身上连衣服都没换,他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妹妹突然生病,送她来医院也没来得及换衣服。”
    “是了了吗?”易西辞还记得简方知有个妹妹,比他小不少,“她怎么了?”
    “急性阑尾炎。”末了又补充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我还是去看看她吧。”易西辞笑起来,苍白的脸上笑容有些无力,“算起来,我也是好多年没有见到她了。”
    是啊,当年玉兰树下一别,就已经是好多年了。简方知看着她,她的笑容多了几分晦涩,不像印象中那般清朗。脚上穿着一双被磨掉了不少底子的帆布鞋,虽然看上去干净,但也已经洗得发白了。一条磨白的牛仔裤,上面是个丹宁外套,简方知把不准她是故意这么穿的,还是因为她现在经济条件不太好。毕竟,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人了,如果那人经济情况不错,大概还是能表现在表情和穿着上的。但是轮到易西辞,他又有点儿拿不准了。虽然她家称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是她爸爸当年可是他们这地方一个大部门的一把手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其实她的所有事情简方知都想知道的,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工作。他那么喜欢她,却独独不想知道她的感情,从头到尾都不想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子,从来不属于他,也不会属于他。她站在阳光中,朝他伸出一只手,让尚且还在泥潭中的他得了分劲儿,然后他们并肩走过一段路,那段路花影扶疏,抬头就是触手可得的阳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有小半年了。”易西辞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点滴,还有小半瓶,她换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回答道。
    “你。。。。。。回来了怎么不找我。。。。。。们这些同学啊。”简方知斟酌着字词,他还从来没有像在易西辞面前这样忐忑过。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泄漏了自己的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回来了,也让大家。。。。。。起码是我,给你接接风吧。”
    “不用。”易西辞一下就笑了,“现在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了,哪儿能再麻烦别人。”她一句话,说得简方知哑然。是啊,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遇见了认出来了不过街上一声招呼而已,认不出来那就永远都是陌生人,哪儿有那么多情分可言。
    除了他自己,不知道还有几个人在惦记着她。
    “哪里的话,既然是同学,重逢也是缘分,怎么能说是麻烦。”除了这样的外交辞令,简方知不知道应该对易西辞说什么,不过他的真心,她能感觉到吗?“你回国之后在哪里工作呢?”
    “哦,一家杂志社,叫《新旧周刊》。”她的态度很柔顺,有问必答,但简方知在做什么,她好像并不关心一样。
    他很渴望人家的关心,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他喜欢的姑娘。但是人家一味不问,他又不好主动开口,好像总有一种炫耀的感觉在里面。“是本很大的杂志,你很能干啊。”《新旧周刊》在南方很出名的,做了几十年的老品牌了,有好多新闻做得非常好。
    易西辞笑了笑,没有说话。简方知又问她,“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
    她脸上的表情好像突然一下子凝固了,之前还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这下都没了。简方知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在不安间,就看到易西辞突然又笑了。有点儿假,好像故意做出来给他看一样,“回来有点儿事情,再说了,我总不可能一直待在那边吧。”
    “也是啊。”简方知看到她又放松了下来,说道,“那些洋鬼子的玩意儿没什么好的,还是回来好,大好河山任你把握,况且,你爸爸不是还在这里吗?”
    简方知说完,就看到易西辞脸上最后那点儿假模假样的笑容都没有了,她微微低头,垂下眼睫,“我爸爸,去世了。我出国之后不久,就去世了。”
    “对不起”三个字被简方知含在口里,却怎么都讲不出来。他知道,易西辞不是他,不是他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货色,小小年纪还要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她虽然只有爸爸,但那是从小在爱的环境当中长大的,想交简了了而言,她爸爸可比自己这个哥哥称职多了。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不在了,对她的伤害有多大不言而喻。
    易西辞反而对他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说话间她的药已经完了,她低下头,飞快地拔出针头,然后用另一只手按住,站起身来对简方知说道,“走吧,我过去看看了了。”
    “你。。。。。。”简方知想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易西辞已经迈开步子走了出去。她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哦,我应该跟我男朋友讲一声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简方知下意识地问道,“你有男朋友了?”
    “嗯。”她拿出电话来,朝简方知笑了笑,这下是真的放松了不少,“说起来你也认识,是乔燃。”

  ☆、第六

第六章
    简了了其实已经不太能记得当初那个时不时到她家的大姐姐了,不过她也知道,人家能来看她,未必是记得她,而是要给她哥哥面子。加上简了了小朋友天生就比较自来熟,两三句话下来,就已经跟易西辞玩儿得很熟了。
    易西辞尽到了人情,就跟简方知和简了了告辞,简方知送她出来,走到电梯口,他犹豫了许久终于张口叫住她,“西辞。”
    易西辞回头看他,正在这空档,电梯上来了,她等着听简方知说话,因此就错过了这班电梯。他却松了一口气,走到易西辞面前,低头拿出电话来,“当年我们一个班的同学,能留在本地的不多,加上这些年各自又有各自的事情,能联系的更少。我俩好歹一年多的同桌,既然回来了,就多联系。”
    他说得情真意切,一点儿都不像敷衍,易西辞缓缓笑起来,到了现在,一直笼罩在她眼中的那点儿碎冰好像才消散了不少。“你现在成了大忙人,到时候不要觉得我麻烦你了才好。”
    见她笑,简方知也开心起来,一向严肃的脸上带上了几分浅淡的笑意,因为几乎一晚上没睡觉,他的笑容有几分倦意,但却相当明亮。“哪里的话,你。。。。。。”他原想说“你别嫌弃我才是”,但大概是这些年来在人前端架子端习惯了,居然没能说出口,最终只是化作一笑,指了指亮起来的电梯指示灯,“我就不多送你了,有要帮忙的知会一声,我一定帮你想办法。”他没有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更没有像往常允诺别人那样说句什么“只要我能帮得到”,好像到了易西辞面前,不管能不能帮到,他都一定要赴汤蹈火一般。
    易西辞是不会发现这中间的区别的,她朝简方知笑了笑,转身上了电梯。
    很多时候,我们把别人的真话当成了客套,却又在很多时候把客套当了真。
    这才刚刚天亮,太阳还没出来完,易西辞就感觉到有些热了。她坐在楼下大厅当中,等着乔燃下来。他白天去了江南北那里,晚上还不容易睡个觉易西辞还生病了,原本工作又累,这一桩一桩的事情,压得他简直喘不过气来。
    不过还好,他天生脾气好,哪怕此刻睡眠不足,青白着一张脸也依然耐心十足。他走下来看到易西辞,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医用胶布,“输完液感觉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易西辞刚才算了一下钱,她回来这么久,一直没能办医保。前几天又因为被人栽赃陷害,社保的事情遥遥无期,这一趟医院下来,花掉了她快一千块钱,想到这个月大大缩水的工资,易西辞就觉得压力山大。不过这些事情她不会在乔燃面前提的,一来是跟他提了也没什么用,二来说了就有问乔燃要钱之嫌。他自己现在都还是个在上学的学生,一个月那两三千块钱的实习工资自己都不够用,跟他说了让他父母一听见,那还得了?虽然还没有正式见过面交过手,但是乔燃的父母啊。。。。。。易西辞想到头更痛了。
    她跟乔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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