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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迁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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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徙张了张口,本来想说这就是我的翅膀。
但想了想,她又拿着风筝走近几步,把它递过去。
“……这个,怎么把它放在我背上?”
张梓游看了看风筝,又看了看她。
“转过去。”
“什么?”
“你,转过去,背对我。”
单徙“哦”了一声,动作有点迟疑地转身,又频频回头看身后的人。
张梓游轻扯她手里的玩具风筝,扯不过来。
他笑了一声,“不给我?那我怎么帮你?”
“……”单徙又转头看他,脸有点红地松开手,“我以为是风在刮……”
“蹲下。”
“啊?”
“我不想站起来,所以你蹲下。”
“……”
单徙再次转头,欲言又止,最后放下手里的课本,温吞吞地在他下一级石阶上蹲下。
张梓游在她背上校服处捣鼓,手灵活地穿过她身前,风筝线绕来绕去。
单徙心跳有点快,她觉得自己真是大胆。
大晚上的,跟一个只知道他名字、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在街边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
也许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在熟识他之前,就先选择相信他。
反正杨姐姐说,他是好人嘛……
嗯,默念三遍:他是好人,他是好人,他是好人……
3
“站起来。”
张梓游屈指,轻敲面前人的后脑勺。
单徙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风筝线,然后迅速扭头去看后面的人,“……”
“怎么?”他无谓地挑眉,晶亮的双眼里倒映着她的脸,隐约有笑意。
“怎么……”
单徙简直……
把她绑成这样,还能怎么?
长指轻揉眉心,还是有点晕。
张梓游说:“你刚刚应该从玩具店里拿个小夹子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去玩具店了?”她又没说刚刚去哪里弄的这风筝。
“不然?你用魔法变出来的?”
“……”
单徙使劲把被绑得乱七八糟的校服上衣扯直,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转过身面对他,背后的风筝在夜风中招摇,她感觉自己像个白痴。
张梓游一言不发地仰头看她,唇边有浅淡笑意。
好一会儿,突然问:“有魔鬼面具吗?”
“什么?”
4
十几分钟之后。
玩具店老板如同凝视智障一般凝视着这个年轻男人和这个小姑娘。
都快晚上十一点半了,店要打烊了。
这俩人却兴致勃勃地在一堆面具前纠结哪个更像魔鬼面具。
“我觉得这个最凶神恶煞。”
单徙指着带獠牙的那个,瞄了张梓游一眼。
“是吗?”他拿过来,罩住脸,声音从面具后面传出,“就因为它有牙齿?”
“……”单徙无奈地跟玩具店老板对视一眼,表示自己会尽力,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让他离开。
“魔鬼不是有獠牙的吗?而且这个是黑色的,跟你的衣服搭。”
“那就这个。”张梓游顺手戴上,整张脸被遮住。
玩具店老板赶紧附和了句:“这个好!”
他无声笑了笑,过去付钱的时候,伸手指着单徙,问老板:“你觉得她身上的翅膀怎样?”
单徙:“……”
这人怎么醉成这样……
一般人喝醉了不都是撒酒疯或者安静睡觉的么?
这人喝醉了……跟个小孩一样……
玩具店老板心里超级懵。
这他妈明明是海鸥形状的风筝,啥时候成翅膀了?
但他本着利益至上的原则,和蔼笑着说:“翅膀也好看!”
“liar。”面具下的唇角漾出嘲讽弧度。
“什么?”玩具店老板没听清,低头给他找零。
单徙内心:幸好他说的不是普通话……
“没什么,”他带笑说,“别找零,天使的翅膀一起算。”
张梓游说完就一手扶着面具走出去了。
单徙不忍心看老板一脸懵逼,指着自己后背的风筝,给他翻译:“他是说,这个风筝一起买。还有,谢谢你啊老板,谢谢你刚刚借风筝给我。”
5
“喂,那个,你怎么———”
“中文名那么难记?”走在前面的张梓游停下,回身问。
“我记得住,我只是……”
单徙抓了抓短发,也停下来,离他几米远。
她当然知道一直喂来喂去的有点奇怪,但就是……
“我———”
“djevel。”他打断她的结巴话语。
“什么?”
“我的外文名,”他突然笑出声,重复了一遍,“djevel。”
单徙模仿他的发音念了几遍,问:“是英语吗?我好像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这是火星文,意思是这个。”
他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面具,笑得越发渗人。
“devil,这样懂不?”
“devil……”单徙努力开启自己的英语单词记忆,“恶魔、恶棍?”
“bingo!”
张梓游站在原地,一张黑色獠牙面具把他身上唯一白皙的脸遮得严实,整个人与夜色彻底融为一体。
他问单徙:“小姑娘,你不害怕吗?”
“怕、怕什么?”
单徙一开始有点怕,但现在好像完全没啥好怕的了。
这个人虽然有点醉,但醉得清新……
只是做些幼稚奇怪的事,好像没哪里会让人觉得害怕。
然而她在听到下一句的时候,甚至想砸死几秒钟前那个觉得他‘清新’的自己。
张梓游问:“angel难道不应该害怕devil吗?难道你想让魔鬼畏惧天使?”
单徙:“……”
你醉你说的都对……
6
单徙回家要经过华侨酒店,张梓游让她走前面,说要看她的翅膀。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悠悠地步行,透过魔鬼面具看见的世界似乎多了一层阴森色彩。
西方神话里,魔鬼或撒旦是不会疼的,他们的感知能力天生受限,感觉不到什么叫疼痛,因此也无所谓受伤害与否,所以才能横行在神话世界,成天琢磨怎样才能让上帝更为头疼。
魔鬼不受感情的羁绊。
这是他们的福祉。
亦是他们的劫难。
而天使……
“……我会回来,不管你去了哪里,不管你爸妈有没有来带你走,我都会去见你,我是天使,有翅膀,可以飞到你在的地方,任何地方。”
“那我告诉你,我最讨厌天使,它们纯洁,它们伪善,它们活得像童话,它们永远都不懂恶魔为什么是恶魔。它们……跟你长得可真像。”
跟你可真像,可真像,可真像……
记忆中的话语飘荡在深夜的大街上,裤兜里的长指蜷成拳。
所有天使的面孔都良善无辜。
上帝安排它们遇见恶魔;
安排它们被恶魔摧毁吞噬;
安排它们终将倒在一片血泊中。
鲁森,你后悔了吗?
下辈子还想做天使吗?
还想遇见我这样的恶魔吗?
7
一直走在前面的单徙有些许不自在,总觉得被人盯着,所以忍不住时不时地回头去看身后的人。
快到酒店时,她一转头,那人正行至路灯下,面具折着光,很是恐怖。
“那个,张……梓游……”
终于叫出名字了,但中文名总比他说的外文名好一点。
单徙问:“你要不要把面具摘下来?怪吓人的。”
张梓游低声笑,长指扶着面具边缘。
他说:“摘下来就不像魔鬼了。”
“摘下来更帅。”
单徙说完就想咬舌头,绯红渐染在她脸颊。
如此光明正大地花痴不好,真的不好……
“这样帅?”
他摘下面具,站在路灯下,挑眉看着她笑。
周身罩着一层银色灯光,眉眼间的冷清荡然无存。
单徙有一瞬间觉得眩晕,甚至失语。
陌生躁动的情愫从心底奔涌出来,她张口,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能点点头,傻兮兮地笑。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什么是“沦陷”?
那是一种,生命在突然间焕然一新的感觉。
单徙想,遇见了恶魔的天使,今夜注定会无眠。
第十章
1
那晚,单徙落荒而逃。
张梓游晃着脚步回到酒店,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2
凌晨四点。
单徙果不其然失眠了。
屋子静得可怕,但对她来说是常态。
单仁伤好之后就消失了,说要出去躲一阵子。
走之前他给家里多上了两把锁,单徙觉得这毫无用处。
经验告诉她,如果高利贷的人要找上门,多上一千把锁也没用。
在提心吊胆中继续成长,是她最强大的技能之一。
凌晨四点半,被单下面还透出手机屏幕的光亮。
单徙对着手机语音识别功能念了不下十遍,那人说的那个“火星文”,djevel。
最后搜索结果显示出来是“恶魔”,挪威语。
单徙皱眉,为什么他第一个说出来的不是英语,而是挪威语这样的小语种。
她又用手机搜了很多个测试卷之类的东西。
搜索栏输入的一行字是:怎样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
那些测试结果乱七八糟,说法各异。
她更加迷乱,彻底失眠到天亮。
3
“呕———”
“wivin,现在你知道了吧,福利院的另一面是就这样的,你住进去一定受不了。”
“谁说我一定要住进福利院?”
“那你以为离开家之后可以去哪里?”
“哪里不可以?”
“你小学都还没念完,就算再厉害,也离不开我们。留下吧,我向你保证,父亲会像爱我一样爱你和的。”
……
“哥,起床啦,你还要摆谱!”
“滚,我都会了,摆什么摆。”
……
“你太骄傲太自负了,我现在不敢肯定你是否真的适合发展为职业棋手。”
“这不是我自己选的,当然不适合。”
“你还小,未必知道什么才适合自己。”
“教练,你真应该跟evon谈论这个问题,他掌握着一切选择权。”
……
‘他掌握着一切选择权……’
梦里那个说话的声音为什么不笑?
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忘记了(笑)这个表情动作?
被禁锢了被惹恼了,第一反应难道不是笑么?
操,张梓游,你可真亏。
大好的时机,居然忘了嘲笑?
坐起来靠着床,凝视黑暗中的酒店房间摆设。
窗外已是晨光熹微,初秋昼夜大致等长,现在该是凌晨六点未到。
回来梅州这些天,总是容易失眠,容易在梦中惊醒,容易被往事击中心脏。
是否潜意识里在清理回忆的缘故?
至今为止,sana一点都没说对,她错得离谱。
wivin能离开他们;wivin从未被任何福利机构领养;evon也从来不会如同爱她那般爱wivin和。
老太太告诉我,这是宿命。
我说,我从不信这一套。
只有弱者才拿宿命论搪塞各自原本就短暂的生命。
大多数人都在命运里沦为命运本身的小丑与奴隶。
而我,既不是弱者,也从不是大多数。
以及,比起wivin这个名字,我更喜欢自己的中文名。
4
手指似乎有点按捺不住,想涂涂画画。
张梓游找遍了整间套房,都没找到铅笔之类适合画画的笔。
最后他拿着钢笔,直接在普通稿纸上涂了起来。
画画这个爱好被刻意闲置了很多年,如今只敢品,不敢轻易拿起笔。
从梅州再次回到挪威的那一年,sana看见了他画的鲁森,走过去问,什么时候画的,能不能给她也涂一幅。
那时候窗外的雪下个不停,奥斯陆的鬼天气向来都应景得很。
他推倒课桌,说,你他妈别多管闲事,也别自作多情,感觉不到我有多烦你吗?
他扔开课本,把身上的外套掼在地上。
甚至想让整个教室的人都滚给他出去。
所有人都不配提鲁森,也最好别在他面前提画画——在平安夜过后的第三天。
尤其是sana,这个因为喜欢他就一定要把他说成是女生的同性恋。同时也是evon最珍贵的人。
张梓游拿着钢笔在纸上胡乱涂抹着,涂出她那头永远惹人注目的自然小卷。
对了,你知道挪威的冬天是怎样的吗?
有一次,有个人追在我的列车后面,风呼呼地刮,雪飘飘摇摇,距离越拉越大,天也快黑了。
她不知道这班列车要开往哪里。
我想那时候,她的心里一定充满了绝望悲伤和无力——就像挪威的冬天。
“我从一开始就警告过你,不要靠我太近,不要试图了解我,更不要动你所谓的真心。现在怎样?后悔了吗?”
“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想要抱住你,说喜欢你。”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也许不太知道,但只有这个词能表达我内心对你的全部情感寄托。”
“好笑。”
“那你呢?为什么不喜欢被人抱。”
“不习惯。”
“那你习惯什么?”
“习惯被人抛弃,或者抛弃别人。”
“那我属于后者吗?”
“毫无疑问。”
“以后你还回来吗?”
“也许会,但更可能永不。”
“会忘记我吗?”
“会。”
我愿意这就是终章,再无后续。
从年少至现在,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已经算是扯平。
但如果是我伤害了你,也忘了吧。
如你所见,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verbeyourboy,orgirl。
。
5
其实上次张梓游没有忽悠陈姣,他这次回来确实是来做闲人的。
在华侨酒店混吃混喝,把手头上大部分应该管的事情交给别人管。
游山玩水钓鱼尝特产之类的才是正事。
又比如,参加一下八竿子打不着的母校的一百二十周年校庆。
真见鬼。
怎样才能伪装成传说中富得流油且热衷慈善的知名校友?
张梓游站在更衣室里,甚至有点罕见地头疼。
6
高中一百二十周年校庆,对单徙来说,跟平时每一个上学日没什么区别,高三级还是得从早上七点上课上到晚上十点半。
直到很久以后,回过头来看,他跟她才意识到,彼此间真正的纠葛,始于这场对各自而言都无聊至极的校庆。
第十一章
1
“单徙,你忘记订资料了。”学习委员拿着班级名单走到单徙的座位旁。
“不是,”手指捏住校服衣角,“我是不订的,不是忘记的。”
“什么?!”学习委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是说你不订这个复习资料?”
“……不订。”
学习委员反复确认了几遍,才把名单交到教师办公室。
2
中午的时候,学校食堂里,周围同学都在讨论今天的校庆。
初中部和高一高二都不用上课,只有高三的学生望眼欲穿。
下午班会课上,趁着班主任还没进教室,大家又开始谈论校庆。
有人说今年的文艺汇演比往年都精彩,表演节目花样层出;有人在笑说,校长这次穿了一身棒球服,简直返老还童寓意深远;还有人在议论……
“停停停,你们都停停!”班上的八卦小灵通一脚踩在课桌上,继而整个人站上去,手里还拿着裹成喇叭状的课本。
全班同学的七嘴八舌立刻停了下来,仰望着站在‘世界中心’的小灵通。
单徙也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
“小道消息,小道——”
“行了别瞎嚷嚷了!”
“请这位同学直奔主题!”
“等你说完开场白,班主任就来了!”
……
“听说今年校友榜有个生面孔,年轻多金又帅气,超级无敌凑巧的是,我昨天经过华侨酒店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他!你们知道嘛,那————”
“这是在干啥?”
犹如表演现场迅速收场一般,全班同学在短暂几秒内恢复了埋头苦读、奋笔疾书的面貌。
班主任拿着一叠资料站在教室门口,不揭穿学生们拙劣的把戏。
背着手若无其事地在班级里巡视里一圈后,才站上讲台,摊开手里的名单,开始讲正事。
“刚开学时我就跟大家说过,这套资料是课堂复习要用的,校方建议全部同学都订购,方便以后统一进行复习。现在高三级四十个班级,只有几个人没有订。”
班主任又从多个方面说了这套复习资料的重要性,最后收起名单,视线有意无意地投射到单徙身上,说:“我们班是重点班,我希望全部同学都购买这套资料。”
单徙一直垂眼看着面前的课本,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手心微微出汗。
一直到下课铃响,全班同学都陆续去操场上体育课,单徙才抬起头,坐在座位上想了一会儿,决定最后一节体育课下课后,去办公室向班主任说明一下自己的情况。
3
下午,听完校长那如同他身上棒球服一样‘寓意深远’的感激话语之后,张梓游一言难尽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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