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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的喜欢总比昨天多一点-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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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又是潘晓岳看中的学生,想来也有几分艺术天赋。
  王哲张了张嘴,把“你看开点”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发生这种事,谁能看得开?
  画作是自己的心血,独此一份,不能复制。
  就算再提笔重画,也是画不出当时的心境了。
  “今天早些休息,剩余的课别上了,我替你请假。”王哲和颜悦色地说,“去吃点好吃的,或者约朋友看看电影,放松一下。”
  桑萸点头,道了声谢。
  静静远离画室,桑萸漫无目的行走在林荫路。
  走啊走,她忽地站定在一棵高大楠木下,大簇的黄色小花落了一地,有些已凋零枯萎。风吹一吹,就没了踪迹。
  桑萸眼眶发酸,蹲在地上拨弄小黄花。
  下午3:25,画室气氛凝重,陈露盈扫了眼身侧的空位。
  桑萸没有再进来。
  陈露盈冷眼望向周遭,她视线在若无其事的孙柔脸上停顿半秒,旋即移开。
  起身离开画室,陈露盈拨通一个新存的电话号码。
  铃声盘旋耳畔。
  片刻才被接通。
  “喂?”男声低沉,透着成熟与稳重的魅力。
  “我是陈露盈。”陈露盈脸上没有笑意,她尽量简短地再次开口,“学校出了些事情……”
  天色渐渐黯淡了。
  太阳往西边沉坠,林木罅隙间渗出红金色的光芒。
  桑萸坐在楠树下的木椅,托腮看一群蚂蚁搬运粮食。
  她不记得自己坐了多久。
  时间是不是不早了?
  该回家了吗?
  桑萸起身,久坐的双腿微微酸麻。
  静站须臾,桑萸低垂着头,往校门走去。
  水泥路铺满树叶的影子,桑萸专心地避开它们。
  “喂——”
  熟悉的含着低笑的声音忽而传来,像是不切实际的幻音。
  桑萸只僵了半秒,没有顿步。
  男声又笑了,像是无可奈何:“都不等等你家顾先生吗?”
  桑萸:……
  呆呆望着那个风清月朗的男人,桑萸有些反应不及:“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几分钟了。”
  “你怎么在这里?”
  倚在树身的男人挺直脊背,朝她踱来:“今天下班早,以为你还在上课,所以随便在校园走走,没想到竟会捕捉到发呆的顾太太一枚。”
  桑萸下意识辩驳:“我没有发呆的。”
  顾寅眠哦了声:“那你在做什么?”
  桑萸:“好吧,我就是在发呆。”
  顾寅眠失笑。
  桑萸无语地看着他。
  走到桑萸近前,顾寅眠牵起她手一起放进风衣外套的口袋,疏淡眉眼里氤氲着笑意:“我好多年都没看过电影了,今晚陪我去趟影院?”又问,“我们是不是还没一起看过电影?”
  “没有啊,几年前的暑假,你带我们去看过的。”
  “与龙凤胎一起?”
  “嗯。”
  “那不算,今晚我们不带那两只电灯泡。”
  “……”
  “可我昨晚答应回家帮二哥测试游戏的。”
  “二哥?”
  “嗯。”桑萸不明所以。
  顾寅眠施施然睨她一眼:“不该改口叫二弟吗?”
  “……”
  实在是忍俊不禁,桑萸扑哧一笑。
  她几乎可以想象顾以凛听到二弟时的抽搐表情,应该,还挺好玩的?
  *
  进电影院前,顾寅眠接到一通电话,看了眼身旁抱着爆米花的小姑娘,他并没有避开。
  “嗯”了声后,顾寅眠说:“我们现在在电影院,我待会让人去找你,你把东西交给他就行,麻烦你了。”
  “怎么了吗?”
  “没事。”顾寅眠挂断电话解释说,“一点小公事,让我助理去办就好。”
  “那个长得很可爱的小谭哥吗?”
  “可爱?”顾寅眠双眸微眯,俯首盯着小姑娘问,“他哪里比我可爱?”
  “……”
  幸好她没有吃爆米花。
  否则一定糗大了。
  桑萸强忍着即将崩坏的表情:“你好像不属于可爱挂的吧?”
  顾寅眠带她去买甜筒,轻哼了声:“那我属于什么?”
  桑萸想了想,禁欲吗?高冷吗?可有时候他故意逗弄她的时候,又还挺……妖孽的……
  看完电影,他们又去吃宵夜,然后散步。
  将近十一点,顾以凛打来电话。
  桑萸讪讪瞅了眼来电显示,心虚地不敢接,她把手机递给顾寅眠:“二弟的电话。”
  顾寅眠眼尾挑高,从容不迫地按下接听。
  那边叽叽咕咕迫不及待说了一大堆。
  无非是指责桑萸重色轻友,有了老公忘了哥哥,还问顾寅眠是不是就在她身边?
  “你们俩倒是挺潇洒,顾寅眠那只大尾巴狼挺能的是不是,你凭什么陪他不陪我?我……”
  “就凭,”顾寅眠突然截断顾以凛的话,轻笑一声说,“就凭我是她老公,而你,是她二弟。”
  电话那头明显被“二弟”这个称谓噎住。
  桑萸:……


第48章 
  夜浓如墨。
  桑萸站在落地窗下, 遥望苍穹星辰。
  庭院光秃秃的, 独剩些常青树绿意盎然。
  顾寅眠端一杯温热牛奶进屋。
  香肩窄窄的小姑娘斜靠窗框, 墨般的乌发柔软光泽,落寞又有些伤感的模样。
  压下眉宇之间的怜惜,顾寅眠踱步走去,笑说:“看什么呢?还不困?”
  桑萸有点意外地接过顾寅眠递来的牛奶。
  抿了口温热的奶, 她唇间露出一抹笑意,糯声回:“喝完就睡的。”
  顾寅眠挑眉:“正想说,你要是睡不着,我们可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桑萸:“……”
  她淡淡睨了顾寅眠一眼。
  这些话,他没说腻,她都听腻了。
  反正不过是说说而已。
  假如她害羞脸红,顾寅眠一定会露出得逞的神色。
  瞧, 他的套路,她全部都知道啦。
  仰头喝完奶, 桑萸定定看面前的男人一眼,施施然从他身旁经过。
  顾寅眠:……
  躺进被窝里, 桑萸盖好棉被,露出小巧的鹅蛋脸。
  台灯熄灭。
  整间屋子都陷入寂静的昏暗里。
  下一秒,桑萸被一双苍劲有力的双臂搂入温暖的怀里,她一改往日僵硬的姿势, 脑袋主动往顾寅眠胸膛拱了拱,小手轻轻攥住他腰间的睡袍。不知为何,桑萸眼睛渐生涩意。
  白日的委屈突然在深夜被重新唤醒。
  但伤心难过或哭诉都没有用, 她失去的不会再回来了。
  “哥哥。”
  “嗯?”
  桑萸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你以前为什么想要学医?”
  静默片刻,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黑夜里潺潺流淌:“好像没有特别重要的理由,以前单纯只是认为医生是份不错的职业。加上龙凤胎小的时候总在生病,常常令我束手无策,还有……”顾寅眠轻声说,“你爷爷生病时,你哭的太难过,就想着,如果当时我能做些什么,而不是一无是处地站在那里,应该是件不错的事情。”
  诧异地仰起头,桑萸静静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深邃轮廓。
  没想到,在他曾经的理想里,她竟也占有一席之地。
  就算微末,也觉得好满足。
  “那你现在会感到遗憾吗?”梓
  “不会。”顾寅眠轻笑了声,“目前为止,我的人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事。如果你们以后能完成你们的理想,我会觉得更知足。”
  “理想吗?”桑萸不好意思极了,她一直都没有很大的理想。
  但顾寅眠是因为这个家,才舍弃属于他自己的有更多可能性的人生。
  所以,她也要给自己设立目标对不对?
  她不能辜负他的牺牲。
  不过是两幅画而已。
  只要她这个人在,以后还会有二十幅,两百幅,甚至是两千幅。
  没什么了不起的。
  桑萸豁然开朗,忽然就不那么难受了,尽管还有惋惜,但她不想再沉浸在这种消极的情绪里。
  轻吐出一口气,桑萸笑着埋在顾寅眠温暖的胸膛里,沉沉睡去。
  怀里的小姑娘像只受了伤的猫儿,充满信任地依靠着他。
  顾寅眠有下没下地轻抚她柔顺的发,那双沉在黑暗里的眼睛如一汪深潭,游走着危险又潋滟的光。
  他很欢喜她这样的眷念和依赖。
  也很疼惜她的隐忍与沉默。
  他什么都明白。
  小姑娘不愿他替她难过,所以什么都不说。
  怎么就这么懂事呢?
  她可以不那么懂事的……
  顾寅眠低眉,无言轻叹一声。
  月色缱绻,他在她光洁的额头浅浅落下一枚怜惜的吻。
  *
  因为油画被毁一事,画室气氛变得格外凝重。
  翌日上午,桑萸平静地出现在画室,她该上课上课,该练习练习,看起来并不受任何影响。
  中途潘晓岳来找桑萸。
  两人站在画室附近的睡莲池畔说话。
  潘晓岳以为会看到一个眼眶红红的小女孩,但这个学生看起来很平静。
  她身上竟有着不太符合她年纪的稳重与大气,这点让潘晓岳很是惊讶。
  毕竟小姑娘看起来娇娇怯怯,潘晓岳还担心这事对她打击太大。
  想到被毁掉的两幅灵气十足的画,潘晓岳惋惜地叹气:“我看过你的另两幅,不得不说,被毁掉的油画确实更有灵气。距离艺之美评选的截止日期还有一月左右,你在这之前若有合适的作品,尽管拿来让我帮你瞧瞧。”
  桑萸一向不是很有自信的人,此时她却颔首应承下来:“谢谢潘教授,我会尽力试试的。”
  潘晓岳颇感意外地打量桑萸,短短几日不见,小姑娘怎么反而更有斗志?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越挫越勇?
  他满意地笑笑,很快面色又恢复严肃:“油画被毁一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能查到作案者,学校肯定会严加处理,但找到作案人有一定难度,所以……”
  桑萸点头,旋即沉默地望着水池里绽放的粉莲。
  她知道这件事牵涉广。
  学校有学校的顾虑,并非包庇的意思。
  午餐时间,陈露盈她们都不敢在桑萸面前提这件事。
  她们一会儿聊明星八卦,一会儿约逛街吃饭,都比较刻意地逗桑萸开心。
  桑萸知道她们的好意,很捧场地应下晚上的约会。
  【我晚上要同室友们去逛街吃火锅。】桑萸给顾寅眠发消息,【不用来接我啦。】
  【……】顾寅眠回了串省略号。
  桑萸发了个“?”号过去。
  顾寅眠幽幽回:【昨晚是二弟,今晚是室友,顾太太好忙碌。】
  桑萸:【……】
  桑萸又敲字回:【可是昨晚顾太太好像没能同二弟在一起。】
  顾寅眠:【你好像很遗憾?】
  桑萸忍不住轻笑:【岂敢岂敢。】
  顾寅眠:……
  *
  下午自主练习期间,去换画桶脏水的桑萸遇到正从水池折返的孙柔。
  长廊僻静,秋阳暖暖地落在桑萸瓷白的脸颊。
  两人即将擦身而过。
  桑萸忽地止步:“等等。”
  孙柔挑高秀眉,她已不愿在桑萸面前维持表面风度,漂亮的脸上满满都是不耐。
  “是你吗?”顿了顿,桑萸声音很轻的问。
  孙柔嗤笑一声,浑身都竖起具有强烈攻击性的刺:“你有证据吗?”
  桑萸摇头。
  孙柔冷笑:“话不能乱说,诽谤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桑萸静静望着她,不言也不语。
  不知怎么,孙柔在桑萸的眼神下忽然有些站不住脚。
  她目光太淡,明明没有汹涌的波涛,却很深,仿佛黑洞,让她周身发冷。
  孙柔厉色瞪桑萸一眼,语含嘲讽:“有本事就凭证据说话,没有证据,别冤枉人。”
  语罢,转身便走。
  桑萸原地站了片刻,攥紧的掌心缓慢松开。
  她确实没有证据。
  哪怕怀疑孙柔,可孙柔也有无辜的可能性。
  就这样算了吗?
  桑萸不知道。
  哑巴亏,总是让人难以释怀。
  但查出真相,她的画就能恢复原样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这是不可能的。
  上完最后一节课,桑萸同室友们坐地铁去附近集休闲与娱乐一体的乐谷广场。
  四个女孩子说说笑笑,气氛很轻松。
  她们打定了主意哄桑萸开心,陈露盈给桑萸买了个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巨贵的甜筒,林宜韩月洁也都给桑萸送了小礼物。
  桑萸收好她们送的礼物,桑萸小口舔着甜筒,眼底浸着笑意。
  其实她很幸运。
  能够遇到顾家和这群室友们,说明她的运气真的很好了!那些不足挂齿的让人不开心的事,都忘掉吧……
  夜幕为都市披上神秘的外衣。
  年轻女孩们穿行在灯火璀璨的海里,不是她们点缀了星辰,而是星辰衬托着她们。
  顾寅眠站定在昏黄路灯下,遥望着光晕下笑得灿烂的姑娘们。
  桑萸走在中间,旁边蓝衫女孩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他家顾太太亦是眉眼弯弯。
  跟着动了动唇,顾寅眠嘴角缓慢上扬。
  “桑萸,你家那位来接你了吗?”林宜踮脚往四周望了望,挤眉弄眼说,“有点我一直都很好奇诶,你们现在怎么称呼彼此啊?你还叫他哥哥吗?还是老公呀?”
  桑萸嗔道:“你好八卦。”
  林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才知道啊?”
  桑萸:“……”
  陈露盈忽地啊了声:“桑萸你老公在那里。”
  桑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男人高大身躯半隐在夜幕,浪漫月色为他镀上薄薄的银光。
  陈露盈音量略高,桑萸几乎怀疑,这声老公也被顾寅眠给听到了。
  尴尬地看陈露盈一眼,桑萸突然不太好意思与顾寅眠对视,老公什么的……怪怪的……
  踱步走到四个姑娘面前,顾寅眠视线在桑萸脸上顿了半秒,才说:“车停在附近,我同桑萸先送你们回校。”
  韩月洁摇摇头,有点怯又有些客气:“不用啦,我们搭地铁就可以了,很方便的。”
  林宜跟着把头点了点。
  陈露盈抬眸对上顾寅眠的目光。
  两人短短对视一眼,似乎有某种无需言明的默契。
  陈露盈晃晃桑萸的手:“我们去搭地铁啦,明天见。”
  桑萸还想开口,三位室友已手牵着手快步朝地铁站跑去。
  夜幕很快掩去她们的踪迹,桑萸望着她们远去的方向,颇有些无可奈何。
  顾寅眠看了眼桑萸:“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
  桑萸:……
  不怪他还能怪谁呢?她们明明就是因为害怕他呀!
  桑萸瞅着神色淡淡的顾寅眠,想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只见男人一本正经说:“她们今晚已经占用顾太太许久时间,眼下顾先生站在这里,她们估计不好意思再继续霸占?”
  桑萸:……
  回程途中,顾寅眠跟桑萸商量:“过些天是你爷爷忌日,我想带你回杏城一趟。”又说,“请个一两天假,加上周末便够了,就我们俩去。”
  桑萸愣了愣,男人的侧脸在黑暗里半明半昧,轮廓深邃。
  眉眼间徐徐漾开春水般的暖意,桑萸笑着点头:“好,谢谢哥哥。”
  顾寅眠轻哂:“以后尽量少同我说对不起、谢谢之类的词,哥哥不爱听。”
  桑萸:“……”
  他们商定好时间,等下周五桑萸放学,他们便动身,周二再从杏城返回西锦。
  那座记忆里的老城,是否也有了许多变化呢?
  *
  秋深时分,天气骤冷。
  桑萸穿了件雪白的厚毛衣,与顾寅眠在锦美校门口挥别。
  “我去上课啦。”桑萸站在车窗边笑盈盈,对驾驶座的男人说,“这两天好冷,你注意身体,可不要又感冒了。”
  顾寅眠:……
  他也就今年回国生了两次病,怎么从小姑娘嘴里说出来,仿佛他成了身脆体弱的病西施似的?这对男人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顾寅眠定定望着桑萸。
  小姑娘笑眼弯弯,眼睛里沁着对他的关爱,顾寅眠不由跟着笑出了声,难道他还要跟她计较这些吗?
  他颔首称好:“你也好好注意身体。”
  “嗯嗯,我走啦。”
  目送小姑娘远去,顾寅眠并没有驱车启程。
  他在车里静静坐了会儿,取出一个密封的棕色档案袋。
  眉心微蹙,顾寅眠凝视着资料袋,食指有下没下地轻叩方向盘。
  片刻,戛然而止。
  他已经有了最终的决定。
  今天上午的油画课程是校园写生。
  秋意浓的锦美学院处处有景,桑萸同陈露盈在林间搭好画架,准备画这片深黄的银杏林。
  陈露盈注意力明显不在画上,她心不在焉地用颜料盘调色,一双眼睛似有若无地飘向远处。
  班上很多人都选择了银杏林。
  孙柔也是。
  上午的阳光逐渐有了暖意,几缕灿烂从罅隙间筛下。
  孙柔一身墨绿色长裙,十分显眼。
  她正同附近几个同学说笑,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忽然,她接了通电话。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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