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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现在呢？”我关心地问道。

“那年秋天，我这栋小楼正要完工的时候，也是最忙的时候。她借住在别人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在那里生下了孩子，为了养活孩子，她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瘸子。”师父答道。

“那她们现在住哪里？”听了的师父的话，我忽然有些心酸地问道。

“那个时候只要有家室有孩子，重建的新房子，都有分配的，他们一家三口也分到了一套房子，那个瘸子是个木匠，有手艺，养活她们母女不是问题。”师父答道。

“我想去看看他们。”我看着师父，说道。

“行吧，你那么关心他们，你就去吧，出门进巷子右拐上大街直走，差不多到街尾，靠右手边有个小胡同，你进去，看见一个带着院子的小平房，他家院子里面种着一棵桂花树，你找不到的话可以问问街坊邻居，就说你要找马木匠家，一般周围的人都认识。”师父说道。

“嗯，那我出去了，师父。”我说着，就离开了裁缝铺了。

走过小巷，来到大街，看着冬日阳光下的街道，三年前的木房子木阁楼现在都是清一色的红砖青瓦房了，房子也比以前高了。

走到街尾，右拐进了一个小胡同，胡同里面的房子基本都是红砖青瓦的平房了，还带着小院，有些人家的院子里种着梅花，远远地就能嗅到梅花的香味。

只是院子里种桂花树的人家也不少，我不知道哪家是莫雨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年关已近，祝愿大家有个好心情。没空看书的话，可以收藏起来，等有空再追。我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更新。





第52章　摸心
突然，一个小矮人蹦跶在我眼前，喊道：“姐姐，你来啦！”

“小沫啊！你走路没声音的啊！吓我一跳。”我看着眼前的小沫，说道。

“可能是我人小，走路声音也小，姐姐没有注意吧，你来这里做什么？”小沫问道。

“你娘呢？我想看看你娘，带我去你家看看好吗？”我看着小沫机灵的眼睛问道。

“好啊，跟我来，不过我娘最近生病了，我爹都不让外人来我家的，他都是在客厅里面接木匠活。”小沫一边带着路，一边说道。

“没事，你娘会愿意见我的，我们是老朋友。”我说道。

很快我跟着小沫来到了他们家，走过种着一棵桂花树的小院，我们来到了客厅的大门前。

我看见了一个体型偏瘦，方脸留着胡渣的男人，他正弯腰在用墨盒在木头上弹墨线，身后面有口新木头做的棺材，客厅很深，比较阴暗，阳光照到了门口，就没能延伸进厅内，屋内有一股浓浓的木屑味扑面而来。

“爹，她是我娘的老朋友，想来看看我娘。”小沫看着那个男人喊道。

那男人站直了身子，我发现他个子好高，他看了我一眼，转而瞪着小沫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娘病了，不见外人！”


“幕仁，让她进来……”忽然，大厅的左侧门口站着一个面容素净身材消瘦的女子，她手扶着门边，看着马木匠说道。

“娘！”小沫看着莫雨，委屈地喊道。

三年了，莫雨变化太大了，曾经的艳妆浓抹，曾经的锦缎绫罗，变成了今天的素面朝天棉布青衣。

“莫雨！”我激动地看着她，喊道。

马木匠看见莫雨亲自邀请我进家，他也没有再下“逐客令”了，弯着腰埋着头，继续弹他的墨线，拐着腿往前挪了一下脚。

“叶秋，进来吧。”莫雨看着我喊道，眼神柔软而干净，跟当年那个刁蛮挑剔的莫小姐真的是判若两人。

我跟着莫雨和小沫来到了他们的房间，房间整洁而简朴，一张木床靠着墙，几张木质靠椅摆在圆桌周围，桌子上有一个热水壶，一个青花瓷茶壶和几只茶杯。

只是好好的向阳大窗户却是关着的，咖色的窗帘布也是拉上的，房间里有些阴暗。

我们坐在了桌子边，莫雨给我沏了杯茶，看着我问道：“你这三年去哪里了？”

“别问我的事了，听说你吃了不少苦，马木匠他对你好吗？”我问道。

“挺好的。”莫雨答道，却控制不住咳嗽了几声。

“你是伤风了吗？”我看着捂着嘴咳嗽的莫雨问道。

“嗯，没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了。”莫雨躲闪着我的眼神，说道。

小沫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在我和莫雨聊天的时候，她都一直是默默地看着我们，不插一句话。

“小沫好乖，你当年留下她是对的。”我看着小沫，笑着对莫雨说道。

“她？”莫雨看了一眼小沫，眼神里竟然有一丝恐惧。

“她怎么了？她这么乖。”我不解地问道。

莫雨突然咳嗽严重了起来，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咳嗽着，咳得面红耳赤的。

马木匠闻声一瘸一拐走了进来，看着我说道：“你走吧，她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我看莫雨的脸已经变得铁青了，看来病得不轻，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她一边狂咳着，一边用手捂着嘴，已经说不上话来了。

“娘，娘！”小沫泪眼汪汪地扶着莫雨喊道。

“你快走吧！”马木匠瞪着我说道。

马木匠在赶我走，无奈，我起身准备走了，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看见马木匠扶着莫雨坐在了床上，他伸手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往莫雨嘴里倒着黑色的药粉。

我看见了莫雨手心里的血……

“还不走？！”马木匠回头看了我一眼，大声说道，眼神很凶煞。

我连忙匆匆地离开了，走在大街上。

“走！”突然有人从我背后一把拽起我的胳膊，拉起我就走。

“白奇？！”我一转身看见是白奇在拽着我走。

“昨天夜里霏儿的鬼魂告诉我，说你回来了，你赶紧跟我走吧，去趟警察局。”白奇一边快速走着，一边拽着我的胳膊说道。

“你拽疼我啦！什么事这么紧张兮兮？！干嘛拉我去警察局？！”我被白奇拽着小跑着，问道。

“你跟我走就是了！”白奇阴沉着脸，一边小跑着，一边说道。

我跟着白奇一路小跑来到了警察局，警察局还是在三年前的地方，只是墙上还有被大水淹过的印记。

来到了警察局的停尸间，白奇站在了门口，指着停尸间里面停的两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说道：“你进去看看他们。”

“看什么？看死人干嘛？”我站在门口，没想靠近，问道。

“你进来！”白奇不耐烦了，硬拽着我来到了尸体前，先后掀开了两具尸体身上的白布。

两具□□裸的男尸出现在我眼前，尸体是完整的，只是都没闭眼睛，眼睛圆睁的，嘴唇也都是张开的，胸口左边心脏的位置被挖出了一个洞，由于天气寒冷，伤口上面的血浆已经被冻凝了。

“你干嘛给我看这些？”我看着白奇问道。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裁缝，你也不是男人，你是女人。有人三年前看见你被大水冲走了，你现在却活着回来了，我猜你一定不是一般人，你帮我把这个案子的凶手找出来，我帮你保密，给你一个合法的身份，现在你可是黑户，以后你去哪里都不方便。”白奇的眼睛盯着我，说道。

“霏儿告诉你的？”我问道，忽然觉得自己被霏儿出卖了。

“不是，她一直不肯告诉我你的身份，但是我早在三年前就觉得你不对劲，看出来你不是真正的男人，你帮忙帮我找出真凶吧，我答应的条件一定做到，帮你弄到一个合法的居民身份证，柳飞飞已经被调任到市里面去了，我现在是大队长。”白奇看着我，严肃地说道。

“我真的只是一个裁缝，没有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心脏被挖走了吗？”我说着，看着白奇严肃的脸，才发现他脸上多了一道疤痕，像是划伤，又像是抓痕。

“你一定要帮我。”白奇看着我，诚恳地说道。

“怎么帮？”我真的懵了，我帮人做件衣服倒不是问题，要我帮警察破案，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有那个能力。

“你等等，等一下验尸官，她已经马上过来了。”白奇对我说道。

“你还是把这两具尸体盖上吧。”我对白奇说道，实在无法直视这两具死不闭眼的□□裸的男尸。

白奇看了我一眼，伸手去拉白布盖住尸体……

“别盖！”突然一个扎着高马尾，一身白大褂，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这位就是我们警察局最优秀的验尸官，李心翎，你听她帮你分析吧。”白奇介绍道。

“她就是你请来的朋友，能帮我们破案？”李心翎看了我一眼，看着白奇疑惑地问道。

“对，这位叶秋兄弟能帮我们。”白奇看着我答道。

“你是做什么的？”李心翎一边问道，一边戴着手套弯腰在用手扒开尸体的嘴。

忽然，从尸体的嘴里飘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我是裁缝铺的徒弟。”我答道，用手捂住了鼻子，后退了几步。

李心翎忽然侧脸白眼看了我一下，说道：“这样你就怕啊？退那么远干什么？你这样能帮我们破案？”

“你别急啊，他能帮上我们的。”白奇连忙说道。

“你过来。”李心翎蹙着眉头看着我说道。

我走了过去，她拿了一只塑胶手套给我戴上了，对我说道：“你摸，摸他的心脏，伸进去摸！”

李心翎一边说，还一边硬拉着我戴着手套的那只手，往尸体的心脏口摸。

我怯生生地不敢摸上去，她恼了，用手一按我的手，我的手就伸进了尸体心脏口的洞里面……

顿时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感觉站不住了，想扶墙走！

“摸到什么了？”李心翎强按着我的手，问道。

“心，心脏没了……”我侧着脸不敢看尸体，答道。

“还有呢？”李心翎继续追问着。

“还有？还有什么？”我问道，使劲想把手拉出来，可是李心翎还是按着我的手，不让我把手拿出来。

我忽然在尸体心脏口的洞里面摸到了一个椭圆东西……

“有个椭圆的东西在里面……”我胆怯地答道，想快点把手从尸体胸膛里面拿出来。

“你用手轻轻拉一下那个东西。”李心翎按着我的手，说道。

我按着她的指示，扯了一下那个东西，发现它是长在里面的，我答道：“它长在里面了……”

“你再摸摸这一具！”说着，李心翎就把我的手拿出来，又按进了另一具尸体心脏口的洞里面。

“一样的！也有那个东西！”我答道，手已经开始发抖了，我看着白奇，希望他能“解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八点左右更新。今日是农历小年，祝大家幸福安康。





第53章　看病
白奇看到我手在发抖，看见我一脸的恐惧，他对李心翎说道：“够了，可以了，你去把验尸报告整理下，一会儿送到我的办公室。”

“我就不相信他能帮你破案？像个娘们一样胆小！”李心翎终于松开了我的手，看着白奇说道，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停尸房。

“别忘了，你自己就是个娘们！”白奇对着走远的李心翎喊道。

“我要回去了。”我扯下了手上的那只手套，看着手上还沾上了尸体胸膛里面的一点血。

说完，我就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感觉脚底都是软绵绵的，脚下根本踩不实地。

“霏儿的尸体不见了……”白奇忽然在我身后，冷冷地说道。

我听到他的话，忽然就站住了，回头看着他问道：“霏儿的尸体呢？”

“三年前发大水，我们都在县长的号召下撤离到了山上，尸体都被锁在了停尸间的铁格箱里面，等大水退了，我们再回来的时候，我发现霏儿的尸体不见了，锁尸体的那个铁格箱也被砸变形了。”白奇答道。

“那霏儿自己应该知道吧？你没问她？”我看着白奇问道。

“她不知道。”白奇盯着我的眼睛，答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一个小裁缝。”我看着白奇，为难地说道。

“你是一个小裁缝，但是，你还是一个黑户！”白奇严肃地盯着我的脸，说道。

“我也想帮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我说道。

“你们裁缝铺还有一个黑户。”白奇看着我说道。

“谁？”我问道，心里在猜，那一定是小曼了。

“你师父！”白奇答道。

“怎么可能是我师父？你一定搞错了，我师父来这里几十年了，而且，没有户口他是怎么盖起现在的新裁缝铺的？”我不敢相信白奇的话，反问道。

“他就是黑户，三年前那时候搞重建，都是国家出钱，百姓出力，你师父当时自己出钱盖房子，大家忙得团团转，谁还有闲心调查户口？能活下来都不错了。”白奇解释道。

“那我们裁缝铺那个租客小曼是黑户么？”我问道。

“她不是，她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户口好像是外地的。”白奇答道。

“你调查我们。”我警觉地看着白奇，说道。

“三年前我就开始调查你们了。“白奇坦白地说道。

“我要回去了。”我忽然有些害怕白奇了，说着转身就准备走了。

“你和你师父都是黑户，以后你们怎么把生意做大？怎么正大光明地开裁缝铺？你就不想给你和你师父上个合法的户口？”白奇走了过来，在我背后问道。

“你想利用我。”我冷冷地看了一眼白奇说道。

“我不是利用你，我只是想破案，不希望更多无辜的人死。”白奇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无辜的？”我反问道。

“我调查过了死者的身份，都是很普通的百姓，只是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我们一直在努力封锁消息，三年来，一直有人无端被挖去心脏死于非命，而且尸身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在原来心脏被挖开的地方长出一个椭圆的肉球。”白奇说道。

“以前的那些死者的遗体呢？”我问道。

“破不了案，没办法，又担心这种尸体会出‘问题’，都派内部专职的人拖去火化了，现在在筹划建一个火葬场，只是民俗都是土葬，很难执行，这些被挖了心脏死于非命的尸体都是强制火化的。”白奇答道。

“我觉得你应该查一查那些尸体到底有没有真的被火化掉，专职负责的人是谁？你应该查一查他，这些尸体能‘长’出新的‘心脏’，一定是有原因的，可能是被什么控制了。”我想起霏儿的尸身曾经被孤魂野鬼的戾气驾驭的事情，分析道。

“我就知道你会帮到我。”白奇看着我说道，眼里露出惊喜。

“帮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说道。

“你已经帮到我了，一会儿我就让专职火化这种尸体的人负责把这两具尸体拖去火化了，我要暗地里跟踪他。”白奇说道。

“那我回去了，你忙吧，希望你早日破案。”我说道，就匆匆地离开了警察局，头也不回一下，我不想掺和他们的事，脑海依稀记得他们抓我师父拷问的情景。

回到裁缝铺，看见师父独自在操作台上忙着，在拿着白色剪刀剪着棉布布料。

“师父，在做寿衣啊？”我走上前，问道。

“嗯，家里人拿死者生前的衣服来给我比划了尺寸，很神秘，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不让我亲自去量一下尺寸，照着生前的衣服的尺寸做寿衣有时候尺寸拿捏不准的，会不合身。”师父一边忙着，一边说道。

原本想跟师父讲一讲我在警察局停尸房的所见所闻，但是看着师父忙碌的样子，我还是打住了。

我抬头看了看楼梯上小曼房间的门，问道：“师父，小曼呢？”

“大清早就出去了。”师父答道。

“师父，小曼是做什么的？”我问道。

“老师啊，教舞蹈的，好像跟迪清是一个学校的。”师父答道。

“师父为什么会收留一个单身年轻女子住裁缝铺啊？”我好奇地问道。

师父忽然停下了手里的活，瞪着我，眼神让我心里直打鼓，感觉他要发火了……

“我说过你多少次了？！要专心跟我学手艺，不要话多！”师父大声呵斥道。

刚回来就被师父吼，忽然觉得好委屈，忍了忍眼里的眼泪，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了裁缝铺门口，不说话了。

师父也忙着做手里的寿衣，我们师徒俩就闷着一上午没说话，直到中午的时候，我看见小沫站在裁缝铺门口不远处的墙角，在看我，眼神里闪着泪光。

我走了过去，来到了小沫身边，蹲在她跟前，问道：“小沫，你怎么了？”

“姐姐，我娘病得严重了，被我爹带走了，他们不让我跟着去。”小沫委屈地说着，忽闪的眼里里有泪水在打转。

“你爹带你娘去医院了吧？”我揣测地问道。

“没有，我跟他们一直跟到了城外，后来被我爹发现了，他吼我，要我回去，不让我跟着他们去。”小沫泪眼看着我说道。

“你爹你娘丢你一个人在城里，他们放心啊？”我不解地问道。

“他们经常丢我一个人在家的，去哪里都不让我跟着，小时候他们关我在家里，把我锁在房间，现在我长大了，他们就留我在外面玩，不再关着我了。”小沫含泪说道。

“他们为什么要关着你啊？”我问道。

“我娘生下我后不久就生病了，我爹要带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