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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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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把马骑到了正院门口,翻身下马就往房内冲。
司露微受到惊动,盖在脸上的帕子落下来,她怔怔看着沈砚山,略微瑟缩了下,怕他要打人。
她越想越后悔。
这次大概是闯祸了。
不成想,沈砚山看到她满脸通红,的确是烫伤的模样,心痛如绞,上前就用力抱紧了她,要将她勒进自己的血肉里。
石嫂见状,悄悄退了出去。
司露微有点喘不过气,又心虚胆怯,没敢吱声。
沈砚山抱了片刻,想到了她的脸,松开了她,只端起她的脸仔细端详。
“疼不疼?”他问司露微。
司露微知错的时候,异常温顺,老老实实回答:“疼。”
烫过之后的疼是火辣辣的。当然这种轻微的烫,不能算伤,明早起来就会恢复如初,连个水泡都不会起。
沈砚山喊了副官。
他让一名副官去趟沈横的军医处,要一管治疗烫伤的西药膏;然后又让另一个副官去药铺,要中药的药膏。
军医那边很快有了回话:“没有治疗烫伤的药膏。”
药铺那边,则是买到了一种中药膏,但味道非常难闻。这个时候,石嫂又进来了:“团座,我们乡下的老郎中说,烫伤了用猪油熬柳树皮,最是清热消肿。小姐脸上没有肿起来,烫得不严重,厨房已经在熬煮柳树皮了,您稍微
安心。”
沈砚山把买过了的药膏扔到了旁边,的确觉得太难闻了。
“……让厨房快一点。”沈砚山道。
他也想起来,柳树皮熬煮成药膏涂抹烫伤,是个很有名的方子,传承了千百年,简单有效。
司露微小心翼翼看着他,仍是不敢言语。
厨房的猪油柳树皮膏两个小时后才熬好,送到了正院。
这个时候,司露微已经敷了很久的冷帕子,面颊的疼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仍火辣辣的不太舒服。
涂抹上了温热的药膏,她感觉还不错,拿眼睛去看沈砚山。
沈砚山也稍微松了口气。
他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的确是没有肿,心中明白这是烫得不严重,那颗心才算放下。
司大庄走了进来,对沈砚山道:“五哥,小鹿这泼妇把杜二小姐的脸打得像猪头,副官们将她扣押了起来。杜二小姐闹呢,要不要放了她?”
司露微那两巴掌很重,杜二小姐又是细皮嫩肉,现在两边面颊全肿了。
沈砚山心中不起情绪的想:“敢泼老子的女人,老子要她的命!”
他眼珠子转了转,对司大庄道:“不许放,叫副官给她用点敷脸的东西,把她脸上的肿消了。她自己带过来的人呢?”
“也被扣下了,那些混小子!”司大庄叹气。
副官们怕沈砚山是怕得要死,一看杜二小姐敢对沈砚山的女人下手,只恨不能当场毙了她来请功。
杜二小姐和她的下人,全部被关到了后院。
“很好。”沈砚山阴测测道,“去告诉他们,这次算他们将功补过。”
他带着司大庄,直接去了金雁山庄。
两个人叫了伎人,各自进了房间。沈砚山让那伎人自己躺在床上,他从后窗跳出来溜回了家。
他回自家也是翻墙。
司露微很是不解。
“……五哥,我已经没事了,你放了那杜小姐吧。”司露微涂抹了猪油柳树皮膏,脸上的火热终于消停。
她听说杜二小姐还在后头关着,有点不忍心。
认真算起来,杜二小姐泼了她一脸热茶,她扇了人家两巴掌,是她理亏。
“你别管,我自有道理。”沈砚山道,“这几天我不回来了,暂时在金雁山庄落脚。还是那句话,我只睡姑娘的床,不睡她的人。”
这句话,司露微没办法接。
她只是看着沈砚山,情绪莫辩。
沈砚山又端详着她的脸,想来她明早起来,红潮就会褪尽,稍微安心,又从后墙翻走了。
他和司大庄白天去营地,晚上回金雁山庄落脚。
跟着他的那个伎人最是聪明机灵,对他的去向不言不语,晚上也不敢和他同床睡,只睡在旁边的脚踏上。
沈砚山很满意,赏了她一百块大洋。
这不仅仅是赏赐,也是封口费。伎人知道,若是想要在南湖县混好了,沈砚山这种人是得罪不起的。
“团座放心,您这几天都住在这里,是我服侍您了。”伎人道。
沈砚山点头:“你锁好门,我出去一趟。我不回来,绝不可以开门。”
伎人道是。
他又回了家。
两天过去了,司露微脸上肤色恢复如初。她向来细嫩白净,这几天的猪油柳树皮膏,养得她肌肤更白。
沈砚山笑道:“这东西若是好用,干脆用来擦脸好了。”
“一脸油,瞧着可怕。”司露微道,“玛丽恨不能吃了我的脸,我这几天都是让石嫂带着玛丽的。”
沈砚山笑了笑。
他又让人去看了杜二小姐。
杜二小姐被捆绑了起来,脸上被强行上了药,三夜两天过去了,指痕消失无踪。
沈砚山心里对她动了杀机,只是不能如此便宜她。
他叫人把杜二小姐送回了家。
杜二小姐出门的时候,是偷偷摸摸的,杜家只当她是去了隔壁镇子上的姨母家,也没当回事。
她发疯似的冲到了杜县长面前,痛哭自己这两天被囚禁的事。
杜县长也是震怒:“岂有此理!”
他去找了沈横。
沈横很头疼。
他还想替沈砚山和杜小姐保媒,没想到沈砚山如此混账,公然囚禁杜小姐。哪怕他真想要杜小姐,也不能毁了她的名声。
他派人叫了沈砚山来。
沈砚山到了跟前。
他生得高大,又是一身笔挺军装,气度不凡,杜县长方才的气焰,被他震慑得顿时灭了一大半。
“……我好几天没回家了。”沈砚山对杜县长道,“令嫒去了我府上吗?她去做什么,那些副官怎么会绑了她?”
杜县长一愣。
沈横看着沈砚山,心里明白这小子肯定是有了后招。囚禁杜小姐这种恶毒事,沈砚山做得出来,但杜县长别想抓住他的把柄。
有了这样的底气,沈横也装傻,问沈砚山:“你没回家?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副官长歇在金雁山庄,这件事金雁山庄的人都可以作证。”沈砚山道,“杜小姐说是我亲自绑了她吗?”杜县长不清楚具体的缘由,就过来兴师问罪。一时间,他还真被沈砚山反问住了。
第54章 倒打一耙
杜县长回到家中,逼问自己女儿。
杜小姐出门,原本是去撒泼的,只带了一个赶车的下人。
下人没进院子,不清楚缘故,稀里糊涂就被绑了。而在放掉他们之前,沈府的副官给这下人塞了一个小金条,又对他说:“有了这么一大笔钱,辞了工,你去其他地方买房买地,过上小地主的日子。南湖县那么多水泊,再
不走,当心你那调皮的小儿子淹死……”
一番恩威并施,下人吓破胆,又欣喜若狂。
副官又跟他耳语一番,教他回去如何这般跟杜县长说,下人都记住了。
杜二小姐大哭:“就是沈府的人绑了我!那女的,还打了我两个大嘴巴。”
她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了。当时捆绑她,也是隔着她那皮草大氅,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所以,当她全须全尾站在杜县长面前,说自己遭遇了绑架,杜县长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
杜县长又问下人。
下人言辞闪烁。
杜县长让杜二小姐先回房,单独逼问下人。
下人是个车马夫,杜县长相信他不敢撒谎。
那下人就把沈府副官教给他的说辞,用他老实巴交的口吻,全部告诉了杜县长。
“……小姐去请沈团座听戏,沈团座拒绝了。她第二天又去,还打了沈家的人。她自己不走,沈家的副官们不敢拉她,到底她是千金大小姐。”下人唯唯诺诺。
杜县长的血一下子就涌到了脑子里,差点气晕:“你是说,她自己赖在沈家?”
下人道:“小人不知道,小人是被请进去的,一直在后院待着,有吃有喝的。您看小人,没挨打也没挨饿。”
杜县长气有点喘不上来,下人的话他听进去了。
他心里大骂女儿,不要脸的死丫头!
杜县长知道女儿迷上了沈砚山。
江西是长江以南地界,男子中等身量居多,像沈砚山那么高大的不常见。他不仅高,体态也好看,五官更是英俊。
他年轻英武,又手握重兵,别说杜府的小姐,怕是督军府的小姐,他也配得上。
杜蘋一见到他就迷昏了头。
她这几天还在热血上,心里猫挠似的不安定。
她到处打听沈砚山。
沈砚山没什么风流债。男人逛窑子这种事,就跟去酒楼一样,是风流韵事,不算什么人品的污点。
杜蘋只听说,沈砚山身边有个女人,没说是他的小妾,但宠溺得厉害。上次那女人生病,沈砚山大发脾气,很多人都知道。
杜小姐被热血冲昏了头,想着自己看上的人,身边还有这种狐狸精,就想去踩踩场子。
她无非是小孩子心气,任性又无知。若是她稍微有点见识,也不会做出这等蠢事。
而她一见到司露微,心里就突了下。
司露微看杜蘋,觉得杜蘋圆润贵气,特别好看;杜蘋看司露微,却是心凉了半截。
司露微一直没有意识到,徐风清那种大才子喜欢她,并非因为她贤惠,也不是因为她的菜做得好吃,而是因为她漂亮。
她从前生活的地方,总有人说她好看,在她听来那全是调戏,她会气得半死。
她从没想过,那是一句实话。
她对自己的容貌,是没什么概念的。
杜蘋却不同,一见到她,杜蘋就知道自己没机会。
沈砚山身边带着这样的美人——瓜子脸大眼睛,身材高挑却不干瘪,哪怕穿着厚棉袄,也看得出曲线——他是不会多看杜蘋一眼的。
这美人头发乌黑,脸又白皙,红唇饱满,颜色对比如此明显,看得能勾人魂魄。
杜蘋太过于震惊,一瞬间就被嫉妒冲昏了头,泼了司露微一脸茶水。
她只当美人是娇柔的,哪想到她那么泼辣,而且手上有劲?
沈砚山府上的副官也是狠,才不管什么杜二小姐,只知道自家的司小姐吃了亏,很有先见之明的把杜蘋关了起来。
杜县长听了下人一番话,自以为事情清楚了,回到了内院大骂女儿:“你还要脸不要脸?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送你出去念书!念了一肚子书,倒是把礼义廉耻全丢了!”
杜二小姐委屈极了。
她已然是解释不清了。
她不停的哭,跟杜县长说是沈砚山羞辱她。
沈砚山不承认。
杜县长稍微派人去打听,就知道沈砚山这几天的确没回家。
“来人,把二小姐关起来,不许她出门!”杜县长大怒。
他心里既不相信女儿,也不相信沈砚山,可他没有准确的把柄。
金雁山庄有杜县长的暗股,但是沈砚山找的伎人特别机灵,是不敢对着杜县长出卖当兵拿枪的沈砚山,故而杜县长什么也没问出来。
杜县长这个人,性格也很阴,所以一边恨沈砚山,一边恨自己的女儿,两下不吃亏。
司露微后来才听说此事。
她有点惴惴不安,仍是怀疑自己惹了祸:“五哥,那件事过去了吗?”
沈砚山慢条斯理:“过去了。”
“你会找杜小姐的麻烦吗?”司露微又问。
沈砚山笑了笑:“不会,我找她麻烦做什么?”
他说得坦然而真诚,好像是真打算把这件事放过去的。
司露微松了口气:“五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沈砚山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吃红烧猪脑,就问司露微会不会做。
“红烧猪脑?舅公没有教过。”司露微如实道,“不过这道菜要嫩才好吃,是不是?”
“对。”沈砚山道。
“那我琢磨一下,我舅公教过我做鸭肝。”司露微道,“火候差不多。”
沈砚山精神不错。
他最近天天在司露微的房间里,因为司露微的房间里有炕。他回家就往炕上一坐,司露微只当是他老家的习惯,不好驱赶他。
他有了和她时刻处在一起的机会,越发觉得这个炕做得好。
他准备好了享受美食,突然司大庄从外面走进来:“五哥,旅座的副官长来了,说旅座有急事找您,请您快去看看。”
沈砚山蹙眉:“很急?”
“副官长是那么说的。”司大庄道。
沈砚山还念着吃猪脑,却又不好耽误军务,只得给佣人留了话,带着司大庄走了。
出了院子,见到了沈横的副官长,沈砚山问他:“什么急事?”
“不知道,旅座收到了电报,就发了脾气,让我来请您。”副官长如实道。沈砚山点点头,翻身上马。到了沈横那边,他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第55章 她不愿意
沈横一见到沈砚山,就把一份电报扔给了他,脸色铁青:“你自己看!”
沈砚山扫视了电报。
原来,杜县长跟孙督军那边的高级参谋关系很铁。他虽然没证据,仍是告了沈砚山一状,说沈砚山欺负他女儿,还囚禁了她两天。
杜县长这个人,极其护短。哪怕怀疑自己女儿错了,他也要把这个理挣回来。
沈砚山一个地痞出身的团座,升迁得毫无说服力,在参谋处自然没什么好印象,也没什么体面。
参谋处跟孙督军简单说了此事。
孙督军军务缠身,虽然还记得沈砚山,但这种调戏良家女子的流氓行径,也觉得该抽打。
况且他自负手下有人才,根本不珍惜一个新起来的团长,随手就能碾死。
沈砚山会说德语,算个人才,可这里是中国,能用到德语的时候凤毛麟角,沈砚山这点特长也显得多余了。
于是督军府的高参处给沈横发了电报,质问沈砚山的罪状。
“……他们先质问,还是看着我的面子。你要是没有铁证,我这边回话过去,接下来就是给你撤职的军令了。”沈横吸了口烟,很是犯愁。
老实讲,沈砚山实在得力。
沈横是念过武备学堂的,学过正规的军事理论。而他手下的军官,绝大部分都是大兵出身,然后立功了升迁。
谈起军事策略,那些军官们听得云里雾里,只有沈砚山能跟他对答如流。
这是纸上谈兵的流畅。
沈砚山不仅军事理论过硬,实战也不含糊。他搞阴谋诡计厉害,搞军事也强悍。
驻守县城的几百人,如今被他发展到了四千多人。
这个过程中,他还没有跟沈横多要一笔军饷,他自己总有办法。
沈横是真器重他。
可他惹谁不好,跑去惹了杜家。沈横到了南湖县这么久,从来不招惹杜家,就是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
“没事,要什么铁证。”沈砚山笑了笑,压根儿没当回事。
他这么轻松,沈横的心稍安,又很好奇:“你有什么主意?”
沈砚山道:“我告诉了您,您不能打岔,也不能坏我的好事。”
沈横白了他一眼:“你还拿乔上了?快说,否则老子抽你。”
沈砚山就把他的主意,告诉了沈横。
沈横听了,很是骇然。
“你……你这也太缺德了!”沈横道,“而且下作!”沈砚山道:“旅座,这世道已经在变了。您这种处处想要好名声的人,很容易吃亏的。从前的道德和礼义廉耻,你不睬在脚下,其他人也会踩,到时候还会顺势踩你一脚。
”
沈横有点生气:“你这叫什么话?你好好的,想要折腾人家一个年轻的小姐,我说不得你几句?”
“我这是要弄到铁证。”沈砚山道,“杜闲见不是告了我一状,让我拿铁证去解释吗?准他害我,不准我害他女儿?”
沈横:“……”
沈砚山身上,有种财狼与毒蛇的双重特质,狠是真狠,同时也阴损下作。
他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
上次对付黄非同,沈横就看出来了。
然而,沈横并不反感。他也是个敏锐的人,知道沈砚山关于礼义廉耻那一套言之有理,只是拉不下自己的脸。
他总强调自己出身武备学堂,是挺端着的。
端着没肉吃。
没有沈砚山的阴险卑鄙,他现在能成为这南湖一方的旅座吗?他还得跟黄非同共有一个县城,是个小小团座,每次回督军府开会,那些旅长以上的人谁看他一眼?
万一督军府非要撤了沈砚山的职,自己损失的是左膀右臂。
“……你预谋这样害杜小姐,杜闲见更加不会善罢甘休,你是个什么样子的想法?”沈横试探着问他,“连杜家一块儿端了?”
他说出这句话时,心猛然狂跳了几下。
低头一瞧,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真实心意。
杜闲见这个老匹夫,富得流油,否则他也不能靠贿赂走通督军府的关系。
当初的私盐多赚钱!
沈横想起杜闲见的家当,就会想起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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