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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天亮等时光[出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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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来,你放开我。”常晓春好声好气地对张佳来说。
张佳来坐在常晓春对面,说:“你确定要回到时光身边?”
“我确定。”常晓春点头。
“那我不能放开你。”张佳来摇头,“我不会让你做傻事。”
“张佳来,你尊重我的决定好不好?”
“常晓春,你知不道他妈妈都做了什么?”张佳来压抑着愤怒的嗓音说:“他妈妈根本不对重金属污水进行处理,他们工厂好多工人化学过敏死了。她还把污染的水排进护城河里,这几年害多少人得了癌症啊。你记得我们学校举行过捐款吗,光是我们学校就死了三个,都是她害的!她泯灭良心逍遥法外,而你竟然想和她的儿子私奔!”
“因为秋添?”常晓春一语道出。
秋添,像一道咒语,张佳来的眼泪顷刻而下:“没错!”她愤怒到不想擦眼泪,就那么用一双泪眼死死地盯着常晓春。
常晓春也看着她:“可是,这些与时光无关。”
“怎么没关系!”张佳来手尖锐的声音说:“他是她儿子。他肯定知道他妈妈在哪儿,但是他什么都不说,他和他妈一样该死!”
反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向来温柔谨慎的张佳来变脸,都被这巨大反差惊住。
常晓春从惊讶中回过神,问:“你就那么恨他?”
张佳来圆睁的眼睛眨了又眨,看向地板,好像看不到想看的东西又转向左边的白墙。眼泪在流,声音颤抖:“我只是出去旅游几天,上火车之前还给他打了电话,回来他就不见了。他不见了,走得那么着急,我还以为他回乡下探亲,还以为他会回来。但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张佳来失声痛哭,“都是因为时光,因为他妈妈,他们害死了他!”
所有人都不说话,不是不知所措,而是大家都明白,这种痛苦,除非秋添再生,不然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徒劳。
吴爽于悲伤中,拍拍发愣的贺小冬。贺小冬回过神,此时此刻他应承担起男朋友的责任,他走到张佳来身边,握住她的手,他想说。。。。他什么都没有说。
张佳来在他碰到自己的时候,挥开他的手说:“拜托你走开。很抱歉,我从前一直拿你当秋添麻痹自己,可是现在我再也骗不了自己了。秋添已经不在了,而你,不是他。对不起。”
贺小冬听了半天,哭笑不得。他说:“我早就知道,我不介意继续当秋添供你麻痹。”
“对不起,我做不到了。。。”张佳来愧疚地转过脸。
吴爽对贺小冬使使眼色,贺小冬难堪地退开。吴爽轻轻抱住张佳来,让她在自己肩膀上哭,对她说:“你别冲动,晓春是无辜的,别拿她撒气。”又对众人说:“你们尊重晓春的决定吧,让她回到柚子身边,说不定让晓春感化一下,柚子就说出他妈妈的下落了。”
“别胡扯,”高飞反驳回去,“放晓春回去,是有去无回。”
“那么,”常晓春看着高飞,“你也不打算放了我?”
高飞接到她的目光,摇摇头。
常晓春问:“为了你舅舅?”
“不然你以为呢?”高飞苦笑着,“我舅舅是这世上除了我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知道,谁人无死,可是他本不该那么早死,还被胰腺癌折磨了那么久。你知道吗,最后两个月他就没吃过一口东西,脸上蜡黄蜡黄的,又瘦又干,死的时候成了具骷髅。我只想让应该得到惩罚的人获得应有的判决,但时光却坚持不肯说出他妈的下落,我能怎么办,我咽不下这口气。”
常晓春愤然道:“作为一个儿子,他维护他妈妈有错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苛责他!”
高飞不为所动:“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回去。我不会让那小子称心的。”
唯一能求助的只有吴爽了,常晓春望着她道:“爽,帮帮我。”
吴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个人呆愣着,过了好久,她问了高飞一句:“你刚刚说你舅舅有什么症状?”
“什么什么症状?”高飞听不明白。
吴爽一个箭步走到高飞面前说:“你舅舅胰腺癌,是什么症状?”
高飞退了一步说:“一开始有黄疸,全身都是蜡黄色的,后来经常肚子疼,不想吃东西,人慢慢消瘦下去。最后出现腹水,昏迷不醒,直到死。。。”吴爽的问题勾起高飞痛苦的回忆,他抹了一下湿润的鼻子说“问这干吗?”
吴爽摊出手:“给我几个硬币。”
高飞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硬币,吴爽抢了就往门外冲,进了电话亭。
“她怎么了?”高飞纳闷。
常晓春逮到时机跑向敞开的门,贺小冬叫了一声,高飞奔过去中途把她截下,张佳来一脚踢上了门。
逃跑失败,常晓春的脚也被绑住,她气急败坏地挣扎:“你们理智一点儿好不好,放开我。”
张佳来坐下来说:“你别执迷不悟了。他喜欢你,无非是看你长得漂亮,这两年来,他有真正关心过你吗,有对你嘘寒问暖吗,有想着法儿逗你开心吗?”秋添的模样浮上心头,张佳来轻轻压下去,说:“他什么都没做到,他只是个自私又冷漠的人。”
“他不是!”常晓春声音不高,但是坚定无比,“他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么糟。他善良、温柔、又有耐心。哈,我就奇了怪了,你了解吗,你跟他相处过吗?一个从没有认真去了解过他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他?”
张佳来语塞。
“她没有资格我有资格吧。”高飞接着她道,“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这小子从小就阴,想要的东西没有弄不到的。你以为时光没了你就不能活吗?他对你只是占有欲作崇罢了,你只是他的一件衣服,一件玩具!他彻底得到了,也就不在乎了。”
常晓春被激怒,毫不留情地说:“你会这么说是因为那些东西你从来没有得到,是你自己不去争取。你说你喜欢我,但是你从来不敢追我。也许我对时光来说是一件衣服,但是这件衣服对你,是锦上添花,对他,却是为了活命。”
高飞冷哼:“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常晓春说:“重不重要,时光知道,我知道,轮不到你来说!”
高飞亦没有话讲。
贺小冬劝她:“常晓春,没了时光你以后照样会遇到别的好男人。”
对贺小冬,常晓春只有一句话:“我不需要替代品。”
贺小冬尴尬无言。
所有人都无声,常晓春以为她说的话起了作用,但高飞掐灭了她的希望,他笑着说:“我们认输,我们说对不起你,但是你再怎么伶牙俐齿,把我们通通骂回去,也别想让我们放了你。”
常晓春骂他:“你真的很无耻,很卑鄙!”
高飞破罐子破摔:“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
此时,响起敲门声,吴爽回来了。高飞确认门外没有其他人才放吴爽进来。吴爽进来的时候,双眼通红。高飞问她怎么了,她不答,瘫软地坐在墙边哭。
“爽?”常晓春不放心,跳着挪过去。
吴爽避开了她,侧过身子哭得身子直抽。
“到底怎么啦?”张佳来坐到吴爽身边。
吴爽接过张佳来递的面巾纸,使劲抽泣了一下,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几个字:“他不是转学,他是,得了胰腺癌,死了。。。”
“你说谁?”张佳来问。
“黄桃。。。”
“谁?”
吴爽说的模糊,又是陌生的外号,大家没听明白。
黄桃,胰腺癌。听到这两个词,常晓春已经全部明白,她沮丧地告诉他们:“黄桃,叫许蔚彬,是爽之前的男朋友。”
许蔚彬三个字,对吴爽亦是一个咒语,她哭得开崩地裂。
就算不问,其他人也能猜出个大概。
张佳来的眼泪被吴爽盖过,她责被地看向常晓春,仿佛在说,瞧,又是一个受害者。
常晓春无言以对。
吴爽有痛哭,勾起其他人各自的痛苦,悲伤的气氛如浓烟充斥着屋子,他们都压抑着呼吸,等待它静静散去。
吴爽哭到下午,人也迷糊起来,絮絮叨叨地说着很多黄桃地过往,她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断断续续地发作黄疸病,我开玩笑叫他黄桃。当时亿也不知道那是胰腺癌的前兆,过了半年多,他发现自己得的是癌症,活不了多久,就骗我说喜欢上了别人。我一生气,咒他去死。他当时肯定气死了,伤心死了,才扔凳子打我。后来又骗我说转学。我怎么那么笨呢,他读音乐学院,大学哪有转学这回事。”
吴爽笑了起来,看着常晓春说:“他读音乐学院,他会弹钢琴哦,弹得比时光好。还会弹吉他。。。”说着,又哭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常晓春,对不起。。。”
常晓春想靠近安慰她,但她一直摆手,不希望她过来,只和同病相怜的张佳来依偎在一起。
常晓春看着吴爽,看看四周,她悲哀地发现,阻挡她的四个人,竟然全部阵亡,崩溃,没有理智了。她已没有希望他们能放过她。
大家沉默开来。
手脚被捆麻了,常晓春靠在墙边。刚病了一场,又没休息好,她昏昏沉沉地念着时光的名字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硬来时,天色已接近黄昏,夕阳金黄色的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
高飞坐在门边凝视脚尖一格光斑,吴爽木偶似的呆坐在地上,贺小冬和张佳来彼此无语。
常晓春的手脚很难受,她叫了一声说:“喂,把绳子解开吧。这样很难受。”
“不行。”张佳来脱口说。
“你别太过分。”
常晓春是真的生张佳来的气了,张佳来仍旧没有动。
高飞动了动,到常晓春身后,解开她双手的绳子。
“你们要关我到什么时候?”常晓春甩着手腕问。
高飞说:“你不是说时光今晚的飞机吗,他走了,就放了你。”
常晓春问:“他要是不走呢?”
高飞反问:“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他要是不走,找他妈的人准把他撕了。”
张佳来说:“也不是没这可能。这样吧,高飞,你去机场守着,亲眼看他过安检。”
贺小冬挺插了一句:“你们 又不知道他坐哪班飞机,机场那么大,怎么找?”
高飞说:“晚上飞往昆明的飞机就一班,我去查了就知道了。”
常晓春问:“你怎么知道?”
“你说的。我去时光家里找他的时候,你在屋子里对我喊。忘记了吗?”
常晓春真想抽自己嘴巴。
高飞听了张佳来的建议,收拾了一下去了机场。
常晓春无可奈何,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前闪过,她激动地站起来想看清楚。她一站,其他人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窗外的人。在常晓春喊出名字之前,张佳来捂住了她的嘴,吴爽按住她的手脚,贺小冬抵着门。
常晓春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眼睁睁地看着时光在窗外搜寻。
常晓春拼命地在心中喊: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像是感应到什么,时光在小屋外流连不去,问了几个当地人,却一无所获。
常晓春好想大声叫他的名字,好想冲出去抱住他,但是她只能用目光触碰他。他憔悴了,一向爱整洁的人,头发乱着,嘴角还是肿的。汗水密布着他的额头、脖子,沾湿了他白色T恤的衣领。可能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她,他愤怒地踢了一脚路边的垃圾桶,困兽一样来回踱着步。
常晓春不忍再看,可是又舍不得闭上眼睛。
踱着步的人停了下来,她以为他要走,他却进了对面的小商铺,买了包烟和打火机,一个人靠着树抽起来。
印象中时光很少抽烟。他如果抽,一定是他极为痛苦的时候。比如那次不小心看了《美丽人生》。
这次,他一连抽了三支烟,抽得很慢,张佳来捂着常晓春嘴巴的手都捂出了汗,常晓春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地流在她的手背上,也管不了了。
吐出最后一口烟,时光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日落之前那失火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扔了烟头他双手插进裤子口烟,仰着脸四下打量了一遍过往的行人,确定没有任何一张熟悉的面孔,终于在张佳来松了口气的叹息中,失望离去。
嘴巴和手脚被放开,常晓春吸了出来以来最长的一口气,呼出来时,眼泪也跟着流不止。
他一定以为她还在恨他讨厌他,才不肯跟他走。他一定以为她抛弃了他,抛弃了自己的誓言。想到只能看着他痛苦却无能为力的自己,常晓春抱着膝盖,放声痛哭。哭到晚上,哭到三魂七魄都散了,人痴痴的,眼珠子都不带转动。
贺小冬没心没肺地说:“你们仨今天都快把大海哭干了。”
高飞在八点钟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说亲眼看到时光进了安检。
张佳来挂了电话,跑回屋子抱住失了魂的常晓春说:“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常晓春的眼皮动了动,张佳来怕他会突然歇斯底里地爆发,连忙朝贺小冬使眼色。
贺小冬严阵以待,常晓春却没有发狂,只是用掌心捂着眼睛,好久只说了五个字:“我们绝交吧。”
友情应该让人看到人性美好的一面,如若相反,她还要她做什么。
那一场“胜利逃亡”的结果,是她友谊和爱情的双重失败。
他们开车把她送到家前面的巷子口,在她下车的时候,每个人都跟她说对不起。
各有各的“对不起”,她听了太多次,换言之,她被辜负了太多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每个人都有错,但又不是完全错,她能做的只有理解。
车门外,她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说:“我理解,真的,我理解你们,但是,我决不原谅。”
关了车门,她一个人走进黑暗之中。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时光家里。她在他家外面使劲拍门,希望他奇迹般地把门打开,责怪她一句,然后抱住她,就像去年她生日时那样。
春节前的第七天是她的生日。时光为了给她过生日,想了很多办法才得到他妈妈同意让他推迟几天去峨眉山。生日那天,高飞为了张佳来一直躲在云南不回来的事找常晓春,他们聊了很久,不小心错过了跟时光约定的时间。
常晓人心急火燎地赶到时光家里,敲了很久的门他都不开。她威胁说:“你不开门我就坐在你家门口等。”他终于开了,冷着脸,扔出一包东西,又冷着脸把门关上。
那包裹里,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块秀气的手表。她记得这样清楚,那是宝石水晶的表面,表盘上是一层晶莹细碎的沙钻,勾勒着彼此缠绕的粉色花藤。白牛皮雕花手表,磨砂的金属搭扣,握在手里有点儿重。看样子就知道很贵,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就那么一扔,也不心疼。
她心疼地把表放进盒子里,老老实实地坐在他门前等他消气。
等到手脚冰冷快睡着的时候,他出来了,蹲在她面前,手指捏到她求饶才放手,然后像她所希望的,他抱住了她。
现在,她好想好想抱着他。
可是不可能了。
他们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见面吗?如果没有,岂不成了永别?她最后一句对他说的话是什么?
你干脆杀了我吧。
对,是这句。
日后想起来,他记得的永远是她那一刻仇恨的眼神吧。他也会恨她,以为她背叛了他吧。
常晓春坐在门前,紧紧偎着白色铁门,好似偎着那个人。那个倔犟又深沉的男孩子,此刻正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诅咒着她吧。
楼道顶上晃白的日光灯,照在她憔悴的脸庞上,她睁不开眼,歪着头怏怏地坐到半夜,终于心职死灰。
毫无念想,也就没了痛苦。她平静地离开了他家门前,一个人在深夜的街道上漫步而行。
明明心如死灰,眼前却垂死挣扎地出现幻觉。
她看到,他在楼下拐角处骑着车等她,她开心地跑上前,却是一棵树。被骗了。
失望地走了几步,在自动贩售机前,她又看到穿白羊毛外套的男孩子在喝饮料,她叫一声“时光”,飞奔过去,却是一个不相识的人。又被骗了。
继续行走,路过一家家便利店,路过他们曾经拥抱过的花店,走到路口,她还是看到了他,高挑的个子,微微弓着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地面走路。
他总是这样,旁若无人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她知道,他心里始终装着她,虽然很多时候他不承认。
这一回她不会再被骗了。既然是幻觉,就让他好好儿地来吧,好好儿地让他们最后一次擦肩而过,然后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走失在这茫茫人海中。
幻觉如此真实,她看着他的球鞋,他的牛仔裤,仿若他近在身旁。擦肩地那一刻,她甚至听到他叫她:“常晓春。”
他从来不像其他亲近的人那样亲昵地叫她晓春,他连名带姓地叫她,把她叫得很远,却把心拉得很近,默默做着许多那些亲近的人无法为她做到的事。
他又叫了一声:“常晓春。”
声音响亮,容不得她忽视。她边转过头边想,看来她离发疯不远了。
身后的人站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中,慢慢朝她走过来。
她是真的疯了吧。常晓春揉揉眼睛,幻觉中的时光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明亮了。
“时光?”
她失声叫了他的名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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