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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不知道,我在爱着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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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抓狂了,因为下一轮喷泉开始的时候会出人命的。毅凡笑,摇头,微婉也笑,当汤毅凡这个人孩子气的时候,你是没办法不被感染的。
黑发女士无可奈何,索性也走下水池。到了这两人面前,她压低声音,央求毅凡:“Stephan,我说真的,你想让我被炒吗?”
“真抱歉Darlene,”毅凡潇洒地擦了把脸上的水,“不过我家宝贝今天过生日。”
Darlene仰天长叹后,转向微婉:“Vivien,看在上帝的分上,帮帮忙!”
总经理D女士是汤毅凡的校友,也是他的好朋友。微婉一直觉得,她对他有点意思。那天晚上,他们赖了很久后终于走出了那个该死的喷泉池。游客们会记住拉斯维加斯Bellagio酒店历史上唯一一次的喷泉停喷。
微婉对毅凡说:“我觉得Darlene挺喜欢你。”
“那不好意思,我这辈子就只喜欢一个人。”
“谁?”
“你啊。”
“行了行了,”她笑着拍了他一下,“我关心您嘛,您老拿我开玩笑。Darlene真的很漂亮哦,不比您那些莺莺燕燕差。”
“……瞧瞧,我说真话,您老不信。”
那是他们的拉斯维加斯之行,她和他一起过的最刺激的生日。
在她来到巴黎之前,她和毅凡计划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台北。这次不会像去拉斯维加斯,不会是他本来有公干,又死活不想在她生日时撇下她,才仓促选定了地点。他们不会住晶华或君悦,而是Le Meridien,但还是会去六福皇宫吃丹耶澧的。他们要去泡温泉和去海边,还要吃路边摊。她会陪他去欣赏远雄U…Park,他对这个楼盘的建筑概念和运作概念赞不绝口。作为回报,他会陪她去FiFi茶酒沙龙,她和酒肉姐妹们聊鞋子和包包的时候,他至少可以对着仁爱路的林荫大道打个盹。
他们计划了很久的台北之旅,被她突然的留学打断。其实她仍有暑假,可她也不会假装没有其他事情,让他们之间尴尬疏远,总之后来他们再没提起这回事。
如今,在她二十三岁生日的当天,她学成回国前的最后一个生日,他将台北打包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知道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这场旅行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7
幸而她还有真正的朋友,怡风赠了她一幅亲手作的画——《漂浮的假象》。怡风是很出色的画家,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选择读文学是因为她生来就知道怎么画画。这是事实,怡风在念中学时,就已经得过国际级的美术奖项,而如今她却走上了写作的道路,但对于有艺术天赋的人来说,门门科目都是互通的。
微婉想起小时她曾被迫参加过一个画展,画展上全是这种假象的作品。艺术家高超地展现一些视觉误差。完全等长的线条可以在轨迹下看起来一长一短;盯住黑白圆圈足够长的时间,你会觉得它们在转动;盯住毫无意义的色彩组图三十秒,猛地转头看白墙,你会发现上面有完美的鬼脸形状;还有一幅作品,近看是爱因斯坦,远看是玛丽莲·梦露,真是性感的科学;或者,画中的人在爬一节阶梯,脸上露出虔诚而有希望的神情,看画的人却很清楚地发现,这些阶梯只是魔比斯环一样首尾相接的怪物。
怡风所画的漂浮假象,便是这没有出口的阶梯。她对色彩的应用让这样一幅画透着诡谲的梦幻,黄的渐变中心却透出蓝的光源,盯久了,画面便动起来。微婉不免怀疑这是种讽刺的反转,一般人会用深蓝色代表毫无希望的夜海,金黄色则是希望的灯塔光源。
怡风随后打来电话,兴致勃勃地想要听取朋友对她新作的看法:“这颜色怎样?有没有觉得,光色在远离,蓝色在漫延?”
微婉没有回答,她仍然盯住面露希望的炭笔小人儿,她只想知道他们在前方看见了什么。
[我们是否决定,喜高兴日?]
把所有东西留在了阿泰内广场,微婉低头回公寓去,正好在楼下撞见提着很多装满无数塑料袋的针织购物袋的陆盛。他说:“两个小时后过来吃饭。”
两个小时后,他将一个纸做的皇冠戴在她头上,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他的礼物是只在家乐福里面买来的床头灯。在法国的超市系统里,家乐福其实处于顶端,是比较昂贵的一类超市。他为她的生日,破格提升了档次。
“床头灯!”她笑逐颜开,拥抱了他一下,“这是最好的礼物!”
他安静地吃饭,她抱过来的时候,他则侧身把筷子碗错开了几厘米:“我本来想好的生日礼物是智商,可惜没有哪家店卖这个。”
“那我很高兴你选了第二好的礼物!”她拍拍他的肩,“其实你能给我过生日我就很开心了。肯定是上次我填奖学金申请表格时,你偷偷看到记下了对不对?你真可爱!”
“……对。”
陆盛不动声色地吃他的宫保鸡丁,一副“随便你说”的样子。微婉知道他就是这样,哈哈一笑,将床头灯放在一边,坐回椅中,也大快朵颐起来。
从小到大,尽管生日礼物并不能让她感到开心,但她依然喜欢过生日,因为“生日”也是她的幸运符之一。只要有幸运符在,事情就不会变坏。她开心地告诉陆盛关于幸运符的事情,后者却出乎她的意料,没有嘲笑她智商低或孩子气。相反,他吃饭的手停住了,他沉默在那里良久。
她很忐忑:“如果你觉得很幼稚,可以说出来的,没关系。”她好脾气地笑着,“幸运符这件事,我从小就喜欢跟身边的人说,但他们都不理我。可他们越不理解,我就越坚信,这是上天赐予给我自己一个人的宝贝,我不用跟谁分……”
“我更喜欢过年。”
他突然就回魂了,好像刚才的短路根本没发生过,他自自然然地吃着饭。
这次换易微婉呆住了。
他继续:“……生日,过年,午后人不太多的公交车,不能是地铁,没有光。不喜欢旅行,但喜欢飞行。起飞的那一刻,惯性会把你向后抛,但你紧贴着椅背,就很安全。”他慢条斯理地说完这些,“他们不懂,是他们的损失。”
微婉定睛看他,感动得想哭。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都知道?”
“一出生就知道。怎么会不知道?”陆盛耸耸肩,好像这并不重要,“那些不相信幸运符的人,居然也能生活下去。”
他显然没意识到这听起来有多么奇怪,对他这样一个人来说,这样的话有多奇怪。他很快就会意识到了,因为他发现,易微婉同学正用一种把玩般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打趣他。
他这才发现说出的话收不回来了。
“快点吃,楼下还有其他人等着祝你生日快乐。”
易微婉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打蜜糖色皮肤的小伙计,在八月五日这一天,在燥热潮湿的空气里,用带口音的法语为她唱一首生日快乐歌。生日快乐歌在不同的国家都是相同的曲调,最神奇的是,每种语言的“生日快乐”,都能完美地合进它,音节不多不少。
“试着让他们学用中文唱,没成功。”陆盛在她右边不满地嘟囔,“能说什么呢?汉语、政治和数学——智商准入制。”
知道被他嘲笑智商的不止她一人,微婉从内而外地舒服。
一曲歌毕,为首的高个子男孩面带羞涩地微笑,握了握她的手。她认得他,知道他的名字大概叫Amzar或什么,他曾经帮陆盛将在超市采购的杂货搬到楼上,在走廊里大肆炫耀刚刚在地铁抢来的iPhone。陆盛曾严肃地说,任何一个伟大的政治家,都必须擅长拉拢那些真正一无所有的人,因为他们才有最纯粹的勇气。她不确定他说的到底是政治家,还是黑帮老大。
“真太谢谢你们了,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为我唱生日歌。”她满怀真诚地感激道。
阿拉伯男孩耸耸肩,拨开额前的发卷,手有点抖。
“Sam要我确保所有人都来这儿,他要我们记住你的脸。”有他们罩着她,她在巴黎就不会被抢劫了。
“哇哦,这可绝对是殊荣!”
微婉对陆盛做个鬼脸,后者装作没有看见,面无表情地走了。她目送他回楼上,刚要跟着回去,目光瞥见转角迅速驶来的乌黑闪亮的东西,定住了。
车子停下,上了年纪的白人款款走出,Anderson & Sheppard定制西服在这片街区中非常不协调。
安东尼面对眼前的一幕撇着嘴,表情很不屑。
“这些是什么人?”
孩子们赞叹着涌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在阿斯顿马丁身上摸来摸去,胆子大的正拉扯着阿泰内广场的滑稽小旗子。司机大声喝令他们走开,数次未果,他气急败坏地露出别在腰间的另一件小巧得多的乌黑闪亮的东西,企图吓走他们。Amzar立马怒了,满嘴臭骂起来。微婉没有听清,但听到“你以为我没有吗?你想看看我的吗?想吗”时,她觉得事情大概不妙了。
她飞速跳上车,一手将老人拉进来,关了车门,勒令司机快走。
“安东尼,你从不来这边找我。”
“别对我用那种语气,小姐,”他不太客气,更不像平常那样温言软语地叫她宝贝或公主,“你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吗?”
“给我唱生日歌的孩子。”
“我敢说他们中的一半在警察局里有案底。”安东尼苛责道,“那矮子只顾着跟模特结婚,从不想着做正事,例如怎么把这些渣滓赶走,就好像这个国家还不够乱似的。”
安东尼是极右派的代表,一直持“所有移民滚出法国”的政治观点。他总是对“平等对待少数种族”这类示威游行嗤之以鼻。用他的话来讲,在巴黎街头多走走,你会发现白人才是真正的少数种族,而他们一边被抢劫着,一边还要为所有这些抢劫犯交税,究竟什么叫平等对待?
“这些孩子人很好。”微婉说这话时自觉底气不足。
Amzar炫耀战利品的尖利笑声还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听说过,一些抢劫犯会毫不留情地杀死不肯乖乖就范的人,而那孩子刚才威胁道,他也有“那东西”。
安东尼响亮地嘘了一声,他白而发红的脸上很容易就能看见青筋隆起,因此她决定不再争论。
“你必须搬回阿泰内广场。”
“这不公平!”她倒没想到这会换来这么严厉的惩罚,“我很少和他们说话!从不跟他们接触!只是今天……”她本想说陆盛坚持要她下楼,但住了口。
安东尼发怒时,脸上的皱纹会被带得一动一动的:“够了!这跟那些非法移民没关系!”
“这是你哥哥的命令。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必须回阿泰内广场睡觉。”
“可……”她茫然了,“哥哥是怎么知道的?”她一直以为这件事被瞒得很好。
安东尼很是烦躁:“你以为他不知道?你是自以为聪明!你哥哥他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打着仓促凌乱的手势,呵斥司机车开得太慢,仿佛有什么低等的瘟疫在后面追着。
“清醒起来小姑娘,你的罗马假日结束了!”
这世界上,为什么有哥哥可以把他的妹妹,在她的生日当天抓走,软禁起来的事情呢?而且他派别人来做这件事,他自己却连电话也不打一个,也不解释?为了证明这不是软禁,安东尼允许她每天出去七个小时,去工作。她争辩,不会有人需要只做一个月的实习生,而开学只在一个月之后了。安东尼随后证明有人需要,于是她每天被押着去上班,白天在香街某家精品店里保持高度可见,下班后由司机押回酒店。这份工作简直安排得太贴心了,在踩着高跟鞋站立七个小时之后,你拖着酸痛的脚,就很难再想费力气逃跑了。
她应该感激涕零,哥哥还允许她出去工作以解闷。
“想想看,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安东尼在她床边做冰激凌,他将血红的草莓酱浇在两个硕大的苍白圆球上,“你做的是你喜欢的工作,每晚回到舒适的家,有美食等着你,充实,而又安逸。有几个人,能这样鱼与熊掌兼得?”
她躺着,电视里正在播放无聊的娱乐节目。奸猾的主持人和傻笑的观众,在转动傻乎乎的圆盘。当指针停在某个数字上时,欣喜若狂的人蹦跳着庆祝他得到了一千欧元的奖金,或者豪华的大不列颠之旅。
安东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错,白白地得到财富总是最幸福的,应该珍惜。”
“是啊,我真幸福。”
“快点吃完。”
老人推着小车离开。
微婉手里捧着小碗里的冰激凌,知道今天它还会被倒进马桶。想到这里,她稍微振奋了点,朝着安东尼的背影发问。
“所以,今天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原因?”
安东尼回头,露出的宠溺笑容中,有苍凉和无奈。她忽然感觉,他也不想这样,但不能抵抗。
“太晚吃冰激凌会让你头痛的,宝贝。”
他明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
就像每个犯人一样,她至少该有权力向至高无上的法官——她哥哥,申诉一下,但哥哥不接她的电话。这蛮合情理,毕竟这几年他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于是她决定打给汤毅凡。每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对着手机,思考打通后要和他说什么,该怎么说,但每次都因为各种理由而放弃,直到睡着,她醒来发现手中还死死地攥着手机。后来她想,其实有很多事当初都没来得及说,现在,也来不及说了。她不知他是否在等,但想想,他也实是没有理由等。他上一通打进来确定她是否安好的电话,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一个月以来,他比哥哥还要不顾她的死活。
某一天清晨,她鬼使神差地按下拨出键,却只是良久的接通音,他没有接。
她被很多猜测轮番挤压,哭了一整晚,第二天虚弱得不想起床,不想上班。但看到安东尼欣慰而松口气的眼神,她咬着牙爬起来,肿着眼睛走出了房门。
随后的一周,他也没有打回来。
这次的实习中,工作牌子是高级定制,她做stylist。她看不到很多牛仔裤运动鞋的游客了,只有一些妖艳傲慢的It girl三三两两地结伴进出。通常她是她们之一,如今只觉得她们生活得空洞无聊,原因可能单纯的只是换位而产生的不平衡。可是,她觉得还有其他东西,让今天的她,不再那么满足于一成不变的生活。
这时经理弗拉乔走了过来,她神经紧张地轰走面前的小飞虫。她是位高挑美丽的女士,非常迷人,正处于将老未老的最好时光,就像夕阳畔一杯仍泛着光晕的银橙色玛格丽塔。她将弯卷的发梢扫到肩后,撇了撇嘴:“美国人。”
“怎么?”微婉漫不经心地接了话头,眼睛瞄向街转角熟悉的车子,那之中有严密盯梢的双眼。
弗拉乔于公于私都是安东尼的至交,安东尼看重的人,她便一样看重;安东尼鄙视的人,她也会同样的鄙视。意大利人与法国人有臭味相投遂称知己的悠久历史,平生最觉有趣的事,就是奚落如今比他们富有得多的美国人,其中不无酸意。
“美国人,他们会很有钱,但他们不会成为贵族。”
关于贵族,有人说,三代之上,才出贵族。而安东尼甚至更加苛刻,他说,孕育了一千年以上灿烂文明的大陆,在不浮躁的年代,已经凭借精神与文化统领过世界的民族,才能生出真正的贵族。
来自贵族家庭的孩子,至要紧不是给他们穿名贵的高级定制,使他们出席最高端的场合,而是给予他们最良好的教养。对女孩子,要教养她阅读、外语、高贵的运动和乐器,要使她喜爱孩子,关怀穷人。这些以外,很多人忽略的是,要使她尊重旁人,尤其是为她服务的人。她不能提太多要求,而只能提唯一的至精细的要求。话只说一遍,之前之后都要礼貌致谢。喋喋不休地要这要那的,是宠坏了的暴发户,而非有教养的上流女孩。对男孩子,除去上述外,还要教导他做女性最谦卑的仆人,永远礼让,将女性福祉置于自己之上。无论男孩还是女孩,有一点是最根本的要求——你不要那么努力地去赚钱,甚至不要太费力地生活,因为这是羞耻的事。
就像他照顾小Vivien,是因为他真心想这么做,而不是因为小Vivien的家族付给他的公司一笔巨款。
讽刺的是,在他家更得宠的Stephan,却从不认同他的所谓的贵族价值观。毅凡讥笑懒散的欧洲人的次数,跟安东尼抨击美国人一样多。毅凡认为人需要快速而有目标的生活,至少男人是绝不能让自己停下来的。迫切地想要什么东西并且为它而努力,一点都不下等。
“可我都看不出你想要什么。”有一次她这样对毅凡说。
“废话,那当然不能让人看出来。”他难得正经地回答她一句话,说的委实很认真,“如果让对手看出来了,他就会利用这些东西当作攻击我的武器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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