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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总在转身以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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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过就是传了一句话,一句话!”
  
  静江此时要是有理智,就该清楚的知道,猫猫根本就不懂得‘乱搞’的含义,但一直以来月茹的异样使得他深信她出了轨,所以对他而言,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只剩下捉住那个奸夫。
  
  他反问猫猫:“不是你说你妈在俱乐部里跟人乱搞吗?!说,到底是哪个男的,名字报上来,否则我明天就去你们单位,我一个个找,他妈的就不信找不出来,你们单位才多大。”
  
  月茹边哭边喘着气道:“没有男人你让我怎么说?!怎么说!”
  
  “你还要抵赖!”静江说,“好,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猫猫哭喊着求饶:“对不起爸爸,是我错了,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是我错了。”
  
  “我不要你假好心——!”月茹尖声叫起来,“我权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小贱种,没良心的东西,你害我,你害我!明明是你自己吵着要和人家去看电影——!”说着,一壁用手去推猫猫,将她推到在地,后脑勺撞在身后的冰箱上。
  
  方静江大怒:“你打我女儿?!她帮你求情你还当着我的面打她!”
  
  接着转头问猫猫:“说,到底哪个男的送你小蝌蚪的?!”
  
  “就是……”猫猫刚要回答,月茹突然暴喝一声,“不许你说出来,你个小瘪三要是敢说半个字——”后面的话全都被静江一个耳光打得吞进了肚子。
  
  猫猫吓得不敢吱声,静江则咬牙切齿,因为月茹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替自己掩饰啊,说起来月茹也不聪明,等猫猫把话说完就是了,偏偏不让孩子解释,静江本来疑心就重,见她急着掩饰,顿时妒火中烧,揪起月茹的头发就道:“你还说跟人家没什么,嗯?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威胁她,还要护着这个男的,你有种啊,白月茹!”一边向猫猫,“你说,给我全部说出来。”
  
  猫猫哭道:“就是之前有个男的送我小蝌蚪,带我去看电影。”
  
  月茹赶忙抢白:“是她自己要跟人家走,是她自己要去看的,求着我带她去,我有什么办法!”她丧哭起来,“我有什么办法,你什么都怪我——!”
  
  猫猫点头:“对不起爸爸,是我要去看的,是我叫妈妈带我去的,因为你们总是吵架,猫猫很难过,你从来不带我们去看电影,我就是想和你还有妈妈一起去看一次电影啊~~~”
  
  孩子的要求就是那么简单,但从未被满足过。
  
  她的哭声听的叫人心碎,霭芬在门外一直不敢插嘴,她一个老人吓得直哆嗦,而且身为母亲,再没有人比她最知道静江的脾气了,你越劝他,他闹得越凶,此刻她不得不站出来作证道:“是我允许她们去的,是猫猫要去看的,月茹不敢,说你要骂她,就来问我,我让他们去的。”
  
  静江走过去对着猫猫‘啪啪’两记耳光,高声道:“跪下!”
  孩子皮肤嫩,很快脸就肿的像猪头。
  不过她还是乖乖的跪下,泪流满面,只是嘴里还是不住的说:“是我叫妈妈去的,真的。”
  
  月茹看见她的样子却是残忍的一笑,心中顿觉解气。
  
  方静江用手指着猫猫的脑袋道:“你这个白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痴,人家要搞你妈,你居然还让她去!”方静江简直要气死了,她们母女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你给我跪在地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猫猫认错,一直跪在那里,只哭不动。
  
  静江眯起眼来凑近月茹,像一个猎人,他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扶到了沙发上,抚摸着她的脸道:“疼不疼?”
  
  他素来对猎物充满了捕获的手腕,逼供孙惠茵是如此,对月茹也是如此,莫名温柔起来,叫人一下子放松警惕,月茹听见了他声音缓缓地带着诱哄便嘤嘤的哭泣来,用拳头捶着他:“怎么不疼,怎么不疼!”
  
  静江道:“那你坦白告诉我,你跟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或许还有可能原谅你。”
  
  月茹怔怔的看着他,扁着嘴,委屈道:“真的?”
  
  “真的。”静江的眼神看起来那么真诚。
  
  “你和他睡了没有?”他问。
  
  月茹干脆的摇头。
  
  静江心中缓缓地松了口气,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接着又问:“那去电影院干嘛,洗手?”
  
  洗手在当时是个专有名词,因许多人蠢蠢欲动,又怕一陷入泥沼,轻易不能脱身,往往不走到最后一步,只是彼此用手为对方纾解。
  
  月茹也是摇头:“我只是不想让他再缠着我和猫猫,刚才我真的是一个人去看电影,和他们一群人看电影你女儿每次都在。”
  
  静江道:“那你哪里让他碰了,你女儿说……”静江故意没有说下去。
  
  猫猫在静江的背后,朝月茹一个劲的摇头: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啊!
  
  可月茹不会再相信她了,她哭道:“有一次在单位里的窗门口,我在哭,他趁我不注意,差点儿…”
  
  “差点儿什么?”静江的拳头在身后已握紧,蓄势待发。
  
  月茹嗅了嗅鼻子:“他想亲我,我没同意,结果让他碰到了下巴!”
  
  话音刚落,静江就一掌将她再次掀翻在地。
  
  “妈的,我方静江的女人是随便能让人碰的,你到底是有多骚啊!”静江死死的掐住月茹的喉咙,满腔的怒气全都集中在手上,月茹被掐的透不过气来,用仅剩的力气去掰他的手指,可惜收效甚微,她渐渐地放弃挣扎,呼吸微弱。
  
  猫猫跪行过去,吓得大哭:“爸爸,妈妈要死了,妈妈要死了,你放开她,你放开她呀!我求你了!”猫猫一个劲的磕头。
  
  静江无动于衷,眼看月茹的眼皮渐渐阖了起来,他的心脏好像停了一下,终于松手。
  一个人坐在月茹的身边喘着粗气。
  
  猫猫哭着抱住月茹的身体,她已经不动了,脸色苍白,猫猫拼命的喊着妈妈,妈妈,月茹毫无反应,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月茹的脸上。
  
  静江也是满脸泪水,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简单的说,如果要他把自己的老婆让人,那么他情愿杀了她,然后自杀。
  想到这里,他爬了起来,冲出家门。
  
  只有猫猫抱着月茹逐渐冰冷的身体。
  
  此时此刻,要她看见父亲殴打母亲的场景已经是残忍,而假如月茹就此死在她面前,无疑是雪上加霜。以至于她之后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永远都记得这一幕的场景,母亲的身体冰凉而僵硬,没有反应,在她捂了好久好久以后,才微微的睁开眼,但是意识涣散,而后不停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活了过来。
  
  猫猫惊喜道:“妈妈——妈妈!”
  
  她亲热的搂住母亲的脸。
  
  月茹却是留下屈辱的泪水,她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将猫猫推开,嚷道:“你给我滚,滚——!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小*贱(种,扫把星!”
  
  猫猫无力应对,只要妈妈活了,随便她怎么样,她小小的身躯筋疲力尽的靠在冰箱上,活着也像死了一般。
  
  那时候她七岁,幼儿园大班刚刚毕业,还有不久的时间就要进小学了,是否意味着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迈入成长所付出的代价?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很长的一段犹如地狱一般的日子带给了她撕心裂肺的痛,导致她的家庭几乎破碎。
  此时方静江在外面撒气,对着树桩一拳一拳的打着,他怕他的脾气持续下去,老婆会没命,所以只能如此,而眼前月茹渐渐恢复生气,将猫猫往死里打,打得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静江打月茹,月茹打猫猫,这是他们这个家后来十几年固定不变的模式,就像大人打孩子,孩子去拿小狗小猫出气一样,在他们家,倒霉的永远是猫猫。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大人们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于是猫猫成了回收的垃圾桶,可是她去哪里找出口?她是一个封闭的罐子,没有出口,只有无奈的吸纳大人们所有的负面情绪,一一藏在心里,久久不能自愈。
  
  月茹一边打一边道:“谁教你嘴快的!啊?谁教你撒谎的!”
  
  猫猫已经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东倒西歪,月茹学着静江的样子揪住她的领子,拉至自己的眼前,恶狠狠道:“你说呀,你不是很喜欢跟你爸爸告状嘛!叫他来打我…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没良心。”月茹最后几个字是哭着说的。
  
  猫猫用小手抹掉她的眼泪,解释道:“妈妈,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就传了一句话,是那个阿姨说你摔倒了叫我回来叫爸爸,我就回来找他了,真的。”
  
  “放屁!你还要骗我,还要撒谎!”月茹不信她,死死揪住她的耳朵一拧一转,猫猫疼的倒抽气,不留神又被月茹扇了一个耳光,只觉得头晕眼花。
  
  月茹哽咽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小孩?一会儿跟小四要好,一会儿又跑去跟宋勐刚玩!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把我当鸡吗?人人都可以操,人人都可以玩。我是你妈,你这样做对的起我吗?是你要去和他玩的,你现在居然反过头来跟你爸说我在外面偷汉子!”
  
  猫猫无言以对,猫猫说的没错,这些麻烦都是她惹来的。
  
  月茹盯着她,一字一字的逼问道:“我问你,我和他在窗户口的事你告诉过你爸爸没有?
  
  猫猫哭着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爸爸骗你的呀,说是我说的,他是要你自己说出来,我一直在跟你摇头,你为什么不信呢!结果你自己全说出来了,我什么都没说啊!”
  
  月茹顿时‘啊——’的一声仰天痛哭,向后倒在了床上,“你爸爸本来就不喜欢我,有了你他才对我好一点,我全都是为了你才去和人看电影,你转过头去却跟他说我在外面偷男人,你爸爸要是知道我被别人碰过,还会要我啦?!我以后跟谁去,我跟谁去!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呀!”
  
  猫猫抱着月茹:“妈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月茹在床上哭了很久很久,静江才回来,月茹站起来道:“静江,我真的没有让人碰,我在外面也没有男人,你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
  
  她声泪俱下。
  
  静江无语,只摇头,道:“你走吧。”
  
  “静江——!”月茹凄厉的叫起来。
  
  静江挥手,示意不要和她说话。
  
  月茹只有默默地打包行李,静江还在一旁指点:“这是你的,那也是你的。”
  仿佛要去掉她所有的痕迹。
  
  月茹当夜就带着她嫁过来时带的所有东西离开了。
  

  ☆、章节

  
  那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静江不知去向,霭芬看猫猫被打得浑身伤痕累累;知道她一定吃不下什么东西,就熬了浓稠的粥给她,孩子吃得食不知味,但热热的粥通过食管,她终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月茹提着她的行李,一直坐在飞虹路的路口,那块每次她闹着要回娘家去的石阶上;这样静江只要一出来就会找到她。
  
  可这一天静江久久没有来,天上的雨那么大,她浑身湿透了,瑟瑟发抖,而静江其实和他一样,他躲在俱乐部的一棵树下,那棵树正对着月茹坐过的回廊,他如狼一般狠狠地盯视着,脑中无法遏制的想象着妻子和另外一个男人在这里幽会的画面,越想越不堪,于是天上闪电雷鸣,他一个男人终于流下了眼泪。
  
  猫猫吃完拉住了奶奶的手,她们祖孙一辈子,你对我,我对你,从不隐瞒,没有秘密,猫猫知道没有人相信她也没关系,这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人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那就是奶奶。她哽咽着对奶奶说:“我真的没有撒谎,奶奶,真的是有一个女人让我来叫爸爸,说这样的话,她认识爸爸很久了,以前也来找过爸爸一次,那次是在我们家弄堂口说过话,我以为她是好人才相信她,我不知道乱搞什么意思,是她教我说的,奶奶,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呀,只知道她经常在我们家门口晃,手里拿着一条绳子,老抽自己的腿。”
  
  霭芬是旁观者,相对比较清醒,她说:“既然是老在我们家门口晃的,就证明她住的离我们不远,吃完饭雨小了我带你出去兜一圈,我们去看一看。”
  
  “好的。”
  
  霭芬慈爱的摸着她的脑袋,“我们家的孩子不撒谎,我最清楚。”
  
  她自然是最知道猫猫秉性的,这个家里她比任何人,甚至她的父母都了解猫猫,犹记得有一次桂芝和桂英一起到家里来看到,临走时不知是谁掉下了十块钱,在桌脚下,猫猫见到了,立刻拾起来去找奶奶,急切道:“奶奶,有人掉了十块钱,是不是你的?”
  
  霭芬道:“我没有缺钱啊,大概是你姑姑他们,没事,你去放好就是了。”
  
  那时猫猫还小,她‘哦’了一声,又把钞票放回地上,然后就搬着个小板凳坐在钞票面前。
  
  霭芬忙完了回来一看,问她你呆呆的坐着干嘛?
  
  她说我守着这十块钱,然后指给霭芬看:“奶奶,你看,这钱就是掉在这里的。”
  
  霭芬笑的直拍大腿,她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我让你放好,你可以放桌子上,放床上,放枕头底下,奶奶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就十块钱嘛!”
  
  可是猫猫说:“我怕我放好了,你找不到,不知道在哪里呀,到时候怎么还给姑姑。”
  
  后来证明这钱的确是桂芝的,她也笑着揉她的脑袋,赞许道:“聪明是聪明,但她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聪明的滑头,她老实。”
  
  然而眼下这个孩子被她爹妈逼得过分早熟不说,还几近崩溃,霭芬作为一个祖辈,心疼的真是难以言说。
  
  每个人只有一个童年,猫猫的童年已经千疮百孔了,以后由谁来补?
  
  霭芬将她搂进怀里,温暖她小小的身躯,猫猫放肆的大哭起来,一个劲的喊着奶奶,奶奶,奶奶……
  
  之后,霭芬看雨小了一点,便撑着伞带猫猫出去,两个人在外面逛,从彩虹北街,一路到沙虹路,沿着星港路平安公园那里又回来,一路都在找那个女人。
  
  而静江却对此不以为意,他觉得或许只是家门口哪个女的看到月茹出轨好心来提点他一句,说完之后肯定是不会再露面了。
  
  猫猫却发誓一定要找个那个女的,她心里隐隐觉得这是一个关键,一个突破口,她随着奶奶轻而缓慢的步伐,因为奶奶的脚不好走,又是雨天,她们饶了好大一个圈子,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奶奶上了年纪,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了,猫猫于是一个人偷偷出去找爸爸,她在俱乐部的树下看见了他,茂密的树叶在头上也不能遮盖住漏下来的雨,而她的父亲一拳一拳的打着树桩,打得累了,就倚着树桩泪流满面。
  
  猫猫在那里站了很久,淋在雨里,一声不响。
  
  她能体会到父亲这一刻的伤心,被背叛的孤独是英雄的落寞,尽管他对母亲一直凶恶,但是偶尔在母亲不注意的时候,他的小动作和眼神会流露出暖暖的爱意。
  
  她想,这件事上,妈妈是很可怜的,爸爸也很可怜,那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是我的错!
  
  她自责无比。
  
  令宋勐刚结识母亲的是自己,让妈妈陪自己去看电影的人也是她,现在去打小报告的人更是她,妈妈打得没有错,她的确该打。
  
  她也想不通,为什么从四岁开始,她的家就和从前不同了?好像就是在她脚伤的前后,她的家庭变了味,风波不断,一个接着一个,像是老天有意要和他们过不去似的。她开始思索命运是什么,很多小孩子不懂得这些,他们听天由命,好像对面的蓓蓓姐姐,那么无辜,本来是那么的漂亮和开朗,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因为曾经被人给侮(*辱过,她的父亲就责怪与她,每日暴打一顿,最后逼她嫁给了一个瘸子。还有199号的君峰,也是她的小伙伴,他的爸爸妈妈要离婚,把他折腾的死去活来,而他只懂得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什么都不做,然后后爹后妈相继而来,他一会儿跟着爹,一会儿跟着妈,直到爹妈都不要他,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现在已经不知道去哪里生活了。虽然猫猫无法预测自己的未来,但她直觉一定不会太好。她想,奶奶不是说,这个世界漫天神佛,是有菩萨存在的嚒,那么为什么好心的菩萨不来搭救他们,没有来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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