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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
　　行！你们不想问是吧？我还必须说给你们听了！
　　他三两步走过去，面无表情地立在他们身前，说：“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们。”
　　余小鱼与唐冶对视一眼，猜出来他要说什么，虽然不是很愿意听，但还是点了头。
　　江未在他们身边坐下，先是幽幽叹口气，然后说：“我跟殷璐吵架了。”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摇头。
　　“还记得之前那事吗，她给小鱼塞诅咒信，不承认，说是她妹妹写的。本来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她坦不诚坦诚我都认了，毕竟在一起了，那就好好的呗。”
　　“可是……”他一顿，看了看唐冶，继续，“我昨天去她家来着，不小心看了她的日记本，上面有写，她答应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接近你们俩……”
　　“那后面呢？后面写的你看都不看吗？”
　　殷璐突然跑过来，哭着吼完一句，又转身跑开。
　　这句话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他们齐齐望过来，与身边的同学窃窃私语两句，不知说起什么，毫不顾忌地笑出声。
　　江未脸色发青，想了想，还是追了过去。
　　余小鱼掉头，感叹，“以前就知道殷璐喜欢你，没想到她还计划接近你呢。”
　　唐冶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伸手揉揉女生的发顶，说：“放心，她不行，只有你接近得了我。”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下一秒，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动了动唇，噗呲一声笑出来。
　　“不行了不行了，这个邪魅范儿我学不来哈哈哈……”
　　唐冶郁闷，这家伙是装的还是真没听懂他在表白啊？
　　又过几分钟，轮到唐冶去比赛了。
　　他千叮咛万嘱咐余小鱼要给自己加油，把人说到不耐烦了，才一脸不高兴地向操场走。
　　突然，余小鱼叫住他。
　　“等等，唐唐，你鞋带有点松了。”
　　他回头看一眼，弯下腰。
　　“诶，别，你过来。”
　　她招招手，叫小猫小狗似的。
　　他直起腰，走过去，停在她身前，问：“干什么？”
　　余小鱼没回答，低下头，解开有些松的鞋带，又重新系上，狠狠一勒。
　　“好了，这样就不担心一会儿会散开了。”
　　她说完，站起来推他，“去吧去吧，我会给你加油的。”
　　他极轻地应一声，飞速跑远，生怕被她看见自己红得要命的脸。
　　……
　　比赛结束，第一名是唐冶，最后一名是唐之唤。
　　在跑道上看到唐之唤的时候，余小鱼吓了一大跳，连唐冶从她身边跑过去都没注意，因此也没有给他喊加油。
　　唐冶气死了，冷着脸回到她身边，一言不发地拉着她离开学校。
　　她心虚地跟紧身前的男生，晃晃他的胳膊，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下次一定给你加油，超大声地喊。”
　　唐冶弯了弯嘴角，又强迫自己压下去。
　　余小鱼却眼尖地发现了，蹦到他身前，笑嘻嘻地说：“你不气了对不对？我明天很大声很大声地喊加油，你就原谅我了对不对。”
　　他撇开头，“你想得美。”
　　她摸上他的嘴角，往上一勾。
　　“唐唐，想笑就笑嘛，你笑起来超好看的～”
　　唐冶本来就没怎么生气，听她这么一说，也不装了，眼巴巴地问：“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笑的时候好看？”
　　余小鱼收回手，“真的好看。”
　　于是他试着微微一笑，“这样好看吗？”
　　她用力点头，说：“好看好看，你笑了就证明不生我的气哦～”
　　唐冶：“……”
　　所以，你夸我笑起来好看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甭管她真不真心，事后，唐冶没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以至于杨婉常常向唐友泽抱怨，“这孩子一定是随了你，臭美。”
　　……
　　两人路上边走边玩，费了不少时间。到家后，已经是中午了。
　　余小鱼摸摸肚子，说：“饿～”
　　他们早餐吃得不多，一上午运动量又不小，饿是肯定的了。
　　唐冶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对她说：“不如我做给你吃吧？”
　　余小鱼愣了下，兴致勃勃地加入，“我们一起来吧！”
　　半个小时后，面条与炒鸡蛋出锅。
　　面条是余小鱼煮的，鸡蛋是唐冶炒的。难度不大，即使他们都是新手，做出来的成品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两人摆好碗筷，坐在桌前吃起来，时不时抬头夸对方一句，吃到肚子滚圆了才罢休。
　　饭后，他们俩石头剪刀布，输掉两回合的余小鱼被罚洗碗。
　　水声哗啦啦响起，女生在水槽前认认真真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唐冶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半晌，说：“小鱼，要是以后每天都这样就好了。我来做饭，你来洗碗……”


第21章　睡午觉
　　水声停下来。
　　女生把碗筷放回原位，拧开水龙头，洗了两秒钟手。
　　唐冶心脏跳得厉害，在想，她一定听到了对不对？她一定听懂了对不对？她怎么不说话？是在害羞还是不想回答？
　　下一秒，余小鱼走过来，恶作剧地把双手放在他的脖颈处，说：“想叫我每天洗碗，做梦吧你！”
　　唐冶一颤，知道自己的表白又泡汤了。
　　今天天气不好，吃过饭后的两人没有出门计划，找了几部老电影，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女生头一歪，靠在了男生肩膀上。
　　唐冶吓了一跳，扭头看一眼，发现她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呼吸声轻轻喷洒在他的脖颈处，有点痒。
　　他掉过头，拿来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客厅安静下来，偶尔能听到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唐冶渐渐有些困倦，动了动僵了半晌的上半身，深深地吁了口气。
　　余小鱼察觉到了，微微皱起眉，不高兴地哼唧一声。
　　于是他不敢动了。
　　女生却没有就此罢休，生怕自己的抱枕再不乖地乱动，两条手臂缠上去，紧紧的。
　　唐冶呼吸重了几分，想了想，干脆把她横抱到自己怀里，上楼。
　　把余小鱼放回床上，唐冶又犯难了。
　　因为她的手臂还缠在他的腰部，说什么也不放开，只要他一动，她就扁着嘴呜咽出声。
　　当然是舍不得她哭的，他没犹豫多久，动作很轻地爬上床，侧卧在她的身边，盖好被子，眼睛一闭，睡起了午觉。
　　余小鱼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揉发麻的手臂，寻着光源走过去，拿起手机，喂了一声。
　　是杨婉打来的，她跟唐友泽今晚有个饭局，交代他们晚上自己想办法弄点什么吃。
　　余小鱼呆呆地应一声，放下手机，打开灯，一转身，发现唐冶正睡在她的床上，只占了窄窄的边儿，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
　　她愣住。
　　从小到大，两人实际上在一起睡过很多次。但那都是在不懂事的时候，现在大家都不小了，亲密举动都尽量避免，更别提睡在一起了。
　　她脸热，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推推他，“喂，醒一醒。”
　　他没醒，朝着空下来的位置翻个身，皱皱眉，小声说了几句梦话，话里还有她的名字。
　　余小鱼直起腰，气恼地瞪他一眼，关上灯，离开房间。
　　唐冶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身边没了人。
　　他一惊，迅速坐起来，掀掀被子，没找到。
　　这时，卧室门被推开，强烈的灯光洒了一室，余小鱼靠在门口，面无表情地问：“你是在找我？”
　　唐冶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摇头，一扯被子，把自己藏了进去。
　　余小鱼盯着粉色床上鼓起的一坨，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缓缓走过去，把被子掀开。
　　“别……”
　　男生的脸红成一片，惊慌地把被子抢回来，整个人埋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家里来客人，特别吵，没办法，明天多更吧。
　　还有，以后每天晚上八点钟更新。


第22章　大英雄
　　余小鱼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出声。
　　还隔着被子拍拍他的头，说：“唐唐，你这个样子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一样～”
　　唐冶扁扁嘴，很怂地不敢吭声。
　　可余小鱼怎么会满足于隔着被子嘲笑他？悄咪咪地绕到床尾，从下往上，顺利地把粉色的小被子掀开，扔到地板上。
　　这下藏不住了，唐冶自暴自弃地坐起来，瞪着她。
　　余小鱼笑声没停，弯下腰，摸摸他滚烫的脸颊。
　　“呀，好热。”
　　她明知故问：“唐唐，你是害羞了吗？”
　　唐冶抓住她的手，死活不承认。
　　“没有，我只是……只是太热了。”
　　“热？”余小鱼挣了挣被抓住的手，轻咳一声，说：“那我去开窗户吧……”
　　看她这个样子，唐冶反而自在多了，手上的力度加重，紧盯她的眼睛，试探着说：“其实，也有点害羞。”
　　余小鱼一愣，低应一声，趁他不注意，缩回被紧紧抓着的手，拉开门，迅速离开房间。
　　唐冶没有追过去，望着早已合上的门，半晌，咧嘴傻笑起来。
　　睡了一下午，中午吃的那点面条早就不管什么用了，余小鱼拿出手机，点开外卖app，选好自己喜欢的，抿抿唇，慢吞吞地上楼。
　　唐冶正在叠被子，见门被推开了，很自然地问：“怎么回来啦？”
　　半点看不出这个人刚才还害羞到满脸通红。
　　余小鱼莫名有点不爽，把手机往过一扔，凶巴巴地丢下句，“自己看。”转身离开。
　　唐冶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翻了翻点单界面，知道今晚家里只剩他们俩了，心情明朗起来，哼着歌收拾好房间，出去找不知为何闹起了别扭的小姑娘。
　　“别吃外面的了，不健康，我做给你吃好不好？嗯？”
　　这是唐冶第n次提议。
　　“不好。”
　　这是余小鱼第n次拒绝。
　　“为什么啊？”
　　男生挠挠头发，想不通，“中午不是吃的挺好嘛。”
　　“骗你的。”
　　女生头也不抬，选完几样他平时喜欢吃的，提交订单。继续说：“其实炒鸡蛋一块咸一块淡，大概是你运气好，吃的都是不咸不淡的。”
　　他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耷拉下脑袋，妥协了。
　　一个小时后，外卖到了　。
　　余小鱼吃得津津有味，唐冶本来是有点小情绪的，看她开心，不知怎的也跟着开心起来了。直到饭后，她赞了句这家味道不错，他才小声反驳，“以后我会做得比他们家还要好吃。”
　　她也不打击他的积极性，点点头，往后一靠，老大爷似的指使他，“做好饭的第一步，得先学会收尾。”
　　他哭笑不得地应声，开始收拾茶几上的残羹剩菜。
　　夜色越来越深，杨婉与唐友泽还没回来。
　　他们习惯了，像往常一样边看电视边等人，好在午觉睡得够足，眼下也不觉得困。
　　没多久，窗外忽然下起了雨，搭配着闪电与雷声，把漆黑的客厅变得有些渗人。
　　杨婉发短信过来，说是晚上不回家了，要他们早些睡觉。
　　唐冶把短信拿给余小鱼看，问：“睡觉去？”
　　余小鱼点点头，关掉电视，走到楼梯前，回头看他。
　　于是他想起她是害怕打雷的，一路陪她回到了卧室里。
　　这天晚上，余小鱼做了个梦。
　　那是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唐冶仗着自己个头高些，有事没事就喜欢欺负她，当然，所谓欺负仅限于捏捏脸而已。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余小鱼并不喜欢这个小男孩，若不是因为没有其他玩伴，她是不会和他一起玩的。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去教训跟她吵嘴的小胖子，尽管自己身上也带了伤，但仍旧像个威风凛凛的大英雄。


第23章　小混蛋
　　画面一转，五岁半的英雄个子拔高，眨眼便成了少年模样。
　　他性子算不上温和，却从不冲她发火。就算偶尔闹些小别扭，也会很快换上笑脸，说重话的次数少之又少。
　　他像哥哥，也像弟弟，整整十年，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余小鱼醒过来，满目茫然地盯了会儿天花板，脑海里全是梦中少年的脸。
　　第二天一早，唐冶很快发现了余小鱼的异样。
　　他洗完脸，接过女生手里的毛巾，胡乱擦一把，小心翼翼地问：“小鱼啊，你这是怎么了？”
　　她挤好牙膏，递过去，回答，“没怎么啊，你快点洗漱，我今天早晨出去买了红豆面包，放太久该不好吃了。”
　　红豆面包是他最喜欢的，但那家店离家远，他们平时很少会去买。
　　唐冶压下心底的疑惑，乖乖刷起牙齿，时不时侧目瞥她一眼，像是在问，“这种速度可以了吧？”
　　余小鱼却没注意他的眼神，垂眸看着男生乱七八糟的短发，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男生脊背一凉，似乎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手上动作又加快了些。
　　吃完红豆面包，两人结伴去了学校。
　　今天上午有八百米决赛，进了决赛的名单里有余小鱼。她心态很稳，在老师与同学“尽力就好”的鼓励声中，破天荒地拿了个第一名回来。
　　唐冶在终点等她，手里拿着糖果和农夫山泉。亲眼见证她第一个冲破终点线，扬扬手里的糖罐子，夸赞，“小鱼真棒。”
　　余小鱼歇息片刻，仰头灌了口水，边拧瓶盖边说：“我们走吧。”
　　眼睛亮晶晶的，瞧着有些迫不及待。
　　唐冶没多想，以为她是累了，想要回去睡个午觉，于是站起来，伸出只手，“嗯，咱们走。”
　　……
　　刚到家，余小鱼飞奔上楼，脚步又急又快，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要做似的。
　　唐冶摇摇头，搞不懂她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伸着懒腰走进卫生间，打算先洗澡。
　　余小鱼来敲门的时，他上衣都脱了一半。
　　女生把耳朵贴在门上，说：“唐唐，你先出来，我有一样好东西要给你看。”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
　　可唐冶偏吃这一套，关掉花洒，重新把衣裳穿好，打开门，探出大半个身体，问：“什么东西？”
　　余小鱼“呀”一声，迅速捂住双眼。
　　他无奈，“衣服好好穿着呢。”
　　她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下来，面色微微泛红。
　　他问：“你要给我看什么啊？”
　　她又兴奋起来，把刚才的小尴尬抛到脑后，伸手去扯他的袖子，说：“来来来，跟着我来。”
　　茶几上放着一把剪刀和一把梳子。
　　剪刀很新，连包装都没拆开过。梳子有点小，是粉色的，唐冶常常在余小鱼的背包里见到它。
　　他扭头，不可置信道：“你就给我看这个？”
　　“不不不。”
　　她摆摆手，高深莫测地解释，“这些不是看的，是用的。”
　　十分钟后，唐冶坐在椅子上，身上围着一圈干净的布，等着女生给自己剪头发。
　　余小鱼拿着剪刀，左晃晃右晃晃，不知道该怎样开始下手。唐冶不安，干咳一声，跟她商量，“要不……我们还是别剪了吧。”
　　“不行的！”
　　她揉揉他的头发，拎起一根，说：“你看，这么长——”
　　他不死心，“那我们去理发店好了。”
　　“你是信不过我的手艺吗？”
　　她拧眉，气鼓鼓地瞪着他，说：“不然我先剪自己的，让你见识见识西城第一刀是什么架势。”
　　“诶，别别别。”
　　唐冶可舍不得她漂亮的长发被剪断，把人拦住，指指自己的头顶，生无可恋道：“有事冲我来！”
　　这下她高兴了，笑眯眯地帮他梳梳头发，大言不惭地自夸，“西城第一刀的技术，你就瞧好吧~”
　　然后，咔嚓一剪子。
　　半个小时后，唐冶戴着鸭舌帽，沉着脸走在去理发店的路上。
　　余小鱼跟在他身后，一会儿道句歉，一会儿又替自己小声辩解，还扯扯他的衣角，委委屈屈地喊，“唐唐～”
　　唐冶的心一下子软了。
　　他压了压帽檐，低声骂句，“小混蛋。”
　　理发店里，理发小哥表示自己很难拯救眼前长一块短一块的发型。
　　余小鱼在后头弱弱提醒，“不然……光头呢？”
　　唐冶闭了闭眼睛，叹气，说：“按她说的来。”
　　最后，他头上只剩一层短短的头茬，光头没做成，但也强不上多少。
　　余小鱼围在他身后，很新鲜地摸上一把，惊叹，“唐唐真好看！”
　　要是以往，一听她的夸奖，唐冶早该傻兮兮地乐起来了。可这次，他只是复杂地看她一眼，迅速戴好帽子，付钱离开。
　　余小鱼这回是真的慌了，唐冶从不对她发脾气不假，但也不代表他不会发脾气啊，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再也不理她了怎么办？
　　想着想着，她眼圈就红了，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安安静静的。
　　半晌没听到声音，唐冶奇怪地回头，问：“怎么不说话了？”
　　她揉揉眼睛，很努力地把眼泪憋回去，小声说：“唐唐，我错了。”
　　声音软软的，还带了哭腔。
　　唐冶心口一跳，转身，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