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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的青春无处安放-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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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能接受。”我直言。
“你不是我,你不在贫民窟里长大,没吃过人贩子的皮鞭,没忍受过养父的猥亵,也没睡过天桥和公园,当然不会懂。”她眼中的失落稍纵即逝,转而忧伤地笑了,“不过我并不指望你懂。你能像现在这样陪在我身边我就很知足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办到的,不是谁都愿意喜欢我这种女孩的对吗?”
我不敢看她坚定的黑色眼眸,一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她百般的刁难和辜负,我就羞愧不已。那一刻我突然很想为她做点什么,很想配得上她的感激,我轻轻抓紧她冰凉的手,“苏荷,今后我们一起改变好吗?”
“改变?”
“对,努力变得更好,跟曾经的那个自己告别。”但愿她没有误以为我在嫌弃她,至少这一秒我没有。我只是心疼她。
“我……需要时间。”
“从现在起,一辈子够不够?”
“不够,还能再多点吗?”她霸道地盯着我的眼睛,转而又俏皮地笑了。
“不能了。”我别过头,“因为我不确定下辈子还能不能遇见你。”
二
行程有变,第二天我没回星城,跟小乔一起去了大连。她曾经开工作室时玩过一段时间摄影,这次折去大连是要给一个开淘宝服装店的朋友拍淘宝照,三天赚八千。而我过去就是充当男模,不需要露脸,只要穿上新衣服站在街边摆出各种臭美的姿势就能拿到两千,这么好的美差何乐而不为。
最重要的是,在答应之前我收到了年叔的一条短信,这个简直堪比妈妈桑的大管家坚决不放心她一人前往,而秦大义又急着回去工作,重任舍我其谁。我本想带上苏荷,她拒绝了。她把嘴凑近我的耳边,“做小三很忙的,哪那么多自由时间啊。”
我无心再开这种玩笑,“别去找他了,公司很快就能找到下家……”
“很快,那就是还没有咯?”
“就算现在脱离也没关系了,回去我跟年叔谈谈。”
她给我一个安慰的拥抱,轻碰了下我刻板的脸,“安心啦,我不是以前那个苏荷了。我有分寸的。你跟小乔路上小心,三天后见。”
她拉着小行李箱走进安检口时,我才意识到这个女孩变了,她变得比她曾展示出来的更加温柔体贴,甚至,沉着冷静。苏荷,我们现在算是相爱了吧?当我想问这个问题时,她离我很远了,我们只能隔着安检依依不舍地招手。
我跟小乔上了晚上的卧铺火车,一觉起来正好抵达大连。
小乔的淘宝店朋友是个又瘦又高的年轻人,一张苍白的马脸,举止投足都优雅得有些过火,给人娘娘腔的造作感,为人却很热情健谈,相处久了也便不那么讨厌了。看得出他很有生意头脑,店里卖的男装女装都很受欢迎,他租了一个大仓库,聘请了四个大学生每天给他下订单,据说手上有四家皇冠店了。
原本计划三天拍完,小乔却一改以往散漫拖沓的工作态度,两天内超额完成,托她的福我也刷新出了一天之内换60多套衣服的人生纪录。拿到酬劳后小乔坚持不留下来吃晚饭,马不停蹄地带我坐上了前往烟台的轮船,她计划在烟台转坐火车回星城,相对省钱又快捷的路线。
坐上轮船时已是凌晨,小乔有些心不在焉,独自上了甲板。
半小时后我出去透气时才发现她在偷偷抽烟,海风很大,吹乱了她的黄色卷发。她很快发现了我,做贼心虚地把烟扔进了海里。
“我又不是你高中的教导主任,这么害怕干吗?”我说。
“我不是戒烟了嘛。”她尴尬地笑。
说到戒烟,这姑娘挺有意思。自傅林森上次肺部被捅了一刀后,她就开始戒烟。她的理由是:我跟他都是O型血,万一他的肺部有问题,我到时候还可以和他换肺,不是说一个肺也能活吗,所以从今天起我要戒烟了。当时我们都嘲笑她没常识,想要换肺哪是一个血型吻合那么简单。
“得了吧,你要真能把烟戒了,我以后就用鼻孔吃饭。”我奚落。
她白了我一眼,我又问:“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你这几天都有点奇怪?”
“有那么明显么?”
“有。”
她幽幽地叹口气,“也算不上啦,就突然觉得自己好没原则的。”
“靠,我没听错吧?咱张雨乔女士什么时候有原则了,你多少钱一斤买的呀?”我逗她。
“卫寻你丫要哪天死了,绝对是贱死的。”她反击。迟疑了一会才对我坦白了,“那家淘宝店老板,是我的大学同学……你别看他那么娘炮,大学那会可是爱我爱得死去活来,还为我闹过自杀呢。”她心有余悸地摸了下胸口,“现在想想都好可怕,毕业后大家各奔前程,我才算是摆脱了他。我那时还发过誓呢,再也不要跟他扯上半点关系……哎,不说这些了,你见过晚上的大海吗?你看,多漂亮啊……”小乔前言不搭后语地跟我分享着她乱七八糟的感受,“天一亮咱们差不多就能到烟台了,我上次来烟台坐的也是晚上的轮船,记得那会我还在码头看到了成群的水母,你看过水母吗?轻飘飘,亮晶晶的一团,特漂亮……”
“是因为林森吧。”我还是打断了她。
“什么?”她装糊涂。
“林森没医保,也没存款,他住院那笔钱数目不小,全是你掏的吧。”小乔之前曾骗我说傅林森的医药费是年叔垫的,我也是出差前才偶然从芳姐那得知年叔没钱了,他甚至偷偷把自己的房子做抵押贷款在撑公司的开销,余总那点钱根本不够公司运转,现在公司架子越做越大,其实也进入最艰难的时期。我早该猜到小乔没什么存款,她把车偷偷卖了还骗大家说借朋友开了。而且公司里面,我、傅林森、小乔、秦大义等几个主要成员已经有两个月没领工资了,大家心照不宣,没说出来就是怕动摇军心。这次小乔一定是很缺钱才不得已来赚这个外快,我之前也好奇三天居然能赚八千,哪有这么慷慨的淘宝店主。
被我识破,小乔无奈地撇了撇嘴,“我知道他还喜欢我,才利用了这点。我以前没干过这种事,所以……总觉得自己很坏。”
“换以前我准会道貌岸然地鄙视你,就像我曾经鄙视苏荷那样。可现在我不会了……”我走过去,默默掏出一根烟替她点上,“公司的事别担心,我相信能撑过去的。至于大森,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为他做的我以后一定会还。”
“还你个头。”她激动了,“我做这些是为我自己,我爱他,这点你最清楚。”
“当然清楚。”我点点头,又叹了口气,与她并肩看向了广阔无垠的黑色大海,以及远方点点的星光,“可是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很苦的。”
“别劝我放弃,什么都不要讲,我知道这挺傻。”她苍凉的笑容一点也不符合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然而此刻却又那么触动我。没多久,她又看向我,“你呢?”
“我什么我啊?”
“你现在是跟苏荷在一起了吧。”
“算吧。”
“那陆笙南呢?”
——陆笙南。
光是这三个字便足够让我胸口绞痛了,大片海风吹疼了我的眼。有时候,我觉得很多事情是注定的,从我们参与生命这场盛大的掠夺战的那刻起。我们注定会夺走别人的很多东西,也将失去更多东西。比如我此刻的怀念、不舍,以及深藏在泪腺深层的酸楚,都早已经成为了这三个字的仆人。
“你怎么知道她的?”我皱着眉扭过头。
“还记得今年秋天的露营吗?那晚我跟大森坐在湖边聊天,他跟我说的。你也知道,我一看到他就会方寸大乱,偏偏他也是个闷葫芦,我们根本没法交流。可那天很神奇,一聊到你的事他就侃侃而谈,气氛自然而然放松下来。有时候我总觉得他……”她说到这里,斟酌了下措辞,“特别在意你。”
“他不是GAY。”我忍不住笑起来。
“我知道,那不一样。我就觉得,他在意你远远超过朋友的界限。尽管他从没表现出来,所以有时我会特别嫉妒你。”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我跟陆笙南的事?”
“说了很多呢,但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分手。我直觉你肯定还有很多事没说。”她来了兴趣,“要不今晚干脆讲完吧。”
“你就那么想听啊?”我有点无奈。
“当然啊,排忧解难我不擅长。但说到拿你不开心的事让自己开心一下我可是一流。”
“滚。”我笑着把烟头弹向海面,漂浮的星光瞬间陨灭。
如今想来,给陆笙南庆生的那晚并没出现什么明显裂痕,但它又确实是所有事情的转折点。半夜匆忙离开时我将手机落在她家,因此五一假之后几天里我跟她都没联系上。
那几天我情绪异常低沉,焦躁又抑郁,还失眠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睁眼盯着房顶的天花板,不停地想着我跟她的以后,我固执地把我们的未来演算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我们没有以后。
这让我痛苦,却又感觉到莫名地解脱。
五一假最后一天,我妈难得没出门,在家陪我吃了顿午饭。自从她跟我爸离婚后,她已经很少再有好好做一顿饭的闲情雅致了。我们坐在长方桌的两端,相视无言。过了很久她打破僵局,神色憔悴地夹起一块鸡肉放到我碗里,“明天又要上课吧?”讲话的声调恍惚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嗯。”
“零花钱还够吗?”
“够。”
“妈今天去朋友家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好。”
之后回归沉寂,只剩下轻微的碗筷碰撞声和咀嚼声。很司空见惯的一顿饭,并没有多么惨烈的打击,却让我彻底从自己的幻想中醒来,——这才是我真正的生活啊。然后轻而易举地,我就接受了“我跟陆笙南不会有未来”的结论。
第二天在学校见到她时我变得无所适从。我拿不准要用什么姿态面对她。最终我以问她要手机的理由,主动找她说话。
她抬头冷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
“哦,那可能是路上掉了吧。”我自讨没趣地回到座位。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她也变了,虽然说不出是哪,但确确实实变了。我们之间那股原本热烈燃烧着的火焰无声地熄灭了。
她开始每天上下学都由父亲接送,我们很少再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关系不痛不痒地维系着,不像朋友,不像同学,不像恋人,也不像陌生人,直到现在我都还无法界定那种奇怪又微妙的关系。仿佛彼此都在等待着一个出口,得以让眼下的困局迎刃而解。而在这之前,只能沉闷地煎熬着。
两个月后的暑假,我做了一件事。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得先介绍另外一个女孩,小央。
小央也是我的同班同学,文静瘦小,扎着不起眼的短马尾,讲话细声细气,就算是被老师点名朗诵课文声音也小得离谱。她的一切都很普通,她自己也对此心知肚明,安静卑微得像个小透明。几乎没有男同学对她感兴趣。忘了说,她还很笨,连一个当红韩国偶像的名字都能搞错,就更别提其他需要很高情商才能参与的八卦话题了,所以她也不招女同学喜欢。
忘记是怎么开始的,她黏上了我,准确说是黏上了以我为首的那一群成天荒废学业无所事事的差生。我们并不讨厌她,谁让她总是很好心地帮大家抄作业呢,也包括美术专业课的作业。作为报答,我们偶尔会带她逃课,去打台球,去网吧,甚至半夜溜出来吃宵夜,再爬到山顶玩一些很刺激的游戏。
最初,几个男生都当她是小屁孩,从没有过非分之想。那时候我们都喜欢A片里那种风情万种的熟女,松岛枫是大家公认的女神。对她这种背个喜羊羊的书包就可以冒充小学生的女孩实在不感冒。后来日子久了大家纯当她是妹妹了,对她也关照有佳。她像只小白兔一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们没心没肺的照顾,再义无反顾地帮我们抄各种作业。
高一过去后,她慢慢改变了。
通俗点说,她的身体跟心灵都得到了发育。
有一次大家在网吧玩通宵,她也去了。那晚她安静地坐在我旁边,托着腮看着我投入地打游戏,眼睛都不眨一下。当我偶然侧脸看向她时,她脸居然红了,然后心满意足地笑着说:“卫寻你真厉害。”声音依然很小。
那时我就察觉到了,她喜欢我。
可我从不拆穿,也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其实很需要她的陪伴。小央大概是唯一让我感觉不到任何压力的女孩。我时常觉得只有跟她在一起时,我才是优秀的、强大的,甚至是高尚的。那是一种很莫名其妙却让我甘之如饴的自信。那段日子里,我一边享受着这种自信带来的满足感,一边“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班上如果有哪个女孩欺负她,我第一时间替她讨回公道。在其他事上也时常拿出“坏学生”的特权关照她。高二快结束时,她慢慢出落成一个真正的高中生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在荷尔蒙的作祟下也顺理成章地暧昧起来,单独相处的时候还会接吻,但我从没给她任何承诺,她也从不提出任何要求。第二天见面时,就像一切都没发生,她还是那个安静又乖巧走路总低头看脚的马尾女孩。
我跟她接吻了四五次,刺激过后是悔恨和空虚。当我逐渐意识到这对陆笙南是一种很龌龊的背叛后,便跟小央保持开了距离;而她似乎早习惯了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并没有多么极端的反应,很安静地就接受了我的疏远。直到一个月后我突然得知,她跟我的朋友在一起了,他叫张翔,算是当时我们那群玩伴里跟我关系最好的。对此我也没有多问,我们之间很少过问对方的事,只是那时开始几个人的关系就不那么纯粹了。
那年暑假,张翔十八岁生日,下午请大家一起出来唱KTV,那时候我们都偏爱下午出来唱歌,因为价格便宜,晚上一般会去网吧玩游戏,凌晨再吃大排档。当天下午有人提议让我喊上陆笙南,大家起哄说在一起那么久了,也从没见带出来玩,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坏学生啊。我推搪不过,只好打过去了。却遭到她冷淡地拒绝。现在想想,那个拒绝真让我很没面子,其实我平时都很小心,几乎不会在这种场合喊她让她为难。可那个下午,当我怀揣着一半虚荣一半重归于好的心情约她出来时,她却当头泼了我一盆冷水。
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在意,心情糟糕透顶,那天下午我不停地喝酒,却没想到小央喝得比我更多,很快她就醉了。偏偏这时没唱几首歌的张翔接到他爸的电话,匆忙离开了,听说是奶奶脑溢血住院了,情况危急。
这场颇为扫兴的聚会在下午两点左右提前结束。送小央回家的任务交给了我。我记得那天天气非常炎热,整个街道都被高温给扭曲成了像是随时要融化的奶油城堡。我把醉醺醺的小央扶回到她家楼下,出了一身汗。我正要离开时小央却喊住我,“我浑身都没有力气,你扶我进屋吧。”见我迟疑,她又别有用心地补充,“爸妈这几天出差了。”
我送她上楼了。
她刚进家门就跑去厕所吐起来,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我心想着,等确认小央吐完没事了就走。我记得当时播放的节目是《还珠格格》,几乎每年暑假都会五集连播。
不多久,浴室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我愣了两秒,立马起身冲过去。结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小央在洗澡,敞开着玻璃门,她不知何时换上了一件白色雪纺衫,那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因为型号有些大她从没穿过。而此刻,这件唯一的遮蔽物被淋湿了,半透明地紧贴在她肌肤上,一瞬间,她的肩膀、锁骨、背脊、胸部……所有黄色录影带里才能看到的那些勾人眼球的部位都以一种朦胧的裸露姿态被我尽收眼底。她头顶上的水继续开着,顺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浇下来,午后的阳光下,氤氲的水气淡淡弥漫开来,我久久才把视线移到她的脸上,她微张着嘴,双睛通红而无措地望着我。
我分不清楚她是在害怕,祈求,还是别的什么。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她确实在勾引我。当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鼓起勇气轻轻抱住了我,身体还在战栗,却怎么也不松手。
我不受控制地一把横抱起她,走向客厅的沙发,她慌张地喊:别,去我房间。
就那样,我们去了她睡房,拉上了淡绿色的窗帘,空调上挂着的小风铃叮当作响,我们彼此沉默几秒,开始脱衣服。然后我们做爱了。那是个生硬的、仓促的、带着羞耻的并不愉快的第一次。
“不是吧!靠,这算什么?软妹子的逆袭吗?”小乔大概被我口中故事的发展给震惊到了。
“我后来把那个下午归结为雄性激素过剩的性冲动,但这无法说服我自己。你知道当小央紧闭着眼睛躺在我身体下面时,我看着她的脸想到了谁吗?”
“陆笙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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