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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门娇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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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了,心中有些踌躇,但是也知道,如果存货积压太久,不仅影响现金流通,也会导致进一步关店。毕竟,在这种时候,药材是为大众所需,节节升值的,而茶,作为休闲陪衬之物,毕竟不如性命和衣食重要。
    方云笙则舍不得放弃这个发展机会,强烈请求派他去东南亚探看市场,我亦知他想做多点事情来补偿王家,便只好答应。
    第百二十章为母宽心
    景元茗府的事件过后,王氏沪上的其他几家茶庄也受到了负面的影响,营业额一度大幅缩水。为此我几乎常常做噩梦,梦见父亲和大哥指责我弄坏了家里的产业。母亲则劝我说,父亲和大哥在天有灵,只会保佑我们姐弟姐妹,不会钱财之事怪我。幸而,方云笙从东南亚发来电报说,那边的市场空间很大,值得挖掘,颇有可为之处。此前少运了一批货到印度尼西亚一带,半个月便一售而空,经销商的反响很好,纷纷要求加大进货量。由是此消彼长,王家的茶庄生意还算勉强接续下去。
    一日,家中无事,便打算和母亲一起商场买衣服、饰品,算是中秋节的一点心意吧。母亲原是大户人家出身,自小锦衣玉食,但是自从父亲去后,她却变得格外节俭。而大哥的去世,更让她无心装扮自己。为了给母亲寻一些轻松和乐趣,我便提议给她换新装。因为母亲毕竟不是像我和曼芝、明曦一辈的年轻人,不喜欢去什么游乐场、歌舞厅等地。而美食呢,她自己就是一等一的美食家,外面一般的餐厅她都大多看不上眼。
    “哪里有这样的闲钱?”母亲不想破费。
    “俗话说受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我们王家还没有瘦死。怎么会连孝敬您的钱都没有?”
    我笑着宽慰她,拿起梳子帮她梳头——母亲依然留着一头传统的长发,常常盘成一个髻,深密如螺,清朗优雅。只是,这螺髻上今日依然多了许多花白的发丝,让我看着不忍,看得心伤。
    其实买一两件衣服首饰能有多大花费呢?省不省也不在这一点上。最重要的是让她欢喜一下,毕竟过节了——中秋本是花好月圆人团圆的时节,苏子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是于我家已然不能。
    人生在世,既然没有长久的保障,不如且换一时的欢心吧。
    “去哪里好呢?”母亲感到烦难。她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
    “随便好啦。你喜欢去哪,咱们就让小杨开车去哪。”
    母亲想了想,道,“上次你买旗袍的店铺叫什么?咱们就去那吧。”
    我手中的梳子停在半空中,朝着镜子里看了一眼,心里同时爬起了丝丝的“虫”。
    “怎么想着去那?我不记得店铺的名字了。很不好找。”我笑着说道。
    “见你上次的旗袍做得很好,现在这样精致的手艺不多了。便想着,得了空也去走走,看看有没有适合我们这些老年人穿的。”
    “您何不尝试一下新式的服装?不是也很漂亮吗?还舒服!”说着,我在原地转了一圈,把身上的洋装亮给母亲看。
    “哈哈,你当我这老太婆还是你们一样的青春女儿?真会说笑!”母亲看了一眼,忍俊不禁的说道。
    我和母亲确实常常不拘礼数的说笑,从小如此,只因母亲一向是开明不守旧的女性,我的诸多秉性便是遗传了她。不过,这时的玩笑却有着隐隐的逃避重点的心理作祟。
    “好吧。”我的心终于还是屈服了,屈服在一片母爱之下,“既然您想去,咱们就去,明儿就让小杨送咱们去南京路的那家百货商场,可好?”
    母亲点了点头,满意的笑了,嵌着一条条皱纹的脸上现出孩童似的期待与欢欣。这是我许久未见的笑容。为此,我不怕重游故地,再惹心伤。有如两年前的我,为了她的期盼与祈求,我也不怕重回故土,再挑心殇。

☆、第百二十三章 情有偶合

方云笙走后,方文氏自然孤单,常常来找大嫂作伴闲谈。两个孤独的女人各自领着自己的孩子,在王公馆这个方寸之地里,也算找到了一点相互的依傍和慰藉。不过,大嫂和方文氏都是管内不管外的人,所谈多是家常琐事,所作皆是针织女红;我呢,自从接了大哥的担子,整日到茶庄上东西南北的探看,再没有这些的闲逸了。因此,看着这番景象,我一面为两个女人互为知心感到安慰,一面又觉得孤单的其实是没有任何依傍的自己。
    母亲见了,也没有什么办法。以前还劝我多出去交交朋友,现在上海处于日本人的严密控制之下,连出门都谨小慎微,焉敢谈什么朋友?于是,我便一天天这样老下去,单下去。
    一日,母亲忽然提起家里那盒大哥手植茶树所产的安溪铁观音已经喝完了,想派人去茶庄上取些——通常这类特制茶叶都放在茶庄里,因为那里有保存茶叶的专门储物柜,比在家里存放更为严密谨慎,因此每次只是快用完时才取些回来备着。近日忙些,不免把这些小事都疏忽了。
    我听了,想起恰好多日未去徐家汇那边的茶庄,便决定和小杨前往走一趟。那家铺子原是方云笙负责管理,是他开展华东区生意的根据地。现在他走了,一时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掌柜人选,便暂时放到了负责静安寺大店的周掌柜下面,兼顾经营,不知道近况如何。
    取了茶叶,考虑到周掌柜两头跑已经十分辛苦,坐黄包车往返甚是麻烦,便让小杨先去送他去静安寺店,完事再回来,我暂且在店里等他。等待的时间并无别事,无非是和店里几个伙计聊聊生意。客人不多,但每一个都需要照顾周到,看到这些年轻人尽心尽力的样子,作为东家的我深感欣慰。正谈话间,又一个客人走了进来,便有伙计忙上前招呼。
    因那声音十分熟悉,我便转头看去,却是元存勖。他绝对是一个稀客,哪个守着景元茗府的大东家还会到别的店面里品茶买茶呢?这不等于守着聚宝盆另寻小铜钱吗?
    不过,我还是友好的笑了笑,问了好。他看到我,也又几分惊诧,走上前,笑问,“真有雅兴!”
    “你又何尝不是?怎么会来这里买茶?”我问道。
    “我不是来买茶,是来找人。”他说着坐下,拈了点茶叶放入壶中。
    “你来则为客,不必亲自操劳。”我说道,同时挪过茶壶、茶杯,到自己面前,开始温壶烫盏。
    “找谁?周掌柜的?他已经走了。明天下去会来。”我一边沏茶,一边说明。
    “我是找方云笙。听人说他深知茶道,技艺不错,想请他过几日到景元茗府,为几个重要朋友露一手。”
    “他已经走了,现在不在上海。”
    我暗想,他可真会找人,就算方云笙在这里,再顾及老东家之情,也不会帮元存勖做这个事的——因为元氏在景元茗府的重要朋友,据说都是日本人。现在,只有那里的生意依旧风生水起,别处尽管地段好如徐家汇,也是凋零凄凉。
    “去哪了?你不会真有决心把他辞退了吧?”元存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等着我给出肯定的回答。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退反进,不降反升。你信吗?”
    “呵!他还真有本事,让这么多人都挺他!希望不是看你这个大东家的面子吧?”
    我不说话,只是高高提起水壶,让水自高点下注,如瀑布一般,遮住自己的视线,片时,茶叶在壶内渐渐翻滚散开,霎时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请。”我将一碗轻轻推移过去,送到他的面前。
    心态超然之人皆云,莫管他人以何样神色待你,你只管以平和之心、中正之礼应之,便可少许多纷扰。近日看了些书、听了些话,此言深入我心。
    第百二十四章心莲复绽
    元存勖对我的客气知礼似乎有些诧异,便不再说话,端起茶碗轻轻品了一口,道,“味道不错。这是——”
    “安溪铁观音。”
    看他的神情,一定在惊奇于为何此处的铁观音如此香气馥郁,弥久不散,远胜过别处的同类茶,甚至还要略胜于景元茗府的特供之茶。
    “嗯,很有一番独特之味,与众不同。”
    “在你品来,有何不同?”我顺着他的表情问道。避免交流不畅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一个话题,如果他好奇的问下去,我不妨解释一下,且算作谈资吧。
    “嗯。心意不同。比此前景元茗府的那次要好,好很多。”
    没想到元存勖这样说。
    我听了,只浅浅一笑,无以言之。看不出来,他的心房要宽也宽,要窄也窄,宽到对过去的许多事情既往不咎,一笔勾销;窄到曾经的某些细节一丝一毫都不肯忘,也不肯放。
    他凝视着我的神情,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喜欢这样的茶。不藏忧虑,不隐哀怨,只是一味单纯的茶,纯且真。如此时的人。”
    “倒是很有哲理。茶中一片叶,恍然见人心。只是,照你这样说来,以前请你喝茶都是赴鸿门宴?茶不纯,心意不真?”我微微一笑,接道。
    想起初次请他去景元茗府喝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那时他那般强烈而急切的想得到我这个人,却不想适得其反,两人的心反而越走越远。现在呢,时隔一年之久,在这样一个比景元茗府低出三个档次的普通茶庄里,如此心平气和的谈闲天,聊旧事,只觉得两颗心出奇的走近了些。
    “哈哈,可真会打比方!”他似乎被触动到了一根神经,别过头去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反应让我不由得愕然。
    “不过,如果真是鸿门宴,我不是要人营救的刘邦,你也不是设计害人的项羽。”
    鸿门宴的故事众人自古皆知,那里面的几个主角清清楚楚,不是项羽请刘邦,还能是谁?
    我对他的话感到不解。
    元存勖看着皱眉不解的我,悠悠道出一句诗——我从未听过这句诗。
    “拔山男子心亦柔,绝代娥眉是虞姬。”
    到底是有些古文根基的人,看来幼时没有白在旧式的私塾和学校里浪费时光。以前他蓦然吟出一句诗,我只觉得不过是雕虫小技,一副诗人的皮囊浪子的心;而此时,他却随口化用古人诗句自成一家,且如此敏锐的把自己比作项羽,把我比作虞姬,诚然我心里为之一动。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在史书的记载上,鸿门宴的主要人物固然是刘邦和项羽。可是,在我看来不尽然。后人流传的是项羽和虞姬,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一个绝代倾城亦深情。如此英雄配美人,人世间诚然难得,你说呢?”
    听懂了他的意思,我的眉心渐渐舒展,半低了头,道,“只是,纵然你有楚霸王的‘绕指柔情’,我却未必有虞美人的‘生死与共’。”
    元存勖听了,忽然起身走到我的身边,拉过我的手,看着我诚恳的说道,“槿初,不必生死与共,我只希望你——对我多一点温婉,少一些错解。”
    错解?
    这两个字,如同人们常说的“往事如烟”,真是阵风过后,一切不曾遗留。诗人会说,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呢,可以吗?忽然母亲言语中的“宽厚包容”……
    我抬头看着他,许多往事拂过心头,眼前的他像一只猫,可怜又可爱,堪惜又堪叹——这种复杂的情绪是用言语表达不出来的。恍然中,只觉得心里一股暖流涌上,直到手指尖——
    “既是错解,终可解开。”
    我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

☆、第百二十五章 信牵故人

眼见整个上海物价飞涨,生存越发艰难,连米都供应不上,时常短缺——上海人吃的米一大半是靠常熟、太仓运来的,此外便是外洋运来的暹罗米,然而由于战争,国内的米已经很难运到,因此只能靠暹罗米。僧多粥少,米店时常遭到众人的围抢——渐渐的,吃穿住行,都要围抢,人们仿佛已经形成习惯。
    由于王家的生意尚能维持,我便决定将新增的利润部分全部分发给各处的主事、经理及各家店铺的掌柜、伙计。俗话说的是“散财消灾”,然而此举不为消灾——在当下的中国,如果真有什么灾难,是躲也躲不掉的;但是活着的人,能给一些补偿,还是尽量早点补偿吧。离了这世界,一切外在都是无用的。
    中秋的前几日,我派小杨和阿吉去给各家门店的掌柜及伙计派送礼品,同时特地给方家也送了些。方云笙远在东南亚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回来了,家中琐事均是由方文氏打理,外面的事交给方云筌。叔嫂相依,虽然有条有理,却也甚是艰难,一家老小十几口,费心费力可想而知。为此,我和母亲不免都对方家挂怀于心。过节及平时,少不得让仆人去看望一下,有时也去接方文氏前来坐坐。
    不久,小杨和阿吉回来,汇报了大致情况,说下面的主事及伙计如何感谢东家之类。最末,小杨从怀中抽出一封信来,被一张羊皮袋裹得严严实实,说这是方文氏转交于我的。
    我打开一看,原来是文澍的信。严格来说,不是写给我的,而是写给家人的。仔细一想,文澍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来信了,忽然一见那熟悉的笔迹,恍惚有种隔世之感。此前,在他的部队驻军稳定时,也曾写过几封信,大多收不到回复——也许是战事阻隔的通信吧。不过后来听方文氏说他们的部队迁移频繁,地址不定,因此再想写信给他,却不知道该寄到何处。现在,乍然看到他的字迹,只觉得陌生而又亲切,遥远而又切近。
    文澍在信中说,最近他所在的连队在山西打了几场硬仗,胜负各自一半,但想到这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便是吃了败仗,也不肯气馁。又说到鬼子的装备先进,枪炮齐全,*常常处于下风;又加上一些官员和奸商,置家国利益于不顾,公然和日本鬼子勾结,使得*的军队补给和钱粮遭到中途削减,到了前线的食物不少都是劣质的,连弹药都如此。虽然恨极了那些助纣为虐的汉奸、义利不分的奸商,但每当看到一些新兵义无反顾、不畏生死的加入进来时,他便觉得中国人的骨气还在,还没有断绝。
    信的末尾,便是向家人问好、报平安一类言语。附带着,提到了他曾收到过我寄给他的信,也曾回信于我,只是不知道是否到达沪上。这一次,正巧有同乡路过上海,便捎来了这封信,还有给我的一样东西。
    是那枚戒指。曾经送给我但没有被接受的戒指。
    文澍此意,为的是,战事不休,世事难料,他万一有什么不测,这枚戒指,便是留给我的纪念。方文氏托小杨带来的意思则是,如果我没有留下,她便亲自给我送来,直至我肯留下。
    我攥着戒指,许久未语。最后,连同那封信,一直放到了梳妆匣里。在我的心里,不希望看到什么纪念,只希望见到活生生的平安。
    不由自主的,我又弹了弹那个音乐盒,“当”的一下,它又敏捷的跳开了,熟悉的乐曲,熟悉的旋转,让人看在眼里,不由得会心一笑。
    第百二十六章月圆人缺
    日军入沪已经半年有余,市民的言论、行动被控制的均是密不透风,未免多事,今年的晋商大会自然取消。往年为此要提前一两个月做准备,今年晋商圈里的各家也算落得轻松。
    转眼中秋将近。一九四二年的中秋月亮不比往年更圆,王家公馆却比往年格外冷清。家中主人只有我、母亲、大嫂三人,外加芸儿一个孩子,少有的一次人口凄凉;又给仆人们放了假,有回家过节的,有留守公馆的,也不齐全。我便提议去外面吃个饭,省得家里上下费事,可摆两三桌,母亲没有反对,只教小杨等人去准备。
    然而,就在过节的前一个礼拜,天气忽冷忽热,我一个没注意,不知怎么的着了凉,患上了感冒。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时间只觉得耳鸣头重,晕晕乎乎,咳嗽个不停。一天吃四五顿药,也不济事。一心只想着赶紧恢复健康,不要在这人丁萧条之际再“减员”,以免母亲大嫂等人更加凄清。
    是日,正在吃早饭,却忽然听得人来报说常掌柜病故。我大吃一惊,忙换衣服,叫人备礼,打算去常掌柜家探望——母亲见我病得脸涨耳红,很是担心,又加上常掌柜的家远在郊外,来回需得小半日,便想让家里的总管王伯和阿吉代去。但是,常掌柜是家里多年的老人,这种场合必然也有不少王家的主事、伙计前去,作为东家,王家的人是无论如何不能少的。为此,母亲想亲自前去,但她近来身体也不是很好,万一劳累过度旧疾复发,怎么可好?到时候连同大嫂也得跟着一起衣不解带,熬夜照料,比我自己生病受罪还要难受。最后,她终于被我和大嫂劝住,还是由忍着病痛的我和小杨一起去了。
    到了常掌柜家,一是送钱、服礼及追悼,看着其儿孙一步步完成安葬、哭丧、祭奠等仪式——这是中国社会绵延千百年的服丧传统,隆重而且端庄,不容半分疏忽。二是作为东家的我依例要代表王家说几句话,作为对逝者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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