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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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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长恭见她识趣,便回头向墨先生道:“可以了。墨先生,请吧。”
  墨先生朝他略一颔首:“好。”
  他掉转过头来面朝连笙,将手搭到石桌上,轻声道:“连笙,接下来我与你说的话,你且要仔细听好了。”
  “嗯。”
  “长恭托我查访的,乃是十年前,江州四海镖局,顾家一门灭门之事。”
  墨先生开口娓娓道来,连笙托腮凝神,仔细听着。
  “十年前,江州境内原有一家镖局,名作四海镖局。四海镖局名贯四海,旗下镖师趟子手数以百计,家大业大。镖局主人兼总镖头姓顾,名百川,人称顾总镖头。顾总镖头其人,人如其名,胸襟广阔,海纳百川,在江州当地德高望重,颇有威名,娶了两房夫人,生四子三女,居于镖局后院。顾家老少共计四十二口,也算是大户人家,威望门庭。然则庆历二十六年秋,四海镖局却无端受了江州府衙一纸布告,被冠上谋反的罪名。”
  “无端?”
  “对,无端。”
  连笙感到有些诧异,谋逆大罪,罪诛九族,竟无端被扣上这顶罪名,确是有些蹊跷。
  只听墨先生继续说道:“四海镖局谋反,江州府衙向朝中请兵清剿反贼,顾家自是首当其冲。九月十六日夜,官府突然派兵围剿四海镖局,放火杀人。”
  “四海镖局突遭大难,猝不及防,虽负隅顽抗,但终究不敌官兵有备而来,当场死伤不计其数,顾家上下四十二口,亦有四十一人葬身火海……”
  “四十一人,”墨先生言至此处,连笙忽然“咦”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这么说还有个人没死,逃出来了?”
  “是。”墨先生点头,继而深深地看了卫长恭一眼。
  “莫不是……”
  连笙话到嘴边顿时停住了,顾小少爷。
  她转过脸向他看去,卫长恭此刻正低垂着眼,似乎是感受到连笙投过来的目光,将头略点了一点,复又抬起,只是气场依旧冷漠。
  方才墨先生才将说起顾家,连笙便疑心这个顾家会与顾小少爷有关,却不想,顾小少爷便是顾氏遗孤,所谓的“叛党余孽”。怪不得他张口会说是灭门的杀戮,难怪他口口声声问她是谁,又分外在意她又是从何得知他是谁。四十一条至亲的命,连笙忽然就懂了他的小心翼翼,换做是她,她也会对这样一个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喊住自己,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充满戒备的。
  她确实是个陌生人,虽然她已在梦里见过他十六年了,但他却是头一回见到自己。他不认识,陌生到他在昨日以前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而她只不过说了只言片语,他却肯相信她,将这桩事关生死的秘密讲给她听。想到这里,连笙心下又觉有些动容,直到墨先生清清嗓子,示意连笙回神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怔怔地看着卫长恭发了许久的呆了。
  她听话地收回目光,继续听墨先生将事情讲完。
  “顾家一夜灭门,四海镖局自然也倒了,侥幸逃过一难的镖师们皆另谋生路,走的走,跑的跑,偌大的四海镖局一夕之间竟成了废墟,不胜萧条。但是当夜率兵平叛的江州知府,却是一步登天,从江州地方上被破格提拔入京,从此平步青云,官至如今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连笙喃喃。
  连笙记得,顾小少爷现今名唤卫长恭,乃朝廷五品裨将军,五品裨将军,那便应当隶属兵部管辖,兵部侍郎在他上头,那倒确实是个不小的官。只是……连笙有一点没明白:“我听先生所言,先生的意思是,这位兵部侍郎的升迁与顾家灭门一案休戚相关,更或者说,便是为了得到这次升迁的机会,才让他一纸布告诬陷顾家谋逆,继而不遗余力地剿灭顾家满门?”
  “正是。”
  见墨先生点头表示肯定,连笙不由地瘪了瘪嘴。
  平叛升官,合理合法,虽是常情,但这一升未免也升得太高了些,何况还是以莫须有罪名强加到顾家头上,以顾家和镖局近百人的惨死换来的,这当中曲曲折折,又有多少见不得光的缘由,而照墨先生所说来看,这个兵部侍郎必是知道内情的。只是侍郎官不算大,好歹却也是个从二品,若是寻常草莽流寇尚且好办,偏偏是个朝堂要员,偏偏还官压卫少将军几级,不是他们轻易招惹得起的。
  她正托着腮帮子出神,反倒听见许久没出声的卫长恭开口了,他接着墨先生的话尾,向连笙讲起这位侍郎大人。
  

    
第10章 卷二 旧案(肆)
  “这位大人姓贺,名唤贺仲龄,原是江州知府,在几个州上做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官,一直兜兜转转高升无门,但是十年前江州平乱后,一朝晋升,被调至兵部。”他说到这里,又轻若罔闻地叹了口气,“我受封裨将军后,曾在兵部见过他几回。此人早前便有两点声名在外,一是怕妻子,二是宠儿子,这几年听闻又多了一项,信奉佛法。日前我便曾与二位先生有过商议,若想从他口中探听得一点什么,从此三方面下手理应最为妥当。只是我们三人,两位先生乃将军府座上宾,我又有官职在身,常在京中走动,三人皆是熟面孔,行事上有诸多不便,并不适合经办此事。我本想向他套点话,却苦于身份有碍,无法问个究竟,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故而……”
  “我合适呀!”不等他说完,连笙便忽然脱口而出。
  卫长恭的话被打断,瞄了连笙一眼,连笙虽是看不清他的眼色,可也分明感受得到他的目光在说:“我知道你合适。”
  她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一惊一乍的不够礼貌,但转念又一想,管他呢。她便只管兴冲冲地拍拍卫长恭的肩:“好说好说,以后你的麻烦便归我啦。”
  少年被她拍得一愣,觉得不曾与她如此相熟,转眼又有些无奈地想起,脸皮太厚了……
  他正于心头默想,倒听见一旁的墨先生笑出声来,墨先生笑得轻轻的,问:“连笙姑娘,那你预备怎么办?”
  他的话显然是在打趣,连笙听了却也受用,顺水推舟,一歪脑袋反问他:“那你们又预备怎么办?原先你们如何打算的,说与我便是。”
  口气之大,好像全天下没有她办不成的麻烦事。
  墨先生便笑道:“办法总会有的,只看你愿意做什么,你又能做得到什么。”
  墨先生字字珠玑,连笙略一思忖,觉得在理,便“嗯”一声点点头:“这样吧,你们且说来听听,我拣着我拿手的法子用,方才我听这位贺大人有三桩事,老婆,儿子,还有一桩是个什么……”
  “信奉佛法。”卫长恭补充道。
  “对对……”
  连笙说着又将手撑到石桌上,托着下巴,两只眼睛眨一眨,等着墨先生发话。
  墨先生见她这般模样做派,不由心下感慨,这副性子,和那个人,还真是一模一样……
  他想着又望了白先生一眼,却见白先生唇角似乎微微一动,是在,笑?可她复又迅速将笑容收了回去,摇了摇头。
  墨先生会意,便也跟着敛起笑来,正色道:“那便先说这位贺夫人。”
  “嗯。”
  “贺夫人出身名门,大家闺秀也有些小姐脾气,初时贺仲龄不过地方小官,贺夫人与他便是下嫁,是故嫁到贺家后亦不曾收敛,压得贺侍郎常常是敢怒不敢言,一连早年间娶的两房小妾,也被逼得双双给了一纸休书撵出家门。直到生下小儿子过后,贺夫人的脾气才稍稍缓了些,只贺侍郎的惧内之名,却是再也难改。”
  “其次便说贺家这位公子,生得倒是一副好皮相,但偏有一个毛病,嗜赌如命。今年已是及冠,至今却也没个正经营生,成日里不是在家闲着就是混迹赌场,永安城的大小赌坊掌柜,几乎没有不认得他的。”
  “再有,便是礼佛一事了……”
  墨先生讲至此处顿了一顿,却听连笙忽而逮着这一间隙问他:“这位贺侍郎信佛,那他怕鬼吗?”
  墨先生想了想:“应当是怕的吧。子不语怪力乱神,贺侍郎出身乌衣,祖上也是中过举的文化人,自该对鬼神敬而远之,如今他心归佛门,做了佛门俗家弟子,更当有所敬畏才是。”
  “那我便扮只女鬼去问问他吧。”连笙托着腮帮子笑意盈盈的。
  “扮鬼?”墨先生与卫长恭一对视,卫长恭问,“你怎么扮?”
  “好扮呀,”连笙站起身来比划,“就我这样,换件白袍,化点儿妆,再找根绳子绑身上,往梁上一吊,老把戏了。”
  卫长恭有些不解地看向她:“什么叫老把戏了?”
  连笙咧嘴一笑:“小少爷,你可还记得白日里你遇见我时我身后的破庙吗?”
  “记得。”
  “你说那是乞丐窝,可原先是没有这个乞丐窝的,是我领着几个小兄弟,装了好一阵子的鬼,才占了这么块挡风遮雨的地方。”连笙说着说着一脸得意,“可不是老把戏了是什么。”
  卫长恭和墨先生面面相觑,一时语塞,竟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片刻过后,还是墨先生打破了沉默,他说:“连笙,你能扮鬼当然很好,你若进了贺府,我们自会去接应,你只管装神弄鬼的吓唬人,问话的事情交与我与白先生便好,贺府闹了怪事,自然要找方士来解的。但问题是,你要如何进贺府?朝廷命官的府邸,不比街边破庙,何况没个三番五次的捉弄,只怕套不出我们想听的话来,这段时日,你又要以什么身份在贺府自居呢?”
  连笙略一思忖,道:“这好办,我一个小乞丐,光脚也不怕穿鞋的,换个身份做段时间奴婢还是没问题的。我就扮作下人模样,让贺府管事的给我买了去,他们若不急着买,我自个儿上门找活干也成呐,那样大的宅邸,总得有哪处缺人手吧。”
  她的话音将落,却听见一声“不妥”,卫长恭出言驳她:“奴婢尚有奴婢的活要做,贺府买你不是闲着没钱花,况且你与一群人住在一起,如何方便行事?又如何不招人怀疑?”
  “这个……”连笙倒是被问住了。
  “再有,你入府且容易,出府呢?是借故犯点错事挨一顿板子给撵出去?还是我上贺府再给你买回来?”
  他撑着脑袋问,黑暗里一双眼睛却很亮,就同连笙无数次梦里见到的一样,她差点便脑瓜子一热说“好呀你再来买我好了”,好在她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却并没有这样说出来。她有些憋闷地坐下身子:“那怎么办?”
  亭内一时陷入僵局,相顾无话,静得甚至能听到夏夜里的山风猎猎。连笙托着下巴发呆,亭子外头的蛐蛐儿叫得她心烦,正想起身去捉两只来斗着玩儿,好消会儿气解解闷,然而屁股还没离凳,忽然间想起些什么。她喊:“墨先生。”
  “嗯?”
  “方才你说,这位贺公子好赌,是吗?”
  “是。”墨先生有些不明就里,“有何疑问?”
  “没问题,”连笙忽然便笑了,“那太没有问题了。”
  她再一次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好啦,你们且别愁啦,我有办法,交给我吧。子时已过,大家也早些回去歇着,今夜便散了吧。”
  卫长恭皱了皱眉,抬起脸来问她:“你又有何主意了?”
  “不告诉你。”连笙笑眯眯的,只说,“走吧走吧,改天你就知道了。只管宽心,入贺府一事,我不会自作主张的,倘若进展顺利,入府前定会让你们知晓,只是也不急在这一日两日,到时候再说吧。”
  她兴冲冲的,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当真想到了什么好法子。墨先生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像看一名指点江山的小书童,她倒背着手,昂着头,笑得神神秘秘,只一个劲地劝他们走吧走吧。
  卫长恭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白先生已然起身,墨先生遂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自然也不好再坐着,只得起身道:“也罢,那好。”
  连笙带头出了亭子,二位先生也跟着出来,站到她跟前。
  只见墨先生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件小玩意儿递给她,月光下,方看得清是一管小小小小的哨子。连笙问:“这是什么?”
  “一只小哨子,赠与你了。拿着吧,他日会有用的。”
  连笙面带疑惑地接过,又问:“这只哨子,有什么稀罕之处吗?”
  “有。”墨先生笑道,“你且吹吹看。”
  连笙听罢拿起哨子,将一端贴在唇尖,轻轻一吹,无声。
  她低头看了看,复又猛地一吹,依旧无声。
  连笙连吹几下,仍然无声,还要再吹,却被白先生抬手制止:“可以了,太吵。”
  “吵?”连笙不解,这哨子明明就没有声音,抬头却看见墨先生在一旁笑,“先生笑什么?分明是这哨子没用。”
  墨先生笑着摇摇头道:“哨子在响,只是你听不见罢了。”
  听不见?
  连笙扯了扯自己的耳朵,确信耳朵没出毛病,可分明也没闻得什么声响。只见墨先生开口解释:“这管哑哨,名唤‘鬼不晓’,吹它并不作响,无声无息,是故神不知鬼不晓,但这世上,白先生与我听得见。”
  末了,又加上一句:“也惟我二人听得见。”
  连笙正感到万分诧异,又听到墨先生说:“我将它赠与你,来日入贺府也好,出贺府也好,但有难处,你只管知会,我二人定来相救。”
  墨先生如此说,连笙听罢立时便有些犹豫:“我与二位先生素昧平生,怎么好受这样大的礼……”
  墨先生摇摇头:“拿着吧,你受得起。”
  连笙还想说些什么,可二位先生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她也只好作罢,谢过他二人后收下哨子,戴在脖子上。
  卫长恭从亭子里出来,他们便打道回府,往山下走。
  墨先生与白先生远远地走在前头,连笙和少年落在后面。一路上,连笙都在琢磨颈间的那只哨子,只觉得两位先生从头到脚透着奇特,不像是普通人,她便问了句:“为何唤他们作先生,墨先生与白先生,是什么先生?”
  话毕想了想,她又玩笑道:“算命先生吗?”
  卫长恭斜视她一眼,说:“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那他们与那些一板正经的夫子可不像。”连笙只觉愈加惊诧了些,惊诧过后又生出感慨来,“你倒好,有这样两位不寻常的先生来教你,读书习字也不至于那样无聊了……”
  然而话音还未落地,卫长恭便出言纠正她:“他们不是我的先生。”
  “那是谁的先生?”
  “我兄长的。”
  他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我由父亲教导,父亲事务繁多,闲时甚少,便着墨先生白先生一同教导兄长。”
  “你兄长是……”
  “将军府长子,卫长青。”
  那是连笙第一次听到长青的名字。
  一个卫长青,一个卫长恭,连笙摊摊手:“好吧,不认识。”
  少年斜眼看她,觉得有些可笑,这世上千万人,她怕是全要认得了。
  可连笙却全然无视这双斜眼,大概也没看着,仍旧走得轻快。突然又想起什么,好奇地问:“方才在亭子里,白先生怎的不说话?”
  卫长恭目不斜视,回说:“白先生向来寡言,有墨先生在,她不喜说话也是常事。何况,”他顿了顿,“她本也不关心这事。”
  这一句话,立时便捅了连笙的马蜂窝了,想到先时才受了他的威胁,要敢将秘密说出去,死无葬身之地,想来便知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她简直是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对待,转眼卫长恭却又对她说,这位知情的白先生对此事漠不关心!漠不关心?!
  她瞪大了眼睛,压低了嗓子几乎是用吼的问:“那为什么还要告诉她!她既不关心,何不如少一个人知道?”
  这回还未等到少年张口,远远走在前面的墨先生却先行一步回过头来,冲连笙笑道:“我与白先生之间,没有秘密。”
  连笙顿时收声,余下的火也发不出来了,硬生生又瞠目结舌地憋了回去。
  她特意压低了声音,说得已然极轻极轻了,却没想墨先生还是听得见。方才中烧的怒火登时全化为满腔的尴尬,她只好干笑两下,想将话题岔开。
  卫长恭瞥了她一眼,讲起贺府的事,连笙便赶忙救命似地把话锋接过来。
  他问她:“进贺府,你是真有把握吗?”
  “十之八九吧,得先试了才知道。”连笙感激地长吁一口气,又道,“小少爷且宽心,前头只管交给我吧,至于往后如何接应,我会再偷偷溜出来和你们商量的。”
  卫长恭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还在奇怪她为什么要用“溜”这个字,眼看却快到山脚了,连笙要回她的乞丐窝,他也要回将军府稍事休息,准备天一亮启程回军中,便也没再问下去。行至岔路,他们就此别过。
  然而不久后,卫少将军在军中忽然收到两封信。
  一封是兵部的授命,要晋他为北中郎将,令他择日回京领衔,另一封是墨先生派人递来的,说长乐坊里新晋了个头牌,叫连姑娘……
  他问连笙:“你就那样笃定能进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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