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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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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司命?”
  “是。”
  “人间命数皆归你掌管?”
  “是。”
  “那我是个什么命。”
  连笙忽而好奇,却见她微笑摇了摇头:“你是天命,非我能写的,也非我能看得穿。我虽为司命,所司所掌也不过凡人命数,天上但有神君下凡历劫的、灵物得道化出人身的,皆由天命而定,不归我管。”
  “那你管些什么?”
  “所管不多,唯有两样,一为凡人撰写命数,二为人世消灾避祸。天命者众多,生出人世变数无穷,或成灾祸,便由我来管。”
  “那我可是灾祸?”
  司命笑笑:“许是,许不是,我看不穿。”
  连笙便又问她:“那我是谁?”
  司命却蓦地笑出了声:“你是连笙呀……”
  她望着她,两两四目而对,好似面前站了镜子,她笑靥春风,连笙也跟着笑出声来。
  这一笑,来时一点慌张,一点羞赧,一点茫然便统统随风散了。连笙又寻回些许自在来,凑去案前,低头看那册上的字。
  书册上密密成行的,连笙仔细盯了两眼,不想却是天书。
  她摇摇头示意不解,心中一时好奇,遂又侧过头来问司命:“你可是生来便在此掌命?”
  “自得道以来,便是如此。”
  “此地也是独独为你而建?”
  她却也摇摇头道:“青山赤海,福地洞天,鸿蒙之初便有了,只这神府是天君所开,如今归我名下,由我打理。”
  “可我从外头行来,一路并不见旁人。”
  “你自然见不到旁人。”她笑道,“我因前些时日犯了桩错事,被罚永生永世留于此地,不得渡海出山,于是一气之下封了山海,遣尽下人。是故如今独我一人在此,我出不去,旁人也妄想进来。”
  她说时笑里,尚还有些义愤填膺,连笙见了却也不禁发笑。蓦然发觉这个司命,虽然举手投足气度不凡,但论起爱发脾气使小性子的本事,竟也同她如出一辙。
  当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边笑边又左右张望了一眼,见这室中幽兰清香,素琴简案,不胜雅致。壁上挂有几幅画像,大多是山水花鸟与司命,个中却唯有一幅,是一男子。
  身披战甲,英姿峻拔,红缨银枪,叱咤天地。他背对着画像,身前是风云色变,只是一张背影,却也全然可以想见他眼中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连笙虽看不清他样貌,但只一眼,竟也认出此人是谁。
  “这位是……”
  她皱了眉问,然而话刚出口,倏一回头却就见到司命眉眼柔柔弯了,深情一笑。
  刹那于四下里缓缓缠绕,不知从何而起的云雾,无声裹挟了她。连笙如坠入云里雾里,周遭便同她来时的四野一样,渐而化成茫然一片。司命的模样悄然隐去雾中,教她再也看不分明。
  连笙正要迈步追她,却不想竟会一脚踏空,神府好似已然不在,她从云中急急坠下。
  坠落前的最后一瞬,听见司命的声音唤她:“还有一事未曾谢你,你既已见到我的青瞳鸟了,便谢谢你照顾它……”
  连笙只像身处茫然四野一般,茫然不解,方要开口,却忽觉背脊与肩胛骤然发疼。
  那是鄞城城破当时留下的伤,清晰无比的疼。
  身子急急下坠,眼前如被疾风带尽了所有,连同那抹铺天盖地的纯白也被吹尽了,徒余漆黑虚空。
  她似重坠暗夜,暗夜沉沉,沉到身子与眼皮皆再难支撑,于是沉沉一声叹息。
  原来终究是梦。
  原是梦啊……
  她陷在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重又沉沉地闭上了眼。
  …………………………
  长恭重伤的当下,倒在床上,意识模糊不清,只觉五内烧着一团大火,然而周身却像置于冰窖当中,难受万分。正在半梦半醒间,却隐约听到“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勉力睁了睁眼,便见一道身影正向他床边走来。
  那身影纤细,动静生风,衣袂随行,萦萦袅袅,及至近了,方才认清是位姑娘。此刻俯身于他床边坐下,红袖搭于床沿,侧过头来望着他,长恭两眼发虚,只见到她眉心朱红,却是连笙。
  连笙……
  “连笙?”他半合着眼,虚无缥缈地唤了一声。
  可她却未答应。
  眼里辗转的心疼可怜,就只静静望着他的脸。
  这一晚高烧难耐,长恭从未有过像是今夜这般感到自己将要挺不过去的时候。可他即便高烧不退,却也在羸弱的意识里挣扎想起,连笙一样受了重伤。明明就伤得不轻,为何却会出现在此处。身旁这位姑娘一身衣容,精巧华贵,也非连笙平素装束。
  只是为何,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长恭神思涣散,开不了口,却就见到眼前这人轻轻伸出一只手,温柔搭在他的额上。
  掌心有些发凉,不同于他周身寒颤的冰凉,却是舒坦至极。
  在这掌心搭于额际的刹那,五内大火竟像是被骤然浇熄,顷刻湮灭了去。她轻柔抚在他的额上,纤弱五指,一下一下,长恭周身的疼痛竟也随了她的指尖,一下一下,渐而散尽。
  他望着她的眼,不觉感到分外安心。
  仿佛回到童年里无忧的冬夜,炉火烤得周身暖洋洋,他在炕上打盹,分外安心。
  耳畔一声温柔轻唤:“睡吧……”
  于是他缓缓闭上了眼,真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只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醒来再睁眼时,天已大亮,他周身爽利,左右不见半点伤痕,竟像重活过来一般。外头有兵马之声,他起身推门,发觉自己已然身在鄞城。
  

    
第91章 卷十七 非梦(贰)
  眼前熟悉的院景; 竟是赵皇宫中小院,长恭一时诧异,不知怎的竟会回到这里来; 却就听到侧旁“咣当”一声药碗落地的声响。
  他撇过头去; 便见单庭昀连忙弯腰捡碗,而后迅速冲到他跟前来; 两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左右打量:“你,你……”
  长恭皱眉“唔”了一声:“你结巴了。”
  “少帅!”他方才猛一抬头; “你已好了?!”
  长恭只应一声; 退开他的手; 转身回屋。
  单庭昀便忙不迭也跟着进去。
  只见长恭坐到椅上,示意他将药碗放下,喊来近前; 张口便是一连串的提问。单庭昀也顺应,凡他有问便答。一番细细盘问后,长恭方才知道,原是豫王的兵马救了他们。
  当日朝廷军围攻营州; 长恭没想到的,是在他出兵营州后,兄长竟会修了一封书信递去荆州; 给了豫王。豫王得信,便真就依他所说,特地留意了朝廷军的一举一动。于是甫一得知朝廷大军行有异动的当下,豫王的兵马便从荆州出发了。当初长青修书豫王; 原只为了提醒豫王多加小心,却不想一朝鄞城城破,竟托此救了鄞城一命。
  鄞城在被屠戮半城之后,好歹保了下来,只是营州失守。朝廷军从鄞城撤出,又与营州兵马合力,取道两州边境,将相邻并州也夺了回去。
  卫家军连遭重创,折损大将有二,主帅卫长恭又身负重伤,于是退居鄞城,暂行休养。
  长恭便是如此,才又回到了赵皇宫中。
  “只是少帅,那日救治当时多么凶险,白羽先生都说你此番难捱的,怎的眨眼竟好了,还能好得如此之快?”单庭昀极是不解。
  明明那一日,少帅只身入敌军中,以一己之力杀入重围,中了数枪数箭,浑身上下血流不止,他赶到时已是危殆万分。连白先生何等高明医术,也说他重伤难治,将有连日昏迷不醒,性命只看老天造化,却不想才过数夜,竟就见他痊愈了。
  “莫不是少帅神仙托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长恭闻言,倏忽竟然望向床榻。
  昨夜他迷迷糊糊里,见到的那人,与连笙一样面容,是在为他疗伤?
  他心头倏忽一动,如石子投水,“咚”的一声。
  只她是谁,为何会与连笙一般模样……
  他心中不解,却又在念及连笙的当下,忽地感到心上一沉,于是抬首问单庭昀:“连……兄长与连笙,如何了?”
  “少帅且安心,长青公子伤势不重,已无大碍,只是公子身子羸弱,尚在休养。”
  “那连笙呢?”
  “连姑娘……”单庭昀话顿了一顿,方才又道,“连姑娘围护公子,身中三枪数刀,中有一□□穿肩胛,断了两根骨,好在九死一生,救是救回来了,只是现下仍在昏睡,白羽先生在旁照顾着。”
  他半低着头,带些小心翼翼地说起,本以为长恭闻言定然焦急,唯恐他急火攻心再拖累身子,还在等他作何反应,却不想他只面色凝重应了一声,而后便沉默了下去。沉默半晌,他喊:“你去请白先生来一趟吧,我想回战场上去了。”
  “少帅,你这身子……”
  “去吧。”
  不容分说的,单庭昀拗不过。
  …………………………
  连笙房中,白先生正在给她伤口换药,忽就听到房门被敲了敲。开门见是单庭昀,说奉长恭的命来请白先生过去一趟,因他要回战场上去,想劳白先生再行确诊。白先生头也未回,径直便又回到连笙床边处理她肩上伤口,徒留单庭昀站在门外,听她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他好得很,想回去便回去。”
  “白先生,”单庭昀以为她是气话,只央求道,“那日先生医治少帅,还道少帅情形凶险万分的,不过才过几日,哪里便好全了。少帅心血来潮,先生莫要置气,还请先生去一趟,好断了少帅的念想。”
  话音落,却见白先生直了直身子,复又从里头出来,反问他:“你何以见得我在置气?”
  “先生人还未见少帅,怎知他就好全了,若非气话,还能作何解释。”
  哪想白先生听了扭头便走,抛下一句冷言冷语道:“我不必见他,也知他定是好了!他如今不过肉体凡胎,得了神君医治,还有什么不能好的!”
  单庭昀一时听不懂她说的话,正在发愣,可他虽不明白,却也清楚感觉得到,白先生话里的怒火冰刀。语带震怒,话音骤寒,竟是在生气?于是登时也不吭声了,就站在原地等着。
  白先生回去里头收拾药箱,药瓶药罐摔得“哐哐”响,半晌过后方才安静下来。
  单庭昀不见屋里动静,想到长恭仍是等着的,只得又厚着脸皮嚅嚅了一声:“白先生……”
  “昨夜末将前去少帅房中看过,当时少帅还陷于高烧,昏迷不醒,先生同我一样,昨夜后便再未进出,还是劳请先生……”
  “行了!带路。”
  白先生被他搅得烦,忽然将药箱一提,丢了出来。单庭昀赶紧抱上接住,咧嘴一笑:“是,是,先生请。”
  白先生皱着眉头出了门,单庭昀只跟在她身后,暗暗咋舌。
  方才也不知是自己哪句说错了话,惹了她不痛快。今日的白先生似乎也是奇怪得紧,当初听闻这两位黑白先生的大名已然许久了,自卫家军出征北燕来,他与二位先生共事亦有了许多时日,却从未见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于是心里只觉忐忑不安,跟紧了她再不敢多一句嘴。
  白先生自然生气,却不是因为单庭昀。从昨夜见到司命的当下便又惊又急的气,终于被他尽数勾了起来,只想撒到长恭身上。
  昨夜她与墨翎忽见司命真身出现在他二人跟前时,皆震愕极了,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张口磕磕绊绊:“神君怎会,怎会……”
  “偷跑出来的。”她歪了脑袋一笑。
  “若被发现该当如何。”
  “没有这个‘若’字,”她笑笑,一根手指按在她唇上,“天君罚我永生永世不得渡海出山,我既跑了,他定然知晓,只是抓我回去以后发落,从轻从严的差别罢了。”
  “既知如此你还要跑?”
  “嗯。”她一颔首,“他如今这样,危在旦夕,我还是想,见他一面……”
  眼里无尽怜惜温柔。
  她说得轻松至极,可眼下却因此被钉在刑柱上,正受天雷轰顶,地火焚心之苦。白羽墨翎忧心万分,却又见而不得,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心想及此,便更觉气不打一处来,长恭受她冒死出山相救,自然是大好了,可司命却要白捱一场大难。本就比之以往差了一截的身子,往后还不定要如何不济。
  想来,便忍不住更是迁怒长恭。于是怒火中烧,忍着气往他房里去。
  她与单庭昀这厢走了,带上了房门,房里终于安静下来,鸦雀无声。感到周围人散尽了,一片寂静里,躺在床上的连笙方才悄悄睁开了眼。
  先时单庭昀的话还言犹在耳,他说,长恭已好了,要回战场上去。
  连笙醒来已有小半个时辰,初时只因浑身疼痛不想说话,于是闭眼假寐,后又听到身边往来人等闲言碎语讲起长恭,便索性装睡躺着。
  原来那一日鄞城城破,她倒在地上朦朦胧胧里看到的影子,竟真是他。他孤身杀入重围,救她出去,可她却没能等到他便先闭上了眼。这几日昏迷着,也不知长恭境况如何,直至听到单庭昀找了来。
  单庭昀三言两语,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连笙心中一时怅然,想到如今自己还在昏迷,还没见到他人,他却又要走了。是故伤心难过,只肯等到屋里的人都走光了,方才将眼睛睁开。
  眼前只有空荡床顶,张着青幔,她呆呆望着,出神了许久。
  心头正在辗转多思,耳朵里却倏忽一声“吱呀”,竟是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连笙登时起的慌张,赶紧又闭上了眼。
  是谁呢?
  她仔细分辨踏来的脚步声,只听那步履沉稳向床边来,似是一双男子的脚。她还在琢磨来人究竟是谁的当口,晾在被子外的右手却蓦然间落进了一只温暖掌心里。
  是长恭……
  她忽然怦怦而起的心跳,努力闭好了眼睛。
  长恭在她身旁坐下,抬手帮她掖了掖被角。先时白先生替她换药,揭开的被角,因被单庭昀死缠烂打地叫走了,便忘了再盖回去的,此刻长恭替她小心掖好,然而回手时却并未将手收回,反是轻轻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一手拉着她的右手,一手蜷起的食指,小心翼翼抚过她的脸颊,轻唤了声:“连笙。”
  连笙感到自己面上仿佛火烧一般,心底倏然腾起的欢喜,几度想要睁开眼睛。然而私心里按捺不住的好奇,想知道他究竟会说些什么,于是又生生将冲动忍下,就只默默然听着。
  闭着眼,只感觉到他将落在脸上的手收了回去,双手握紧她的右手合在掌心里,轻轻开口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早已不气了。”连笙在心里悄悄地答。
  “那一日酒后胡言,是我说错了话,可当日说的,却并非我的本意。你应知道我身不由己,这样刀尖下求生的日子,过去从不怕的,可如今我却实在害怕还能捱到几时。想到死后独你一人孤苦,所以才要出此下策。哪怕说时心如刀绞,却也势必想说出口,你应知道我言不由衷……”
  “嗯,我知道。”
  “那晚殿前,我说要娶你的话,是真心的,怕娶不到你,也是真心的,你又可能了解。”
  “我了解。”
  连笙心似春来湖水,漾起了化不尽的涟漪,却就听到长恭黯然叹了口气:“你若能听见,当有多好……”
  她冲动之下,几乎便要睁开眼来。
  然而躲在被子里的左手捏紧了,止住了,于是耳畔复又听他说起:“如今局势动荡,大患未除,隐忧重重,我身负顾卫两家满门冤案,不得不站起身来,继续走下去。方才来前,白先生已去我房中诊过无碍了,是故我与庭昀定好,今日午后便出发。来不及等你醒来。你在鄞城好好养伤,我会来信的。”
  他话毕轻轻松了一只手。
  连笙忽然只觉后悔,应当睁眼同他好好话别才是!再不说出口的话,他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于是当即便要出声喊他,可不想话才刚到舌尖,竟却忽被唇上一片温凉堵住了。
  长恭俯下身来,吻在她的唇上。
  

    
第92章 卷十七 非梦(叁)
  刹那如坠梦里; 只觉唇上柔软一片。
  他许是才喝了药,呼吸间还沾染了清苦药香,轻轻浅浅落在唇畔。
  双唇竟似带酒; 吻她醉人。
  冬日里的温暖汤泉; 炎夏夜冰镇琼浆,如水涤荡; 覆盖她的唇瓣。片刻停留,连笙的心跳也蓦然静止了; 转瞬后怦怦乱起; 终究禁不住眼睫微微一动; 不由自主紧了紧他的手。
  长恭诧异抬起头来,便见她睫毛微颤,咬了咬唇; 转眼竟红了脸睁开眼睛。
  她已醒了。
  此刻正缩在被子里,满面不知是羞还是燥热的潮红,滴溜溜一双眼睛,浸于水里黑珍珠般的; 躲在眼神间的小心翼翼里望着他。
  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全已听见了。
  她张了张嘴,嘴唇因伤失了血色; 还泛着皲裂的白。她小声嗫嚅唤了声他的名字,像是怕他生气,于是弱弱的嗓子,仿佛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儿。
  长恭眼里一瞬的惊讶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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