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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隔壁，何壤再一次感受到荀期磨刀霍霍向她砍来时的揪心感来。
　　但那把刀迟迟没有落下来。何壤慢慢睁开眼睛，眯了一眼，却见荀期放下了手里的切肉刀。
　　虽然松了一口气，可何壤却不禁问了句：“干嘛不砍？”
　　“小壤，我不能拿刀砍你一辈子。”这一次，荀期很认真地同何壤说道。
　　看着荀期严肃的脸，何壤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心思。“可我自己砍不下手啊。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克服对砍肉的恐惧。”
　　说什么都是虚的，克服心里恐惧才是真的。
　　“若是你遇到子修那样的敌人，你会怎么办？”
　　遇到子修那样的人？何壤想她估计是会认栽的，说不好还会没节操地跪地求饶，求好汉饶命。
　　可若是对方任她如何求饶都不肯放过她，那她该如何？
　　生活在现在社会，遇到这种危险的可能性很小很小，所以何壤从没想过自己该怎么办。
　　就算在新闻里看到类似的新闻，她也不过唏嘘遇害对象可怜，害人者该死而已。
　　就是在遇到荀期之后，她才遇到了一些她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事，但次次有荀期在身边，她不害怕。
　　可如今荀期抛给她这个问题，让她不得不思索在没有荀期保护她的情况下，她该怎么办？
　　“在那种情况下，是痛重要，还是命重要？”
　　命，绝对是命。可侥幸的心理让何壤觉得，那一天也许不会发生，而且就算发生了，她也应对不了。
　　“其实我挺颓丧的，真的。你们身上宝贝多，经验也丰富。可我呢。就算我狠下心切下肉来，也弥补不了我经验上的缺失。
　　时间跨服太大，这不是多努力就能弥补地了的。所以我可能还来不及出手，就会被秒。
　　我有时候也想不通，我为何会搅和进来，我的心里其实还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来看待。”
　　是的，她依旧没接受过来。或者是她在排斥这个事实。
　　“那么，我有一个能让你脱离器皿人身份的办法，你愿意尝试吗？”
　　何壤听到这话，本能地抬起了头，看到的是荀期忽然冷下的眼神。
　　“……不是说，没办法吗？”虽然隐隐有些期待，可何壤本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常人，的确没办法，可你不同，你是星空体质。”
　　“星空体质，这是什么意思？”
　　荀期指了指摆在房间一处的那尊司南，　“你还记得你在司南看到的景象吗？”
　　那一片星空动图？“记得，星空很漂亮。可和我体质有什么关系？”
　　“其实司南不仅仅可以用来寻找鬼魅，同样也能鉴别器皿人的体质，当时你看到司南时的景物，就代表了你的体质。”
　　何壤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在，又问：“所以我的星空体质特殊在哪里？”
　　荀期看向她的心脏，开口道：“换心。”
　　然后，荀期看着何壤推开了器皿店的门，逃似得离开了。
　　他知道她在误会什么。可能觉得他在利用她，又或者是害怕他就此剜了她的心脏？
　　而首那里，她成功地杜绝了柳欢一切使手段的可能。
　　柳欢见没有机会，做完一对粗糙不堪的情侣杯后，便告辞离开了。
　　首送走柳欢时，看到柜台里的荀期。
　　“小壤走了？”
　　“走了，以后大概不会再来了。”荀期的神情看不出喜怒来。此刻他又是平日常人眼里的他。
　　“你对她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何壤的性子首还是知道一些的。小姑娘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但荀期能说出：以后大概不会再来了。说明他肯定是做了令人小姑娘感到无法原谅的事情来了。
　　“告诉她实情而已。她的心脏是一颗万能心脏，谁摘了她的心脏，谁就能续命。”
　　这下，首笑了出来。“小壤可能会当真。”
　　“我是真的那么想。有一颗年轻的，谁都能用的心脏，在子修那些人眼里，就像是身怀金银的过节孩童。
　　他们随时会对她痛下毒手。为今之计，只有剜去那颗万能的心，小壤才能安全。”荀期说的很认真，一字一句。
　　

　　☆、第91章　新交换生

　　这下，首开始相信；　荀期是认真的。
　　“可是没了心脏；　小壤会死的。”心脏是器皿人唯一的死穴，何壤要是失去了心脏；　不消片刻，便会化作地上毫不起眼的一培尘土。
　　“如果用我的心脏和她换呢？”
　　·
　　见何壤几乎是哭着似的跑回来；　室友都以为她失恋了；　且都认为何壤估计是遇到了骗子，被骗感情了。
　　这年头网恋不靠谱啊；　不然一过夜就翻脸的。
　　何壤平日不像个这么糊涂的人，没想到也遇到不靠谱的网恋了。
　　这下；　室友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因为她们觉得何壤既然从不跟他她们说她网恋的事情，应该是不想她们知道的才是。
　　现在应该更加不想让她们知道才是；　她们不想戳到何壤伤疤；　只能互相干瞪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是何壤知道自己被她们这么误会，估计是真的要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不过再想起刚才荀期看她的眼神；　还有同她说的话；　何壤的眼泪便控住不住往下掉。
　　虽然她心里认为荀期不会这么做；　可她就是相信了，不但相信了；　还害怕了。没错，她就是那么怂。
　　摸摸左手边跳动的心脏，何壤无法想象自己失去心脏后自己该怎么办。
　　听说会立刻死掉；　变成泥土，可她还不想死，她年纪轻轻，还没活够呢。
　　何壤啊何壤，你说说，这种糟心事怎么就落到你头上了呢。
　　之后的几天里，何壤同荀期果然没了联系。不过倒是和首见了一面。
　　而见面地点也是在学校外不远处的一家奶茶店里。
　　不过两人对那天的事都默契般的选择不提。
　　首这次找何壤，主要是交给她几件防身用的道具。
　　那天她趁着柳欢不备，悄悄将一根头发丝粘到了柳欢后背的衣服上。
　　而柳欢也并未察觉，就这么带着发丝回了她现在居住的地方。
　　倒是何壤家楼下没错，可从柳欢进屋到将衣服脱下，那个叫宣令的都没有出现过。
　　而且透过发丝传来的影像，那个所谓的新居压根没有家的气氛。只单纯摆了几件家具和电器，房间的衣柜里只有几件女式的换洗衣物。
　　柳欢回了家以后，便静下心来，开始打坐练功。
　　柳欢从未隐瞒过她是道门之人的身份。如今风气开放，很多道门之人不过发个幌子赚钱而已，但绝不能因此否决掉另一些有真才实学的人。
　　他们因修为有成，对一些身在之物的确看得很淡，房间布置单调点，倒也正常。
　　如果单凭此，的确不好说柳欢有什么问题。
　　可偏偏让首心生警惕，特意为何壤送来防身道具的，也是这个不能算作理由的理由。
　　器皿人虽然与其他派别的交往一向淡淡，但不代表他们就不知道各派别的一些不成文的规律。
　　就如道门。一个有真才实学的方士，在如今这个年代可是稀缺资源，这种人能普普通通做个下层干事的？
　　再说了，修道讲究清心寡欲，虽然男女方士之间双　　修自古便有流传下来，可柳欢修炼时的姿态分明就不是双　　修一流的。
　　不是双　　修又同男性方士交往谈恋爱，你说只是单纯两情相悦而已，那也就算了。
　　可偏偏婚房里头男式的衣服都没几件，这像是为爱在一起的小情侣吗？
　　所以首几乎可以断定，这对小情侣是假冒的。
　　至于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她暂时还判断不了，毕竟她的头发丝随着柳欢将衣服丢进洗衣机之后，便同她断了联系。
　　因为柳欢是见过何壤的，首生怕柳欢会带人对何壤不利。
　　而且按照何壤目前的武力值，对上一群普通人都吃不消，更别说有准备的道门方士了。
　　所以首送何壤的道具里，就有加强版的传送牌。虽然不能将何壤送到他们身边，却能让何壤瞬移到百米开外，足够她逃过一劫。
　　除此之外，还有一堆针对道门方士也能使用的特殊道具。
　　至于怎么来的，又是用什么东西做的，首反正老规矩，瞒着何壤。
　　而现在的何壤就算知道这些东西的大概成分，也不在介意。反而对首送来这么多保命的好东西很是感激。
　　还是红姐姐好啊，不会剜我心脏不说，还特意过来给我送来这么多东西。
　　感动啊……
　　首摸了摸抱着她大腿抹眼泪的何壤。叹了口气道：“现在这样，也挺好。不过你万事要当心。”
　　闷在首的手臂里，何壤闷哼了一声：“你……们也要当心。”
　　同首分来之后，何壤便回了学校。如今这种时候，她才不会想着乱跑呢，乖乖待学校最好，这么多学生老师看着呢，他们难道还想硬来不成？
　　只是何壤没有想到，那些人似乎真的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谁能告诉她，后座那对男女是怎么混进来的？这分明就是那一对忽然搬到她家附近的可疑小情侣啊。
　　悄悄将手伸进口袋，口袋里是首前几日交给她防身用的传讯牌。
　　何壤全程都绷得紧紧的，就怕一个万一下来，她能靠着这个溜之大吉。
　　而玄令还有柳欢对他们身份的曝露只是有个大概的怀疑，还不能确定这群器皿人是否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身份。
　　所以当柳欢告诉玄令，有个器皿人似乎是刚觉醒的，现在还嫩得可以时。玄令便匆匆赶了回来。
　　反正如今荀期已经搬回了器皿店里，那间房子住不住没什么大不了的，眼前这个刚觉醒的小稚鸡才是他最感兴趣的对象。
　　想要混入高校内，其实很简单，一点小小的化形术便能成功地瞒过一干普通人。
　　不过因为要在何壤面前出现，他们没打算连何壤也一起欺瞒过去，便转而用了一点能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粉，撒在了中央空调的管道里面，如今整个教室在上课的学生皆吸入了这种药物。
　　是以他们脑中的记忆被药粉所干扰，觉得坐在教室后排的那对小情侣，就是他们同校的同学。
　　但何壤体质特殊，吸食不进这些药粉，所以她认出了玄令和柳欢来。不过这也在玄令的计划之内。
　　“主子，我看那丫头已经察觉到你我的存在了。”实在是何壤太过紧张，全程紧绷着身体，因此被柳欢看出了端倪。
　　玄令扫了一眼一直将手揣在口袋里的何壤，想来口袋里有什么法宝秘器在，但他也不能妄下判断，便对身边的柳欢吩咐道：“那等会便试试她。”
　　“是。”柳欢姿势亲昵地靠在玄令怀中，声音却清醒无比，恭敬无比。
　　一堂漫长的课上下来，何壤因为得时刻警惕着身后那两个人，是以当身边的同学都昏昏沉沉时，她却并不觉得乏困。
　　而这时，柳欢也得了命令走上前来。
　　“我们见过吧？”
　　何壤没想到柳欢会主动走到她跟前来，眼里满是戒备，手心更是把传讯牌捏得死死的，就怕下一秒柳欢忽然一招打过来，把她打晕扛走。
　　不过柳欢并没有动武力的打算，这让何壤稍稍安心了一点。
　　不用武力就好，斯文人的方式起码不痛啊不是。
　　唠家常的方法很多，何壤此刻有些拿不准主意用什么方法同柳欢打开话口，便索性装傻充愣道：“是吗，我也觉得你有些眼熟。”
　　当然眼熟了，也不算算我们都见过多少面了。
　　而柳欢同样不动声色地回应道：“那我们真的挺有缘分的呢。我叫白岚，是刚来的交换生。”
　　嘿，你可真能编，还交换生呢。心里这么想，嘴里便也问了出来：“交换生，那里的交换生？我看你不像外国人，普通话也挺好的。”
　　“难道交换生就一定要出国吗？我是XX市的XX大学的，和我男朋友一起来的，他在那里。”白岚说着，指了指后排坐着的玄令。
　　XX市XX大学何壤是知道的，可那不是正经的大学吗，什么时候成了道馆了？
　　不过，现在说辞都改了，从小夫妻成了小情侣。说辞变得这么明显，这女人，脑子是不是傻？
　　可柳欢却不这么觉得，她既然换了说辞，便有她的解释在。
　　“悄悄再告诉你，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
　　这才对嘛。何壤心里想着，面上配合地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来，“结婚？你们……”
　　“我们现在的年龄，已经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哦。既然彼此相爱，就结婚了。”柳欢一副甜蜜的模样，然后配合着何壤一副能塞鸡蛋的表情，实在是有些说不出的迷……
　　空气也在这一瞬凝了凝，实在是何壤接不过话来了，最后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副笑容来，“那恭喜恭喜。”
　　“那就谢谢你的祝词了。不过能不能请你帮个忙。”说着，柳欢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来。
　　何壤一听，就觉得头疼，你们是想闹哪般？我能不能拒绝啊。
　　不过柳欢既然提出了，就不会再给何壤拒绝的机会。
　　在何壤还没拒绝之前，柳欢已经缠上了何壤的胳膊，把何壤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来，差点按下口袋里的传讯牌。
　　“能带我们熟悉一下校园吗，那就谢谢你啦。”
　　呃，我能说我并不想答应吗。
　　算了，不对我动手就是好了的，我还能说什么。

　　☆、第92章　有所顾虑

　　说定之后，柳欢便笑眯眯地回到了后头；　坐到了玄令的身边。
　　随后；　她用只有她和玄令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她对我有防备；　但更多的是畏惧。”
　　“畏惧……”玄令嚼着这个词，不禁有些觉得好笑。
　　从这个嫩鸡儿身上；　他知道了很多讯息；　比如说：荀期同样在忌惮他。
　　这个认知，令玄令心情大好；　有什么要比对手惧怕自己要来得开心的。
　　领导心情大好，连带着对柳欢也多了几分好脸色。
　　看着表情柔和下来的玄令；　柳欢忙垂眸，不再看他。
　　待下课之后；　何壤本想悄悄溜走；　却不想被堵在了出门的人潮里头，然后被不知道怎么突破人潮的柳欢逮了个正着。
　　此刻，何壤有些崩溃地在前头带路；　最恶心的是她还得挤出笑容来应付身后这对“小情侣”。
　　虽然这两人皆是出色的好皮囊；　可越是漂亮的皮囊；　就越会装着乌黑的心。
　　何壤不知道这两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同她套近乎。
　　是想从她这里套取荀期他们的秘密，还是想等她放下戒心的时候将她带走回去研究。
　　可直接撕破脸的事她也是做不来的；　万一这两人真的是无辜的，那她岂不是很尴尬。
　　再说回来，要这两人真的是有目的；　她现在撕破脸，不是给他们两个狗急跳墙的机会吗。
　　不过何壤早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发了首求救短信，这会首应该改过来了，她只要撑到首来就能放松了。
　　而首在收到何壤的求救讯息之后，忙拉上荀期，开车往何壤的学校赶。
　　不过今天的路况实在算不上好，是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他们到了何壤的学校，还被学校保安以外来车辆不得入内给拦了下来。
　　所以他们只能步行寻找正四处带人乱逛的何壤。
　　当何壤终于看到两人的那一刻，这才送了口气。然后扭头看了身后两人一眼。
　　见这两人神色如常，身上也没有什么要起大动作的意图，便同他们拉开了距离，往荀期和首那里走去。
　　道门中人，自有传音方法。在看起如常的神态之下，他们早已将接下来的对策商量了个遍。
　　当何壤终于投入组织的怀抱时，道门两人也跟着走上了前。
　　见两人上前，首同荀期都暗自戒备起来。
　　不过玄令还没打算这么快出手，便让柳欢上前解决。
　　只见柳欢在距离三人十步前停住了脚步，然后故作一脸惊讶道：“啊，原来小壤你是器皿店的人，难怪我觉得第一次见你感觉这么眼熟。”
　　这种话若是让平日里的柳欢来说，柳欢可能会直接拔剑将指使她这么做的人杀掉。
　　可如今有吩咐的却是玄令，她的顶头上司，她自然得秉着完美完成任务的想法，忍着恶心，装下去。
　　装就装，还能怕你似的。
　　何壤呢就点点头，笑着同柳欢道：“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今天特意来学校接我出去玩的。”
　　而首则是，“白小姐，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也没想到你们会和小壤玩在一起。”
　　“听你们说要出去玩，可以带我们去吗？我们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柳欢这话说的可怜巴巴，可听在器皿三人耳里，那就是脸皮真厚！
　　还想死缠烂打是不，可她首偏偏不吃这一套。
　　要知道她可是头部器皿人，身上最厚的就是她的脸皮了。
　　是以她极不留情地拒绝了柳欢的请求。“不好意思，我们其实是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排队。因为是朋友间的私人排队，所以不好带上你们。”
　　首的话强硬至此，柳欢要是再脸皮厚着要他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