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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每天都在耍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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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所医院离得不算太远,于言心慌意乱一路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怎么开过去的,几乎只是凭借本能到了目的地。
    秦父秦母都在场,见到于言之后反应了半天才认出来。于言难得找回了一丝理智,向二老解释说大喧他们有点事情过不来,所以自己顺路先过来看看。
    “我们也是刚接到医院的通知赶过来,牧秋之前状况一直很稳定,虽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脱离了危险期之后就没出过太大的状况,今天不知怎么的突然心脏停跳了。”秦父稳重老练的面上,难得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继续道:“好在又恢复了,不过医生也说不出这其中的缘由。”
    于言抬手贴在监护室的玻璃上,躺在里面的秦牧秋一无所觉,他语气带着一丝难掩的激动,道:“他可能是要醒过来了。”
    秦父秦母闻言并没有太过激动,而是把于言的话当成了安慰之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监护室里的秦牧秋一切身体数据都正常,仿佛先前突然停跳的心脏只是开了个玩笑一般,再无后话。医生给不出太有说服力的解释,只能将那次虚惊定性为偶然。
    秦父秦母确认儿子无恙之后便离开了医院,于言将二人送上电梯,回身又转了回去。他心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其中大部分都是令他不敢细想的可能,于是他只能挑出一个最好的念头,在心里反复暗示自己:秦牧秋就要醒过来了。
    走廊尽头的最后一抹阳光突然消失,周围还未来得及陷入黑暗,便被冰冷的灯光照亮了。
    于言眼皮重重的一跳,与此同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打开手机之后收到了大喧发来的一张照片,上面是“陈溪”的病危通知书。
    作者有话要说:  喵~

  第39章 

白色的四面墙壁中间,孤零零的嵌着一张白色的床,冰冷的器械围绕在床的四周,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青年,那是昏迷的陈溪。
    人类发明了各种各样的手段,试图留住弥留之际的病人,可他们不知道,一旦身体失去灵魂,即便维持了呼吸和心跳,也再算不得活人。
    秦牧秋的灵魂离开陈溪的身体后就像一个飘来荡去的飞絮,他不再拥有人类的思维能力,甚至辨别不出床上那具即将失去温度的身体和自己曾经有过什么联系。
    可灵魂深处总会残留那么一点属于人类的执念,那股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执念,将他留在了陈溪的身体周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留下,只是觉得自己还不该走。
    病房外,大喧拿着手机在打电话,秦牧秋的灵魂穿过墙壁,盯着大喧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看了一会,而后又鬼使神差的回到了病房,停在了“陈溪”的身体旁边。
    不一会儿,张洋和陈溪一起进来,陈溪用他颤抖的手摸了摸病床上那副身体的手和脸,心里的百感交集都写在了脸上。
    “我会不会换回去?”陈溪问道。
    “不会。”张洋没来由的信心十足,可天知道他心里的害怕一点都不比陈溪少。
    他们俩都像是捡到了礼物的贼,生怕有一天到手的馈赠会骤然被命运之手悄无声息的夺走。
    秦牧秋看着两个年轻男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莫名觉得掌心空荡荡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门口的方向,似乎那里会走进来什么他想要见到的人。
    大喧打完电话后不久,秦父秦母都到了,秦父一脸紧张,秦母忍不住掉了眼泪。秦牧秋丢失了思维能力的魂魄,无法明白他们的伤感从何而来,可心里竟也没来由觉得有些酸楚起来。
    原本依靠医疗手段,是可以强行维持这具身体的生命迹象一段时间的,可那种毫无意义的消耗和自欺欺其人,除了让病人的身体遭受更多折磨之外,不具备任何的积极意义。
    所以,陈溪的身体基本上是自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眼看着白色的被单被拉起盖住那张苍白的脸,秦牧秋觉得好像自己的某个部分也跟着结束了。人们来而复去,伤心难过,留恋不舍,可是阻挡不了一个人生命的终结。
    秦牧秋的魂魄在来来往往的人中逡巡良久,最后还是凭借那股不知所起的执念选择了留在陈溪身边,一直陪着陈溪走过了太平间冰冷的时辰,直至告别仪式完毕,葬入墓地。
    入葬的当天,下着雪,秦牧秋守在贴着陈溪相片的墓碑前,目送着来告别的人一个个离去,最后只剩他自己和满地的鲜花。
    没人来领走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雪越下越大,雪花带着刺骨的凉意穿透他的魂魄落在地上,渐渐的积成了一片,覆盖了鲜花和墓碑的顶端,一眼望去,整座墓园几乎都成了白色的。
    明明感觉不到温度,可秦牧秋还是觉得特别冷。如果他拥有思维的话,他一定会问,是不是人死了之后,魂魄都会如他这般流落在外?可惜他问不出这样的问题,相应的也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那点最初不知从何而起的执念,将他留在了陈溪的身边,以至于他错过了和任何人一道离开的机会,最后只能在这苍茫一片的墓园中,和冰天雪地对峙。
    没有思维的魂魄不会着急也不会不耐烦,但是随着日落月升,日复一日,秦牧秋能感觉到自己的能量正在渐渐衰落,恐怕不久之后就要慢慢消失了。可惜,他自己始终也不知道那个让他决定留在陈溪身边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雪断断续续下了几日,终于停了。
    这日朝阳初升之时,墓园里迎来了连日来第一个前来祭奠的人。秦牧秋远远看见一个高大身影,一身黑色的风衣在雪白的墓园之中十分显眼。对方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踏着雪一步步朝秦牧秋的方向走来。
    秦牧秋混沌的思维骤然浮现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自己原来是在等一个人来告别。他抬头看了看东方渐生的新阳,意识到时辰快到了,自己可能要魂飞魄散了。
    今日是陈溪的头七,也是秦牧秋的魂魄游荡在外的第七日。
    眼见着远处的身影渐渐走进,秦牧秋几乎已经快要看清那人的样子,却觉得眼前的世界突然支离破碎,继而变成一片漆黑。
    于言手里拿着花,一路踩着雪走到了陈溪的墓碑前。他蹲下身,望着照片中的陈溪,而后转开目光,双目登时变得通红。
    “我自始至终没有去送你,连最后一眼都没有去看你,你是在怪我,所以不肯回来吗?”于言蹲在冰冷的雪地里,呼吸而产生的白汽萦绕而出,继而盘旋消失,他扶在碑体上的手指因为寒冷而变得通红。
    “我听说,人的灵魂会在离开身体后保留一个最放不下的执念,一旦执念得以成全,就会安心离开。”于言道:“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幸运,能成为你的执念,可我还是不愿来送你,因为我觉得你一定会醒过来。”
    “可是你没有。”于言道:“我在你的身边守了七天,你连手指都不愿意动一动,我很害怕,怕我会找不到你了。”
    风突然吹过,卷起地上的一层落雪,让原本就冷得彻骨的墓园更添了几分凉意。于言依旧蹲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打算,他像个走投无路的赌徒,似乎打算把身家性命都压在自己的一腔深情上,期待自己能感天动地,找回了无踪影的爱人。
    “秦牧秋,你到底在哪儿?”
    于言这一刻才彻底体会到了那种无力感。他近乎执拗的在医院守着秦牧秋的身体等了七天,一无所获,内心那点自欺欺人的笃定终于渐渐消耗尽了。今天一早,他就像是个突然觉醒的睡梦人,回家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上了干干净净的衣服来了墓园,来了以后才发觉等待他的是更深的绝望。
    强撑了七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于言像是个被抽走了生气的木偶,倒在雪地上彻底不省人事。
    秦牧秋等了七天,却在于言走近之前被迫抽离了这个世界。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装入了一个大大的黑口袋里,摇摇晃晃了一路,最后停在了某个地点。
    眼前的漆黑骤然消失,他的目光所到之处又变成了熟悉的白色墙壁,身上的白色被单散发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耳边还有不知道叫什么的仪器发出的声音。
    那种魂飞天外的感觉消失不见,秦牧秋觉得自己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手脚都沉重无比,浑身透出久不活动而引起的酸涩和无力之中。
    几分钟后,医生和护士匆匆进门,围着他又是扒眼睛,又是干嘛的折腾了一溜够,这才向病人家属宣布了病人的彻底苏醒。
    不到半个小时,秦父秦母和大喧就先后赶来了。秦母拉着儿子的手就问东问西,可秦牧秋一直听着却没有答话,秦母经历过这些起起落落,也算是学会了怀疑精神,突然开始怀疑眼前这人不是自己的儿子。
    秦牧秋刚醒过来浑身都不得劲儿,脑袋嗡嗡乱响,嗓子疼得像是被刀片刻了花,整个人都是几乎崩溃的,于是闭上眼睛,将眉头拧成了麻花。
    “伯母,他真的是秋哥,每回他被我烦到的时候,都会做这个表情。”大喧道。
    “烦到,你醒过来就觉得烦,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不醒这些天,我和你爸差点急死了。”秦母向来优雅,说话都不大声,现下也是高兴坏了,乍惊乍喜,便有些喜怒无常。
    秦牧秋当然不会对自己的母亲不耐烦,实在是身体上由于长久昏迷多带来的后遗症太让人痛苦了,他几乎分不出心神来应付眼前的一切,只想再闭上眼睛睡一觉。
    但是,还有个人没见到,他还不能睡。好不容易醒过来,谁知道睡过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万一又醒不过来了不就麻烦了?
    秦牧秋的目光看向病房,之后又看向大喧,意思是想问问为什么没见到于言。大喧高兴之余,脑袋也不太够用,压根也理会不了他的询问,于是毫无默契的道:“秋哥,医生说今天你最好还是先观察观察,等一切稳定了,我再带你出去走走,今天你先忍忍吧!”
    老子是问你嫂子人呢?秦牧秋在心里骂了大喧一通,无奈张口根本说不出话,手臂又酸痛的行动困难,于是最后只能将迫不及待的询问和挂念都攒在了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糖在来的路上~

  第40章 

于言做了一个很短暂的梦,梦见自己在冰天雪地中寻到了一串脚印,他顺着脚印一直走,走到尽头是一个悬崖,悬崖上站着一个人,虽然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是他知道那个人是秦牧秋。
    相隔短短的七日未见,于言感觉自己和对方像是隔了几个春秋那么久,在梦境中他对冰天雪地一无所觉,只能感觉到整个心口因为久别重逢而生出的那点暖意和欣喜。
    “牧秋,快回来。”于言开口叫道。
    秦牧秋回头看他,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这一刻,于言看清了对方的脸,轮廓分明的五官,带着秦牧秋特有的神情,第一次让于言觉得眼前的人有了一种神形合一的踏实感。
    于言刚想开口解释,便觉大地突然一阵巨颤,眼前的秦牧秋失足摔落,他心急之下疾步向前,试图去抓住对方,于是和对方一起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失重感骤然而至,他在冰天雪地充满绝望的梦境中醒来,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发觉自己正躺在暖意融融的车里,身上盖着自己的风衣。
    “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院?”前座副驾驶上的陈溪回头问道,同时递了一瓶水给他。
    于言看着陈溪愣怔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对方是谁,接过水说了句谢谢,继而想起自己好像是一不留神在墓园里昏倒了,想来是被陈溪和张洋恰好碰到带了出来,不然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驾驶座上的张洋见他面色已经不像方才那么吓人,开口道:“需要我们送你去医院吗?”
    “不必了,我开了车来的,谢谢。”于言说罢也不愿逗留,拿着自己的风衣从张洋的车上下来,朝自己停在附近的车子走去。
    陈溪透过车窗看着脚步沉重的于言,心里有些不忍,可他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之前处理后事的时候,于言一直未曾出现的事,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对方会选在这个日子前来。
    于言回到自己的车里,伏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儿,而后拿出手机发觉手机不知何时已经关机了。车子里和外头温度差不多,他连暖气都没开,发动车子缓缓驶出了墓园。
    陈溪和张洋眼见于言的车开走之后才离开。
    于言开着车又回到了医院,进了病房楼之后又转身折回去,在医院门口的花店里买了一束玫瑰。拿着花往医院里走的时候,他才想起来,秦牧秋住院这么久,他连束花都没送过,这个男友也的确太不称职了。
    拿着花进入病房楼,走在消毒水味十足的走廊里,于言就像一个魂飞魄散的人自动重新组装起来了一样,一步一步又恢复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仿佛一早在墓园里那个崩溃到几乎要死掉的人,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有什么办法呢?秦牧秋没有醒过来,他总不能耍赖说自己也睡过去不等了吧。发泄完情绪之后,他依旧要像个男人一样,回来继续守着自己的爱人,在他的字典里,绝望都变成了希望。
    到了秦牧秋的病房门口,于言透过窗户往里一看,床上已经空了。
    他愣在原地好几秒,第一反应是抬头看了眼周围的参照物,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楼层。当然不会错,他闭着眼睛也能摸到这间病房。
    接下来他的心里便有各种念头陡然浮了起来,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在了?无论他怎么冷静,都没办法再继续安慰自己,那个刚刚拼贴完整的魂魄,一下子又毫无预兆的接近了奔溃的边缘。
    难道自己要两次错过见他最后一面吗?
    于言浑身僵在原地,手里的花被紧紧抓着,无意间充当了救命稻草的角色。这时旁边有脚步声靠近,于言几乎是毫无意识的开口问道:“这里头的病人呢?”
    路过的护士正拿着手机发信息,往里瞅了一眼,里头的床褥都是收拾过的,显然病人已经不住在里头了,于是随口答道:“走了吧。”
    走了?去哪儿了?
    于言一句话哽在心口,感觉整个世界都有些天旋地转的先兆,在他几乎要一头栽倒的当口,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他强行留住自己的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声音的主人。
    大喧站在他身边,表情看不出什么悲痛,甚至带着点揶揄,道:“秋哥最讨厌红玫瑰,你也太不会选了,哪怕买白的也行啊,实在没有还不如送盆绿植呢!”
    于言愣怔的看了一眼手里的花,下意识的说:“他不喜欢红玫瑰?”
    “嗨,买都买了,他不喜欢也得喜欢。”大喧说着转身往走廊的一侧走,继续道:“我打你电话关机,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正好在这儿就撞见你了。你倒是会赶时间,伯父伯母刚走,他们一会儿还回来呢!”
    走了几步大喧发现于言还愣在原地瞅着手里的花,以为对方是在介意自己方才的话,忙回去几步又找补了几句:“买都买了,你就当我没说,他见到你估计比什么都高兴,你就是送他一坨粑粑他也能笑出来。”
    于言被他一说,终于有些回过神来,后知后觉从大喧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心里某个地方骤然热了一下,但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太过放肆。
    大喧带着他走到了一间病房的门口,然后径直推门走了进去,于言猝不及防便见到了一身病号服躺在床上的秦牧秋。
    秦牧秋做过了一系列检查之后,已经换到了普通病房,身边少了那些医疗器械的环绕,整个人看上去都健康了不少,面色也没那么苍白了,即便闭着眼睛也不会给人那种随时会失去的感觉。
    “秋哥,有人来给你送花了。”大喧也不怕吵到他,开口就叫。
    秦牧秋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到于言之后吓了一跳,一下子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而后目光几经辗转,落到了于言手里的红玫瑰上。
    于言穿着一袭黑衣拿着红玫瑰的样子特别迷人,秦牧秋只恨自己不能起来抱一抱这个人,随即又想到自己现在这幅大病初愈的挫样,实在有些见不得人。
    “给你买了花。”于言心情大起大落,这会儿被秦牧秋一瞅,瞬间就平静了下来,仿佛床上躺着的人并非他险些失去的人,而是陪着他从未走远过的人。
    大喧接过他手里的花,还故意伸到秦牧秋面前晃了晃,然后放到桌上说要出门去借个花瓶。
    大喧出门之后,屋子里便只剩他们两个。于言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屈膝蹲下让自己的视线和秦牧秋平视,而后慢慢握住秦牧秋的手,冲秦牧秋挤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微笑。
    “好几天没见了,特别想你。”于言低声道。
    秦牧秋盯着他看了半晌,没有说话。
    “不认识我了吗?告诉我我的名字。”于言一脸期待的道。
    秦牧秋被他那副患得患失的表情看得心中特别暖,于是抬起还有些不太灵活的右手,翻开于言的掌心,一笔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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