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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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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干嘛?”
  “你是不是不要虹姐房租?”
  我一愣,他吸了下鼻子:“你们真没有过吗?”
  刚才李虹说话着实难听,阴阳这小子勾男人要被男人养,没想到他还听到耳朵里当真了。不过最后几月里我确实没要过房租,嫖资之嫌洗不清,我一句“没有”他也不信,他嘴里说着“你不能骗我”,眼皮底下啪嗒就掉泪了。
  我瞬间哑火,跟他说大小伙子不能哭,可他也不是哭,就是泪珠安静地往外滚,梗得我胸口非常难受。我很看不得别人这样可怜,坐回去,车里暖气还没散,一摸他手又冰凉,他蜷着手指不放开,我就只好用手包住他的拳头。
  我说李虹说话什么样子你不知道?怎么还听这些。他瘪着嘴,轻轻摇了摇头,说,虹姐也不要我了。
  外面风里夹着雪花,车玻璃上起了雾,我握着手心里的拳头,摸他的手背。他今年没生冻疮,因为被我逼着戴羊皮手套,结果今天没带,当下被我抓了现行。等到他手热了,或者我手凉了,他才又说:“如果你不骗我,我就没对不起她。”
  我想李虹才不在意谁对的起谁,她收留谷霜降的心思我不知道,但是她待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俩什么情况我插不上嘴,只说:“跟我回家吃饭不好吗?”
  他点头,又摇头。
  我说:“那你去哪吃?”
  他说:“自己吃。”
  “今年自己吃,明年自己吃,等出去读书了就不回来了是吧?”
  “回来的!”他终于抬眼看我,眼底还含着水,怕我不信,“我今天说的要陪照顾我的人,就是你。”
  我知道是我,他太纯了,一整颗心都要捧给待他好的人,别人的丁点儿的好都仔细记得。我想过他是被拐卖的,他那能扔小孩儿的后爹妈教不出来这些,但他小时候的事都记不清,可能生过病,私心的,我也不愿让他想。
  “那跟我去吃饭怎么了,以后年年吃,习惯就好了。”
  “年年吃……”
  那眼睛太清了,我忍不住又许给他:“我肯定要你。”
  我不该说,太重了,但此时此刻我觉得除了我意外身亡,我又能守住这句话。他拧着身子钻到我怀里,羽绒服虚空空的压瘪了,只有一把瘦肩膀,我说:“婚是家里催我结的,孩子也是催我要的。现在这情况他们都很顺着我,我爸应该也知道户口的事儿了。”
  他缩着一动不动,我心里也有点喘不上气,又这样抱在一起,又是这样暧昧的时刻。
  我说:“那跟我去吃饭?”
  他闷着:“嗯。”
  “怎么不带手套?”
  还闷着:“忘了。”
  “手插口袋里,快回去。”
  他起来了:“你呢?”
  “抽根烟就上去。”
  我下了车,冬天花坛里都是灰黄的,北方空气脏,冬天更是,连冬青叶子上都蒙着土。摸出来火机,烟盒却是瘪的,想起来张之衡他们嘲我机关单位抽好烟,分没了。我那是往外递的烟,要孩子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太抽了,一整盒便宜了他们。
  站在楼下吹了会儿冷风,我妈没再给我打电话,我从微信上问她:我爸知道吗?
  她回我:是不是真的孤儿,有父母的我们不要掺合。
  我说:户口都落了,就当你多了个便宜儿子吧。
  我抬头看,对面二楼窗口上那小子正趴着看我,玻璃上蒙了一团哈气,看不太清脸。


第16章 
  七点的时候落了大雪,路灯下的雪花影儿纷纷扬扬的,没一会儿就在地上攒了一层。我站在阳台,看见对面楼里跑出来一个小孩儿,带着毛线帽子,赤着手去拢路面上的雪。我转头想叫谷霜降来,叶柔这时给我打来通电话,她说小区要换物业,要业主的联名签字。她一直住在我们结婚的新房里,房子是我家里早就买好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是喜欢过她的,她漂亮,面上也温柔善良,是讨长辈喜欢的那类,家里介绍我们认识、再结婚,我也没有什么不情愿。一个人的黑阳台上,我看着楼下那小孩儿在衣服上蹭着沾满雪水的手,跟她说:“你真舍得。”
  到家后我自己喝了两三罐啤酒,补中午的遗憾,现在有点儿管不住嘴皮。
  她显然很清醒,现在更不会为我所动,她说我们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快一年了,她等不及要结婚了,让我明天晚上去金街的旧茶馆签协议。我想一定是那人求婚了,说了什么不计前嫌或者其他让她动容的话,她就连这一年耗费的功夫都要放弃。我说只有那套新房子,车,还有新户头上的存款,按我之前给定的来,她也说好。
  我们没提孩子的事,我知道她是真的狠心,一直都没想要过任世铭。
  挂了电话我还是把谷霜降叫来,我俩站在窗前,撑着胳膊趴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他从屋里出来,只穿了件长袖衫,我把外套脱下来给他,他就缩进去。我说你也不让让我,他就进去给我拿了一件长大衣来搭在我背上。
  他长高了,半年里蹿了一大截。
  “等着吧,”我跟他说,“我妈可要疼你呢。”
  “你们都是好人。”
  我觉得这话很见外,又不好说他,大概是被叶柔弄得有点失落,我没管住自己,迫切地要找点儿存在感,轻薄地跟他说:“那还不谢谢我,亲我一口。”
  这是对情人说的话,再不济也是对喜欢的姑娘说的,三罐啤酒不至于让我这样,多是有点儿自暴自弃,连带着把对他的责任也丢掉,等着他的反应。
  不像我想得那样害羞,这回他等了许久,说:“哥,离婚了别再结了行吗,我也能照顾好你,你看我现在都会炒菜了……”
  我没听完,直接拉开门回屋里去了。
  当下我突然无比清醒、也无比后悔那个夏天晚上做过的荒唐事情,十六七岁的时候我正在高中教室里看喜欢的女孩儿的背影,和张之衡瞒天过海地去网吧通宵。这个年纪不应该搭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还想着给他洗衣服做饭。@困難選手小謝
  谷霜降一直没进来,我怕他又哭,去阳台叫他。不知道怎么,他把外套抱在怀里,动也不动,站在那儿问我:“不行为什么还要拉我手呢,哥?”
  我像被戳到了肋骨,想躲,跟他说我叫你进来不得拉着你?谁说摸个手就是什么了?
  他没乖乖听话,他越来越不听话了,他非要说:“我们就是那样的。”
  “哪样?”我拽他进屋,把衣服拿过来扔到小沙发上,他近来看了不少东西,电影、书,我一直没管他。
  果然他说:“男的女的应该都一样的,我感觉到了……就像书里那样。”
  什么书,我板着脸问他,他说就是书架上那些。书架上都是名著,虽然不是什么畅销的青少年版本,但也没有涉及同性恋的地方,起码我不记得。我不能说他什么,也不知道这事怎么才算说得清楚,知道他今晚心里急,我不顺着他:“明天我去见叶柔,回来再说吧。”
  他房间关灯了,我自己在卧室里看协议,这是早就找律师拟好的,一直谈不拢,也就一直没打印出来。之前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打官司,任世铭太小,判给父亲的几率太低,叶柔也不想要他,她只想要钱。只是我没想到她赶在年前跟我谈这个,现在各种手续也办不完,年后还得有牵扯。
  准备睡了的时候我妈打电话给我,焦虑地问我有没有带谷霜降去体检过。我夏天带他简单查了一次,没什么问题就没细查。她放不下心:“一个好好的小男孩儿,怎么会是孤儿啊,可千万别是因为什么先天性的疾病被人遗弃了。”
  我又披上衣服去阳台讲电话,怕谷霜降听见,把阳台门也关得严严实实,自己冻得半死。谷霜降说的时间线我对过,没什么问题,我也不认为他会骗我,如果他真有什么病,除非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然不会瞒着我的。我跟我妈说如果不放心,就等年后体检的时候带他一起去,你俩一块做个全面一点的。
  后来我不怎么能睡着,有点头疼,还是拆了一包烟抽了一根。半小时之后我妈又给我发微信:财产你想过吗?你真是稀里糊涂就把户口挂了!
  估计我爸他们都睡了,她才发微信给我,她心里装着这么多事儿,想睡着挺难。我给她发语音:“你明天不是要和张之衡他妈去颐悦湖玩儿吗,快睡觉吧,那小孩儿年三十你见了就知道了。”
  她也给我发语音,嘘着声儿:“你不去呀?赵姐跟我说之衡也要一起去的!”
  “去啊,”我说,“我不去谁送你们,我明天还开车呢,快让我睡觉吧。”
  我再出去刷牙的时候谷霜降居然在洗澡,之前都关灯了,现在大半夜的洗澡?我敲门问他,他说有点儿冷,洗个澡再睡。房间里的暖气热到穿单衣的地步,怎么会冷,我让他赶紧出来量体温,结果一看他把头都洗了,没擦干净的水滴滴答答地往脖子里淌。我用额头对了对温度也还好,让他夹着体温计,我给他吹头发。确实不太烧,量出来也刚37度,不过任世铭总是晚上发高烧,我怕他也是,就让他睡到我屋里去,再问他刚刚在阳台脱衣服干嘛,他也不说话。
  他不理我,我也有点焦躁。
  盖着一床被子,我睡得不实,迷糊了一两个小时,感觉到他来摸我脸,扶着我肩膀和我对额头,他叫我:“哥,你好像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猪蹄子不香吗


第17章 
  我只觉得头疼,脑子涨涨的,他拿来体温计给我量,守着我的那样儿就像我快不行了似的,我问他还难受吗,我一会儿拿点药去,要是还不舒服给他也带着。他摇头,然后说我脸色特别不好。
  脸色好不好另说,但是体温真到了三十八度多,我有个一两年没发烧了,估计吃药下不去,换了衣服说我去诊所打个针。他要和我去,我说打个小针就回来了,让他先睡觉。外面得有零下十几度,出去走到小区门口就能冻透了,我估计我就是在阳台打电话的时候冻得。
  凌晨三点,手机上叫不到车,我难受劲儿上来,更不想去马路边儿拦车,瞒着他,干脆自己开车去了。
  附近的社区诊所没开,我又去到附属医院,医院不给直接开针,先要我抽血。一通折腾,我累得没精神,打上针的时候都四点半了。医院里是真的热闹,不管你周几来、几点来,永远这么多人,我坐在走廊里的塑料排椅上打点滴,再往里的走廊上还有加的一溜病床。
  手机快没电了,我无聊,听着对面病房里有特别大的鼾声,没一会儿又感觉流进血管里的药水冰冰凉,于是用另只手攥住了一截输液管,后来巡房的护士见我可怜,把自己用的热水袋拿给我。医院里不冷,没那么难受的时候我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候都快七点了,针已经起了。我去还热水袋,那护士说明天输液的时候最好带人来陪,之前她换药的时候我回血回了一整管。
  手机放车上充电,我直接打轮去我妈那儿。楼下要上去的时候,我拾起来手机,看见谷霜降说他带了早饭在医院门口,问我在几号楼。四点的时候我跟他说我得输液,让他早晨起来自己去买饭吃。
  我给他打电话:“我已经回我爸妈这儿了,”想到他站在医院门口,那么冷,在心里有点儿怪他胡来,也觉得暖,“快打车回去,今天午饭晚饭你都自己叫着吃,吃想吃的。”
  “你还出去?”他问我。
  “送我妈她们去聊天。”晚上要去见叶柔,吃饭还说不准。
  “那你别忘了吃药。”
  我问他真的没再难受吗,他说真的没有,我听见他上车关门的声音才挂了电话。
  颐悦湖离市里有二十多公里,到时十点半,冷飕飕地逛了一圈再坐下就已经十一点多了。她们聊起来没完,拉着我和张之衡问我们当时班上的几个出色的女孩子的近况。我看张之衡他妈心切得很,逮住叶柔使劲夸,明里暗里地催张之衡谈女朋友结婚。
  张之衡有他的难受,我也有我的难受,吃完午饭我俩就一块儿出去抽烟。可他不知道我难受什么,问我叶柔在家带孩子吗,我不跟他解释明白他能一直问到回北京,我就说:“今天就离婚了。”我俩是交心的,两三句实话说完,他没忍住骂了句婊子。他还要骂,但那些难听的话让我想起来一些恶心的场景,比如她在怀孕期间和别人上床之类的,我不确定,但是反胃至极。
  我估计我妈在茶室里也跟她好姐妹交代实情了,我们两家的关系不怕往外传闲话,但被当面扒了皮我还是受不了。我说我有点头疼,给张之衡秀了下手背上紫青的针眼,留下车钥匙打车走了。
  进了家门,谷霜降在我床上睡午觉,我怕他瞒我,认真摸了摸他额头,倒是不发烧。他睁开眼:“怎么回来了?”
  屋里又暖又舒服,我脱了大衣,直接就着一身外面的脏衣服躺到床上。他紧张地叫我,以为我又身体难受,我闭着眼说没有,然后跟他说我今天晚上是跟叶柔签离婚协议去。
  他说:“哦,弟弟给谁?”我说给我。
  他坐在一边,然后伸手摸我的脸,他手心有汗,蹭得我脸上也潮乎乎的。我说你都没接触过女孩子,不知道她们的好。
  他说:“她们不好,叶柔不好,虹姐……也有很多人。”
  他俯下来亲我,热热的一张嘴,我们已经亲过好几次了,这样的,那样的,我不回应他,他亲了几下就靠到我颈窝里,短头发蹭着我的下巴。什么都比不上这刻的踏实,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上,最难受的时候他都贴着我,“咱俩是一伙的”。
  我说:“离了大概就不结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了得留下痕迹!又凶又可怜


第18章 
  叶柔到的比我早,外套搭在沙发一侧,手腕上戴着一个婚内买的镯子。因为要接任世铭,每个月我俩都要见上两三次,除了家里的物件,我没见过她碰什么和我有关的东西。这个大概是刚怀孕的那段时间,没有孕期反应、我们还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的时候,她有天下了班,自己跑去中洋买的,我们的工资没有完全合到一起用,这算她自己送自己的。
  我瞥了眼桌号,把手里的几张纸放在桌面上,昨晚我发她看过了,她拿着笔,细细地把主要内容一一对过,然后又颇为随意地签了字,自己的一份折起来塞到包里。
  临窗位置,二楼往下看只能看到我的车顶和驾驶座,里面亮着灯,隐约能看见谷霜降的一侧大腿,转回头来我问叶柔:“任世铭怎么办?他的东西都在你那儿。”
  “我今天回去收拾,你找空自己去拿吧,”她说,“我正月里都不在,你也有钥匙。”
  每次我有点想恨她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攒不够劲儿,她又说:“明天应该办不了离婚吧?”
  “嗯。”
  “那我回来了联系你,你腾两天我们把手续都过一下,要是有拖沓的你再找找人,”她拎起来衣服穿上,“或者让你爸找找,你家里肯定不想再和我耗了。”
  我在她怀任世铭第七个月的时候才发现她到底是个多么与众不同的人,能够出轨,能够挑明之后面不改色地跟我住一个屋檐下,还能完全抛离当下的好。她怀孕的时候闻不了一丁点的油烟味,我妈就在家做好了饭送过来给她吃,我爸也跟她的单位领导打了招呼,打第五个月起,她每天下午三点半就能下班。她还能把母爱从自己身上剥掉,仿佛任世铭从来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在我还没接谷霜降回来,还和她住在绿地那边的房子时,我在次卧的小阳台上抽一支久违的烟,感觉任世铭就像二三十年代时候那些妓女的孩子,知道嫖客名儿的被当成登堂入室的筹码,不知道的就找个戏班子塞进去,反正是从不心疼的。
  小一年过去我也没觉得她变了什么样子,坐在这儿的才是她,不是当初柔情蜜意、结婚时说“我愿意”的人。她没和我爸妈再有任何来往,他们也得以看清当时相亲时面面满意的贤德好儿媳是一个多么——是一个这样的人。
  核对了要走流程的手续,我和叶柔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这么短的时间,一共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我再往窗外看,车里灯灭了,可能空调也关了,我该把车钥匙留给他的。
  叫他来,又故意把车停在这面,我才好跟叶柔沟通。在我碰到谷霜降之前我是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叶柔的,不管她吵还是不吵,我都一样暴躁易怒——现在她已经和我没关系了,还有人在等我。这让我得以在之前几次接任世铭的时候,能和她在车里和平共处,也得以在此时懂礼地跟她说抱歉没办法送她。
  此时的轻松让我怀疑,我是不是早该跟谷霜降许诺一些什么,像今天下午一样,把我们绑得更紧一些,好像这样我俩反倒能够呼吸得更顺畅。不过只是这一瞬间的神经跳动,绝大多数时间我都认为我不该跟他作任何和自己有关的保证。
  那时我俩依旧那样躺着,他反常地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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