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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雨良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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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雨吃完了花生,何大娘正在洗鱼的黑肚子,这是个细致活,还容易扎着手,谢雨想要帮忙,被何大娘打发洗青菜去了,谢雨瞧着井水里飘着的青菜叶子,没头没脑蹦出一句:“吴姨人心眼好哩。”
“嗯?”,何大娘抬起头来,谢雨又说了一遍,她才听清,换了一遍清水:“那可不,实诚心眼也好,咋哩突然说这个?”
“没啥,就随口一说,她给俺鱼哩,娘你瞧瞧,个头多大。”
“这鱼确实不错,娘今天给你红烧了吃。”,何大娘麻利地在鱼背划了几刀,撒了些盐腌着,又切了些姜片塞鱼肚子里头,递了个竹篮给谢雨将青菜捞起,仰头瞧端着菜篮子的谢雨,“甭乱想哩,大人的事儿,小孩儿不懂。”
第五章:手心的汗
前几日的摸底测验成绩出来了,升学班的学生们都要拿回家搁父母签名,谢雨瞧着国文试卷上鲜红的分数,心里头虚的很,拿着树杈子戳树根旁的蚂蚁,嘟囔:“你个榆木脑袋。”,他怨自己哩,国文偏偏又是梁秋教的,指不定在梁老师心里头留下什么坏印象,本来行得好好的蚁群被谢雨一戳,惊慌地四散开来,些几个还爬上了谢雨脚脖,谢雨烦恼地跺了跺脚,“连你们也招人烦哩。”
院子里,何大爷去给地里的红薯秧子除草去了,只余何大娘搁家,正忙着给丝瓜秧子掐花,“咋跟疯了似的,今年生出这么多花来。”,听着院门的咯吱声,从绿油油的叶子中钻出脑袋,冲谢雨摆了摆手:“雨娃子,快来,给娘搭把手。”,谢雨不太敢瞧何大娘的眼睛,手指将试卷往挎包里推了推,帮着何大娘掐花,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前几天考试成绩出来哩,俺、俺考得不太好。”
“不太好?那得的多少分哩?”,何大娘正拿着一朵雌花挨个沾粉,扭头问了句,又忙着弄去了。
谢雨停下了掐花的动作,手中淡黄的丝瓜花刮着碧绿的瓜叶子,垂着脑袋,小声报出了一个数字,何大娘听着笑了起来,看了谢雨一眼,“哎呦得,瞧你那呆头鹅的模样,娘做姑娘那时候学做菜,刚开始烧出来的菜啊,都没法吃哩,这学习的事啊,娘也不逼你,自己心里有个准头就成嘞,知道不?”
何大娘瞧着谢雨还是那一副丧气的样子,拍了拍谢雨肩膀:“咋?怕你爹怪你不成?你爹那边,娘去说。”
“不是,就是觉着对不住娘。”,谢雨望着何大娘,何大娘发间已有明显的银丝,额前还沾上了淡黄的花粉,谢雨瞅着心里就酸得很。
何大娘听着狠狠拍了谢雨腿根一巴掌,“哪的话,你是娘生下来的,要说对不住,打没生下来就对不住咯,在娘肚子里就开始闹腾哩。”,说完看着谢雨愣神的模样,低低笑了起来,“掐几朵好看些的留着,荷丫头喜欢哩,老早就让娘留几朵给她,你就搁那桌上,一会儿回来瞧见准高兴。”
“还愣着干啥,做哥哥的这都不肯?”,何大娘笑着打趣他,身子又钻进了丝瓜棚子里,“弄完这些丝瓜秧子,娘给你烧饭吃。”,谢雨这才开始动作,摘了几朵顶好看的,小黄狗长大了些,有谢雨小腿肚般高,谢雨也掐了朵花搁在狗耳朵上,被它摇头晃脑弄在了地上。
王娟当了班里的班长,这次考试,还得了第一名,班里谁都羡慕哩,谢雨坐下刚放下书包,王娟就来了,同他说梁老师要他去一趟,走出了教室,谢雨手心都出了一层汗,他没脸见梁老师哩,老师办公室院里的月季花还在开着,估摸着是最后一茬花,开得不好,谢雨在外头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进了,一眼瞥见李老师书桌玻璃瓶里插着的月季花。
廖云也在,多少让谢雨松了一口气,可还是觉着臊得慌,别别扭扭跟个小姑娘似地喊了句:“梁老师。”,和廖云站在了一处,桌上摆了四张试卷,两张他的,两张廖云的,谢雨一瞧就明白了,廖云国文好哩,就比王娟少那一分,廖云自然也瞧见了谢雨的算术试卷,瞥了谢雨一眼,睁大了眼睛。
梁秋将两人的惊讶尽收眼底,将试卷叠在了一起,“我把你俩人叫来,明白为什么了吧?”,廖云点了点头,谢雨也赧着脸点了点头,“梁老师,往后我同廖云同学互帮互助的意思,是哩?”
“你俩把试卷都拿回去好好瞧一瞧,俩人好好补一补,都是块料子。”,梁秋将两人的试卷分叠好,交到了两人手里,扫了一眼谢雨的眼睛,里头藏着感激和几丝未褪去的羞臊,梁秋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那几缕跳动的火苗好似消失了,梁秋相信那是他看走了眼睛。
谢雨今天回家的心情,跟前天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顺手扯了个莲蓬剥着吃,估摸着也是最后一茬莲蓬了,再过一个月,该吃莲藕哩,远远的,便冲着院门喊了声:“娘。”,中气十足。
“哎,回来啦。”,半大的黄狗听着谢雨的声音,摇着尾巴就冲了出来,扒拉着谢雨裤腿,沾了不少泥,谢雨喜欢它哩,也不恼,揪着狗颈子一同进了院子,“娘,梁老师今日夸俺哩。”,语气带着些沾沾自喜。
何大娘一听也挂了笑,“那好哩,等你爹回来,娘说给他听,让他也高兴高兴。”,说完伸手解下了谢雨肩上的挎包,让着荷丫头拿进了里屋,谢雨拿过桌上的凉壶,咕噜噜喝了半碗水,“梁老师还让我和廖云互帮互助,廖云国文可好哩。”
“廖云可是廖家那小子?”,何大娘拍了拍谢雨脊背,“慢些喝。”
“是,廖婶还给咱家送过几次干鱼哩。”,谢雨冲何大娘咧了咧嘴,灌了半肚子凉水,舒坦。
“廖家那小子娘见过,没想着学习这般好,那小子估计能吃上国家饭哩,那孩子心眼也好,娘放心。”,何大娘眯着眼睛想着廖云的模样,片刻忆了起来,“你可得跟着人好好学,梁老师人好哩,听说是那扬州师范学院出来的?”
“班里同学说是那,娘,俺以后也考去那儿上大学,好不好哩?”,谢雨眨着眼睛,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好,怎么不好,娘听说那学校就在大城里头哩,考上大学的学生,都是好的哩。”,何大娘握了握谢雨手掌,登时想起来什么,拍了拍腿,“差些忘了,墙角那几罐腌黄瓜条子,娘前几日尝了,成了,正寻思着抽空给梁老师送上两罐哩,娘这就拿给你,你给送乡东头梁老师宿舍去。”
“行,俺送完顺便把俺爹也叫回来。”,谢雨说不准心里头啥滋味,跟着酸黄瓜条子似酸酸的,又夹着蜜糖,甜滋滋的,将罐子抱在怀里,心又砰砰跳了起来,急切地出了院门,心思转念,想起梁秋温柔的眼睛来。
梁秋的宿舍在一拍房子的最里边,谢雨记得很清楚,抱着罐子径直往里走,手指攥紧又放开,手臂抬起又落下,谢雨觉着这样不像他,却又跟胸口揣着只兔子似的,既怕兔子跑了,又生怕别人发现了他的兔子,只能严严实实捂在衣服里,跟他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一样,一想着等会要见着梁秋,怀里的兔子便快要被人发现了,最终还是轻轻敲了敲房门。
门开了一条细缝,梁秋见着是他,有些惊讶,谢雨瞬间就结巴起来,握着罐子的手掌都要抓不住了,因为手心涌出了细汗,温暖的,湿润的,贴着罐子,“梁、梁老师,俺娘让俺送过来的,家里头腌得太多哩,吃、吃不完。”
梁秋眼尖地瞧见谢雨脑门沁出的薄汗,亦瞧见谢雨在薄裤擦拭的手掌,淡淡的汗在上头氤出了湿意,谢雨的眼睛里,又有了那些他琢磨不透、不敢猜的情绪,梁秋瞧着手中的罐子,压着心中升腾的那股浅淡喜意,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进来坐吧。”
梁秋给谢雨倒了杯水,指尖碰着谢雨的手指,板着的模样瞬间被击溃,那股浅淡喜意从眼尾流了出来,动作也有些拘着,不自在起来,他甚至有些怕看到谢雨此时的眼睛,那澄澈的,不懂得掩饰的,他晓得那是什么,所以他才觉得不自在,他会因此而内心高兴起来,难为情起来,这是不应该的。
“那腌黄瓜洗净了直接吃,或者拍了蒜炒香,都好吃哩。”,谢雨打破了沉默的僵局,端着水杯,小心翼翼而又贪婪的望着这不小的居室,这是梁老师睡觉的屋哩,别的学生都没瞧过,目光扫过书架、地板、书桌,回到梁秋脸上。
“你……”,梁秋不敢与谢雨对视,垂着眼睛给谢雨添了水,想起方才谢雨目光在书架上的流连,“那架子上的书,感兴趣的挑几本回去,也算谢了大娘的腌黄瓜。”,说着走向书架子,挑了几本丢进谢雨怀里。
谢雨既惊又喜,手忙脚乱将几本书收进怀里,那是几本诗集,谢雨心中莫名欢喜,脱口而出:“梁老师也会借书给其他学生瞧吗?”
梁秋揣测着他话中的深层意思,仿佛被人撞破了秘密一般,看向谢雨,涨红了脸:“不会。”,说完觉得更加不自在,踱着步子,心中想赶人,又觉得不必要,憋出一句:“往后谢雨同学别再来了。”
谢雨瞧着梁秋这副无措的模样,觉着有些新奇,那股想要触碰梁秋眼睛的冲动又来了,被他压抑住,“那不成,俺还要还书给老师哩。”,说完将手中水杯的水一饮而尽,仍是留下一句:“老师,明天见。”
谢雨离开了好一会儿,梁秋心中那股升腾而起的热意、羞意,才慢慢降了下去,但梁秋知道,它们只是藏在了心底的某个地方,会因着谢雨的眼睛、动作,升腾回来,他好像被套去了一些话,梁秋想着。
第六章:大雨
能坐三十几人的教室里,廖云在贴墙的那一排坐着,他不用回头也知道,王娟就坐在他隔壁排的倒数第三桌,低着头,露出白皙的颈子。廖云往右扭了扭身子,落日咸蛋黄一样的光照在他的左手上,廖云和别人不一样的,尾指根部还多长出了一截指头,丑陋的,怪异的,黝黑的,廖云无声地说着,他自己瞧一眼都嫌,王娟怎么会喜欢哩,班里有许多男同学喜欢王娟,他知道的,他也喜欢,谁也不知道,让其他人知道了,惹人笑哩。
廖云像是藏着他的心事一样,把左手藏进了抽屉里,不小心碰着了桌角,安静的教室出了些声响,廖云没去管磕着的手指疼不疼,下意识的扭过头,对上王娟抬起的面颊,鹅蛋脸,柳叶一样的眉毛,水一样的眼睛,就连生气都是好瞧的,廖云将左手别在了身后,觉着热意在自己脸上烧,结结巴巴道了句:“对、对不起。”
王娟觉着脸红的廖云,又新奇又抓人眼睛,捂着嘴笑,“你咋还不回家哩?”
“就回、就回哩。”,这是廖云头一回跟王娟说话,他不像赵进曹元俩人,敢主动跟王娟说话,虽然王娟不咋搭理他俩,他结结巴巴,嘴角挂着腼腆的笑,一个小涡在嘴角若隐若现,王娟低下了头,廖云也扭回了身子,捂着嘴巴,弯了眼睛,他甚至能闻到自己手指淡淡的鱼腥味,合着手指的温度,就像家院子里晒的干鱼,这种往时觉得不喜欢的味道,也觉得温暖起来。
廖云家里是地道的水乡人家,祖上没多少亩田,靠打渔为生,家里一年四季都有着淡淡的鱼腥味,穿堂风都吹不散,还有满院子塞的干鱼,他左手的手指,是小时候落下的,他是家里头老大,得帮着爹娘补渔网,小孩儿手嫩,一不注意就会割伤,沾上了鱼鳞,自然就有了,他从前也没觉得咋,可别人好似不是这样想的,王娟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呢?廖云揣测着,小心翼翼。
教室里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廖云抬头,乌云遮住了太阳,汴乡的雨说来就来,廖云甚至听见了雨滴打在泥地上的声音,在干燥的泥地上溅出一个个小太阳一样的印子,溅起的尘土会飘至半空中,被接下来细密的雨点儿打下,王娟也听见了,合上课本走到教室门前,几步的功夫,雨点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变得小而密,风裹着泥腥味的水汽,扑着王娟白净的面颊,廖云听见低低的一声“呀”,顶上的灯瞬间被打开,王娟微湿的面颊映入眼睛,冲他弯嘴笑了笑。
“廖云你来瞧哩,这雨多大。”,王娟走到了窗边,探着脑袋,扭头向廖云伸出纤细的手臂。
廖云慢吞吞地挪动步子,停在了离王娟两步远的地方,王娟扭头看他,声音带些水乡女儿家的娇俏:“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得离窗边近些才能瞧清这雨哩。”,说完摸了摸额前的刘海儿,它们沾了些飘起的水汽,湿漉漉地粘结在一起,王娟斜拨着弄到了右边耳朵,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廖云,直直的,含着笑的。
廖云只瞧了一眼就垂下了脑袋,觉着自己的心跳声比这雨点儿还大,王娟周围暖烘烘的,香扑扑的,他心里头想离得近些,步子却挪不开,只能悄悄地嗅着自己身上淡淡的鱼腥气,他怕,怕离得太近,王娟就会闻着哩,小声的说了句:“不碍事,俺眼睛好,隔远些也能瞧见。”
王娟看着他黑茸茸的脑袋,也离了窗边,站在他身边,“那俺眼睛也不差,俺也离远些,这大的雨,只能等俺哥哥来接哩。”,这下子,廖云再也躲不开了,温暖的香气往鼻子里钻,一抬头就能瞧见王娟好看的眼睛。
廖云涨红的脸,倏地从身后拿出一把黑色的伞来,望着王娟额前湿漉漉的刘海儿,右手递了出去,结结巴巴:“俺、俺有伞,给你……”
“俺不要,我拿了你可咋办,俺哥哥待会儿就来哩。”,王娟没接,望着窗外的大雨,噘着嘴儿,好似有些恼了。
廖云更不自在了,在王娟有些惊讶、羞赧的神情下,拉过了人的手,把伞稳稳当当地按在了王娟掌心,打开了门冲进了雨里,脚步声被雨声击散,留在教室里的王娟则愣住了,许久方才垂下手臂,紧紧攥着伞柄。
冲进雨里的廖云,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渐渐缓了下来,心口处仿佛抽了一根甜滋滋的芽儿,将原本的紧张、不安、自觉惭秽都冲开了,心里头只剩下甜,王娟和俺搭话哩,王娟撑了俺的伞!廖云甚至想大声地喊出来,雨水顺着廖云面颊滑下,流过眉毛眼睛,流到嘴角的小涡里,再滴落进泥土里。
“廖云!”,谢雨撑着伞加快脚步,又走近了些,确定那是廖云,大声喊了起来,声音虽被雨声盖过不少,清晰地传入廖云耳朵里,却足够,廖云浑身湿透了,听见唤他的声音扭过身来,瞧见撑伞的谢雨,一双布鞋打湿了,半个裤腿也打湿了,再往上是谢雨握着的伞柄,亮晶晶的眼睛,“你小子疯啦,这大的雨冲进雨里。”
两人不太熟悉,但梁老师让了互相学习,自然也就比其他同学多了一分亲近,“你撑伞不也和我一样哩,这么大的雨,撑伞也没用。”,廖云钻进伞里,发梢的水珠全洒在了谢雨身上,这下子,两人都成了落汤鸡,廖云嘴边小涡更深,咧嘴冲谢雨笑了起来。
谢雨也笑了起来,转着伞柄,水珠顺着伞沿连成了一条线,落进雨里,“那倒也是。”,谢雨转着好玩,递了裤袋里的手巾给廖云,侧脸问:“咋的一下课不回家哩?俺刚刚去瞧了瞧,王娟咋也在哩。”
听着王娟的名字,廖云顿时紧张起来,擦拭的手指顿了顿,瞧着跟前的雨,小声说:“俺哪知道,指不定留下学习哩。”,谢雨余光瞥见廖云紧张的神色,想起上回刘乡长来时两人的模样,倏地就站在了廖云面前,嘴边挂了一抹戏谑的笑:“还瞒俺哩,你是不是喜欢人王娟,上回刘乡长来俺就瞧见。”,声音不大,廖云却瞬间抬起了脑袋,瞧了瞧周围的雨,结巴起来:“甭、甭瞎说,俺没有……”
“你甭唬我,俺可都瞧见哩,你上课偷瞧人王娟。”,谢雨眨了眨眼睛,模样坏极了,仿佛抓住了姑娘家的小辫子。
廖云倏地涨红了脸,伸手捂着谢雨嘴巴,嗫嚅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瞎说……”,说完快步走进了雨里,谢雨赶忙追上,抓住了廖云左手,将他拉住,面上始终挂着笑,“喜欢就是喜欢呗,我可瞧见,王娟手里头拿着你的伞,你是俺朋友,怕什么哩,依我瞧,人王娟没准也喜欢你哩。”,廖云挣不开谢雨的手,因谢雨话里的“朋友”,放弃了挣扎,瞧着谢雨紧握着他的手,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谢雨握了他的左手。
“那你不能跟别人说哩。”,廖云觉着羞得很,小声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俺晓得,不乱说,你是怕被赵进曹元俩小子知道不成?”,谢雨没松开握着廖云的手,反倒握得紧了些,廖云没应声,谢雨便知道原因在这,曹进赵元俩人在班里说话难听得很,他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气来,“那俩小子嘴巴不干净,我哪天一定得揍上一顿。”
廖云听着抬起了脸,望着谢雨,嘴角的小涡又出现了,浅浅的,冲谢雨摆了摆手,“别,随他们说去吧。”,谢雨这才松开了廖云的手,他身形比廖云高大,同撑一把伞,雨都扑在了廖云身上,谢雨悄悄倾了倾,心里头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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