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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水流年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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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到站在一边望着自己的薄言,心里不禁一松,放下眉心的手,侧脸对他微微一笑。
  “泽芝怕是很疼,方才讲了几句便懵懵懂懂了。”兰煜一边说,一边进屋。
  薄言明了地笑了笑,随着他进屋。
  只见木蓝格外狼狈,又一脸茫然。
  “师傅。。。。。。”木蓝斜着脸期期艾艾地朝薄言看过去。
  薄言看了一眼床上偷笑的泽芝,便了然:“木蓝,你去按我写的方子泡药,过半个时辰煎上。”
  “是。”木蓝的眼睛顿时又光彩起来,立马起身小跑到外面去。
  白泽芝看着木蓝急急忙忙的身影,又笑起来。
  “你啊!”兰煜在床边椅子坐下,微微无奈。
  “欺负一个孩子好玩吗?”薄言淡笑着走到床前。
  “还可以吧。”白泽芝砸吧了两下嘴,觉得逗得木蓝连自己唇干都没发觉。
  “夜鸢。”兰煜叫了一声。
  “在!”一黑衣暗卫推窗飞落在兰煜身边。
  “白将军养病期间,你负责他安全。”兰煜看着泽芝说道。
  “是!”夜鸢抬起头,一脸清冷地看向床上的人。
  “那个。。。。。。你是暗卫里唯一的女子,”兰煜清咳一下,食指拨了拨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继续说,“女子应是要细致些,照顾病人也会妥帖些。”
  “奴家明白了~”夜鸢妖媚一笑。一反刚才的清冷面目,眉眼妖娆柔媚,笑容甜腻娇嗲。
  薄言一惊,方才那清冷决绝的身影、透彻干脆的声音,还道是个清秀的男子,下一句话便换成甜腻娇柔的声音,要不是还是刚才那张脸,绝对会以为是换了个人。这转换得太快了,是训练成素,还是双重性格?薄言疑惑而僵硬地看向兰煜,你确定这样妥帖吗?
  “明白就好。”兰煜似看惯了这样的转变,并没有觉得不妥。
  夜鸢转身退出房间。
  “兰煜!”白泽芝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夜鸢是女子,照顾个病人肯定比木蓝妥帖些。”兰煜脸上写满了“我很正经”,认真地对泽芝说,“而且,你不是躺着养伤很闷吗?夜鸢也可以给你解解闷。”
  “我。。。。。。”白泽芝觉得肩后更疼了。给我解闷?
  “将军是对奴家不满吗?”夜鸢一脸无辜而又软溺,端着一杯水,娉娉婷婷地过来,欠身一福。穿着黑色暗卫服的夜鸢走路却换做柔弱小女子的姿态,却是一点都不违和。
  兰煜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泽芝一眼,我说的没错吧,真真是细致又妥帖的女子嘛!
  “没。。。。。。没有。。。。。。”白泽芝扶额。
  “没有便好,奴家来喂将军进些水。”夜鸢起身,媚眼一笑道,“将军要怎么喂法?”
  白泽芝一阵干咳,眉头一皱。
  薄言想起兰煜之前准备以嘴渡药,心里暗暗扶额。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看,将军想歪了不是?奴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能那么想奴家涅~”夜鸢一笑。
  白泽芝又干咳。
  薄言看着白泽芝微红的脸庞暗笑。
  兰煜一副看戏的表情,气定神闲地看着。
  “将军是要起身喝水,还是奴家稍稍扶着喝?”夜鸢凑过去看看白泽芝伤处,又道,“将军的伤处不适合起身,要不还是奴家来扶着点,别起身了。”说着伸手要去扶。
  白泽芝艰难地伸手一止,抬头侧身。
  夜鸢立马将杯子凑到白泽芝唇边,喂了他几口水。“啧啧啧。。。。。。”夜鸢一脸痴迷。
  白泽芝一僵。
  “无事无事。。。。。。哈哈。。。。。。奴家见将军这般英姿,心里不免砰砰跳。”夜鸢媚眼一抛,端着碗袅袅娜娜地出去了。
  “兰煜,你是来整我的吧?”白泽芝黑着脸看向兰煜。
  “怎么会?”兰煜认真地看着泽芝,“夜鸢身手不错,人又细心,还是我暗卫里一枝花啊。”
  “有阿木照顾便可!”白泽芝道。
  “木蓝不会武功。”兰煜道。
  “那随便一个男暗卫就成,不要女的就成。”白泽芝想了想。
  “我其他暗卫有安排。”兰煜道。
  “那我在军中挑个就可以了,不用劳烦你得暗卫。”白泽芝白了他一眼,信你才怪!
  “泽芝,别小看了夜鸢,况且。。。。。。”兰煜脸色一沉。

  ☆、第8章

  “发生什么事了?”白泽芝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兰煜。
  兰煜侧眼向窗楞看去。
  窗楞外一道影子,随即传来三声轻叩声。
  兰煜轻叩椅子一下,又回看了泽芝一眼。
  白泽芝看着他的眼睛,几分担忧,几分迷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看样子是大事。
  一道黑影飘进,呈上一道信,又飘了出去。
  兰煜打开看起来,眉头越压越低。
  “怎么了?”白泽芝不顾肩背的疼痛,坐起身。
  “快躺下,你这骨头还要不要快些好了?”薄言伸手去扶。
  白泽芝皱了皱眉头,抽了抽唇角,艰难地躺回去。
  “洛云海八日前斩首了。”兰煜抬眼看了一下白泽芝。
  “什么罪名?”白泽芝一抬眉。
  “谋叛。洛云海斩首示众,家眷仆奴发配溱水关。”兰煜道。
  白泽芝一愣。谋叛?沉思一下道:“我们竟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是,方才洛家押到,我才知道。”兰煜道,“必是有人从中阻拦了。”
  “什么证据?”白泽芝疑惑。
  “据报,人赃并获,一名罗那接应,一封里通敌国的信件。”兰煜沉吟道。
  “可有查出什么端倪?”白泽芝思索了一下。单从平时洛丞相耿直不阿的作风上看,白泽芝也不愿意相信他会犯谋叛罪。还有他去年推行的燓厦治国实谏,句句箴言,条条实用。白泽芝想不到皇上会相信洛云海谋叛的理由。
  “目前没有查到,相关的一干人等都莫名消失。”兰煜一叹,“信件只皇上一人看过,具体内容任何人都不知。”
  白泽芝沉默不语。按常理,抓到细作,搜得通敌信件,无论如何不会行刑,至少也得拷问审查一番。“皇上可有举措?”白泽芝迟疑了一下问道。
  “目前没有任何行动。斩掉洛丞相之后,仿若完全就没这件事一样。”兰煜抚着墨玉扳指,看向白泽芝,“我也觉得,皇上遮了点什么。。。。。。”
  白泽芝看着兰煜,抬抬眉,却没有说话。
  “到底是什么人阻拦你们取得信息?”薄言开口。
  “不知。如果皇上想让我们知道,那怎么样都会有渠道传过来。而皇上不想让我们知道的话,消息会受阻。”兰煜停顿了一下,道,“当然,不排除有另外的势力加入阻扰。”
  “那消息可能是被其他势力阻挡了。”薄言道。
  白泽芝和兰煜看向薄言。
  “如果皇上不想让你们知道,那洛家人怎么会派到溱水关?”薄言扫了两人一眼。
  “燓厦还有什么势力大过我的?”兰煜沉思道。
  “。。。。。。”薄言无语。这样的话让皇上听去,会怎么想。才这么一思索,薄言瞬间一身冷汗,一时脱口而出:“兰煜!”
  兰煜抬头,看到薄言一脸苍白,忙伸手拉过他的手拍了拍:“莫怕,没事的。”
  “皇上知道你养这么多暗卫死士吗?”薄言问。
  “知道我有暗卫死士,但不知道数量。”兰煜肯定地说,“皇上也培植了一批。未立皇储之前,几乎每个皇子都有自己的一批死士,但主要还是为了保护皇子安全。这是先皇允许了的。但是数量都不会多,俸禄有限,养不起那么多人啊。”兰煜摊了摊手。
  薄言白了他一眼。
  “兰煜,树大招风,小心着些总是没错。”白泽芝沉思,“若是其他势力阻扰还是最好的情况。如若是皇上阻扰,那就。。。。。。”白泽芝后背一凉。
  兰煜眼一沉,如若是皇上阻扰,那是为防止我们救洛云海吗?而后把洛家人发配到溱水关,是要试探我们的态度?可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兰煜摇头:“我自小与皇上哥哥一党,应不会是皇上阻扰信息的传递。况且,我们虽与洛丞相交好,却并没有拉党结派。若他真投敌叛国,我们没有理由出手相救。”
  “皇上一向仁厚,此番仓促作为,是忌惮什么人?”白泽芝将朝中诸臣过了一遍,最后只在抚军将军李承停顿下来。李承乃是一代元老,洛云海推行新政与李承有过几番冲突。而李承的妻妹曾在先皇寿宴上一舞艳惊天下,与陪同罗那国君前来的少年丞相一见倾心。先皇与罗那国君赐婚,成就一段美好姻缘。白泽芝看向兰煜:“李承李将军府上可有异常动向?”
  “李承携妻儿赴罗那外甥婚席,至今未归。”兰煜抚了抚扳指,“多想无益,等你养好,我们回京问皇上便会明了。”
  “那目前洛家人怎么对待?”白泽芝问。
  “洛家长子夭折,只留一个庶女。洛夫人在洛云海斩首之时,自缢随洛云海去了。目前只有一小妾和庶女到军营,其他都是仆奴。”兰煜微微仰头,思索了一下,“薄言,有没有药可以让人貌似染病,实则无事?”
  “有。”薄言抬眼道。
  “那就好办些。”兰煜淡笑。
  白泽芝点头。洛云海、皇上、李承一些人搅得头越发沉重。白泽芝抬手捏了捏眉心。
  “泽芝,我总觉得要有事情发生,你还是小心着些,让夜鸢在旁边跟着。”兰煜起身站到窗前,嘴一撇,换了口气,“照顾个伤残者,还是挺用得着的!你就当她是男人就好了。”
  门外有人轻扣了几下,然后喊了一声:“将军。”
  “进。”兰煜应。
  夜鸢走进,一如初见时那副清冷严肃。
  薄言头一偏,这又变回那个暗卫样了?薄言转眼看了一下白泽芝,泽芝立马闭眼调整呼吸。
  “方才大将军帐派人过来通知马上开宴,请将军带薄大夫同去。”夜鸢没有表情地说道。
  “恩。”兰煜一面点头,一面上下打量了一下,“夜鸢,等到城里,给你买件花裳穿穿。”
  “多谢王爷。王爷说属下是男人,属下就是男人。”夜鸢垂头道,然后换了个娇娇的声音继续答,“王爷说奴家是女人,那奴家就是美娇娘~”
  薄言默,原来他们谈话的时候,这暗卫一直把守着门口,把方才的那些都听去了。
  “恩,有外人,就不要当美娇娘了。”兰煜低声凑过去说,“军营的女人都是军妓,泽芝一向洁身自好,得注意影响。”
  “是,明白!”夜鸢答道。
  兰煜和薄言走出屋子,薄言看着兰煜脸上不明的笑容便皱了皱眉。
  “你说,是夜鸢和泽芝一起逗木蓝,还是夜鸢一人搞定木蓝和泽芝?”兰煜摸了摸下巴,又笑了。
  “泽芝是伤患,需要静养。”薄言怒,什么恶趣味!
  “无妨,好容易得了个逗泽芝的机会,那崽子强硬这么些年了,也得让他吃上一瘪了。唔。。。。。。哈哈。。。。。。”兰煜大笑,回头瞧见薄言黑脸,便又道,“怡情养病,怡情养病哈!”
  薄言:“。。。。。。”

  ☆、第9章

  燃起的篝火映得整个武场一片昏黄,零星飞舞的火星如丹鸟般飘散在墨蓝的上空。
  兰煜带着薄言入座在白将军下手位置。白将军冲两人举了举杯,淡笑一下,一饮而尽。兰煜和薄言也拿起杯,示意了一下,一饮而下。
  “兰将军让众将士等的眼珠子都差些掉了!”霍庭礼见着兰煜过来,便凑过来吼上一句。
  “怎的?本将军还能下酒?”兰煜放下杯,一本正经道。
  “兰将军再不到,这炙乳猪可就要过了!”霍庭礼看了一圈众将士。
  “哈哈!那赶紧叫人分了!”兰煜看着周围垂涎的目光大笑。军营里虽不缺肉食,但这等粉嫩的小乳猪却是没有,都是养得膘肥体壮才宰来吃。
  油光程亮的小乳猪在炙棒上金光闪闪,时而发出轻微的“哔啵”声,诱人的香气飘满整个武场。兵士将乳猪从火上移开,手落刀舞,只见一把薄薄小刀在掌间起舞,一片片肉飞落在旁边接着的小碟里。一只只小碟被分到各位将军、兵士的饭案上。
  小碟放到薄言面前的时候,那位传碟的兵士看着桌上的菜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放下小碟离开。
  薄言这才发现,自己案上的菜多么的与众不同。晶莹雪白的菘菜炖入翻过一遍的金黄豚肉,如点缀些许糖色的白玉。指宽大小的菰与土鸡丝在脂油里落上一滚,撒上星星点点的碎芫,浓郁柔香而又夹杂清冽。流溢润泽的薯蓣缀上点点浅黄色木犀,清甜而幽远。青黄的莲花白拥揉上牛肉片,淋上茶色汤汁,浓香四溢。。。。。。
  “兰煜,”薄言微微侧头道,“这。。。。。。不太好吧。”说着又在周围将士的案上看了一遭。
  “我乐意。”兰煜一仰头饮下一杯酒,才道,看着薄言不以为然。他案上的菜式却是跟周围将士一样。在兰煜看来,为将当与兵士同甘共苦。但是对薄言却是存着私心着,尽自己可能让他觉得舒心。兰煜却想不明白这种情绪,同样泽芝也与自己是过命的好朋友,却从没有这般照顾过。也许,泽芝跟自己是一起从战场上滚过去的,而薄言稍显文弱,兰煜只能这么说服自己。
  “这个炙乳猪可要尝尝,夜隼一路抱过来的。”兰煜夹起一片对薄言说。想起一身黑衣,目无表情的夜隼抱着一只呆萌闹腾的小乳猪,嘴角就不由自主地扬上一扬。
  “这些个菜都是他们扛过来的吧?”薄言轻声道,一边夹过一片半皮半肉的炙乳猪肉放入嘴里。猪皮已炙得微焦脆香,而半边的肉层却是柔嫩鲜香,两种口感夹在一起却是外强中干般别有滋味,果真值得惦记。
  “他们很荣幸,一路上带着小乳猪很是热闹。”兰煜侧目看了下暗处。
  “是的,属下很是荣幸。”暗处传来一句话。
  薄言被身后冷不丁冒出的话吓了一跳,回头看看却又没看到身影。
  兰煜满意地点点头,举杯一饮而尽。
  背后的夜隼蒙着脸在暗处,心里悲哀道:王爷,不是我们想热闹的好吗,是你口中的小乳猪非要热闹地过来的!
  薄言便不语,你肆意,那我便让你肆意一番,也是无妨的。他淡淡的神色在一群快意羁然的豪放兵士中独树却不突兀,淡蓟色衣裳在黑色将士服中鲜明而脱俗。他举杯尝了一下酒,只轻微垂了一下眼睑。军营中的酒很烈,一入口便一线爽辣悠长。他看了看兰煜,好似已饮了好几杯。多多少少受洛云海一事影响吧。薄言心里一叹,举杯饮下。
  篝火里,助兴的兵士一轮又一轮,摔跤的,舞刀的,弄剑的,地上飘忽的身影狭长而杂乱。豪爽的叫好声,助兴的打鼓声,刀剑划过的风声,在昏黄的篝火中飞腾飘远。
  “薄大夫。”
  薄言应声回头,白将军端着一只酒杯已在身旁。薄言放下箸,端酒杯起身。
  “营中男儿皆粗犷,招待不周还望薄大夫见谅。”白将军道。卸下铠甲的白将军身着墨蓝色窄袖短衫,飘扬的乌发用一支蓝玉簪子绾在头顶,显得丰神俊朗。
  “大将军客气了。”薄言道。
  “薄大夫老夫有些乏了,先行离去。薄大夫尽兴。”白将军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薄言便也一饮而尽。
  白将军朝兰煜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兰煜点了点头,眼神似笑非笑,全身透着慵懒而略疏离的贵气。白将军便离开了。
  “仰天啸,雄镇苍穹万里扬。。。。。。”兰煜将酒一饮又道,“持长剑,横扫苍顷无人挡。。。。。。扫千军,回身故人可安常。。。。。。” 
  薄言眼一抬。不知何时,已有军妓穿梭在兵士间。周围的将士喧哗欢饮,并未注意到兰煜的话语。薄言微皱一下眉,便扶了扶兰煜:“兰煜,你醉了。”哪道这军营中的酒如此烈,脚跟也是有些虚浮,一趔趄差点都摔倒。
  “你才醉了,”兰煜支起身子看向薄言,“自己尚且站不稳。。。。。。我。。。。。。带你去醒醒酒。。。。。。”说完手将薄言一圈,飞身离开。兰煜虽是有些醉了,却不是那般没知觉,依旧能牢牢地带着薄言稳稳离开营地。
  落定之后,兰煜看着怀里半睁半闭的薄言轻笑:“果真是醉了,你啊,只能喝柔一些的酒。。。。。。”
  薄言只觉得自己在兰煜怀里眯了半晌,方才烈酒的后劲全上来了。他伏在兰煜胸口,迷迷茫茫地看向他。秋夜里,月色如霜,似在兰煜刚毅的脸上撒下一层白纱,弥漫着浅浅淡晕。薄言淡淡地笑着。
  在飞离军营,凉凉夜风中,兰煜的醉意已醒了半分。而当前,在薄言的迷茫地眼神里,似又有些醉了。兰煜一手搂着薄言,看着他淡笑,一手握了握薄言的手,道:“可有些凉了?”
  薄言没有答话,迷茫的眼睛眨了一下,依旧那样深深地看着兰煜。
  兰煜只手朝后一摊,夜隼从暗处飞落来,奉上银狐大氅,又飞身离开。兰煜将大氅披到薄言身上,在颈处掩上一掩。山高月小,薄言侧脸看向天际蛾月,从额到鼻,从唇到下巴仰起的线条,那般完美。兰煜放在颈侧的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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