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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_脉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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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触景生情,程柏告诉他开春北美要拍某个日本藏家的宋代瓷器,数量不多,但是质量惊人,拍品里有一个龙泉窑的碗,和今天看见的简直如出一辙。
  “我们谈点瓷器以外的东西吧。”宁桐青忽然提议。
  程柏只笑:“我以为你不想谈别的。”
  宁桐青把茶杯推到程柏面前:“我以前从来没问过你……”
  他稍一迟疑,继续说下去:“你认识的第一个同性恋是谁?我是说在现实生活里。”
  这对程柏而言,显然是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问题。他足足愣了几秒钟,反问他:“哪一种意义上的第一个?我是说,有的人是同性恋,但是当我知道他们是同性恋的时候,我已经认识他们很久了。”
  “就是这种意义上的。”
  “寄宿学校时的数学老师。我大学第二年时,他自杀了。”程柏垂下眼,“非常聪明、非常好的一个人。”
  “……我读高中的时候,我们班的班长,很漂亮,成绩也好,全年级最优秀的女孩。当时她和班里另外一个女同学特别要好。在中国,女生和女生要好是一件‘安全’也‘正常’的事情,没有人多想,哪怕她最要好的那个同学成绩并不好,也不漂亮,但是大家都习以为常,以为是班长人好,她们在一起是女生的友谊。
  “后来她们的事被班上另外一个同学发现了。我们至今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总之,他把她们两个人的事告诉了班主任。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得说我高中的班主任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没有惩罚班长,但是另一个女生退学了。
  “我们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逼她退学,只听说她要搬去父母打工的城市,走得悄无声息。我想她们可能没有道别。她离开不久,我们班长也休学了,没有参加高考,复读了一年,依然没有考上一个像样的大学。后来开高中同学会,有三个人永远没有消息,转学的那个女同学,班长,和告密者。前两个我们找不到,最后一个谁也不去找他。对了,我们班也是唯一一个拍毕业照时没有班主任的。其实当时没有任何人讨论过她们的事,直到我们都离开高中,大学也毕业了,大家第一次重新聚在一起,才知道原来那么多人恨他。但这已经太晚了,毕竟在当时,我们谁也没有为她做点什么。”
  “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
  “有个年轻人向我求援,我不确定我给他的建议是不是对的。他没告诉我对象是男是女,而且一直蒙混这一点。但是Bertie,一个年轻人,如果喜欢的是女孩儿,根本没必要蒙混。早恋在部分家长和老师那里是如临大敌,对当事人来说,却是甜美的勋章。”
  “是昨天中午在谧园那个年轻人?”
  宁桐青点点头。
  “我记得你说,他不是你的弟弟。那是远亲?”
  “朋友的孩子。”
  “你想过他为什么向你求援没有?”
  他看着程柏,一下子笑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但不是你想的……”
  程柏没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宁桐青哑然失笑:“他是我爸爸大弟子的儿子,我大师兄身体不好,出国访学需要妻子照顾,小朋友不巧摔到手,两家交情匪浅,他就借住在我家了。Bertie,你有时错误估计了我的魅力,其实归根到底,是错估了自己的。”
  最后一句他有心说笑,可程柏还是没笑。他甚至放下了筷子,很认真地说:“那我的意见是——我假设你曲曲折折说了这么多,是想听听我的意见。”
  “反正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向你求援了。”
  “不要给他任何建议。直到他能清楚地告诉你他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在局势不明了的时候,急于给别人建议是一种自作多情。”
  最后四个字不可谓不刺耳。宁桐青说:“那你对我,不免过于自作多情了。”
  “不能算吧。我一直非常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所以自作多情这个词恐怕不准确。”程柏非常平静地回答他。
  宁桐青直皱眉:“你这喜欢用成语和改语病的毛病一点没改。还有,你喜欢的人和东西都太多。”
  “但这和我刚才那句话并不矛盾。”
  话说到这里有点难以为继。一方面宁桐青明白程柏的话没错——人总是要先认识自己,不能寄望于别人发现自己的内心,但另一方面,他更不愿撕掉这一层心平气和的表皮,再次陷入对过去情感不必要的纠葛之中。
  说来说去,今日的宁桐青和程柏,与当日分手的宁桐青和程柏,谁也没有变。
  他终于也放下筷子来:“你觉得饭还好吃吗?”
  你本意是想说话不投机,饭都难吃了,没想到程柏直接回答他:“根本就没好吃过。我在反思是不是你惩罚我坚持请你吃饭,才挑了这么个地方。”
  宁桐青简直被他气笑了,索性投箸:“那行,我们换一家吃过。反正你出钱。”
  可他们到底没有顺利抵达今晚的第二家餐厅——刚一出餐馆,宁桐青在路边捡到吐得估计连妈都不认识了的简衡。


第20章 
  宁桐青是在停车场外的树下发现简衡的。事实上他一开始根本没想过那个跪在地上狂吐的人是简衡,去过问的初衷只是担心一个醉鬼在冬天的雨夜里因为无人问津猝死。
  等宁桐青认出简衡的脸时,他足足呆了三秒钟,然后才反应过来,用尽力气把他从湿淋淋的地面上拉起来。
  他拍简衡的脸,简衡却一直没什么反应。程柏见状,问宁桐青要不要打急救电话:“他喝醉了。有没有到酒精中毒不好说。你最好送他去医院。”
  宁桐青根本顾不上理他,牢牢架住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的简衡,低声而急促地喊他的名字。
  简衡似乎是没有完全听见宁桐青在叫他,倒是对“医院”两个字有反应。他费力地抬头,眼睛彻底失了焦:“别怕,我存了钱……就藏在书柜第二格……最右边……”
  宁桐青和程柏面面相觑。后者摇头:“去医院吧。”
  说完程柏要来帮一把手,可手刚一碰到简衡的后背,前一秒还像死鱼那样瘫在宁桐青身上的简衡忽然像被过了电,整个人都抗拒地抽搐起来。接下来,不管程柏碰到他哪里,甚至只是稍稍靠近一点,都会引来简衡的扭打和反抗。
  宁桐青几乎按按不住他,只能喊程柏:“Bertie,算了,你别碰他了,不然再这样下去连我也带不走他了。”
  程柏也皱眉:“你朋友?”
  宁桐青一咬牙,不顾已经开始聚集的围观人群,反身把简衡架在背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你帮我开个车门,我来处理。”
  简衡的身体沉重而炙热地贴着他,潮湿的、带着浓烈酒气的呼吸扑在宁桐青的颈子上,感觉很不舒服。
  程柏没有多耽搁,接过钥匙后快步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后见宁桐青正吃力地背着不省人事的简衡往车这边来,索性把车开到他身边:“你看着他,我来开车。去哪里?”
  把简衡艰难地塞进后排座位后,宁桐青直起腰,重重吐出一口气:“我没法再分神给你指路,我得尽快把他送去医院。”
  程柏回身看了一眼简衡——他正在用力拍着车窗户,像是要把把窗户敲出一个洞,才好逃出去——然后他又看了一眼沉默下来的宁桐青,就下了车,让出了驾驶座:“你一个人没问题?”
  宁桐青点点头,却是说:“我没法陪你吃今晚的第二顿了。”
  “你已经陪了我一个周末了。”
  这句话不知道为何让宁桐青生出一点说不清的酸楚。可简衡还在敲他的车窗,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宁桐青无法扔下他,更不可能让程柏陪他处理醉酒的简衡,于是,告别的时刻忽然到来了。
  不管分别来得如何突然,眼下宁桐青一无闲心二无气氛来和程柏好好道别。他飞快地给了程柏一个拥抱,两个人最后一句话是,你保重。
  车子渐行渐远之际宁桐青能看见程柏在目送他离开,他这才想起后备箱里有伞,应该给他留一把。可这条路是单行道,开出一个路口后,再也不能回头了。
  他又回头看简衡。说来也怪,之前闹得像是要翻天,车子开动之后,他反而安静了,整个人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斜在座位上,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起伏,简直不像一个活人。
  宁桐青又喊了他一次,没有回答;过五分钟再喊,这次,终于有了一声极轻微的回应:“嗯……”
  他吃不准这是不是有意识的回应,又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简衡又不说话了,呼吸声却在瞬间急促起来。
  等了很久,宁桐青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还是说下去,假装简衡能听进去:“怎么喝成这个样子?明天可是周一。你喝了多少?我们先去医院吧。”
  简衡用呕吐回应了他。
  刺鼻的气味在车里弥漫开,宁桐青多少预料到了这个情况,也不抱怨,只是摇下前排的车窗,同时在心里决定不再和醉鬼费口舌了,先送去医院再说。
  路上还算好走,就是红灯太多,他没法开太快,简衡又吐了两次,宁桐青一直没停车看他的情况,只是留意他的呕吐声,虽然他的车彻底遭殃了,但宁桐青还是希望他多吐几次,全部吐干净了,反而没事了。
  果然,简衡没有吐第三次,眼看着再两个路口就到人民医院的急诊科了,一个微弱的声音沙哑地从后排传来:“……你是谁?”
  宁桐青叹气:“你能听出我是谁吗?”
  几秒钟的沉默后,简衡明白无误地给出了答案:“宁桐青。是我给你打电话求救了吗?”
  “没有,偶遇。你现在怎么样?”
  “……谢谢。”简衡艰难地长吁一口气,“我们这是去哪里?”
  “我捡到你时你醉得不省人事,一问三不知,我怕你酒精中毒,想送你去医院挂急诊。”
  “不用了。”
  稍一斟酌,宁桐青到底没有问他“你是不是只喝了酒”,而是说:“医院就要到了,你确定不去挂个号?”
  “不去了。现在差不多吐干净了,没事。”
  宁桐青特意打开灯,回头看了他一眼。简衡的脸色非常难看,但眼睛至少不再失焦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
  “拜托你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没有出租车会停下。”简衡苦笑。
  “你知道就好。行了,少说几句吧,”
  接下来的路程两个人都没说话。简衡的呼吸始终很浑浊,所幸还算平稳,这总算让宁桐青高高吊着的心多少放下来一点。
  到了简衡家楼下后,宁桐青停好车,本打算把人送上楼,没想到车刚停稳,简衡已经连滚带爬地下了车,挣扎着扶着车门,就要道别。
  “……大恩不言谢,改、改天我专门谢过。”
  宁桐青扶着方向盘没吭声。简衡似乎也没想多留,说完了转身逃也似地往楼道里走,没走出去两步,脚下一软,直接摔了个恶狠狠的跟头。
  宁桐青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手脚并用地继续努力爬起来,夜色里的背影又可怜又可笑。他和“铁石心肠”八杆子打不着,“袖手旁观”都很难做到,看了两眼实在看不下去,追出来,架住了他。
  “别管了……求你……”
  宁桐青没有看这一刻简衡的脸,他看着路,冷冷地说:“闭嘴。”
  他扶着简衡一路到家门口,从简衡的口袋里摸出钥匙,开了人,把人直接送进浴室。简衡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要摔门,宁桐青却先一步抵住了门,平淡而笃定地告诉他:“你敢反锁,我现在就拿菜刀把锁给剁了。”
  灯光下简衡的脸白得几乎透明。他耷拉下肩膀,关门声很轻。
  水声响起后宁桐青回到了客厅,他先把一塌糊涂的外套扔到阳台,然后在厨房用冷水洗了个脸,就坐下来,等简衡从浴室出来。
  程柏发了邮件来,问宁桐青:“你的朋友怎么样了,是否平安?”
  宁桐青想了想,还是回了邮件,告诉他没有去医院,人也有意识了。
  程柏几乎是立刻回了邮件:那就好。
  在等待中宁桐青读完了积压了两天的邮件,并回了好几封,简衡还是没有出来。宁桐青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
  他进了浴室,没敲门,不大的屋子里水汽缭绕,温暖得教人眩晕。宁桐青好一会儿才能在水汽里找到简衡——他躺在浴缸里,醒着。
  他也看见了简衡的脸。印象里这个漂亮的年轻人是仿佛不知道“疲惫”为何物的。但这一刻的他,已经完全被疲惫淹没了。
  而且伤心。
  宁桐青并不知道他的伤心从何而来,却知道实难掩饰——感情本就难以掩饰,只是站在另一端的人未必看得见,或是愿意放在心间。
  哪怕明知道这伤心不是为自己而起,宁桐青还是蹲了下来,看着浴缸里年轻而疲惫的脸,一言不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愿意给简衡一点宽慰,哪怕他们不是彼此的任何人。


第21章 
  简衡在浴缸里泡了那么久,身体却还是不大暖和,至少暴露在水外的部分是凉的。他由着宁桐青拍他的肩膀,也接过了后者递过来的浴巾,终于说了宁桐青进浴室后的第一句话:“……谢谢。”
  他起先没有从浴缸里出来的意思,宁桐青不做声,但是也没离开。简衡起初想以漠视来对抗催促,可天下事就是这样:两个人都光着无所谓,只有一个人光着到底差点气势。最终他还是默默认了输,起身时不小心一滑,差点又栽回浴缸里,好在宁桐青眼疾手快,及时地杜绝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惨剧。
  如此一来宁桐青浑身上下立刻湿透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姿势也有些滑稽,这个时候的简衡比平时要迟钝得多,好一会儿似乎才回过神,但他没有挣扎,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宁桐青看,眼睛里忽然有了光。
  没多久,那一簇光又消失了,简衡的唇边绽开一个很淡的笑容:“你晚上不要走了吧。”
  他的手不再安分。宁桐青倒是没阻止,手探进浴巾里:“我本来也没打算走。”
  简衡的下身毫无动静。
  宁桐青收回了手,没有忽略简衡一瞬间僵住的表情,慢慢说下去:“我怕我走了你半夜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这句话一说完,简衡反而推开了他。
  好在他现在没什么力气,两个人都只是踉跄了两步,都没跌倒。宁桐青抓住他的胳膊,拖他出了浴室,再一路拽回卧室。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之前他们谁也没顾得上开空调,短短的一小段路上,宁桐青能听见简衡的牙齿在打架——可他没有理会,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地把人扔回床上,然后拍拍手,说:“睡觉。我去给你倒杯水。”
  “……你!”
  宁桐青懒得理他的张牙舞爪,转身给简衡找来水杯,又找了个垃圾桶,放在床边:“我觉得你可能还没吐完。”
  酒醉加上泡澡,让简衡一阵接一阵地觉得天晕地转,恶心不是最难受的,难堪也不是,最难受的是这一刻的自己分不出现实和回忆,让他不知道是伸出手还是推开,是求援还是装出一点聊胜于无的、最后的体面。
  然后简衡发现,他认不出眼前的人了。
  他徒劳地张开嘴,可名字像是一只鸽子,就这么飞走了。
  简衡陡然失去了力气。他不闹了。
  宁桐青见他忽然满头都是汗,伸手一探,额头一片冰凉。
  他把简衡塞回被子里,本来以为要花点功夫,没想到对方毫无抗拒,全部听之任之。
  宁桐青点点头,挟起床边的另一床被子,对简衡说:“我在客厅,你安心睡,有事你就喊。万一喊不出声音来,砸杯子。”
  简衡只是翻了个身,一个字也没有说。
  耐心等了三五分钟,宁桐青没有等到任何回应,他就绕到床的另一侧,只见简衡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可他的睡相并不解脱,甚至说不上平静,紧紧抿着的嘴角泄露了内心的秘密——尽管宁桐青并不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宁桐青又一次伸手,摸了摸简衡冷汗不消的额头,并顺手拭去了他颊边的一点泪痕。
  两天前才来留宿过,再住下也是轻车熟路。洗完澡出来宁桐青本来还有点烦恼一身酒气的衣服怎么办,很快的他发现简衡家的洗衣机有烘干功能。
  他又进了一趟简衡的卧室——这时简衡是真的睡熟了,发出一点很轻的鼾声。宁桐青按照周五晚上的记忆找到睡衣,又从简衡床上拿了个枕头,再一次确认他没有发烧、垃圾桶里也没有新的呕吐物,这才离开了房间,然而没有关上门。
  原以为这么一折腾,怎么也得后半夜了,但在沙发上躺下来后看一眼表,居然才不到十一点。自周五程柏那毫无征兆的出现开始,再到两个小时前捡到简衡,宁桐青可谓真是没有一刻的消停,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他目前为止最匪夷所思的一个周末了。
  也许吧。
  宁桐青这下终于觉得疲倦起来,他扯扯被子,蜷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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