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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居然被只猫饲养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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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讲了半个时辰,安抚好萱月赵统,奚念知睁着眼睛望着床顶发呆。
萱月不肯离开,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给她盖上薄毯,奚念知重新躺在床榻,她努力陷入睡眠,她想再试一次,就最后一次。
41。四一章
订阅不足60%; 需等待72小时 毫无把握的事情; 他不会轻易去尝试。
倘若灰狼死透透了; 他没能回去自己的身体怎么办?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对了,他昏迷了多久?小狼崽子们应该还好吧?
思及此; 猛地起身; 汩汩淌血的伤口更痛了; 龇牙咧嘴疼倒在地上,祁景迁鼻尖沁出连串冷汗。
——叫你不要作死了吧?怎么就这么不乖呢?
蹲在旁边的奚念知气得恨不得踹它两下。
无奈地跑到放药草的地方,她用石头将它们稍微碾碎; 再用爪子捧着药草敷在灰狼流血的伤口上。
全程盯着它; 祁景迁深觉诡异的同时; 心中又生出股说不出的暖意。
连太后都不曾这般细致地照顾过他。
这只黄狸猫; 真的不是妖怪吗?
想说; 妖怪就妖怪,显个身; 朕又不是没见识的人; 一定不会大惊小怪。
它的毛发好像没认真梳理; 有些打结,算不上漂亮可爱。
太后身边养了只从外域得来的波斯猫; 蓝眼睛,雪白皮毛; 肥嘟嘟的肚子; 整日趴在毛毯上眯着眼睡懒觉; 人打它身边经过; 它只稍微眯开一条眼缝儿,端得是金贵高傲。
偏这个性子很得太后欢喜,说特别有她养的猫该有的气质。
祁景迁盯着眼前忙来忙去的黄狸猫,心想,他是不爱猫的,倘若非要养,把它抱回去倒不错。
“喵!”处理好伤口,奚念知瞪着灰狼,用爪把鱼往它身边挪了挪。
祁景迁:“……”
他扫了眼新鲜小鱼,心生嫌弃。
没有清理的生鱼,他怎么可能会吃呢?
张望四周,祁景迁有些发愁,这是哪儿?距离小狼们的洞穴远吗?
他这么久没回去,它们会不会跑出来?会不会被猛兽吃掉?会不会……
越想越愁,祁景迁再度尝试起身。
他的意图似乎被黄狸猫看破,猛地弓背炸毛,它对着他脸“唔唔”乱吼一通,眸露凶光。
祁景迁想跟它好好讲道理。
他张开狼嘴,好声好气“呜欧呜欧”两声,意思是作为奶爹的他不容易啊,得回去看看三只小狼饿没饿死对吧,你虽然救了朕,可朕不能就算作是你的了,狼归狼,猫归猫,种族不同,差异巨大,欠你的情朕以后会还的!咱们就此别过,江湖再见!
奚念知:“……”
鬼知道它在乱嚎什么,见它没有露出凶态,狼嘴张开着,奚念知索性丢了只小鱼到它嘴里。
这条小鱼是她吃剩下的,去除了内脏,用清水仔细洗过。
小鱼精准落入狼嘴。
祁景迁正在酝酿情绪,他的话没说完,还得继续说。
结果冷不丁嘴里莫名多出了一玩意儿,上下两排牙齿这么张张合合,一不留神竟然滑到了喉咙口。
“咕哝”一下,再一个不留神,咽了下去。
祁景迁懵了,想吐,已经来不及。
然后慢慢觉得——
咦,这小鱼的味道似乎还不错?
难道他味觉出了问题,怎么有股甜香味儿?
好奇地盯着网兜里的小鱼打量,祁景迁很确信,这是他吃过的最鲜嫩甜美的鱼。
奚念知得意地望着它,非常大方地推了推网兜。
喏,都是小灰你的了,吃吧,别客气!
祁景迁还真的挺想继续吃,可剩下的小鱼没去鳞片,没清理内脏,他下不去嘴。
从醒来到现在,连番折腾,祁景迁头晕目眩,脑袋沉甸甸的,浑身软绵无力。
就算爬回洞穴,估计也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
而且他没办法给三小狼提供食物了。
这样子的他勉强回到洞穴又有什么用?
心如死灰,祁景迁闭上沉重的眼皮,他知道,这一切都糟糕到了极点。
虽然担忧焦虑,但灰狼的身体非常虚弱,祁景迁闭了没一会儿眼,不知不觉就在沮丧中睡着了。
奚念知也困,她总算明白,为啥猫一天到晚大多时间都在睡觉,因为是真的困!
圈成一团,奚念知睡在小灰身边。
它的体温是热的,离得近点,会让她多些安全感。
森林太大了,绿波翻涌树影斑驳,她每每仰头,就觉得自己渺小如一只蝼蚁,从而生出许多孤单寂寞害怕的滋味。
自从穿成这只黄狸猫,她一直都处于惊惧恐慌之中。
对远在京城的父亲,她多想能够替他分担苦难,可惜她却一筹莫展无能为力,忙碌辗转了这么多天,丁点儿忙都帮不上。原来她真的没什么用,就连她自己,她都无能为力不是吗?或许,她这一辈子都得做猫了对吗?
将头埋入柔软胸膛,奚念知避开灰狼伤口,往它身边蹭了蹭。
她有点儿冷,而它很暖和……
睡了一个多时辰,奚念知醒了。
太阳微微西斜,大概是未时末申时初的样子。
跑到溪畔检查渔网兜,奚念知惊讶的发现里面居然又新增了许多小鱼,而且这次是第一次的三四倍。
喜出望外地叼着重重的网兜回来。
奚念知开始打别的主意了,她是不是应该去山下村子里偷个打火石?再偷个铁锅什么的?她想喝口热乎的鱼汤。
算了,还是先等等吧!
她凑到灰狼身边观察它情况。
它睡得很沉,依稀又昏睡过去了。
把芭蕉叶一片片盖到它身上,奚念知望它一眼,转身上山。
这片森林时常令她感到可怕恐怖,但有时候又令她感到可爱珍贵。
因为这里面孕育了太多有价值的东西,譬如药草,譬如野人参,譬如生存在这世上还没有绝迹的动物们。
灰狼失血过多,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期。但奚念知还是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野人参之类的天然补品。
顺便也去开开眼界,多认识些不曾见过的草药,说不定大有裨益。
关于皇帝昏迷事件,在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两个推断。
其一是睿王爷嘴里那些上古时期的奇闻异事,其二则是皇帝感染了某种病毒。
当时木兰山春猎涌入大批兽禽,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什么都有。
皇帝感染了它们身上某种迄今未知的病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长长叹了声气,奚念知开始逛山。
猫在森林算比较安全的动物,比起被吃,它们更操心的是如何得到食物生存下去。
好在奚念知是不担忧这些的,因为她有特殊的捕鱼技巧!
天慢慢地深沉了,浮在森林上的晚霞绚烂又明艳,壮阔而磅礴。
奚念知一路留下气味,渐渐穿过了两座山。
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野人参,但不曾见过的植物却是发现不少。如果有机会,奚念知真想用笔纸将它们描绘下来。
不多时,天彻底黑了。
奚念知正在犹豫要不要打退堂鼓,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了野人参。
俯冲到阴暗斜坡,她猛盯着一株大叶散开的植物瞧。没错了,和典籍里画的野人参长得一模一样。
奚念知小心翼翼地刨土。
她爪子这些日子始终没能歇着,要么上梁爬树,要么刨土拖物。
昨儿前爪的两截指甲从中断裂,所以非常影响她现在的发挥。
土壤偏硬,夹杂着小石粒。
刨到一半,奚念知疼得不行,她蹲坐在地上,捧着爪子对着月光看。
是断裂的指甲往外渗血了。
一开始并没多少痛感,直至伤口变大变深,她才有所感知。
想了想,奚念知干脆背过身,用两只后爪艰难地刨土。
出于对人参的爱护和尊重,她非常认真,通过观察芦碗,这人参可能有五六十岁了。
人的一生才多少年?这株人参沉默地安静地在这儿活了这么久,如果没有遇到她,它仍能好好地生长在这里。
所以,今日既然要带走它,自然要把它整理得漂漂亮亮完完整整体体面面的。
脚底湿黏黏的,全是汗渍。
张开脚爪散热,奚念知歇了会,继续孜孜不倦地刨人参。
月上树梢,奚念知精疲力竭地拖着野人参赶回“根据地”。
她一路做的记号太多,有时会绕晕了头。
大概多走了许多冤枉路,奚念知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赶回来,还来不及高兴,草地上空空如也,只有今晨她刚摘的几片大芭蕉叶了。
如当头棒喝,奚念知丢下野人参,怔怔跑上前左右四顾。
完了完了,灰狼这是被前来觅食的熊啊虎啊豹啊给吃了吗?
它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毫无还手之力。
奚念知跌坐在地上,突然很想哭。
她怎么做什么事都不能成功呢?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狼,结果它身体刚要好转,就被吃了。
泪眼朦胧,奚念知抱头痛哭。
哭着哭着,她离家出走的理智慢慢回来了。
不对,就算没有打斗,总该剩些骨头渣吧?
奚念知用爪子揉眼睛,起身到处翻找,没有,一丁点儿的骨头都没。
而且,她为小灰准备的药草不见了,她下午收回来的满满一网兜鱼也不见了。
42。四二章
晋。江。独。发
四二章
萱月这张嘴倒是怪灵验的,昨晚才说李崇亭应该已经抵达平利县; 今儿人就直接被村民领到了山中小木屋。
接连几日穿梭在本体与黄狸猫的身体中; 奚念知吃不太消; 加上大灰狼变成了“大灰狼”; 她便决定暂时休养两天。
正中午; 太阳如圆盘; 黄灿灿地挂在天空,热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萱月在屋里洒了一遍遍凉井水; 指望能降低屋内的燥热。
就在此时; 远远传来说话声。
“就是这里。”
“姑娘,来客人了; 姑娘,说是来找你们的人到了……”
赵统闻声出门; 招呼着让黄大嫂家的男人和李崇亭进来喝口凉茶,再吃几片西瓜解暑。
“这天儿太热了。”
“是啊是啊; 可能是要下雨了。”
李崇亭把肩上包袱放下; 一本正经答:“确实是要下雨的征兆; 途中我观柳树的长叶变成了白色; 这就是表明即将迎来阴雨天气。”
黄大嫂丈夫一脸蒙圈:“柳树的叶子还能变成白色?”
“是也非也。”李崇亭认真解释,“其实是柳叶在阴雨天前会全部翻转过来,柳叶反面的表皮覆有一层‘白霜’; 看着和白色的叶子无异。”
“啊啊; 原来如此。”黄大嫂丈夫立即一脸佩服地点头。
奚念知出来时刚好听到这一席话。
她暗瞥了眼正在捂嘴偷笑的萱月; 警告她收敛些。
两人进堂屋,奚念知首先谢过带李崇亭上山的黄大嫂丈夫,然后才面向李崇亭,笑说:“师兄一路辛苦,身体可还受得住?”
“路途遥远,实在多有不便,师妹有所不知,时至炎夏,我乘船过来时,船舱中简直臭味熏天,各种各样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苍蝇飞蛾蚂蚁蛆虫数不胜数。这就是为什么经常有人从船上下来,马上就身体不适病情加重,而且……”
啃着西瓜的黄大嫂丈夫有些胃中作呕,一时继续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熟知师兄性格,奚念知盯着他扯唇说:“师兄,先喝口水解解乏再说。”
“我不渴,师妹你是不知道,这一路师兄真的是受不住了,不知道吐了多少次,真是苦水都快吐出来……”
“师兄,闭嘴。”虽仍维持着笑意,面色却变得严肃了些,奚念知微微攥紧双拳,用眼神成功让李崇亭噤声。
抱歉地冲黄大嫂丈夫笑了笑,奚念知抿抿唇,有些头疼。
当初爹唯恐今上出差池,怕耽误她的亲事。于是思来想去,物色来物色去,才挑了膝下最得意的门生李崇亭。
李崇亭祖上也曾出过御医,后来改为从文,但在仕途上并没有太大起色。李崇亭的爹见他从小对医术感兴趣,想着不如把他送到奚念知爹这儿来学习,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李崇亭。
李家家世清白,底蕴也是有的,如果按门当户对来说,两家算合适。
然而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奚念知虽脾气温和,不轻易动怒,幼时也被絮絮叨叨凡事较真的李崇亭气过好几回。
长大后,见面机会少了,被气到的次数自然也就少了。
倒不是说李崇亭不好,相反他为人正直,性情敦厚勤勉苦学,是个好人。
可奚念知总觉他们之间哪里不对,反正不是可以做夫妻的关系。也是在李崇亭身上,她才发现自己的耐性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之前她打定主意来平利县,大部分是因为爹爹和当今皇上,小部分原因则是为了躲避这门还没定下的亲事。
哪知她爹还真是执着,竟然把李崇亭支到了这儿。
黄大嫂丈夫三两下啃完最后剩的西瓜,告辞下山。
奚念知说了句“稍等”,让萱月去厨房缸里舀了条赵统在河里捉的活鱼,递给他带回家给黄大嫂和铃铛儿补补身子。
推辞一番,黄大搜丈夫这才不好意思地道谢,提着鱼出门。
“师妹。”人一走,李崇亭就幽怨地望着她,显然并不懂她刚才为何动怒。
奚念知哭笑不得,揉着太阳穴吩咐萱月:“去给师兄煮锅豆腐鱼汤,清淡爽口些,让他去去胃里的苦味儿。”
好笑地点头,萱月立即去厨房忙活。
两人对坐,李崇亭把京城里的情况一一说给她听。
从皇城到陕西平利,他走的是最快线路,在他离京之前,宫里那位醒过两次,但一两日后,却再度晕厥了过去。
仰头灌下满杯水,李崇亭继续说:“沿路太平,既没传出噩耗,宫中那位定安然无事,师父说他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传信给我们。”
奚念知暗喜,虽说早已确定,但亲耳听到此番话,还是会觉得兴奋,果然事情与她料想的分毫不差。
“师兄,小木屋房间不够,你暂时与赵统住一间屋吧!”作为主人,奚念知下面开始安排住宿。
“师妹,我不习惯与别人同榻而眠。”又压低嗓音问,“他打呼噜吗?”
奚念知微笑着提议:“其实山下村子里还有我们原先租住的空屋,师兄要是嫌弃,不如下山去那里住着?”
“这不好吧,你们都不去,我一个人……”
“师兄,你知道吗?森林里可是有狼有黑熊有老虎豹子的,每到深更半夜,躺在床上的我们就会听到嗷嗷呜呜或凄厉或凶悍的嘶吼声,有时它们还会来挠门,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吗?”
“不是吧?”大惊失色,李崇亭拍案而起,“师妹,咱们即刻启程回京城!”
“我不走,要走你走吧!”奚念知耸耸肩,“我乏了,回屋午睡了。”
“别啊,师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难道你们都不害怕吗?野兽夜里会想来吃掉我们吗?师妹,师妹……”
“砰”一声,奚念知猛地关上门,李崇亭巴巴在后面跟着,差点撞到鼻子。
摆着长袖在堂屋焦切地穿来穿去,一会儿想走,一会儿又放心不下师妹。
李崇亭内心纠结得厉害,师父让他特地走这一遭,不就是担忧师妹的安危吗?
不行,他不能抛下师妹不管不顾,野兽又如何,他不能言而无信,他要信守对师父做出的承诺,把师妹好好带回京城。
没错,他会努力保护师妹的!
到了夜里,李崇亭特地裹着厚毯睡在木板床最里侧。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赵统早陷入酣梦。
睁眼望着头顶,李崇亭不敢闭上双眼,这可是森林啊!夜里有狼黑熊老虎出没,他们怎么睡得着?
辗转反侧,刚培养出一点睡意,忽的被一阵“呼呼呼”的声音惊醒。
李崇亭用力怕打睡死的赵统,嗓音吓到嘶哑:“完了完了,老虎来了,快醒醒!”
“老虎?”沉浸在美梦的赵统差点尿裤子,他猛地鲤鱼打挺,翻身起来,一脸惧色,“老虎,老虎在哪?”
“你听,老虎在嘶吼。”
赵统侧耳听了半晌,脸色憋气憋成猪肝色,他咬牙切齿说:“那是风声。”
重新躺下,没一会儿又被拍起:“完了完了,狼来了狼来了,你听,嗷呜嗷呜的,还在挠门。”
赵统又被吓到,圆睁着眼睛作出戒备姿势。
结果——
“风变大了,你感觉不出来?”赵统想揍人了。
李崇亭:“……”
半时辰不到。
察觉到胳膊似乎又要被拍,赵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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