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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罩我吧-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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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只有一座山,洞也只有一个洞,理论上说每一条路都能通往山洞,只是远近问题。
  林雁行等人找了个当地老乡带路,半小时内就到达目的地,一个半小时已经洞里洞外玩遍,准备回程了;而前去寻找陈荏和俩老师跋山涉水,硬生生走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看见山洞的影子。
  接学生的大巴车早已到达,副校长拼命拨打老师们的手机,但山上基站覆盖率低,外加那年头手机信号也一般,始终没有联系上。
  更糟糕的是后来陈荏等人完全迷路了,只能无助地绕圈圈,越走周围越荒凉,几乎绝境时遇见几位果农,才知道山洞已经在身后很远处。
  秋收季节,果农都很忙碌,抽不出人手送他们,就画了一张地图,让他们按图索骥自己回去。
  两位老师都是二三十岁的男性,尚可以支撑,陈荏才吃了几天饱饭啊?身子虚啊,几小时山路走下来差点儿脱水。
  他和老师都在城市里长大,没有野外生存经验,不知道怎么找水源,也分不清哪些果子能吃,哪些不能吃,何况看上去能吃的都是有主的,不是在壕沟后面就是在铁丝网里面。
  十一中两名教师带领一名穿军服的学生盗窃果园——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于是只能忍着饥渴继续走,走一阵歇一会儿。
  那时候陈荏就怀疑郁明指的路有问题,但被两位老师否了,说山上地形复杂,应该还是他们自己走错。
  许久,他们途径高坡,坡上有桔子树,累累硕果压弯了枝头,还没来得及采摘。
  A老师实在渴得难受,便对陈荏和B老师说:“我们一人吃一个应该无伤大雅吧?我就学红军战士,把钱放在树下。”
  说着他就去爬坡,结果桔子是摘到了,他也摔了,脚踝很快就肿得有好几寸高,也不知道骨头的情况怎样。
  三人丧丧地坐在路边吃桔子,也多亏那个桔子,否则陈荏就脱水死山上了。
  手机没信号,A老师伤了,陈荏体弱,B老师不敢丢下他们独自回军训基地报信,只得自己受累,架着两人慢慢地走。折腾之下,等他们终于走到基地附近时,天都快黑了。
  基地发动所有官兵上山搜人,副校长还报了警,林雁行等罪魁祸首也在寻找。
  命运安排,林雁行找到了陈荏,反过来说也对。
  那时候B老师去探路,陈荏躺在路边,头枕在A老师剩下的那条好腿上,已经累得有些神志不清了。A老师怕他出事,一直在和他说话,用力捏他的脸蛋。
  忽然陈荏听到晚风中传来一丝微声,他睁开眼睛说:“有人喊我。”
  “嗯?”A老师可什么都没听到。
  “快,”陈荏嗓音嘶哑,“老师你……答应一声,……金饭碗在喊我。”
  “什么在喊你?”A老师问。
  “……饭碗。”陈荏说,“纯金的……镶钻……”
  A老师以为他半昏半醒做梦呢,但还是应了一声:“在这儿————!!”
  不多久后,林雁行就领着另外两个体育生从树林后面找了过来!
  林雁行大喊:“真在这儿,我就知道没听错!”
  “林雁行你耳朵真好!”俩体育生也说。
  A老师总算看见曙光了,激动大喊:“是1班林雁行吗?快来!”
  林雁行还用提醒?他不但耳朵好,眼睛还尖,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下的陈荏,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跟前!
  “陈荏!”他慌张地问,“你怎么啦?”
  陈荏撩起了沉重的眼皮,点漆般的眼珠子一闪而没。
  许多年后林雁行回忆这一幕,依然印象深刻,他那时候还不知道喜欢,纯粹把对方当哥们儿,但是陈荏那一眼还是像针像刺,扎得他满心疼痛。
  陈荏不费吹灰之力,把自己扎进了他心里。
  林雁行将陈荏背了起来,吩咐另外两人说:“你们扶老师!”
  其实陈荏没大事,就是体力透支外加脱水,真正有事的是A老师,他已经完全走不了路,只能在学生的陪伴下留在原地,等待驻地部队官兵用担架把他抬回去。
  林雁行背着陈荏在山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
  东边的天已经黑了,西边还剩下几缕金色的云彩。
  山区晴朗的夜晚并不是黑色的,而是墨蓝色,一阵一阵最后归巢的鸟儿飞过,空气里充盈着草木的气味和果实刚刚成熟的清甜。
  陈荏将头垂在林雁行肩上,累得暂时不想睁开眼,任凭他的饭碗在身下颠簸。
  忽然林雁行问:“你干嘛出来?”
  “怕你丢了,出来找你。”陈荏很实诚。
  “噗!”林雁行笑,“结果我们这一大帮子人没丢,你们仨丢了!”
  陈荏叹了口气,心想这就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们玩开心了,老师和我愁了,不找心里慌啊。
  林雁行也夸张地叹气:“唉,我真亏!”
  “哪儿亏?”陈荏有气无力地问。
  林雁行说:“那么多女孩儿追我,我一个都没背过,净背你们这些人了。脚崴了找我背,腰扭了我背,走累了还找我!”
  陈荏笑,林雁行感觉肩上有片羽毛或者更轻的东西扇了一下。
  “谢了……以后还你。”陈荏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我比女孩儿强。”
  女孩儿能为你挡记者吗?能在机场替你扛箱子吗?能把骚扰你的人狠狠扇开吗?能揍私生饭吗?
  我能啊!
  你别小看了我,当年有人送我一场子我都没收,跑来心甘情愿帮你拎包,这是多大的面子。
  “哪点比女孩强?”林雁行笑问,“成绩好啊?”
  “别提那茬……”陈荏咕哝,“我全班倒数第三……倒数第二那位是填错了答题卡,倒数第一数学试卷没写姓名学号,作为惩罚计0分。”
  林雁行喷笑,笑得手托不住,陈荏直往下坠。
  “干嘛……要背我就好好背……”陈荏说。
  “哈哈哈哈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废话……这种丑事哪能告诉你啊?也就我们前三甲知道……”陈荏说,“他俩都哭了……像是被畜生糟蹋了,我感觉挺对不起他们的……”
  “哈哈哈哈!”
  林雁行就喜欢他这劲儿,好赖都认,谁都猜不出他素淡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这么一颗灵魂。
  林雁行终于笑完,埋头走路。
  陈荏说:“我歇够了,放我下来吧。”
  “没事。”林雁行说,“我举得动,再走十分钟就到了。”
  “让我下来。”
  正因为快到了,陈荏才不愿意赖在他背上,都是男孩儿,没人想表现出柔弱。
  林雁行便搀着他的胳膊走,走着走着,陈荏也轻轻甩开。
  林雁行不顾反对硬挎上他,说:“A老师已经晕了,你别又晕,副校长看见了该多自责,他让你们出来找人,可没预料到这后果啊!”
  “……嗯。”陈荏被说服。
  两人从搀扶,渐渐变成了牵手,林雁行在前拉,陈荏在后跟,脚步缓慢而踯躅。
  陈荏不用看路,仰头望天,天蓝黑得那样深沉广阔,那样辽远,沉默的月光洒满路面,每一个脚印都踩碎了光斑。
  林雁行矫健的背影就在他身前。
  他说:“我喜欢这个……”
  “喜欢走夜路?”林雁行问。
  “不,喜欢活着。”
  活着真好,虽然蹒跚而行,虽然重来一遍苦,但有哥们儿牵着你。
  陈荏喃喃:“林雁行,你好好长啊……千万别长歪了……”
  “??”
  林雁行不懂陈荏偶尔蹦出的玄妙之语,那腔调都来自于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
  “山洞里好玩吗?”陈荏又问。
  “好玩个屁!”林雁行,“就俩石桌石凳,无聊透顶,早听了你的就不去了!”
  “算是替我看了吧。”陈荏说。
  上辈子他就是因为看洞死的,想想心里还有些不甘。
  柳暗花明,他们瞧见了山脚下军训基地的灯光。
  几个士兵快跑着迎上来,嘴里喊着:“总算回来了!”
  林雁行重重揽了陈荏一下:“到啦!”
  陈荏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不久之后,A老师和B老师也顺利回归。
  摔伤了的A老师先行一步,被送往几十公里外的医院;B老师和陈荏则留在基地医务室补盐补液,经检查没问题后,食堂专门为他们开小灶,煮了一大锅有营养好消化的百合绿豆粥。
  一场危机化解,没出大问题,副校长终于一颗心落地。放松之后,他又开始痛骂后山那个洞,强烈建议把那玩意儿填了!
  驻地部队和辖区派出所深以为然,乡政府代表也频频点头。
  于是那个洞很快就被建设成为当地著名旅游景点,杜撰了许多神话传说,什么仙女会情郎啊,什么玉兔精下凡啊,并且伪造了乾隆题诗题字,由乡长和乡办企业老总剪彩,热热闹闹地向社会公众开放了!


第17章 我的光
  负责维护军训基地的驻地部队派车送老师和学生们回丽城,就是那种运兵的绿皮帆布大卡车。
  林雁行放着他家里开来的商务车不坐,非得坐这个,上了车看见那硬邦邦的木头条凳,豪情油然而生!
  他指着身上的军训服放言:“往后我也弄身真货穿穿。凭我这身体素质,当个特种兵没问题吧?”
  体育生们七嘴八舌地捧场:“你当然没问题,我们也没问题啊!”
  陈荏听着心惊肉跳,心想祖宗,你可不能啊!
  你往那野山沟沟里一钻,成天训练比武扛木头打枪吃虫子滚泥坑的,或者国境线上埋伏着崩毒贩,我他妈怎么办啊?
  我他妈也得去啊!
  不去不去,我娇着呢。
  陈荏闭目假寐,以免看着闹心。
  B老师就坐在他身边,忽然对他说了一句话,他没听清,因为卡车里噪声大,得扯着嗓子吼。
  B老师于是吼道:“陈荏,我觉得你是棵好苗子!”
  “啊??”陈荏不解。
  “我看好你!你只要努力,一定能考上好大学!”B老师说,“以后你学习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找我!我主要教物理,但其他理科也能教!”
  B老师姓管,教高一2班和3班的物理,今年夏天才从某985大学毕业,还很年轻。
  “谢谢您管老师!”陈荏大声问,“我能麻烦您吗?”
  陈荏没打算考大学,因为负担不了大学的费用,但他也不愿意每次都考班级倒数,名声太难听了。
  “能!”管老师很爽快。
  他说:“陈荏,你和别的学生不一样!你善良,早慧,有责任心,懂得体谅!比如今天这事,在我和A老师都失去耐心、互相埋怨的情况下,你明明已经精疲力尽,却还知道稳定我们的情绪,缓和气氛,一路鼓励受伤的A老师!你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表现得甚至比我们强!你很优秀,我希望你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陈荏瞪大眼睛看着他。
  管老师笑道:“你在我班上就好了,给我当物理课代表。”
  “……”
  陈荏被感动了。
  他当然和别人不一样,他实际年龄都三十了,吃过许多苦,当然更坚韧、更理性。可老师的评价字字滚烫,让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他知道爱听好话的人俗气,可他是多么缺肯定、缺表扬啊,尤其来自于师长!
  他似乎生下来就被贬低着,压抑着,没有人需要他,没有人喜欢他,多余又卑微。
  他是街头混混的孩子,是继父的撒气桶,是邻居们指指点点的拖油瓶。
  是弟弟妹妹们随意讥嘲的笨蛋,是班主任时刻想驱赶的穷鬼,是同学们恶意霸凌的对象,连妈妈都放弃他,他似乎从来就没被珍视过!
  是,他成年后为人所爱,但那是因为他好看,他出现在夜场时,即使穿着工作马甲也漂亮到让人侧目。
  他知道绝大部分对他说爱、说喜欢的人都把他当做猎物,仅仅想把这具美妙的身体弄上床。
  那些都是假的,但老师光明正大,是真的!
  他说陈荏你很好,你很优秀,你是一棵好苗子!
  陈荏低下头,鼻腔里酸酸涩涩……
  林雁行突然扑过来坐到他身边,他转过眼,林雁行一愣:“你干嘛哭?”
  “我没哭啊。”陈荏说。
  “你哭了。”林雁行说,“我要是不过来,你下一秒就该掉眼泪了。怎么了啊?”
  陈荏用力地眨眨眼,笑了。
  在他们这个年纪,男孩儿总是乐于表现叛逆、强横、愤怒等等,而羞于表达出温和与欢喜,生怕被人说娘娘腔。
  陈荏不一样,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他伏在林雁行的耳边喊:“我高兴,老师夸我呢!”
  林雁行挑眉:“夸你一句就要哭啊?”
  他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别说夸了,跪舔他的都无数。
  “因为从来没有过。”陈荏说,“我这么个毫无优点的人居然也会被老师夸,当然高兴!”
  “你有优点。”林雁行认真道。
  “哪点?”
  林雁行居然描述不出来。
  陈荏成绩好吗?说实话挺差。
  陈荏长得好吗?
  说实话惨白如纸,又瘦又小,整张脸上就看到一双黑眼睛和一个尖尖的下巴颏,并不符合那年头男孩儿帅气阳光的标准。
  陈荏在班级里表现好吗?
  ……他根本就不表现,空气一般的存在,要不是林雁行和他同桌,开学一个月了估计还不认识他!
  林雁行觉得陈荏的优点就是“让他舒服”,但这怎么算夸奖呢?
  “行了,憋不出来别憋了,”陈荏笑道,“心领了。”
  林雁行说:“别急别急……嗯……呃……得咧,好话都在我这儿攒着吧,攒多了一起告诉你。”
  “谢了哥们。”陈荏柔声道。
  林雁行咧嘴,露出日后将备受赞誉的标准笑容。
  他真是块宝藏,棱角分明,英气勃勃,长着一双锐利明亮的眼睛,笑起来却全化为深浓的温柔。
  陈荏就笑不到这样粲然,这是天赋。
  “玩去吧。”陈荏跟哄儿子似的。
  林雁行果真玩儿去了,这没心没肺也是天赋。
  从军训基地到丽城十一中,七十公里的路程,大卡车开了整两个小时,到达已是深夜。
  老师和其他学生都陆续回家去了,陈荏有家难回,独自去往已经熄灯的宿舍。
  宿舍还是老样子,他和郁明的东西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两人都爱干净,宿舍也人少,因此显得空荡。
  想到郁明,陈荏心里很不对味,尤其今天这事儿,那家伙真没有一点故意的成分?
  他针对陈荏也就罢了,可殃及了两位老师,尤其是A老师。
  医院拍片已出结果,A老师确定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虽说他是自己爬坡摔的,但如果没有郁明瞎指挥,他也犯不着翻山越岭啊。
  “……你想干嘛?”陈荏盯着郁明的床铺,低声问。
  算了,睡觉吧。
  东西明天再整理,衣服明天再洗,这些天累得人浑身散架,还是教室里坐着舒服!
  陈荏刚脱了鞋上床,一个黑色的身影就撞进了门。
  陈荏睡觉锁门,这个宿舍的钥匙只有三个人有:他,郁明,宿管。
  宿管是两个中年妇女轮班,若无天大的急事绝对不会夜闯男生宿舍,所有只剩郁明。
  郁明贴门站着,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情绪激动。
  陈荏坐起。
  “不是我……”郁明哑声道。
  陈荏问:“什么?”
  “和我没关系,不是我……”郁明说,“我不是故意指错路的……”
  “那你是有意的?”陈荏声音很冷。
  “不是!”郁明冲到陈荏床前,急切地说,“真的不是,求求你相信我!”
  “A老师骨折了。”陈荏说,“你的错。”
  “我……我不是故意……”
  陈荏打断:“你是来认错的么?不是就别说话,要么出去,要么上床睡觉。”
  郁明噎住,然后断断续续道:“我……我那时的确看见林雁行了,但是离得很远,他对我那样凶神恶煞的,我不敢靠近……山上很多树,他们好些人,又在岔路口逗留闹腾了几分钟,我看不清……”
  “我……可能真的记错了,我那初中同学也没有纠正啊!他也和我一样,隔那么远真看不清的!就算有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是不是啊,陈荏?”
  陈荏沉默地望着他,终于说:“没关系。”
  郁明一喜:“你相信我了?”
  “不信。”陈荏说,“但我不在乎。”
  郁明慌忙双手拉住他的胳膊,两人对视,陈荏的眼神奇怪得让人心慌。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郁明问。
  因为陈荏看的不是郁明,而是十五年前的自己,因此他悲哀、同情……又带着点儿怨恨。
  郁明是不会认错的,他那时也不会。
  推卸责任或许是人的本能之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如果把桌上的水杯碰翻,看到妈妈瞪眼,也会说:“是小狗干的”。
  妈妈就会教育他:“做错了事要说对不起,勇敢承认才是好宝宝。”
  而一个孩子如果从小动辄得咎,那他不但战战兢兢,还会近乎无耻地抵赖和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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