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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九歌烟如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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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我便知道,这世间,刀剑无眼,总有失算的一刻,
可他是天族储君啊,他要是死了,要六清境如何?要简兮如何?更要我如何?
我一边想着,眼里越来越朦胧,泥沙漫飞,氲氤茫茫。
前路为何?我愈发看得不真切。
“陌芜。”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似一击金钟,重重撞于我耳边,我连忙转头,望见璟禹一身玄色衣袍,全是七七八八的刮痕,他大半个身子倚着凌天剑,黑发凌乱如杂草,露出满脸疲倦,俊俏的脸风尘仆仆,历经万海沧田。
大抵是梦罢,我双目空洞,冰冷僵硬的立在原地。
“陌芜。”他又轻轻唤了我一声,那声音充满怠倦,他脸上全是脏兮兮的血合着泥,却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英姿勃发。
我瞳孔中的黄烟渐渐消散,盯着眼前那位玄衣男子,眼中微微有了颜色,动了几下生硬的手指。
“陌芜。”他喊了我整整三声,我才真真正正相信了,
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我一下子哭出来,跌跌撞撞跑过去,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犹如殒落地狱又忽地一下连根拔起,我真是怕的要死,再也顾不得往日那些拘谨,紧紧抱住他的腰。
我想那个时候,他肯定会推开我。
但他只是低头,用沾满鲜血的手指触及我的金色面具,唇色苍白,却清晰的对我说:“不要怕,我回来了。”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就像洪水,激起眼中千层浪花。
他小心抬起我被树枝挂得血骨淋漓的手,在嘴边吹了几口热气,眼里万般柔情问道:“痛不痛?”
他的指骨很冷,却像一团热火,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心里一软,以往塑起的三千冰刃瞬间击垮,抬头,眼里噙满白花花的泪,“痛,很痛。”
他伸出宽大长臂,用力抱住我的全身,在我耳边呢喃道:“走,我们回家。”
‘家’这个词,对我而言,是何其生分,却又像块裹着蜜的糕点,散发诱人香味。
我曾经想过,若是有一天,璟禹不在了,我会有多伤心难过。
但今日,我看着自己失魂落魄的反应,便知道,我对他的那份情谊,已经超出了剜心之痛。
此生,我已入了这场虚虚假假的梦魇。
第八十六章西山不过梦一场
(一)
我不太懂得那些战场之事,更不懂得那些个调虎离山计,或者天族兵法。
但璟禹告诉我,这场仗,他们胜得不太理想,妖族兵力伤了几万,我们也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他还说,今日死去的那位人,是天帝走遍六界,才替他寻到的模样相似、身材一致的替死鬼,就是为了面对突发情况,可保得天族储君一命。
烛光浅黄,映出他一半萧条轮廓。
他先是用药膏涂着我的伤口,又撕下一条白绫,细心熟练缠着我手里的伤。
我盯着璟禹,出神许久。
自从出了六清境,他恍然变了一个人般,对我嘘寒问暖,疼爱有加,连说话,都变得柔情似水,泛着波澜。
在六清境,他是高高在上的天族储君,我是卑微如泥的黑色莲花。
可是在这里,他只是曲璟禹,我是陌芜。
西山虽然荒凉,却在我的此生,成了最美好的地方。
“不痛了?”璟禹将我的手放好,站起来,去挑了几下暗淡的油灯。
“嗯。”我乖巧的点点头。
烛光闪烁,映出我的面具也是金灿灿。
璟禹突然伸出手,想要解开我脸上的那道盔甲,目光带着几分乞求:“陌芜,我看不清你的脸。”
我今天晚上脑子一直很晕,却被他的这个举动,恍惚间,脑袋变得异常清醒。
我挡住他的手,神色慌张,连忙将脸躲在一处,整个身子,蜷缩成一个坚硬的壳,缩到墙角。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在璟禹面前,露出这张丑陋无比的脸。
我可以为他而死,但我绝不允许自己这么难看的黑疤,赤裸裸的出现在他视线里。
我做不到。
(二)
第二日,天刚亮,璟禹的下属,白诃副将跪在营帐前,用雄浑嗓音在帐前禀报:“璟禹殿下,万事已妥当,即刻可回六清境。”
我躺在璟禹身旁,心里猛得一揪,转眉,眼中突然黑了一大片。
竟然这么快,就要回那空荡荡的六清境了?
我浑身变得很紧张,我心里很清楚,若是回了六清境,西山的这场梦,就该破了。
他又要做回他的天族储君,我又要与他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璟禹半坐起,用手撑着腿,朝外面吩咐着:“这次我们伤员惨重,多休顿半月。”
白诃将军依旧纹丝不动跪在外面,亮头透过白色营帐,见着他跪得甚是虔诚:“璟禹殿下,这次我们留下的将士,本就不多,实在没必要多休顿半月,再者,天帝已备好洗尘酒宴”
璟禹面色微沉,从容不迫道:“你同父君发一纸天书,就说本君伤势严重,需休养半月。”
白诃殿下,跪得笔直,连忙作楫:“可是殿下妖族并未散尽,西山依旧不太平啊”
璟禹脸色越发暗沉,压着嗓音,连我都觉得一阵悚然:“白诃,你今日话太多!”
“殿下”
“还不快滚!”璟禹脖子间青筋暴起,呵斥道。
璟禹虽然不爱说话,但鲜少发脾气。
白诃比璟禹年轻个一万多岁,跟着璟禹带兵打仗多年,也算是天军中的老辈,且一直在璟禹身边做事,深知璟禹喜怒。
于是,璟禹只是吼了一嗓子,白诃便立即面色惨淡,连滚带爬,火速远离了我们视线。
待璟禹青紫的脸缓和了些,我才问着他:“你明明只受了点皮外伤,为何要骗白诃将军受重伤?且说到养伤,西山哪里比得过六清境?”
他翻身,抱紧身侧的我,好听的声音似笛音轻启:“我答应了会给你一场梦。”
此时的我,显然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的这句话,犹如破晓沉钟,刺穿了一切梦幻之影。
我望见远处冷光幽幽,冒着冰凉的气,白烟滚滚,他的脸也若隐若现。
是啊,这是梦啊,我究竟在期盼什么呢?
第八十七章一曲兰阳音莫尽
风花雪月,碧海青天。
我心里很明白,这场梦,即使再刻骨铭心,也只剩半个月的时间。
他给了我两个月的虚境,却足以让我回味余生了。
大战过后,原本就荒芜的西山,如今更显寂寥空旷。
璟禹坐于一桩冰冷的石柱,四周皆是漫漫黄土。风有点大,将他随意披散的黑发吹得很凌乱,微尖的下巴因缺少梳理,长出了很多胡渣,却把那张白皙淡然的眉眼,衬得成熟冷静。
他静静呆在那里,不用说话,便是一道引人风景。
我站在原地,越发猜不透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我无半分学识,手无缚鸡之力,连长相都那么惨不忍睹,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这段时间,一切回忆都令我觉得模糊,我大抵是混淆了。
他之所以对我这样好,不过是因为满心负疚感。
就连给我过生辰,也是心里歉意。
因为,当初往菩罗煞河扔莲花籽的是他。
一万年后,他见那朵黑色莲花,开得孤孤零零,心下一怜,便带回凌天殿养着。
成千上万位仙家。对我心有怯意,实乃正常。
但璟禹从小饱读诗书,普渡众生也算意料之中。
我眼见着一层一层掀起的黄沙,将他绕得若隐若现。
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陌芜,你不该这样贪心。
“过来。”我微微抬眉,见到璟禹轻轻朝我挥手,眼里含着几分笑意。
我竟然从他的语气里读到了一丝宠溺,这让我宠辱大惊,长着大嘴巴,呆滞了很久。
他见我许久没有动静,起身过来拉我,小指勾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旁。
微弱的黄光,沙石轻拂,犹如一场朦胧之境。
他低头,从袖子里掏出他经常吹奏的那只笛子,笛子不过前臂长短,很素,没有丝毫花纹,却很衬他淡雅的气质。
他摊开我的手,将那只他平时爱不释手的笛子,很郑重的放在我掌心里,低头,目光深沉,十分严肃的同我道:“陌芜,我不可能随时护得了你周全,你必须自己学会保护自己。”
他乃天族储君,此生的这条命,为天,为地,却从不任由他自己选择。
我扬颌,面具散发的灼灼金光映出他的眼神,充满无奈。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他,其实很可怜。
他伸出冰凉的手,捏紧我的指尖,认真的说:“我教你一首曲子,名叫兰阳音。”
他恰当厚度的唇,透着三分红,轻压笛口之上,忽然,他似乎想到什么,又将笛子放下来。
“陌芜,吹这首曲子的时候,你要记住一句话。”
“嗯?”
“一曲兰阳音,菩提三千鸦。”他纤长白骨攀附于素雅的笛身,继续说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吹这首曲子,即使你吹了兰阳音,也千万记住,不能吹完整首曲子。”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你只消记住,吹一半即可,我无论身在何处,听到声音,会很快赶过来。”
他平时那么干净武断的一个人,如今不免显得很优柔寡断。
“璟禹,你今日有点奇怪。”他握着我的手,掌心里全是汗。
他摇摇头,不知从哪里又翻出来一只刻着竹纹的笛子,同璟禹的那只素笛比起来,显得很普通。
他唇轻压笛上,吹几口微弱的气流。
同他平日里吹得高山竹林般的泉水声不同,今日他的这首曲子,节奏感极强。
一会儿音色激流勇进,一会儿又泣诉哀恸,转耳间蹑影追风,翻延处潮鸣电掣。
似万马奔腾呼啸而来,踏破铁蹄千声吼,震得我耳膜一抽一股,脑子乱乱哄哄。
万粒黄沙漫飞天,席卷为一只巨大的沙尘暴,仿佛随时可将四周一切吞噬。
当沙尘暴飞奔而来的时候,璟禹从容不迫,将笛子放下来,我捂着耳朵,眼睁睁见着那如半座山大小的沙尘暴破碎,堆积城墙的黄泥塌陷,落在地上如一道坚硬不摧的小城。
“记住了吗?”璟禹放下笛子,轻轻对我说。
我点了几下头,又摇了摇,懵懂道:“这首曲子有点长,没记完。”
他翻出一卷白纸,挽起黑色袖子,提起毛笔,埋头,奋笔疾书,“这是兰阳音的所有曲谱,你要牢牢记住。”
我端起那张浸满黑墨的纸,在阳光下,细细看起来。
才看了不会儿,他将手中那只竹纹笛丢了,换成平日的那只素笛,交到我手里,谨慎道:“今日我将拂柠清笛送与你,你要好生保管。”
我点点头,心里不知何处,激起薄弱的浪花,很快,又平静下来。
第八十八章须梦刻淤泥成凤
要回六清境的前一个夜晚,不知为何,璟禹喝了许多酒。
他虽然喜好品酒,但只是尝尝,品酒之仙味。
他从不会像如此这般,提起酒壶,一口一口,像喝白开水一般,用力灌着自己。
我觉察到他的异样,眼睁睁看着酒水从他嘴边滑下来,浸他胸膛的那块黑色衣袍,我伸出手,抵制他欲往嘴里猛灌的酒壶,甚为担忧唤了他一声:“璟禹”
他仰头,那双平日凌厉的眼消失不见,居然泛着点点泪光,双颊微红,扑鼻而来的酒气,唇色绯红,一遍又一遍唤着我:“陌芜,陌芜”
他宽大的手骨捧着我的脸:“西山,终究只是西山,不是六清境。”
他俊俏的脸布满红晕,空气里全是浓郁的酒味,刺激麻痹着我的大脑。
我想他定然是喝醉了,说话也变得莫名其妙。
他尝试站起来,模模糊糊,高大的身子,背影似乎带着一阵强烈的风,摇摇欲坠。
我虽然算不得娇小,但与他的身形想比,就显得很玲珑。
我努力撑着他的身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拖到,连着喘了好几口气。
床沿两边是白色幔帐,我躬着身子,努力拽里面的那层被子,风大,又喝了酒,我怕他冷。
虽然我已经尽量起身,但还是难免碰到他的身体。
他猛的一睁眼,双目灼灼的盯着我,我全身如石头般僵硬,忽然,他摊开有劲的手,一把抱住我,我尝试推了他,可他力气简直太大了,我被他框在胸口里,丝毫也动弹不得。
他急促的呼吸似热滚滚的气流,喷在我的颈脖间。
床沿边有一盏薄弱的油灯,散发暗沉的黄光。
我微微抬眉,撞见他不同于往昔,略显动情的眸子。
他伸出滚烫的手指,触着我金灿灿的面具,透着楚楚的光:“陌芜,我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看过你了。”
我用力捏紧他的手,提醒道:“璟禹,你喝醉了。”
他又将那只手,绕到我耳后,便要去解那从未过的绳子,他的声音很温柔,似一把柔情似水的毒药,麻痹着我的神经:“不要怕。”
他眼里闪着乞求的光:“让我看看你,陌芜,让我看看你。”
我心下一软,恍惚间,任由他了面具的绳子。
金沙面具一滑,滑到床下,我低头,还是不敢看他。
风万丈波澜,将床沿边的两条白色幔帐吹得很鼓,就像滑溜溜的丝帛,轻轻抚在我肤背间,刺得皮肤一阵痒。
冰冰凉凉的气氛变得很热,他触及到我每一寸的肌肤都火烧火灼,他的身子越来越热,我靠在他胸膛,犹如泡在煮沸的池水中,不自主的随着他,越来越烫。
我脑子越来越乱,已经记不得他的唇是何时靠过来,紧紧贴住我的。
他翻身,将我,要牙齿狠狠啃着我的嘴巴,我尝到了他今夜喝得酒,鼻腔也充斥着他的酒气。
狂风袭来,熄灭微弱的灯光。
我眼前一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嘴巴被他咬得一阵痛,舌头里裹着一股血腥甜。
他喘了几口气,温温热热。他低头,游离的唇似一把火钳,从我的脖子一直滑倒锁骨间,他伸出舌头,在锁骨上打着圈,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栗,黏黏糊糊出着汗,再也无法忍耐,发出一丝。
我已经不清楚自己在作什么,我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我喜欢他,我爱他,我愿意为他,付出我的所有。
我深吸了几口气,主动伸出娇娇的舌尖与之缠绕。
我记不得身上的衣服是何时被他得,当我回过神来时,他着身体用力抱紧我,吸着我的唇,似乎要将我揉进骨头里。
他焚身,我意乱情迷,就像两块吸附在一起的磁铁石,久久难分。
他咬着我的鼻子,轻柔的哄着我:“陌芜,会有点痛。”
他腰身一挺,我顷刻间疼痛袭来,伴着酸酸胀胀。
我咬紧牙关,还是痛得要死,一口咬住他的肩,硬生生咬出一排鲜红的牙齿印。
只听得他闷哼了一声,低头,用力吻着我的唇。
窗边透来一束白光,冷冽轻艳。
那一刻,我闭眼,忘记了他是天族的储君,六清境天帝的儿子。
我忘记了自己只是朵微不足道的莲花。
既然是梦,那就淤旎成凤。
这世间,也就只有那么一刻,
他是璟禹,也只是我的璟禹。
第八十九章出淤泥而不染
回到六清境已经两月有余,璟禹依旧是天族储君,众仙赞叹的天之骄子。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寡淡,两个月都不曾同我说一句话。
我不停告诉自己,西山不过是一场虚假的梦,既然镜子已碎,何必再拿那些尖锐的棱角割破自己?
但我又无法抑制的想着,他究竟如何才做的了这一副薄情寡义的模样?
我伸手摸了摸袖口里的拂柠清笛,每次触及笛子光滑冰冷的皮面,才会让我恍惚之间,感受得到西山的那场梦,真真正正存在了两个月。
淡黄色光照下来几缕,寥无人烟的凌天殿尽是寒意。
璟禹从不让我出凌天殿,我也十分清楚,就凭我这副丑陋相貌,我也不愿出去接受众人奚落。
我有很久没见过简兮,这几乎是我除璟禹之外,唯一接触到的小姑娘。
凌天殿就像一个金丝牢笼,我除了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什么都听不到。
璟禹日日将自己关在内殿,哪怕很闲,他也只是翻着无数本上古神书,从不出殿。
我记不清有多久都没有听到他弹琴了,更记不得自己究竟在凌天殿度过了多少个煎熬的日月。
我只记得,那日,空无一人的凌天殿热闹非凡。
微弱淡光照向他那双冰冷决绝的眸子。
我才深刻的认识到,他不是做出的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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