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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妖怪要吃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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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比您红火,柳掌柜,您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儿直说。”高良姜急着出门。
  柳掌柜摆摆手,“我还真没事儿,就是来看看。看看,看看啊,你家这店是怎样的冷清。”柳掌柜挺得意。
  “柳掌柜,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有意思?有意思的还在后头呢,你等着罢。”柳掌柜说完,背着手转身走了,一时情难自禁,忍不住哼着小曲儿。
  这就奇怪了,家里儿子大媳妇儿死了,他还有心思唱小曲儿?高良姜看着柳掌柜的背影,眉头拧成了团儿。
  “高掌柜?高掌柜别发呆了,给我弄口水喝。”孙队长手下的小陆上门来,顺着高良姜的目光,也看到柳掌柜,苦恼道:“怎么是他?哎,他媳妇儿的尸身丢了,这要我怎么跟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哈哈!
  '小剧场'
  小蓟:不管是男主还是男配,我认了,你倒是给我点儿戏。
  啊呜:有啊,你开了一次门,还说了一句话。
  小蓟:……你滚!滚!
  '小剧场'
  阿藏:法师,我迷茫,我不懂,何为情?
  了悟:恋爱了?莫要慌张,生而为人,很正常。爱上谁了啊?多大?住哪里?家里有哥哥吗?你这么坏,我怕你伤了人姑娘,人家哥哥们来打你。
  阿藏:一个男人。
  了悟:……
  了悟:他自己会打你的,老衲就不动手了。
  特别感谢:


第32章 阿藏1
  警察局里法医本来就少; 正阳门这边的于法医昨儿又被借去城外巡警总厅借去帮忙了,不在局子里,因此,柳家媳妇儿的尸身被弄回来后; 没人查检; 就放到了停尸房。
  今天一早,姓于的法医来了; 听说有一具被吸干了血的女尸; 心说这案子难道和昨儿城外那桩一家五口的命案有关?因为那家五口人也都是被吸干鲜血而死,这凶手难道在城内外流窜作案?
  他忙去停尸房查看; 谁料却没找到女尸。看守停尸房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鳏夫; 无儿无女的,整日吃住在停尸房旁的小屋子里。那小屋子和停尸房中间有道门; 方便老头巡逻查夜,倒不是怕尸体晚上不老实、说话,就是担心有些老鼠、野猫什么的饿昏了头来撕咬尸体; 弄坏了尸身,平添麻烦。
  于法医进了老头那间小屋子,就见老头倒在地上,看着像是被条凳绊了一跤,摔了。于法医吓了一跳,忙上去按着老头的右脖颈,还有脉动,还活着。揉心摸背老半天; 老头长吸一口气,醒了过来,抱着于法医的手不松开,痛哭流涕。
  他是被吓的。
  老头说,人老睡得浅,昨晚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他听见隔壁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以为又有野猫来咬尸首,就起来了。老头蹑手蹑脚往停尸房走,准备来个大的,要把这些猫都吓飞起来,这些畜生下次才不敢来捣乱。
  开门一看,一具女尸站在那里,老头自己差点吓飞了。
  第一反应是诈尸,但是和尸体处久了,又没遇上过什么事儿,老头不迷信,想着说不定是人活了过来,怕这女人害怕,老头张口问,姑娘,你没事儿吧?
  柳氏回头一张嘴,露出一排尖牙,月光正好照在白牙上,老头被闪得腰差点闪了,甩上了门扭头就跑,不小心被条凳绊到,摔晕在了地上,才有了于法医进来是看到的姿势。
  这事儿报上去,开始孙队长还不信,怀疑是这老鳏夫看人媳妇儿漂亮,又寡居多年,偷偷藏起来了,准备留着办好事。可带着人里里外外一搜,恨不得还掘地三尺,也没找到那尸体,倒是有个值班的小巡警说,今早上子时那会儿,恍惚看见有个人影出去了,他还以为是自己打瞌睡眼花了。
  孙队长没办法,只能派人来告知柳掌柜。孙队长他自己不愿来,就派了小陆过来。
  小陆一大碗茶灌下去,高良姜也把事情听明白了,越发觉得柳掌柜这店里两起人命案子透着古怪。要赶紧把阿藏请回来,他必然懂这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早一天回来,说不定就能多救一个人性命。
  高良姜打定了主意,先坐电车去了西便门,从西便门又租了匹快马,直奔潭拓寺而去。高良姜骑马狂奔,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路还是那条路,人还是那个人,阿藏,你可千万要在山门口等着我。
  日落黄昏,潭拓寺外,喘得跟狗似的高良姜牵着四蹄发软的马走到了山门口,山门口只一小僧坐在门槛上打瞌睡。高良姜晃醒了小和尚,满心欢喜问:“小和尚,衍藏法师是否让你在此处等我?”
  小和尚迷迷瞪瞪醒过来,道:“施主,你找谁?”
  “衍藏法师!捉鬼除妖倍儿棒那位,心善人帅能力强,我们店里都离不开的那位。”高良姜故意提高了嗓门。
  小和尚掏掏耳朵,道:“我们庙里没有什么衍藏法师啊。”
  高良姜说,你可别开我玩笑。小和尚急了,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你冤枉我!
  小和尚委屈得要哭,高良姜七手八脚安慰了半天,也看到有个阿藏一脸嫌弃地出来,她心中惴惴不安,问小和尚,你家住持在吗?我找他问问。
  “住持去城里了,没回来呢。”小和尚擦着眼泪道。
  高良姜重重地靠在了山门上,为之奈何?
  有扫地僧听见了这一句,笑道:“小师弟,你刚坐这儿之时,住持就回来了,想是怕扰你清梦,没叫你。”小和尚听了,吓得原地转圈。
  跟着扫地僧,找到了悟大师的禅房。了悟大师刚坐下,见有客到,便招呼高良姜也坐下,问怎么了?
  饶是高良姜镇定过人,还是慌了,三言两语把事情一说,问大师瞧见了阿藏没有。高良姜也是没了主意,想着她从这儿领走的阿藏,那阿藏生了她的气,必定还回了这寺里。她胡搅蛮缠,坐着不肯走,硬是要了悟把阿藏还给她。
  人得道高僧脾气好,不跟她一般见识,只微笑着一遍遍解释,施主,您家厨子真不在。
  高良姜退了一步,“大师,既然他不在潭拓寺,那他是个和尚,总有个庙吧?烦您告诉在下,他挂在那一座庙的名下,三山四海,我也去寻了他回来!”
  了悟职业式微笑一时没收住,愣住了,道:“衍藏他不是和尚。”
  ——————————————————————
  月光照在马背上,吃饱了草的马,晃晃悠悠走在官道,乐得悠闲。马背上的人,魂儿不知道飘到那里去了,满脑子都是那句“衍藏他不是和尚。”
  了悟说,衍藏不是和尚,只是从小生活在庙里。
  了悟说啊,十九年前,金竹寺里一和尚在山脚下捡到了一个男孩儿,人们都说这孩子是和尚与某女子私通的私生子,没有人愿意领养,和尚也不辩解,把这婴孩带回了金竹寺中,一勺勺米汤把小婴孩养活了,还给他取了个名字,衍藏。
  东注太湖,衍溢陂池。水满为衍。
  经藏律藏论藏,总摄一切所应知。佛门之藏。
  那和尚给孩子取了个佛门的名字,却一直没让他入佛门。这小孩八岁那年,郑重其事跟和尚说,师父,徒儿想遁入空门。
  和尚没准。
  孩子哭得跟什么似的,肿了一个月的眼睛,这一个月都闹别扭,坚持不肯跟师父说话。那和尚师父,坚持没有松口。
  从此以后,每年这孩子都要提一次,每回他师父都不准。衍藏十二岁那年,师父与他畅谈一夜,次日,衍藏下山,用阿藏这名字在尘世行走,再也没回去过。
  许是对当和尚有执念,阿藏走哪儿都告诉别人,他是个和尚,是位法师,是出家人。
  高良姜心乱如麻,失魂落魄,不知去何处寻找,也不知找到后如何面对。北京冬天的晚上特别冷,况且又在郊区,狂风刮在脸上就跟小刀子割肉一样。高良姜找了户人家,给了俩钱儿,借了间柴房歇一晚上。柴房里,主人用门板搭了张床,铺上棉絮倒也松软,可高良姜躺在上面翻来覆去睡不着。
  阿藏,他也骗我了。当初他把我骗来,就是要我相信他是潭拓寺里正儿八经的和尚,他怕我起疑心。
  他为何要如此?
  怕我疑心什么?
  他为什么接近我?
  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都他妈是假的吗!高良姜一咕噜坐起来。
  “啪——”一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脸上,高良姜啊高良姜,你怎么糊涂至此,他阿藏害过你吗?没有!救过你吗?不止一次。那就算他要骗骗你,要从你身上得到点什么,又如何?
  给他便是!
  想通了的高良姜重又躺下,还是睡不着——刚那巴掌下手重了,好疼。
  外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还没叫完,就仿佛被什么掐了脖子,没了声音。接着狗狂吠,又听到两声撞击,狗也没了声音,高良姜趴在柴门的缝里往外看,门外什么都没有。她小心翼翼走出柴房,往主人家的房门口去。
  主人家房门大开,一孩童眼开口睁倒在地上,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抱着男主人,咬在他脖子上,背对着高良姜。
  高良姜来不及发出感慨,扭头拔腿就跑,没跑到院子口,那黑斗篷已经追了上来,一爪子搭在高良姜肩膀上。高良姜一击反擒拿,抓着这人的胳膊甩出去。没想到这人身量实在是轻,这一甩真把人给摔到了地上,可他也抗摔,脚蹬地,飞似的爬起来,伸出爪子又要去抱高良姜。
  小高被抱了个结实,黑斗篷凑脸过来,要咬她脖颈,高良姜借着月光看清了此人的脸。
  一张瘦猫脸,好丑!
  大概女孩子不喜欢被丑逼亲,高良姜下意识伸手去推,袖子里藏着的虎爪正好拍在了黑斗篷的脸上。
  黑斗篷鬼哭一般尖叫一声,捂住了脸,跃上房檐,远遁而去。
  小蓟送的虎爪掉在地上,缠着的红线泛着诡异的光。
  捡了救命的虎爪,回这户人家一看,一家四口人都死透了,高良姜不敢停留,怕那黑斗篷再找回来,骑着马冒着寒风回城里。城里晚上宵禁,城门关了,她在城墙根底下又熬了几个时辰,等到天光大亮,城门大开,才回到了店里。
  进店一问,阿藏还没有回来。
  不过倒是来了个少年,拿着一叠稿纸,说给高掌柜。高良姜一看,这是小公主的手稿,让她帮忙投稿的,便问,你哪儿来的稿子?少年说说两条街外,有个侏儒给他俩钱,让他把纸送来的。
  高良姜谢过人家,坐在大堂内面沉似水。
  她以前怎么没想到,小公主明明可以让别人帮忙投稿,为何不怕麻烦,偏偏要送来让她去投稿?
  我是个香饽饽吗,谁都想凑过来尝尝?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没肥的起来。
  小蓟:我也算是救姜儿一命了。
  阿藏:我救了两次!
  小蓟:我长得孔武有力!
  阿藏:我擅长奇淫巧技!
  小蓟:我有个东北王的爹!
  阿藏:我有个金竹寺住持的师父!
  高良姜:……
  高良姜:你俩既然这么优秀,在一起得了。


第33章 阿藏2
  香饽饽坐在大堂里; 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妖魔鬼怪就跟苍蝇似的都来招惹我?我有钱吗?没有。我有势吗?没有。我好看吗?
  一抹头发,高某人我确实玉树临风。
  可他们看上了不是我的脸,是我的命!
  思来想去; 这事儿还得问问家里的长辈。高良姜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爹这边的近亲一个都没有,要商量个事都找不到人; 好在娘那边还有些长辈。让小蓟看好店门; 她去了西直门外姥爷家。
  青天白日,前门大街上游人如织; 高家饭馆的门却早早关门了。柳掌柜在对面抱着肩膀看着; 脸上的笑挡也挡不住,姓高的; 让你跟爷爷我斗!斗不死你我都不姓柳!
  到了那家,老爷子不在,姥姥说; 老头儿赶庙会去了,乖孙你在家等着,一会儿姥姥给你烙韭菜盒子吃。吃罢了中饭,姥爷还没回来,高良姜歪在炕上小憩,吃得饱躺得暖,人很快就睡过去了。老太太心疼外孙,吩咐人把炕烧得热热的。
  ——————————————
  烈日当空; 也不知在沙漠里走了多久,高良姜燥热难耐,四肢酸软,她擦了一把汗,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前方出现了一片连绵无边的山,山上烈火燃烧,无数的刀倒插其上。身边忽然有了很多路人,他们摇摇晃晃、痛苦不堪地往前走着,腿被路上的刀刃划出血来,血顺着腿流到地上,“呲啦——”一声就被蒸发干净。有人不敢走,在山下徘徊,甚至扭头想跑。只要有人跑,就有长着尖角的夜叉凭空出现,叉子一挑,将人扔上山去,那人被刀戳了个透心凉,挣扎着从尖刀上爬下来,哭着喊着翻山。
  哀嚎遍野,不过如此。
  高良姜不敢上前,只觉得日头越来越大,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想脱衣服,可是她不敢脱。
  又一个想要逃跑的人被夜叉挑上了刀山,嚎叫得渗人。高良姜下意识退了两步,有人从后面扶助了她,高良姜以为是夜叉要挑她了,高声喊道:“好汉饶命!”
  耳边一声轻笑。
  高良姜抬头睁眼一看,阿藏!她喜不自禁,记不得之前是怎样的怨他气他,也忘了此刻身处恶境,两手紧紧抓着对方的手,欢喜道:“你在这里!你在这里!阿藏,我一直在找你。”
  “姑娘,你认错人了。”此人疏离地笑着,将手从高良姜手里拿出来。
  一股落寞的感觉袭击了高良姜,她身上热得很,心里凉得透,几乎要哭出来:“阿藏,我是高良姜啊,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姑娘,此地非你等该来之处,劝你速速离去。在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此人一拱手,飘摇而起,飞身于天上,朝着刀山火海那边去了。
  “阿藏,你等等我,你等等我——”高良姜在下面边跑边追,跑进了刀山,不留神被一块石头绊住,朝着一柄尖刀摔去——
  “阿藏!”高良姜惊坐而起,一脑门的汗,见到自己还坐在姥爷家炕上,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那是个梦。
  姥姥见外孙醒了,忙端来一碗水:“乖孙,瞧你这一头汗,快喝口水。”
  高良姜接过水,牛饮鲸吞,喝了个精光,解了燥热,可一颗心还在胸腔里撞个不停,心中又虚又怕,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下炕穿鞋,问姥姥:“姥爷回来了吗?”
  “早回来了,在院子里跟小虎、小燕玩儿呢。别着急,把外套穿上,外头冷。”
  高良姜耐着性子,由着姥姥给她把大棉袄穿上,外头那吉听到里面的动静,钻了进来,问:“姜啊,干啥来了?”高良姜先没说,只把刚才坐的怪梦跟两位老人家讲了讲。高良姜醒了之后想了起来,刚才梦里的夜叉她见过,有一回梦到有无边的黑海,海里有很多人在挣扎,海面上就有这样的夜叉恶鬼手握铁叉巡逻。
  老太太听完直念佛,口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乖孙,还好你没过那刀山火海,菩萨保佑啊,我去烧柱香谢谢菩萨。”
  高良姜拉住了姥姥,道:“姥,为什么我不能过那刀山?您跟我讲讲。”
  老太太道:“那是地府里的刀山火海啊,经文里都那么说的,刀山上刀剑林立,火海里火焰翻腾。乖孙,你要过了它,不就死了吗?呸呸!乖孙,你记住,以后要是再梦到,可千万不能过去。”老太太起身,要去烧香。
  高良姜又一把拉住了姥姥,问:“那我之前梦到的黑海呢?”
  “那是地藏经中说的三处苦海,生前有罪孽的人,死后要过了那三处苦海才能往地府里去。哎哟我的乖孙,做什么孽,让你梦见这些晦气事儿,姥姥给你胡撸胡撸。”老太太伸手抚着外孙的后背,一下下的,高良姜乱跳的心慢慢平静了些,她把头靠在姥姥身上,闻着姥姥身上的樟木味道,又问:“要是在刀山火海看见了我认识的人呢?”
  “乖孙,你梦见谁了?”她姥姥问。
  那吉吧嗒抽了一口旱烟,插嘴道:“是不是那个叫阿藏的厨子?姜啊,姥爷早就想跟你说说这人,去了几趟,你都不在店里头,你这些天在忙什么?”
  忙着躲妖魔鬼怪的嘴。
  这话不能明说,高良姜打了个哈哈,问道:“姥爷,你找我什么事儿?阿藏的事儿?”
  那吉磕磕旱烟,道:“还不就是他?姜儿,姥爷我回来思来想去,想了几个晚上,姥爷还没头昏眼花,还记得清楚,你家这个厨子,姥爷是真见过。大概就是十四五年前,你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小小一个人儿脸都黑透了,眼看着小命不保,你娘那会儿哭得跟什么似的,家里就忽然来得一个和尚,长得跟那阿藏是一模一样。他给了一张符纸,贴在你额头卤门上贴了三天,我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由着他了,结果,嘿,你就活过来了!”
  高良姜听了默默无语,半晌问:“您就没想着给我找个大夫看看?”
  那吉叹了口气,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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