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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爱谁谁-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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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洪波在一旁听的一声声肉击腮帮子都是酸的,好不容易等消停了,看看两少爷除了口水横流鼻血横飞,四肢还安在,于是立马闪了人。
尹春晓是酝酿好杀气过来的,首先在士气上就占了上风,尹少阳趴地上像坨狗屎,而尹春晓和狗屎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能自主活动。
扶着沙发奋力爬了起来,一把揪住尹少阳的后衣领扯住他的脖子,厉声质问:“你他妈干的好事!迟小捞哪里惹着你了,把人往死里整!”
该发的火该抽的疯在前一天已经闹够了,尹少阳半睁着眼睛不屑的看着尹春晓,有气无力的警告:“我现在没工夫跟你算小账,等爷把人找着了,早晚把你丫办喽!”
尹少阳小算盘珠子拨的溜爽,就算是这回干的事龌蹉了点,把人给气跑了,但真论起混账来,尹春晓稳摘桂冠!丫私藏的小照片才是真正断送了迟小捞后路的盘古斧,他琢磨着迟小捞这回铁定是跟尹春晓不得善了,这么想着,他还真不想跟一个脑筋短路的二货计较了。
“跟我算账!?你丫脑子有病吧!私藏照片的事我会跟他道歉,你他妈的混账东西才是罪大恶极,你怎么不直接给人一刀子!?”
尹少阳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紧抿着唇,眯眼瞅着尹春晓。
“网上的那些照片我已经找人给删了!”尹春晓歪着嘴一笑,带着邀功和嘲讽的意味,“从昨天到今天,你惹事,我善后,呵呵尹少阳,你以为迟小捞选了你就跑不了了?就你丫干的这事,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再回头,这回咱俩各凭本事,你等着瞧吧!”
说罢正要松手走人,手腕被尹少阳紧紧攥住,“……照片儿,不是你爆的?”
这话一问,尹春晓也觉出点不对劲,狐疑的盯着尹少阳的眼睛看,好半晌才像是确定又像是不确定的说:“那组照片你不是也有么?”
“有…你…妈…逼!”尹少阳这话不像是骂人,而是发现被涮了后的泄愤,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掀开一脸茫然的尹春晓,低吼道:“咱俩被明晋当猴耍了!”
许安宁的家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开小车淌泥巴路得走半个多小时,等到了地方,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片的农田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视野,方圆看不到一栋高房子,迟小捞这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真正的农村。
唯一一栋两层楼的房子还是新盖的,正是许安宁的家,楼房外有一个院子,用新坎的竹子扯了一圈篱笆,正是正午时分,院子里没人,地上散落着小黑板和两个皮球。
原来安宁的爸爸前几年是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孩子过世的,夫妻俩这几年一直在找失踪的许家老二,许安宁的爸过世时才四十出头,留下他妈一个人,没个男人在家务农,日子过不下去,村支书就给他妈安排了个活,在福利院带孩子,镇子上的福利院就是一小土房,早些年乡镇府给办起来的,收留了几个流浪儿童,后来他妈就把几个孩子接回了自家,方便照顾。
据说新房子还是谢徽找了几个泥瓦匠一起盖的,院子里一角开辟了一个小型生物园,说起来迟小捞还真不敢相信,这些竟然都是老谢家的宝贝疙瘩给整出来的。
所以说凡事没有绝对,一年前的谢徽还是个嫖鸭都敢打白条的混账坯子,如今却上山下乡自我下放,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彻底改造成了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大好青年,虽说他的理想和抱负只是为了爬上某人的床,但其本质不算恶劣,作为却是有目共睹的。
许安宁的妈妈前两年受了些苦,不到五十岁就白了头,肤色被晒得黑红黑红的,隐约能看出年轻时秀气的五官,笑起来两颊还有酒窝,很和蔼。
迟小捞就在这里暂时落脚了,廖洪波吃了晚饭就准备返程,留下了五千块钱给压在柜子上就出了屋,迟小捞拿起钱单腿跳着追了出去,把钱塞回了廖洪波兜里。
不是他矫情,只是不想廖洪波因为愧疚忙前忙后的,住院的钱已经是他出的,再拿这钱就真说不过去了。
廖洪波又塞回了他手里,说:“你先收着,这里孩子多,总有用得着钱的地方,谢徽和许安宁现在的经济状况也只是勉强够用,你总不能张嘴吃他们的吧。”
廖洪波说话很直,把迟小捞堵的直犯窘,他垂下脑袋赧然嗫嚅:“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茬……”
刚还和许安宁他妈妈有说有笑的迟小捞,这会像是霜打的茄子,微微垂头侧靠着墙壁,每一个线条都在诉说着他情绪的低落。
廖洪波这才意识到自个话说重了,不过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解决迟小捞的困境,他有能力出钱供他一辈子,却没能力让他坦然接受。
“先收着吧,把腿养好了咱们再想办法。”廖洪波拍拍他的发顶,转身走了。
迟小捞一瘸一拐的回到屋里,顺手拴上了门,爬上床抱着膝盖发呆。
门外不知道是哪个好奇的孩子在扒门缝,弄的门板沙沙直响,随后传来许安宁的声音,“快过来,别吵着哥哥了。”
小孩是豁嘴,说话漏风:“才啵点钟,他顺不着……”
“哥哥不是睡觉,他就是想安静一会,涛子听话,明天再找哥哥玩!”
“为醒么要安静一会?他不闷么?”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走,上楼去吃麦芽糖!”
永远当小孩多好,永远没有困扰和压力,能为了一颗糖而开心不已,为了考试一百分而美上三天。
长大了就会因为视野的开阔而想要追求更多的东西,追求理想是思想进步,强求感情则是人性的贪婪。
他和尹少阳原本就是各自在两条平行线上的人,是自己经不起诱惑握住了那只探出线外的手,那个人的好只是游戏中的冲关奖励,而他却当成了一个终极归属。
构想和现实的差距总要用代价来分清楚,他付出了血的代价,终于看清了两者之间的差距,构想是美轮美奂的南柯一梦,现实就只是蚂蚁窠里打了个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楼上传来许安宁和谢徽掐架的声音,几个孩子在旁边拍手起哄,这俩人兜兜转转终于在一起了,迟小捞挺欣慰的扯开嘴角一笑,眼泪却啪嗒落了下来。
他就这么抱着膝盖无声的哭泣,这几天硬撑着强颜欢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明知道一大老爷们就该拿得起放得下,事实上放下却比登天还难,那个名字就像是在心尖子上打下了个火烙,只要一想到,就撕扯着疼。
第二天他睡了个懒觉,吃了中午饭,许安宁的妈妈笑说:“要不怕晒,可以在院子里坐坐,中午孩子们都睡了,没人吵。”
迟小捞拄着拐杖出了屋,许安宁的妈妈准备好了小马扎,又端来了一杯甘蔗荸荠水,把他安排好了,才进去收拾饭桌刷碗。
谢徽和许安宁承包了一个鱼塘帮补家用,中午一般不回来吃饭,许家老二在午饭前就拎着三人份的饭送过去了。
刚午饭时迟小捞跟许妈妈打听过,说是镇上有招工的厂子,偏镇的劳动力和地皮比大城市的便宜,而且离得又不远,很多合资企业在这边建了厂房制作成衣,所以要找工作还是挺方便的。
迟小捞准备等脚踝上的伤好些了就去镇上问问,他不可能坐吃山空,银…行…卡和行李都在尹少阳的房子里,他还琢磨着想办法去把东西都给拿回来。
正盘算着,院子外面有声音传进来,像是竹篮子里碗筷震动的声音,迟小捞心想应该是许安年回来了,他还没见着过许安宁的这个宝贝弟弟呢。
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院门边,只看到放在门边的篮子,却没见着人,不远处头顶上传来沙沙的声音,他顺着旁边的粗壮大榕树抬头一看,一个穿着蓝裤子白汗衫的少年刚刚攀上中间横生的树干,玩杂技似的缓缓站了起来,像是还要往上爬。
迟小捞一惊,又怕吓着他,压低声音叫道:“许安年吗?可别在往上爬了,当心摔着。”
许安年探头往下看了一眼,站在树根下的迟小捞这才看清楚小孩的脸,不由得暗自感叹,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这话又不太对,怎么许安宁和谢徽就越养越磕碜呢?
这孩子真好看,迟小捞花痴似的站在树下面仰着头,忍不住诗意了一把,不用搜肠刮肚就想起一句配这少年的诗句:蝶懒莺慵春过半,花落狂风,小院残红满……
谁家小公子眉目如画猗猗如素馨之华?
只是那眉眼太淡,看人不带神采,不说顾盼生辉,就连最基本的冷淡都谈不上,只是微微扫了迟小捞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完全把他当空气,两个字——漠视!
迟小捞真担心这孩子摔了,不死心的劝道:“安年乖,快下来——嗷!!!”
一截指头长短的小树枝正好击中他的脑门,许安宁干巴巴的埋怨:“吵!”
说话的工夫,许安年已经攀上了最高的树干,找了个固定的姿势小心的趴在那就不动了。
迟小捞:“?”
☆、第五十章
迟小捞捂着脑门上的纱布,在树下观察了一会,发现许安年似乎并不是因为性格顽劣才攀树,他一动不动的低伏在树干上,看姿势是为了让树干均匀承重不至断裂,而脑袋却奋力仰着,优美的下颌下,一截脖子皓洁修长。
“你在看谁?”迟小捞小心翼翼的问,没指望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孩理会他,不想少年听见这话,居然恩赐般的正眼瞧了瞧他,动动嘴唇像是在整理措辞,过了会,声调毫无起伏的告诉他:“看不见。”
虽然没有象征情绪起伏的声调,迟小捞却听出了少年的失落,隐隐含着他会继续等下去的坚持。
“总有一天会看见的。”
这对话乍听好像没有什么营养,却暗含着某种希望,迟小捞不知道许安年在等谁,也不知道他等的那个人会不会来,只知道希望的存在,就是生命的存在。
许安年一眨不眨的看着进村子的唯一一条泥巴路,言简意赅的纠正道:“明天!”
迟小捞不知道少年等了多少个‘明天’,‘时间’是这个世界上跑的最快的东西,时间不等人,少年却用他最宝贵的东西来维系一个希望,而希望就在明天。
站在疏影横斜的树荫下,鼻端飘过午后慵懒的阳光味,心情豁然开朗,压抑在心口的某些东西就像是被乡村的太阳光给蒸发掉了。
迟小捞掏出关了几天的手机,立时进来了一通电话,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通键……
VIP单人病房时不时传出阵阵响动,偶尔是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偶尔是一声压抑的低喝,这会动静大了些,是杯子摔地上的声音。
护士长坐不住了,她是明晋的粉丝,前几天关于明晋的爆料她也听说过,但她不认为明晋真是夜总会出身,光看气质都不可能,多干净一大小伙子啊,又帅气又矜贵。
她推开病房门,果然看到地上躺着一马克杯,还好没摔破,明晋半靠在病床上,脸色虽然苍白憔悴,反而催生出一种病态禁欲气息,旁边有两个高个子男人,都是顶顶好看的小伙子,三个在一块,就像是时尚杂志大片一样养眼。
护士长轻咳了一声,三人都看着她,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缓和下脸上原本凶恶的表情,沉声说:“注意一点,这里是医院,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说罢小心的带上了门。
明晋移回视线,直直看着尹少阳,带着破釜沉舟的挑衅意味,他料到尹少阳会过来找他算账,可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发一通脾气摔两个杯子,这两兄弟他太了解了,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明晋你别得意!”尹少阳叉着腰,仰着下巴扯出一个冷笑,“你真以为我不会动你,太把自己当根洋葱了吧!”
明晋也笑,表情就写着:你来动我啊!不是我小瞧你尹少阳,也就那么点能耐。
尹少阳踱到床边,微微倾身,居高临下的盯着明晋的脸看,心想这人白张了一张白莲花似的脸,可脑袋却不怎么管用,真当他尹少阳非他不可,切!哪年的破事了!
“别不相信!我不拿对付男人的那一套,简简单单一顿胖揍完事,因为你他妈根本就不算是大老爷们!”他看到明晋的瞳仁缩了下,接着道:“你不是喜欢用迂回的方法打击别人么,我看这办法对你同样奏效……明晋,你真当我尹少阳是吃素的,自己的人就这么给你糟蹋?惹急了爷谁也不吝,何况是你!”
明晋端不住了,厉声道:“你不能这么做!”
尹少阳好笑了,挑眉反问:“我怎么就不能这么做?”
尹少阳的表情告诉他,他会这么做,而且说到做到!
他求助的看向尹春晓,对方移开了视线,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明晋的视线重回尹少阳脸上,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无奈声音却出卖了他的惶然:“尹少阳,我没有对不起你!”
“亏你说得出口,你整那些猫腻儿把人给气跑了,我找谁要人去?你赔一个迟小捞给我!?”
尹春晓听不得尹少阳说迟小捞是他的这话,不由得皱眉睇了过来,余光看到明晋倔强的仰着下巴,嘴角带着难以维持的笑,眼睛里却迅速蒙上了水雾。
这表情让他心里贼难受,毕竟是暗恋了这么多年的人,他走了过去,扯扯尹少阳的胳膊,示意他就这么行了,当着他这个老板的面威胁白帝的艺人,太不把人放眼里了。
尹少阳回头瞅了他一眼,兄弟俩的这动作在明晋眼里,就变了味。
他也曾真心希望这两人能言归于好,却料不到是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心照不宣的将矛头直接指向他。
这一刻他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七年前家庭变故,爸爸被判死缓,妈妈跟人跑了,从人人艳羡的顶端陡然跌入泥淖都没有现在这样哀莫大於心死的绝望感受。
可能是那时候年纪小,有很多东西不曾得到,而现在,他得到了,幸福也曾触手可及,然而这一切却只是一个人手中的线,是收是放或是掐断,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尹少阳他凭什么!?
他仰头让眼睛里的水雾倒退回去,嘲讽的眼神在兄弟两人之间来回梭巡,短促的一声轻笑后,他说:“你们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尊重?在你们眼里,除了自己别人都只是消遣的工具而已,你们嘴里的喜欢就只是‘喜欢’,就像是喜欢一条狗,一道菜,兴致来了牵着狗溜溜,没兴趣了杀肉吃都嫌磕牙,我也好,迟小捞也好,都只是你们兴之所至的一个玩意儿而已!”
他视线移到尹少阳脸上,紧紧绞着他的眼睛,“你说你喜欢我,我的电影你仔细看过一部没?我出了几首歌,自己写了几首词,出的那张唱片你能哼出几首?”
又看向尹春晓:“你说你喜欢我,怎么会在电脑里珍藏另一个人的照片和dv?”
他的右手始终搭在左手手腕的纱布上,包裹在里面的痛,就是他想挣脱束缚的证据,是他为自己放手一搏的怅然一刀,一刀下去,所有的纠缠都到此为止,他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长吁了一口气,释然道:“你们都走吧,想怎么整我,我都无所谓了,走吧!”
尹少阳不但没走,反而往前跨了一步,他盯着明晋的发旋,用宣泄过后冷静的声音明明白白的说:“没错,我尹少阳就是你说的那么渣,你也好不到哪去,你就没资格在这顾影自怜,当初我也算是巴心巴肝的对你好吧,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明晋怆然抬头,一双眼睛要哭不哭的看着他。
“欲擒故纵、若即若离、声东击西、这些都是你明晋玩的花样吧?你想全世界都围着你转也得掂量掂量你自个德行,值不值得别人对你至死不渝。”
明晋眼中一片灰败,毫无活气的眼珠子就像是濒死中绝望的人。
尹春晓这回没掺和,尹少阳说的也正是他想表达的。
“谁没有个糙心事儿,就你明晋最凄惨了?人唐僧还九九八十一难呢,要换你上,大师兄老早撂挑子不干了。迟小捞的遭遇跟你没两样吧?你俩对待困境各自是什么态度那些个就不说的,就说跳舞这事,他左耳弱听,相当于是半聋,却敢挺直腰板参加比赛,你他妈前几年崴了一下脚就跟个娘们似的,我都替你难为情!”
尹春晓难得幽默一把,轻飘飘道:“二师兄,就这么得了,咱还要赶路呢。”
尹少阳瞥他一眼,叹了口气,继续叨叨:“对待生活是一种态度,你丫态度整个一愤青,认为全世界都欠你的,明晋,你他妈有本事去找老天爷翻小账,甭阴不阴阳不阳的缩被窝里割动脉吓唬人,你就自个作吧!”
说完走出了病房,这鬼地方让他压抑,针尖对麦芒向来是他的强项,拳头锤棉花只会让他觉得窝脖,况且他该说的都说了,心里却没有丝毫松快,明晋的质问让他心里阵阵发虚,这种感觉特不好。
手机这时震动了两下,发出三声短促又刺耳的报警铃声,后面跟出来的尹春晓立即大步追了上来,明明没跑两步,却有些喘不上气,声音颤抖的问:“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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