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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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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影正在犹豫要不要做这个先锋,就听见旁边余明明哀叹了一声,放弃了手上的抢救工作,突然开始自我介绍:“我叫余明明,你不认识我吧?”
  “认识啊,”周泽尧吐了一口烟,“高中你不是参加十佳歌手来着,我去礼堂看过决赛。”
  余明明其貌不扬,嗓子倒是挺好。当初决赛的时候骆影给他伴奏,唱了一首英文歌,算是他人生的经典场面。
  不过当时两个人造型实在是有些滑稽,宵哥还找人给他们化了妆,骆影眼大肤白,效果还挺不错,余明明如今是不愿意再多看那天的任何照片一眼。他没想到周泽尧竟然去看了决赛,还突然提到这一出,顿时有些尴尬:“那时候年轻气盛,比较爱出风头,不过再怎么折腾也没你名声大。”
  周泽尧笑了笑:“要不然那天也不会加你微信啊。”
  骆影心里噎了一口,之前翻来覆去猜那么久,结果根本是因为人家记得余明明当年那张南瓜脸。
  他为什么会去看十佳决赛?
  啊,好像他当时那个女朋友是主持人。
  骆影还没来得及回忆那个主持人的长相,周泽尧又开了口:“骆影还是这么不爱说话啊。”
  骆影突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好像有块地方又痒又麻。
  以前周泽尧不怎么提他的名字,每次他跟骆影说话,总是言简意赅,就算是一些很天马行空的话,他也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
  罗宵的女朋友曾经夸过骆影名字好听,山河落影,很有意境,骆影当时不以为然,但周泽尧提起的时候,他突然就喜欢起这个名字来了。
  骆影嗯了一声:“我没什么变化。”
  “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跟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周泽尧说,“在我看来。”
  骆影很想问有什么变化,更想问他还记不记得上次见面是什么场景。但他理智地意识到这应该是周泽尧的客套话,没有说出口。
  整个上午骆影都有些心神不宁,一个简单的螺丝要拧三次才成功。幸好余明明出去给手机换屏了,扬哥一直在跟段金聊着,周泽尧也在跟剩余几个朋友讨论有关暴龙的东西,没有人察觉到他这些细微的紧张情绪。
  骆影觉得自己真是退化了。
  以前多少比这严重的情况,就连周泽尧偶然把手肘搭在他肩上,他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知道周泽尧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他知道循规蹈矩地控制心里的情绪。
  他突然陷入幻想,要是有一天他性情大变,或者像聊斋一样被知晓他心意的鬼神附体,跑到周泽尧跟前,把他这几年的心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知道周泽尧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周泽尧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或许会出现讶异的神情,骆影倒还有些心动。
  不过心动归心动,性情大变是不可能的,鬼神附体也是不可能的。虽然骆影其实很想把他这个沉默的故事分享给故事的主角,但他知道他开不了口。
  比起当一个当作笑谈的同性追求者,还是当一个不爱说话的昔日同窗吧。
  余明明换好屏回来,已经快一点了。
  “五百,”余明明此刻看起来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感谢点金手影哥手下留情,用了三成功力,只碎了外屏。”
  骆影有点良心不安:“我赔你。”
  “别,我受不起,”余明明面无表情,“要不今晚你给我暖暖床吧,清心寡欲太久了,反正你也睡不到周泽尧。”
  骆影看了周泽尧一眼,他正跟段金站在一起,扬哥好像在最后交代什么事情,应该没听见这边的动静。
  当时该用六成功力,毁其内胆,伤其筋骨的,骆影心想。
  扬哥他们的谈话结束了,段金从兜里掏出一只唇膏涂着:“这天也太干了。”
  “你是南方人?”扬哥问。
  “不,北方人,”段金否认道,“精致的那种。”
  扬哥有点好笑,对着骆影说:“这位精致的北方人刚说想去吃安门桥那个火锅,小骆明明带他们去吧,你们也一道吃了。”
  安门桥那个火锅一直都挺有名的,是川渝地区那种九宫格老火锅,底料阴辣,吃完整个人能烧起来,最近天气冷,想吃的人络绎不绝。
  “一块呗。”段金边说边把唇膏收起来。
  “我吃不了辣,你们去吧,”扬哥拒绝了,“之后我电话联系你。”
  段金也没继续劝他:“那加个微信,我工作的时候不好接电话。”
  扬哥想了想:“我手机在里面充电,你加小骆的吧,一样的。”
  段金微信已经打开了,骆影刚做完手上的事儿,两个手套全是油,他有点为难地看了看手上,正准备开口让段金等他洗个手,突然听见周泽尧说:“我有,待会推给你吧。”
  骆影心里一惊。
  周泽尧知道那个微信是他!
  他怎么知道的?
  虽然现在知道他当初认出了余明明,但骆影鼓起勇气加他已经是在好几天之后了,他为什么能这么笃定?
  一直到一行人坐进包间,服务员进来摆九宫格的时候,骆影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
  段金是个很健谈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模特这个职业的原因,整个人很自来熟,和余明明初次相见也能有说有笑。那几个朋友也挺会看眼色,都看出骆影不是插不上话,而是根本不爱讲话,席间也没怎么提他,但让骆影帮递菜的时候一口一个“小骆”叫得也很顺口。
  “你那个锁屏,”段金被毛肚烫得不行,但意志坚定地对余明明说,“是于嘉郗吧,是吧。”
  余明明一边喝水一边点头。
  于嘉郗是他最近爱看的女主播,他说她跳的那个舞,虽然跟扭秧歌差不多,但就是能扭到他心里去。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段金叹了口气:“于嘉郗以前跟我在一个杂志拍过,她这个人,为人上有点不妥当。你看看脸,问题不大,别舔着送钱,她不值得,真的。”
  秧歌情人被当众泼黑水,余明明倒也不生气,只是兴致上来了:“我昨儿才换的壁纸,没给她充过钱,她有什么问题,方便讲吗?”
  段金夹了一块嫩牛肉烫着,想了想说:“说同行不太好,但她现在也不算我同行,我就当给你提个醒,她公司澄清那些料,有一半是真的,具体我也不太好说,我就是看着那些觉得她冰清玉洁上赶着给她刷礼物的人觉得烦。”
  说完他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有点兴奋:“他还问我要过泽尧微信呢,她跟她上上一个男友那段时间。”
  周泽尧突然变成了话题中心,也不诧异,笑着夹了一片黄喉。
  “我给拒绝了,后来泽尧接我去苏荷那天,碰到她了,她直接过来找他要,被当面拒绝了一次,那白眼翻的,假睫毛都给翻到一字眉上了。”
  坐在段金左边的人插了一嘴:“尧哥为啥没给?于嘉郗长得还是挺好的。”
  周泽尧还没开口,段金摆了摆手:“别问,问了就是喜欢男的。”
  骆影挑了挑眉,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这理由,滴水不漏,以一敌百。”
  “谁跟你说是理由了?”段金也笑了,“你看他这两年谈过女朋友吗?”
  “哟,”余明明都愣了,瞥了骆影一眼:“不像啊?”
  周泽尧还是不慌不乱地吃着,回了一句:“他说是就是吧。”
  骆影自顾自地下着菜,仿佛没有听见这场谈话,就是手有点抖,肉丸子咚咚地跳进水里,油溅得老高。
  帐还是周泽尧去结的,段金对印度飞饼回味无穷,要去打包一份。
  骆影看着小哥花里胡哨的一番操作,突然听到余明明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你信不,周泽尧喜欢男的。”
  虽然骆影刚才确实有点惊讶,但想想还是摇了摇头。
  难道他当年看见的都是鬼吗。
  小哥把飞饼装进袋子里,递给段金。刚好一个黑人走过来,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double。”
  小哥没听清,愣了一秒,段金接过袋子:“他说要两份。”
  黑人瞥了他一眼:“我说打包。”
  段金:“。。。。。。”
  这天的雨真的到晚上才停。空气里充斥着潮湿的味道,路边坑坑洼洼的积水里,映射着各种颜色的灯光。
  余明明晚上请了假,骆影一个人坐在清吧收银台上,不停地翻转着手里那个老旧的zippo。
  那顿饭之后,段金他们和周泽尧没说什么就道别了,似乎这真的就是一次同学偶遇。
  不,这本来就是一次偶遇。
  除了骆影一整天理不清的思绪,一切看上去就是一次寒暄,一顿饭。
  骆影下午的时候又翻了一次自己的朋友圈,寥寥几条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图,最近一条是他今年生日,当时他不知道能发什么,拍了张他唯一的生日礼物,手上这个打火机,再往前就是清晨的太阳,还有余明明曾经掉进坑里的那条河。
  大概是他猜的吧,骆影也没心思细想了。
  骆影倒是对有一句话印象很深刻,早上周泽尧对他说,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骆影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但那一幕无数次降临在他诡异的梦里。
  那句藏好,是周泽尧的声音。
  虽然他奶奶也曾经这样命令过他很多次,但真正入梦的,却是周泽尧那天的声音。
  他最后一次见周泽尧那天,是高考前一个月,也是在实验楼里,颇有些因果循坏的意味。他仍旧在楼梯里抽着烟,等来了周泽尧,但同行的不是女朋友,而是十来个男生。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争执,一行人突然暴躁地动起了手,整个楼里回荡着惊心动魄的声音。
  骆影有些不知所措,下到了一楼楼梯,却没敢出去,他好像没什么立场参与这场争斗。好在这场斗殴结束得很快,中间走了好几个人,最后只剩下周泽尧靠在墙上站着,几个人拉着他往外走,骆影听到楼外一阵杂声,应该是保安过来了。
  他想等周泽尧走后再想办法溜出去,但周泽尧好像落了什么东西,又一个人绕了回来,对对直直碰见了走出来的骆影。
  没等骆影有什么反应,周泽尧突然开口说:“藏好。”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实验楼。
  骆影回忆到这里,仍旧有一点发颤。
  从那天之后他就没见过周泽尧,他没来学校,听别人说他参加了高考。其实他并不清楚那天周泽尧认出他没有,光线很暗,或许他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过路的陌生人,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但这句话和骆影小时候的回忆牢牢地重叠在了一起,萦绕在他这几年的神思里。像一只手从灵魂深处伸出来,慢慢抚上他的脸,轻柔地盖在他的双眼上。


第五章 
  日子逐渐进入了深冬,在连续无数天的干燥之后,终于下了第一场雪。雪不算大,路上和房檐上都低低地铺了一层,白得晃人。雪下之后显得周围都干净了许多,同时也冷清了很多。
  余明明这两天搬回了学校,开始准备他的期末和一些杂事,走之前郑重地跟骆影说,我很快就回来,不要想我。骆影听话地一次都没有想过他,反而因为久违的独居生活自在了很多,感觉每天呼吸都要顺畅几分。
  骆影觉得自己挺白眼狼的,余明明对他也算是尽心尽力,仁至义尽到入冬会给他买补水的护肤品。有时候骆影也不知道余明明图什么,心甘情愿地跟一个不说话的人朝夕相处,乐此不疲,每次问他他都会很不在意地说,还能图什么,图你长得好看呗,爸爸我殚精竭虑把你养得白白嫩嫩,长大了卖个好价钱。
  该脱手了,有一次骆影实在忍不住对他说,再大不好卖了。
  余明明乐了,我也想脱啊,这不没找到接盘的么。
  天冷了出门的人也少,酒吧趁这个时间开始装修,说是要装修好几个月,骆影晚上的时间终于空了出来,车行的事最近也清闲了很多。骆影感觉自己快要从余明明身上接过社会闲人的头衔了。
  不过闲下来也有好处,他最近去护理中心的时间变频繁了不少。自从反复地听到他奶奶时日不多的提醒之后,他内心还是时常感到不安。心里的隔阂是隔阂,但他奶奶毕竟是他目前唯一的亲人,虽然骆影并不害怕独自生活,但这种事情,事前想起来是一回事,等真正无依无靠的那一天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受骆影经常来看她的影响,老人最近这段时间倒开朗了一些。她突然开始关心起来骆影最近的生活,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去上学。
  骆影对她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回答说身体没事,上学的事还没想好。
  老人听完之后有些不太满意,当初她对来护理中心没表现出任何不高兴,但不同意骆影办停学的事。最后骆影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当时各种积蓄加起来勉强够用,但他实在不是一个可以心无旁贷的人,他在学校总是心神不宁,害怕有什么意外发生。毕竟一旦真的发生什么事,他连补救的能力都没有。
  “有什么可以怕的,你就是心思太重了,”她看着骆影,视线却像穿过骆影,“二十多岁,敢想敢做的年纪,做着逆来顺受的事儿。”
  骆影想说没那么严重,他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但他就只是想每件事能做得更心安一点。不过敢想敢做确实谈不上。
  “怪我,”奶奶自顾自地说着,“还是怪我。”
  那天骆影待了很久,她也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说自己犯过错,说骆影这么多年,什么都不知道争取。
  骆影几次想打断她,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没觉得自己这么凄苦,他没受过什么苦,虽然拥有的不如别人多,但天生想要的也没有别人多,所以那些所谓所失所得的苦痛没怎么波及到他。而对于他唯一爱而不得的东西,他心态也很平,想要周泽尧的人那么多,他并不是孤独的落魄者。
  这样清闲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骆影因为那些片段起伏的心也逐渐归于平静。扬哥倒会时不时地跟骆影提几句周泽尧,毕竟骆影身边的人太少了,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跟骆影有联系的人,而且这人看上去还有些不同寻常。但骆影能说的实在不多,这个话题也逐渐被搁置了下来。
  最终打破这种常态的,是罗宵的一个电话。
  酒吧装修之后,他暂时休息了一周,后来去了CBD南边一个酒吧伴奏。CBD那边的酒吧就跟这偏远地区小清吧不同了,各路人物都有,形形色色,每天的演出五花八门。罗宵其实并不想去,在那种地方,明着暗着来事儿的太多,实在是朋友所托,还是摆不下脸面。
  骆影接到罗宵电话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罗宵那边听起来非常嘈杂,音浪比他声音更大,骆影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他是胃里老毛病犯了,又走不开,只能托人给他送药过去。
  等到了地儿,骆影却找不到罗宵了,酒保听了罗宵的名字,很爽快地领了骆影进去找了个角落坐着。酒吧里鱼龙混杂,骆影抬头在舞台旁边望了两圈都没见人,打电话一直没接,估计太吵了没听见。
  酒保很通人意,看他没找着人,给他倒了杯柠檬水,说:“等会吧,这首曲子放完他应该就听见了。”
  骆影倒也不着急,就安静地坐着,就是有点冷。他本以为很快就能完事,套了件卫衣就出门,寒气从他裸露的脖子上一点点往下爬去。
  “嘿,”旁边有人叫住骆影,“帮我点根烟?”
  骆影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个纹身哥,脖子上一条青龙呼之欲出。
  “没带火机,”骆影摇摇头,“不好意思。”
  “可惜了。”纹身哥看了他一眼,没多说,跟着朋友走了。
  他突然想起有天余明明喝醉了,摇头晃脑地搂着他说,一段感情,一段经历,之前那段沉淀了,新的篇章就来了,明儿爸爸带你去转一圈,人点花魁,你点烟。
  啊,答应过不想余明明的,骆影心里想,不,这种不算。
  半个小时后骆影终于等到了罗宵,他喝了点酒,脸有些红,但意识很清醒,嘴上一直不停地抱歉:“太吵了,没听见手机响,等很久了吧。”
  骆影摇摇头。
  他掏出几张现金,塞给骆影,骆影没要,他硬塞进卫衣的兜里:“今儿脱不开身,照顾不了你,想待就待会,不想待打车回去。”
  骆影当真待了会,看了一出脱衣舞,薄纱随着鼓点声轻柔地摇曳在空中,仔细听还能听到细碎的铃铛响。舞跳到最后,身上的衣物所剩无几,骆影此时才看见,跳舞的人脊椎上也有一条纹身,不过和他的英文不同,是一条藤蔓,缠绕着往上爬,悦目而动人,在迷离的灯光下,随着身躯柔软的动作,藤蔓也张狂地摆动起来,勾人心魄。
  也不知道自己的纹身在这种灯光下好不好看,骆影没来由地想。
  冰凉的柠檬水喝得骆影愈发的冷,骆影摇了摇杯子,决定得赶紧走。
  身边嘈杂无比,烟雾缭绕下骆影的头也有点发涨,他低头咬住杯子里最后一块冰。
  他突然透过玻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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