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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的话，去咬别人的耳朵……余凡尘不敢往下想，暗暗捏紧了拳头，又觉得手上根本使不出劲儿。
　　“后来他们分手了？”
　　“嗯，不到一年就分了。”
　　“为什么呢？”
　　“可能因为是初恋吧。人们都说初恋是没有结果的，因为大家心性都不成熟，又太在意太计较，一点点小事都会被放大成你不爱我，然后就分手了。刚听到他们分手的时候我特别高兴，以为终于能和她回到以前的样子，但是后来看到她，她都不会笑了，常常一个人发呆，双眼无神，聊着聊着就突然大笑，笑着笑着又放声大哭。”
　　“分手，真的那么难受吗？”
　　“我也不知道，和想要而得不到比起来，喜欢却无法在一起更难受吗？”
　　两人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楚涵突然想起自己不是来抒情的，是有任务在身啊！他振作了精神说：“但是她现在单身了呀，我有机会了呀。她和唐钊铭分手是因为他们不合适，但是我肯定适合她，我们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一直都那么好。我经常都能看到她，每次都有心动的感觉，我相信自己可以爱她一辈子。”
　　余凡尘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涵，思考他说的话。好像是这样的，每一眼都像第一眼，每一眼都是惊喜和欢欣，还想看到，想一直看下去。
　　楚涵接着说：“比起把心爱的人交给别人去赌，不如自己上，你说是不是？”
　　“也许吧。”
　　楚涵走后，余凡尘认真思考。也许分手是更痛，但是与其把他交给别人去伤害，不如就和自己呢？但是湛恒可能不一样，他太没心没肺了，说不定一辈子都只会伤害别人，而自己不会有半点心疼。靠，你这个渣男。
　　“妈，感冒药没有了吗？”湛恒感冒了，不停打喷嚏。


第23章　这次烤兔
　　湛恒和楚涵先是跟肖雅说要她帮忙撮合湛恒和余凡尘，再找余凡尘说要撮合楚涵和肖雅，并将作战地点直接安排到了一座山上，因为上去了就得住一晚，独处时间越多，越能把话说清楚。
　　肖雅是一口就答应了，实在看不得湛恒每天魂不守舍的样子。余凡尘纠结了一会儿也答应了，因为他想到会和湛恒独处，怕对方又来撩拨，可是又希望对方能来撩拨，被喜欢的人撩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凌山离城区两个多小时车程，肖雅开车，楚涵坐副驾驶，湛恒和余凡尘坐后面。湛楚二人全程跟打了鸡血似的异常兴奋，零食开了一包又一包，还开着窗子大声唱歌，不停扭动身子。
　　楚涵试探着喂开车的肖雅吃饼干，湛恒更是嗨得忘乎所以，拿着巧克力就往余凡尘嘴里喂，不吃就捏着脸使劲塞，跟个暴君似的。
　　肖雅本来被他们气氛感染得也挺开心的，但是一看自己这二货弟弟又再那儿鼻孔要翘到天上，实在是为他捏一把汗。
　　路过服务区，肖雅说去洗手间，就把湛恒拉倒一边教育了一通，然后就换成了湛恒开车，肖雅和余凡尘坐后面。这回安静多了。
　　肖雅问余凡尘：“你喜欢叫鱼儿还是尘尘呢？”
　　“都可以，名字只是代号而已。”
　　“那不能这样说，叫你金角大王你答应吗？名字都是有意义的。”
　　余凡尘想想也是。“那你的名字？”
　　“当然是优雅，本淑女是不是和这名字一百分契合？”
　　湛恒插嘴到：“是是是，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余凡尘很想问湛恒的名字是什么意思，结果湛恒自己就说了。
　　“‘恒’知道吧？从‘二’和‘月’，‘二’代表天和地，月即月亮，合起来表示月亮悬于天地间已有亿万年之久。说明我爸希望我成为一个伟大的人，一个被人永久铭记的人，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本伟人是不是也和这名字一百分契合？”
　　肖雅看不得他翘尾巴的样子，跟余凡尘说：“别听他瞎说，这都是他自己后来网上查的。其实他之前叫罗恒毅，恒是字辈。”
　　湛恒气得不行，不满到：“喊你来捧扬，你要来砸场。”
　　一路上嘻嘻哈哈，很快就到了景区。这山海拔近三千米，晒不到太阳的地方还有点冷，估计晚上更冷。但这一切都在湛楚二人的掌握之中。
　　到景区第一件事一般是找地方住，但是现在找地方多半得多开几间房，或者说三个男生一间，所以先不提这个，到了晚上就没这么多选择了。
　　景区的饭菜特别贵，一盘炒时蔬的钱都可以在学校美食城吃两份牛肉盖浇面了，余凡尘舍不得，就没吃多少，走了没多久就饿了。
　　湛恒看他有些不舒服，就陪他坐着歇会儿。
　　现在还不是旺季，游人不多。水杉树高耸入云，枝叶繁茂得阳光都透不下来，加上林间的湿气，稍微坐会儿就觉得冷。
　　“走吧。”本来走出了微汗，这儿湿气太重太阴冷，再坐下去怕是要感冒的。
　　“但你脸色还是不太好。”湛恒看他嘴唇有些发白。
　　“没事。”余凡尘起身得有点快，头有点晕，不巧还踩了个石子儿，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湛恒赶紧扶住他。
　　“你手这么冰，很冷吗？”
　　“不冷。”余凡尘倏地抽回了手。
　　“你很讨厌我吗？”
　　“不至于。”
　　“那就是不喜欢。别这样，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嘛。”
　　余凡尘心底一凉，知道是自己先矫情，但湛恒这话也真是伤到他，仿佛证实了他所有不好的猜想。而湛恒此刻的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走了四个小时山路，才终于把景区逛完，四个人一坐上缆车就瘫了。楚涵和肖雅一眼看出他俩又不得劲，知道该做正事儿了。
　　楚涵先说：“累死了，直接吃饭吧，晚上吃什么？”
　　肖雅眼睛一亮，“吃烧烤啊！”
　　“好啊好啊好啊，哇，一想到烧烤，瞬间饿了。”
　　找到一间农家乐，点了烤鸡和烤兔，然后是漫长的等待。
　　“玩点什么呢？”
　　肖雅想直接来大的。“真心话大冒险敢不敢？”
　　“你确定？”湛恒和楚涵交换了一个眼神，兄弟，考验默契的时候到了。
　　余凡尘突然说：“我们打麻将吧，我看里面有。”
　　“麻将？年纪轻轻打什么麻将啊。”
　　肖雅看出余凡尘不想玩这个，顺着说：“好，那就打麻将，钱准备好了吗？姐姐可要收学费了。”
　　湛楚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几个意思？说好的任务呢？
　　余凡尘去洗手间，肖雅赶紧低声跟他们解释：“人家不想玩看不出来吗？打麻将有啥不好的，先不说洗牌可以摸小手，这个放炮胡牌的不得看眼力嘛，你就一直打他要的牌，又暧昧、又刺激，完了谁还好意思给你脸色？一来二去还能培养默契。”
　　“咦~~~”湛恒和楚涵第一次知道打个牌还能这么肉麻，痒得直想挠胸。
　　牌桌上余凡尘和肖雅可谓是天时地利加人和，全程顺风顺水要啥有啥，湛恒和楚涵却较上劲了。
　　“你怎么有二筒！”你现在打这个干啥呀？看不出他等着待会儿胡二五筒吗？
　　“谁让你要打九条的！”你就不知道等她摸成对儿了再打吗？
　　“你猪脑子吗？老子是一对儿！”
　　“槽！一对儿你不早点开！”
　　一对儿还要开？余凡尘不知道这俩人打的什么算盘，这可不像新手乱打，虽然不是很懂，但看着也是很有趣的，跟肖雅在那儿看他俩热闹，笑得不行。
　　不管怎么说，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也很快挨到了吃饭。
　　“哇！这也太香了！今天必须喝点酒！”
　　烤鸡皮酥肉嫩，小刀顺着鸡腿的形状切进去，烤得焦脆的皮“咔呲”一下绷开，鲜嫩的汁液顺着刀面流下，滴到火盆里，炸起几颗火星，刀再切到紧实的肉上，肉身因为嫩而被轻易插入，从缝隙里升起热气，再解开绑在骨头上的铁丝，就可以将鸡腿整体拔出，“啪”一声，瞬间鲜香四溢，使人垂涎三尺。
　　湛恒咽着口水殷勤地将鸡腿放到余凡尘盘子里，余凡尘哪好意思接，二人推来推去，突然被半路杀出的楚涵一筷子夹了去，放到肖雅盘里。
　　“你！”
　　“姐，吃，别管那两个二货。”
　　湛恒特别生气，余凡尘也很委屈。
　　“别争了，自己吃吧，待会儿凉了。”余凡尘说完就觉得自己确实二，这架在火上的怎么会凉？
　　猛吃了几口终于过了瘾，楚涵突然想起还没上酒，叫老板拖了一箱啤酒来。
　　“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没好好喝过酒，你们酒量怎么样啊？”
　　余凡尘说：“我没喝过酒。”
　　湛恒一听来机会了。“没喝过就使劲儿喝，年少轻狂不醉几回都对不起这朝气蓬勃的身体。别害怕，反正明天不用上课，喝醉了我和姐可以照顾你们。”
　　因为老余以前喝多了酒会打人，所以余凡尘一直很排斥这个。但是好奇肯定是有的，如果是在他面前醉，应该也还好吧？都说酒壮怂人胆，不知道我喝醉以后……
　　吃着烤肉下啤酒，清风明月心头肉。年轻就是好，一箱啤酒很快就喝完了。
　　余凡尘捂着肚子说：“不行了，我不喝了，真的喝不下了。”
　　“喝白的！”湛恒一看，这小朋友有点厉害呀，跟他喝一样多，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涨肚，那他怎么找机会下手？
　　拿过白酒，余凡尘尝了一口就被辣到，这东西哪里好喝了！
　　“可以兑饮料。凉茶、红牛都可以，试试吧。”楚涵又要了饮料。其实他现在已经晕了，还好肖雅比他更严重的样子，脸上两抹粉红，唇上莹星点点，看得楚涵差点冲动。
　　不过再喝了2两白酒，雅姐和湛恒直接爬桌上睡着了。
　　“……”
　　这个时候余凡尘才想起，他们今晚好像还没有地方睡。
　　“老板，还有房间吗？”
　　“早没了。”
　　“那附近有吗？”
　　“不知道，这条路上去1公里有家店，有没有房间我不清楚。”
　　这可怎么办？拖着这两个人也走不了多远，况且还不知道有没有房，这是要在这儿坐通宵？晚上也太冷了吧。
　　“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老板又说，“我这儿有两顶帐篷，防潮垫、睡袋都是有的，可以借你们用用。”
　　“那就太谢谢了！”
　　楚涵完全没有询问余凡尘意见，搭好帐篷就扶着肖雅进去了。
　　余凡尘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湛恒拖进去，又去打热水给他擦了脸和脚。果然喝酒不是什么好事。
　　终于收拾完躺进去，两个人睡着有点挤。眼下漆黑一片，只有湛恒略重的呼吸声和外面风吹柳沙的呼啸声。
　　适应了好一会儿，余凡尘才勉强看清湛恒的脸。真好看。
　　湛恒的唇有点薄，抿成一条直线，和老罗特别像。明明看起来硬邦邦的，吻起来却是又软又糯，对，我尝过的，不止一次。
　　脑子还在回忆往事，身体已经凑了上去。余凡尘将嘴轻轻贴在湛恒的唇上，然后准备离开，哪知湛恒像突然酒醒，一把将他按住就伸了舌头。
　　唇齿激烈地碰撞，灵活的舌头在口腔里四处探索，清甜的津液不住溢出，湛恒却是死命地吮吸，像是久旱逢甘霖，非要喝个痛快。
　　余凡尘被人亲得飞上了天。前几次亲吻他都只是呆呆地顺从，而这次他也迎合上去，舌尖旋转舔舐，吻得忘乎所以。
　　真的太喜欢他了。
　　鼻子骤然酸涩，酸得太阳穴都扯着疼，喉咙向上一动，口里就变了味儿。
　　湛恒突然尝到咸味儿，他要哭了！
　　这可怎么了得。赶紧停下动作，将人搂在怀里，不停拍着背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湛恒以为是自己又没忍住做错了事，只得不住地道歉安慰。
　　余凡尘被人抱在怀里，这又是和亲吻不同的温暖舒适，湛恒喃喃地在他额头上道着歉，紧张地拍他的背，又锁着不让他走。过了一会儿，湛恒声音小了，手上的动作也慢下来，最后终于停了。是睡着了。
　　他到底知道是我吗？还是只是因为喝了酒？你为什么要撩我？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又这么幸福……


第24章　斯人若彩虹
　　要说酒精确实厉害，四个人睡得昏昏沉沉，这么艰苦的环境都没有醒。
　　“湛恒！湛恒！快醒醒！”余凡尘推湛恒的肩。
　　“嗯？嗯！你怎么……我们这是在？卧槽！这么大的雨！”
　　突如其来的大雨泼水一般砸在这羸弱的帐篷上，嘈杂的声音大得这么近说话都听不清。两人非常紧张，生怕水漫进来，或是从上面浸下来，把防潮垫的四个角牵了又牵、扯了又扯。
　　过了几分钟，里面还是干爽，好像还挺安全的。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面面相觑，余凡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昨晚是他主动的。湛恒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明所以，难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昨天……”湛恒直接问。
　　余凡尘看他一脸茫然连忙抢答，“昨天你和雅姐都喝多了，客房也满了，还好老板借了两个帐篷。脸和脚我给你擦过了，毕竟我也喝了酒，就这样睡了一夜，中途都没有醒。”
　　还要强调中途没有醒？他这么紧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呢？但是看来应该不是坏事。还帮我擦脸擦脚，媳妇你太贤惠了么么哒！
　　“你还讨厌我吗？”湛恒试探地问到。
　　“不讨厌，我从来没有讨厌你，你挺好的，非常好，真的。”余凡尘说着这些话，就要脸红。
　　太好了！我有希望！
　　山里的雨来得迅猛，走得也毫不拖沓，雨声变小，很快就完全停止。二人小心地探出头，看见旁边楚涵也谨慎地伸出个脑袋。几双眼睛眼神一交换，有戏！
　　“有彩虹！”湛恒大喊一声。
　　余凡尘顺着湛恒的方向望去，那彩虹大得仿若天宫的屋顶，颜色清晰艳丽，真的像刚洗干净的彩带。大雨后的地面还有快速奔腾的水流，树木与泥土被太阳一晒，蒸起浓郁的清香。湛恒的脸靠着他的额头，飞扬着嘴角笑，阳光和彩虹都在他的眼睛里，闪耀得像黑夜里的星河。
　　湛恒突然转过头看着余凡尘，他笑得那么灿烂，眼睛弯起来就像月亮。
　　他今天看我的眼神好像不一样？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吗？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先不管了，他眼睛真好看，皮肤真好，我要趁热打铁。
　　湛恒本就是跪在余凡尘身后，这时便顺势将下巴放在了余凡尘肩上，脸贴着他的耳朵说：“你以后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你说出来，我改。我以后认真背单词，好好打球，也不逗你了，你别讨厌我。”
　　余凡尘拿不准湛恒对他到底有几分，但这人此时的模样、此时的话语都击破了他的防线，他投降了。以后的痛以后再说吧，现在要我推开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收拾好东西还给老板，再将就吃个午饭，这顿饭的氛围就变得有些过于温柔了。
　　湛恒不再说些乱七八糟的，楚涵更不跟他怼，连肖雅都默默低头吃饭，不与大家交流。上次吃饭余凡尘就没吃什么，导致下午低血糖，这次湛恒就把他看紧了，看他碗空了就给他夹菜。余凡尘也不拒绝，低头慢慢吃，偶尔说谢谢。
　　气氛过于诡异，连老板都看不下去了，过来问他们：“是昨晚上喝多了吗？我这酒是自家酿的6年洞藏，还不到60度，绝对好喝不上头，你们怎么会这么难受？”
　　湛恒一听，真是槽了，不到60就是约等于60，喝了那么多啤酒还喝你这个，难怪昨晚上啥都不记得了。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误我好事。不过小朋友也太能喝了吧，估计是遗传。
　　吃过午饭，一行人慢慢晃到一个花园。山上海拔高、气温低，现在还开着桃花，这粉嘟嘟的一大片，看得大家少女心泛滥。
　　楚涵一直给雅姐拍照，湛恒也偷偷帮他们俩拍几张，回去好跟楚涵交换。
　　走到一个小院前，余凡尘看着半掩的木门说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湛恒顺着他说：“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不行，你这个太悲了，应该想个浪漫的。”
　　“其实也不算悲，最后还是在一起了呀，只要结局是好的，中间坎坷一点也无妨。”
　　“那不行，我反正是半点委屈都受不了，换了是我遇到命定之人，还考什么试啊，先娶了再说，考试年年都可以考，错过了人就不知道去哪儿找了。”
　　“是吗？你是这样的？”
　　“你不信？情诗虽然好，但是太虐了，我还是喜欢旷达一点的，比如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一屋、两人、三餐，管他世事浮沉，只要这花开花落百年间。”
　　余凡尘一个激灵，直直地盯着湛恒。
　　湛恒自以为对方被自己的花言巧语蒙骗到，又开始翘着尾巴得意。才不是什么花言巧语，是肺腑之言。
　　返程就是湛恒开车，余凡尘坐副驾驶了。楚涵和肖雅坐在后面，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