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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又在逼我治愈炮灰男配-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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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力眨了眨眼:“我么?我叫陆矶……”
  “什么!”没想到沈见川仿佛被吓到一般惊呼出声,“你就是那个景——呜呜呜!”
  
  陆矶余悸未消,看了看四周,见将士们都被摔跤吸引了注意,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松开了手。
  他没好气道:“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没去就藩跑来这里么?昨天就不该给你说情,你就该多跪会儿!”
  沈见川眼睛晶亮,一转不转地盯着他,陆矶松开手,他点头如捣蒜:“嫂子放心!”
  转而十分感动地看着陆矶,感叹道:“没想到嫂子你这么喜欢我哥,大老远跟着我哥跑来这里,你放心吧嫂子,跟着我哥没有错!”
  陆矶已经没有脾气了,他说什么都跟着点头。
  
  “可依我看有你这么个弟弟真是大错特错。”
  沈见川转头,顿时一僵:“哥……”
  沈知微冷着脸,瞥他一眼:“这个时辰该去干什么?”
  沈见川蔫头耷脑:“操练……”
  “你在干什么?”
  “……我这就去。”
  
  “你去哪了?”待人走远,陆矶这才问。
  沈知微顿了顿,只是道:“有些军务,耽搁了……他找你干什么?”
  陆矶掏出那个小金环,举到他眼前:“这耳环干什么用的,他给我这个干嘛?”
  沈知微怔了怔,片刻后却缓缓笑开,摇了摇头:“胡闹……”接过它拿在手里打量,“这确实是个耳环,至于为什么给你……”
  他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矶一眼。
  陆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转开视线,故作在看那群人摔跤。
  
  沈知微低笑一声,把耳环收了起来:“先放在我这里吧,早晚你会用上的。”
  陆矶装听不见,聚精会神地看他们摔跤。
  王骁虽然看上去比那壮如小山的将士身量轻些,却委实力大无穷,几次角力下来,竟隐隐占了上风,最后更是一个过肩摔将那人压倒在地,锁得人动弹不得,一举获胜。
  “好!”
  “看不出来,王骁你行啊!”
  围观众人纷纷喝彩。
  
  陆矶忍不住想,就凭王将军踩他那一脚,他那身腱子肉肯定没有白长。那边王骁下场,又一个士兵三两下脱了上衫,赤膊站到了人群里,吆喝着谁来再比一场。
  
  “你去哪?”
  陆矶脚步微动,手腕顿时一紧。
  沈知微眉头轻蹙。
  “我去试试啊!”陆矶摩拳擦掌,“从京城来这一路闷得要命,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抽出手,就要脱衣服。
  手才放上领口,沈知微忽然二话不说将他扯进了营帐中。
  “你拉我干什么!”
  陆矶瞪眼,下一刻却直接被他扔到了榻上。
  沈知微合身压下来,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我不答应。”
  陆矶冷哼:“怎么,你说不答应就管用了?”
  摔个跤怎么了,哪个硬汉身上没点伤?
  再说了,沈知微总有不在的时候,还能一直管着他啊?
  这么想着,却忽然被他捏起了下巴。
  “我自然有法子让你连这张床都下不了。”沈知微眯起眼,语气低沉,“你想试试?”
  
  两人视线相对,营帐中一片寂静。
  
  半晌,沈知微忍俊不禁直起身,刮了下陆矶的鼻子:“傻了?”
  陆矶后知后觉,立刻闹了个大红脸。
  “沈知微!”他咬牙切齿地扑了上去,两人半真半假地打成了一团。
  忽然,陆矶一停,狐疑道:“等等。”
  沈知微不明所以地仰头看着他,他的发冠早已散开,黑发铺了一床。
  陆矶掰着他的头侧了侧,撂开头发,在他颈后摸了摸。
  “这是什么?”
  沈知微的后颈上,有许多个红色的点,像是针灸的痕迹,但明显比银针粗得多。
  沈知微一僵,不着痕迹地用头发遮住,淡淡道:“蚊子咬的。”
  谁家的蚊子这么会咬?
  他翻个身,低头在陆矶耳边轻笑:“你啊。”
  
  ……
  
  北疆的六月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雍京的六月却已是暑气蒸腾。
  这一日,自清晨起便阴云密布的天,终于在午后落了场骤雨。
  
  吏部侍郎府。
  雨水将书房前的芭蕉叶洗得葱绿可人,可屋主人的心情却显然并没有因美景而变得高兴起来。
  
  “今日朝堂之上,翰林院那几个老头子提起北疆战事,你怎么看?”
  何远窝在太师椅中,闭着眼,屈指在扶手上敲击着。
  
  他面前,一个年轻人局促不安地站着:“依儿子看,北疆近日连连受挫,战事胶着,边关百姓民不聊生,沈知微既能武善战,又与匈奴人对敌多年,确实是很好的人选……”
  “混账!”,何远顿怒,扬手一个镇纸扔了过去,擦着那年轻人的耳边飞过,啪嚓碎在窗棂上。
  “父亲息怒,父亲息怒!”他立刻跪倒,额头触地。
  何远深呼吸了几下,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一阵烦躁。
  “说你蠢,你当真是愚蠢至极!温景瑜与你同岁,你若是有他一半的机敏,我就是死都瞑目了!你看看你这不成器的样子!”
  年轻人似乎十分不服气,却又不敢反驳,闷闷道知错。
  
  何远叹了口气,挥手让他起来:“你既不懂,我就告诉你。穆恒死后,你爹我为何还能稳坐吏部的二把交椅?不就是‘识时务’三个字?温景瑜后起之秀,不可小觑,一年便做到了右相,往后更是不可限量……”
  “他已是右相,还能如何不可限量,难不成还能造反?”年轻人嘟囔道。
  何远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跪下!你给我跪下!”
  他颤巍巍伸着手:“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看没了我,你早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何远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温景瑜这条船,我何家既然上了,就不能让它再翻了!沈知微与大皇子关系密切,在京城时便是实打实的齐王党,让他担任远攻匈奴的主将,怎么不想想,万一他打完匈奴,转头围了京城呢?我本以为,温景瑜把他放出京,是存了架空后暗中灭口的心思,可我旁敲侧击多次,他只做不知,今日朝上有人提议让他做主将,他竟有松动之意!我真是不懂他在想什么!”
  
  地上的年轻人小心翼翼抬起头:“那爹想怎么做,要杀沈知微绝后患,这……鞭长莫及,势单力薄,不可为啊……”
  何远停步,眯眼看了看他:“还算没有蠢到家,没说直接派人去,有救。”
  年轻人干干笑了笑。
  何远背负双手,眼神渐沉:“杀是肯定要杀的,但不能我们来,自会有人替我们做这件事……”
  年轻人目露疑惑,何远道:“现如今的北疆主将,是谁?”
  “程斐。”好容易有个答得上来的,年轻人答得飞快。
  何远点点头:“此人心胸狭窄,朝廷若要换将,他只会比我们更急。”
  “爹的意思是,让他替我们杀了沈知微?可……我听闻这个程斐胆小如鼠,为人又多疑,他敢么?”
  “他自然不敢,杀沈知微的另有其人。”何远阴冷一笑,“你可知,其实安杜河一役,沈知微为何会输得那般惨烈?”
  见年轻人一脸茫然,何远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半晌,年轻人面色惨白,两股战战:“竟,竟是如此……爹的意思难道是,要效仿穆穆……”
  窗外,惊雷穿空,他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何远看了看天色,眼神深沉。

第三十七章

上林苑在城北芒山下,方圆二十里皆属皇家猎场,此处水草丰美,风景怡人,楼阁蜿蜒,除春秋围猎之用外,天热时避暑也是好去处,此时正值初秋,上林苑中秋芍遍开,更添几分景致。

按照惯例,围猎开始前,先要于林外设宴,再由皇帝赐酒众人,说几番勉励之辞,才算正式开始。靺鞨人皆擅骑射,靖初帝邀靺鞨使团狩猎,本为共赏秋景,因着昨日宴上不欢而散,如今便带了些一较高下的味道,故而礼部更加不敢懈怠。

禀报赐酒事宜的小吏拱手退下,温景瑜面色不变,只看着眼前为筹备酒宴忙碌不停的各司部官员出神。

一旁的方有涯端起茶润了润喉咙,搁下杯子轻啧道:“我是真的不懂你到底想做什么。”看了看身边,见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并没有人注意这里,低声道,“他于你有引荐之恩,坊间皆传你仰慕其人,再说此事穆相似乎并不知晓,你为何要如此?”

温景瑜指尖拈起案上的一只茶盏,垂眸注视着浮沉的叶片,答非所问:“这个时节的铁观音确实成色最好,我的家乡,这种茶叶漫山遍野,万分寻常,偏京城中人拿它当做贡茶,一钱便要七八两银子……在民间,这已可抵普通人半年生计。”

方有涯看着他,没有说话,温景瑜却问道:“这茶你想必也不是第一次喝了,这次的味道可与上回一样?”

方有涯自然摇头:“就算茶类相同,水温采摘乃至烹调手法都可能不同,味道自然也不会次次一样。”

温景瑜转着杯沿,神色叹息:“茶尚会变,何况于人?”

方有涯挑了挑眉,温景瑜放下茶杯:“这铁观音,在我家乡本是寻常之物,到了京城便身价飞涨,可惜人不能只凭置换地方,便一飞冲天。”

方有涯低声道:“当日你与我说那些话,我本以为,你只为自保。”

温景瑜显然一愣,继而笑道:“不然呢?方大人以为?”

方有涯定定看了他几眼,嗤地一笑,自嘲般摇了摇头:“是我错了,你如何本也与我无关,只是,还望温大人莫要忘了。”他眸色深深,唇角却仍勾着笑,“我与温大人的约定,仅止于右相,其余我不想参与,在下虽是个惫懒的人,却不代表我喜欢被人算计做讨厌的事。”

“什么讨厌的事?”一道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方有涯一怔,温景瑜回过头,立时见礼。

只见姬容衡一身黑色劲装,在二人身边勒马停下,正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方有涯立刻满脸堆笑:“啊,表兄……”

姬容衡垂首看他,语气带了几分嘲讽:“方大人竟还记得我这个表兄,多少年没见你看过我一回,无论几时去寻你也是吃闭门羹,若不是大理寺卿一直没换人,我倒是要以为你早已经死了。”

温景瑜有些惊讶,他虽与姬容衡相交不多,但印象里姬容衡是个随和亲切的性子,说出这种话,已是有些重了。

但略一思索,也觉得姬容衡会生气并不假。方有涯与其生母情同母子,二人幼时想必也关系非常,可方有涯为了扮好他胸无大志的纨绔壳子,当真多少年都没再与姬容衡来往过,在姬容衡看来,与那些见他失势便敬而远之的人有何区别?

只怕是还要更可恶些。

姬容衡果然已话里带讽将方有涯数落了一个遍,方有涯虽不反驳,却在姬容玉经过时,热络万分地上去见礼,姬容衡脸色一黑跳下马来,温景瑜几乎要担心他要不管不顾地给方有涯一顿老拳,幸好他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拉着马到一旁去检查去了。

温景瑜松了口气,抬头对上姬容玉询问的眼神,微微笑了笑,躬身一揖。

再抬头时,眼神却是一顿。不远处,一身绛红官服的沈知微四处张望着,忽然像是找到了什么人,举步走了过去。

陆矶打昨天晚上就没睡好,今早起来忙到这会儿都没见着沈知微,心里不知为何更乱,躁得时不时就要扯住一两个人问问看没看到沈知微。

连续得到十二次没看到之后,陆矶正要进行第十三次询问,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在找我?”顿时吓了一跳。

沈知微打量他目瞪口呆的神色,忍不住轻轻一笑,陆矶有些尴尬,想要问他去哪里的话也问不出了,沈知微却自己道:“昭阳说想在上林苑转转,非要我一起去,这才有些耽搁,你这里可都还好?”

陆矶正要回答,见他一身红色官服,忙扯住他袖子:“你穿这身……今天不去围猎么?”

沈知微却问:“你去吗?”

陆矶愣了愣:“我怎么会去!”开玩笑,他一个将将克服骑马恐惧的青铜选手,不说离马尽量远点就罢了,打高端局不是送死么?

沈知微眉眼舒展:“那我为何要去?我如今是文官,若是陛下不要求,我自然也可不用去的。”



第三十八章

陆矶只听见他说不去,莫名焦躁的心顿时安稳下来,欢欢喜喜地拉着人往宴席上去,一边小声道因为怕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们空手而归,礼部准备了几只猎物,他悄悄藏了两只兔子,等会儿人都去围猎了,可以叫上李修明几个悄悄去烤兔子,这般絮絮叨叨着走远了。

乌兰朵今日也换了一身火红骑装,细小发辫高高束成马尾,更添几分干练。宴上酒过三巡,靖初帝面色也红润许多,正准备吩咐赐酒,拓跋烈却忽然站起了身,拱手道:“皇帝陛下,您是如此英明神武的一个天子,了解越深,我便越为您的风采折服,我为我昨天的鲁莽致歉,还望陛下能原谅我的无礼。”

靖初帝自然眉开眼笑,连说好几句无妨,拓跋烈以手抚胸,又道:“我还听说,陛下治理下的大雍子民,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如此难得机会,为了我们两国的友谊,不知陛下可否允许大雍的勇士与我相互切磋,一较高下?”

陆矶正撑着下巴在侧席上昏昏欲睡,闻言立刻一震,乌兰朵也与沈知微遥遥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警惕。

靖初帝醉眼熏熏:“哦?你想见识什么?”

陆矶越发不安,生怕他还要找茬沈知微,几次想起身,却又想不到什么办法阻止。

拓跋烈鹰眼一扫,朗声道:“我们靺鞨男儿,自小都是马背上长大的,骑马射箭最擅长,大雍的勇士自然非比寻常,既然要切磋,我也不敢托大,便比试射箭,陛下觉得怎么样?”

靖初帝眯了眯眼,大笑起来:“朕觉得甚好!既然如此,众位爱卿,可有人愿代我大雍,出列一战?”

席间众人顿时骚动起来,却半晌没有人起身,靖初帝面色有些阴沉起来,沈知微蹙了蹙眉,正要起身,却见对面的陆矶正拼命冲他摇头摆手使眼色,愣了一愣,失笑不已,便重又坐好。转头时,恰好看到拓跋烈挑衅的眼神。

正在这时,靖初帝忽然沉声道:“魏王,你去。”

姬容玉不知为何,面色正难看,闻言半晌才回过神,靖初帝面色已是黑如锅底,让他把已到嘴边的推据之辞都咽了回去,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拓跋烈也有些发愣,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姬容玉先冷了脸:“请教了。”说罢接过一旁侍卫递过来的弓箭,走到一旁站定。

拓跋烈频频回头看了好几眼沈知微,沈知微却低着头只当没看见,拓跋烈一阵气闷,抢过弓箭大步离去。

今日天气晴好,设宴之处乃是在一条御河旁边,隔岸便是密林森森,靖初帝神色又高兴起来,曼声道:“你二人便站在岸边,以对岸之树为靶,谁射得远,射得准,有力道,就算谁胜。若是胜了,朕可允他一件事,如此,开始罢。”

拓跋烈应声抬臂张弓,箭矢如电,破空声锐,没入对岸树林,半晌,对岸两名侍卫遥遥比了几个手势。

“离岸七十八步,中树心,没三寸!”

席间的靺鞨士兵都欢呼起来,拓跋烈放下弓箭,面有得色,看向姬容玉。

姬容玉脸色越发僵硬,拉弓搭箭,脸绷得紧紧,忽然手腕一颤,箭簇脱出,没飞出多远,落进了御河里。

顿时一片寂静,姬容玉额上沁了层汗,二话不说又张弓,牙关紧咬,这一箭射出,靖初帝面色总算缓和些许,众官员也都抹了把汗。

“六十五步,树心偏一寸,没一寸!”

姬容玉擦了把汗,面上也带了些喜色,他回到席上,叫了句:“父皇……”

“权儿,你去。”靖初帝却没看他,淡淡道。

姬容玉的笑僵在脸上,姬容衡起身抱拳应是,目不斜视走过他身边。

周围的官员面色各异,姬容玉神色冷硬,不发一语坐回了座位。

“大皇子殿下。”拓跋烈似笑非笑,“你弟弟可不是个小猫咪,欺负得紧了,可是会咬人的。”

姬容衡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拿起弓箭道了句请。

拓跋烈再射出一箭。

“九十六步,中树心,没六寸!”欢呼声更烈,十二寸,已几乎是半支箭的长度了,拓跋烈看着姬容衡,明显带了几分看好戏的神色。

姬容衡却依旧面无表情地拉开弓箭,一箭射出,沉稳无比。

“一百零七步,中树心,没三寸!”

大雍官员们立刻喝彩起来,连拓跋烈连挑了挑眉,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姬容衡回到席间,靖初帝面上终于露出一个笑,说了几句鼓励之词,姬容衡俱都笑应,席间已有几名官员交头接耳起来,待姬容衡再坐下,已有人朝他敬起酒来。

拓跋烈却忽然道:“陛下,只是如此一来,胜负倒是依旧未分,不知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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