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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给你们小夫妻留点说话时间？”谢安差点笑岔了气，好不容易缓过来道。
　　乔伊安：“……”有点不想和他说话怎么办？
　　韩尚宇的注意力明显被转移了。
　　“你回来是打算复出了？”
　　“不复出我就不能回来？”
　　“当然能，我只是对你突然改变的态度感到好奇。”
　　“你该保持好奇的对象在那。”谢安朝着懵逼的乔伊安瞥了两眼，示意道，“你怎么动作那么慢？”还没追到手。
　　韩尚宇摊了摊手：“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谢安：“那你最好要当心被人捷足先登。”
　　“要不要给你们制造点机会？”墨泽摸着下巴道。
　　韩尚宇看了乔伊安一眼：“你们觉得现在说这个合适吗？”
　　“当然。”谢安凑过去，在乔伊安眼前打了个响指，“嘿，你觉得怎么样吗？”
　　“……？”乔伊安走神回来，点头答道，“你说的对极了，我简直不能同意的更多了。”
　　韩尚宇眼角一跳。
　　谢安一拍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韩尚宇帮你搞定人妖号的谣言，作为报答，你要请他吃饭。”
　　有这种好事？
　　“好啊。”
　　韩尚宇看着忽然精神起来的乔伊安，闭上了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择日不如撞日，韩尚宇今晚就非常有空，高级酒店订了一桌，吃饭的有三人。
　　韩尚宇，乔伊安，郭旦弗。
　　连在三年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都能在一起吃饭了，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事实证明，有的。
　　两三杯酒下肚，大神居然当着乔伊安顶头上司的面挖人。
　　他想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大神脑子秀逗了。
　　郭旦弗没当回事，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给韩尚宇灌几杯酒。乔伊安看着只顾斗酒的两只，放弃了和韩大王聊聊人生的打算，自顾自的埋头吃着。郭旦弗后来接了个电话就急急忙忙走了，最后还让乔伊安送他回去。
　　卧槽？这是要逼着他继续跳槽的节奏？
　　乔伊安鼓起勇气拍了拍大神。“韩……尚宇，你住哪儿啊？”
　　韩尚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辨认出他是谁，咧嘴笑了笑，大着舌头道：“天地为家。”
　　“……”
　　他应该是真醉了。
　　乔伊安对狗仔队非常有信心，也不可能真的亲自送他回去，那么把他扔酒店……
　　最后还是通过种种渠道打听到了他助理的号码，把他打包了回去。
　　《雾霾》剧组以一种缓慢的进度正式杀青，接下来忙着宣传，当然也不忘带上乔伊安。每次被主持调戏完，他都特想念被当成背景的那段时光。
　　“接下来请看大屏幕。”
　　随着主持人笑着退场，屏幕上开始变化。
　　首先响起的是音乐，背景乐有些压抑，接着屏幕亮起，在一片雾霾中，隐约可见是一座空城。接着镜头渐渐拉进，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站在空旷的场地上一刻不停跌跌撞撞地走着，一手抱着个棕熊娃娃，一手揉着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也不知独自走了多久，鞋上沾满了泥垢。
　　“啊！”脚下绊到了石块，小女孩扑倒在地。不顾疼痛抽噎着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了落在前方的娃娃，还没走出一步，不知看到了什么，她忽然瞪大眼睛放声尖叫。
　　娃娃从手中落下。
　　背景音停了，这一声恐惧到极点的尖叫犹如回荡在空气中。
　　大雾聚集起来，掩盖了小女孩的身影，形成两个大字“雾霾”。
　　乔伊安听见台下一阵窃窃私语，不用说，如果不是自己参与拍摄，他也以为自己即将看到的是恐怖片。
　　三声极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不等里面的人答复，敲门的人便自己推开了。
　　“单亦。”旗昇看着那个正将旗子从棋盘上一颗颗捡起的人，眼带微笑，眼梢向上翘，丝毫没有私闯民宅的犯罪感。
　　闻言，单亦抬眼扶了扶镜框，同样回以一笑：“你来了。”
　　旗昇在平常都是穿的休闲服，对外而言他已经殉职了。他几步跨到厨房，熟练地将手中的水果洗好分类放在果盘。
　　出来时，单亦已收拾好了棋局，见他走来一扬手中旗子，道：“来一局？”
　　单亦住的单元楼附近有一个凉棚，不知是谁种的葡萄，夏天藤蔓爬满了凉棚，格外清凉。老大爷们闲着没事就聚在那里下棋，旗昇等单亦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就一心二用在凉棚看他们下围棋，时间一长难免耳濡目染。
　　“好。”
　　旗昇放下果盘，大剌剌地坐下。
　　镜头旋转，不知是谁的手，执着黑子落下。
　　画面就此定格成一张泛黄照片，从下往上被火燃烧。
　　大火越烧越旺，染红了整个天际，单亦背对熊熊燃烧的废弃工场，步伐稳健。他眼角极快地滑落一滴泪，快到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背后是渐渐合上的铁门，旗昇站在里面平静地阖上双目。从帮着单亦隐瞒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愧对三年前逝去的队友，愧对所有为他亡的人。他始终下不了手，哪怕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
　　场景徒换，特别行动组才成立就面对了数以万计涌入的丧尸，流丰带头与丧尸厮杀，枪声不绝于耳。
　　剿灭了一批丧尸后，他组织活着的人迅速撤离，他留在最后一个，视线停留在远处的林子，被喊了才上车。
　　原本视线所及之处，却见一人从暗中走出，伸手扶了扶镜框，看着一地的残骸，神色平静。那人正是单亦。
　　几次三番下来，C市已经无法待下去了，流丰带着众人离开。车窗摇下，单亦冰冷的笑出现在画面里。
　　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画面中又起了雾，开头的小女孩又出现了，回档般在她尖叫那一刹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别出声。”
　　时长两分钟左右的预告片匆匆而过，看的却有些意外的惊悚，悬念一个接一个。
　　主持人走出来做出相当夸张的表情，调侃说：“吓死宝宝了。”
　　“大家有没有被吓到？”
　　只听台下一片说有的声音，主持人立马没了立场：“说有的都站出来，韩尚宇出场时，是谁喊的最响的。”
　　底下响起一片笑声。
　　剧组的宣传视频第一次在VCR上投放的时候，乔伊安也被震撼了一把，为剧情为特效，被剧中每个人的情绪所感染。他发现几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开始体会到那种倾注了全部情感没有被辜负的喜悦。
　　铃声响起时，乔伊安正看着节目傻乐，看了眼老郭两个字的来电显示后，点了暂停了键，还用一秒思考了下最近又哪里又惹到了这尊佛。
　　郭旦弗那头的声音听上去难得的严肃道：“你没送韩尚宇回去吧？”
　　“……”这都多少天前的事了，“你希望我去送？”
　　“没有最好，那天是我没考虑清楚，但从现在起，他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啊？”今天的老郭都不正常了，“怎么了？”
　　“谢安和……算了。给你放假三个月，你现在立刻联系你哥。”
　　“你妈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乔伊安蹭一下站了起来。“哪家医院，我马上去。”
　　“现在公司的事，我抽不开身，你去了暂时先别回来……”
　　乔伊安不等他啰嗦完，挂了。拨键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哥，是我……”
　　下了机场直奔医院，见到老郭口中“出了车祸”的人正完好无损地在浇花后，他才明白老郭能如此淡定地说出你妈出了车祸后继而说其他的原因——
　　——出车祸=撞树
　　——受伤=轻微擦伤
　　——在医院=正好看望住院的三婶
　　黑着脸准备回去的乔伊安被同样黑着脸的乔妈揪了回去。


第22章　番外（单亦篇）
　　单亦的一生，只能用一个悲剧来形容。
　　而酿成这一悲剧的，不过是成长路上的畸形经历。他仿佛永远被隔绝在嬉笑吵闹之外，心中的阴影始终纠缠着他。明明活在阳光下，触得到阳光，却感受不到温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卖命，指令下来，想办法照做，哪怕所做之事天理不容。
　　他想这大概是他唯一活着的理由了。
　　第一次没顺利完成任务，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场。有个人成了计划之外的漏网之鱼，再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了，警车已经将现场包围了。迫不得已，只能从暗道撤退。他不能确认这个人是否看到了他的脸，但要除掉他还是势在必行。
　　医院的正式见面，不是偶遇，他只是没想到旗昇能醒的那么快，甚至没给他出手的机会，便只好假装路过。
　　从问话到被跟踪，都是单亦设计好的。他看着那个人每次都会正巧在他下班的路上等他，会做一桌菜带着满屋的菜香，优雅而不失风度地微笑着替他拉开座椅说着“欢迎回家”，也会在他接连三天的手术后讨好的替他锤肩……他看着猎物正一步步走进自己的圈套而不自知，偶尔也会想，不如就这样吧。
　　单亦十分警惕，旗昇之前查到的线索，不过是他放出来的陷阱。他好像永远玩不腻猫抓老鼠的游戏。唯独这次，他栽了。
　　三年里，旗昇从没放弃过调查他，他迟迟没有动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许是一个契机，也许……是想让旗昇查到这一切，又或许他在等旗昇先动手。
　　在那之前，谁都不愿打破这份现世静好的安宁。
　　旗昇还是查到了，T市来人时，他知道旗昇跟着。他知道旗昇其实一早就查到了，只是还想求证。
　　没想到的是，这次下达的任务是除掉旗昇。
　　该来的还是会来。
　　单亦第一次违抗了命令，回到公寓像往常一样一个人下棋。
　　旗昇这次迟了近一小时才出现，照例还是一个人。
　　也不知抽了多少烟，单亦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到。
　　“哟，都收了，我是不是来晚了？”旗昇依然笑着，单亦却能感受到笑容中那一丝的不自然。
　　“嗯，明天请早。”单亦说。
　　旗昇又点了支烟，这次没避着单亦，就靠着门边吞云吐雾起来。
　　单亦等了等，等到第三支烟点燃，才说：“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旗昇又吸了口烟，踩灭了烟头，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这不没下着棋，有些手痒。诶，单医生，您看我这病该怎么治？”
　　单亦突然就笑了，旗昇也跟着松了口气。
　　两人间那点隔阂仿佛顿时烟消云散了。
　　“来，输的剁手。”单亦取出放好的棋盘。
　　旗昇噗嗤笑了起来：“你们医生平时都对自己这么狠的么？”
　　这一局，终究谁都没赢。
　　棋局被旗昇掀翻了，他第一次对单亦发怒，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情绪竟然会因为单亦的几句话，便失控成这样。单亦坐在散落一地的棋子前，依然面无表情。
　　门被重重合上了。
　　单亦知道他走了，这才把视线挪到窗外。
　　他想如果这一切能结束就好了。
　　旗昇三个月没再出现过，T市那边催了不止一次。单亦几次拿起手机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又重新放下。最终只发了个地址过去。
　　旗昇赴约了。
　　他问他是不是在拿他做实验。
　　单亦只觉得可笑，可不是实验么？把陷阱里的小白鼠养成了虎，那老虎却开始学猫叫，失败的够彻底。
　　他提示过旗昇，工场里有暗道，旗昇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到了最后，还在劝他回头。
　　漫天火光中，单亦闭上了眼。
　　再也不会有人对他笑得这般温暖了。
　　旗昇和单亦，一个桀骜不羁，人间沉浮。一个半世流离，莫问归处。
　　或许两人的相遇，便是一场殊途。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你的事，你舅舅都跟我说了。”郭雨涵端着水果盘出来，表情略微纠结，“怎么当个明星当的连家都不回了。”
　　乔伊安干笑道：“这不忙嘛。”
　　“忙也要往家里打个电话，你看看你哥，在忙都不忘回家吃饭，完了还得抽空找你这个不知所踪的弟弟。”
　　“是是是，我哥他就一大能人，我能和他比么？”乔伊安随手拿了个小番茄丢进嘴里，含糊道：“再说了，我哥比我大八岁，小时候梦里醒来看到他黑暗中的背影都差点喊他爸……诶哟。”
　　爪子被重重打了下，郭雨涵说：“先去洗手。”
　　“得嘞。”
　　洗完手，乔伊安出来问：“妈，爸没回来吗？”
　　“你爸公司有事，暂时走不开，你就多嘚瑟几天吧。”
　　“嘿嘿”乔伊安傻笑了两声。
　　“你要真想在娱乐圈待着，就好好跟你爸说，他这人就嘴硬心软，这些年还常念叨你呢。”
　　“一定一定……”乔伊安看了眼时间，“诶妈，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晚饭不在家吃了，改天再回来看你……”
　　“你这孩子……”
　　“走什么走。”乔昊空推门进来，“这才回来，又想往哪儿跑？”
　　“哥。”乔伊安心头一紧，恨不得立刻低头认错，脑中顿时只有两个字“完了”。
　　“这些年混的不错啊，玩个人妖号都能上热门。”
　　“这不都解决了嘛，就前段时间那MV，还顺带为这游戏的新职业宣传了一把。”
　　“这叫解决？韩尚宇就没安好心，你自己看看拍的什么，穿女装羞耻play可真够拉风的。”
　　“……”
　　事情是这样的，韩尚宇所谓的解决办法，就是出了首同人歌曲，MV取景便是采取各种特效，尽量还原墨菲天地那神坑副本剧情，中间穿插着频录的游戏人物剪辑。乔伊安的造型一开始确实是不太美观的，只是相较女性化，但也绝非乔大说的……羞耻play。他接的戏差不多都这个套路，差不多到了最后，才给幕惊艳的镜头。
　　那时的妆容加上比之前好看不止一倍的服饰，乔伊安自己都被感动了。
　　韩尚宇是和他一起拍的，对此他的解释是，既然越抹越黑，那倒不如大大方方公开，这样会比较容易被误以为炒作，比较可惜的是，这两号以后都只能摆着看了。
　　“好了好了，你俩怎么一见面就吵架，像什么样，都不许走，今晚留下吃饭。”
　　乔妈发话了，两人都只好作罢。
　　难得两个儿子都在，郭雨涵准备亲自下厨，没说一会儿话就忙着准备食材去了。和乔昊空面对面干瞪眼的气氛太尴尬，可一开口又免不了重蹈覆辙，乔伊安干脆站了起来。
　　“我去帮妈做饭。”
　　乔昊空心说，还算有点长进。
　　但他“长进”的并不长久，没过五分钟就被赶出来了。
　　“唉哟，你个熊孩子，出去看看电视吧，就别在这添乱了。”厨房的门被毫不留情地合上了。
　　乔伊安：“……”
　　又该被某人嘲笑了，乔伊安决定悄悄地蹑手蹑脚地尽量不引起他注意地路过客厅。
　　正敲着电脑的乔昊空头都没抬：“乔伊安，我们谈谈。”
　　乔伊安机械道：“鉴于乔先生前些年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日常生活，故此我认为我们没有谈的必要。”
　　乔昊空停下敲键盘的手，抬起头乐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怎么跟韩尚宇勾搭上了。”
　　勾搭个鬼！
　　乔伊安说：“哥，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嘛。”
　　“可不是，你脑子从小带坑，随便来个人都能把你拐跑了，我要不看着你点，没准又丢了。”
　　乔伊安给跪了，有气无力道：“……黑历史求别提。”
　　“对了，听你刚才那口气，哥你认识韩尚宇？”
　　“认识。”
　　“现实中的那种？”
　　乔昊空瞟了他一眼：“不然还能是开个人妖号网游中认识的？”
　　“……”不能再聊下去了，太扎心了！
　　乔伊安往沙发上一窝，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
　　“谢安和墨泽的事，你知道了吧？”
　　“啊？我听老……不是，我听舅舅提过一句，也没说是啥事。”
　　乔昊空沉默了，继续敲键盘，好像刚提出话题的不是他一样。乔伊安内心实则已经在抓狂了，怎么都话说一半是个什么传统。
　　就在乔伊安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乔昊空突然叹了一声：“希望你和韩尚宇不会走到这一步。”
　　“……”这又多愁善感什么呢。
　　晚饭十分丰盛，乔妈不断给小儿子夹这夹那。乔伊安吃不多，放下碗，擦了擦嘴道：“妈，我吃饱了。”
　　“才吃这点饱什么饱。”
　　乔昊空终于看不下去了：“妈，您也不能一直这么惯着他，这五年他别的没学会，光会惹祸了。”
　　乔伊安看了亲哥一眼，在妈面前给点面子行不行。
　　乔昊空也回了他一眼，不行。
　　乔伊安准备转移话题。
　　“对了，你微博那小姑娘蛮漂亮的，哪天带回来让妈见见。”
　　微博？小姑娘？
　　乔伊安苦思冥想了半晌，突然灵光一闪，她不会在说凌瑶吧……
　　“不是，妈，您误会了。瑶姐是我们公司一姐，可以说是我，额，前辈了。”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