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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幽谷,迁于乔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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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原的脸垮了下来。他天真地以为只要把戏拍完了就没事了。
    李孜也恼怒。他好不容易盼望着那个小傻子能给他涨点财运,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拍戏之前他可是大肆宣扬他们这个店里要出个电视明星的,连贾小伍去试镜的照片他都让郭绥洗了好几张放在前台,逢人就要介绍。店里谁不知道小傻子要出名了?秦燕钟两句话就想把他打发掉,那之前的功夫不就白做了?
    李孜脸上火辣辣的,这要是以后有人问起来岂不是要被看笑话?他李老板平生最好面子,秦燕钟无疑是在打他的脸。可他能做什么呢?这一巴掌他不想挨也得挨下。
    杨学海见他整晚脸色都不好,也不敢和他搭话。晚上关门打烊了,他装模作样地帮李孜收拾床罩被子,李孜像是才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你睡哪张?”
    杨学海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我自己来吧。”
    李孜放下,坐在旁边。杨学海一边铺被子一边看他:“心情不好?”
    李孜点了根烟,把刘海別到耳后:“也不是我自己的事儿。”
    杨学海笑:“你就是爱操心。”
    这是个善意的笑。但李孜横眉冷对:“我要养活这么多人呢,我能不操心吗?”
    杨学海温和地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别太勉强自己。”
    李孜扭头,不说话了。
    杨学海铺好了床,两人面对面坐着抽烟。
    郭绥在外面把闸门拉上,屋子里变得特别安静。
    李孜很不习惯这样的杨学海。杨学海去了一趟广州好像沧桑了,即使不看面貌李孜也能感觉出来。他想杨学海是老了,牙不尖嘴不利了,手脚也没有以前利索霸道了。老王八再横,没了那身壳就是一堆可怜兮兮的肉。但李孜不想同情他,那是他杨学海活该。
    杨学海以为他还和廖继缨处在一起:“很晚了,你也回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我回哪儿去?”李孜明白他的意思:“分了。”
    “哦。”杨学海搓弄着手里烟灰:“怎么分了呢?”
    “合不来。”
    “哦。那是有点可惜。”
    李孜突然就怒了:“你巴不得是吧!我怎么样和你没关系!”
    杨学海吓了一跳,愣是没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没有任何恶意,他想当初是你说人家这个好那个好的,现在分了我说一句可惜也没错吧。怎么就生气了呢?他是真的怕了,他不敢惹李孜发火,没地方住当然是个借口,他只是想再看看这个人的脸,好好说两句话。
    他可悲地发现,李孜是真的讨厌他。他想,原来你这么恨我。
    他想挽回两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多想……”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心慌,慌得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没想到李孜更生气,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什么意思?你恨不得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在这儿演什么苦情戏?你杨学海有本事啊,你有面子有里子你得意啊!你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你有什么资格假惺惺地在这儿可怜我,你以为你是谁?”
    杨学海觉得他简直是在剜自己的心,他受不了这种疼,疼得他两眼发黑:“你别生气,是我的错,是我打扰你,我马上走。”
    他站起来,脑袋就被身后的枕头褥子接二连三地砸。
    李孜发出尖锐的咆哮:“你有本事别来呀!滚!”
    杨学海攒紧拳头,猛地回身,一把把人抱在怀里。李孜拳打脚踢地挣扎。杨学海几乎抱不住他,他双手发抖:“是我想你,我犯贱,是我主动要求离婚的,是我要把房子给她的,我不想过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你行行好,你可怜可怜我,你别恨我行吗?我求求你,你别恨我……我真的受不了……”
    李孜在他怀里哆嗦,他身上草药的味道传到杨学海的鼻子里,杨学海握着他的一只手,摸到他变性的关节,更加心疼。他蓦地感到肩膀上一凉,有东西打湿了他的领口。
    
    第19章
    
    杨学海慌慌张张去捞李孜的脸,碰到李孜沾着水汽的眼睫,李孜毫无生气的眼珠蒙着灰,流再多的眼泪也不会洗干净。杨学海低头小心翼翼亲吻他的眼睛,嘴唇发烫,李孜没有扭开头。
    贾原干了一天的活。厕所的花洒坏了,他去五金店买了新的回来,自己摸索着装上,却出不来热水。他又打电话给物业,等到晚上十点多才终于洗了个热水澡。这就算搬家结束了。
    贾小伍穿着干净的睡衣乖巧地坐在床上等哥哥。他还在适应这个新家,床大的不像话,他滚了两圈才滚到床边上,差点摔下去。贾小伍很久没睡双人床了,他把虫宝宝放到两个枕头的中间,给它盖上被子,免得它冻坏了,然后蹬蹬蹬跑到洗手间敲门:“哥哥!”
    贾原在里面给他洗内裤:“怎么了?”
    贾小伍无叉腰挺胸,骄傲地宣布:“虫宝宝睡觉了!”
    贾原以为他困了:“你先睡,哥哥洗了衣服就来。”
    贾小伍撇嘴,很失望:“我想尿尿。”
    贾原琢磨了一下他这个尿尿的意思,有点无奈。他有点担心贾小伍会自慰成瘾,前段时间一直拿虫宝宝当借口,说尿尿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甚至是虫宝宝看见。只能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才能做。因为这是很亲密的事情。贾小伍大度地理解了哥哥害羞的感情。于是等他们搬了家,贾小伍兴奋起来,终于只剩下他和哥哥啦!他早早哄睡了虫宝宝,窃喜地等着和哥哥做亲密的事情。
    但是贾原想着下午给秦燕钟助理打电话的事情,又不太忍心拒绝弟弟。他本着补偿的想法亲亲弟弟的嘴角:“等哥哥洗完衣服好不好,你回床上等哥哥,别着凉了。又不穿袜子。”
    贾小伍点头,他欢快地跑回去钻进被窝里。贾原洗了衣服,手上沾着冷水摸到被子里,贾小伍呀地一声笑了,故意把脑袋也藏起来不给他抓着。贾原笑起来,他把那个碍事的玩偶扔到床下去,连人带被子将弟弟抱到怀里。贾小伍在他怀里扭动,裤子两下就被扒下来,半勃起的肉具落入哥哥手里。
    “哥哥,冷。”贾小伍控诉哥哥的手,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嘤嗯……”
    贾原吻着他的耳朵:“没事,等一下就不冷了。”
    贾小伍要转过身来,他两条腿缠着哥哥的腰,本能地往贾原胯部蹭。贾原想把他拉远一点,免得自己也起反应,怀里的人很不愿意,连手都扒拉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开:“哥哥也尿尿。”
    贾原苦笑,他搬了一天家累得半死,哪里有心情做这种事情。他咬咬牙,把弟弟推开,贾小伍抗议,他吻了吻弟弟的嘴巴:“乖,哥哥让你舒服。”
    他钻进被子里,用嘴巴把那东西含进去。贾小伍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圆了,他的脚还挂在贾原的腰上,贾原用舌头卷着他的肉身,在龟头下面的敏感处舔舐,贾小伍舒服地低叫,腰肢发抖,他双手找不到发力的地方,浑身劲儿都发泄不出去,难耐无助地求救:“哥哥……”
    贾原没理他,一只手托起他的小屁股埋头在他腿根专注地伺候那根东西。他其实也是第一次用嘴巴给人做这种事情。贾小伍洗得很干净,性器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小孔经过刺激渗出一点透明的汁液来,贾原舔了去,稍微有点腥,但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心。他听到贾小伍撒娇似的呻吟,一声声又柔又媚叫他哥哥,贾原心里躁动,不知道是因为闷在被子里还是因为贾小伍的叫声,他觉得浑身发热。
    贾小伍的脚丫正踩在贾原的侧腰,稍微一滑就到了他的胯下,他似乎碰到了什么微硬的东西,贾原的嘴巴里又湿又热,和他从来干燥粗糙的手不同,那感觉是粘稠的缠绵的,他觉得自己要被贾原吃进去,他一边害怕一边又不想拒绝,脚丫往贾原那硬起的胯部磨蹭用力。
    贾原勃起了,贾小伍的脚丫子在折磨他。被子里全是贾小伍的味道,他受不了,从被子里钻出来,和贾小伍接吻,一只手把自己的东西掏出来和贾小伍的一起摩擦,贾小伍趴在他身上,被他亲得晕晕乎乎的,贾原舔他的脖子和锁骨,另外一只手抚摸他的后背。
    “唔……哥哥……”贾小伍带着哽咽:“哥哥,要尿了……要尿了……”
    贾原不知道哪里来的狠心,掐着他的根部:“不许尿,跟哥哥一起。”
    贾小伍不干了,他没有那么大的耐性:“不要……嘤嗯……不要……”
    贾原难得强硬一次,他把自己的东西插到贾小伍两腿之间,模仿性交一样地抽插,贾小伍细嫩的腿跟让他心痒不止,贾小伍被他弄疼了,他哭出来:“哥哥,疼……哥哥不要了……”
    他越是这样叫,贾原心里越是有快感,他甚至顶开了弟弟两瓣柔软的臀肉,肉棒的头部摩擦到后头的那个小洞,可以感觉到那里紧紧瑟缩着。他闭上眼睛加快速度,故意往那个小洞上撞去。贾小伍此时夹紧了屁股蛋子,他本来是不想被哥哥蹂躏,可这个动作刺激了贾原,他一只手扒开他的臀瓣一边,阴茎尽情地挞伐。
    贾小伍已经到了极限,他仰起脆弱的脖子,可怜兮兮发出哀求:“哥哥……啊……哥哥我要……”
    贾原终于放开了他,快速来回抽动几下,射在了贾小伍的屁股上。
    贾小伍抽搐着射精,积累堆叠的快感把他脑袋抽空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身体蜷缩在哥哥的怀里不安地磨蹭。贾原摸到他被泪水打湿的脸,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他歉意地亲吻贾小伍的额头:“是哥哥不好,弄疼了吗?给哥哥看看,有没有弄破?”
    贾小伍扭扭捏捏打开腿来,他嗓子叫哑了:“哥哥,你是想要我给你生宝宝吗?”
    他的医学专业课不是白学的,他知道男人插到女人的身体里面可以生宝宝。
    贾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恐怖。贾小伍却舔舔嘴唇,毫不在意:“哥哥我是男孩子哦,不能生宝宝的。”
    贾原好笑:“哥哥当然知道你不能生宝宝。”
    贾小伍摸他的脑袋,那动作非常怜爱:“那以后我们都这样尿尿吗?”
    “不会了,哥哥以后不会再弄疼你了。”他怎么舍得吓着他。
    贾小伍立刻改口供:“那我说错了,不疼,不疼的,哥哥,好嘛。”
    贾原亲亲他的小鼻子:“不疼也不行。性交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事情。”
    贾小伍仔细想了想,上学的时候课本上的确是这样说的。性交是指男性把阴茎插入女性的阴道,并输送精子的行为。只有女孩子有阴道,男孩子是没有阴道的。想要性交就要有阴道。
    贾小伍很失落,他为自己是男性感到失落:“但是……但是……”
    贾原把虫宝宝拿回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抱着虫宝宝睡觉好不好?”
    贾小伍不为所动,他转过身去把屁股对着哥哥,不理人了:“不要虫宝宝了。”
    贾原只当他是稚童心性:“不要虫宝宝了是吧?那我把虫宝宝扔了。”
    贾小伍不为所动。贾原作势要下床:“真的扔了啊。”
    他一只脚刚下床贾小伍就坐起来拉住他:“不要!”他夺回自己心爱的玩偶,还是忍不住埋怨贾原不肯跟他做:“哥哥小气,小气鬼!小气鬼!”
    但贾原不希望他太过耽迷在性欲的快感里面,那不是好事情:“好,哥哥小气鬼。那你不要理哥哥了。”他躺下床来,把灯关了,贾小伍又从黑暗里凑过来,拱到他怀里。
    贾原心里觉得温暖。他很满意现在这样的状态。成年后他也想过结婚生子的问题,但很快就不再想了。他一个叮当响的穷瞎子,带着一个傻子能有谁愿意嫁给他?在他的家乡,一个女孩子出嫁向男方要十二万彩礼,要是不给就不嫁。贾原震惊,他知道结婚难,没想到这么难。他决定放弃这个问题了。他和小伍过就很好,他会努力赚钱,争取买一套小房子。等他们老了,他肯定要比贾小伍先死,他所有的钱都留给小伍,也不会饿死他。
    他拍着弟弟的背,轻轻说:“小伍,秦老师说你不能上电视了。”
    “嗯。”贾小伍迷迷糊糊的,他发出轻轻的鼾声,睡了过去。
    贾原知道他不在意这个,只要他不伤心就好。
    杨学海投降了,可怜的老男人终于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作孽太多。
    李孜简直就是老天爷送来克他的。这么大个人了,哭起来我见犹怜的,杨学海心软得一塌糊涂,李孜现在就是要星星要月亮他也甘愿:“我错了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孜眨巴眼睛,强收眼泪,开口嗓子眼儿都是酸的:“错哪儿了?”
    “错……”杨学海看看他,掂量着说:“错在贪得无厌、得陇望蜀、吃里扒外、得寸进尺……”
    李孜转过头,作势就要扇他巴掌,杨学海闭了闭眼睛,李孜的手停在他耳朵边上。
    “留着这一巴掌,你要是以后给我机会扇你,自己看着办。”他冷冷道。
    杨学海哪里还敢跟他顶撞:“是是是,我一定好好表现,谢谢组织信任。”
    李孜轻哼:“就会油嘴滑舌。”
    杨学海听得心痒痒,笑了:“我倒是想肉麻肉麻,你也得给我这个机会呀。”
    李孜嗤笑:“多大的人了就知道风花雪月。”
    杨学海陪笑:“是是是,李老板说的是。”
    推拿房没有暖气,真要是睡推拿床会冻坏的。但李老板可能洗澡的时候脑袋进了水,理由找得十分蹩脚:“被子不够,上来吧。”
    杨学海百感交集,钻进被窝伸手一捞,往回缩,缩半天还没碰到人,李孜瘦的吓人,就剩一把骨头。杨学海心疼:“不能再瘦了,要多吃点。大冷点的要有一点脂肪抗冻。”
    有另外一个人在被子里暖和很多。李孜哼哼唧唧应了一句:“丫头不能要回来了?”
    杨学海说:“一般都给妈妈。法官会觉得我一个男人带着小女孩不方便。”
    “能去看吗?”
    杨学海沉默:“能,有探视权。”
    天高路远的恐怕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多。李孜叹气,掌心覆在杨学海的手背上:“工作呢?”
    “暂时还在以前的那个地方,我想换一个,开出租晚上夜班身体受不了。过两天去应聘一个单位,老同学介绍过去的,快五十的人跳槽不太容易。”
    李孜打了个哈欠:“丫头还是要争取一下。”
    杨学海心里一抽一抽的。离婚其实是个冲动之举,人有时候只想毁灭一切永远离开。他不后悔,但他想要杨壹,房子和钱都可以再有,孩子离了身边以后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缘分。为人父母,最大的恐惧就是失去自己的孩子,那是他的血脉他的骨肉,他把一个生命养到这么大,还能看到她拥有一个平安幸福的归属,让她离开那是剜他的肉。
    崔爱华收到离婚协议书给他打电话,歇斯底里地痛骂,她说你有什么资格养孩子?你能给她什么?杨学海扪心自问,他的确不能给那个孩子什么,是他主动毁了这个家。杨壹知道会恨他。她亲口对他说如果你们结婚我就去自杀!这个做父亲的没有脸面再见女儿。
    李孜见他不说话,转过身来:“想什么呢?”
    杨学海张张嘴,嗓子哑了:“睡吧。”
    李孜摸摸他的胡子:“小孩子现在小不懂事,看到什么就当作是什么,等以后长大了会懂事的。你是她亲生父亲,怎么也不会跟你生分。”
    杨学海老怀安慰:“我只希望她开心就好。她妈妈有时候逼得太紧了。”
    “多给她打打电话,逢年过节送点礼物。孩子没大人那么难哄,你对她好,她始终会记得。毕竟是手心手背的肉,那还能长到手外面去吗?”
    杨学海亲亲他的眉头:“知道了。睡吧。”
    
    第20章
    
    早上刚开门就送来一个半月板损伤,膝盖肿的鼓成个小山包。
    李孜刚刷完牙,饭都没吃被郭绥叫出来。他擦了把脸,上来先做了个研磨和过伸,膝关节间隙肿块明显得不用屈腿都能摸得到。病人靠在床头疼得直抽气。李孜按了按他的肿块:“怎么弄得?肿块很大,血都淤在里面,先化瘀吧。”
    病人唉唉叫唤:“摔的。哎呦疼呀,能不能先止疼?”
    李孜把他翻过来让人仰躺着,捏住他的肿块:“忍忍啊,大老爷们儿一点疼咬咬牙就过去了。去医院打麻药也可以,会不会伤神经我可就管不了。小郭,准备一下热敷的东西。” 他撩起袖子做了个股四头肌掌根按揉,以膝眼、伏兔为重点,辅以血海和阳陵,促进局部血液循环和组织代谢。 深春冰凉的地板他就这么跪在地上,一跪就是半小时。
    病人疼得龇牙咧嘴,嘴唇发白。家属在旁边看着不忍心,说:“能不能吃止疼药?”
    郭绥送来热水,安慰他:“能别吃最好少吃。伤筋动骨的,肯定是要疼的。您忍忍吧。”
    李孜一边做小鱼际一边笑:“您这还算好的了,半月板伤了可是个长久的事儿,我见过做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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